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阴间线人成为神探[香江]》 第1章 清晨凶案 “有贼,捉贼了——” “贼仔要杀人,快来人啊——” 喊声划破九龍大厦的清晨。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拉铁闸的咔嗒声、沉重混乱的脚步声陆续响起,整座大厦提前被叫醒。 与此同时,废弃地下停车场的某个角落,小山似的巴掌大牌位剧烈摇晃,持续几秒才完全停歇。 睡梦中的钟咏棠感受到强烈的阴冷气息,意识回笼。 房内一片漆黑,她摸黑起身,慢吞吞换下睡衣。 她没有理会一楼的动静,打开房门,径直走到客厅主墙前,拉开双层红木神柜的抽屉,发现只剩下三支檀香。 “六百支香,只用了半个多月。”她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神柜上。 上层的关公像红面绿袍金刀,威而不露,凛然端肃。下层三个紫檀木牌位呈一字排开,中央鎏金字熠熠生辉,只有最右侧那个的字相当黯淡。 而下层的小香炉压着一张带淡绿色防伪底纹的调令,其中部分字体因油墨不均而略显斑驳。 【个人资料栏——姓名:钟咏棠;警号:61404。调派指令正文——奉警务处处长令,上述人员须于1993年10月14日(星期四)上午9时正前,前往慈云山分区警署东九龙总区刑事总部重案组向该组B小队负责人(高级督察刘家莉)报到。】 “关二哥大人有大谅。”钟咏棠低声念叨,直接将点燃的香插入下层的香炉,“今日情况特殊,等会我补够六支给你老人家。” 她的话音刚落,细香轻颤,香灰飘落,恰好覆盖住警号。 这时,一楼又传来几声夸张的惊呼声,然后彻底安静。 钟咏棠这才准备下楼,开门前特地理了理额前碎发。对门九零二没有任何动静,她有些失望。 忽然,九零二门前的铜风铃发出清越的声音。 下一秒,一个衬衣叠穿牛仔马甲、牛仔裤的鬼影闪到她面前,手里攥着笔和记事本,胸前还挂着老式相机。 “楼下什么情况?”钟咏棠问。 记者鬼直接开价:“凶案现场一手资料,换一台佳能最新款相机。” 钟咏棠不应声,迈步走向电梯口。 “诶,年青人不要这么冷漠无情。”记者鬼连忙追上她,开始讨价还价,“二分之一?三分之一?我好歹也是七十年代香江最大报社的头牌记者,不能再少了。” “六分之一。”钟咏棠再对半砍。 记者鬼看着楼层显示器的数字越来越大,咬牙同意她的提议。 他急切地翻开记事本,说:“漫画仔讲他准备开店,远远透过黑布看到一道人影在店里闪动,于是大叫。我们和街坊赶到时,店里只亮了一束灯,小偷在门附近掐受害者脖子。受害者没有挣扎,只发出了很微弱的呼救声。” 钟咏棠听得眉头微蹙,追问:“还有呢?” “他还说昨晚离开时确认过店里没人,而且锁好了门。”记者鬼有些心虚,殷勤地进电梯帮忙摁楼层,“我上楼时,他们正准备破门。” 钟咏棠走进电梯,翻腕看表,现在才六点半。 叮地一声,一人一鬼抵达一楼。 报纸摊的肥婶注意到这动静,回头张望,顿时露出看到救星的神情。她朗声道:“小神童来了!她上周才帮忙破获那宗轰动全城的雨夜连环杀人案,今早还上了头条!” 她的话像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人群让出笔直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漫画店的唯一入口,一个男生背对所有人站着。过了几秒,他才转身,厚黑框眼镜遮住了他眼里的光。 “撞鬼了,开个门才几秒钟,店里的灯一暗一亮,凶手同死者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今日确实有点邪,一早就阴风阵阵,现在后尾枕仲凉浸浸的。睇来过几日要筹钱搵余婆做场法事。” 众人簇拥着钟咏棠往前走,七嘴八舌地说。 钟咏棠听了这句话,脚步微顿,回头瞄了一眼紧跟着他们的老友记。 众鬼会意,收敛因懊恼被记者鬼抢先卖情报而外泄的阴气,自动后退一米。 只有记者鬼嗖地从漫画仔身边掠过,很快又冲出门,说:““没有一丝阴气,绝对是人为。” 钟咏棠了然,上前问漫画仔事发经过,得到的答案与记者鬼所说无异。 她先在门外踱步,把这家开业不到半月的小店来回打量了几遍,才进店观察。 漫画店位于大厦最深处,与对面的管理处各占据一个角落,占地面积只有两百呎,平面布局呈扇形。弧形外墙是一整面通透玻璃,店内场景被内侧垂下的黑色幕布遮得严严实实。 店内一片狼藉,漫画书被掀落一地,蜿蜒至正对门口的圆柱形等身柜台。柜台顶部悬着圆形布艺吊顶,一圈射灯将其围拢。最里侧的灯稍微抬起,正对门口。 而吊顶附近的上锁金属检修门被撬开,正下方有一张高脚凳。 钟咏棠循着书隙往前走,目光始终低垂。在柜台前停下脚步后,她才抬眼望向天花板。 随即,她猛然回头指向漫画仔,厉声道:“根本没有小偷爆格,也没有杀人事件,这只是你策划的恶作剧。” 她的话像水滴入热油锅,街坊邻居瞬间炸开了。 脾气暴躁的人直接开骂:“憨鸠,正常人哪会拿这种事讲笑。” “脑囟生草咩,一大早搞这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另一个人说。 面对众人的指责,漫画仔淡定地推了推眼镜,问:“Madam,证据呢?” 钟咏棠将疑点逐条列出。 “第一,地面的漫画书全是旧书,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接触,书面又没有任何踩踏痕迹。不管是他们一进门就掀落,还是后来扭打不小心碰掉,都不合理。” “第二,整间店两个入口,正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且门锁完好,而检修门的撬痕是在店内形成的。除了自导自演,这两个条件不会同时成立。” “第三,你在店里装了两个射灯开光,其中一个只控制最里侧射灯,是为了让光束通过吊顶狭缝照在你提前备好的玩偶上,从而营造出幕布处的等身人影。破门时灯灭,是因为你不能让大家看到玩偶被扯入布艺吊顶中藏好。至于求救声来源,大概率来自一台藏在某处的收音机。” 漫画仔沉默几秒,拍手叫好:“不愧是三个月完成见习督察课程的神童madam,确实犀利。” 说完,他转身向街坊们鞠躬道歉:“这是我新想的侦探漫画桥段。我想找专业人士帮忙掌掌眼,又没有相熟的朋友是干这一行的,所以才出此下策。打扰到你们很抱歉,我请大家吃早餐当作赔礼。” 一大早就被整蛊,众人都黑口黑面。 听了他的话,大家神色放缓了些,但他们多半要赶早开工,已经吃过,便没领他的情,各自散去。 只有茶餐厅老板光头麦叔在门口等钟咏棠,笑呵呵地问:“小神童,难得有人做东,试一试新饮品?” “新三件。”钟咏棠摇头拒绝,“我去找一趟余婆婆,转头回来拿。” 麦叔比了一个OK的手势,咿咿呀呀哼着粤曲调子,钻进厨房。 于是,一层又恢复了这个钟数惯有的寂静。 钟咏棠往地下停车场去,一群鬼跟在她身后,围着记者鬼打听这次的线人报酬。 “神童大方。”记者鬼先恭维一句才开始炫耀,“六分之一台最新款相机。” 他话音一落,众鬼把人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说:“下次找我做针,友情价。” 他们大多数是新死几年的鬼,法力不算高,钟咏棠只被撞得身影略歪。她没有拿乔,连声答应。 穿过空旷的废弃停车场,就能见到纸扎铺。 店铺门口坐着位老态龙钟的婆婆,手指翻飞,叠出的元宝快得只剩残影。 “最底层,新做的。”余婆婆头也不抬。 钟咏棠嗯了一声,无视店内各种精美的纸扎商品,直奔香架取了三把新檀香,出门时说:“记数,出粮再清。” “越执着,得到越少。”余婆婆低声呢喃,双眼有几分浑浊。 她的声音很轻,话却不断在钟咏棠脑海回响。 直到麦叔高声与她打招呼,她才回过神。看到四杯饮品,她面露疑惑。 “朱古力奶昔,本月上新,是旧时皇后餐厅的味道。”麦叔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钟咏棠愣了。 这是奶奶最喜欢的饮品,以前她会专门到街口冰室买。意外发生后,她刻意避开了这些东西。 “试试,私人送的。”麦叔再次让她回神。 没等她道谢,他就被老主顾叫走了,钟咏棠便拎着早餐回家。 到家后,钟咏棠先将奶昔放在神柜台面,再给关二哥补了六支檀香,间隔整齐地插在上层香炉。 接着,她轻敲左、中牌位各一下。 金光与带着黑气的鬼影依次闪出,前者是她的爷爷唐君豪——香江八大豪门之一唐家的前掌权人,后者是她那生前在社团当双花红棍的哥哥钟兆扬。 钟咏棠顺手多点了六支檀香。 她松手后,檀香就追随钟兆扬飞向餐桌,腾升的细烟带出幽幽香气。 钟兆扬坐定一抬手,桌面那本砖头厚的书即刻沙沙翻开,停在夹了书签的那页。 周身隐隐闪着金光的唐君豪在他左侧落座,转着食指控制檀香在他身侧悬浮转动。 钟咏棠则将其他早餐摆开,先吸了一口最爱的冻柠茶。 “小心烟灰。”钟兆扬提醒,“书是阿妹在大学图书馆借的,损坏要赔钱。” “难度再高,我都不在话下。”唐君豪不满地哼声,转头对钟咏棠说话时放软了语气,“小神童认真看,阿爷表演个节目祝你顺利入职重案组。” 说完,他张开双手,一手控制线香,一手操控屋内瓶瓶罐罐碰撞作为配乐。 檀香随着丁零当啷声有律动地左右摇摆,钟咏棠很快猜到原节目,问:“这不是去年港姐冠亚军的台庆节目?怎么中心位只有一个人?” “八卦周刊爆料两姐妹为了争角色反面了。”唐君豪回答。 钟咏棠没再说话,继续吃早餐。 钟兆扬颇为无奈:“动静这么大,也不怕吓到邻居。” “七点半,九楼只有两户可能有人,但九零一的临记辉还在电视城赶通告。至于九零二的秦小姐,她都敢在家门口挂招魂铃了,这些都是小动静。”唐君豪应道。 话虽如此,钟兆扬还是打开了电视,并调大声音。 “据悉,擎天集团未来继承人陆世尧于凌晨五点抵港,其在返回半山别墅途中发生车祸,处于昏迷状态……” “噔噔噔,噔噔……” 新闻播报声与碰撞声交织成别样的乐章,持续到钟咏棠吃完三份早餐。 “阿妹,我突然想起生前有个朋友在黄大仙警署做,这么多年也该升入总区了。”钟兆扬弄来一个木盒,“你带上信物,他看见了会关照你。” 钟咏棠先是惊讶,而后狡黠一笑,问:“哥哥,你讲清楚点,是真朋友,还是以前经常铐你回去的警察?” 唐君豪听了,放声大笑。 木盒打开,一个玉牌飘向钟咏棠前额,轻叩两下。 她取下戴好,多看了一眼盒子里剩余的金镯子和当票。 盖子倏地合上。 钟兆扬用书压住木盒,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钟咏棠点头,转身看到一群鬼从门缝钻进她家。 为首的是一个早死名模,她说:“神童,带我们去警局吧,说不定我们能捞着点功德早日投胎。” 钟咏棠眼睛一转,回屋抱出一盒刻了符文的小木偶,让他们自行挑选位置。 名模鬼视线落在她斜挎包一侧的啫喱仔,说:“神童,这里有点挤,我想——” 被钟咏棠断言拒绝后,她也不磨蹭,闪身附进最精致的木偶里。 钟咏棠将盒子放进包,去巴士站坐车。 今日天气晴朗,刺眼的眼光晃得她眼花。恍惚间,她看见一个灰白色影子跌跌撞撞向她而来。 开文啦!v前随榜更,v后日六。喜欢的宝宝点个收藏叭,爱你们[亲亲] 老友记有鬼朋友的意思,所以后文偶尔也会用这个词代替神童的鬼朋友们[墨镜] 专栏同系列【港城系列】的文正在预收中~欢迎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清晨凶案 第2章 新丁报到 钟咏棠眼睛一闭一睁,人影就消失了。 她觉得奇怪,但此时巴士恰好进站。 于是,她将小插曲抛之脑后,快步上车。她没注意到棉花公仔并没有随着走动而摇晃,而是不寻常地向下坠。 全程不用换乘,通勤时间四十五分钟。 钟咏棠到站下车,步行几百米就看见警署大楼,并在一位文职同事的帮助下找到重案B组大房。 八点四十分,办公室里只有三人。 圆眼镜男在看侦探漫画,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对着木桩练武。另一人用报纸遮住面孔,观察不到任何信息。 钟咏棠敲了敲门,说:“你好,我想搵——” “等等!”圆眼镜男扔掉漫画书,故作深沉,“给我十几秒,我就可以知道你的身份和来意。” 紧接着,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颗棒棒糖,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首先,你身上有钟新记面家的招牌虾籽捞面和腌酸萝卜的味道,所以你从深水埗来。” “其次,你的斜挎包挂饰是钟大状前年在港大分享会的纪念品,这个活动限大二以上的法学生参加。大三、PCLL各一年,你今年刚进入社会工作。” “所以你是律政署新入职的刑事检控科律师,住深水埗,来签收C组半个月前侦办的虐童案的调查文件原件。C组办公室,出门转左。” 圆眼镜男对自己的分析信心十足,热心指路。 法律专业出身的钟咏棠正想开口指出其中错误,被不明性别的第三人先抢去话头。 那人放下报纸,露出一张白净的脸,说:“观察入微,但结论又全错。平时多读书看报,不要再重复翻你那些侦探漫画小说了,智—少—星——” “百晓生!我的绰号是智多星!”圆眼镜男神情不忿,“你说我的推断全错,你有什么高见?愿闻其详。” 报纸男将报纸怼到他眼前,指着苍蝇大小的、被红笔圈起来的人头,说:“她是今日来报到的师妹,那个三个月就完成见习督察课程并在见习期间协助破获雨夜连环杀人案的钟咏棠。” 他先抛出答案,继续补充:“绰号神童,住在九龍大厦。钟新记的味道应该来自分区行政组的文职玛丽,她就住在深水埗,而且最钟意外带面到警署吃。”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汇集在钟咏棠身上。 她先肯定报纸男的推测,再纠正圆眼镜男:“列入宪报的政府律师才能单独签收原件,今年10月入职的新人最快都要等到明年四月才会被正式列入。” 圆眼镜男恍然大悟,立即掏出笔记本记录。 报纸男率先进行自我介绍:“白晓生,人如其名,破晓出生。我在学堂时信息收集课成绩次次比第二名多一分,所以大家又叫我百晓生。” “陈飞云,习武廿年有余。这里超过一半同僚都是我爸徒弟,所以人人都叫我大师姐。如果你想强身健体,去求真武馆,凭警员证可以打八折。”高马尾女生紧随其后,边耍拳法边说。 “我叫李智星,香江没有我没看过的侦探漫画。”圆眼镜男抬头,突然将手指穿过镜框,“这是镜架,我视力1.0。” 冷冰冰的资料从钟咏棠脑海画面跃出,与他们一一对应。 还差一个人,她边想边环视四周。 白晓生以为她在找顶头上司,解释:“家姐去大sir办公室了,你先坐一坐。” 九点整,墙上的机械挂钟发出咚咚的报时声。 这时,一个双丸子头、身穿棉麻宽松衣裤的女生气喘吁吁跑进门,坐在钟咏棠对面。 “小神婆,今日出门前有无算到自己差点迟到?”白晓生开玩笑。 女生没有应答,喘顺气才抬起头。 钟咏棠这才看清她胸前挂的旧铜钱,还有斜挎的藏青色小布袋的面料表面隐隐的符文。 更有意思的是,对方的肩头站了一只玄凤鹦鹉,正歪着头看她。 “我是李如巽,大家平时叫我小神婆,这是我的小鸟雀仔。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我合计一下,避免以后产生不必要的摩擦。”女生灿然一笑。 钟咏棠与她对视五秒,垂下眼,说:“我几个月时就被遗弃,不清楚这些。” 她的话让空气凝结。 李如巽嘴巴张张合合,发不出一个音节。 “朝早别讲这些神神怪怪的事,你们吃早餐了吗?不如一齐落餐厅饮杯鸳鸯?”陈飞云生硬地圆场。 白晓生震惊几秒,立即把话题带开:“神童,能不能讲讲你和何sir当时在审讯室发生的事?我打听了几天,其他参与跨区案件合作的同事都避而不谈。” 他的问题问到大家的心坎上,四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咏棠。 钟咏棠笑了笑:“小事,就是何sir被——” 门口传来一声清嗓,打断了她。 几人回头,看见刘家莉站在门口,而他们的八卦对象——A组老大何sir恰好从她身后经过。 “PC61404钟咏棠前来报到!”钟咏棠取出档案和调令。 刘家莉没直接参与雨夜连环杀人案,但听同僚提起过这个很有拼劲的新扎师妹,对她印象不错。 “小神婆,带神童去熟悉环境。”刘家莉特地加重后半句的语气,“其他人专注手头上工作。” 众人合声应好。 “日头不讲人,夜晚不提鬼。A组办公室就在旁边,八卦要注意影响。”刘家莉叮嘱下属们。 除了新成员,其他人同步做了一个在嘴巴上关上拉链的动作,而后齐声道:“Yes,家姐。” 刘家莉回办公室后,他们互相对视,露出坏笑。 钟咏棠不明所以,也不想探究,安静地跟李如巽去储物柜放包。 锁好门后,她屈起食指敲敲柜门。附身在木偶公仔里的鬼朋友们收到暗示,飞出四散,吓得雀仔飙出一串花叫。 李如巽从小布袋摸出一根新鲜菠菜,小鸟熟练地衔着菜叶飞向她的工位。 “东九龙总区没有专属的大楼,所以各个部门分散在几个警署,我们刑事总部占了这里四楼。”她介绍几句就在办公室门口站定,“对面依次是证物房、指纹暗室和共用的简报室。这侧对应C、B、A重案三组办公室,同层还有其他小组。” 说完,她带钟咏棠去各组打招呼,然后再告诉她档案仓、茶水间和口供房的位置。 两人沿着长走廊向最南端走。 李如巽放轻声音:“左转第一间是大sir办公室,他系出了名的火药桶,最看不惯男留长发、女披头散发。被他捉到鸡脚,轻则满面口水,重则回去练脚骨力。” 然而,她话音才落,转角走来一男一女。 男人足有一米九高,留着及肩长发,非常有压迫感。 女人比他矮一个头,留着黑长直,肤色白皙得整个人在发光。 与他们离得越近,钟咏棠的眉头皱得越紧。 她的阴阳眼看不见厉鬼,但她的身体会产生本能的抗拒。 对面两人让她产生了这种感觉,而且非常强烈。 擦肩而过后,钟咏棠忍不住回头。 谁知,她对上了男人的眼睛,只对视一瞬就不自觉地收回了视线。 “他们是谁?为什么能得到李警司的优待?”钟咏棠问。 李如巽语气满是崇拜:“灵异凶案调查组,又名SPIRT,专门处理灵异案件。小组只有五人,但个个大有来头。组长是超级卧底,在七十年代以一己之力搅乱三大社团后,全身而退。他旁边的师姐据说有通灵能力。” “明白。”钟咏棠应声。 李如巽继续话题:“我考警队就是为了进这个组,可惜玄学天赋欠缺,又无阴阳眼。” “有得有失。”钟咏棠想起福利院的经历,摸了摸右臂。 李如巽叹了一口气,继续带她了解警署其他地方。 楼不算高,但其中部门不少,认真走完就到了饭点,于是两人前往熟悉警署的最后一站——餐厅。 “烧鹅腿饭是一绝,比好多烧腊铺都好味。”李如巽已经馋得不行,“配上特色冻柠茶,下午的班都有盼头了。” 说着,她推开位于地下一层的餐厅的门。 哄闹声吸引了她们的注意,A组的探员正好奇地向背对门口的何sir打听钟咏棠。 “她只会用歪门邪道,迟早被调回去守水塘。”何sir评价。 A组的人没想到他会是这个评价,抬头看见正主,十分尴尬。他们找借口集体开溜:“老大,我们吃饱了,上去干活了。” 李如巽因何sir的话满腔气愤,准备呛声,电话响了。 “飞鹅山发现无头男尸,家姐带飞云、智少星出发了,你和神童赶快来停车场。”白晓生语速很快。 李如巽挂掉电话,气呼呼地瞪了一眼何sir的背影,才拉着钟咏棠往外走。 何sir听到声响扭头张望,恰好与回头的钟咏棠对上视线。 钟咏棠挑眉冷笑,抬手在颈前轻轻一划,气得他瞬间面色铁青。 章末出现的灵异凶案调查组的两人是隔壁同系列文《通灵神探[八零香江]》的主角,在后续不会有重要剧情。 另外,神童的金手指虽然涉及灵异元素,但案件侦破走的是本格推理路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新丁报到 第3章 无头男尸 白晓生的银灰色宝马在停车场里格外惹眼。 李如巽还气在头上,关车门的力度不自觉比平常大了几分。 “下手轻一点。”白晓生心疼得吱哇乱叫,“我求了我妈咪半年,她才肯送台车给我做生日礼物。过百万的车,我不想上路不够一个月就送它回厂维修。” 钟咏棠在后座默不作声。 收到调令的第三天,她就查清了几位未来同事的家庭背景。白晓生是本地连锁酒家福华酒楼的少东,而李如巽在单亲家庭长大,母亲是颇有名气的风水大师。 “刚才在餐厅遇见何sir,他居然在A组人面前讲神童迟早被调回去守水塘。”李如巽很气愤,“看不起我们B组的人,我不恼才怪!” 白晓生踩下油门,宽慰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的脾性只有A组那帮和尚佬勉强忍得了。你再生气,下午还要倒贴一杯凉茶。” 说完,他瞄了一眼后视镜,问:“我记得你在见习期间跟的是西九龙的Madam雷,怎么被他记恨上了?因为传说中的审讯室秘闻?” “刘Sir说……”钟咏棠欲言又止。 白晓生接话:“家姐的意思是不要在公众场合谈,这是私人空间,但说无妨。” “当时没有能锄死嫌疑人的直接证据,同事们轮番审了他三十六小时。”钟咏棠斟酌几秒,“我有个线人和他住同一栋大厦,我用他女儿的手链诈他。他精神崩溃,抢了圆珠笔挟持何sir。” 白晓生的关注点走偏,满脸欣赏:“你在见习期间就开始发展线人系统了,难怪能打破我在学堂的信息收集课成绩记录。” “他肯定觉得是你让他在两区手足面前丢了脸。”李如巽恍然大悟,突然话锋一转,“你应该也不喜欢他吧?他是钟大状前夫,据说两人离婚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 “一般般。”钟咏棠回答。 她没说的是,她见到何sir的第一眼就不喜欢他。这种感觉是天生的,与她偶像的私事无关。她能感觉得到,何sir对她也是如此。 得到她的表态,李如巽将何sir职业生涯中的做过的呕心事盘点了一遍。 白晓生在旁补充。 “A组就是因为他才成为东九龙有名的和尚组。他看不起女警,每次有点错漏就骂得人家狗血淋头,逼得她们申请调组。幸好你没跟他,要不有罪受了。”李如巽说。 白晓生评价道:“我辗转几个署头,第一次见这么没品的高级督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吐槽了一路,直到车停在现场附近才收声。 刘家莉三人与他们同时抵达,整组人一起前往现场。还没走近,他们就听到了喧闹声。 警戒线以外站着一群记者,踮脚举起相机想要拍里面的情况。附近的村民则三三俩俩结伴,低声八卦。 把守入口的军装警看到他们的警员证,打开警戒线让他们进去,彼时法医和法证已经在做事。 地点在废检修道附近,穿过一条鸡肠小路才能看到完整现场。 尸体状况骇人,无头、无左臂、无右腿,被粗麻绳悬挂在树下。其仅剩的左腿屈膝,整个人被迫呈跪姿。 加入重案组多年的白晓生几人见此情形,也觉得残忍,很快移开眼。 “什么仇,什么怨,下手这么狠。”李如巽咂舌感叹。 蹲在尸体旁边的两人闻声回头,视线却默契地落在新丁身上。 “宋医生、高sir。”刘家莉主动上前打招呼,“这是新同事,钟咏棠。” 然后,她看向钟咏棠,介绍道:“法医宋慈,化验所高级化验师高仁。” 钟咏棠学刘家莉以职称称呼两人。 “听负责雨夜连环杀人案的同事提过,总算见到真人了。”圆脸胖胖宋慈笑得和蔼。 旁边高高瘦瘦的男人冷淡地点头附和。 简单寒暄过后,刘家莉问起现场情况。 宋慈摘下手套,应道:“死者,男性。尸斑指压不褪色,主要分布在后背与下肢后侧,尸僵开始缓解。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十四个钟头左右,即昨晚十点至凌晨两点期间死亡。尸体切口不齐整,无生物反应,部分骨肉产生黏连。相信是死后被肢解,工具是菜刀或普通锯子。躯干表面无明显伤痕,真正的死因要详细解剖后才知道。” 高仁慢条斯理地讲述初步鉴证结果。 “我们详细搜寻过,方圆几公里都没有发现大量血迹,所以这里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 “现场没发现任何衣物,也没找到能证明身份的证件。右手十指被齐根切断,无法通过指纹追查身份。” “吊绳是普通的粗麻绳,市面上的五金铺都能买得到,但我们收集到了一些深色纤维。另外,绳子绑法不太常见,这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我们还在周围收集到一些带血滴痕迹的黄纸,但是临近重阳,不排除是附近村民祭祖时留下的。总之,详细情况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 “看来凶手很不想让我们查到死者的信息。”刘家莉表情凝重,“可能是熟人犯案,凶手和死者过节不小。” “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我不发表意见。”高仁说。 刘家莉习惯了他的性格,扭头问:“报案人呢?” “报案的是五名大学生,我们赶到现场后发现他们先后出现不适症状,送去了基督教联合医院。”军装警上前解释。 医院的名称让B组众人沉默。 刘家莉拍手唤醒大家,开始分配任务:“小神婆、神童去医院找报案人问话。飞云、阿智下山走访附近村民,重点关注近几日有无熟人失踪和生面孔进村。百晓生去失踪人口调查科看看,我跟宋医生回公众殓房等解剖结果。随时保持联系,完成任务回警署开会。” 众人合声应好。 他们离开时,总部抽调来的PTU手足和新增的分区军装巡逻队恰好到达。 行动组指挥官在分派任务,准备封山,扩大范围搜索其余尸块。 钟咏棠和李如巽依旧坐白晓生的车回市区。 到达医院时,白晓生递出一张五百元,说:“问完话去看看十三妹,顺便问下情况。” “你不说我也会去。”李如巽看他钱包里最小面额钞票就是五百,没有接他的钱,“果篮的钱在公中出。” 白晓生点头,开车离开。 李如巽一改话唠属性,默不作声。 钟咏棠认识他们口中的十三妹。凌天琪警长,与他们共事多年,在参与雨夜连环杀人案期间被不明人士袭击,至今昏迷。 急促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救护车在两人面前疾驰而过,最终停在主楼侧翼前。 身穿浅蓝色衣服制服的护士早已备好两台推车等待,动作迅速地转移昏迷的男女,推进急症室。 走近医院正门,钟咏棠率先打破沉默:“先问话,还是去探望凌警长?” “工作要紧!”李如巽扯出笑容,“要是让天琪知道我为了探望她耽误工作,肯定要训我两个小时。” “那我去护士站,你在电梯口等我。”钟咏棠说。 两人正准备兵分两路,谁知一个老伯骂骂咧咧地从她们中间挤过,害得她们险些跌倒。 “死妹钉!闪开啦!阻住地球转!”老伯左眼蒙着纱布,像个独眼斗鸡。他骂完人,拐杖重重地杵地,一步一戳,噔噔走远。 李如巽翻了一个大白眼。 她从小布袋摸出两张小柚子叶,递给钟咏棠,说:“你正式入职第一天就遇到大案,今晚肯定要开OT。现在又无端端被阿伯骂,运势一般,得闲沾点水扫扫霉气。” 钟咏棠接过放入口袋,然后去问护士报案人的病房号。 病房在三楼。 随同的军装警驻守在门口,他认得李如巽,迎上前:“晕了的学生刚醒,医生还在检查,大约需要十分钟。” “师兄,麻烦你再留几分钟,我们上楼探望受伤手足。”李如巽说。 得到同意,两人转身上五楼。 病房内,凌妈妈握着女儿的手,一边揉一边念叨家常。 李如巽望着凌天琪因开颅手术而剃光的头,嘴巴发涩,低声唤了声阿姨。 凌妈妈闻声回头,连忙给她们拉椅子。 “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李如巽放下果篮,拿出一张符,“我妈咪开过光,可以驱魔辟邪。” “有心了。”凌妈妈说。 李如巽问了问凌天琪的情况,得知医生说她有望醒来,很是开心。 再回到三楼时,她的脚步都轻盈了几分。 年青人身体好,恢复得快,此时已经落床围着先前晕倒的朋友调侃。 “第一次见死尸,仲系无头男尸,谁能不怕?”男生红着脸反驳。 一个寸头男生笑嘻嘻道:“如果时间倒流,我保证再斩多他两下。” 听了他的话,钟咏棠和李如巽对视一眼,同时掏出警员证。 “东九龙重案组,现在怀疑你们与一宗谋杀案有关,请配合调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无头男尸 第4章 初步问话 围在床边的四人第一次见此阵仗,没察觉空气里凝着的肃穆,反倒一脸兴奋。 而半躺着的林家安是大一法学生,职业思维虽尚未成型,但他隐约觉得钟咏棠二人的措辞不对劲,皱着眉问:“我们只是报案人,你们的用词似乎太过严重了?” “死者是什么人?你们和他有什么仇什么怨?在哪杀人分尸?为什么要搬去飞鹅山吊起来?全都参与了?”李如巽的盘问风格与外表截然不同,直接冷厉。 几人被她问懵了,呆立在原地。 “Madam,我们只是发现尸体报案,没有杀人。”林家安最先反应过来。 “我们两双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还想抵赖!”李如巽冷脸用笔头指向寸头男,完整地复述他的话,“如果时间倒流,我保证再斩多他两下。” 寸头男面色煞白,磕磕巴巴地解释:“只、只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用相机的闪光灯斩他,不是用刀。” 其他人也怕被牵涉进命案,连忙附和作证。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死者的?一群人去飞鹅山做什么?”钟咏棠问。 大学生们担心再讲错话,干脆让最先发现尸体且法律意识较强的林家安当代表回答。 林家安说:“我们是港城大学摄影学会的大一学生,今日有一个爬山拍云海的活动。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没有走主道。爬到一个平台后,他们喊累,坐下休息。我拿着相机到处拍,无意间发现远处的树下吊着一个人。于是我就叫大家一起去看,走近才发现是无头男尸,然后我就晕倒了。” “安仔晕了之后,我即刻打999,然后和大家一起抬他出去等救护车。”寸头男补充。 李如巽停笔抬眼,不满道:“十一点去拍云海?你当Madam没有生活常识?再不讲实话就跟我回警署饮茶。” “我们没有骗人,这是摄影学会上周开始筹备的活动,负责人是社科学院经济学的朱雪儿师姐。”林家安从口袋翻出一张宣传单,“原本不止五个人参加,但昨晚朱师姐突然组织迎新聚餐,我们八点多吃完饭就去了兰桂坊的星星酒吧,一直喝到凌晨两点才散场。我们也是到了集合地点才知道有些同学身体不舒服,活动取消了。我们这一整天都没课,就想着去爬山锻炼身体,顺便拍些自然风光。” 钟咏棠想起宋医生预估的死亡时间,恰好与他们在酒吧的时间吻合。只要向酒保核实情况,就能排除他们的嫌疑。 李如巽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改变了问话的方向。她先留下五人的姓名、专业、家庭住址等个人信息,再问迎新聚会完整名单,最后让每个人回忆昨晚自己身旁是谁,并确认对方是否曾中途离开超过一小时。 记录完毕,她合上记事本,说:“以后讲话注意点,近段时间也不用离港。如果有需要,警方会联系你们配合调查。” 几人点头如小鸡啄米。 “朱雪儿没课的时候会去哪里?知道吗?”钟咏棠问。 林家安是五人中与朱雪儿来往最频繁的人,其他几人看向他。他想了想,说:“朱师姐是经济学华教授的兼职助理,有时会去办公室帮忙整理资料。前几日我在图书馆遇见过她两次,她说月底有篇论文要交,所以她现在也有可能在图书馆。” “哪个图书馆?”钟咏棠追问。 林家安回答:“总馆,两次都在三楼见到她。” 得到想要的信息,钟咏棠和李如巽离开。 出了病房,李如巽的肚子咕噜一声。她看了看表,讲起接下来的安排:“一点半,先填饱肚子,再去港大找活动负责人,最后去星星酒吧。” 钟咏棠应好。 电梯到达一层,门还没完全打开,她们就听见吵闹声。 原来是刚才的独眼老伯正拽着一个戴口罩、身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女生,骂道:“死妹钉,推我撞墙,不赔钱别想走!我儿子是高级督察,信不信我让他抓你去坐牢?” 眼见他举起拐杖要打人,钟咏棠条件反射般冲上前,扣住他的手腕,让他吃痛松手。 “关你叉事啊!放开我!”老伯气得眼睛要喷火。 李如巽慢悠悠走近,看到他胸前挂着几道黄符,说:“阿伯,你印堂发黑,再不积口德,血光之灾不会停,找什么大师都不管用。” 老伯见她年轻,认为她在装神骗鬼,仍然不肯放过女孩。 李如巽早有预料,她指出一一指出黄符出自哪位大师,然后讳莫如深地说:“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下一次可能就是被车撞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辆玩具车撞在他的伤腿上。一个小孩跑出来捡,第一次没拿稳,车又撞了他一次。 老伯的面色顿时黑如墨斗,转身离开。 女孩始终低着头,轻声道谢后告辞。 “你算出来的?”钟咏棠问。 李如巽嘻嘻一笑:“我有这种本事,早就入选SPRIT啦。我在庙街那片长大,闭着眼都能分辨那些黄符的出处。他去的是最贵那几家,所以我肯定他很信鬼神。车祸是我随口噏来吓他的,玩具车只是巧合。” 钟咏棠对后半句不置可否。在接触老伯的瞬间,她的身体产生对于厉鬼的本能抗拒。她猜他以前肯定做过不少缺德事,现在开始有报应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反应能力又强,确实做警察的好料子。”李如巽拍拍钟咏棠的肩膀,夸赞她。 钟咏棠没有作声,她将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归因于急切获得功德的心理,而不是所谓的正义感。 发现尸体后的七十二小时是破案黄金时间,刚才帮人又耽误了些少时间。 而她们身为公职人员,不便公然违背运输署“小巴内禁止饮食”的行政指引,只好在便利店买好面包和水,趁小巴进站前迅速把午餐解决。 “你在港大的LLB和PCLL成绩都很优秀,前途无限。为什么有大律师不做,转行考警察?”李如巽觉得无聊,找话题聊天。 钟咏棠回答:“突然觉得自己合适。” 说话时,她的视线扫向窗外的高楼大厦。 她在说谎,如果奶奶没有因为意外折损过半功德,从而导致魂体虚弱得无法化形,如今她已经成为钟大状手下的实习大律师,跟着她从小仰慕的偶像学习。 可惜的是,以钟大状的名气和实力,递到她桌面的都是大案,从接手到结案,短则六个月,长则逾年,积攒功德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警察。 “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钟咏棠听不到回答,以为新同事的想法与大部分街坊一样。 李如巽却认真地说:“人一生要经历的课题都是注定的,上天令你有这个想法,自然有它的道理。” 几个月以来,“冲动”的选择第一次被身边人肯定,钟咏棠心里产生微妙的感觉。 “进入新旅程难免会有迷茫的时候,有需要可以找我。”李如巽从小布袋摸出龟壳和铜钱,“我学得最好的是六爻,看短期变数不是问题。” 钟咏棠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虽然她有阴阳眼,但对术数不感兴趣,她更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到了港城大学,两人直奔总馆三楼,凭借宣传单上的照片顺利找到朱雪儿。 “朱同学,东九龙重案组。”李如巽将警员证放在桌面,刻意压低声音,“我们有事要问你,请配合调查。” 朱雪儿有些惊讶,将她们带到二楼的空闲讨论室。 “昨晚八点到凌晨三点,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李如巽问。 朱雪儿的回答与林家安五人无异,反问:“我身边有人出事了?” “你的师弟们与一宗案件有牵连,我们只是简单了解情况。”李如巽应声,“昨晚你有无留意到有人中途缺席?” 朱雪儿一问三不知,只说散场时所有人都在。 “听说你收集了所有人这周的课程安排,可以给我们一份吗?”钟咏棠接过话头。 李如巽接过朱雪儿递来的册子,快速翻阅了一遍。除了报案人,其他人下午都课,正好方便她们问话。 “朱同学,有件事忘记问了。”钟咏棠已经走到门边,突然回头,“摄影学会的迎新聚餐原定在哪天?为什么突然改期?” 朱雪儿神情略显局促,解释:“月底,但我要写论文,所以提前了。” “明白,谢谢你。”钟咏棠浅笑道谢。 出了图书馆,李如巽看着繁杂的课表,叹了一口气。 钟咏棠对各系的课程安排习惯还算了解,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对其他人的问话。 其他人的口供与林家安所说吻合,只要酒保证实他们昨晚确实在酒吧待到打烊,就能完全排除他们的嫌疑。 李如巽见钟咏棠放松眉头,准备提出晚餐建议,却被她搂着腰躲进走廊转角。 “神童,你,我——唔。” 钟咏棠捂住她的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初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