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KPI不是这么算的》 第1章 天崩开局 李薇觉得自己大概是猝死了。 记忆的最后,是眼前笔记本电脑刺眼的白光,和屏幕上密密麻麻、永远改不完的PPT。 她已经连续加班七十二个小时,只为那个天杀的上线方案。 心脏骤停的绞痛仿佛还在胸腔里回荡。 再一睁眼,看见的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几根歪斜的、带着陈年霉味的木头椽子。 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板铺,盖在身上那床散发着皂角味的粗布被子,让她浑身发痒。 她猛地坐起身。 环顾四周,是一间极其狭小、家徒四壁的屋子。 青灯古佛是没有的,但墙角那尊小小的、模糊了面容的泥塑佛像,以及空气里弥漫的淡淡香火气,都明确无误地指向一个地方——寺庙。 不是ICU,不是太平间。 “这是……哪儿?”她喉咙干涩,声音沙哑得厉害。 下一秒,一股庞杂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海啸般涌入脑海,冲击得她险些再次晕过去。 贞观二十三年……先帝太宗驾崩……无子妃嫔……依制入感业寺为尼……武媚娘…… 武媚娘?! 那个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李薇,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苦逼社畜,穿成了刚刚被扔进感业寺、前途一片灰暗的……未来女皇武则天?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屋里唯一一面模糊的铜镜前。 镜中映出一张脸,大约十六七岁,眉眼如画,肌肤胜雪,即便一身粗布缁衣,不施粉黛,也难掩那惊人的丽色。 美,是真的美。 可李薇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按照历史剧本,这位绝色美人即将在这里青灯古佛,磋磨数年青春,直到那个男人——未来的唐高宗李治来上香,才能抓住机会,上演一出旧情复燃的苦情戏,重返宫廷。 而重返宫廷,只是新一轮、更残酷宫斗的开始。 从昭仪到皇后,从皇后到天后,最后革唐命,自称皇帝……这其中的每一步,都踩着无数的荆棘、算计和鲜血。 李薇看着镜中的脸,悲愤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入手是浓密顺滑的触感,哦,还没剃度,是三千烦恼丝。 “贼老天!老板PUA我,天天画大饼让我加班就算了!穿越了历史你还要PUA我?给我画个女帝的大饼?” 她对着屋顶无声地咆哮,“从感业寺尼姑到一代女帝,这地狱难度的KPI,比特么公司上市还难!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她,李薇,前世卷生卷死,最后落得个猝死下场。 这一世,她发誓,绝不再卷! 什么女帝?谁爱当谁当去! 她的目标非常明确且朴素:抱紧未来皇帝李治的大腿,混个高级经理(最好是宠妃)当当,享受顶级福利待遇,早日实现财富自由,然后提前退休,在唐朝躺平! 宫斗?那是低级的内卷!她要走的是上层路线,是企业管理层! 理清思路后,李薇,不,现在她是武媚娘了,迅速冷静下来。 她开始利用前世做项目管理的经验,分析当前局势。 S.W.O.T.分析: 优势: 1. 已知历史剧本(最大金手指); 2. 长得美(原始资本); 3. 拥有超越时代的知识和管理思维(核心竞争力)。 劣势: 1. 当前身份是前朝罪眷,低贱的尼姑; 2. 孤立无援,无钱无势; 3. 李治什么时候来?不确定。 机会: 1. 李治年轻,性格仁弱,易于影响; 2. 王皇后与萧淑妃内斗正酣,可浑水摸鱼; 3. 关陇集团尾大不掉,李治急需自己人。 威胁: 1. 可能老死感业寺; 2. 被宫里那两位提前弄死; 3. 李治把她忘了。 分析完毕,行动方案清晰浮现: 第一,活下去,保持颜值在线。 第二,收集信息,确定李治来访时间。 第三,准备“面试材料”,一击必中。 接下来的日子,武媚娘表现得比真尼姑还佛系。 她安静地干活,低调地做人,顺便用一些简单的草药知识改善了伙食和卫生条件,确保自己这张“入场券”不至于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同时,她凭借社畜必备的“讨好甲方”技能,很快从一些年长尼姑口中套出了有用信息——新皇李治,将于下月初一来感业寺为先帝祈福。 时间,刚刚好。 历史的关键节点,到了。 --- 初一那日,感业寺戒备森严,闲杂人等都已被清空。 武媚娘被安排在后院洒扫,这是一个能远远瞥见御驾,却又不易被注意的位置。 但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当那个穿着明黄色常服、面容清俊却带着几分忧郁和疲惫的年轻皇帝,在住持的引领下,心事重重地走向禅房时,武媚娘知道,剧本开始了。 按照原剧情,她应该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梨花带雨地出现在李治必经之路的某个角落,哀婉凄楚地念一首诗,勾起他的怜爱。 但她不。 她直接抱着一个……嗯,一块用灶炭在粗布上画满了方格、图形和奇怪符号的“演示板”,拦在了李治的仪仗之前。 “护驾!”内侍尖利的声音响起,侍卫瞬间刀剑出鞘。 李治被惊动,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缁衣的女尼,虽衣衫朴素,却难掩清丽绝俗的容貌。 她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泪水和哀戚,只有一种他从未在女子脸上见过的……冷静和专注? “你是何人?胆敢惊扰圣驾!”侍卫首领厉声喝道。 武媚娘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来做年终述职的项目经理。 她无视那些明晃晃的刀剑,朝着李治深深一拜,声音清晰而稳定:“贫尼武媚,参见陛下。冒死拦驾,只为向陛下献上安邦定国之策。”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尼姑,要跟皇帝谈论国家大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治皱了皱眉,他认出了她。 是那个在父皇病榻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才人武氏。 他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悯,也有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但他本性仁厚,并未立刻发作,只是淡淡道:“你一介女流,久居寺中,如何懂得朝堂之事?” “陛下,”武媚娘抬起头,目光直视李治,没有丝毫怯懦,“贫尼身处方外,反而能冷眼旁观。陛下登基已有一段时日,可知为何政令时有不畅?可知为何总有掣肘之感?”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李治的心尖上。 他继承了父亲的盛世,却也继承了父亲留下的一群权臣,尤其是以舅舅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几乎把持了朝政,让他这个皇帝当得束手束脚。 他的脸色微微变了,挥手示意侍卫退后些许。“你此言何意?” 武媚娘知道,鱼上钩了。 她立刻将手中的“粗布PPT”展开,虽然简陋得可笑,但上面用炭条画的树状图、关系网却一目了然。 “陛下请看,此乃‘关陇集团权力结构与利益输送示意图’。”她指着布上的图形,开始侃侃而谈,“长孙一系,通过联姻、门生故吏,盘根错节,把持了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关键职位,形成利益共同体。陛下的政令,若触及其利益,必遭软抵抗,此所谓‘去中心化权力结构’对皇权的侵蚀……” 她用的是现代词汇,但结合图形,李治竟然听懂了七八分! 他越听越是心惊,这些他隐隐感觉到却无法清晰言说的困境,竟被一个女子如此直白、系统地剖析出来! “……故而,陛下欲掌实权,非是要与诸位大臣正面冲突,而是需引入新的平衡力量,比如扶持寒门,分化其联盟,并建立直属于陛下的信息与执行通道,绕过其阻塞……” 李治看着那张“鬼画符”般的粗布,又看看眼前这个眼神熠熠生辉、言语间逻辑严密、气势逼人的女子,心中的震惊早已压过了最初的不悦和怜悯。 这哪里是他记忆中那个娇弱动人的武才人? 这分明是一个……一个洞察时局、胸有丘壑的……谋士?! 他打断了她的“述职报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媚娘,此物……此图,甚妙!你从何想来?” 武媚娘(内心:当然是从几千年政治管理学精华里抄来的!),表面却恭敬地垂下头,说出了那句她精心准备的“求职宣言”: “陛下,此非他物,乃是妾身……为您量身定做的,职业规划。”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李治心中那潭死水。 他看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最初的惊艳于美貌,到震惊于她的胆识,再到此刻,充满了发现瑰宝般的依赖与灼热。 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刻,被一块来自现代的“粗布PPT”,撬动了一丝微不可查,却将翻天覆地的偏移。 第2章 入职培训与宫廷“福利 李治没有当场带她走。 这很好理解,老板再满意,人事流程总得走一走。 更何况是皇帝纳妃,尤其是纳先帝的才人,这流程复杂得堪比公司并购。 武媚娘(内心OS:理解,背调嘛!毕竟我前公司是“太宗集团”,岗位敏感。) 李治留下了两个心腹内侍“协助”她收拾,实为保护和监视,又赏下一些金银布帛,让她在感业寺“暂住”,等候旨意。 这份“录用意向书”,武媚娘接了。 回到那间破旧禅房,看着桌上那堆在穿越后堪称巨款的赏赐,武媚娘差点流下激动的泪水。 “启动资金!这是我的第一桶金啊!”她扑上去,摸了摸光滑的绸缎,掂了掂沉甸甸的银锭,“终于不用再担心饿死或者冻死了!唐朝的五险一金,我来了!” 她没像暴发户一样胡吃海喝,而是精打细算,用一部分钱改善了日常饮食和卫生条件,另一部分则悄悄打点了寺中几位关键人物,比如住持和负责采买的尼姑。 (内心OS:职场生存法则第一条:搞好后勤,并打点好行政和财务。) 日子不再清苦,但武媚娘并没放松。 她知道,“入职”前的准备至关重要。 她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身体,恢复体能(毕竟后宫也是个体力活);利用有限的条件学习宫廷礼仪(不能让老板觉得带出去丢人);更重要的是,她开始疯狂“补课” ——回忆贞观朝和永徽初年的重大事件、关键人物关系。 (内心OS:新员工入职前,不得熟悉一下公司架构和业务历史嘛!) 期间,李治又秘密来了一次。这次没有大张旗鼓,更像是老板私下视察未来员工的工作环境。 武媚娘早有准备,这次没拿粗布PPT,而是奉上了一杯她根据记忆改良的、能略微缓解头痛的安神茶,并结合她“冷眼旁观”得到的信息,对朝中几位寒门官员的特点进行了“人才测评分析”。 李治看着她,眼神越来越亮。 她不仅能看到问题,还能提供具建设性的解决方案和人才储备建议! 这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诸葛孔明,性转版,还特别养眼! “媚娘,再等等,朕很快就能接你入宫。”他握着她的手,语气带着承诺和急切。 武媚娘(内心OS:老板催入职了!好的,我随时可以到岗!) --- 永徽元年春,旨意终于下达。 感业寺众尼跪了一地,听着内侍尖着嗓子宣读册封武氏为昭容的诏书。 诏书文绉绉的,大概意思就是武氏淑德贤良,特准入宫伺候。 在一片或羡慕、或嫉妒、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武媚娘平静地接旨谢恩。 (内心OS:搞定!岗位:昭容。职级:正二品九嫔之一。福利待遇:顶级!退休躺平目标,迈出坚实一步!) 她带着简单的行李(主要是李治后来赏赐的那些金银细软),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没有回头,没有留恋。感业寺,只是她穿越后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需要亲手打扫的“基层项目部”。 皇宫,气势恢宏,戒备森严。 武媚娘被引到了一处名为“承香殿”的宫苑。 位置不算顶好,但胜在清净,配置的宫女内侍也齐全。 (内心OS:办公环境不错,独立办公室,配了助理和行政。) 她还没来得及熟悉新环境,正式的“入职培训”就开始了。 先是尚宫局的女官来教导更细致的宫规礼仪,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规矩。 武媚娘学得认真,但内心疯狂吐槽: (这比公司年会排练还累!微笑弧度都要管理?面部肌肉都要KPI?) 接着,尚服局、尚寝局等六局二十四司陆续派人来登记造册,分配日用份例。 (内心OS:哦,行政、后勤、IT部门来对接了。流程还挺规范。) 最后,是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太监,来讲“注意事项”——主要是关于后宫目前的两位大佬:王皇后和萧淑妃。 王皇后,出身太原王氏,名门望族,是李治的原配正妻。 萧淑妃,出身兰陵萧氏,也是高门,宠冠后宫,育有子嗣。 老太监语焉不详,但武媚娘瞬间就懂了。 (内心OS:明白了。王总,董事长千金,正宫娘娘,但可能跟老板感情一般?萧总,业务能力强,深受老板器重,是公司红人。而我,是老板亲自挖来的空降高管,目前处于试用期。) 这局面,微妙。 她不想卷入这两位“总监”的争斗,她的目标是当个高级顾问,拿钱不干活的那种。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入职第三天,王皇后那边的赏赐就到了。 几匹时兴的宫缎,一些精巧的首饰。 送来赏赐的嬷嬷话里话外,透着拉拢之意,暗示皇后娘娘贤德大度,望武昭容谨守本分,安心伺候陛下。 (内心OS:王总这是要招安?给我画饼,让我站队?) 武媚娘恭敬谢恩,说了些场面话,态度不卑不亢,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内心OS:职场生存法则第二条:不轻易站队,保持中立,直接对老板负责。) 皇后的人刚走,萧淑妃那边的“问候”也来了。 不是赏赐,而是一场“偶遇”。 在御花园散步的武媚娘,“恰好”遇到了盛装打扮、前呼后拥的萧淑妃。 萧淑妃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语气娇媚却带刺:“哟,这就是陛下新晋的武昭容?果然好颜色。感业寺那等清苦地方,倒是没磨掉妹妹的灵气。” 武媚娘(内心OS:来了来了!经典的下马威!萧总这是来试探竞争对手了。) 她露出一个标准的、经过礼仪嬷嬷认证的、弧度完美的微笑,行礼:“淑妃娘娘谬赞。妾身蒲柳之姿,不及娘娘风华万一。感业寺清修,能让妾身静思己过,是陛下的恩典。” (内心OS:态度要谦卑,马屁要拍响,核心意思:我没想跟你争,老板最大。) 萧淑妃碰了个软钉子,哼了一声,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武媚娘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 (内心OS:宫斗第一回合,算是安全度过?唉,只想躺平拿工资,怎么就这么难!这后宫,分明就是个大型、高风险的办公室政治现场啊!) 她抬头,望向太极殿的方向。 老板,你的“职业规划”里,可没写明职场环境这么复杂啊! 第3章 第一次绩效面谈 武媚娘在后宫的“试用期”,就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开始了。 她严格执行着自己的“躺平”策略:每日按时去给王皇后请安,姿态恭敬,绝不多言。 远远见到萧淑妃便提前避让,避免冲突。 其余时间,要么窝在承香殿看书(主要是史书和各地奏报的摘要,李治特许她看的),要么在自家小院里做些简单的伸展运动(美其名曰:五禽戏改良版)。 (内心OS:保持低调,夯实专业能力,等待老板召唤。) 然而,老板显然没打算让她真闲着。 入职第七天,李治来了。 没有提前通知,像是在搞突然袭击。 他走进承香殿时,武媚娘正对着一本《贞观政要》的某一页皱眉,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划拉着什么。 “媚娘在看什么,如此入神?”李治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到她,眉眼便柔和了些。 武媚娘连忙起身行礼,心里嘀咕:(老板突击检查工作?还好我没在摸鱼!) “回陛下,妾身在看太宗皇帝与房玄龄、杜如晦二位相公论事的记载,深感为政不易。” 她将书页展示给李治,正是关于如何平衡山东士族与关陇集团利益的讨论。 李治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揉了揉额角:“是啊,不易。今日朝会上,又为征发民夫修缮洛阳宫之事争论不休。长孙无忌等人言称劳民伤财,应予暂缓。” 武媚娘(内心OS:来了!老板带着KPI和难题来了!这是第一次绩效面谈啊!必须表现好!) 她给李治斟了杯安神茶,语气平和:“陛下,修缮宫室,若为享乐,自是劳民伤财。但若为国之大事,则另当别论。” “哦?”李治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陛下请看,”武媚娘又拿出了她那“万物皆可PPT”的架势,用茶水在桌上画了个简易地图,“长安位于关中,虽为帝都,然漕运不便,关中若遇灾荒,粮食补给便是大问题。而洛阳地处中原,漕运四通八达,乃天下之中。若将洛阳营建为东都,陛下时常巡幸,不仅能缓解关中压力,更能加强对山东、江南之地的掌控,此乃战略布局,非为一己享乐。” 她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李治的神色,继续道:“至于劳民……或许可换个法子。不必一次性大规模征发,可采取‘分段承包,以工代赈’之策。将工程分包给不同地区的工匠队伍,招募流民或贫苦百姓,给予工钱口粮。如此,既完成了工程,又安置了流民,稳定了地方,岂非一举多得?” 李治的眼睛越来越亮。 困扰他半天的问题,被她这么一分析,竟然豁然开朗!战略价值 可执行方案,条理清晰,考虑周全! “分段承包……以工代赈……”李治喃喃重复着这两个新鲜词,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媚娘,你总是能给朕惊喜!” 武媚娘(内心OS:搞定!看来这次绩效面谈结果是A !) “陛下过誉了。”她谦虚低头,“妾身只是站在陛下的角度,想着如何花小钱办大事,还能顺便完成其他KPI……呃,是完成其他利国利民的目标。” 李治被她偶尔蹦出的奇怪词汇逗笑,心情大好,多日来的郁结一扫而空。 他拉住她的手,温存了片刻,又与她讨论了些许朝中其他琐事,武媚娘皆能凭借超越时代的见识,给出让人耳目一新的角度。 自此,李治来承香殿的次数明显增多。 有时是带着问题来“咨询”,有时只是累了来她这里放松片刻。 武媚娘这里,成了他专属的“战略顾问办公室”兼“心灵按摩室”。 (内心OS:很好,老板依赖度 1,岗位稳定性 1。) 但这般特殊的“恩宠”,自然引起了更多关注。 王皇后那边送来的赏赐更频繁了,话语间的拉拢意味也更明显,甚至暗示若能助她稳固后位,将来必有重谢。 (内心OS:王总这是要给我升职加薪画大饼?可惜,我的目标是退休,不是当总监。) 萧淑妃那边的敌意则几乎不加掩饰。几次在公开场合,言语间的机锋越来越凌厉。 “武昭容真是好本事,不仅颜色好,这张嘴更是能说会道,哄得陛下日日开心,连朝政大事都能插上几句呢。” 一次请安后,萧淑妃当着众人的面,笑吟吟地说道,眼神却冰冷。 武媚娘(内心OS:萧总这是讽刺我靠嘴皮子上位,干涉朝政?扣帽子水平一流啊。) 她依旧是那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微微屈膝:“淑妃娘娘言重了。陛下圣心独断,妾身不过是在陛下烦忧时,说些民间趣闻为陛下解闷罢了,岂敢妄议朝政?娘娘协理六宫,劳苦功高,才是真正的贤内助。” (内心OS: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顺便把高帽子给她戴回去。) 她这番以退为进,既撇清了自己,又暗指萧淑妃手伸得长(协理六宫),把萧淑妃噎得脸色一阵青白。 武媚娘回到承香殿,叹了口气。 (内心OS:唉,想安静躺平怎么就这么难!老板的依赖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啊。王总和萧总的斗争已经白热化,我这“空降高管”想独善其身,怕是难了。) 她看着镜中那张越来越适应宫廷生活的脸,眼神慢慢坚定。 既然躲不过,那就……换个姿势躺平吧。 把竞争对手都熬走,或者,变成自己人?前提是,得先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内心OS:看来,最初的“高级经理躺平计划”需要微调了。或许……可以先定个小目标,比如,把这个“公司”的“董事会”(后宫)先整顿一下?至少,得让自己的“办公室”绝对安全。) 她拿起炭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新的项目计划,似乎可以提上日程了。项目名称暂定为:《后宫职场环境优化与风险防控方案》。 第4章 大典减轻负担计划 春的日光透过承香殿新换的绡纱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武媚娘坐在临窗的檀木书案前,乌黑浓密的长发只用一支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更衬得肌肤莹白如玉。 她穿着件杏子黄的绫罗常服,衣襟处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花纹,既不失嫔妃的体面,又比那些满头珠翠的宫装要清爽利落得多。 (内心OS:这办公环境升级得不错,采光好,座椅舒适,有利于提升工作效率。) 她意识到,想要在唐朝后宫安稳"躺平",光靠老板的青睐是远远不够的。 这就像在现代公司,只讨好董事长是没用的,还得搞定各部门关系,特别是要抓住公司的核心命脉——财务。 (内心OS:职场生存法则第三条:掌握财务数据,才能掌握话语权。) 机会很快来了。 这日李治来用晚膳,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烦躁。 承香殿内烛火通明,新换的湘妃竹帘散发着清香,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都是按李治口味特意准备的。 但他连最爱的鲈鱼脍都没动几筷子,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紫檀木桌面。 "陛下可是有何烦忧?"武媚娘适时递上一杯温好的酒。 烛光下,她眉眼低垂,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声音温软得能滴出水来。 李治揉了揉太阳穴,叹道:"还不是为了封禅之事。礼部递上来的预算,简直离谱!光是沿途行宫修缮、车驾仪仗、百官赏赐就要耗费国库岁入的三成。户部那边已经快掀桌子了。" (内心OS:封禅?这不就是公司搞年度盛典吗?预算超标是常态。不过...这可是个展示专业能力的好机会!) 武媚娘眼睛一亮,立即进入工作状态。她微微前倾身子,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陛下,能给妾身看看预算明细吗?" 李治诧异地看着她,但还是让内侍取来了奏章。 武媚娘快速浏览着那些晦涩的古文,自动在脑中转换成Excel表格。 春日暖风穿过庭院里的海棠树,带来阵阵花香,与她身上淡淡的书墨香气交织在一起。 (内心OS:好家伙!这预算做得比互联网大厂还浮夸!完全是面子工程!) "陛下,"她放下奏章,神情严肃,"这份预算至少可以砍掉一半。" "什么?"李治震惊,"媚娘,封禅大典关乎国体,岂能儿戏?" "正因关乎国体,才更要精打细算。"武媚娘拿出当年给甲方做方案的专业态度。 她起身取来炭笔和纸,动作利落,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香风,"陛下您想,若是为了封禅搞得民怨沸腾,岂不是本末倒置?" 她伏案疾书,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专注: "首先,仪仗队可以精简。黄金甲士改用彩绘纸甲,远看效果一样,成本只要十分之一。" "其次,行宫不必新建,选择现有驿站扩建。妾身研究过路线,完全可行。" "最重要的是赏赐——与其发那么多绢帛,不如改成''封禅纪念银币'',既体面又省钱,官员们还能留作纪念。" 李治听得目瞪口呆:"这...这能行吗?" "当然!"武媚娘信心满满地抬头,眸中闪着智慧的光芒,"妾身可以做个详细的方案,包括每个环节的成本控制和应急预案。" (内心OS:开玩笑,姐当年可是靠着做预算控制,帮公司省下两千万的!) 三日后,当武媚娘把用蝇头小楷写就的《封禅大典成本控制方案》呈上时,李治看着里面详细的对比表格、替代方案和风险预案,激动得手都在抖。 纸张上还沾染着她身上淡淡的墨香,字迹清秀中带着几分潇洒。 "妙!太妙了!"他连连称赞,"媚娘,你真是朕的..." "贤内助?"武媚娘故意接话,唇角微扬,眼波流转。 "不,"李治深深地看着她,"是朕的户部尚书。" 方案很快落实。 效果立竿见影——预算直接砍掉六成,户部尚书感动得老泪纵横,特意来承香殿磕头谢恩。 (内心OS:很好,财务部门搞定。) 这事很快传遍后宫。 王皇后气得在立政殿摔了一套越窑青瓷茶具,碎瓷片与琥珀色的茶汤溅了一地:"她武媚娘算什么东西!居然插手前朝事务!" 萧淑妃更是直接冲到承香殿。她今日穿着绯色蹙金鸾凤纹宫装,满头珠翠,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时,环佩叮当作响:"武昭容好大的本事!连封禅大典都敢指手画脚!" 武媚娘正在核对尚食局的账目,闻声缓缓抬头。 春日的阳光恰好照在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素锦襦裙泛着柔和的光泽,浑身上下只簪了一对珍珠耳坠,却越发显得清丽脱俗。 "淑妃娘娘若是对预算有意见,可以去跟陛下说。"她语气平静,将狼毫笔轻轻搁在青玉笔山上,"不过..."她终于起身,露出职业微笑,"建议您先看看这个。" 她推过去一本账册,腕间的翡翠镯子与紫檀木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上月六宫的用度。光是淑妃娘娘宫里,就耗费了绢帛两百匹,沉香五十斤,珍珠三斛...要不要妾身帮您算算,这些钱够多少百姓一年的口粮?" 萧淑妃脸色煞白,踉跄后退,满头珠翠剧烈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内心OS:跟我斗?姐可是连续三年拿下最佳成本控制奖的人!) 当晚,李治过来时,武媚娘正在烛光下研究六宫的账本。 她换了件浅碧色的寝衣,长发披散,在烛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在看什么?"李治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 "陛下,"武媚娘靠在他怀里,语气委屈,"妾身可能得罪淑妃姐姐了。" 她把白天的事说了,重点强调:"妾身不是故意要让淑妃难堪,只是看着这些账目实在心疼。" 她仰起脸,烛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动,"若是能省下这些不必要的开支,朝廷就能少征些赋税,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李治感动不已,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媚娘时时心系百姓,朕心甚慰。" 他沉吟片刻:"既然你有这方面的才能,以后六宫的用度,就由你来协理吧。" (内心OS:Bingo!目标达成!现在我有权审计整个后宫的账目了!) 武媚娘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柔声道:"妾身定不负陛下所托。" 她依偎进李治怀中,唇边泛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在阴影里悄然绽放。 第二天,当协理六宫用度的旨意传开,后宫炸开了锅。 王皇后直接病倒——协理六宫之权被分走大半,这是明晃晃的夺权! 萧淑妃更是气得病倒——她最大的把柄被武媚娘捏在手里! 而武媚娘,正在承香殿内愉快地开始她的新项目。 第5章 老板的健康是首要KPI 封禅大典当日,泰山脚下旌旗招展,却不见往昔记载中纯金仪仗的奢靡。 三千甲士身着彩绘纸甲,在晨曦中依然熠熠生辉,远观与金甲无异,近看才知巧妙。 李治立于玉辂之上,望着这既庄重又节俭的仪仗,眼底流露出对武媚娘的赞赏。 车队行进至半山腰的行宫,这里是由旧时驿站扩建而成,虽不奢华,却干净整洁,功能齐全。 武媚娘提前规划的动线让百官与仪仗分流而行,丝毫不显混乱。 她本人则身着庄重的妃嫔礼服,安静地随行在命妇队列中,目光却敏锐地扫视着每一个环节,确保她的“项目”按计划执行。 (内心OS:动线规划完美,成本控制达标,应急预案待命...很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最让百官称奇的是最后的赏赐环节。 没有出现堆积如山的绢帛,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枚精心铸造的“永徽封禅纪念银币”。 银币设计典雅,一面是泰山纹样,一面是永徽年号,兼具纪念价值与实物价值。 收到银币的官员们皆感新奇与荣耀,远比收到寻常赏赐更觉珍贵。 李治在祭天台完成祭祀天地的仪式后,远眺井然有序的场面与云雾缭绕的壮丽山河,心中感慨万千。 这次大典,既彰显了国威,又未劳民伤财,甚至收获了意想不到的赞誉。 他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那个清丽的身影,看到她沉静自持的模样,心中那份依赖与信任愈发坚实。 (内心OS:项目圆满成功!老板满意,客户(百官)惊喜,成本大幅节约。这次绩效评估,绝对是S级!) 大典在庄重而高效的氛围中落下帷幕,武媚娘的“封禅大典成本控制方案”经受住了实践的检验,也为她在朝中树立了务实、干练的独特形象。 —— 武媚娘正伏案绘制着一张改良织机的草图,忽然听得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昭容娘娘!"李治身边的内侍王德全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额上全是汗,"陛下、陛下在两仪殿议事时忽然头晕目眩,已经传了太医……" 武媚娘手中的炭笔"啪"地掉在纸上,在刚画好的图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内心OS:来了!历史的关键节点!老板的身体是公司的根本资产,这个KPI必须守住!) 她立即起身,裙裾带倒了身后的绣墩也顾不上:"具体什么症状?陛下现在何处?" "说是突然眼前发黑,头痛欲裂,已经移往寝殿了……" 武媚娘不等他说完,已经快步向外走去。 阳光透过廊下的葡萄架,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边走边快速吩咐:"去太医院请孙太医,就说我前几日说的那个针灸方案,请他带上金针过来。" (内心OS:幸好提前做了功课,把《千金要方》里关于风疾的章节都背熟了。) 等她赶到寝殿时,太医们正跪了一地。李治靠在榻上,面色苍白,额上覆着湿巾,眉头因疼痛紧紧蹙着。 "陛下……"武媚娘快步上前,自然地接过宫女手中的湿巾,在旁边的银盆里重新浸过宁神的草药汁,轻轻为他擦拭额角。 她的动作轻柔熟练,仿佛练习过无数次。 李治勉强睁开眼,看见是她,虚弱地扯出一丝笑意:"媚娘来了……" "陛下别说话,好生歇着。"武媚娘转头看向太医,"诸位太医,陛下这是第几次发作了?" 太医令颤声道:"回昭容,这是本月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凶险……" (内心OS:果然和史书记载一样频繁了。不能再拖!) 这时孙思邈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太医看到武媚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依言取出金针。 武媚娘退到一旁,却不离开,仔细看着孙思邈施针。 当看到他在风池、百会等穴位下针时,她忽然轻声开口:"孙太医,可否在太阳穴再加一针?力道稍轻些。" 孙思邈惊讶地看向她:"昭容还懂针灸?" "略知一二。"武媚娘谦逊地垂眸,"曾在古籍上看过,风疾发作时,轻刺太阳穴可缓解目眩。" (内心OS:感谢《黄帝内经》现代注释版!) 孙思邈依言试了。 不多时,李治的眉头果然舒展了些,呼吸也渐渐平稳。 待太医们都退下后,武媚娘坐在榻边,看着李治沉睡的侧脸。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帐,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却掩不住那份病态的苍白。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 (内心OS:不行,光是治疗发作症状太被动了。得有个系统的健康管理方案。) 接下来的日子,武媚娘把"老板健康管理"提到了最高优先级。 她亲自监督御膳房,根据孙思邈的建议调整李治的膳食。 少油少盐,增加了清热降火的食材,还把一日两餐改成少食多餐。 (内心OS:唐朝的饮食结构太不健康了,得慢慢调整。) 她甚至设计了一套简单的保健操,美其名曰"五禽戏改良版",每天陪着李治练习。 "陛下,抬手,吸气——"清晨的庭院里,武媚娘穿着简便的襦裙,亲自示范动作。 晨光中,她的身影灵动如燕,声音清脆悦耳。 李治起初觉得好笑,但坚持几日后,确实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他看着武媚娘认真的侧脸,忍不住笑道:"媚娘这是要把朕当孩子照顾了?" 武媚娘转身,假装生气地瞪他:"陛下若是肯好好爱惜身子,妾身何须如此操心?" 阳光下,她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脸颊因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 (内心OS:老板的健康关系到我的退休大计,能不操心吗!) 她还特意改造了承香殿的书房——将窗户开得更大,保证通风和采光。 定制了符合人体工学的靠垫,严格限制李治批阅奏章的时间,每半个时辰必须休息片刻。 这些改变自然引起了前朝后宫的议论。 有御史弹劾她"干涉圣躬",有大臣说她"牝鸡司晨"。 武媚娘一概不理,只在一次李治问及时,委屈地垂下眼帘:"妾身只是希望陛下康健。陛下若觉得妾身做得不对……" "做得很好。"李治握住她的手,"朕知道你是为了朕好。" 他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知道她为了研究医书常常熬夜,心中一片柔软。 这日傍晚,李治在承香殿批阅奏章时,忽然觉得一阵熟悉的眩晕。 他下意识地按住太阳穴,却听见武媚娘轻柔的声音: "陛下,该休息了。" 她端着一碗温好的药茶走来,发间只簪着一支简单的玉簪,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李治接过茶碗,忽然问道:"媚娘,你为何对朕的身子如此上心?" 武媚娘正在整理书案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抬起眼,烛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 "因为陛下答应过,要与妾身共享这万里江山。"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君无戏言。" 李治怔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聪明却不张扬,温柔中带着坚韧,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为他排忧解难。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好,"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朕答应你。" 窗外,夏夜的萤火在庭院里飞舞,点点微光映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武媚娘靠在李治胸前,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内心OS:健康管理方案初见成效。下一步,该考虑如何巩固战果了。) 她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渐渐深邃。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第6章 升职 李治的风疾在武媚娘精心调理下,竟真的大有好转。 连续月余不曾发作,连太医署最顽固的老太医都啧啧称奇。 这日秋高气爽,李治批完奏折,看着窗外澄澈的蓝天,忽然来了兴致。 "媚娘,"他放下朱笔,看向正在一旁整理书案的武媚娘,"今日陪朕去禁苑走走如何?" 武媚娘抬头,见他眼中有久违的神采,心下欢喜:"陛下想去何处?" "打猎。"李治笑道,"朕记得你马术不错。" (内心OS:老板要搞团建活动?还是户外运动类?这倒是检验康复效果的好机会。) 半个时辰后,禁苑猎场。 武媚娘换上了一身利落的胡服骑装,青丝高高束起,更显得脖颈修长,英姿飒爽。 她试了试手中的弓,分量不轻,但还在她能驾驭的范围内。 李治看着她这身打扮,眼中闪过惊艳:"朕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模样。" "陛下可别小瞧人。"武媚娘翻身上马,动作流畅,"妾身从前在并州老家,也是跟着兄长们学过骑射的。" 秋日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银杏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马儿不安分地踏着步子,她轻轻抚摸着马鬃,姿态从容。 李治大笑,也翻身上马。 他今日穿着赭黄色的猎装,精神焕发,全然不见病容。 号角响起,狩猎开始。 李治一马当先,武媚娘紧随其后。 秋风扑面,带着草木的清香,她久违地感受到了自由的畅快。 (内心OS:这比在办公室里看账本舒服多了!难怪老板喜欢出来团建。) 忽然,一只麂子从林中窜出。 李治立即张弓搭箭,却因动作太急,扯到了旧疾,手臂微微一颤,箭偏了寸许,只擦着麂子的后腿过去。 "可惜了。"李治揉了揉手臂,神色懊恼。 武媚娘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策马上前:"陛下看妾身的。" 她双腿夹紧马腹,弯弓如满月。 阳光透过金黄的银杏叶,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跳跃。 只听"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了正在逃窜的麂子。 "好!"随行的侍卫们齐声喝彩。 李治惊喜地看着她:"媚娘好箭法!" 武媚娘收弓,微微一笑:"是陛下先前那一箭伤了它的腿,妾身才侥幸得手。" (内心OS:职场守则:永远要给老板留足面子。) 李治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心中更是爱重。 两人并辔而行,在金色的银杏林中缓缓漫步。 "朕很久没有这般畅快了。"李治望着远处层林尽染的山色,"自从病了之后,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陛下如今大好了,"武媚娘柔声道,"以后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李治忽然想起什么:"朕记得,你父亲曾任荆州都督?" "是。"武媚娘心下微动,"陛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朕是在想,"李治目光深远,"你这般见识才干,若只是个深宫妇人,实在可惜了。" 武媚娘心跳突然加快,面上却不动声色:"能陪伴陛下身边,已是妾身最大的福分。" "不止是陪伴。"李治勒住马,认真地看着她,"媚娘,朕想让你真正地帮朕。" 秋风拂过,金色的银杏叶如雨般飘落。在漫天飞舞的黄叶中,武媚娘看见李治眼中毫不掩饰的信任与期待。 (内心OS:这是......要给我升职加薪,分配实权了?) 她垂下眼帘,声音轻柔却坚定:"但凭陛下差遣。" 回宫的路上,武媚娘看着天边绚丽的晚霞,心中已有计较。 穿过银杏林时,他特意放缓速度:"朕看你近日整理账册到深夜,眼睛可还受得住?太医院新配的明目茶可用了?" "谢陛下关心,都用了。"武媚娘借机切入正题,"妾身正好要禀报,若能精简六宫用度,每年可省下数万贯充作军费。" 她细细说明改革方案,李治越听越是惊喜:"这法子甚好!只是……"他沉吟片刻,"恐怕要委屈你担些骂名。" 三日后重阳宴上,武媚娘刚提出改革,萧淑妃就拍案而起:"武昭容这是要克扣我们的用度?" "淑妃姐姐误会了。"武媚娘命人抬上几个箱子,"省下的钱可给边关将士添置冬衣。"又展开育婴堂图纸,"还能救助弃婴,岂不是比奢靡享乐更有意义?" 正当争执不下时,李治突然驾到。 他径直走到武媚娘身边,当众宣布:"武昭容贤德聪慧,即日起晋为二品昭仪,协理六宫事宜。" (内心OS:居然跳过九嫔直接升到昭仪!这可是二品高位!) 满座皆惊。武媚娘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从容下拜:"妾身定不负陛下重托。" 傍晚,她陪着李治在宫中散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朕知道今日让你为难了。"李治轻声说,"但唯有给你名分,你才能放手施为。" 武媚娘望着他映着霞光的侧脸,忽然明白这份升迁不仅是赏识,更是保护。 三日后,诏书正式下达: "咨尔武氏,柔明婉嫕,贤德昭彰……特晋封为正二品昭仪,赐协理六宫之权……" 武媚娘在宫人艳羡的目光中接过诏书,知道这不仅是荣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秋风卷着落叶掠过丹墀,她握紧诏书,目光坚定。 (内心OS:既然老板给足了权限,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升职 第7章 朱笔御批,初露锋芒 永徽二年秋,长安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霭中。 承香殿内,武媚娘已梳洗完毕,她并未穿着繁复的宫装,仅以一袭天水碧的常服示人,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绾起,正凝神翻阅着尚宫局送来的上月用度决算。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唯有那偶尔快速掠过的、锐利如算珠碰撞般的眼神,透露着她正在高速运转的思绪。 (内心OS:六宫用度已初步规范,每月可节省近万贯。但这笔钱相较于对高丽的军费,仍是杯水车薪。老板的难题,根源还在前朝。)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却稳重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内侍王德全快步走入,躬身行礼,声音虽低却清晰无比:“昭仪娘娘,陛下有请,请您即刻移驾两仪殿。” 武媚娘执笔的手稳稳落下最后一个数字,这才抬头,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两仪殿,那是帝国真正的权力中枢,是皇帝与宰辅重臣议决军国大事之所,后宫妃嫔,纵是皇后,无诏亦不得擅入。 (内心OS:果然来了。不是私下咨询,而是直接传召两仪殿……看来老板遇到的不是小麻烦,是需要我‘现场办公’了。这是个关键时刻,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她从容起身,对镜自照,确保发髻一丝不苟,衣饰端庄得体,无半分可指摘之处。 镜中人眉眼依旧精致,但眼底深处已淬炼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洞悉。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将那份属于职场精英的自信与锋芒悄然内敛,转而披上一层符合“贤内助”身份的温婉外衣。 “走吧,莫让陛下久等。”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去赴一场寻常的茶会。 当武媚娘的身影出现在两仪殿那庄严恢弘的殿门外时,原本充斥着低沉议论声的大殿,骤然一静。 数十道目光,惊诧、探究、不屑、乃至愤怒,如同实质般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她清晰地感受到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几个老臣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那是一种领地受到侵犯的、毫不掩饰的敌意。 她恍若未觉,目不斜视,步履从容地沿着御道中央的甬道向前走去。 裙裾微拂,环佩轻响,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她走到御阶之下,依礼深深下拜:“臣妾武氏,奉诏觐见陛下。” 李治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面色有些疲惫,但看到她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声音带着刻意放缓的温和:“武昭仪平身。朕与诸位爱卿正在商议征讨高丽之事,于粮草调度一节,颇多阻滞,众说纷纭。朕知你素来有些奇思,也来听听,或可有裨益。” (内心OS:老板这开场白……直接把难题抛过来,还点明是‘奇思’,既给了由头,也堵了那些想说‘后宫不得干政’的人的嘴。高手。) “陛下垂询,妾身敢不竭诚。”武媚娘声音柔和,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她缓缓起身,目光坦然迎向那些质疑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殿中悬挂的那张巨大的辽东舆图之上。 她走近舆图,仔细端详。 图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标注详实,但代表大唐后勤补给线的,却只有从长安出发,穿过漫长河东道、河北道,最终抵达辽东前线那一条孤零零的、漫长的红线 兵部尚书崔敦礼出列,语气带着为难:“陛下,高丽负隅顽抗,我军前线将士需粮甚巨。然从长安运粮,路途遥远,民夫损耗极大,所谓‘千里馈粮,士有饥色’。加之漕运至河北,再转陆路,车马劳顿,运一石粮至前线,途中便要耗费数石,国库实在难以为继。 户部侍郎也紧接着附和:“确是如此。去岁关中收成一般,若再加征粮草,恐伤民力,引发怨怼。”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多是强调困难,却无人能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武媚娘静静听着,心中已如明镜一般。 她转向李治,声音清越,瞬间压过了低议:“陛下,妾身以为,诸位大人所言,确是实情。然,为何一定要执着于从长安运粮呢?”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不从国都运粮,那从前线变出来吗? 她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支早已备好的、用于在地图上标注的细杆朱笔——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又引得几位老臣眉头紧锁。 她执笔指向舆图上的山东半岛与辽东半岛之间的海域。 “陛下请看,我大唐疆域辽阔,物产丰饶,何必只盯着关中一地?江南鱼米之乡,今年乃是丰年,漕运充足。可令江南漕粮,不必全部西运长安,可分出一部分,北上运至登、莱二州。”朱笔在登州、莱州两点重重一点。 接着,笔尖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越过那片蔚蓝的海域,点在辽东半岛南端的卑沙城。 “然后,征集沿海渔民、商船,组建运粮船队,走海路,直接将粮草运抵卑沙城。此地乃我军在辽东的重要据点,粮草由此入库,再分发前线各军,路程可缩短十之七八,损耗自然大减!” “海路?”长孙无忌终于忍不住,出列厉声道,“昭仪可知海上风浪无情?一旦遇险,则全军覆没!此计太过行险,岂能拿军国大事当儿戏!” 武媚娘早料到有此一问,她转身,面向长孙无忌,神态恭敬,语气却不卑不亢:“太尉大人所虑极是。海路确有风险,然,岂能因噎废食?陆路转运,损耗是必然的、持续的;海路之险,却是或然的、可规避的。可令将作监改良海船,增加其稳定与抗风浪之能;同时重金招募熟悉海况的渔民船工,选择风平浪静之季节与航线航行。即便十船有一船遇险,其总损耗,也远低于陆路连绵不绝的消耗!” 她不等长孙无忌反驳,朱笔再次点在河北、山东等地:“此外,可在山东、河北等临近前线之地,推行‘粮盐互换’之策。朝廷掌握盐铁之利,可发放盐引为凭据,鼓励商贾、富户乃至普通百姓,以粮食换取盐引。盐乃民生必需品,利润丰厚,必能极大刺激民间运粮至边关的积极性。如此,朝廷不必耗费大量民力长途运输,只需付出部分盐利,便能募集到足够粮草,此乃‘借力打力’,可再省去至少三成转运损耗与徭役征发。”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数据明确,逻辑严密,不仅提出了全新的思路,还给出了具体的执行方案。 一时间,殿内许多原本持保留态度的官员,如户部尚书,眼中已露出豁然开朗和极度赞赏的神色。 “妙啊!昭仪此计,实乃解了燃眉之急!”户部尚书忍不住出声赞同,“若能行此海陆并运、粮盐互换之策,军费压力将大为缓解!” 长孙无忌见风向突变,脸色更加阴沉,他不能直接否定这个明显具有可行性的方案,便将矛头再次指向武媚娘的身份,声音冰冷如铁:“武昭仪!此乃军国重事,两仪殿更非尔等妇人该涉足之地!你巧言令色,妄议朝政,已是僭越!陛下,祖宗法度不可废,后宫干政,乃取祸之道,臣恳请陛下即刻命武昭仪退出两仪殿!” 他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引来了不少保守派官员的附和。 场面瞬间僵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武媚娘和李治身上。 武媚娘心中冷笑,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她并未被长孙无忌的气势吓倒,反而缓缓收起朱笔,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委屈与不解的神情。 她转向长孙无忌,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锐利:“太尉大人口口声声祖宗法度,言必称军国重事。却不知,大人如此反对节省军费、保障前线将士粮饷之策,究竟所为何故?” 她顿了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从袖中不紧不慢地取出一卷薄薄的册子,那正是她这些时日暗中调查、整理的成果之一。 她将册子轻轻展开,目光直视长孙无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妾身这里,恰好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太尉大人。去岁,朝廷拨款八十万贯,专项用于修缮黄河洛阳段堤坝,以防水患,保民生安定。然,” 她声音陡然转厉,“据妾身查证,实际用于堤坝工程的款项,不足五十万贯!而就在同期,太尉大人的家族,却在陇右道一口气购置了上等良田千顷!妾身愚钝,敢问大人,您购置田产的那笔巨款,究竟从何而来?莫非,竟是巧合?” “哗——!” 大殿之内,瞬间如同炸开了锅! 所有官员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武媚娘,又看看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的长孙无忌。 贪污修河款!这简直是捅破了天! 武媚娘不等长孙无忌辩解,继续用她那清越的声音,如同敲击在每个人心头的冰锥:“陛下,前线将士浴血奋战,为的是保家卫国。而后方,却有人中饱私囊,连修缮河堤、护卫百姓安宁的钱款都敢染指!试问,此等行径,与资敌何异?妾身今日妄议朝政,固然有错。但妾身以为,当务之急,并非争论妇人是否该立于这两仪殿,而是该彻查清楚,这些年,到底有多少军费、多少民脂民膏,没有用在刀刃上,而是流进了某些蛀虫的私囊!” 她猛地转身,面向御座,深深一拜,声音带着决绝:“陛下!粮草之困,其表在运输之难,其里在贪墨之弊!若不肃清贪腐,纵有良策万千,亦难填此无底之洞!妾身恳请陛下,下旨严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武媚娘这石破天惊的一击震慑住了。 她不仅巧妙化解了自身“干政”的危机,更反客为主,将了一场致命的军!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 李治坐在御座上,胸膛微微起伏,他看着殿下那个跪拜在地、身影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女子,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緒——有震惊,有赞赏,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决断。 他知道,这是机会。 一个打破关陇集团垄断,真正收回权力的绝佳机会!而武媚娘,亲手将这个机会递到了他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大殿:“武昭仪所言,朕深以为然。粮草调度,便依昭仪所献海陆并运、粮盐互换之策,由户部、兵部即刻会同拟定细则,尽快施行!”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面色灰败、一言不发的长孙无忌,以及那些噤若寒蝉的官员,冷冷道:“至于贪墨修河款一事……证据确凿,朕岂能姑息?着令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严查到底!凡有牵连者,无论身份,一律按律治罪!” “退朝!” 百官在震撼与惶恐中躬身退去。 偌大的两仪殿,很快只剩下李治与仍跪在地上的武媚娘。 李治一步步从御座上走下,来到她面前,亲手将她扶起。 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媚娘……今日,委屈你了。” 武媚娘抬起头,眼中适时地泛起一丝水光,却又强忍着不让其落下,更显坚韧:“能为陛下分忧,扫除奸佞,妾身不觉得委屈。只是……妾身方才情急之下,言辞过于激烈,恐为陛下树敌,心中不安。” (内心OS:以退为进,让老板知道我全是为了他,并且识大体、顾大局。) 李治心中更是爱怜与感激交织,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树敌?媚娘,你今日是为朕,为这大唐江山,立下了大功!若非你,朕不知还要被蒙蔽多久!” 他牵着她,走到御案之旁,目光落在那一叠叠堆积如山的奏章上,沉吟片刻,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即日起,”李治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便在这两仪殿偏殿当值。” 武媚娘心中剧震,抬头望他。 “朕会命人在殿内为你设一处专属书案,配齐笔墨纸砚,一应规制,皆按……按宰相参政之例。” 他看着她,眼神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托付,“今后六部呈递的奏章,你先过目,以朱笔批注初步处理意见,再呈报于朕定夺。” 朱笔批注! 这已不仅仅是参与议政,这几乎是赋予了“副皇帝”的预审之权! 在唐朝,这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殊荣与权柄! 武媚娘看着李治那坚定而深邃的目光,明白这不是一时兴起的恩宠,而是基于她今日展现出的惊人能力与忠诚,所做出的政治抉择。 他需要她,需要她的智慧,需要她的果决,来共同面对这庞大的帝国和盘根错节的势力。 她缓缓跪伏于地,这一次,是带着无比的郑重与承诺:“臣妾……领旨谢恩!定当竭尽心力,辅佐陛下,不负圣托!” 当她从两仪殿走出时,已是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太极宫的琉璃瓦上,壮丽辉煌。 宫道上来往的官员见到她,无不纷纷避让,躬身行礼,目光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复杂。 武媚娘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她感受着袖中那支仿佛还带着墨香的朱笔的分量,轻轻握紧了拳头,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内心OS:拿到了!不仅仅是信任,是实实在在的批阅奏章之权!这意味着,我终于从幕后顾问,正式走到了帝国决策的前台,拥有了影响这个国家走向的力量!) 她抬头,望向那被晚霞染成瑰丽紫色的天空,唇边终于不再掩饰,泛起一丝清冷而锐利的笑意。 长孙无忌的倒台,从此拉开序幕。 而这大唐的朝堂,注定将因她武媚娘的到来,掀起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这场棋局,她已不再是旁观者或献策者,而是执棋之人! 第8章 废皇后 两仪殿偏殿内,武媚娘正伏案批阅奏章,朱笔在纸上划过利落的批注。 炭盆烧得正旺,映得她双颊微红,眉宇间却凝着化不开的肃杀。 (内心OS:长孙无忌倒台在即,但关陇集团盘根错节,必须趁势彻底瓦解他们的势力。王皇后...也该退场了。) 这日深夜,李治冒雪前来,眉宇间带着罕见的怒意。 他将一份密奏重重拍在案上:"媚娘,你看这个。" 武媚娘展开奏章,是许敬宗呈报的"王皇后与其母魏国夫人柳氏行厌胜之术"的密报。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 (内心OS:时机到了。厌胜是帝王大忌,这把火足够将王家烧得干干净净。) 她不动声色地合上奏章:"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李治在殿内踱步,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皇后失德,本当废黜。只是..."他停下脚步,"朝中必然会有不少反对之声。" 武媚娘起身,为他斟了杯热茶:"陛下可记得汉宣帝废霍后之事?"她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霍光权倾朝野,其女为后,终成祸患。如今王皇后与长孙无忌往来密切,若再纵容,恐生肘腋之变。" 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名单:"这是朝中可能与王家勾结的官员名录。陛下不妨明日早朝,看看都是谁在为皇后说话。" 李治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媚娘,你总是能想到朕前面。" 次日早朝,果然如武媚娘所料。 当李治提出废后之意时,以韩瑗、来济为首的官员纷纷跪谏。 "皇后乃一国之母,岂可因厌胜之说轻言废立!" "陛下三思啊!此必是有小人构陷!" 就在争执最激烈时,武媚娘捧着厚厚的卷宗步入大殿。 她今日特意穿着庄重的朝服,环佩叮当,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弦上。 "诸位大人说构陷?"她声音清冷,"那不妨看看这些。" 她命内侍将卷宗分发给众臣。 里面是王皇后与长孙无忌往来的密信、柳氏购买巫蛊用具的凭证,更有王家侵吞永业田、强占民女的累累罪证。 "皇后失德,其家不法。"武媚娘环视众臣,"诸位还要为这样的皇后说话吗?" 韩瑗脸色铁青:"武昭仪!你..." "韩大人,"武媚娘打断他,又取出一本账册,"去岁你修缮府邸,用的是将作监的工匠和物料,这笔账,要不要当着陛下的面算清楚?" 来济还要再辩,武媚娘已经转向他:"来大人,你儿子在洛阳强买民田,逼死三条人命,这事又该怎么算?" 她一个个点名,将那些反对最激烈的大臣的不法之事悉数抖落。 每说一桩,殿内的气氛就冷一分。 到最后,再无人敢出声。 (内心OS:职场法则:要想推行改革,就要先清除反对派。而这些官员,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李治看着这一幕,终于开口:"传朕旨意:王皇后失德,废为庶人,其母柳氏逐出长安。韩瑗、来济等结党营私,罢官夺爵。" 旨意传出,朝野震动。 —— 这日,她召见新提拔的礼部尚书许敬宗。 "许大人,"她指着舆图上西域的位置,"西突厥近来屡犯边境,你以为该如何应对?" 许敬宗谨慎地回答:"臣以为当遣使安抚..." "安抚?"武媚娘冷笑,"苏定方将军已经连下三城,此时安抚,岂不是前功尽弃?" 她取出一份军报:"传令苏定方,继续进军。同时,在安西四镇增派驻军,推行屯田。要让西域诸国知道,大唐的疆土,寸步不让。" 许敬宗领命而去后,武媚娘又召见户部尚书。 "漕运改革进行得如何?" "回娘娘,已在汴州设立转运使司,漕粮损耗已减少两成。" "不够。"武媚娘摇头,"我要的是减少五成。传令工部,限期改良漕船。再令沿途州县,疏浚河道,违期者罢官。" 她处理政务的速度快得惊人,往往一个时辰就能批完数十份奏章。 李治起初还有些不放心,时常要来查看。 但见所有政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也就渐渐放手。 (内心OS:要让老板习惯我的能力,最好的方式就是用结果说话。) 这日傍晚,武媚娘陪着李治在宫中散步。春日的晚风吹拂着柳丝,太液池上波光粼粼。 "媚娘,"李治忽然开口,"朕有时在想,若是父皇在世,看到今日这般景象,不知会作何感想。" 武媚娘挽住他的手臂,声音温柔:"父皇开创贞观之治,陛下与臣妾,自当开创一个更盛的盛世。" 李治看着她被晚霞映红的侧脸,忽然笑了:"朕信你。" (内心OS:权力平稳过渡,老板完全信任。是时候推行下一步计划了。) 她望向暮色中的太极殿,目光深远。 关陇集团的势力已经瓦解,朝堂完成洗牌。 接下来,该是推行科举改革,打破门阀垄断的时候了。 殿内烛火通明,只剩下他们二人。 李治却没有立刻去看奏章,他的目光落在武媚娘专注的侧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武媚娘察觉到他的注视,抬起头,报以温婉的询问眼神。 李治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目光微微游移,耳根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红。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奏章上她清秀有力的朱批,低声道:“媚娘……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内心OS:老板这个神态……不太对劲啊。不是布置任务,也不是讨论政事,这氛围怎么有点……微妙?) “能为陛下分忧,是妾身的本分。”武媚娘柔声应答,心中却快速盘算着各种可能。 李治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更低了,几乎带着点少年人的腼腆:“朕……朕近日总在想,这江山万里,政务繁杂,若有位聪慧仁孝的皇子……将来能继承你我之志,该有多好。” 他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她,那里面充满了期待,又混杂着些许身为帝王却不得不提及此事的尴尬与羞赧。“媚娘……你……可愿为朕,诞育一位皇子?” (内心OS:原来是想当爸爸了!不过老板这副害羞的样子还真是罕见,像个讨要糖果的大男孩。看来再英明的君主,在面对血脉延续这种私密事时,也难免会露出寻常人的一面。) 但…… 陛下!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啊啊啊!!! 第9章 备孕 李治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初夏阳光的温度。 "陛下可知..."她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妾身最怕疼了。" 李治怔了怔,随即失笑。 他执起她的手贴在胸前,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平稳的心跳。 "朕会守着你们。"他语气郑重如立誓,"让尚药局备好所有止痛方剂,产殿铺十二层锦褥。若还疼..." 他顿了顿,竟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笨拙,"你就握着朕的手。" 武媚娘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 她染了风寒,李治批完奏章已是三更,还冒雨来探她。 那时他靴袜尽湿,却先探她额间温度。 (或许史书不会记载这些...) 她伸手抚平他微皱的衣襟,这个动作让她发现自己早已熟稔他的一切。 那些共同批阅奏章的深夜,那些并肩站在舆图前的清晨,早已把"合作伙伴"的情谊酿成了别样的牵绊。 好的,我们重新聚焦于武媚娘在“决定生孩子”到“确认怀孕”之间的备孕阶段,描绘这段充满期待与微妙变化的日常。 --- 自那日暖阁交心,应允了为他孕育子嗣后,武媚娘发现,李治待她,除了以往的倚重与爱恋,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期盼。 政务之余,他不再总是与她讨论那些沉重的国事,反而多了些看似琐碎的安排。 这日,太医院正照例前来请平安脉,仔细诊察后,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即刻告退,而是恭敬地呈上一份墨迹未干的方子:“陛下有旨,命臣等根据昭仪体质,拟定了此温养调理之方,旨在固本培元,调和气血。” 武媚娘接过方子,只见上面除了几味常见的滋补药材,还特意标注了药膳的搭配与禁忌。 (内心OS:老板这执行力……项目还没立项,研发和后勤保障就已经跟上了。) 李治甚至开始留意她的饮食偏好。 得知她近来喜食酸物,尚食局每日呈上的点心便悄然多了山楂糕、梅子饮等物。 他还会在她批阅奏章间歇,亲自端来一盏温好的牛乳,状似无意地道:“太医说,此物安神。” (内心OS:真是难为他,一边要跟朝堂上那些老臣周旋,一边还要记挂这些小事。) 这些细致入微的关怀,如同春雨,润物无声。 武媚娘发现自己也开始悄然改变。 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无尽的政务和算计中,而是会留意太医院叮嘱的作息,会在午后小憩片刻,会在李治拉着她去太液池边散步时,真正放松下来,欣赏那潋滟波光。 她依然协理六宫,手段却愈发圆融。 面对萧贵妃那边偶尔的试探,她只以更周全的礼数应对,不给人留下任何话柄。 她知道,在这个关键时期,稳定压倒一切。 (内心OS:内部环境必须和谐,不能给竞争对手任何可乘之机。) 有时夜深人静,她依偎在李治怀中,能感受到他掌心轻柔地贴在她的小腹上,带着一种无声的询问与期待。 那时,她心中便会升起一种奇异的柔软,不再是出于利益权衡,而是一种纯粹的、属于“武媚娘”这个身份本身的悸动。 她开始真正期待,一个融合了他们两人血脉的小生命降临。 这晚,月色如水。 李治处理完政事回到承香殿,见武媚娘正对着一本《诗经》出神。 他走过去,从身后拥住她,下巴轻蹭她的鬓角,低声道:“在看什么?” “《斯干》,”武媚娘顺势靠在他怀里,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句子,“‘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憧憬,“陛下希望是弄璋,还是弄瓦?” 李治将她拥得更紧,笑声透过胸腔传来,震得她耳廓微痒:“只要是我们的孩子,璋瓦皆是珍宝。”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而温暖,“朕只愿他/她,能如你一般聪慧,平安顺遂。” 殿内烛火摇曳,将相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温暖而静谧。 武媚娘闭上眼,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稳健心跳和那份沉甸甸的期盼。 (内心OS:或许,在这个充满权谋与算计的深宫里,经营这样一份寻常夫妻的期待,本身就是最不寻常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