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娶妻》 第1章 只知来意不知去处 “请,请神仙救,救救我……不能再这样……求神仙保佑!”女子跪在一棵槐树前,不停磕着头,嘴里哭喊道。 尖冷的雨水如针刺般打到女子身上,她全身冻得乌青,牙齿不停打颤,即使额头已经磕出血来,也一刻不曾停下。 一道闪电在槐树树身上留下犹如鬼魅的白影,女子眼中闪过绝望和疯狂,直至极限,额头嘣地一声坠地,同惊雷声重叠,乍然划破夜空。 那之后,除了雨声之外,再也听不见其他。 - 吴六二冒雨跑回了客栈。 客栈老板魏珍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瞧见吴六二回来了,便朝他问道:“让你买的鱼呢?” “老板,”吴六二被雨淋了个彻底,打了个喷嚏,才道,“雨下得太大,鱼顺着雨水游回河里了,明天我再给您带条好鱼。” “你个滑头。”魏珍说着朝他头上拍了一掌,“准是又跑去集市玩了吧!” 吴六二笑了笑,片刻后又收回目光,关上门,悄声对魏珍说道:“不过我今天在路上,倒是听说了件怪事。” 魏珍兴致缺缺:“可别又是什么山神娶妻,这几日已经听得够多了。” “不是那个,”吴六二说着端起个板凳坐了过来,“是我听说,郊外来了头饿死鬼。” 魏珍诧异:“饿死鬼?” “是啊,据说那鬼身穿白衣,面布血污,皮肤明明干白,伏在地上爬时却会留下黑色印子,见人就喊好饿,好饿啊。”他模仿着那饿死鬼的动作,好似自己真见到了一般。 魏珍手拿着账本,若有所思,抬起头正好对上吴六二那滑稽的鬼脸,无奈道:“装神弄鬼 ,世上哪有这种东西?” “我还听……”吴六二刚想说什么,却听紧闭的大门外传来哐哐的敲门音,夹杂着瓢泼雨吟,依旧清晰可闻。 “有客人来了,快去开门。”魏珍道。 吴六二刚想过去,却忽觉不对,脚下一软。方才还紧闭着的大门骤然打开,桌上的账簿被吹得哗哗作响,这夜的雨实在大得异常。 魏珍蹙眉:“怎么回事,快把门关——” 一道雷声截断了她的话语,兴许也预示着这夜注定不会安宁。 再睁眼时,门外已经站了一个人。 吴六二看见了这个人,又觉奇怪,外面风雨呼啸,方才跑回来时街道上只剩他一人。而此时,眼前这人又是何时、从何而来的? 只见那人身着破损的白衣,边缘像是被撕扯啃咬过,露出来的皮色是诡异的森白,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钉在那里,忽地开口: “好饿……” “什么?”吴六二惊道。 他刚刚才跟魏珍讲了那个饿死鬼的故事,原本也只是道听途说,难不成真让他给撞上了?! 他吓得赶忙缩到魏珍身后,哆哆嗦嗦道:“你你你是谁?!” 门外之人迈开腿向前走了一步,像是有好几年没走过路一般,磕磕绊绊前后摇摆。 吴六二低眼看到地面,只见此人行过之处皆显出乌黑的印子。 白衣,黑色脚印,好饿好饿地喃喃自语,全对上了!吴六二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昏倒在地。 魏珍看了身后瑟瑟发抖的怂包一眼,只见其白眼上翻,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勉强镇定,朝门口这不速之客说道:“你想做什么?” “我好饿……”那人还是吞吐道。 魏珍蹙眉看着他,来人确实如传闻般身着白衣,黑发挡住了大半张脸。但与其说是饿死鬼,又似乎有哪里说不通。 “你——”魏珍一咬牙,大步走到那人面前,“到底是人是鬼!说个清楚,老娘前四十余年没做过亏心事,也不信吴六二这破胆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要向谁讨说法,都该与我们无关!” 那人前进的步伐顿了顿,见魏珍好像是误会什么,赶忙剥开眼前的头发,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道:“您误会了老板,我真是来吃饭的。” 三人面面相觑,屋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些。 - 吴六二砰的一声将一碗面砸到桌上,“饿死鬼”顿时两眼放光,揣起筷子饕餮进食。 “饿死鬼……”吴六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用衣布擦了擦手上的汤油,“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那人换上魏珍给的新衣服,脸也洗了个干净,倒称得上是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与方才那副能吓死吴六二的鬼样简直千差万别。 只见他咬下一口牛肉,甚是满足,拱手道:“方才真是抱歉,小人名叫江菀。多谢二位恩人相助,江某没齿难忘。” “话倒是挺会说,”魏珍掀帘从后厨走了出来,“那你说说,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江菀又咽下满满一口面,说道:“鄙人师从于林伯晓,会些镇邪法术。走南闯北,初到宝地,遇见贵人,皆是缘分!”说着他还拿起筷子比划了一下,颇有一副江湖侠士风范。 魏珍和吴六二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有无数疑问不知从何问起,便挨着顺序道:“既然是位奇侠,那怎的落到如此地步?” 比如被误认成是个饿死鬼。 江菀乐观道:“说来也真是,江某前几天在庙中避雨,见到个同样在那儿的有缘人便与他畅谈,结果第二天,荷包便不见了。没钱吃饭,肚子饿得可是嗷嗷乱叫啊。” 他话锋一转,又认真道:“二位知道这镇上有什么赚钱的好去处吗?” 魏珍和吴六二双双沉默。 竟能把遇上窃贼这种事说得如此轻巧,此人若说是江湖侠客,又有些过于单纯了。 不过魏珍倒是相信他的话,这也是她初见这人时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他身上,有股掩藏不住的凛然正气。 吴六二见魏珍没什么反应,也就彻底放下戒心,道:“既如此,我跟你说件困扰了镇上人许久的怪事,如何?” 江菀:“洗耳恭听!” - 整件事起始于上月十五,一对夫妇上山采药,结果丈夫平安无事,他的妻子却在下山途中凭空消失,附近还留下了一块红色的木牌。 丈夫伤心欲绝,花钱请了好多道士去解决此事,但都没有结果。 又过了五日,一位姑娘也上了山,没人知道是为什么,最后她也消失在了那附近,而那里同样出现了块红色木牌。 第二个月更是连续有三个女人在那座山上离奇失踪。 镇上居民皆是一筹莫展,最后只得安慰道:那些女人或许是被山神娶走当媳妇了。 …… “给一件邪门怪事套上这么一个奇闻传说,这镇上的人真是有够雅兴啊。”江菀听罢评价道。 他吃饱有了力气,却没了刚才那副谦虚礼让的模样,话语中嘲笑之意甚浓。 “义士有所不知,”吴六二察觉到这人的变化,说道,“之所以说成是山神所为,便是因为曾有位名为云归的年轻道者在那座山上修炼飞升,成就一段佳话,那山如今就叫云归山,大伙都相信神仙会庇佑山下的子民,才有了这样的说法。” “若真是仙人,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强抢民女,”江菀站了起来,扶了扶腰间的剑,“此事确实蹊跷,今晚我便去那山上一探究竟。” 他刚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那个……” 魏珍和吴六二闻言望向他。 江菀笑嘻嘻道:“事成之后,去哪儿领赏?” - 吴六二玩着手中的铜钱,朝魏珍问道:“这人前前后后两副面孔,当真是那位克己奉公林伯晓的徒弟?” 魏珍继续翻着账本,懒懒道:“你如今都告诉他了,便让他去探探吧,看他腰间那把剑不像假把式,也许真有些本领在身上。” 吴六二:“老板,这您就不懂了,我看那剑也就普普通通,可他腰间那枚玉佩就不一般了。” 魏珍抬头,不解道:“一枚玉佩,能有什么说法?” 吴六二将铜钱抛向空中随后稳稳接住,冲魏珍笑道:“老板,要不打个赌?” 江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赌注,不过此刻还有件事更令他不解,那便是这山中地形,真他爷爷复杂! 他来的路上还打听到,这座山上有棵槐树,便是那位名叫云归的家伙修炼时所靠的树,觉得必有蹊跷。 镇上人怎么说的来着?传闻那云归飞升后这树也沾光成了仙树。到了夜晚那树身便会显出云归二字,象征——云归天,万世平。 居民们都相信上山时摸三下树身,可保岁岁平安,下山时再摸三下,便保财运亨通。 前后可谓毫无逻辑字字鬼扯,江菀连续转了三圈后汗流浃背,走了那么久,还是没看见那棵天杀的槐树。 他此刻更是觉得,那些女子正是因为上山时摸了三下那棵破树才遭遇险境。 他双手撑着膝,喘着气,刚想破口大骂一句,便听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当即便躲到另一边的草丛中去。 他刚藏好,就听对面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江菀挑眉。 那个山神娶妻的事已经在镇上传开了,居然还有女人敢来这里? 紧接着,他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有到了这儿,才不会被发现啊。” 江菀挑起另一边的眉。 一男一女,深夜,山林。 莫非是…… 只听那男人道:“你家里人事事都盯得紧,只有这会儿我们才有机会见面啊。” 江菀:“……” 许是女方家里不许她和这个男人见面,所以男人才想出深更半夜到此密会的办法。看来这村子里的人不仅有雅兴,天真浪漫,还蠢得要死。 江菀向来没有坏人好事的癖好,正想悄悄跑到别处去时,忽见一旁的树上窜来个影子,立马警惕起来。 “会是谁……?”他悄声道,抬手摸向腰间的剑。 那黑影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动作,嗖地一下朝他逼近,扑到江菀身上压住了他,这身手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啊——!”另一边,草丛旁的女子惊诧一声。 “怎么了?”男人问。 女人朝声源处看去,紧张道:“我,我听到那儿有声音。” 男人微站起身朝那边望了望,没看见什么人,回道:“可能是野兔吧。” 女人仿佛这才想起了什么,颤颤巍巍道:“柳齐……你确定这里可以吗,我听说这附近好像是有什么山怪?” “放心,那些女子失踪之类的屁话都是骗小孩儿用的,”柳其嘲笑道,“不过这样也好,都吓得不敢上山,也就不再有闲杂人等敢来坏我们的事。” 另一边草丛里,两名闲杂人等正一上一下扭打在一起,互相又都控制着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江菀吐开乱斗中吃进嘴里的树叶,压低声音道:“你是谁啊!” 眼前这人神情严肃,全然不打算回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 江菀虽然在符这块并不精通,但也认出那人手里攥着的正是制邪符。 这是把本大爷当成了邪鬼不成! 他挣扎着,差点把那符给撕了,道:“你别搞错了,我就是来制邪的!” “你……”那人终于开口,掷地有声,“饿死鬼。” “……” 有病! 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文,大纲改得要疯又不想拖了,会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望大家见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只知来意不知去处 第2章 真情难遇世事难料 江菀没想到,自己这一路上行侠仗义没留下什么美名,只是饥肠辘辘在路边颓废了一阵,就成了臭名远扬的饿死鬼。 甚至还被路过的三流道士给惦记上了,悲哉! “啊啊啊——!!”正当两人焦灼之时,一旁再一次传来尖叫声,是那个名叫柳齐的男人发出的,只听他嘶哑着道,“祁春,你在哪里!!?” 两人同时转头。赶紧爬起来朝那边看去,只见刚刚还你侬我侬的野鸳鸯真就少了一只,只剩下那个男人还在那里。 江菀见那人发着抖,扑在地上徒劳地寻找着女人的身影,似乎快要急哭了。 “怎么回事?”他走过去道。 柳其被这一声惊得差点撞到树,他原以为这里只有他和祁春,没想到还有别人,而且还是两个,道:“你们是谁!” 江菀蹙眉:“先别管这个,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柳其嗫嚅了好半天,才终于像是找回舌头一般,答道,“我不知道,祁春她刚明明还在这里,怎么就……” 江菀低眼,见他双目圆睁,全身发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那么好端端一个大活人,真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 “那是什么?”一直站在江菀身旁的陌生男人抬手指向一边,开口道。 三人齐齐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见不远处的树枝上明晃晃地挂着块红色木牌。 江菀眯起眼,抬步走上前看了看木牌,大概就是吴六二所说的那块了。 他又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别的脚印。 这就不好办了,原本他对吴六二的话还半信半疑,可如今他所说的一切居然真这样发生了。 “你,”江菀问起那个在此失了女伴又失了魂的倒霉男子,道:“听过镇上那个山神娶妻的传言吗?” “我......”柳其听到这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喊道:“我我,我不知道!” “撒谎,”江菀打断他,“我刚刚在草丛里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柳其还想狡辩几句,却又无力反驳。 他的确知道这个传闻,只觉得是骗人的,结果与他一同来此的祁春真就这般消失了,此时若再开口,便是自己心怀鬼胎。 可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了什么,道:“等等,你们怎么知道我刚说了什么,难道你们从一开始就在?!” “……” “……” 这下轮到江菀心虚了。 他背对着那名陌生男人,自然不敢,也不愿朝人家看去一眼。 那陌生男人倒是淡定非常,只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这名失踪女子。” “对,对!”江菀赶紧接话,“你说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失踪前额……有发生什么怪事吗?” 柳其道:“我,她……”他努力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可无论怎么回想结果都是一样,“她就那样,凭空不见了啊。” 气氛降到冰点,陌生男人在这时开了口:“她失踪前,你们在做什么?” 江菀瞥了他一眼:“……” 你不明白!这问题你让人家怎么回答! “我……”可柳其却真的仔细思索了起来,好似这件事还有可说的余地,“我想起来了!我,我当时在脱鞋,就低了下头,然后祁春就不见了!” “也就是说,真的有一瞬间,那女子不在你的视线之内。”男人说完,对上柳齐茫然的目光。 这一句过后便没了下文,江菀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的直觉不认为这个叫柳其的男人在说谎。可若真是如此,眨眼间一个大活人便消失不见了,线索也只有那块红色木牌。 难道真如传闻所言,是被山神捉走了? “两,两位大人!”柳其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请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回祁春啊!” 江菀摩挲着下巴瞄了他一眼。 原以为只是逢场作戏,结果却是真心? 他摇摇头,回道:“这很难,毕竟线索——” “我知道了。”男人道。 江菀:“?” 柳其简直要抱住那陌生男人的大腿了:“大人的大恩,小的永世难报!” 江菀赶紧上前扶住他:“大恩不至于,你现在下山睡个安稳觉,明天我们去你那儿领赏钱就是了。” “可是,”柳其自然觉得直接走不太合适,可拗不过江菀劝阻,陌生男人也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开,他这才犹犹豫豫地下山了。 他走了以后,这山上便只剩下江菀和这名陌生男人。 江菀本不愿和这人多说一句,可此时他还是愤愤然道:“你刚怎么那么轻易就答应了。” “不然要如何?”男人问。 “至少也该,”江菀道,“论论赏钱啊!” 男人无声朝他看了一眼,虽说他眸色生冷,里面似乎不带一点情绪,江菀却看透了其中的鄙夷之色。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江菀才不怕他,狠狠地瞪了回去,“若是其他时候也就罢了,此时小爷可是很缺钱的,况且这么大个事,万一我有个三长两——” “你若需要钱。”男人不愿再听下去,打断道,“到时全部领走便是。” 江菀默了默,扯嘴道:“当真?” 男人不再理他,抬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喂!”江菀说着追了上去。 男人环视这山林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整座山不像是什么妖邪作乱之地,甚至感觉连奇人怪事都不曾在此地光顾。 除了此时,一直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江菀。 江菀道:“你走那么快干嘛,不用我帮忙,你确定一个人能解决?” 江菀道:“你真不要赏钱吗,全给我?到时可不许反悔啊,不如我们签字画押,不过我也没有纸笔啊……” 还是江菀道:“你干嘛不回话,你知道这山是什么山吗!” 男人凝眉忍了半晌,终于在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时眉头舒展开来。 江菀见此人可算有了反应,佯装得意道:“要说这事啊,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位仙~” “长话短说。”男人断然。 江菀对着空气吐了吐舌头,将这山上失踪的女子,以及那块每次都会出现的红色木牌一一说给他听。 - “木牌……”男子喃喃道。 “对,就是这个。”江菀将刚刚那块木牌拿了出来,举到他面前。 男人仔细看了看这块木牌,这木牌像是雕刻了有些时日,上面的红漆已经掉色,木面也很不平整,像是经历过风吹雨打一般,道:“不像是妖力所为,这木牌更像是用刀刻的。” “没错啊,”江菀点了点头。 本以为这人真是个三流道士,没想到最基本的辨别能力还是有的,除了会把他认成饿死鬼外。 江菀:“我也不信这种地方真是神仙鬼怪光顾之地,这些女子失踪,背后必然都是人力所为。” 男人静默。 江菀用胳膊肘怼了怼他,问道:“对了,我叫江菀,你呢?” 男人低眼看着他的胳膊,轻叹了口气。 夏夜里的蒲风吹散了些许燥热,也吹淡了两人之间僵持。 他将木牌还回到江菀手中,道: “云归。” 江菀接物的手顿了顿,抬眼,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云归今夜不知是第几次叹气,可他还是转过身,朝江菀拱手,认真道:“晚辈名叫云归,修行路上途径于此,望前辈指教。” 那隐没在山中的翩翩仙气,仿佛这才在在云雾间缥缈开来。 - 烛光昏暗,孩童睡眼朦胧,听着爷爷给他念的话本故事,迷迷糊糊道:“云归山?” 老人展开笑颜,看着孙儿圆圆胖胖的脸颊:“芙花镇上的云归山,你还记得那个传说吗?” “仙人飞升?”孩童说到这儿,醒了半分。 “对喽——”老人抱起孩童,轻轻摇着,嘴里唱道: “岁岁平安,财运亨通哟——” 孩童便在这童谣声里缓缓闭上双眼,进入到甜蜜的梦乡中去。 碰巧点进来就发现一个错字,心碎,等完结后找个时间统一修修,请大家见谅(T^T)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真情难遇世事难料 第3章 路边杂鬼山中神仙 云归见他没有反应,便收回手,径直朝别处走去。 江菀不知该说什么,不似雷劈,胜似雷劈,扯扯嘴,似是在慨叹这世事无常。 自己是钱包吃紧的路上鬼,而偶遇之人是万人敬仰的山中仙? 而且,若传闻属实…… 那掠走无辜女子的家伙不就是你吗! 正在他惊讶又不知从何说起之时,忽听云归问道:“你知道为何要将女子失踪一事,说成是山神娶妻吗?” 江菀一愣,老实说他最早听到这个传闻时也很疑惑。的确,若真是活人失踪,首先都该怀疑是恶人所为,其次再是邪鬼作祟,为何偏偏将罪魁祸首放到神仙身上? 这镇上的人,有古怪。 而江菀见云归的反应,很明显此人并不知道自己和这座山上所谓的“守护神”同名,难不成只是个巧合? “你有来过这座山吗?”江菀问道。 云归没想到一直有问必答的江菀此时会顾左右而言他,抬眼,对上的却是对方难得认真的神色。 他只好道:“五年前有来过。” 江菀好像溺水者发现了根救命绳一般,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当时为何来这儿?” 云归:“除妖。” 江菀:“除的什么妖?” “夜晚敲窗闹事的杂妖罢了,找到它时正躲到一棵树下,我便顺手除掉了。” 江菀逐渐找到了眉目:“那你有听过这镇上的什么传言吗?” 云归原本不懂他问这些做什么,回忆间又摸索到了一些线索,沉思道:“好像听过,这镇上……”他道,“五年一怪事,十年一神仙。” 江菀挑眉,咂摸了半天,不明所以,问道:“这话怎么解?” “字面意思。”云归道,“是说这镇子里,每五年会发生一件怪事,每十年会有一人在此飞升成仙。五年前我来到此地时,听镇上的老者说的。” 他解释完,对上江菀玩味的表情,怔愣片刻,道:“你想说什么?” 江菀冲他笑了笑:“原来如此啊,你运气不错。” “何意?”云归拧眉,预感到这人大概不会说什么好话。 江菀笑着从他身侧走过,拍两下他的肩,道:“五年前刚来,就正好赶上这里出神仙的好日子,五年后再来,村里人还在帮你找媳妇。” “?” “现在,只需找到一样东西。”江菀冲正色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是在哪一棵树旁降伏的杂妖?” - 云归带着江菀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在一棵平平无奇的槐树前停住。 江菀上下左右探查了一番。如此如此,这树既没有显现出所谓的灵光,也不见任何异常,着实难把什么飞升降妖的美好传说同这棵树联系到一起。 他问:“你确定是这棵?” “不会错的。”云归道。 江菀眯起眼睛盯着他,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评判出来的,记性当真就这么好?不过事已至此便相信他吧。何况,江菀觉得这人虽无比讨人厌,眼神也不好,但应该还挺靠谱的。 咦,他这又是怎么评判出来的? 他低下头小声笑笑,生怕被云归听见。 云归道:“刚刚你说,镇上的人上山时都会摸一下这棵槐树?” “啊对。”江菀点头道,可他省略掉了镇上人把他当成是神仙这件事,想着等事情解决后再告诉他,答道,“说上山时摸三下,是保岁岁平安,下山时再摸三下,是保财运亨通。” “岁岁平安……”云归重复着他的话,扶手端详起这棵树,“若真如此,那些女子也就不会无辜失踪了。” 他手指白皙,摩挲树皮时眼中神色也很耐人寻味,如同忆起当年在此降妖除魔的美好回忆。 江菀心道不是说顺手解决的吗,怎么好像很怀念的样子,心下调侃,嘴上回应道:“自然,所以我才不信这些鬼话呢。” 两人呆站在原地,树也看了,这山也跟着探查了一遍,如今彻底没了接下去的打算。 江菀本以为找到这棵槐树,便能找到什么了不得的线索,可它却只是一棵与世间千万棵树一样的,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树罢了。 如今他们掌握的线索,只有一树、一木牌、一没有自知之明的“神仙”,和一个话很多的“饿死鬼”。从何查起、怎么查?思来想去,毫无头绪。 江菀撇撇嘴,索性席地而坐,道:“不找了。” “什么?”云归下意识道。 江菀垫了垫身下的草堆:“我说今天不找了,我要睡觉。” “什么?”云归又道,语气有了些起伏。 “……” 江菀只好耐心解释起来:“我们如今这般查下去根本不会有任何进展,不如休息一晚,明早下山去镇上寻找更多的线索。” “可是活人失踪,一刻都不能——” “那你自己去找好了,”江菀说话间躺了下去,侧过身,背对着云归道,“我守在这里。万一有人上山还可以拦一拦,没找到失踪女子,但也不能再增加了不是?” 说罢,他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长叹,紧接着是脚踏草地发出的沙沙声,江菀知道,是云归这人离开了。 他轻哼一声,闭上眼,虽说他游历四方已久,但这样以天地为席的次数也不多。找寻了半天睡意却无济于事,正当他准备坐起身时,听到不远处再一次传来脚步声,便迅速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云归低眼朝他越走越近,听着他发出十分做作的呼吸声,无奈之余竟藏着些许笑意,靠着一旁的树坐了下来。 江菀装睡不到半刻,便噌地一下转过身,对着云归问道:“哎呀,这位糊涂道长,怎么跟个饿死鬼待在一起啊?” 云归闭着眼,眉尖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道:“你同谁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发出噪音吗?” 江菀感叹这人真是无趣,道:“把别人错认成饿死鬼上来就抓的又不是我,”说着又躺了回去,好奇地问他,“话说你现在怎么不继续怀疑我,不抓我了?” “我抓你是因为我的探灵符,或许是他把你错认成鬼了。” 江菀顿了顿,扶手摸向腰间,悬挂着的玉佩在指尖摩挲中沙沙作响。 “看样子你的探灵符也不怎么准啊。”他双手撑头,语气蔫巴巴的。 “我并未完全放下戒心。”云归淡淡道,意味似真似假。 江菀撇了他一眼,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固执己见,又确实有趣的家伙。 他撑起上半身凑了过去,问道:“你除了探灵符、制邪符,还有别的什么小玩意儿吗?” “将符视为小玩意儿可是会遭来霉运的。”云归闭着眼道。 “这么说还真有啊,”江菀点了点他的肩,“我看看!” 云归没出声。 江菀啧了声,朝他的腰间抓去,利落地摘掉了他的锦囊。 “你——!”云归本想制止,却见江菀已经把锦囊打开,惊异无言,“……你当真是不怕霉运缠身啊。” “怕什么,小爷我自己就是霉运本身。”他说着,拿出里面一张黄符,问云归这是哪种。 云归跟他也算相处了一阵,早已明白敷衍此人不会有好结果,只好应道:“是张寻人符。” “寻人?” “将此符贴于他人心口,三日内若是想找到此人,便可用这寻人符。” “听上去很有意思啊,”江菀将符虚放于云归心口处,跃跃欲试道,“你试试!” “……” 江菀心里憋着不敢笑出声,嘴上却认真道:“我说真的,你若是失踪了,我不就能找到你了吗?” “我不可能会……喂!” 江菀好像没听见一般,啪的一声将这符贴到云归的心口。 等了一会儿,见这符没反应,便道:“然后呢,怎么用?” 云归垂眼看着这张随风轻轻摇曳,又死死贴在心口的黄符,冷道:“烧了。” “啊?” 云归闭紧双眼,在心里默念着当年求学时所听的规训,不可杀无辜不可杀无辜,虽说此刻在他心里江菀更贴近于痴傻。痴傻,若不犯大罪,亦不可杀。 ……该死。 善恶一念间,就算是他也不能幸免。 他咬咬牙,道:“必要时烧掉黄符,便可根据指引找到所寻之人。” “这么神奇哦,”江菀撅起小嘴,一副欠揍的样子,“要不现在烧来试试?” 云归恶狠狠地瞪了回去:“玩够了吗?” 江菀松开手,瘫在地上笑得没力,两眼弯成道月牙:“玩够了玩够了。”说着将那符取下来揣进自己兜里,给云归顺了顺气,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开个玩笑,再说万一真的有用呢?” “我不可能会失踪。”云归一字一顿道。 江菀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对上云归要吃人一样的眼神,赶忙翻了个身。 云归看着他一抖一抖的双肩,知道这人在憋笑,强忍着把他揍一顿的心,躺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身旁便真的安静了下来,大概是江菀终于累得睡着了。 可云归却睡不着。 山中之事蹊跷,如此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找到那群失踪女子,更不知道该如何防止出现新的失踪者。 他沉思着,抬眼望向天空,清风拂面,夜如墨浸,不见星点。 第二日,晨光熹微之时,江菀便醒了过来,刚想要不要礼貌道个早安时,翻身看向身后,却空无一人。 他坐起身,本以为人在不远处,却见旁边树枝上,挂着块眼熟的红木牌。 “……” 云归不知去向,红牌赫然在目。 经过昨日一晚的打打闹闹,江菀已然知晓云归不是山神,而真正的掠走无辜女子的“山神”另有其人。 但也从未听说山神还好男色啊!!!! 感谢观阅^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路边杂鬼山中神仙 第4章 巧遇活宝事半功倍 江菀虽不知“山神”他老人家的喜好,可如今,昨夜还跟自己开心玩闹的云归真的不见了。 不过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昨晚贴在对方心口的探灵符,竟真起了作用。 他回想着昨晚云归说的那个方法,必要时烧掉黄符就能找到所寻之人,简单!那么,此时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这深山野林的,他上哪儿去找火? 若是平时他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钻木取火,可昨夜下过雨,今早天看着也挺阴沉,此法看来是不奏效。 正当他人生第一次感到一筹莫展之时,闻到远处飘来一股焦味。 江菀顺着那股味道走进,越走越豁然开朗,越走越……香? 他终于走到那香味源头,却没有见到云归,映入眼帘的是两名男子在,烤野兔? 其中一男孩看着年龄稍小,大腹便便,手上不停拿着扇子扇风,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看见江菀,冲另一位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说道:“大哥,有人来了!” “好啊!”络腮胡道,“原以为需要潜伏几日才能有所进展,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收获!” “你们是?”江菀挑眉,问道。 只见络腮胡双腿蹬地一下掀起点点山土,颇有排山倒海之势,嘴上没擦干净的食物残渣却使他的气势滑稽了几分。 一旁的小弟手上扇风动作依旧,急道:“大哥,嘴,嘴!” “说得好!嘴——乃是一切纷争霍乱之源头,嘴——!!!……嘴?”说话间,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伸出舌头舔掉了一点残渣。 江菀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问道:“两位大哥,是戏班子还是?” 络腮胡道:“我们俩乃是芙花镇中有名的江湖双侠,本人名为刀山!” “本,本人名为石风!”小弟开口,手上依旧扇个不停,江菀感觉再扇下去,那只兔子就快被烤糊了。 “我们!是为那山神娶妻之事而来,敢问——!!!”刀山冲江菀做出出招手势,眼神炽热:“阁下尊姓大名!” 江菀弯唇,拱手道:“晚辈名为江菀,也是为那山神娶妻之事而来。” 刀山睁圆眼,立马敬道:“原来我们是同道中人!” “不敢当不敢当。”江菀说,“两位大哥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刀山听到此刻,眼神中的坚毅却淡了几分,显露出一分难以言说的忧愁神情,道:“毫无线索!” 江菀心道您劲头儿可真足,便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合作寻找线索,有两位前辈帮助必然事半功倍。” “好!”刀山仿佛遇到了知音般相见恨晚,眼眶湿红:“石风,快来见你江哥哥!” 石风跟着答道:“江哥哥!” 江菀被这明显比自己大几岁的人叫的一声哥哥给噎了住,随后才像是终于想起正事般:“两位大哥,江某现有一事相求。” “江弟但说无妨。”刀山道。 “劳烦,”江菀用中指和食指夹起那张黄符,举到面前,道:“借个火。” 不仅刀山石风,连江菀看到这一奇景也是眼前一亮。 只见那黄符刚一触火,便倏地悬浮于空,通身化白,边缘现出暗蓝色的莹莹微光。 那寻人符先是左右晃了晃,随即往一个方式飘去,江菀赶忙跟了上去,刀山石风也紧随其后。 几人跟着下了山,来到了前一日刚刚到访的镇上,见那黄符飘上了街道,片刻后在一间店前停住,随之化作点点尘埃。 “消失了?!”石风惊呼。 江菀接住那一点尘,望店里一探,看见了云归。 他走上去,云归也在此时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听他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查案。”云归回道。 江菀:“……没了?” 云归:“还有何事?” 江菀扯出个荒唐的笑。好啊,今早还那么着急......好像也不那么着急,地找他。结果他倒好,刚醒就把自己给忘了! 云归看向江菀身后二人,问道:“两位是?” 刀山闻言,赶忙拍了拍一旁盯着蝴蝶看的石风,正色道:“我们乃是芙花镇中有名的江湖双侠,我叫刀山,这是石风。” 云归听罢,朝二人拱手示意。 刀山见此人颇有文人君子之风,一下便生出不少好感,心想着要再给石风认个哥哥时,却听江菀道:“只是这样?为何不叫我?” 云归挑眼看向他:“我何时说过要同你一起?” “……” 气氛忽地变得紧张,颇有剑拔弩张之势,刀山赶紧拉着石风退到一边,嘴里还嚷嚷道:“别看你那蝴蝶了!” 江菀跨出两步,一指抵住云归前襟:“好啊,不跟我一起是吧,喜欢单独查案是吧,那不如我们比比?看看谁找到的线索更多?” 云归沉声:“妇女失踪一事,不可当做儿戏——” 他戏字还没拐出个弯来,江菀就先他一步说到:“怎么,你不敢?” 云归一愣,叹了口气道:“胡闹。” 江菀:“既如此,就当你是同意了,天黑之前在此集合。”说完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云归看他走了几步,无奈道:“等等。” 江菀也是一怔,还以为是这人回心转意了,故作镇定地回过头,嗯了一声。 “既是比试,难道你们三个人要一起?”云归抬手对着刀山和石风两人说道。 “……” 最终,江菀和石风,云归和刀山,组成了两个探案小队。 刀山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一地步,与其说跟一个比自己小很多但看上去很靠谱的人一起查案,他反倒很担心石风这个半开智的傻小子会不会给江弟添乱。 不过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 “那么,云小兄弟。”他嘴几乎撇成座拱桥,肃然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云归神色如常:“前辈是芙花镇人?” 刀山赶紧应道:“是,是,本地人。” “那前辈可知,”云归道:“巡检司在何处?” -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江菀一步一怒道。 石风在一边跟着,将双手聚拢到一起,不断地给江菀那冒着烟的脑袋扇着风。 “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呢?”石风问道。 江菀撇撇嘴,凑到一边,小声问道:“小石弟弟,你可知——” “噫!我买到了,买到了!” 江菀的话被路边一神情激动的男子打断。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人从一书肆门中摔了出来,掀起层层黄灰,衣服都被蹭脏了,却将刚刚买到的话本紧紧抱在怀中,一尘不染。 那人一副癫狂状,不顾街上人的目光,站起来朝家中跑去,差点把鞋子跑掉。 江菀眨眨眼,凑上前一看,只见那男子是从一个叫青芝书肆跑了出来。 “书肆……”江菀沉思道。 - “什么,你说这个话本卖完了,不是说好了给我留一本吗!” 只听身后一名男子跟书肆老板争论了起来,就差打个天翻地覆。 “不好意思啊,先前有个买家花大价钱买走了。”店主摆手,讪笑。 那人摇着店主的双肩,仿佛天翻地覆:“你不是说了给我留一本吗,啊!?兰壑生的最新话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约定是这么轻易就打破的东西吗!” “作为商人,有钱不赚是要遭报应的。”店主傻傻笑道。 面对着挥泪如雨的男子和无济于事的书肆老板,江菀作为江湖义士且急需一件好事证明自己的口碑,自然是走上前去询问。 “请问阁下刚刚所说的话本为何,引的众人如此?” 书肆老板朝江菀看去:“这位客人刚到咱们镇上吧,”只听他得意道,“这是芙花镇最近热销的话本,由知名写手兰壑生攥写,那可是畅销得不得了啊!” 江菀一听,大喜,遂问道:“请问店主可知在哪里可以见到这位兰壑生?” 店家一听,撒开了手:“不可不可,写手的私事岂是外人可得知。” 江菀低眼,说来也是,自己果然还是操之过急乱了分寸,打了招呼后便抬步离开了书肆。 石风跟着后面,忙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是要干嘛?” 江菀走了两步,停在原地,背后石风反应不及,轻轻撞在了他背上,他却全然不顾,细细思索着刚刚所听到的一切。 山神娶妻一事和民间话本……可惜没看过这话本,也就没法验证他此时的猜测。 那么之后该怎么办? “这位小兄弟。” “嗯?”江菀转头,看到一清秀女子站在他身侧。 眼前这女子略低下头,望了望四周,凑上前小声道:“可是要寻找兰壑生?” 江菀抬眉。 见此反应,女子弯唇,道:“我知道那人的住处,小兄弟可否需要我为你引路?” - 另一边,巡检司门口。 云归和刀山二人站在那里,本想调查下此处是否有失踪女子事件的卷宗,可现在他们连大门都进不去。 这镇中的巡检司,未免有些…… “刀山师哥?!” 就在此时,两人转过头。刀山率先做出反应,毕竟眼前之人乃是当年同他一起学武的师弟。 “黄知斗?”刀山遇旧识,怆然又心悦。 黄知斗一副腼腆老实的样子,将手中的扫帚往身后藏了藏,说道:“师哥怎会到这里来啊?” 刀山回道,还上手在云归背上猛拍了两下:“我和这位小兄弟,是来此调查山神娶妻一事。” 黄知斗一愣,卡壳道:“原,原来如此。” 云归看他这样子,似乎是巡检司内部的杂役,问道:“前辈可知巡检司内是否有相关的卷宗?” 黄知斗有些犹豫,将两人拉到一边,这才道:“此事……怕是难以在这里找到什么线索。” 刀山见黄知斗很是为难,也不想再问下去,便道:“无妨,我们再查查便是,保重。” 正当两人转身要走时,黄知斗却抓住了刀山的袖子,仿佛是下定了决心,道:“师哥若想调查山神娶妻一事,我可以向二位提供一个线索。” 感谢观阅^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巧遇活宝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