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跟桃花真有缘》 第1章 不讨喜的?随便吧(1) 沧宇大洲,衔骨崖 天清宗所占据的水旋山脉,东边最深处的一座高山,在高山的山尖处,有着一面深不见底的断崖,因此而得名——衔骨崖。 常年无人来的衔骨崖上,可以说是杂草藤蔓丛生,连鸟儿都少见,可一阵“哗哗哗”的声音,却突然打破了衔骨崖的寂静。 一位穿着青白色带着暗金云纹法衣,如此标准的天清宗内门弟子的衣裳的少年,在衔骨崖的山野中,用着一把崭新的利剑,快速割开挡路的藤条。 牵扯间,引起周围的叶片,一阵响动。 青衣少年的鬓角流下细汗,在春光下闪烁,少年皱起眉心,嘴里恨恨地嘟囔着一两句埋怨的话语。 “真麻烦,那小种子去哪儿了。” 玉良泽今天好不容易被卿留吟带着,在天清宗内门弟子处留了名,就又被卿留吟派使来给他那孽种送汤药。 整个宗门也就玉良泽和一个女人知道,卿留吟有关杂种的事,而那个女人在宗门地位又高,可不管这种小事。 所以当卿留吟无暇顾及这边时,也就只能指使玉良泽来找这小孽种。 玉良泽顶着春日,手上挥着的内门弟子标配的阳春剑,越耍越吃力,心里怨气也越来越重。 明明,今天可以马上回到外门爽一天,结果现在被派到这荒郊野岭来!亏得自己给卿留吟干那么多活,到头来也就一个内门弟子! 连师尊门号都讨不到,卿留吟倒是给叶长老当狗,当得开心。 偏偏叶沭君是个法堂的长老,卿留吟对其还有所顾忌,怕叶沭君发现自己与孽种的关系,所以把人放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现在害得自己跑到这种荒郊野岭来找人,这么大得山,让自己这个炼气三层,还没辟谷的人来找! 玉良泽可谓是满心抱怨地在衔骨崖山内走着,没走几步就愣在原地。 一棵桃树在山野间的料峭春寒中,竟开得满树粉白。 这荒山野岭竟然有花看? 玉良泽向四周环顾,发现卿留吟当时将人放置在这里时,作的标记雕刻小花,在旁边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若隐若现着。 玉良泽用剑,将石头上杂草拨开,竟觉得这石头上的小花同桃花还挺相像的。 不过玉良泽真没想到小杂种真将桃花种出来了,上次来时,还是棵绿树呢。 而玉良泽口中的小种子,刚满五岁的柳霏,正独自一人蜷成一个小团,坐在桃树下,身上穿着合身的喜庆的红色冬衣。 当玉良泽收起长剑,向桃树走近些,自然就发现了,柳霏从树后露出的火红衣角。 大跨几步,伴着沙沙声,踢踏着满地枝叶,就走到了柳霏身边。 春光正好,午间山林间也干燥清爽。 玉良泽一靠近柳霏,就见柳霏白净的小脸颊上,泛起红晕,鬓角正滚出豆大的汗珠,还沉沉的抱腿睡着没要醒的意思呢。 他玉良泽来山上找他柳霏,结果人舒舒服服的在这睡觉呢? 玉良泽可不管什么柳霏怎么舒服,直接用穿着的白布靴子的脚,上去就一脚轻踢到柳霏的腰侧。 把无防备的柳霏吓得晃了晃,稳不往身形,小小的脑袋直接就磕在了满是枝叶的地上,发了出一声闷响,本来就不紧的粉色发带又松了些。 “啊……”柳霏小声的痛呼了下,就听到一个声音。 “醒醒,一个冬天没见我了,没想我吗?” 玉良泽的声音不大,但青年人的特有的清透磁性嗓音,让柳霏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后缩。 玉良泽忙伸出手拉住柳霏冬衣的毛领,“干嘛,看清楚了,是我。” 柳霏缩着身子,但本来用力放在玉良泽揪着自己毛领的大手上的小手,也随着头脑清醒,松了些力道。 可爱秀气的小脸上的杏眼,用力的眨巴眨巴,显得有些呆呆的,待柳霏轻抬起头,已经明亮的杏眼,正直勾地盯着玉良泽看,才看清眼前人的样子。 那细长的脸上,一双标致得像狐狸的一样,向上挑的宽长眼睛,正半眯着盯着自己。 柳霏刚醒来就被惊了一跳,脑子还晕乎乎的,脸上却不由浸出一抹甜笑,乖声对眼前人说道:“玉泽哥哥。” “桃树花开啦……” 说着,就从白嫩的小手,像耍马戏一样,变出了一枝粉白桃枝,同以往一样的讨好玉良泽。 只不过以往,柳霏捧到自己面前的都是山中的灵草。 柳霏用着,他那总扬起的真挚笑容,乖巧得看着玉良泽,玉良泽冷笑一声,看着柳霏卖乖讨巧的样子,就跟看到在外门时受欺辱的自己一样。 玉良泽心里因为今天不能去外门耀武扬威的怨气,直接迁怒到柳霏的头上。 玉良泽很不满的想着,在这野山里,都如此落魄,还在哪笑,得意些什么呢? 有个好爹好姨?也只是连山门都没入的孽种! 玉良泽直接松开抓着柳霏毛领的手,让柳霏轻磕在地面的枝叶上,冷嗤一声,把柳霏送在自己手边的桃枝拍开来。 明艳的上挑眼睛睁大着,带着些不满地质问道:“小霏,觉得这花有用?” “把这种货色,都捧在我面前来?” 柳霏被摔着屁股,僵笑在脸上未消,只是眼神呆愣了片刻后,就乖乖低头拍了拍,脖领处被揪变形的地方,在原地坐了下来。 柳霏本来就知道,玉良泽不会在乎自己,可他还是习惯性想去渴求一下,要是有人有一次在乎了呢? 但多次得来的结果,只能是他柳霏有用…… 用起来能满足母亲缓解逃亡焦虑的心、父亲对于凡人自动痊愈的好奇、白姨需要的母亲关注,还有玉良泽需要的利用价值。 他柳霏才可能在他们的眼中存在…… 玉良泽见柳霏重新抬起来,冲着他又是那抹真挚的笑容,还用着特有的孩童声音,再次说出,让玉良泽感到不爽的话。 “那哥哥,今日也来给桃树浇药汁吗?” “我只是想着,多亏了哥哥,桃花才能开得这么好呢。” “想让哥哥带着回去,插放着好看,毕竟哥哥为桃花的绽放,也出了一份力呢。” 柳霏本意是想顺从玉良泽,让玉良泽知道自己是期盼着他来的,在柳霏心里以为玉良泽知道自己每次被父亲灌下汤药,是痛苦难受的。 而玉良泽不忍心,才不让自己喝下那些汤水的,根本想不到是玉良泽懒得带上山来,可在不知道卿留吟想干什么的玉良泽的耳中,柳霏说的这种话,就似甜蜜般的反讽。 他玉良泽在天清宗外门弟子那听得可不少,如今这孽种也能同自己说上两句,玉良泽感觉自己确定,想用柳霏来泄泄火气,目眦尽裂得想直接撕了这个杂种。 他以往上山就直接将柳霏医病的汤药‘失手’撒在山林里,再嬉玩一下柳霏就下山完事,如今这一切柳霏都知道! 那怕是卿留吟大概也能知悉一二了。 不过自己按照以往拽着小杂种的头发,让他硬往地上磕头,享受听小杂种痛呼之类的事,卿留吟都不管不问。 怕是卿留吟也不爱管自己怎么对这个小杂种了,玉良泽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些什么,自己以往常来送汤药,还以为留吟师兄很在乎柳霏呢。 想通了的玉良泽,看向柳霏的那双狐狸眼都快咪的看不见缝了,说话间都不自觉带着些笑意,笑看着柳霏:“我同留吟师兄一样,那会害小霏呢?” “只不过,我觉得吧,小霏你也别叫我哥哥了,我同你的……,我的师兄是同门,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叫习惯了不好。” “我觉得挺好的,小霏自己觉得呢?” 可如今已经孤身一人,常常孤独呆着的柳霏根本听不得这些,秀气的小脸一下着急起来了,身体都不由跪直起来,像是渴求依靠一样的,想离玉良泽近些。 睁着一双一下就水汪汪的杏眼,透过水雾朦胧,目不转睛地望着玉良泽,乞求似的问着玉良泽:“哥哥,小霏下次一定去找草药,好不好?” 无助的小手根本不敢上前拉扯玉良泽的衣袍,只能悬在空中颤抖着,希望玉良泽能离自己近一些。 终于!柳玉良泽见小杂种脸上终于有点人味了,心里还有些自得,不过见小杂种这么着急,自然会想哄哄孩子的。 “怎么会呢,只是我让小霏改个称呼而已。” “别担心了,小霏,我玉良泽不小心眼。” “我送你一场花雨怎么样?” “你可得乖乖改口呀!”话音刚落,玉良泽的白布靴子就直接重重踢到柳霏肚子上,把刚一米多点的柳霏直接踢到三四米远的桃树上。 “咚”一声强烈的撞击声后,桃花扬扬洒洒得落得满目皆是。 “呃……” 五岁的柳霏并非修道之人,自然肚子上被踹得红肿一片,觉得疼痛异常。 柳霏斜跪在桃树下,头抵着粗糙的树干上,粉色的发带也不见踪影,让乌黑的头发披着散乱,把柳霏白净的小脸挡了大半。 如今玉良泽根本不用再为怕在柳霏身上留下印迹,而担心卿留吟不满,便真是肆意了不少。 本来听着小孩叫自己哥哥就恶心,他玉良泽没辟谷又不是因为没努力,只是因为常在外门做杂活而已,说的跟自己年纪很大,难以辟谷一样。 更何况柳霏他那爹可能根本没在乎过他,还没相认,怕是按照卿留吟自私自利的习惯,小杂种活不久了。 这关系还是别让他攀上了,免得被身残心残的卿留吟牵连上。 柳霏捂着胀痛的肚子,听到桃花落下,哗沙沙的声音时,刚刚噙在眼眶中的泪水,已经争先恐后的落了下来。 但寂静的山林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因为柳霏的母亲听到哭声会生气的,所以柳霏不能哭出声来。 站在原地玉良泽根本没想过柳霏会哭,以为柳霏被踢撞在桃树下后,只是低着头在那忍痛呢,噙着笑意就缓步走过去。 将白布靴子踏在柳霏的小脑袋上,将柳霏的小长发踩的更散更乱,笑说着让柳霏害怕的话。 “小霏喜欢吗?” “真是很壮观的花雨呢。” 这句话柳霏好像在哪里听过,哪里呢?柳霏疼的不清晰的脑袋,迷糊的想着,恍惚片刻,五岁的柳霏,小小的身体一倒,就倒在了桃花树下。 后面不管玉良泽怎么踢踹,见发丝凌乱的柳霏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玉良泽就站着原地,鄙夷地俯视着,倒在桃花瓣中的小杂种。 心里嗤笑地想着,看来自己在小杂种也不重要嘛,他玉泽哥哥没玩完呢,就倒地上不吭声了,同他在外门时,用的招数一样。 “无趣。” 说着又在柳霏背上踢了两脚,根本不担心柳霏的状态,就握着手里内门弟子新发的剑,从另外一个方向下了衔骨崖,心里还自得的想着,如今自己是内门弟子了,那些欺辱我的人,怕是还有的玩…… 玉良泽轻抚了一下上挑的眼角,带着笑意,砍着杂草野藤,就往山下走去了。 只留柳霏在桃花中,又做了一场恶梦…… 欢迎评论鸭[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不讨喜的?随便吧(1) 第2章 不讨喜的?随便吧(2) 梦里面正值寒冬十一月。 在水旋山脉中的天清宗,附近有着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上,一间结实牢固的木屋,就搭建在这座不知名山丘的山腰处。 冬寒时的山间,霜雪常轻轻的随着狂风,在门窗紧闭的木屋肆意拍打着。 可就算木屋的门窗紧关的再紧,还是会有成股的寒风挤进这间木屋里,贯风穿堂而过,片刻不容缓的,呼啸着,像狼嚎一样压迫着人心。 寒冷的木屋厅房里,一张冰冷平滑的竹床上,躺着一个男孩,他就静静的平躺在那张竹床上,被剖成血肉模糊的肉窟窿的胸口,正不断漫出带着热气的鲜血。 红艳艳的鲜血染红了翠绿色的竹床,沿着竹间缝隙,流到竹床的沿边上,一滴滴的拍打在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地面上。 本该在男孩胸口扑通跳动的心脏,被随意弃在竹床边上,一处为烧火堆砌成的石炉旁。 随着屋外,冬日寒风的喧嚣,在柳霏耳中越来越微弱,柳霏能感受到胸口的疼痛,正如湍急的流水般,快速的随浑身的力气消逝离去。 原本柳霏为强忍着剖心之痛,而攥紧的小拳头,随着这一阵头晕无力感,慢慢地松开,越来越厚重的眼脸,也慢慢地合上。 “呜……,哈哈……”柳霏好像听到,身边的人在哭,哭的好凄苦,就像是一只被围剿的精疲力尽的猎物,终于在极度高压的精神追逐战中,反杀了一直穷追不舍的猎手。 在松懈下来的第一时间,就瘫坐在原地,在重伤的猎手旁,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恸哭,用以缓解自己长时间极度高压的精神。 伴着母亲在一旁凄苦的恸哭,柳霏彻底陷入了黑暗无边的沉睡,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母亲一定不会再讨厌我了吧。 就在柳霏以为,自此自己世界,终将归于平静,自己会被爱过自己母亲,亲手沉入红褐色的山土里,从此一呼一息间都不再惊起母亲生活的波斓。 就像是冤冤相报的最终,在一方死亡后,终归了于尘土之下时。 可当柳霏胸口,以至于全身的各处,都重新阵疼起来时,仿佛一切终是不得善解。 浑身的痛疼,让小柳霏强制从自得的沉睡中痛醒,之前母亲殴打出的伤口,同着心脏失去时的剑伤,拧成一股劲往小柳霏脑袋里钻。 “呃!啊!”疼得刚享受到舒缓的柳霏,想死! 躺在冰冷带血的竹床上的柳霏,猛得睁大着那双快要爆出眼眶,带着血雾的杏眼,用力张大着的嘴,喉间不断的发出,沙哑难以抑制的痛呼,小声异常。 之前被剖心时的鲜血已经凝成块,堵在柳霏细小的喉咙里,随着小柳霏一阵一阵的痛呼,上上下下的在单薄的喉管内滑动着,弄的柳霏的喉咙瘙痒异常。 “咳……咳……,咳……” 柳霏忙艰难地撑起酸痛麻木的手,支起上半身,侧躺在竹床上,冲着地面上难抑的咳吐着。 终于随着一团血块从喉间咳了出来,刚活过来身体也缓过来一些,刚刚爆发的剧烈疼痛感,随着脑袋的眩晕感减轻了不少。 柳霏手臂一颤,重重摔回在竹床上躺着,柳霏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了过来,但柳霏确定自己失信于母亲了。 明明答应再也不出现在母亲面前的…… 母亲,我……,柳霏歪头躺在竹床上,不断颤动着眼睛,根本想不到要如何安慰母亲,脑袋耷拉在竹床边,根本不敢回头向母亲看去,但现在至少不要让母亲看见自己的脸吧…… “嗒,嗒,嗒。”柳霏以为自己幻听,怎么还有血水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柳霏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扯开的衣襟上。只摸到自己胸口的伤口愈合,徒留在那的只有一道伤痕。 根本没有流动止不住的鲜血流出来。 直到一双紫色金丝的靴子踏在鲜红粘腻的地面上,踏入正在恍惚中的柳霏的眼中,踢踏的声音逐渐减小。 柳霏才将放在衣襟上的小手轻开来,原来是真的好了…… 那双带着些跟的紫色金丝靴子,绕过床上的柳霏,站在那灼烧着火热的火炉前面,“啪叽”一声,就像是一脚踏上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上了一样。 让柳霏心头一颤,最终归于平静…… 原本照耀温暖在柳霏身上的火光,都被那个陌生人影遮蔽住了,将躺在竹床上的柳霏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下,让柳霏小小的身体一颤。 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从与紫色金丝靴子相配的宽袖紫袍下,伸了过来,把柳霏穿在身上那件,洗得发黄的衣裳直接拎了起来。 让小小的柳霏只能在宽大的衣裳里挂着,摩擦得柳霏其他被母亲打出来的不致命伤很痒。 而四岁还没到一米的柳霏,视野也因为被紫袍人的提起,可以直接与一米七的紫袍人对视。 柳霏刚刚才稍微缓过痛劲,五觉还恍惚呢,带血的杏眼只能神情模糊懵懂的回视着,提着自己的紫袍人。 紫袍人的脸让柳霏好眼熟。 突然,紫袍人的薄唇一笑,一旁好像有一道剑光一现而过。 柳霏目光被吸引,呆呆的转过头,看向剑光出现的角落,充血的眼睛在模糊间好像看到,一片深绿色,是穿着墨黛衣袍的母亲跌坐在厅房空地里。 手上还提着那把在滴血的阳春剑,指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嘴巴一张一合的吼着什么,柳霏晃晃脑袋,才听清,母亲好像正激动的冲着这个方向,怒吼着喊。 “滚!滚!给我滚!” 母亲那张三十八岁已经有些沧桑病态的脸上,还挂着三道剖开柳霏胸口,取心时的血痕,不过现在已经被恐惧的眼泪,洗的浅淡了许多。 可剑光一转。 “呃……” 母亲那张年老的脸上又出现了一片血痕,更加鲜艳血红,是母亲将阴春剑横在自己脖颈上带出来的。 “呃……啊……” “不要呀……,不要……” 千万不要啊!母亲!柳霏虚弱无助的向着轩云岫喊着,明明在今日剖心时,还憧憬着往后生活的母亲。现在却瘫坐在鲜血淋漓的地上,那双坚强的凤眼还带恨意的瞪着,柳霏所在的方向。 “咳咳咳……”喉间残余的血块呛的柳霏难受,心绪中悲愤随着浑身的难受感,一阵阵的冲涌而出。 “呜……,母亲……,母亲……,不要……”柳霏可爱的杏眼里眼泪直接顺着脸颊不断的流下。 本来就干涩卡血的喉咙被柳霏用力一呐喊,扯得喉咙里溢出一道鲜血,挂在了柳霏嘴角上,柳霏只是稍一吞咽,就是好腥咸的味道。 柳霏好像又控制不住的落泪了………,对不起,母亲…… 欢迎评论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不讨喜的?随便吧(2) 第3章 不讨喜的?随便吧(3) 柳霏想要奔向受伤的母亲,那双小短腿不停的空中乱蹬,却怎么都踏不到地面上,紫袍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跟看戏一样,看着柳霏深陷在悲痛情绪中,越来越激动。 提着柳霏的老旧的衣领的左手,却依旧牢固,只是眼神不由自主的盯着柳霏嘴角的溢出的血,眉头微皱。 “呜……,放开……,放开……” 尽管柳霏已经用尽全力去挣扎,去拍打那只宽大有力的左手,可四岁幼童的小手,在紫袍人的大手上就如同蚍蜉撼树。 就在那只左手还是攥着衣领不松开时,柳霏胡乱拍打中,不小心撒扯到了自己胸口衣服上,剖心时留下的破口。 让柳霏从无用功中回过神,急忙用尽力气去撕扯那片被鲜血浸红的破口衣领,柳霏很庆幸,还好身上穿的母亲旧衣改的小衣,并不经得住自己的一通胡乱撕扯。 紫袍人见柳霏想要挣脱下去,企图通过收紧抓着的领口直径,让柳霏窒息无力,无法挣脱跑走。 “咚……”可这一勒紧,柳霏凭借着自身向下的力,直接冲破外衣的束缚,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只留一片洗得发黄的布料,被紫袍人攥紧的手中。 柳霏见终于回到地上,赶忙从地上爬起身,根本顾不上心口的绞痛和摔倒时的麻痛,踉跄着脚步,**着瘦弱带伤的上身,向着东边的小房间里直奔而去。 柳霏并没有跑到他的母亲身边去,紫袍人好奇地跟在柳霏的身后,左手里还攥着那一块布料,想看看这个男孩到底想干什么? 而人命关天,柳霏根本顾不上紫袍人的尾随,柳霏只想要找到白姨给母亲带过的灵药! 东边小房间烧着滚烫的地暖,屋内的陈设并不像厅房那么简陋,带着一股奢靡的香气,当厅房的寒冷,撞上房间里的温暖,让精疲力尽的柳霏胸口好像闷上一股暖气,咽不下去。 柳霏只能拖着明显缓慢的步伐,将手指掐入手心,强迫自己清醒些努力回想起,从前白姨来时,好像都把药放在,这间房间里的橱柜最上面,里面一定会有可以疗愈母亲外伤的药的。 柳霏拖着疲惫的小身体,小步奔向二米高的橱柜侧面,忙用力的从侧面撞击着橱柜,撞得柳霏手臂逐渐痛到麻木。 可一切作为,就如撼树蚍蜉,二米高的橱柜还是稳稳的立在原地,让一米都没到的四岁柳霏只能仰视。 “哈……,哈……”好累,好痛啊!柳霏撞得满身大汗,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开始热绞的痛,身体表面还要受着四肢因为拼命撞击橱柜而产生的麻热感。 累倒在地上的柳霏被贯进屋内的寒风吹过,身体却难以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寒意,柳霏趴在地上,嘴里轻喘着热气,无助抬眼向眼前二米高的庞然大物。 “哒……,哒……”那道紫袍人的黑影又跟来了,依旧笼罩着倒地的柳霏,紫袍人宽大的身躯在柳霏面前,挡着了屋内的穿堂风和从缝隙中照入的光。 柳霏喘着气,昂起头,在逆着光中,柳霏终于清楚的看清了紫袍人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 “啊……,啊……”柳霏就同母亲刚刚一般,激动的盯着紫袍人。 紫袍人知道柳霏意识到了什么,对柳霏的笑容逐深,眼睛斜撇着,嫌弃的看着柳霏这副疯样子,伸出紫袍下的左手,将二米高的橱柜推倒在地,想看看小柳霏到底要找什么东西,这么着急。 小柳霏见橱柜终于如愿倒了,根本顾不上紫袍人的真实身份,心里只余下救母亲一个念头。 急忙跪着爬到倾倒在地上的物品之中,想要找到可以用得上的灵药,终于,在翻找了每一处后,在一个最严实的包裹里找到了。 在软和的布料中间,一个青色的瓷瓶! 柳霏抱起青色的药瓶,就想急忙往厅房里赶。 “母亲……”柳霏扶着墙,强忍着心口快炸开的痛和四肢的酸胀,踉跄的要从东边的小屋里到跑厅房里去。 紫袍人跟在柳霏身后,见他用右手将软和的布料包着药瓶,紧抱着护在胸前,向轩云岫奔去,但身体不适感,强硬撑着的柳霏,一跑快了,腿就软了。 柳霏在这一小段路上,磕磕碰碰地摔倒了四次,但每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时,先着地的永远是柳霏的背。 才好不容易跪倒,趴在轩云岫的脚边时,有右半张脸也因为总是先着地摔倒,染上了竹床边地面上,混杂着诡异的血红。 在迷迷糊糊中,轩云岫好像听到有人喊着什么冲着自己跑来,而潜意识里那个曾经将自己逼到绝路卿留吟形象,在眼前是越来越清晰。 “去死,去死” 卿留吟片刻不停的靠近着自己,可别怪他人趁人之危了,轩云岫重新用力握紧手上的阳春剑,只待一击毙命。 可一心救母的柳霏的耳朵,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摔倒中,被摔蒙了,只能看见虚弱的母亲,嘴巴在一张一合,根本听不见母亲在说什么。 直到剑光被手上绵软无力的轩云岫再转而出。 “不要!……”柳霏再次被母亲的阳春剑刺到了刚刚才愈合的胸口处,只不过,这一次柳霏是趴在地面上的,剑是从背后贯穿出来的。 “药……”好不容易拿到的药…… 软和布料包着药瓶,被突然乍现的刺痛而从柳霏的右手环抱中松开,布料中的药瓶咕噜咕噜的滚到,站在一旁看戏的紫袍人脚边。 男人用左手拾了起脚边干净的青色药瓶,打开瓷塞子凑在鼻下,嗅闻了片刻,好像很满意般,直接就将药瓶收入了自己的紫袍宽袖之中。 “呼呼……”木屋门好像一直打开着,穿堂风好大,男人锦绣紫袍衣裳,在风中飘扬鼓动着,右手处的衣袍空荡荡的,随着衣摆在狂风中一起飞扬着。 在男人身旁又来了一道黑影,同样笼罩在倒地的柳霏身上,可在柳霏眼中只有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 四岁的柳霏颤抖着伸出年幼的小手,想要抓住眼前飘动的紫色衣角,但是一切都太远太快,最终柳霏小手无力的落在地上的黑影上。 柳霏小声呢喃地开口哀求着紫袍男人。 “父亲求您,救救母亲……” “求您……” 令柳霏熟悉的困倦感又袭来了,身上的剧痛又在逐渐减弱,可这次柳霏合不上眼,只能无助的看着,地下的血越浓越浓。 母亲纤长的双手松开剑,也无力的垂了下来,寂静的只剩风声的木屋里,柳霏感觉自己又要睡着了,好像在梦中,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欢迎评论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不讨喜的?随便吧(3) 第4章 不讨喜的?随便吧(4) 三岁的柳霏在东边的房间的香木雕花床上睡醒,手里还抱着母亲仿着白姨的玲心剑,在秋日的落叶中,为自己做的小木剑。 柳霏怀抱着小木剑的起身,见母亲不在被窝里,迷糊之间直接赤着足,踏在烧着地暖的地上,想跑去找母亲玩儿。 结果刚蹦蹦跳跳的跑到屋外,就被冷的不行,忙欢欢喜喜的跑回暖屋里,去穿上母亲为自己改小的粉白色冬衣。 三岁柳霏穿上这一身衣裳,映得那片白净的小脸蛋,在冬日里泛着的红晕,都像是衣裳上的桃花一样,美好灵动。 柳霏也像一朵小花一样,飘飘荡荡,在屋前找了好久母亲,直到屋前没有太阳了有些冷,才在屋后有阳光照到的地方找到了母亲。 “母亲,雨儿起床啦!” “母亲,雨儿想你快看看,我同书上学的剑式怎么样。” 说着,三岁没正规学过的柳霏,带着些许笨拙的就舞起,母亲专门为自己雕刻的小木剑来,一套剑法舞毕,柳霏轻甩了落在眼睛上的汗水,睁开明亮的杏眼,轻喘着气,看向坐在屋前石阶上母亲。 平时白姨有空时,常常与母亲一起舞剑,这时母亲总会笑得开怀,柳霏也想要母亲在白姨不在时开心着,就对着母亲也羞涩的笑着,怕漏了哪个步骤,母亲就不笑了。 “雨儿,真是练武奇才。” 母亲对着三岁的柳霏,自然是一阵的夸奖声,还没到不惑之年的脸,还带着只有在扬起开怀的笑容时,才会有几道明显的皱纹。 “那挽剑如蛟龙盘天,大气又流畅。” “雨儿,等你再长大些,母亲就让阿白给换一把真正的剑,好不好呀?” 可三岁的柳霏好像意识到什么,愣在原地,看了一眼自己握着木剑的白净的小手,再想抬起头看向笑盈盈的母亲时,见到的却是凤眼里面满是疏离的母亲。 “不要,我不要长大,不要……”柳霏忙遮起自己的脸,大声的喊到,我不要。 柳霏想要逃,不让母亲看见自己那张脸,只可惜,柳霏会长大的,四岁开始那张脸越来越像卿留吟,轩云岫从一开始的疏离,到只要见到柳霏的脸就会爆怒。 “雨儿喜欢吗?” “真是很像他呢!” 带着尖指甲的大手一下下的,就快速扬到了柳霏脸上,根本不给柳霏遮挡自己的机会,打得快满四岁的柳霏小脸上面目全非,幼小的身体也随着母亲的力道,不稳倒在地上。 再等到辞白君上山时,见到的就是在小屋里精神状态极差的轩云岫,辞白君在厅房里转了转,手里的糕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放下,这厅房干干净净的像是被扫荡过一样。 辞白君只要把手中包好的糕点放在小屋里的书案,再去环抱住,见自己回来了,还呆坐在屋里的轩云岫。 “云岫……” 辞白君环抱着轩云岫的腰,用干燥的头发,轻抵着轩云岫穿着薄纱,略微佝偻的背,像是在安慰轩云岫,也像是在放松自己的压力一样,两人就在屋内静静的抱在一起。 轩云岫柔情的眼睛看着辞白君四年未没的容颜,听说她作为修仙之人已经快百岁了,但外貌会一直如二十出头的女子一般。 虽然一眼看上去并无威慑力,下意识觉得她需要保护,但轩云岫却知道,自己在面对着的是内里其实很强势的辞白君,这种强大让轩云岫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归宿,不由得想去,依靠,依恋…… “阿白,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不适合做一个母亲,我见到挥雨,我就心惊,我好害怕啊……” 轩云轴娇嫩的手回握着,辞白君放在自己肚子上试图拢着自己的手的手上,轻轻地把两人的十指扣紧。 将自己脑袋与辞白君轻抵在一起,本来压抑着不发的泪水一颗颗的打在了十指相扣的手心里,轩云岫不愿再压抑,越哭越凶。 突然“哗哗啦啦”,屋外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腿脚不便的跑走了,好像期间还磕碰着了什么,带起了一连串的响声。 轩云岫忙从辞白君半举起的手中接过手帕,哀求般看着辞白君,柔弱的求道:“阿白……,你去看看吧……” 在厨房里的角落,一个装小木剑的黑布袋在轻轻颤动着,而布袋正套在的刚满四岁的柳霏头上。 “这是怎么了。” 柳霏听到只有白姨一个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扯下,头上包着的布袋,宽大的的衣袖下,露出来的都是被打得青紫的伤口。 “白姨,我……”辞白君皱着眉见着柳霏那张的脸,真的像,即使只是恍惚一眼的像…… “白姨,雨儿该怎么办,雨儿不想要母亲难过。” 辞白君只是认真地盯了盯着柳霏的脸,沉默的向柳霏捶打下来,将柳霏身后的墙面打出一个窟窿。 “……”寂静无声。 当四岁的柳霏见辞白君捶下来的掌头,不自主的闪避着,再小心翼翼地眯着眼,回看着辞白君的神态。 “白姨,……” “白姨同你说一个故事,你听着。” 原来,在离这座小山丘很远很远的地方,强大的苍朝国师,有一名饱受诟病的徒弟卿留吟。 那年,卿留吟到南边富乡办事,暂居在当地知府大院里,而母亲是一位克己奉公的女官,在本家轩知府手下管理重大案例的勘察。 一日轩云岫与轩知府夫妻二人休沐在院里,平日轩云岫就像轩知府夫妻二人孩子一样,跟着轩知府夫妻俩人在知府大院一起看荷,品茶,做木工。 这一日晚霞绯红,轩云岫同以往一样,伴在轩知府夫妻二人身边,这时国师徒弟让去勘察的物件,终于有了线索。 那位国师徒弟脾气极差,每天都在问办的如何了,昨日那人又听着些许风声,又差人来催。 今日终于有了线索,轩云岫就被轩知府夫妻俩人催着去送了。 毕竟自从这位国师徒弟来到当地,百姓日日都不得安宁,谁知道这位国师徒弟为什么不让百姓,在他住在城里面的时候出门呢? 轩云岫也受不这位国师徒弟,只好赶忙去给卿留吟送线索,并让连续跑了三天的探子下去休息了。 那一夜过后,自视清高的天才卿留吟可不会管一位不婚女人怎么样,一定要把轩云岫带回皇城中去。 “后来她遇到我。” “暂居在我的山上了。” “雨儿,白姨不能为你母亲做决定,你别恨云岫。”辞白君对着柳霏说话总是很少,这是白姨第一次对自己说这么多,虽然还是与平时一样冷漠的。 要是百岁的柳霏听着这话,一定会坚定摇头否认,确凿的说出自己从未恨过的话。 可辞白君面前的是四岁的轩挥雨,轩挥雨怕极了喜怒无常的母亲,想要依靠这个与母亲像是伴侣的辞白君,但辞白君除了母亲,只有冷漠和恶语。 很快这让四岁的柳霏心里更加无助,难道自己是话本里,在吸走母亲生活的血虫吗? 于是明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孝的轩挥雨,低着头,依旧渴求出声:“白姨,你可不可以……,把带我走……” “我去哪里都可以的。” “由你母亲定夺吧。” 欢迎评论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不讨喜的?随便吧(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