《是魔女，但在诡域做宠物洗护》 第1章 宠物洗护为您□□ 当漂浮在半空中的海星头鱼尾状生物满怀期待地用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五岁大小的金发紫瞳人类女孩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人类女孩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全黑冲锋衣，领子遮着脖子，脸上戴着一张半脸歌剧样式的浮夸华丽的面具，松软的金发松垮垮地扎了个脑后马尾。 女孩抬起手腕上的光脑，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显示用户页面的红色浮窗。 她看向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海星生物，经对比浮窗上的动态照片后，她关闭浮窗窗口，稚嫩的声音响起：“你好，我是来自momo宠物人清洁网站的工作人员莫甘娜，很高兴为您服务。您就是购置上门清洁服务的斯黛莉女士吗？” 斯黛莉先是觉得外卖网派遣一个人类女孩在她面前简直是莫名其妙，其次觉得自己被耍了。她就不应该相信什么光脑上突然弹出的宠物人清洁网页，她还浪费了一块钱注册账号。 斯黛莉对眼前女孩很是不屑：“你们网站没有诡异吗？为什么要派遣你这个人类过来？你是宠物人还是流浪人？万一在路上死掉了算我的责任怎么办？我还要赔偿吗？” 还没等莫甘娜接话，她又指了指自己其中一只腕上绑着的光脑，四只腕上的眼睛看着光脑上方显示的页面道：“我可是给了你们网站一块钱注册费用的，如果你们网站欺诈消费者我随时可以起诉你的！” “女士，您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莫甘娜看向斯黛莉身后的屋内：“首先，一块钱在诡域达不到可被起诉的金额。其次，网站上确实标注了可以□□，但被派遣过来的员工可以是任何角色。您没有加购指定角色服务，所以过来的自然就是任意角色了。” “最后，既然您使我们的消费者，在我们网站上下单了，这就意味着我们使命必达。” 莫甘娜稚嫩的眼睛被面具盖住，下半张脸露出看似单纯实则狡诈无比的笑。 斯黛莉觉得自己简直是浪费时间，虽然这个人类说话好听，但她依旧怀疑眼前这个人类就是没人领养的宠物人。 斯黛莉甚至怀疑这是整蛊都不怀疑她真的是员工，头上的一只腕“刷”一下伸到莫甘娜面前，以极其粗鲁的方式想打掉她的面具。 谁知，那面具不仅不动分毫，原本黑漆漆的眼睛位置那里，她好像看到了某种不属于生物眼瞳的瞳仁。 这张面具好像和她下半张幼童的人脸是纹丝合缝的缝合状态。 她悻悻收手，正当她要把这个人类赶走，取消网站订单时，莫甘娜再次开口了：“您不如先试试我们的服务，在体验过后再做决定如何？反正目前的服务还没开始计费，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斯黛莉听到她这样说，原本要关门的动作迟疑，她头上的五个腕狐疑地转向莫甘娜。 她的上半张脸是面具，看不到表情，没有参考价值。但她唇角依旧笑眯眯地勾着，给人感觉虽然她外表是幼童，但内里说不定是什么狡诈生物。 不过，因为莫甘娜是人类，所以斯黛莉也略微放松了警觉。 这个求助服务她叫都叫了，那不如干脆就让这女孩进屋，看看她工作质量如何。 反正人类和诡异力量相差悬殊，一旦发现这个人类是在骗她的话，她可以直接把她吃掉。 说着，斯黛莉的鱼尾便扫开了门，她周身出现了彩色的泡泡，瞥一眼矮了她N倍的小豆丁：“行，那你进来吧。” 莫甘娜笑道：“好的女士。” 她上半张脸的面具黑洞好似盯着斯黛莉的背影，整得斯黛莉转身时打了个寒颤。 等斯黛莉迅速回头看她时，她只是乖巧地跟随斯黛莉进屋，一边走一边清点订单款项：“您在我们网站上购置了清洁大全套。现在为您开始清洁服务。” 斯黛莉的家被半片腥臭味的海水淹没着，因为她没有饲养宠物人，所以装修时不需要考虑环境问题。 尽管莫甘娜来这里有些时日了，但她还是会忍不住感慨道：这是怎么做到里头的海水不跑到外头去的？真神奇。 她跟着斯黛莉走在这片寒凉的海水中，在走道上就闻到了几丝戴罪鬼魂的恶臭气味，越往里，恶臭味越浓烈。 但就是没有看到斯黛莉饲养的宠物人。 可能是因为她饲养的宠物人性子比较害羞内敛？ 她这么想着，跟着斯黛莉走到客厅后，看到的就是一团乳白色鬼魂在原地以平躺的姿态在半空中漂浮着。 而死者原本的尸体正躺在地上。 那是一个约莫17岁的男性人类，脸部长相是淡颜系，头发被染成了淡蓝色，身上穿着全黑长袖长裤。 莫甘娜感觉脸上的笑有点裂开。 这、这是？ 她感觉目前的情况有点超出她网站上标注的业务范畴。 她虽略带疑惑，但不失礼貌问道：“请问斯黛莉小姐，这是您的宠物人吗？” 斯黛莉果断摇头：“不，你们不是宠物洗护店吗？那么顺便把宠物人的尸体清理了应该也在你们业务范围内吧？” 莫甘娜：? 您在说什么？怎么这话每一个字我都认得，但是组合起来我就听不懂了呢？ 斯黛莉等着她开始动作，莫甘娜一动不动。 莫甘娜开口道：“斯黛莉小姐，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们宠物洗护店指的是为宠物人做清洁护理。我们不做殡葬。” 斯黛莉依旧是用那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她：“有什么不同吗？不过是阿猫阿狗的尸体。只不过我不喜欢和宠物人有接触，不然这笔钱也轮不到让你来赚。如果你不开始工作，那么我现在就给你们的店铺打差评。” 好吧，她也不是不能做。 莫甘娜唇角继续保持礼貌微笑的弧度：“这是另外的服务，得加钱。” 提到钱，斯黛莉头上的五个腕不由得一同转向她：“加多少？” 莫甘娜笑道：“不多，5%。” 本来莫甘娜清洁店有新人价格，就算再多5%，这对斯黛莉而言也依旧在预算内。 想罢，斯黛莉点头：“行。” 正当她想问莫甘娜你打算怎么做时，只见莫甘娜手上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支细长的银金色枪支，枪支和寻常枪的结构不同，它犹如二分之一的长笛，没有把手，枪身上还带有复杂的哥特式花纹。 只见小小只的莫甘娜拔出枪支三分之一的位置，拔出的东西居然是一支小指粗细、尖端锋利的长针。 她看向斯黛莉，下半张脸依旧笑着：“斯黛莉女士，可以麻烦你离我距离五米左右吗？” 斯黛莉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看在她手上的那古怪武器下，还是依她话往后游了五米。 等她抵达指定位置后，那只白色鬼魂慢慢睁眼，有想要离开这里的趋势。 只见莫甘娜立刻将那枚长针插进他尸体的脑门上，只见巨大的红色法阵以她的长针为圆心扩散至整个房间，法阵呈顺时针方向旋转。 原本漂浮在尸体上的白色鬼魂的头上也多了那枚长针的痕迹，他无法动弹自己的身体。 斯黛莉差点惊叫，她并不是害怕这个场面，而是担心这个人类尸体把她家搞得更脏，从而以此为借口梅开二度加收服务费。 让她更为吃惊的，是下一秒出现在法阵上的金发青年。 那名青年看上去是年纪大概在23左右的人类，长相是坏蛋类的风流挂，身上穿着绣了金线的黑衬衫，衣口大敞着，里头戴了两圈式的菱形项链。 两耳垂上的2克拉紫钻耳钉尤为显眼，折射着刺眼的冷光。 只见青年眨了眨眼，然后和身边的小女孩四目相对。 金发青年：？ 他沉默了几秒，在认出这个小女孩是谁之后，惊讶道：“莫甘娜什么时候生了女儿啊？！” 下一秒，他被女孩用力踩了一脚。 金发青年好像不觉得疼似的，笑眯眯道：“我开玩笑的，只是没想到原来你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长大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呢？” 接着他又被踩了一脚。 在见证过这个女孩凭空捏出类似古魔法的法阵后，斯黛莉一改刚刚对她的轻蔑，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尊重与客气：“那个，莫、莫甘娜小姐，请问这位是？” 至少斯黛莉明白了，这个女孩肯定不是人类。 金发青年笑眯眯地自我介绍道：“你好你好，我是她爹——” 然后梅开二度又被莫甘娜踩了第三脚。 “——她爹的朋友的儿子，算是她的同事，赛因。”他把后面部分的句子补充完整，莫甘娜穿着儿童雨靴的脚才挪开。 斯黛莉因没有大脑，所以放弃思考为什么宠物人网站的工作人员都是人类形态。 赛因转而去看那个被莫甘娜用镇魂钉钉住的白色鬼魂，他了然道：“怪不得把我喊过来，确实该把他收走了。” 赛因刚刚并没有对斯黛莉说谎，他和莫甘娜都是负责诡域这个世界的阴使。 只不过两边负责的方向不一样。 莫甘娜是地狱后裔之一，虽然属于是恶魔类别之一，但平常被地狱人喊得最多的是魔女（非贬义）。 她负责处理诡域中维尔拉市区的非白色的戴罪鬼魂。 戴罪鬼魂的颜色通常是从浅灰开始演变至黑色，这个色阶的鬼魂都是她要负责处理的对象。 反观赛因，他是死神后裔之一，虽然和她处理同一片市区，但他负责的是将白色的无罪鬼魂引领到冥界。 地狱和冥界属于是两处地方，两边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 前者是负责处刑戴罪鬼魂的地方，等鬼魂受完刑后再视情况将他们送去冥界。而后者则是负责整理死亡、轮回等相关名单，让功过于罪或无罪鬼魂去排号等轮回的地方。 两界因业务原因，双方经常要打交道，所以他们两界的关系称得上是烂兄烂弟了。一旦一方业务出差错，那必定会牵连另一方加班。 所以秉持着争做三好同事的准则，双方的使者都是非常省油的灯。 刚刚莫甘娜使用的法阵也不过是阴使常用的定魂咒，避免死者灵魂出窍后，灵魂在意识不清晰的情况下四处游荡，就像蓝星人类口中常说的“阿飘”。 赛因刚要用钛链把鬼魂收走，谁知他怎么拽都拽不动这个小小年纪的鬼魂，他便意识到了是什么情况：“不行啊，他一动不动。大概是有还没达成的执念。得先把他执念消除，他才能被带走。” 执念这个东西就比较复杂，有时候也需要动用到地狱那边的关系。 不过眼下这个鬼魂是白色的，也就意味着这个少年的鬼魂由冥界全权负责。 当然，这和她也脱不开关系。 她的KPI在杀死这个少年的凶手上。 但问题是，她不能亲手将凶手杀了，再立刻带走凶手的灵魂。 凶手必须是经生物法则被杀或自然死亡。 赛因干脆松了钛链，只在鬼魂脖间留着一截钛链项圈。 他面前出现淡蓝色的荧光窗口，他点了几下窗口，开始调查死者的信息以及杀害死者的凶手。 地狱和冥界在办公的UI设计上也做了颜色的区分，地狱使用的办公UI浮窗都是红色调或紫色调，冥界用的UI浮窗基本都是蓝白色调。 因此双方遇到使者办事的话，只要看他们使用的UI颜色也能分辨他们是哪边的人。 赛因在查找到死者相关信息后吹了声口哨：“有了。死者名字是才欧，死因是被塞勒斯注射药剂安乐死。” “让我看看啊。。。这个塞勒斯是才欧的双胞胎哥哥。” 莫甘娜接收到了赛因发送过来的文件，她在地狱内网调出了塞勒斯的档案。 【塞勒斯，年龄17。】 【罪恶等级：1/13。】 也是在移开目光时，莫甘娜注意到了他左脖侧的黑色条形码上，类似usb的芯片凹槽中被插入了某个芯片。 她蹲下，摁下芯片，芯片自动从他脖侧弹出。 那是可以将宠物人杀死的病毒芯片。 第2章 宠物人 由于才欧暂时无法被带回冥界，他的尸体由赛因手下的使者接管保存。 至于寻找凶手，那就是莫甘娜之后要做的事情了。 她现在需要按照斯黛莉小姐的下单需求，把她家里清理干净。 斯黛莉之所以会叫宠物人的上门清洁服务，是因为她讨厌人类，觉得人类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长得都很掉san。 尤其是内在，那些挤在一团的内脏，不管哪一部分调出来，只要把它们胡乱塞一通，那些器官就能自己回到原来位置上，简直太掉san了。 她对人类的态度有点像莫甘娜在地狱认识的蓝星人对蝴蝶的态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她不愿自己触碰人类，又嫌诡异家政局的开价高，于是看中了莫甘娜新开的宠物人清理店，特意喊了□□来清理。 莫甘娜在清理的途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天：“不过那个把尸体扔进来的家伙太没素质了，怎么可以随便把尸体扔进别人家里呢？” 提到这个，斯黛莉就生气。她坐在浮在半空中的镭□□色贝壳椅上：“对啊，我也很生气。我就听到家里玻璃哐啷一下全碎了，然后一个人被扔了进来，接着外面传来很吵的声音。等我去看是谁干的好事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见莫甘娜在这水里清理得稍微有点吃力，斯黛莉把屋子里的水全都排掉了。 没了水的阻碍，她清洁起来方便多了。 莫甘娜边用拖把拖地边问道：“您有听到外面的声音是诡异的声音还是他同类的声音吗？” 斯黛莉头上海星的两只手腕撑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想了想：“好像都有，同类的声音也都是公的。我过去时声音就消失了。” 也就是说，抛掷才欧尸体的人是男性。 “不过啊，最近宠物人是不是太随性了点？他们的主人也不给他们栓上链子，让他们在大街上到处乱跑，真的很让人头疼啊。”斯黛莉一边说着，一边苦恼地用左腕揉了揉太阳穴。 莫甘娜一边用力带动拖把一边回答：“我还以为这里的诡异都喜欢宠物人呢。毕竟前不久诡域不是做了和宠物人有关的调查问卷吗？新闻上说喜欢宠物人的诡异数量在诡域占70%。” 斯黛莉听了后，头部左下角的腕摆了摆：“那我就是占据不喜欢宠物人的那30%。人类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我更喜欢旧日神那样的存在，有强大的力量，还很可爱。” 不。。。那种东西的庞大体型并不能被称之为可爱了吧。 莫甘娜一边擦地一边想。 斯黛莉继续吐槽道：“而且你知道吗？我们巷后面就是哇哇园。那里基本每天都会定时定点传来人类幼崽的嘻哈声，有时是哭闹，一哭喊起来声音尖锐地吓死个人，笑起来也‘嘻嘻嘻’的更吓人，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莫甘娜回道：“哇哇园我知道，不过这附近也属于是哇哇园的地产吧？哇哇园地产的房价低，所以即使不喜欢人类，为了低房价的房子也要稍微忍受一下里面的人类幼崽的声音了。” 斯黛莉整只海星头下耸了些，似是在作叹气状：“你说得对。找遍整个诡域，再也没哪处地方比哇哇园地产的房价更低了。” “不过我听我朋友说，不是所有的宠物人都是这样。我朋友她不是养了一只宠物人吗？她对银瞳剧场很感兴趣，她想把她的宠物人送去斗兽培训机构，让她的宠物人转型成为斗兽。” 诡域的人类被诡异们分为三类，一是流浪人，二是宠物人，三是斗兽。 流浪人顾名思义就是流浪在街头的人类，不被诡异收养，等待他们的就是奇形怪状的死法。 宠物人便是家养人类，这一类人类没有攻击和伤害性质，纯粹就是满足诡异们的饲养欲和怜爱欲的群体。 斗兽则有所不同。斗兽对于普通诡异而言可以说是全民喜欢的、具有商业价值和观赏性的利用对象。 而对于诡异富亨而言，斗兽带来的明星效应和财富都是超乎想象的。 同样，对于明星斗兽而言，高人气的他们可以拥有丰厚的优越资源和待遇。 “银瞳剧场不是两年开一次吗？距离正式赛开赛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那朋友就想加把劲冲一下，把她的宠物人直接扔进正式赛里，略过模拟赛。到时候她打算把赌注压她宠物人身上。如果她宠物人成为了黑马，那她就不仅仅是翻身这么简单了。” 银瞳剧场是诡域赫赫有名的非对称竞技场，该竞技场每隔两年会举办一场全诡域大型正式赛，而正式赛上的斗兽会根据匹配机制匹配相应队友和屠夫。 所有模拟赛竞技场均有赌斗兽赌屠夫的制度，不过是赔率高低的细微区别。但这些模拟赛的赔率远比不过两年一次的正式赛的高额赔率。 通常正式赛有四个阶段，预选赛、淘汰赛、晋级赛、决赛。其中这也有分团体和个体。 团体赛顾名思义就是斗兽在比赛开始前组团，一组必须满足四人才能报名参赛。 个体赛便是采用随机匹配机制，也就是说每把开局前机器都会随机匹配队友，匹配到谁，谁就是这把队友。 “如果她的宠物人真的变牛逼了，我打算押输赢，也蹭蹭她宠物人的运气。”斯黛莉不知不觉说了一堆和正式赛有关的话。 看来她虽然讨厌宠物人，但对可以赌博赚钱的竞技赛也有所期待。 斯黛莉打量着小小只的莫甘娜：“你有养宠物人吗？你身上宠物人的味道也挺重的。” 莫甘娜拿出酒精枪，对摆放过尸体的地面做最后处理：“没有。因为我是宠物人清洁店的员工，所以身上宠物人的味道难免会大些。” 斯黛莉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这个说法：“也是。不过宠物人这种东西还是看别人养就好了，真要自己养起来怪恶心的。听说宠物人一开始连上厕所排泄都不会，蠢的还会揪着自己的头发在那放声大哭。。。” 莫甘娜接道：“是的。不过虽然大家喜欢宠物人，我却没有在这里看到过宠物相关的殡葬行业呢。” 斯黛莉觉得莫甘娜的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宠物死掉的话，把他们埋了或者吃掉就可以了。为什么需要殡葬？” “你说的这个之前不是没有人做过，但无一例外全都倒闭了。因为根本没有人愿意花钱给一个玩具办这些东西。” “玩具坏掉的话扔掉就好了，反正还能买新的。” “本来宠物寿命就短，一个宠物人寿命撑死也就九十多年，有给宠物下葬的钱为什么不花在自己身上？有钱诡异也不屑给宠物搞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是玩物而已，死就死了，宠物更新换代本来就快。” 莫甘娜听着斯黛莉的话，转眼间所有的清洁消毒工作已经做完了。 斯黛莉从贝壳椅上一跃而下，水渍溅到了莫甘娜身上，她面具上沾了几滴咸湿的海水。 斯黛莉见状，立刻说着抱歉，头上的海星五角都在擦她的脸。 湿滑的触感在她面具上滑来滑去，搞得她面具更湿了。 莫甘娜保持着微笑：“。。。斯黛莉小姐，不用擦了。这边请您看一下。服务已经完成，请您那边确认订单。” 斯黛莉连忙触碰光脑，浮悬屏出现在她眼前，她打开订单页面，点击确认后，莫甘娜光脑那头传来：“订单已完成”的提示音。 “谢谢，希望您能给我个五星好评！”莫甘娜再次感谢了斯黛莉选择自家服务后，离开了斯黛莉的家。 这个momo宠物人洗护店也是莫甘娜为了完成地狱每月KPI而开的店铺，只不过目前店铺生意冷清，她还需要努力。 她身为地狱后裔之一，被要求每个月需处理20名戴罪鬼魂。如果KPI没达标的话就会以没收魔器为惩罚。 而她目前的完成度是3/20。那三个还是在哇哇园中她恰好遇到了死掉的宠物人，而死掉的宠物人刚好是戴罪灵魂，她才有幸收集到。 每次想到这点规则，她都会忍不住想，如果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和平美好友爱，不需要地狱的存在了呢？那她不就月月KPI都不达标吗？ 但可惜，她的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至于赛因，他也需要达标KPI。不过，具体他每个月要干什么，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她只知道赛因的几个兄弟姐妹一到月末都肯定会高价聘请地狱使者来帮忙一起搞KPI。偶尔KPI幸运达标了，那他们就会死睡个一周乃至半个月，接下来再次进入忙死的死循环中。 她走出斯黛莉所住的家，看到的就是赛因在外面依着墙朝她嬉皮笑脸。 莫甘娜：。。。 莫甘娜现在因为是五岁小孩的状态，所以只能抬起脸仰视他：“你在这里干什么？不去工作吗？” 赛因蹲下，故意揉乱她的头发：“才欧现在又没法带走，我要等你那边找到他哥哥，才欧执念才有可能消失。所以与其干等。。。” 他突然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看看我们小甘娜，哇，居然为了kpi变成五岁小孩，真是可爱啊。” 莫甘娜实在忍不了，她直接在他臂弯中恢复原型。 赛因手中的重量变重，只见他怀里原本只有5岁大小的可爱女孩顿时变成了身高178上下的御姐。 赛因盯着她的脸，哇哦一声，和她一样的瞳色里像是装了十字星星般。 不管再看她多少次，他也总是会被她这张漂亮的脸惊艳到。 莫甘娜同样盯着他的眼瞳和发色，突然道：“你这幅样子要维持多久啊？明明你用你自己原本的发色瞳色就很好了。” 死神的后裔普遍都是银发银瞳。不过他们有个特殊的能力，就是可以把自己的眼瞳和发色变成自己喜欢的颜色。 赛因的发色和瞳色之所以和她相似，并不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原因，而是因为他貌似喜欢她身上的白金色和紫罗兰色。 赛因偏不，嬉皮笑脸道：“我~不~要~” 他脸庞好像若有若无飘着可爱的粉色小花朵。。。 莫甘娜受不了他，干脆给他一肘子，他总算是放开了她。 赛因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抱怨道：“下手也不用这么重吧。。。好了，我其实是想问你，你在哇哇园那里面找到鹿冬丞了吗？” 莫甘娜双手环胸，摇头：“没有。你确定他的坐标在那里面吗？整个哇哇园的宠物人名单我都找了一遍，没有叫鹿冬丞的宠物人。” 赛因确定道：“他就在那里面，坐标位置一直没有变动过。偶尔变动的小数值不过是受他在哇哇园里活动的范围影响。” 鹿冬丞是出了问题的死者。 按照冥界的规则，一个灵魂死后应该去投胎转世。但他却死后重生了。 死后重生是不符合各界的生死运作法则的，再加上他是戴罪灵魂，所以这就不单单是冥界需要处理的事了，这同样也是莫甘娜需要负责的事情。 她捋了把头发：“那就别愣着了，现在所有事情都还没有推进，快去做事。” 赛因嬉皮笑脸地做了个飞礼手势：“收到，现在过去。” 接着，他消失在了莫甘娜面前。 赛因好的一点就是执行力强，不拖延。 但他骚也是真的骚，指各种意义上的。 她走出被大片阴影覆盖的小巷，天空中人造太阳的光照打在她头顶。 她的外貌和穿着打扮惹来周围路过的诡异注目，她身后两只诡异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没注意跟前有人，两人“哐”一下撞到了一起。 倒地时，其中一只诡异注意到了她高跟鞋后有紫钻装饰，但因掉了两颗紫钻，所以只剩个金属制的钻石凹槽在那里。 钻石凹槽恰好被阴影覆盖，当她的高跟鞋从那一小片阴影挪开后，那里折射着金色的金属光。 莫甘娜抬头看向眼前高楼大厦的各种浮悬屏广告牌。 各种高饱和色彩的射灯直窜夜空，在触摸不到的视野尽头形成移动的渐变光束。 每栋顶楼上方显示的全都是半个月后和正式赛有关的斗兽广告，架势堪比竞选总统。甚至各个斗兽还有属于自己的应援色，虽然那些应援色都很丑就是了，不符合她的审美，但是很符合当地诡异们的审美。 最中心升起了高于平均建筑高度的往届前三的斗兽形象虚拟投影，被投影环绕包围、处在中间的是无脸、无性别的仿真人类躯壳。 躯壳撕开了一道裂缝，缝隙中伸出机械姬的手臂，扒拉住躯壳两边，撑开缝隙从中钻出，那是今年被预判会拿前三的斗兽动漫形象和斗兽相关成就。仿真人也会适时变化成这名斗兽的长相外貌。 每间隔一段时间，仿真人都会变换成另一名斗兽。 虽然这是这街区近一个月的常见景象，但还是会有诡异特意过来踩点拍照打卡。 仿真人变换的形象并非每天都固定是今年预判的前三，每晚十二点它都会变换成今年的黑马斗兽、全民热度最高斗兽、以及分别最受各个性别的诡异欢迎的斗兽。 第3章 哇哇园 此时仿真人面部上下颚大幅度开启，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从机械结构中蹦出来的是写着不同赞助商的电子弹窗。 蒸汽从这片街区各个角落喷洒而出，混合着各色的光污染光束，足以见得刚刚斯黛莉所提及的正式赛有多受诡异民众喜爱和欢迎。 蒸汽过后，其余斗兽的投影广告悬浮窗接二连三亮起，各种拟态LED滚动屏从横竖升起。耳边是代表各个斗兽的激烈音乐，诡异们的噪杂声成为了这片街区的烟火气之一。 莫甘娜往哇哇园的方向走去，除了今年被看好的斗兽外，往年正式赛的前三也拥有大面积广告，不过他们的广告为了不占今年预测的斗兽风采，基本都是以空中悬浮的LED亮相。 她视线捕捉到了另一张在空中占据大半视野的滚动悬浮屏，那是被大多数平民诡异宣扬作黑马组合的斗兽广告。 黑马组合的领头人是目测只有14岁的、长相温婉可人的长发女孩，她穿着镶嵌了宝石的白色华丽裙装，精致的碎钻拼接花纹作为点缀。 她的动作很简单，双手捧着沾了血的巨大机械花束对着镜头，脸上是温和可亲的笑，给人感觉相当可靠。 她形象前还有个淡薄荷色荧光屏，上面显示着她的名字：谷欣。 剩余三名男性斗兽都站在她身后摆着不羁的少年气性姿势，身上为了拍摄都有沾有不同程度的血迹，各个的白色西装上也染上了不同程度的斑驳红色。 他们形象旁边同样都刻着他们的名字。 留有美式前刺的是李承勋，眼神像是可靠的大哥哥。 黑色碎发的是坤，眼中的光锐利得十分有攻击性。 金色卷毛蓝瞳、皮肤白得不像话的是以利亚，整个人像慵懒的布偶猫。 谷欣站在三名少年前，多少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 莫甘娜不能离开哇哇园太久。 待再次回到哇哇园的小型人园区后，她才在空无一人的玻璃房中褪下黑色冲锋衣，换回哇哇园区的白色宠物人制服裙。 她将卡在领口的头发拨出，金色发丝飞扬的瞬间，她的脖左侧露出一个USB状插口，以及插口下方有被刺上的黑色条形码。 条形码下面有一串三位数的数字，267。 待她站在悬浮圆台，靠它们的空中移动去到小型人娱乐区域后，看到的就是小型人园区的所有宠物人都已经被带到一间大型科技式玻璃房内开展娱乐活动了。 整个哇哇园是深不见底抬眼看不到顶的球形间设计，至于多大，她也不知道。 内外墙体是蜂巢状结构，上面时不时滑过或蓝或粉的浅色流光。 眼前的硕大纯白圆盘之上的，是锁着很多小孩的大型多层玻璃房。 玻璃房之所以说它是“多层”的，是因为玻璃房的高度会根据宠物人数量的增加和减少来调整床铺数量。 它没有确切的层数。这里的诡异称这类拥有灵活性的“容器”称之为微观家具。 虽说是玻璃房，但是四面八方的玻璃墙上会时不时出现漂浮的荧光颗粒，荧光颗粒会像萤火虫一样漂浮，组成不同的图案。 每一面玻璃都播放着风格不同的诡异卡通。 卡通的主角都是小型诡异生物，并非人类。 这里的宠物人们都统一穿着代表哇哇园区的款式简单的冷白色校服。男孩穿裤子，女孩穿裙子。 他们胸口位置都有一个银莲花形状的名牌，上面写的是每个人的编号。 虽然哇哇园的每个宠物人脖侧都有条形码和插口，但这里的诡异依旧会把这些写了他们号码的名牌别在他们胸口上，好像这样看起来更有仪式感似的。 原本还在四处找她的莫兰迪紫色、水母和章鱼结合样式的诡异在看到她后，触手一伸一缩，便游到了她跟前。 更准确来说，应该是飘过来的。 紫色水母章鱼状诡异身体的边缘有很多类似流苏的半透明镭射须须，这些须须在晚上会发出漂亮轻柔的淡紫色光芒。 她身上的触手和须须胡乱在莫甘娜身上摸了一通，扫得她浑身痒痒的。 紫色诡异在确保她身体无碍后，说话的语气带上了柔和的责怪意味：“你去哪里了267？我刚刚到处都找不到你。你那么小一只怎么可以乱跑呢？要是被哪个诡异不小心踩死了那怎么办？”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自带电流扩声特效的感觉。 莫甘娜笑眯眯地道歉：“抱歉卢娜小姐，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刚刚我肚子不舒服，所以在厕所呆的时间久了一点。” 卢娜看着眼前宠物人那双闪烁着真诚光芒的漂亮紫色眼睛，须须和触手在莫甘娜脑门上一顿乱揉：“好吧，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要提前和我说一声，知道吗？不然我会很担心你的。” 莫甘娜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的，卢娜小姐。” 她进入玻璃房内，原本她打算睡一会儿的，不料有几个小孩看到她出现后，都过来缠着她要和她一起玩儿。 说实在的，她一个成年的恶魔和他们玩那些过家家真的挺犯困的，所以为了让她打起精神，比起陪他们玩儿，她更喜欢把他们弄哭，再看诡异一个个哄他们的样子。 有点坏心思乃人之常情。 她这么想着，招呼那几个宠物人围着她坐下，她开始给他们讲鬼故事。 无非就是吓唬他们，他们可能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被诡异吃掉或者被杀死，甚至还悄咪咪在脸上用魔法，在他们的眨眼一瞬把自己的脸变成惊悚的鬼脸，下一瞬又恢复原形。 这几个胆小的宠物人果然被莫甘娜吓哭了，各个都“哇”一下放声大哭起来，惹得外面在看守的诡异连忙进来哄宠物人。 结果旁边的宠物人听到他们在哭，有些不明觉厉，也跟着一块儿哭了起来。 那几个负责哄宠物人的诡异们都手忙脚乱的，他们的须须、翅膀、尾骨在这玻璃房四处窜，时不时摸摸这个，时不时掂两下那个，时不时再晃一晃这个。 罪魁祸首莫甘娜则装得人畜无害，在诡异面前扮作乖乖女形象。表面跟着一块儿哄小孩，实则偷偷在这些哭唧唧的小孩耳边再火上浇油两句。 就两个字，好玩。 哇哇园就是要弄哭小孩才有意思啊。 本来还打算祸害其他小孩的莫甘娜，视线被玻璃房外的身影吸引。 两只面容可怖的新诡异在进行芯片验证后，开启玻璃房房门，将一个新的四岁小孩推了进来。 那宠物人摔倒在纯白柔软的地面上。 这里的地板构造从外观上看和云如出一辙。但诡异的是，这地上居然生着颜色鲜艳的花。 那宠物人泪眼婆娑着，抬头，看向站在跟前的金发女孩。 莫甘娜低头俯视着他那张脸，不禁感慨，这个小奶团子的五官长得相当出色。 她走到这宠物人身边，朝他伸手。 在那宠物人的婆娑泪眼中，他所看到的莫甘娜周身好像自带动画中的闪光特效一般。 她的眼神似笑非笑，虽然第一眼给人感觉古怪，但周身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场。 链接天花板的智能机器探头过来，它的机身呈白色圆形状，中间的黑色屏幕有一只红色光点充当眼瞳。 它开始如关键词搜索般地介绍道：“你好，新宠物人。这里是大型育人场之一，哇哇园。诞生在这里的人类是被诡异学家们用古老的智慧驯化的产物。” “诡域的主导者是诡异，生活在诡域的人类大多是流浪人或宠物人。” “传说很久之前，诡异学家们关押了几对人类男女，具体人类是从哪来的，没有细说。” “它们用各种手段使得这几对男女生育繁衍，诞生下来的宠物人们都会被送至不同育人场。” “随着他们繁衍的后代越来越多，第一代人类也油尽灯枯。” “后来第二代、第三代人类被诡异学家们重蹈覆辙生育计划，人类数量这才逐渐增长。” 这个故事被诡异们称为‘童话’，这里的宠物人们将这个‘童话’作为自身的起源代代流传。 这是莫甘娜在来到诡域后知道的说明。 虽然一开始她来这里时不能完全明白诡异们说的语言，但是随着过来这里的时间长了，她也慢慢扩展了词汇量，语法也梳理清楚了。 “接下来是哇哇园的介绍。所有的人类幼崽出生后所要面临的是检查健康状态，只要一打他们，他们就会“哇哇”大哭。这里因此得名。” “所有在哇哇园的宠物人都会从婴儿时期开始被这里的诡异们养育。” “0~3岁的宠物人们在哇哇园的小小型人园区，3岁之后的幼崽会被转移到现在所在的小型人园区。” “等到幼崽们达到六、七岁的年纪，就会进入学习阶段。幼崽年龄达到成熟期后，便可以出售给外面的主人了。” “主人的话不可违抗，只有乖宠物人才能被主人带回家。所以来到这里的你们要争取做一个出色的乖宠物人。” 唯一一件让诡域的人类刻在DNA里的事情就是，诡异是他们的主人。没有主人的是他们无法独自存活的，只能像流浪人那样露宿野外，直至死亡。 白色球体机器介绍完毕后，缩回到了天花板上。 但这个四岁的宠物人怎么可能听得明白机器在说什么？他干在那站着，眨巴着含泪的大眼睛，想哭又不敢哭。 莫甘娜盯着眼前宠物人的名牌，眼睛缓缓眨了一下。 628，是这个宠物人的号码。 她视线下移，在看到这宠物人犹豫了几秒才放上来的手后，她把他拉了起来。 她虽然是笑着的，实则连自我介绍都懒得做。 这个年龄段的人类能认全字就不错了，哪指望他们能记住名字？ 反正这里的人类幼崽去留也快。可能还轮不到这幼崽记住她，这只幼崽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