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之路》 第1章 第一章 天色昏暗，一天临近结束。夜色中，楼内亮灯的房间并不多。 蝉鸣依旧，一名神色憔悴的女子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文字增增又删删。她脸色纠结，最终下定决心退出文档，将文档丢进回收站。 电脑息屏，女子打算去洗个澡，舒缓身心。 抛开烦心事，今天会做一个好梦吧？ ………… 杨时冕双手放在键盘上，嘴中反复整理措辞，这份报告并不好写，写不好很难糊弄过官方调查人员。 十五年前，国家大力推广员工关怀计划、颁布相关文件，着重关心员工身心健康。“身”与“心”是两部分，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员工的心理健康是杨时冕负责的部分。 文件说明，员工因工作导致的心理问题由公司负责治疗；员工因心理问题致人受伤死亡的，根据情况严重程度公司需承担部分赔偿义务；员工出现严重心理问题，不得不入院治疗的，公司相关负责人需承担相关法律法规责任。 十五年来，大小企业与医院心理科合作、资金雄厚的企业在内部成立心理部门，员工发生心理问题的概率大大降低。 杨时冕所在的企业——宏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虚拟游戏公司。 宏大十年前积极响应国家政策，与医院合作、九年前在内部成立心理部门，从过去到现在，从未出现过员工产生严重心理问题的事件。 至少是在明面上。 杨时冕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昨天那名患者的情况并不好“写”。 宏大研发的游戏《美好人生》旨在让玩家在虚拟世界中发现美好。游戏世界基本一比一复刻现实世界，包含地表、文学作品、音乐等等。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是，玩家可选择穿越到自己喜欢的影视作品、文学作品中，去体验角色的一生。 杨时冕明面上是宏大心理部门的员工，服务所有宏大员工，事实上杨时冕只服务于一个部门——书籍保镖部门。 书籍保镖部门是利益与危险博弈、妥协下的产物。 在游戏研发早期，宏大研究部门发现玩家在书籍死亡的同一时间现实中的本体出现脑死亡现象，脑死亡基本等同玩家在现实中死亡。 在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谎言难以掩盖死亡。思虑此，早期《美好人生》并不包含书籍。 一比一复刻下出现一个意外，不免引起玩家不满，加上诸多书籍没有影视化、动漫化、漫画化，庞大的潜在玩家、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宏大高层决定成立披着实验部门皮套下的书籍保镖部门。 书籍保镖部门中的员工主要负责保护玩家在游戏中不受致命伤害。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书籍保镖部门的员工心理很难不出现问题，面临官方抽查时很容易出现纰漏。 于是，仅服务于书籍保镖部门的心理医生成了心理部门讳莫如深的秘密。 一环又一环，阴阳两面，瞒天过海。 字一个一个敲下，杨时冕脑中的思路愈发清晰，谎言与真实间，她不禁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一切。 下午三点，阳光明媚。对于常年生活在盆地地区的杨时冕来说，非常难得，晒一晒暖阳，心情舒畅不少。 推开病房门，一股阴风袭面而来，暖阳穿窗斜斜洒下，照耀在病床上埋面阴影中的男人，沉默无声，炽热的暖阳抵挡不了他浑身散发的冷意。 资料显示他今年28岁，正值壮年，可面前之人瘦削的可怕，禁锢他、防止他反抗的镣铐显得宽大不少。 杨时冕不免深吸一口气，过去她见过不少书籍保镖部门的员工，因为长时间躺在游戏仓无法运动，他们大多比正常人消瘦些。 见得多了，杨时冕渐渐能以平常心对待这群特殊的客人。而眼前这人更瘦，犹如行走的骸骨。若非男人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恐怕杨时冕会觉得今天是愚人节。 本次杨时冕需要治疗的病人是书籍保镖部门中资历最老的员工——聂望。以往轮到检查他的心理状态时，大家抢着接。杨时冕资历浅，刚进入部门时同事们大多感慨：最希望接待聂望，他几乎没有心理问题，每一次例行检查都能快快通过，报告非常好写。 如今，他成了心理部门最头疼的人。三个月前，他完成工作回来后，疯了。打砸摔骂，脆弱的身体不堪一击，几乎瞬间击败他。 王牌成了累赘，抛弃后才发现，没有一个能代替他的人。 ………… “你一定要将他治好，如果不行，也要找出他发疯的原因。奇了怪了，十年时间，他在宏大工作了十年时间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怎么突然崩了？” 崩了…… “聂望先生你好，我是心理部门的杨时冕，这是我的工作证。我刚工作不久，还请你能多多关照。” 杨时冕只求聂望现在恢复些理智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能别为难她。 “又轮到我做心理检查了吗？麻烦你了。” 语气意外的温柔，加上他脸上温和的笑容，杨时冕不禁想起同事对他的形容：一只萨摩耶。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老天爷保佑！ 杨时冕：“很久没出太阳了，今天天气真不错。” “我在游戏世界里天天都是大太阳，晒得自己皮肤黝黑。生活得久了，还以为是自己真实的肤色。回了现实世界，看了自己真实的样子，不免可惜。” 他的话很多，语气没有波澜，看来理智恢复了不少！ 杨时冕歪头，显得单纯无邪：“你回到现实世界之前也是晴天吗？” 聂望笑容怔了一瞬，陷入回忆：“那天……我没有看见外面的世界，我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还有……还有！”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喘气声越来越重：“还有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们……他们很痛苦、他们在尖叫……” 杨时冕顿觉不妙，果然下一秒聂望抱头尖叫，此时他和回忆里的三个人重叠在一起，感同身受。链条因突然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 忽地，尖叫声停止，杨时冕感觉自己的双臂被人牢牢钳制住，聂望深凹下去的双眼怼到她的眼前。 “tā快醒了。” 房间外冲进来不少医护人员，其中一人推动杨时冕向门外走去：“杨小姐，病人情绪非常不稳定，你们还是下次来吧。” “砰”，杨时冕被拒之门外，情绪沉溺在震惊中，脑中混沌一片。 “tā是谁？tā快醒了是什么意思？” “失败了？” 说话之人是运营部的赵言传，他和杨时冕来自同一所大学，交情不浅。 杨时冕怒气上涌：“不得问你，你们运营部怎么回事，手下员工在游戏世界出了严重心理问题，你们一点原因都查不出来？” 赵言传神色不变，摊手：“我们查了很多，只知道他有五分钟处于无法被监控的空白。” “五分钟？怎么可能让他精神崩溃？” “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逝不一样，他最后一个任务是本修仙文，根据故事前后时间估算，时间比在1：100。”赵言传满脸你想简单了的表情，回应一句。 杨时冕皱眉：“100分钟？” 赵言传摇了摇手指：“不，是一百年。现实世界一分钟，游戏世界一百年。” “五百年！他的对接员有说什么吗？” “他的对接员在问题发生的第一时间联系了运营部。当时考虑到顾客已经脱离游戏，所以大家并没有重视聂望失去联系这件事。问题发生后对接员也一问三不知。” 赵言传紧接着一把拍上杨时冕的肩膀：“真相能否大白，需要看你的本领了。” ………… 呼——，将一切推给公司秘密项目实验阶段进行过程中，尝试触及高纬度世界时看见的幻觉吧。 幸好有一个实践部门的皮。 喃喃自语间杨时冕想起了聂望最后的低吼：“tā快醒了！” 会是谁呢？ 第2章 第二章 清晨微雨绵绵，空气中隐隐飘浮一股泥土的腥甜。距离上次心理检查又过去了五年，聂望走在人群中，他的身体壮实不少，深凹的脸颊圆润起来。 消失的五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聂望已经记不清了，以往在书籍保镖部门任职的经历也忘得一干二净。更别提那句“tā快醒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说过。 失去价值的工具很快被舍弃。 现在聂望依靠这些年的积蓄闲居在家，日子也算滋润。 那个叫杨时冕的女孩，聂望再也没见过。 此前出院去公司办离职时偷听心理部门的人闲聊，提到杨时冕长时间旷工。最后一次见到她，一夜白头，面容枯槁，好似进入耳顺之年，好生吓人。随她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个叫赵言传的男人，听说他是运营部门的，热爱工作，从不缺勤。 幼儿园门口车辆拥挤，人头攒动，交警站在门口指挥交通。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后不久，一大群头戴小红帽的孩子跟随老师的指挥从教室冲出来。 “聂叔叔！” 程晓雪是同为书籍保镖部门员工程峰的女儿，今天夫妻俩需要加班，委托聂望帮忙接一下孩子。 聂望蹲下身从包里抓出两颗大白兔奶糖，一颗塞进程晓雪手中，一颗塞到程晓雪的书包外侧夹包里：“别告诉你妈妈。” “我就知道聂叔叔会带糖，谢谢聂叔叔。” 程晓雪一把搂上聂望的脖子，相比于过去瘦弱不堪的身体，今天聂望抱起程晓雪还算轻松。 拉起程晓雪的手走在回家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路旁广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天空黑洞之谜。 “三年前的同一时间，许多人目击到天空中莫名出现一个黑洞，陈教授，你有看法？” “黑洞出现后不久，我们团队紧急对黑洞进行了观察，但黑洞出现得莫名其妙，消失得无声无息，几乎眨眼间消失踪影，这让我们的研究很难进行。这些年我们通过很多方法……” “聂叔叔，你说那个黑洞会是什么呀？” 聂怀望凝望屏幕中的黑洞许久，脑中迷迷糊糊出现了一个类似的、更大更圆的，貌似我失忆前见过？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叔叔我不清楚。” 低头把程小雪手中的伞往下压了压：“今天雨大，别淋坏了。” 程晓雪心中一暖，想也不想道：“聂叔叔你真好。” 聂望挑眉：“叔叔以前不好吗？” “聂叔叔以前也好，但是聂叔叔给人的感觉像是藏了心事，脸上的笑假假的。” 聂望蹲下，看向程晓雪澄澈无波的双眸：“那是假叔叔，现在的我才是真叔叔。” 程晓雪不解：“聂叔叔也分真假吗？” 聂望眉眼弯弯：“叔叔失忆了，记不住以前的事，心事也记不住了，所以现在的叔叔是最真实的。” “失忆竟然有这种功能，我以前一直觉得失忆是一件坏事。” “你没记错，失忆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也许我忘记的心事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呢？” 很重要的事……砰！ 展示黑洞的屏幕从黑洞中心破碎，一个半透明、犹如影子的庞大畸形生物从中奔逃而出。它的身体中星辰点点，好似将整个宇宙容纳于自身。 一个来自宇宙的怪物？ 聂望下意识将程晓雪盖在身下，破碎的玻璃一片片插入他的身体，传来钻心的疼痛。 回头一看，怪物落地后身体好似没有骨架般在惯性影响下变成了一摊液体，几个运气不好的路人刚好被怪物砸中，固态的身体一瞬间被砸成肉沫。随着时间流逝，肉沫逐渐融化消失，从液体中间隆起一座山丘，山丘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伴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震天动地。 聂望下意识解下围巾捂住程晓雪的耳朵，抱起程晓雪向远离怪物的方向奔去。 这些动作像是刻进了聂望骨子里。右手一挥，聂望想召唤什么却没有成功。 无数触手从怪物体内伸出，黏腻恶心。它们向四面八方的路人涌去，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如刚刚被砸碎的肉沫在进入怪物体内的第一时间开始溶解。半透明的身体让旁人能很清楚地看见猎物被消化的过程。猎物惊恐的表情还刻画在脸上。 “你是个幸运的人。” 聂望脑中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幸运？ 深呼吸 但愿这份好运能保佑我们从这里逃出去。 无数触手砸来，聂望下意识向旁躲去，好似脑后长了眼睛，每一个闪躲都能精准躲过怪物的攻击。 但聂望身体太弱了。 十年无节制地工作几乎榨干聂望的健康和青春，即使过去五年，也无法恢复到十八岁刚刚进入书籍保镖部门的状态。 吸气……呼气…… 聂望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围巾下的程晓雪带着哭声哀求：“聂叔叔你把我放下吧，我能跑出去。” “我答应了你爸妈会将你毫发无损带回去。” 终于，聂望又一次躲闪落地后，双腿一软，战栗不止。 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聂叔叔，放下我吧。” 哭声、尖叫、车鸣混杂在一起，聂望死死抱着程晓雪向楼房边爬去。墙面能阻碍触手的精度，只要在触手落下前向一旁滚去，以此反复，应该能再躲一段时间。 急促的脚步声从聂望头顶传来，越来越近。砰，又是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红色羊毛卷的女人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单手抱着一本物理书从中跳出。 刚刚落地，女人来不及站稳，翻开物理书到讲解重力的一页，大吼道：“重力！” 一股难以抗拒的威压从天而降，死死压在怪物的身体、触手上，让它无法动弹。 女人头上水珠滚落，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看得出来她很吃力。 “你们还不跑快点，我坚持不住了。” 又一个人影滚落在地，他吐槽：“陈哥灵性耗尽前将加速给了你，我们剩下的人双腿哪跑得过带轮子的。” 话罢，男人双手快速掐诀：“弟子牛山恳请驱魔神钟馗上身。” 一股强大的灵压袭来，白雾裹挟牛山，待散去，一个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的男人浮现在牛山头上。 牛山大喝一声，双手呈握剑姿势，重重朝怪物劈去，头顶上的钟馗跟随他的动作，斩鬼剑冷光一闪，斩断密雨，狠狠劈在怪物头顶。软滑的身体犹如憋了气的气球迅速消失，化作点点星辰，缓缓向高空飞去。 “快，收了‘定位’。” 女人又拿出一本数学书，将书翻到拿球的题目：“未知的箱子。” 点点星辰飞到半空被一面无形的空气墙阻挡，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空气墙缓缓收紧，直至缩小至捐赠箱大小。 钟馗身形散去，牛山直起身子，大笑道：“还得是你，王珊，不然又得损失不少‘定位’。” “牛……牛队，你接下我呗。” 女人的声音很怯弱，她扶在窗边，不敢往下跳。 牛山伸出双手，女人毫不犹豫跳下。按理说，这个高度跳下，接人的男人双手应该并不好受，但男人表情不变，游刃有余。 “小刘，接下来就看你了。” 刘杨佳缓了缓急促的呼吸，面带温和的笑容走向最近的聂望两人：“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后你们什么也不会记得。” 聂望死死抱着程晓雪，意识开始模糊，他的双眼忍不住向四周打量。 捐献箱里的星光已经暗淡，显现出一颗蕴含星系的弹珠。另一侧，王珊满面懊恼，任由雨天打湿她的书籍，内心默默为遇难者祈祷。刘杨佳缓缓向前走去，残缺的路面、房屋、绿化带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恢复如初。牛山拿出对讲机，正在汇报这边的情况，似乎因为死亡人数较多，案件难以伪装。 ………… 很重要的事……砰！ 聂望从回忆中惊醒，身后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直直向正在过马路的行人撞来。 如果没有刹住车，很有可能冲上广场！ 聂望抱起程晓雪向车辆撞来的垂直方向跑去，动作始矣，他的双腿忍不住抖了一下。 身体还是很弱。 咬咬牙，他下意识右手挥出，想要召唤什么却没有成功。 “你是一个幸运的人。” 聂望脑中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希望这份幸运能帮助我们躲过此劫。 身后，货车带着呼啸的风撞向广场，最后被广场中心的雕像拦下。 摔倒在地，聂望捂住程晓雪的眼睛，忍不住看向身后，鲜血淋漓，血肉飞溅，犹如炼狱。大雨还在下，血迹随雨水在地面留下条条血痕。耳边尖叫声不断，聂望抱着安然无恙的程晓雪忍不住感叹：躲过了，还好躲过了。 第3章 第三章 医院里消毒水弥漫，此刻急救科内全是大货车失控事故的伤员。聂望起初以为自己伤得不重，等医生检查后才发现自己的背上不知何时被玻璃扎出好几道血痕。 程晓雪在一旁拉着聂望的手哭个不停，尤其是医生上药时，好像疼的不是聂望，而是程晓雪。 不得已，聂望摸出包里剩下几颗大白兔塞到程晓雪嘴里。 本来一天只准吃两颗的。 一会儿。 “晓雪，晓雪。”女人焦急呼喊传遍急救科，这不是今天第一个寻找家人的人。 “妈妈……唔。” 意识到自己嘴里还有糖，程晓雪不敢再出声，脸上写满心虚。 聂望自觉打起掩护：“李姐，这里。” 李珍珠望见躯干缠满绷带的聂望，眼泪盈眶，蹒跚向前：“小聂，是李姐对不起你，本来……” 聂望打断她：“幸好今天是我去，不然我不好向程哥交代。” “聂叔叔超级牛，像超人一样。”程晓雪好不容易将糖咽下，勉强出声。 李珍珠抱起程晓雪来来回回检查，嘴中喃喃：“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吗？” “我没受伤，聂叔叔伤得重。”程晓雪不免难过。 李珍珠说话颤抖：“对不起，你本来身体就弱，我……” 聂望再次打断：“愧疚的话请我多吃几顿饭吧，我一个人在家不想下厨。” 一旁两名警官走近，手中拿了一个小本子：“聂先生，我们需要做一个笔录，希望你能提供线索。” ………… 程峰还在游戏世界没有出来，聂望在程家吃过饭后，回到套一的家中，瘫倒在床上，打开空调，暖气包裹全身。 幸好今天穿得厚，扎得不深，不然今天要在医院过夜了。 一旁的桌上摆放了一张全家福，照片里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婆外公坐在一名男孩旁笑得开心。男孩看起来九岁上下，头发剪得很短，收拾利落。 聂望埋进被褥中，唯独露出双眼死死盯着那张全家福。 他们是谁，我的家人吗？为什么我没有对他们的印象？为什么我没有长大后和他们拍摄的照片？他们现在在哪里？ 失忆真不是一件好事。 思索间，聂望沉沉睡去，梦里有很多人奔跑在他的身边，他们身穿各个时期的衣服，从古至今，甚至还有机甲，但全部看不清面容。 “叮咚，让我们热烈欢迎第二批玩家进场。第一批渣滓们，叫你们好好努力，你们不珍惜，现在可没机会了。资源是有限的，第二批玩家中卧虎藏龙的可不少，其中还有好几名点亮5000多个足迹的大佬，你们等死吧，哈哈哈哈——” 机械女声直接在聂望大脑中响起，本想睡懒觉的聂望立马惊醒，仔细听完女声的话，聂望不免皱眉：“什么东西？” 出于本能，聂望立刻检查自己的家，还好并无异常，门窗的锁并没有被破坏。 从窗户向外望去，一切如常。 奇怪。 忽地，聂望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背上多出了一个立方体，隐隐发出蓝光。轻轻触碰，一个游戏面板弹出，画面左侧聊天世界里消息不断划过，里面的人大多在讨论这几名点亮5000个足迹的大佬是谁，消息纷杂，一条简短的消息吸引了聂望的目光。 “聂望。” 聂望皱眉：我？ 世界第一：@东方无邪，你说其中一个大佬叫聂望？ 东方无邪：相信我，准没错。 知识就是力量：你怎么知道？ 东方无邪：我想你们都听说过宏大有一个书籍保镖部门，其中的员工在过去十多年时间里穿梭在不同的书籍中，每穿越一本书籍便能点亮一个足迹，这个聂望是书籍保镖部门任职最久的员工。 世界第一：哈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宰了他就能获得他点亮的足迹了。 聂望眉头越皱越深，开始翻阅游戏面板右侧的功能。 足迹一栏大大标明数字“5891”。 点击足迹，下方弹出数本书籍的名字，似乎再点一次就能穿梭到对应的书籍。 原来足迹有这个作用，难怪其他玩家要抢。 再下方名为“晋升之路”的界面呈现灰色，不知道是何功能，不过能看见“晋升之路”的划分，共分为六个阶段，分别为不合格、合格、中等、良、优、卓越。 让聂望惊喜的是，特殊物品一栏并非空无一物，第一个格子展示了一条无数颜色交相辉映的项链。 剑灵的骨头： 等级：壹 使用方法： ①收集自愿奉献的一滴心头血，可召唤心头血的主人五分钟。 ②未知。 副作用：陆 备注：看来你过去和许多人交好。 许多人，难道头骨里不止一个人的血？ 聂望取出剑灵的骨头戴在脖子上，放进最里侧，贴近肌肤的位置。不知道等级的壹和副作用的陆是什么意思，还是不要让别人看见为好。刚放下，一股暖流自胸腔汇向四肢百骸，剑灵的骨头消失不见，和聂望融为一体。闭眼感受，聂望能清晰感知到一条项链藏在他的丹田内。 动作熟稔，让聂望想起东方无邪对他的评价：书籍保镖部门任职最久的员工。 刚刚的动作应当是穿梭在修仙文中练就的习惯。 再往下翻，聂望再次眼前一亮，在buff栏里有一条好运buff。 好运：至少3000人自愿奉献精神力汇聚而成。 备注：看来你过去是个让人敬仰的人。 “你是个幸运的人。” 聂望又想起脑中女人说的话，难道是她和她的族人给的？ 从这两条备注可以看出，游戏似乎想帮助聂望恢复记忆。 说得太笼统，根本起不了作用。 游戏面板右侧已经没有有价值的东西，聂望再次看向左侧，看见东方无邪将他的居住地址爆出时，他知道自己不能多待了。 慌忙收拾行李，聂望只求好运buff能保佑他在敌人找来前逃走。 临走前，聂望看向床头的全家福，咬了咬牙将它塞入胸前的内包里。 刚跑到离家两家店铺的位置，一道爆炸声响起，循声望去，正是自己家。 无法无天。 聂望知道自己必须加快脚步，自己走时屋内的暖气还未散去，敌人发现人不在很快就会察觉自己并未走远。 耳侧乌鸦的鸣啼让人烦躁。拐进漆黑的小巷子，面前的白气越来越多。为防止拖动行李箱的声音被敌人发现，聂望不得不两手提起箱子奔逃，本就羸弱的身体加上后背的伤让聂望每一步跑得都很艰难。 “哟，跑得倒挺快。” 身后一个男声响起，聂望心脏几乎骤停。 还是被追上了。 “你现在还没有选择晋升之路吧，天助我也。” 再逃已是徒劳，聂望趴在箱子上，大口喘气：“你是世界第一？” 世界第一扬了扬手中的刀具：“你看世界聊天了吧？只能说你人缘不好，刚进入游戏就被人曝光身份。” “你怎么发现我的？” 世界第一自知胜券在握，一步步将聂望逼上死胡同：“看在你还没选择晋升之路的份上，让你做个明白鬼吧，我的晋升之路名为工匠，所有提及锻造的书籍我都能穿越。前段时间我进入了一本西幻文，其中有个工具叫哨鸦，能帮我监控目标的位置。” 世界第一举起手，一只钢铁打造的乌鸦从黑暗中飞出落在他的手上。 难怪这一路来我耳边总是有乌鸦的鸣啼。 想知道的知道了，聂望似乎已经放弃，他低头握紧胸口的照片，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像是本能驱使。 世界第一的屠刀正欲挥下，丹田中心剑灵的骨头瞬间变烫，所有颜色躁动起来，东撞西顶，直到一抹青色逐渐占据主要位置。 “咻”，一抹青色携带竹叶的气息自丹田飞出，一剑挥向世界第一的屠刀，震得世界第一手腕发麻。 而聂望像是大脑被击中了一般，匍匐在行李箱上，一动不动，脑中有个女声催促：“快点、再快点。” “古代人？” 青色身影站定，是个鼻尖有颗黑痣的白净男人。年纪看起来不大，面容稚气，拔剑挥砍间沉着老练。 世界第一破口大骂：“你tm骗我，你已经选择了晋升之路。” 聂望甩甩脑子，将催促的呓语抛去，故作镇定：“对，他可不是好惹的，你还不快跑。” 世界第一并不慌乱：“呵，我已经快跨入合格的门槛，你不过刚刚觉醒。” 他后退一大步，背后数把枪管从阴影中探出。 “时代变了，臭小子。” 第4章 第四章 数枪齐发，狭窄的巷子顿时沦为硝烟弥漫的战场。 世界第一等了一会儿，烟雾阻挡了他的视线，身后的枪管没有收回。聂望面前的青衣男子给他一种实力很强大，最好不要惹的感觉。要是早知道他有强大的帮手，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硝烟散去，那抹青色逐渐清晰。 果然毫发无损，靠！ 世界第一的脸色晦暗不明，咬紧的牙关表明他现在的心态并不平静。 “需要我帮你杀了他吗？” 青衣男子轻易不说话，一说话揪紧了世界第一的心脏。 聂望亲眼看见，在数枪齐发的情况下青衣男子并不慌张，轻轻抬手，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包裹，他甚至还有余力将整条巷子包裹，不让任何声音传出去。 他抬手，正欲说话，青衣男子打断他：“不，他有一个帮手。” 青衣男子抬手一挥，无形的大手从虚空中抓出一个身穿紧身衣的女人，她的脖子被死死掐住，脸色发青，一瞬间肺部缺失氧气，让她来不及反应，大脑开始缺氧。 青衣男子并不解气，他用无形的大手举起女人在虚空中晃了晃，摇摆的双腿刚好打在世界第一的枪管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冷汗直冒，世界第一吞了吞口水，主动收起枪管，他意识到他们两人根本不是青衣男子的对手，只要聂望身边有青衣男子一天，他们都不可能拿下聂望。 “我们投降。” 女人被重重丢下，当脖子不再被禁锢，女人遵循求生本能，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原本两人的计划是世界第一在明面拖延，女人在暗处偷袭，形成“前有一狼假寐，后狼洞其中”的明暗配合攻击之势，不想青衣男子突然出现让一切出现变数。 女人非常不满，迫于处境不得不屈服：“我们……投降。” 聂望召唤出游戏面板，在答疑解惑处询问让他人臣服的办法。 打开控制面板→我的→标记。 提示：标记对象必须心甘情愿，不然标记失败。 备注：标记后只要对方想要做出伤害你的举动，你都能惩罚对方哦，亲爱的唐僧法师（可爱）。 打开标记，标记失败了好几次，在青衣男子拔剑威胁下，两人终于标记成功。 五分钟时限到，青衣男子向后几步，冲聂望露出一个微笑，化作一缕青烟飘进聂望体内，在世界第一两人眼里，就像聂望将他收走。 女人主动伸出手：“我是暗影杀手，我们加个好友吧。” 聂望想了想，似乎没在世界聊天中见过她。 他伸出手，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知识就是力量。” 暗影杀手没有废话，主动向聂望展示添加好友的办法。 世界第一主动展示好友二维码：“还有我。聂哥，我们两人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和我们计较。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聂望翻动游戏界面，熟悉操作：“炸了我家，还算朋友吗？” 两人对视一眼，世界第一讨好道：“现在我们拥有的游戏系统还不为外人所知，我炸你家时留下了一些玩家的痕迹，官方察觉后，为了掩盖游戏系统，一定会将你家恢复原状。” “官方？”聂望怔愣了一瞬，脑中闪现过一些碎片：一个女人带着温和的笑告诉他一切是梦。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世界第一和暗影杀手同步向阴影后退：“官方的人来了，我们必须要走了。你一定要帮我们打掩护。到时候我们会把我们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暗影杀手手指了指左手手背，暗示可在游戏面板内联系。 稳了稳情绪，聂望拖动行李箱向家走去。 官方刚到不久，他们需要时间调查、还原，相信自己能碰上他们，兴许从官方那里还能套点信息。 想到这里，聂望的脚步不免快了些。 逃走的距离并不远，坐电梯，三楼很快就能到。电梯门打开，聂望发现自家房里果然有人，看起来毫无爆炸痕迹，已经被官方修复。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到处搜寻线索的警官人群里走出来一个没有穿警服的人，他伸出手略显抱歉：“你是房子主人吧，我们刚刚接到报警说看见有人从你家里偷东西翻窗逃离。你要不然看看家里少没少东西。” 没穿警服的人说完话，发现房主迟迟没有反应，他死死盯着自己。没穿警服的人试探性向左移动一步，房主的目光追随而来。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不会记错，这个警官和青衣男子长得一模一样，鼻子上的痣的位置也一样，2毫米左右，在鼻尖偏左的位置。皮肤白净、稚气未脱、杏眼、弧形眉……完全一致。 “你叫什么名字？” 没穿警服的人没想到房主第一句话是询问自己的名字，以为对方并不信任自己的身份，他举起自己的警官证：“这是我的警官证，我们是如假包换的人民警察。” 林清……很少见的姓，也很有古风意味。可他的神情不像假的。 “真是警察，我看你没穿警服还以为是假的。抱歉。” 林清面带笑容，让出道方便聂望去房间找找有没有丢失的东西。一眨眼，林清的瞳孔上浮现一层青色的光。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不是玩家。不是玩家为什么会被玩家盯上，还被炸了家。想要毁掉什么东西吗？不对，他家中没有特殊物品，完完全全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屋。 一名身高至少一米九，肩宽体壮，同样没有穿警服的人走到林清身边，悄悄摇了摇头。 刘杨佳随手拿起一旁的小羊雕像把玩，走近悄声道：“我认识他。” 林清：“仔细说说。” “昨天天富广场玩家失控的时候，他抱着一个小女孩躲过失控者的攻击，跑得挺远的。” “当时他身上有‘定位’波动吗？” 刘杨佳放下小羊雕像，拿起一旁的小狗雕像：“没有，很普通一个人，但也不普通，至少敏捷度拉满了。” 过了一会儿。 林清面带歉意：“既然没有物品丢失，我们不多打扰了。晚上记得关好门窗，注意安全。” 聂望回以微笑：“麻烦你们了。” 关上门，聂望收敛笑容，随手拿起桌上的板栗抛起、接住，抛起、接住。 几乎和我离开前一模一样，官方的手段果然了得。 来到阳台，透过窗帘缝看向警车远去的光芒，聂望回想起自己在小巷子里的遭遇。 当时自己试图召唤剑灵的骨头，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在自己差点遭遇危险时，自己运作，召唤了一名青衣男子。 他能说话，说明没有失去意识，不是木偶。 为什么他会和官方的人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林清的祖先？不对，我此前穿梭在书籍世界，收集到的血液应该是书籍人物的血液才对。难道青衣男子是以林清的形象编写的？ 这样解释能说得通。 单手摸向丹田处，聂望继续想不知道剑灵的骨头召唤条件有什么，遇见能致命的危险算一个。也许等自己拥有了晋升之路我能发现新的召唤条件。 回忆继续，回忆起催促的呓语时，聂望额头处隐隐作痛，像是吃了冰棍一样。 或许我该快些。 双眼在房外寻找，果然在花坛里发现一抹熟悉的灰色衣角一闪而过。林清身穿一件灰色卫衣，衣角有一条白色的标签。 一模一样，果然没有离开。看来今天不用担心其他玩家找上门了。 聂望嘴角噙上一抹笑，假装自己想上厕所，走进厕所，锁好房门。他不敢保证官方没在他家里留下监控，他只能赌官方会给他留下一点情面。 打开游戏面板，点开和世界第一的聊天框。 玩家18745935：官方走了，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世界第一：太好了，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玩家18745935：晋升之路是什么？ 世界第一：我就知道你会问。晋升之路类似于修仙之路，每个人选择一条自己想修炼的方向，收集“定位”，增加评分，升级阶段，最后成为卓越者。 这些信息游戏系统全部不会透露，全凭自己摸索，你遇上我算你幸运。 幸运吗？聂望低垂眼眸。 玩家18749535：定位是什么？ 世界第一：就是力量，鬼知道这个游戏为什么要把力量叫做“定位”，很拗口。 玩家18749535：怎么选择晋升之路？ 世界第一：你不是选择了吗？难道你诈我？ 玩家18749535：我想确认一下。 世界第一冷哼一声，要不是被你标记了，谁tm愿意静下心和你聊。 世界第一：你从你点亮的足迹里面随便挑一本你喜欢的书进去，成为气运之子，在世界崩溃前逃离就算获得“定位”。 玩家18749535：书籍世界很难进吗？ 世界第一：对啊，必须满足隐藏条件。每本书的隐藏条件不同，鬼知道怎么进。所以很多人去宏大做书籍保镖去了，这个职位你很熟吧？ 第5章 第五章 玩家18749535：嗯。 聂望不打算告诉世界第一自己已经离职的事情。 眼神看向暗影杀手的聊天框。面对面相处时，暗影杀手话并不多，回到线上暗影杀手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打字速度飞快。 暗影杀手：你运气真好，刚进入游戏不久能拥有晋升之路。 暗影杀手：两年过去，第一批玩家中有很多人没有选择晋升之路，对进入书籍的方法一点思路也没有。 暗影杀手：很多人去宏大做书籍保镖，又有钱拿又能获得“定位”，两全其美。 暗影杀手：要不是我俩选择晋升之路太晚了，不然也能去宏大。 暗影杀手：宏大现在不缺人，找中介费用太高了，十几万！ 暗影杀手：你是书籍保镖部门任职最久的人，有没有法子将我俩弄进去。未来你进书我们能帮你争夺气运之子的位置。 聂望发现华点，玩家18749535：最好多人争夺气运之子？ 暗影杀手：对，我和世界第一一起行动，一方面是阶段还没合格，实力不行；另一方面，我们是争夺气运之子的搭档，他需要“定位”的时候我进书帮他，我需要的时候他帮我，要不是两人相互配合，我们也生存不了太久。 这次暗影杀手打字一口气说完。 玩家18749535：你帮助他获取“定位”你能获得什么？ 暗影杀手：一个人选定了晋升之路，后续进入的书籍类型最好与晋升之路的类型一致。世界第一的晋升之路叫“工匠”，我进去帮他，成功后能获得蕴含工匠“定位”的特殊物品。 暗影杀手：你别小瞧特殊物品，有些壹类特殊物品能秒杀优等级的玩家。 玩家18749535：你见过？ 暗影杀手：我听说的（笑）。 玩家18749535：特殊物品威力强大，应该会有副作用吧？ 暗影杀手：特殊物品按照威力强度分为壹、贰、叁、肆、伍、陆六个等级，壹类最强，陆类最弱。副作用影响程度一样，壹类最强，陆类最弱。 玩家18749535：副作用是什么？ 暗影杀手：你选择晋升之路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种被天空中的某种未知吸引的感觉，使用特殊物品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副作用越强的，越容易被吸引，一旦承受不住就会失控。 暗影杀手：失控特别吓人，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变成怪物。 玩家18749535：你看见过吗？ 暗影杀手：没有，我听说的。世界聊天里有，你多潜潜水能看见有人讲自己的经历。 聂望看着游戏面板，脑中再次回想起女声的催促：“快点、再快点”。他晃了晃头，想要选择晋升之路的决定又坚定了几分。 玩家18749535：行。 聂望退出聊天框，点进世界第一的聊天。 世界第一：聂哥，你看在我俩透露这么多新手信息的份上，能不能把我俩弄进宏大。实在不行，你用足迹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俩一起，或者你把足迹里与你晋升之路类型不一样的书籍给我俩一两本，我俩现在愁的，进不了书籍升级不了。 玩家18749535：我记得你打我的时候说过你前段时间刚进入了一本西幻文？ 世界第一：这个前段时间是半年前，太久了（哭）。 玩家18749535：你告诉我怎么让搭档一起进入书籍的方法，如果有效，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本。 世界第一：才一本？ 玩家18749535：嗯？ “靠！” 世界第一火气上涌：“我俩就不该告诉他这么多新手信息，该让他自己琢磨去。” 暗影杀手表情愁苦：“好歹有一本，我已经一年没开张了。” 世界第一看向她，怒骂一声：“行，到时候要有关‘功夫之王’晋升之路的书籍。” 暗影杀手：“谢谢你，哥哥。” 每本书籍进入的隐藏条件不一样，导致很多玩家不得不寻找其他方法。 游戏系统将玩家拉入游戏，丢下一句“资源有限，尽快晋升”，此后再没说过一句话。后来有一群人无意间击杀了一名拥有足迹的玩家，才知道足迹的作用，并在世界聊天传播有关足迹的信息。 世界第一和暗影杀手看到信息后重燃希望。后续又知道聂望是拥有5000多个足迹的大佬，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世界第一：你在足迹点开书籍后脚下会浮现一个法阵，在法阵内的所有人都能进入书籍。 聂望思索时，下意识继续丢板栗的动作：原来如此，因为我是召唤人，所以书籍的“定位”归我，其他人只能获得蕴含“定位”的特殊物品。 世界第一曾说过，获得“定位”的方法是成为气运之子，在书籍世界崩溃前逃出。书籍世界会崩溃……难怪他们会不断寻找新的书籍，而非重复进入同一本书籍。 玩家18749535：你想要什么类型的书？ 世界第一弹起来，表情激动：有关武侠的就行。 叮的一声，下一秒，一本名为《侠客行》的武侠小说出现在暗影杀手的足迹列表。 “哥！” 世界第一：“快收拾收拾，准备进书。” 聂望等了一会儿发现对面没有回消息，觉得他们应该是进书了。 忘记问他们为什么不加入官方，以及官方有没有进入书籍的办法了。 摁下冲水阀，聂望手丟板栗，一脸轻松。 需要帮手吗？也许官方会是有力的助手。 ………… 聂望没有猜错，官方确实在他的房子里安装了监控，除了厕所区域。 林清离开后，仍然觉得聂望有重大问题。让其他人驾车离开，营造官方离开的假象，自己则带了一部分留在附近。 发现聂望在阳台偷看时，林清主动暴露，想看看聂望是什么反应。 “小贾，聂望看见我了吗？” 贾俊杰：“看见了。” 林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什么反应？” 贾俊杰皱紧眉头：“他笑了。” 监控上，聂望走进厕所关上房门。林清下命令道：“继续监控，有任何异常告诉我。” 贾俊杰抬头看向林清：“我们不控制他吗？” “不，先监控，我怀疑今晚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第6章 第六章 聂望躺在躺椅上，借透过窗帘缝隙洒入屋内的月光翻看手中的书籍。时间接近24点，聂望不打算睡觉。 他没有戳破窗外官方的人并没有离开的事实，他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平安度过今晚。脑内催促的呓语响起，明天一早他需要进书，尽早选择晋升之路。 丹田处，剑灵的骨头温热，驱赶部分寒意。 聂望回想起暗影杀手对特殊物品的介绍，又联想起剑灵的骨肉基本信息。 等级壹、副作用陆。骨头，你是来报恩的吧？ 在旁人看来，今天刮风下雨、电闪雷鸣，难以入睡。对官方来说，今天试图偷袭的玩家数量众多，普遍阶段较低，工作量太大。 也算个好消息，两年前，游戏系统出现，许多玩家借助晋升之路的力量胡作非为，严重影响社会治安。 官方察觉后，立刻着两手准备。线下建立官方部门，掩盖游戏系统存在，维护社会治安；线上构建玩家信息系统，将已发现的玩家信息录入，监控、防范再犯罪。 玩家发现官方的行动后，大多隐藏起来。游戏系统是全新的东西，晋升之路类型多样，能力不同，官方信息掌控不足，导致玩家常常凭借未录入的能力逃脱，打得官方一个措手不及。让官方的线上工作很难推进。 稍稍抬眼往外看去，角落里又一名试图抢夺足迹的人被悄悄拖走，聂望嘴角带笑，继续悠闲看书。 ………… “队长，我们怕是被利用了吧？” 林清摁住手下死死挣扎的人，用银手铐铐上。这是官方最新研制的工具，能让晋升之路暂时失去作用。 考量到线上玩家信息系统，林清颁布任务：“小陈，你上世界聊天看看。小贾，你向总部寻求增援，其他人今晚上提高警惕，不得懈怠。” ………… 聂望合上手中的短篇故事集。 他只阅读了一篇短篇故事，名叫《重生后，他们都慌了神》，主要讲述女主上辈子被师兄弟道德绑架要求将某个重要法器给小师妹，最终惨死，这辈子注重自己，专心修炼，最终修为大成的故事。 阅读的时间偏长，大部分时间花在观赏外界的抓捕大戏。官方的掩盖很好，事后迅速清理痕迹。 不可避免地，有些人比较激进，直接跳到聂望阳台上试图近距离抹杀他。可惜的是，还没打开阳台门，官方的人迅速控制住，不让一点声音发出。 此前，聂望在想为什么世界第一和暗影杀手会怕官方的人。根据已知信息，聂望很快推断出，他们不想被官方监控。 超能力出现在现代社会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拥有的人为之疯狂，官方的人为社会治安必须掩盖。 注定，双方处在对立面。 不早了，聂望打算第二天进书，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 ………… 贾俊杰气愤不已：“队长，我们都被他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家被炸了的可怜房主。” 林清在手上伤口处贴上创口贴：“你觉得他是第一批玩家，还是第二批？” “第二批？” 林清垂眸：“如果是第二批玩家，他现在应该还没有选择晋升之路。通过世界聊天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信息，对我们的存在并不意外。” 贾俊杰：“如果是第一批呢？” 林清抬眸，眼中青光闪过：“如果是第一批，他现在至少在中等，不然我的探视之眼不会看不出来。” 贾俊杰恍然大悟：“那我们还守着他干嘛，让他自己解决去。” 林清摇了摇头：“他是第二批玩家。今晚上来的玩家大多处在不合格阶段，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惹出今晚的大麻烦，但那些来行刺的不是傻子，不会在自知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暗杀。” 转头：“小陈，在世界聊天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陈阳满脸愁苦：“世界聊天怎么人这么多，还不能检索，我只能一页一页翻。第二批玩家到底有多少人，世界聊天快挤爆了。” 林清看向监控：“等他睡醒，我们找他聊聊。” 贾俊杰无奈：“队长，你对他也太好了吧。” “今晚上机会难得，我们还需要感谢他。” ………… 天蒙蒙亮，官方今晚上抓捕37人，逃走2人。通过连夜审问，官方对晋升之路的了解更进一步，补充有关画家、刺客、东方奇谈、小说等晋升之路的信息，新增晋升之路信息包括1v1、散文、诗歌等等。 一群人浩浩荡荡向三楼走去，楼道内摆放了一个礼物盒。 林清是队长，走在最前面，自然由他打开礼物盒，盒中有一张纸条：昨晚真是惊险，不过貌似你们很开心。林清队长，你觉得说它是礼物好，还是礼物好呢？ 挑衅？林清有些忍不住脾气。步子更大几分，和后面的人拉开些许距离。 “聂望现在在哪里？” 贾俊杰手持电脑：“他刚刚进厕所。”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林清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边的王珊扶了扶眼镜笑道：“怎么样，昨晚上很热闹吧？” 林清示意旁人撬开聂望的门锁：“你知道什么？” 王珊：“你们应该看见世界聊天的消息了吧？我当时正好在刷世界聊天，为了他的安危我率先赶去现场。他跑进巷子，后续又进去两名玩家，很黑我看不清情况，但是他完好不损地出来了，神不神奇？” 贾俊杰愕然：“王姐，你到了怎么不告诉我们？” 踹开房门，林清打头向厕所门走去，快后人两个脚掌的距离。 王珊喝下一口豆浆，旁边刘杨佳哈欠连天：“我需要先评估他有没有进官方的实力，抛开5000多个足迹不谈，他在未选择晋升之路的情况下赶走两名玩家不更应该被重视吗？我期待你们把他带回来。” 厕所门没锁，林清推开门，迎面而来一阵刺眼的白光，聂望站在法阵中心，伸手打招呼：“Hi。” 还不得其他人反应，猝不及防下，聂望一把抓住林清进入法阵，又一阵白光闪过，厕所归于平静。 手机掉落在地，王珊还在继续说：“听说你们昨晚上收获颇丰，看来我不出来打断你们是一件正确的选择，我现在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对了，还有几名拥有5000多个足迹的人，我想我们需要……” 贾俊杰拿起手机，颤抖声音打断王珊道：“队长被他拉进书了。” 刘杨佳一听，赶忙凑到电话旁：“什么？” 王珊发出一阵爆笑：“太有意思了，队长竟然被阴了。” 牛山刚走进办公室，见两人的反应奇怪，问：“队长怎么了？” 王珊爆笑不止，刘杨佳表情阴晴不定。 第7章 第七章 白光闪过，林清头疼不已。这是穿书的副作用，好在过一会儿身体就能恢复正常。 “早上好。”说话之人的语气慵懒，听起来年龄不大。 睁开眼，引入眼帘的是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幼崽，它趴在暖和的窝里，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好可爱。” 林清不禁伸出手，想摸一摸狐狸柔软的绒毛。出乎意外地，火红色的狐狸幼崽非常配合，主动翻身让林清摸自己肚子上的绒毛。 心要被融化了：“更可爱了。” 刚伸出手，林清不禁愣住。我的手怎么是对兽爪，尖爪、红毛，和面前的狐狸一模一样。 不等林清反应，对面的火红色的狐狸幼崽主动钻到林清爪子下，前后挪动，任由林清的爪子在肚子上抚摸。 管他呢，面前的小狐狸要萌化了。 “摸了我就不能骂我咯。”贱贱且熟悉的声音响起，林清顿时失去兴趣，只觉面前的狐狸一股子狐骚味。 一巴掌扇上面前的狐狸，加双腿乱蹬组合连招，将面前的狐狸踢到窝的另一边。 “离我远点！” 聂望揉了揉发胀的脸，抱怨道：“怎么炸毛了呀，林清队长。” “还好意思说我炸毛，我没打你几顿算我脾气好的了。”林清冲到聂望面前，又是一组组合拳。 将头埋进怀里，聂望举起小白旗：“错了错了。” 硝烟散去，聂望捂着脸，哀伤道：“不是说，警察是人民群众的保护神吗？为什么我想让你帮我获得定位，你却要打我。” 林清此时已经收拾好心情，恢复了以往冷静沉稳的模样：“警察确实是保护神，但不应该用在这里。你想没想过，我在书中帮你获取定位，如果外面发生了玩家失控的情况，会有多少无辜群众牵连其中。” “昨晚上你们应该收获不少吧？我索取点报酬不可以吗？”聂望委屈巴巴，眼泪噙满眼眶。 “你可以和我们商量。” 聂望不再表演，眼神恢复清明：“需要报酬吧，比如足迹。” 林清一愣。昨晚上，陈阳手速不停，终于找到有关聂望的几条聊天记录，也了解到聂望拥有5000多个足迹。 存在每本书进入的隐藏条件不同的情况下，5000多个足迹无论对谁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官方更是需要大量足迹培养人才。 “5000多个足迹，你不一定全都需要。上交给国家，让国家培养人才维护社会治安，不好吗？” 聂望又带上狡黠的笑：“我正有这个打算，所以想让你帮帮我呢。” 林清一拍脑门：“重点不是这个，是你应该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进入。如果你是怕再被人找上门，官方可以在你没有选择晋升之路的时间里保护你。” 聂望收起笑：“我等不及了。” “为什么？” 聂望神情木然：“我不知道，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必须要快点、再快点。” 林清闻声，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这不怪你，被催促赶紧晋升的事情不是个例，很多玩家都反应过。” 聂望恍然大悟，难怪他会没经过慎重思考的情况下选择第二天拉上官方的人穿书，催促的呓语已经影响了他的选择和行动。 他站起来，抖了抖浑身杂乱的毛，坐下，态度端正：“出去后我会将足迹中不符合我要求的一半转给你作为补偿。” “一半？” “我需要留下一半作为未来保命的后招。” 林清也坐下，两只狐狸面对面，双目交汇：“单打独斗并非良选，也许你可以加入官方。” 对面的狐狸垂下眼眸：“我会考虑的。” 氛围有些尴尬。 林清主动挑起话题：“礼物盒是你计划的一环吧，诱导我走得快些，正好能在你进入书籍前推开厕所门。” 聂望点点头：“我的身体素质很弱，只能确保拉一人进入法阵。” “那你拉错了。” 聂望歪头：嗯？ 林清的表情轻松不少：“我不是我们小队最强的人。最强的那个人你应该没有注意到吧。他的个子很高，一米九三；个头很壮，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穿着铠甲的战士。本来应该引人注目，却成为背景板，被人忽视。” “因为他的晋升之路吗？” 林清嘴角一扬：“你现在承诺加入官方，我告诉你原因。” “可以。” 林清喜上眉梢：“真的？” “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希望官方能保护胡同小区7栋2单元503号房的住户。” “他们是你家人吗？” 聂望想起桌上的全家福，里面的人他全部没有印象。一条隐秘的线联系双方，这头是33岁的聂望，另一头是陌生的家人。也许，某一天这根线会变成一条路，回归幸福的路。 而今，聂望唯一能算得上家人的是程峰一家人。程峰、李珍珠、程晓雪，他们三人创造了聂望失去记忆后的日子里大部分的美好和温暖。 “他们算我的家人。” 林清伸出爪子：“我林清以人格担保，保证胡同小区7栋2单元503号房住户的安全。” “他的晋升之路叫影子，意为被人忽视的背面。” 聂望意识到什么：“如果他在的话，我应该不能成功拉你进入法阵，对吗？” 林清有些意外：“对，他昨晚有其他要紧事。” 话音一转，聂望好奇：“你的晋升之路是什么？” “正义，意为邪恶的制裁者。” “难怪你会成为队长，你的晋升之路简直是为它而诞生的。不过，我有个问题。晋升之路不应该和书籍类型有关吗？” 说到林清骄傲的点上，他的声音不禁提高几分：“常规来说是这样。但有些人能在第一本决定晋升之路的书中打出90％以上的完成度，游戏系统为奖励这些人的成就会在最终结算的时候多给出几个选项，这些选项与书籍类型无关，只关乎剧情。” 聂望想起世界第一，他的晋升之路似乎也和剧情有关。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林清还在夸夸其谈：“我第一本书是一本警匪文，要不是我哥熟练掌握晋升之路，我不一定能完美覆灭犯罪组织。记得有一次……” “快来，在这里。” 一群魔族装扮的人从洞穴通道涌出，虎视眈眈。 ………… 我是大师姐，上辈子，我因不给小师妹我历尽千难从万魔窟带回的宝剑，被宗主惩罚在诛仙柱上遭受无尽痛苦和折磨，最终修为尽损，经脉寸断，凄苦死去。 这一世，我谁也不会相信，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8章 第八章 大师姐奔跑在万魔窟内，手握宝剑。这一世，她借故下山历练，实则来到万魔窟提前拔走宝剑。她打算藏起宝剑，偷偷修炼。在最终目的实现前，宝剑不会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眼前突然出现两只火红色的狐狸幼崽，它们跑得匆忙，发出婴儿般的叫声，一声应一声，似乎在交流。 大师姐脑中警铃大作，上一世，小师妹下山后曾带回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幼崽。她上辈子悲惨的生活，狐狸没少掺和。 刚准备举起宝剑将两只孽种当场斩杀报仇，忽然通道内涌出不少魔族士兵。 难道上辈子狐狸幼崽也遭遇过此劫，一只死了，一只侥幸逃脱被小师妹捡走。难怪上辈子狐狸会对她死心塌地。 小师姐嘴角浮现笑容：这辈子这份机缘被我遇见，小师妹，你说说我该如何是好呢？ 宝剑重重挥下，目标并非狐狸幼崽，而是通道内的魔族士兵。两只狐狸幼崽随即主动钻进她的灵兽袋。 倒是识相的。 又一剑挥下，封锁通道，大师姐拿出隐身法宝，遮挡气息逃离万魔窟。 这天后，魔王大怒，势要找到拿走宝剑之人。 ………… 灵兽袋内。 “你说这人是气运之子？” 聂望老实点头：“没猜错的话，是。” 林清立刻起身：“还等什么，杀了她我们就能出去了。” 聂望疑惑不解：“成为气运之子是指杀了原气运之子？” “对，这两年来官方总结多方经验确定，杀死原气运之子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聂望抓住重点：“按你的说法，还有其他方法？” 林清：“比如我，我当时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误打误撞捣毁原本由原气运之子捣毁的犯罪组织后，我获得了‘定位’。” 聂望下意识抛起自己火红狐毛中夹带的一颗石子，没有接住：“也就是说，你改变了一个能决定原气运之子命运的重要事件。” “是这样，但这需要花很长时间。” 聂望歪头：“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原气运之子。” 林清张嘴想出声，张张合合好几次憋出一句：“他对我挺好的。而且当时我并不知道需要杀了原气运之子。” “你哥没告诉你？” “他也没杀原气运之子。” 聂望沉思一会儿，面露狡黠：“你想不想做个实验？” 林清明白聂望的意思：“不好实现，我劝你最好杀了她。” 爪子摸向丹田处，剑灵的骨头隐隐发热：“她是个可怜人，我不杀她。” 林清试图劝导聂望：“她只不过是一个书籍角色。” 书籍角色？在小巷子里是书籍角色救了他一命。这样的书籍角色剑灵的骨头内还有很多很多，正如游戏系统备注所说自己与许多人交好，指向的是“人”而非“角色”。 “你貌似说过，你第一本书的原气运之子对你挺好的。” 林清一时语噎，是啊，他对自己挺好的。但升级迫在眉睫，普通玩家太多，隐藏在暗处的高手如云，官方想要实现系统、高效的管理，自身实力必须过硬。 若非形势所迫，谁不想静下心来好好体验一回原气运之子的人生呢？ ………… 大师姐来到宗门后山一处僻静处，利用法术挖出一座洞府后利用阵法隐藏。她将宝剑插在最深处，利用多道禁制隐藏宝剑气息。 万事无忧后，大师姐才敢好好和两只狐狸幼崽聊聊。 “我需要在你们两个体内种下禁制，以防止你们有异心。” 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幼崽主动低下头表示臣服，另一只鼻尖有颗黑痣的火红色狐狸幼崽似乎有些纠结，它看向臣服的狐狸良久，最终选择低头。 大师姐非常满意。种下禁制后，她坐下来继续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两只狐狸暂时不能出现在其他人面前，不然小师妹会抢，二师弟和三师弟会帮她抢。 我现在需要多多修炼，用实力报仇。 ………… “宿主，攻略对象狐白已被大师姐救下。” 什么？ 小师妹现在正在赶往狐白会出现的树林，没想到被大师姐抢先一步。 她发现了什么吗？不可能，她人愚笨，只懂修炼，不懂讨好。多年在宗门没有得到任何一个人的喜爱。几年时间，我已轻轻松松抢走全宗上下全部的爱。 就算救走了狐白又如何，我能抢走她的东西一次，就能抢走第二次。爱也一样。 又过去十几日，转眼到了大师姐归宗的时间，小师妹早早到宗门附近观望，洒扫庭除。 不一会儿，大师姐的身影远远走来，小师妹赶忙询问系统：“狐白在她的身边吗？” 系统：“在她的灵兽袋内。” 太好了。 小师妹扬起眉，激动地挥手：“大师姐你回来啦。” 随即，提起扫帚大步向大师姐冲去，她打算利用抱她的机会，用扫帚打落灵兽袋。 灵兽袋内的灵兽能够看清外面的情况，林清瞧见小师妹的动作，总觉得不妙：“来势汹汹。” 只见大师姐一个凌波微步，快速绕过小师妹，转眼间来到宗门。 “多谢小师妹好意。无奈，我这些时日下山历练，身体疲乏，难承盛情，只愿早些回洞府歇息歇息。” 音落，大师姐的身影消失。 小师妹跺了跺脚，气愤异常：“等着吧，你跑得了一次，绝跑不了第二次。” 回到洞府，大师姐才敢放松下来。 躲过去了。 聂望主动跳出来，跳进大师姐怀里轻柔地蹭了蹭她的手。林清见此，也跳出来，跳上大师姐的肩膀，围住她的脖子。 “哈哈哈——好痒。” 回过神，大师姐不禁黯然惆怅：原来上辈子，小师妹和小狐狸的生活很有趣啊，有一只听话懂事的小狐狸，不被逼着修炼，一切顺心顺意，何必争夺我的东西呢？ 聂望拱了拱大师姐的储物袋，其中有一株药草名为唤音草，妖兽吃下它能口吐人言；人类吃下它能模仿万音。 大师姐不知道怀中的小狐狸想要什么，将储物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聂望嗅嗅找找，叼出一株外貌普通的草，同林清分食。 林清不懂面前普普通通的草有什么作用，见聂望吃下没事，他吃下另一半，顿时嗓子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想yue。 耳侧，聂望强忍不适，主动讨好：“主人。” 第9章 第九章 大师姐惊讶之余，抱起聂望仔细端看：“说话了！” 她没想到自己采摘药草时不小心采撷的杂草竟有如此奇效。 林清主动蹭蹭大师姐的脖子：“主人，还有我。” 大师姐紧紧抱住两只毫无敌意的狐狸，聂望歪歪头，击中大师姐萌点：“主人想杀那个女人吗？我们能帮助你。” 大师姐愣了愣神。 林清解释：“宗门口的女人心怀不轨，是敌非友。若主人想，我们兄弟二人愿以死效劳，以求报答救命之恩。” 提起救命恩情，大师姐问出萦绕自己两辈子的疑问：“你们为什么被魔族追杀。” 两只火红狐狸幼崽跳下，凭空捏造宝剑虚影，两只狐狸配合默契，围绕宝剑虚影跳跃行走。 聂望率先补充剧情：“此剑乃我族先祖所留，赤狐一族世代守护。百余年前，魔族入侵，赤狐一族拼死反抗不敌败走。如今，如眼红妒忌的小人，只敢于暗处默默守护。” 林清接声道：“宝剑被主人拔出，魔王震怒，自先寻赤狐一族探寻宝剑下落。” 大师姐此时才明白，自己擅自拔剑的行为竟造成赤狐一族几近灭族。 “对不起。” 聂望走近，绒毛蹭过大师姐脚踝：“主人不必内疚，我们兄弟二人，因体型瘦小、不易被发现，被族内派遣前往万魔窟作为监视，赤狐一族并未遭遇劫难，正于一隐秘之处生活。” 林清跳上大师姐肩膀：“自先祖陨落，宝剑再无一人可拔出，魔王如此，清源宗宗主亦如此。族内曾预言宝剑出鞘，魔王必死无疑。相信，主人便是那拥有大能通之人。” 多亏逃生路上，聂望科普剧情，不然林清很难接上话题。 两只火红狐狸幼崽走到大师姐面前，同步学人类的动作作揖：“狐白（聂望）、狐红（林清）愿誓死追随。” 扶起两只狐狸幼崽，大师姐问：“你们说她不是朋友，为什么？” 聂望坐姿端正：“那女人脑内有一非此界之物，其神通广大，可探知万物、可操控思想、可扭转败局，恐怕主人拔走宝剑的事情已被她们知晓。” 大师姐心脏被揪了一下。 非此界之物，难道是上界法宝？ “按你们的说法，二师弟、三师弟和宗主都是因非此界之物倾向她、疏于我？” 聂望皱眉：不是，你这辈子不是要复仇吗？ “据我所知，有人是、有人不是。” 根据原文，除大师姐捡回的三师弟是小师妹利用积分兑换好感度以外，二师弟和宗主都是自己主动亲近小师妹的。 “是谁？” 聂望：不是？ 林清出声：“主人为何犹豫？” 大师姐瞳孔震颤：“我没有！” 若是有人并非自愿伤害我，我愿意留他一命。 林清：“伤害后产生的疤痕并不会痊愈，正如法律上被迫犯罪、造成重大后果者只有减轻处罚一说。” 林清拥有正义的晋升之路，自然研读各种律法，加上其部分能力与法律有关，常犯“职业病”。 大师姐一懵：“法律？” 凡间的律法吗？ 聂望转移话题：“主人，若我说出名字，你会选择原谅他，还是处罚他？” 大师姐沉默，上辈子的痛她一辈子都记得。被冤枉时，那些人或鄙夷、或仇视、或失望的脸她还记得。可，过去的美好不能磨灭，她依旧记得。 此前逃亡路上，聂望答应林清会尽快成为气运之子。 至于方法，他已经从林清的经历中琢磨出一二，需要在这个世界实践一次，证明有效性。 聂望继续诱惑：“若徐徐图之……” 林清接上：“定命不久矣。” 异口同声：“主人，我们有办法以弱小战胜强大。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大师姐摇了摇头，她蹲下焦急道：“你们告诉我，因非此界之物倾向她的人都有谁？” “唉……” 大师姐头一次在一只动物身上看见无可奈何的表情。 良久的沉默，大师姐思绪杂乱纷飞。忽地，她发现一些问题。 自己怎么有种被它们看穿的感觉，就好像它们知道自己上辈子遭受的罪。 细思极恐，她的心跳不禁加快。自能口吐人言后，两只狐狸的态度让大师姐诧然，所言真诚、让人信服，又隐含二意。 两只火红狐狸幼崽挺直身板，尾巴对称摇摆，似随风飘荡的海草，双眼隐隐散发红光，狡猾邪性。 大师姐不免紧张，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察觉眼前的妖物相当危险，不善的心思似要透过无形的膜死死钳制她的脖颈。但禁制毫无反应，也就是说它们确实没有异主的心思。此刻，她觉得自己不是重活一辈子，心性、城府得到锻炼的人。她觉得自己是被摆弄的棋子，正一步步按照狐狸的计谋，进入棋局。 夺步逃走，她的思绪很乱，她必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和波涛骇浪的心境。 那只鼻尖没有黑痣的狐狸幼崽开口道：“主人若是不信我们兄弟二人，大可潜去宗门口所遇之人的府邸瞧瞧她是否暗自与一无影之物交谈。” 待大师姐走远，林清卸下伪装，瘫倒在地。 “不是爽文吗？她怎么还在犹豫？” 聂望无奈：“有些爽文是这样。披着爽文的皮，先虐观众半小时再说。” “优柔寡断的性格迟早害了她，我记得你说文章第二段是‘这一世，我谁也不会相信，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看在他们付出代价前，自己先自损八百。作者纯凑字数，折磨主角。” 林清爬起来，认真继续道：“说好了，速战速决，早日出去。” 聂望点了点头。 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两全其美。 因催促的呓语，聂望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拉林清进入书籍世界。为了选择晋升之路，玩家一般会在书中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林清为避免耽误工作，造成严重后果，要求聂望必须早日完成。 杀死大师姐是最快的办法。 可聂望不想杀她，通过影响气运之子的重要事件完成成为气运之子的任务，也许会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用杀死大师姐，也能完成任务。但代价是聂望的速度必须提起来。 于是他要求林清陪他演戏。与林清配合演戏在她内心种下不安的种子，促使她发觉不对劲的地方，加快两人出去的进程。 还有一部分私心。观看小说时聂望注意到大师姐是一个心存善良，不见阎王不回头的性格。 她老实本分，很好融入大师姐这个身份，在宗主闭关期间照顾全宗上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因为太融入大师姐这个身份，她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 她叫陈素珍，是一个本分的农家少女。因资质天赋被宗主看上，带回宗门。 因感激宗主栽培，她愿意付出一切只为宗门发展，却也因太专注整个宗门，专注所有弟子，而更容易遭人背刺。 或许，作为气运之子的她有另一种活法，抛开所有包袱，成为陈素珍本人。 第10章 第十章 大师姐步履匆匆，眼前是狐狸血红的双眼、上扬的嘴角。夜晚的清源宗，灯光很少，黑暗弥漫。 我重生的秘密绝不可能有人知晓。 咚，一个人影从黑暗中冲出来，正好撞在大师姐身上。灵兽袋掉落，小师妹慌忙道歉：“对不起大师姐。天太黑了，我没看清路。” 小师妹用虚伪的笑容吸引大师姐目光，左脚悄悄将灵兽袋踢到阴影处。 大师姐只想早些离开，找个清净的地方：“没事。” 手被人抓住，小师妹关心道：“我一直觉得大师姐是一个拥有大机缘的人，这次下山定有不少收获吧？” 狐白曾说过，小师妹可能知晓宝剑被我拔走的事情。今天寻机与我独处，怕是想套出宝剑的下落。 大师姐强行稳定心神：“救了不少落难的人，算吗？” 小师妹抱住大师姐的手撒娇般摇了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万魔窟的宝剑丢了，是大师姐带走吗？” 大师姐嗤笑：“你觉得我有那种本事？” “师姐、师妹，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三师弟从背光处走来。他是大师姐早年间在人间游历时捡回的孤儿，自小亲近大师姐，视大师姐为亲人。自从小师妹来后，三师弟对大师姐的态度发生变化，冷漠不少。 大师姐想将手拔出，与小师妹保持距离。小师妹抓住机会，作势重重摔倒在地。 “啊——大师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拙劣的演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师妹想栽赃的心思。 三师弟亦如此，正欲说话替大师姐辩解，小师妹在心里冲系统喊到：“系统，我要兑换好感卡，增加三师哥对我的好感。” 系统：“好感卡使用成功。好感增加10点，当前三师哥对你的好感为80点，他将成为你有力的帮手。” 小师妹得意：“肉疼，积分几乎都花在三师哥身上了。不过结果是好的，三师哥也站在我的阵营，我看你怎么瞒得住，大师姐。” 大师姐瞳孔震颤，清晰听见小师妹和系统的对话。 狐白口中因非此界之物倾向她的人是三师弟。其他人也是因为好感卡站在她那边的吗？不对，她说所有积分都花在三师弟身上，也就是说因为非此界之物倾向她的人只有三师弟。 有种无力感。 三师弟语重心长道：“师姐，你虽然资历最老，但也不能欺负小辈。小师妹没做错什么。” 他出身不好，养成了遵纪守法，踏实肯干的性格，说起话来总有种老大哥的感觉。 “她自己摔的，你亲眼看见了不是吗？” 三师弟眉头微皱，又转瞬消失。他的挣扎无效：“她最小，我们应该让着她。” 大师姐看向小师妹，她清楚只要非此界之物存在，她无法赢。三师弟是无辜的，她不想伤害他。 不再多言，她御剑离去，试图远离战场。 已入棋局，怎会轻易离开。 三师弟丢出捆仙绳，大师姐顷刻跌回原地。 “三师弟，你这是作甚？” 三师弟恨铁不成钢：“师姐，你只需要向小师妹说声对不起，一切都能翻篇。为什么要逃呢？” 恍惚回到上辈子，有几次小师妹想要自己的东西，自己不从想逃，三师弟也是用捆仙绳困住自己，任由小师妹将东西夺去。 前世今生的仇恨交叠，大师姐怒骂一声积蓄全身法力挣脱捆仙绳。自重生以来，大师姐每天都在刻苦训练，修为已臻至结丹中期。结丹初期的法器无法困住她。 原文中，大师姐复仇时修为已至元婴后期。这一世变数太多，救下狐狸幼崽后一切开始走向未知。 小师妹没想到大师姐偷偷背着她修为精进不少，她求助系统：“系统，她的修为怎么和小说中写得不一样。” 没错，小师妹是一名穿越女。 系统：“暂未找到原因。” 小师妹暗骂：“笨蛋。” 绝对修为压制下，小师妹和三师弟无法控制住大师姐，眼睁睁地大师姐御剑离去。 我的法器、修为、灵兽……我的灵兽袋哪里去了？ 空荡荡的腰间证明了一件事：小师妹出现并非偶然，是蓄意，她的目标一开始是灵兽袋。 灵兽也暴露了。小师妹一旦将一切说出去，我的结局一定是上辈子的复刻。修为元婴期的宗主现在在闭关修炼，说不定，我还有机会逆转一切。 ………… 聂望和林清趴在大师姐的床上，尾巴一晃一晃。 “书籍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世界流速一样吗？” 林清：“不一样。” 他转过头，问：“你不是宏大的书籍保镖吗？” 书籍保镖常常进书保护顾客，按理说对书籍世界的熟悉程度应比后入场的官方高。 想到以后要入职官方，聂望没有隐藏：“我失忆了。” 勾起好奇心，林清爬起来：“做书籍保镖风险很高吗，竟然能失忆。” 聂望看向地上爬行的蚂蚁，真诚道：“我不记得了。” 林清哀伤倒地：“我还以为能拥有一名可安插在宏大的保镖呢。” 突然，聂望站起身，爪子挠了挠林清，示意站起来：“来了。” 大师姐匆忙跑进自己的洞府，入目两只狐狸坐在自己的床上，尾巴对称摇摆。 “我需要你们帮我。” 从大师姐慌忙的表情能看出，大师姐已经知晓系统存在。 她下一句话让聂望维持很好的表情崩掉一瞬。 “我需要你们立刻帮我杀了小师妹。” 林清几乎石化。 此前，他考虑到进入书籍事发突然，风险很大，必须早些出去，所以和聂望达成约定，早些时间完成任务。 作为官方人员，林清养成一个习惯——行动前考虑风险。 两年时间不足够官方成立一支有实力、数量庞大的玩家队伍。社会上玩家人数众多，玩家失控情况时有发生，届时，官方必须派人解决失控者。两种情况影响下，突然离开岗位，风险太大。 因为时间流速比存在，结合整个故事的总时间，他估算，等大师姐进入元婴期，拥有复仇的实力，大约需要一百年，现实世界过去一天。 到时候，林清和聂望的实力也进步不少，帮助聂望成为气运之子会很轻松。 一天时间内，除非出现大量失控者或中等以上阶段玩家失控的情况，其余情况风险都不大。 现在，大师姐要求立刻杀死小师妹，对林清来说，容易。他在这个世界可算做结丹后期修士，杀死一名筑基期的修士很容易。 问题在于，杀死小师妹是否能帮助聂望成为气运之子。如果没有成功，接下来他们需要面对结丹初期的二师弟、三师弟，元婴期的宗主。 面对元婴期修士，他没有胜算。 他看向聂望，一旦出现他假设的情况，不得不面对宗主时，他不介意杀了大师姐，获得特殊物品。而聂望选择晋升之路失败，未来，再帮助聂望选择晋升之路。 聂望沉思后下定决心：“我们需要雪凝草和转轮日晷。” 第11章 第十一章 产自极北秘境的雪凝草能短暂提升境界。炼制升凝丹，搭配转轮日晷能短暂横跨两个大境界。 捷径需要代价。使用这个办法后，聂望将修为全废，有性命之虞。 大师姐并不知道雪凝草炼制的升凝丹搭配转轮日晷会产生短暂提升境界的效果。她点了点头，从包中拿出雪凝草。这是她借由下山历练去极北秘境采摘的，原本她打算用雪凝草炼制另一种能稳定提升境界的丹药。为了能杀小师妹，她愿意拿出来。但不知道两只狐狸为什么要转轮日晷。 转轮日晷在清源宗法器库内。它因蕴含一丝时间法则之力，被多方势力争夺。 宗主闭关修炼，清源宗现在的掌门人是大师姐，拿到转轮日晷比较容易。 原文中，小师妹面对元婴期的大师姐，自知实力不如她。在系统处知晓短暂提升境界的办法，二师弟帮助其拿到转轮日晷，配合雪凝草炼制的升凝丹拖延大师姐，等到宗主出关。 聂望因为失忆，沦为对修仙界一窍不通的初学者。现在，他作为一名读者想效仿小师妹的做法。 大师姐咬了咬唇：“你们要转轮日晷有什么用？” 她的目标只有小师妹，对接下来的敌人没有想法。双方目标不同，聂望决定隐瞒。体内被种下禁制，想要撒谎必须做到内心毫无波动。 很难，聂望做起来很轻松。也许，是过去做书籍保镖时学会的技能。 “非此界之物拥有逆转时空的能力，但一个人只能使用两次。想要杀死小师妹必须使用转轮日晷。” 大师姐不再犹豫，御剑离去。 林清：“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 “如果不能成功，我会杀死大师姐回到现实。你选择晋升之路的事情未来再议。” ………… 又过去十几日。 小师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系统，不能现在杀死大师姐吗？” 系统：“必须遵循原文情节发展。” 小师妹咬咬牙，她很气愤，自从上次大师姐逃走后她再也没见过她。去她的洞府找她，无一例外被防御阵法拦截在外。系统这个没用的东西定位不了她的位置，让她很被动。 剧情已经偏离原文，系统仍固执地认为一切正常发展。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真不好受。也不知道大师姐憋没憋什么好屁。 也找不到狐白的身影，攻略任务始终缺少一环。 她咬着手指甲，情绪焦虑。 一只瘦小的红色身影从支摘窗跳入，无声无息。它轻呼一口气，一股青烟像是有意识般萦绕小师妹身旁。顷刻，小师妹头晕不止，她脚步漂浮、摇摆，慌忙寻找桌子作为支撑。 “系统，系统……” 眼前一片模糊，周遭的物体出现重影，一只火红的身影轻巧地跳上木桌，身影在她的眼中缓缓变成两个。 “是你吗？狐白。” 其中一只狐狸缓缓举起利爪迅速挥下，不给系统反应时间。瞬间，鲜血如注。 系统意识到不妙，立刻透支能力恢复小师妹的伤势，自己则陷入昏迷。 “宿主，狐白已叛变。” 待小师妹恢复清明，聂望下一击随即袭来，耳旁另一个男生道：“你运用非法手段谋利，非正义之举，现限制你的行动一分钟。” 代表正义的晋升之路对所有非正义行为具有天生的压制性。 小师妹身体僵直，她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她，眼睁睁看着狐白再次割破她的喉咙，不过这次用的是一把小刀，不是能暴露身份的狐狸爪子。 毫无生息的身体重重倒地，地上慢慢浸满鲜血。游戏系统毫无反应，没有一个声音站出来说“恭喜你，成功成为气运之子”。 果然，只杀死小师妹并不能成为气运之子。 两只狐狸迅速离去，无声无息来、无声无息离去，没被任何人发觉。 回到大师姐洞府，大师姐期待地站起来：“成功了吗？” 聂望声音平淡：“成功了。” 大师姐明显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不正常：“你们怎么不高兴？” 林清跳出来道：“杀死小师妹，宗主等人对她的好感不会降低，我们怕他们会报复主人。” 聂望：“我们做了伪装，但瞒不过宗主。” 其实连二师弟、三师弟两人也瞒不住，目的在于分开猎杀二师弟、三师弟和宗主。这么做难度低，风险小。 大师姐拿出转轮日晷，很小巧，像一个手办：“小师妹已死，这个没用了。” 转轮日晷含有一丝时间法则之力，必须小心保存。既已无用，需还回去。 还未来得及动身，外面传来二师弟的声音：“大师姐，大师姐！” 二师弟和小师妹走得最近，他最早找上门在聂望预料之中。 大师姐黑下脸：“迎客。” 发现小师妹死后，二师弟第一个怀疑对象是大师姐。整个宗门都知道大师姐和小师妹有仇，她是最有可能下手的人。 案发现场有一股狐骚味，小师妹前几日说过曾看见大师姐洞府有一只火红色狐狸出入。结合来看，凶手不难猜。 没想到大师姐竟会下此毒手。 禁制打开，走进洞府，一股异香飘入鼻腔，二师弟顿觉头脑昏沉。作为一名体修，二师弟身体强悍，很快从眩晕状态中清醒过来。 看清洞府内的情况后，二师弟立刻发现一只火红色的狐狸趴在大师姐肩头。 他大喝一声：“大胆妖孽，竟敢残害小师妹。” 音落，拳头已经来到狐狸面前。 狐狸不慌不忙：“现限制你行动一分钟。” 源自正义对非正义行为的绝对压制。 二师弟腾空的身体顿时僵直，重重砸落在地。 想起上一世大胆仇恨，大师姐毫不犹豫，拔出剑狠狠向二师弟命门砍去，剑与身体碰撞发出砍在硬物上的声音。 二师弟是体修，身体坚硬如石，简单的招式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原文中，二师弟死于毒。 原身狐白作为狐族的侦查兵，想在万魔窟生活下去，手段自然不少。收集万魔窟中蛟蛇的毒是手段之一。 聂望跳出，将蛟蛇的毒抹在爪子上，攻击二师弟排泄之处。 这个位置有些刁钻且下作。无奈，体修修炼时很难考虑到这里，加上现代学知识可知：人体直肠黏膜下血管丰富，药物可直接进入血液循环，绕过肝脏首过效应，使部分药物吸收更快、生物利用度更高。 同理可知，吸收毒药的效率也很高。 一分钟过去，二师弟没能爬起来，他明显感觉到身体麻痹。蛟蛇的毒发作很快，几乎是顷刻间。放在现实世界不可能的事情，在修仙世界皆有可能。 二师弟逐渐口吐白沫，大师姐内心隐隐涌现种快感，复仇的快感。 林清看向聂望，聂望摇了摇头，表示游戏系统提示的声音依旧没有响起。 第12章 第十二章 没过多久，三师弟找上门。 大师姐洞府内的氛围平静，留下衣物后，二师弟的尸体被大师姐销毁，没留下任何痕迹。 两只狐狸躲在暗处。原文曾提到大师姐通过心声知晓三师弟对小师妹的好感来自于道具。由于两人介入，剧情走向与原文大不相同，两人不敢放下戒备，伺机而动。内心假设大师姐出去那次已经知晓真相。 大师姐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用丹火炼丹。 “师弟怎么来了？” 三师弟表情阴晴不定：“小师妹死了，二师哥不知所踪。” 大师姐惊讶，站起身：“走，随我去看看。” 三师弟伸手拦下：“不用了。小师妹脖子上的伤是匕首所致。大师姐，你有思路吗？” 大师姐没有立即回答。 狐白、狐红没有留下狐爪痕迹，选择寻常可见的匕首，是想模糊凶手特征，我可以猜猜其他人。 “匕首？印象中程师妹常用的武器是匕首，你有比对过痕迹吗？” 三师弟冷下脸来，他的发言是试探，希望大师姐能承认过错，没想到死鸭子嘴硬。 “现场有一丝狐骚味，大师姐，你前段时间带回过一只狐狸吧？” 大师姐呼吸乱了一丝，瞬间稳定下来：“我带回的狐狸是只二级妖兽，小师妹实力胜于它。” “狐白，来。” 一只鼻尖没有黑痣的火红色狐狸从暗处跳出来，两三步来到大师姐脚边蹭了蹭，乖顺无邪。聂望用看书时了解到的方法掩护自身修为，实际上他和林清都是五级妖兽，相当于结丹初期。除非修为高于他们不然看不出任何破绽。足以应付结丹初期的三师弟。 三师弟嘴角颤抖一下，说出的话冰冷无比：“大师姐，你素来和小师妹有仇，我很难相信这是否是假象。” 还不等反应，三师弟本命法器锤子挥出的利风划破大师姐的脸庞，留下一道血痕。化身狐白的聂望被利风挥飞，重重砸在墙上。 大师姐拔出剑，正欲挥下又不忍心，被三师弟一锤子击飞几米。 “师弟，你信我。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小说，小师妹来自书籍之外，她就算死了，也能在自己的世界复活。” 忍住身体疼痛的聂望，和林清同步锤头：完了。 杀死前两人时，无声无息，保持下去，各个击破，顺利完成任务不是问题。 现在两人打斗的动静巨大，虽有阵法掩盖，但很难瞒过元婴期宗主的神识感知。三师弟 元婴期宗主，难度指数级上升。 林清正欲上前，聂望伸手拦下他。 “不急。” 战场上，实力更强的大师姐单方面挨打，上辈子的仇恨早已抛向九霄云外，在她心里三师弟是被操纵的棋子，还有拯救的希望。 林清：爽文就要爽啊，优柔寡断的人怎么能做主角，啊喂！作者地址是哪里，我要寄刀子。 一刻钟后，大师姐已经负伤累累，三师弟即将打出致命一击时，聂望和林清冲出来拦在大师姐面前，弓背、呲牙，因为弱小，脚步向大师姐靠拢。 大师姐双眼肿得不成样子，鼻尖狐骚味萦绕，拼命睁开眼睛，看见两道模糊的火红身影站在面前，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这一刻，她似乎才明白过去的三师弟已经回不来了，站在自己这边的只有两只狐狸。 看见两只狐狸，三师弟表情大喜：“果然，凶手就是你。” 他持锤向前一步：“原来是两只二级妖兽，双拳难敌四手，难怪小师妹没有打过。” 大师姐狼狈爬行几步，哀求道：“它们是无辜的，是我的错，是因为我的妒忌，我才想杀死小师妹。” 上辈子与这辈子加在一起，大师姐的情绪爆发了：“明明我是陪伴你们最久的人。是我帮助你们解决修炼上的难题、是我在你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是我在宗主闭关后维持秩序。可她才来短短几年，我所有的好全被她抢走，你们只记得她的付出，记不住我的。你们让我拿出所有东西给她，却忘记这些东西是我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换来的。而今，对我好的只有两只狐狸，求求你，不要伤害它们，都是我的错。” “懦夫。” 大师姐瞪大青肿的双眼看向面前两只狐狸。 两人没有想到会异口同声说出同一个词，此前为了加快进程，在大师姐心里埋下不安的种子，两人在灵兽袋内排练过，还算默契。 聂望咬牙切齿：“上辈子的一切还没让你看清楚吗？被非此界之物影响过的人绝不会再变成你印象中的样子。” “现限制你的行动一分钟。” 林清话音落下，大局瞬间逆转，三师弟的动作僵住。聂望立刻补上动作，利爪封喉。 三师弟是师兄弟几人中出身最不好的人，因此他修炼刻苦，一心向道，力求改变自己的命运。若是没有小师妹这个穿越女出现，也许三师弟能成为足以影响修仙界的大能。 法器护体，聂望被一道金光弹飞出去。 林清鼻尖渗出细密的汗，他明显感觉到三师弟的能力在二师弟之上，他的反抗来得猛烈，林清的一分钟限制大大缩短。 半分钟后，随着锤子挥出，三师弟身体恢复平衡。 林清翻身躲过攻击：“天平。” 一杆金属打造、蕴含古朴气息的巨型天平凭空出现，一侧是三师弟，另一侧空无一物。 “以今天为衡量标准，衡量你是否有罪。” 一根羽毛飘下落在另一侧的天平，平衡立刻发生变化，三师弟站在的一侧天平缓缓上升，达到一定高度时停下。两侧天平对比，三师哥一侧的天平没有超过另一侧，表明有罪。 由鳄鱼头、狮子上半身和河马下半身组成的古埃及恶魔阿米特显出身影，张开大嘴。三师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牵扯，向怪物的大嘴飘去。他立刻拿出稳定灵魂和精神的铃铛法宝，清脆的铃声回荡在洞府之内。 趁着三师弟难以行动的机会，林清下发下一道命令：“现限制你的行动一分钟。” 三师弟身形再次僵住，灵魂缓缓向阿米特的鳄鱼嘴飘去。现在他才看清，两只狐狸并非二级妖兽，而是五级妖兽。一只火红的身影出现，三师弟的视线忽地和他对视，灵魂被一道神识化作的利剑攻击，瞬间破碎。 巨型古朴的天平顷刻散去。聂望仍然没有听到系统的提示，他匍匐在地，大脑昏沉。按照他的假设，完成选择晋升之路的任务，他必须手刃大师姐的所有仇人。情急之下，他无意间用出一招神识化剑的神通杀死三师弟，自己则因神识亏空险些陷入痴傻，若非能稳定灵魂和精神的铃铛法宝余音绕耳，他恐怕已经是傻子一个了。 林清灵性用掉不少，他趴在聂望身旁休息。 大师姐缓缓爬起来，她道：“你们也是非此界之人吧？” 第13章 第十三章 聂望意志昏沉到说不出话。林清主动走到大师姐面前，仰头：“是的，但我们为维护书籍平衡而来。” “什么意思？” “我们那个世界，有一个公司研发出了一种叫系统的工具，能扰乱书籍世界的平衡。类似于专攻炼器的宗门炼制出一种能进入小人书的法器。系统的出现，导致很多书籍的剧情发生天翻复地的变化，影响书籍的销量。于是我和狐白受人所托，进入书籍猎杀系统并修正剧情。” 一番话即解释了两人出现的原因，又解释了杀死小师妹后没有离开的原因。 大师姐张了张嘴，问出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原本的剧情是什么样子？” 林清脸不红、心不跳：“你会杀死魔王，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聂望死死咬住牙，强行稳住心神，出声补充：“原本的剧情中没有小师妹。二师弟、三师弟和宗主帮助你杀了魔王，但现在他们因为小师妹对你心生芥蒂，若想杀死魔王，他们会成为阻碍。我们没有离开，一是想杀死魔王，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二是杀死二师弟等阻碍，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沉默一瞬，聂望道：“陈素珍，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陈素珍愣神，嘴再次张了张：“是我。” “你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这个世界因你诞生，所以你才能重生。别忽视你自己，好吗？他们对你的好你早已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回报，他们对你的差你要以牙还牙。上辈子他们杀了你，这辈子你杀死他们，两清。” “不要忽视我自己……” 陈素珍眼中再次蓄满泪水，上辈子的经历让她一度陷入自我否定的地步，这辈子刚开始被仇恨驱使，内心依旧保留期待，期待他们这辈子不会伤害自己。 如今看来，最容易忽视的是不被强调的付出。 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 三人知道是宗主出关了。 聂望拿出升凝丹一口咽下，同时道：“快用手指在转轮日晷上转两圈。” 古时，日晷显示时间依靠地球自转时太阳不同位置的投影变化。转轮日晷名含“转轮”，意味它的使用需要手指在表面不同位置画圆，如年轮记载时光年华。 一圈过去，洞府内的时间向前飞速流转，转眼百年流逝。 最明显的变化在聂望身上，瘦小的狐狸含下升凝丹后，一层冰霜贴上火红的毛发，随着陈素珍手指在转轮日晷上滑动，冰霜转眼变成一层坚硬的冰层，火红的狐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狐狸向人形转变。 又一圈过去，狐狸彻底化作人形，他屈身抱膝，双唇紧抿，眉头紧皱。强行提升实力并非易事，如千箭穿身的痛苦从身上不同地方同时爆发，聂望咬牙忍耐。 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后，聂望振臂、展腿，冰蛋应声破碎。无风自动，二师弟的衣服随聂望的动作贴合身体，转身黑发飘扬。 强行提升境界后，精神上的伤并没有随之康复，聂望脑袋依旧昏沉，他捡起铃铛法器摇了摇，又摇了摇，如此数次才觉得精神好了一些。 升凝丹副作用巨大，有性命之虞。聂望制作成为气运之子计划时并没有将林清吃下丹药划入其中。 再次伸手，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后山飞来，宗主立马感知到，他停下脚步，波澜不惊的表情出现一丝凝重。他知道那股力量，源自被封印于万魔窟的宝剑。 自赤狐一族先祖陨落后，宝剑无人能拔出。如今为何会出现在清源宗？ 由来已久，宝剑的名字早已无人知晓。当年，宝剑主人陨落时，用力将宝剑插进地面并留下预言：宝剑出鞘，魔王必死无疑。 宝剑被陈素珍拔出，赤狐一族作为宝剑原主人的后人不被宝剑排斥，同样能够指挥宝剑。 原文中，小师妹抢宝剑正是因为身边有一个能使用宝剑的人，狐白。 如今，假狐白聂望手持宝剑主动冲向宗主，两人打得有来有回，剑辉如乱雨纷飞，清源宗的数座山峰被拦腰斩断，碎石、碎土如泄洪般汹涌而下。陈素珍将林清收入灵兽袋，自己冲向混乱的清源宗，指挥清源宗弟子躲避攻击，远离战场。 两人打了三天三夜，没有分出胜负。 三天后，清源宗外一股强大的魔气漫天遍野，侵蚀沿路草木，目标直指清源宗。他们被宝剑的动静吸引而来，领头的正是魔王。 聂望刚开始剑术略显生涩，被宗主找到机会，一秒过去，浑身上下肉开皮绽。随着时间过去，一些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意识觉醒，聂望逐渐占据上风。最后一天，他趁宗主力竭的一瞬间，一剑砍下他的头颅。 宗主元婴刚刚冒头，被聂望拦腰斩断。 叮，恭喜玩家18749535成功杀死小师妹等人，抢夺气运之子陈素珍气运成功，成为气运之子进度完成率80％。 才80％？ 聂望抬眼看向魔气弥漫的方向，下一刻，身影已经来到魔王面前，宝剑与魔王交锋的的下一秒，聂望知道自己赢定了。 魔王实力强大，清源宗宗主面对他毫无胜算。此次前来，魔王误以为宝剑在清源宗宗主手上，态度散漫。忽然遭遇手感火热的聂望，脖子被宝剑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魔王正欲回击，手感火热的聂望下一击已经袭来。聂望越打越兴奋，有种终于遇见对手的兴奋感。或许，过去是书籍保镖的他实力非常强大。一朝落没，实力不比当年，能够遇见与现在实力相当的对手也算是他的幸运？ 又是两天两夜，在升凝丹效果即将消失的前一刻，聂望斩下魔王人头。 叮，恭喜玩家18749535成功杀死魔王，抢夺气运之子陈素珍气运成功，成为气运之子进度完成率95％。 力竭之前，聂望挥出最后一剑重击魔族精锐部队，为陈素珍铲除最后的隐患。 也不是是好运buff加持，还是其他原因，原文中仅维持一天效果的升凝丹 转轮日冕组合效果，用在聂望身上奇迹般地坚持了五天。 林清这五天也没闲着，保护无辜之人，对战魔族士兵。 硝烟散去，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快步跑到聂望身边：“怎么样，成功了吗？” 聂望点了点头。一道白光出现在两人面前，白光缓缓收敛化作一道光门。 陈素珍走到两人面前，泪划满脸庞：“你们要回去了吗？” 聂望艰难爬起来，因升凝丹的效果消失，他的身影略显透明，他笑道：“我们相信您一定能守护好这个世界。” 陈素珍看向百废待兴的世界，内心不免迷茫。 林清跳上陈素珍的肩膀，蹭了蹭她的脖子，一如那天风和日暖的下午，两只狐狸亲切地围绕在陈素珍身边。 “过去我们兄弟两人常常抱怨您优柔寡断，但过去五天您会在弟子们遭遇危险时挺身而出，我们相信这样的您一定能被人尊重。这次，您的付出不会被忽视。” 宗主已死，魔王也已死。清源宗的弟子不知道过去五天发生了什么。一宗不能无主，加上过去五天陈素珍救人无数，没有系统影响，所有人嘴上没说，内心不知何时隐隐以陈素珍为主。 至于聂望和林清，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实力强大，让人心生恐惧。 留下宝剑，在身体完全透明的前一刻聂望走进光门，林清紧随其后。 第14章 第十四章 走进光门，聂望因体力、精神双双亏空而摔倒在地。趁光门关闭前一刻，趁两个世界即将断开连接的前一刻，林清拿出能稳定灵魂和精神的铃铛法宝摇了摇。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光门一侧纯白色的房间内，聂望感觉昏沉的头脑清晰不少。 光门关闭，铃铛法宝消失，铃声没有消失，余音绕梁。 林清恢复人形，盘腿坐在地上，将聂望的头放在自己腿上。 地上怪冷的。 不知过去多久，聂望从昏沉状态恢复过来。 看来能一击毙命的神识攻击绝不能多用，太难受了。若不是强行突破境界，自己的精神状态绝不会太好。 “谢谢你。” 林清嘴角含笑：“你真的很厉害。即使失忆了也能做到强行越级杀人。” 聂望伸出双手，在进入光门下一刻身上所有的伤全部修复，除了精神状态。 “我的战斗动作好像本能一样，不随心动，仅在敌人攻击前一刻瞬间反应。” 林清：“你加入官方，多参与战斗，说不定能帮你恢复记忆。” “但愿吧。” 叮，请玩家18749535选择晋升之路： 修仙文爽文短文 因玩家18749535成为气运之子进度完成率95％，解锁剧情类晋升之路： 系统大女主邪不压正炼器炼丹御兽…… 聂望艰难站起，询问林清：“你觉得我选那个好？” 说实话，林清见证过聂望五天五夜不停歇的战斗后，对修仙文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单手摸了摸下巴：“修仙文吧，感觉招式很多，能出其不意。” 聂望伸手点向修仙文，林清慌忙拦下：“你真点！你解锁90％以上完成度不是为了剧情类晋升之路吗？选了修仙文，你的一切努力都算白费了。” 聂望摇了摇头，语气轻松：“我杀死魔王是为了给陈素珍留下一个没有对手，方便重建的世界。” 林清感叹道：“你真是个大好人。若是书籍人物能来现实世界就好了，说不定念在恩情上会加入官方工作，定是个不弱的帮手。” 作为小队负责人，苦于人手不足，林清遇见能人之才下意识反应是：拉入官方。 说到书籍人物来到现实世界，聂望感受丹田处，剑灵的骨头依旧温热，像是在告知聂望自己的存在。 出于理智，林清解释道：“根据官方这些年研究发现相关书籍更少的晋升之路更容易晋升，修仙文书籍数量比较多，还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不需要犹豫，从此前的战斗能看出聂望在修仙文内战斗起来更随心所欲。点击修仙文选项后，聂望明显感觉到一股温暖力量从光门后涌入自己的身体，剑灵的骨头与之呼应，两股温暖的力量相互碰撞、融合，最终归于平静。 剑灵的骨头上的颜色更明亮了几分。 轰，一股巨响从光门后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撼动天地的地震。两人步伐虚浮、摇晃，聂望看向林清试图得到一些解释，此时，一股来自纯白房间之外的呼唤传入耳朵：“快点、再快点。” 又是催促的呓语！ 聂望赶忙捂住耳朵，试图阻挡声音传入。徒劳，催促的呓语在聂望脑中炸响，声音相比小巷子内的声音更清晰、更响亮。绝不能听，它已经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一次，绝不能再影响第二次。 与此同时，一股莫名吸引力从纯白的房间之外传来。 聂望微微抬头，让人惊讶的是纯白的房间不再纯白，两人漂浮在一片繁星璀璨的宇宙之中。 没有重力的影响，两人行动毫无阻碍，自在随心。 光门隐约可见，另一侧一个黑球从内破碎，化作无数碎落的星辰碎片飘向宇宙深处，恍惚可见，宇宙深处的星光光芒更甚。 那股吸引力正是来自宇宙深处的某颗星尘。 身后，一道门发出耀眼的光芒，逐渐遮挡聂望视线。林清急忙拉住聂望向门后跑去。 最后一眼，聂望看见宇宙中存在无数黑球体，破碎后的黑球体没有被宇宙完全吸收，还有无数碎片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散落。 宇宙深处繁星与黑暗相伴。 以及一颗耀眼无比、来自宇宙深处的星辰。 ………… 王珊狂笑后冷静下来，对贾俊杰说道：“不知道他们两人多久能出来，先上报李部长，看他怎么安排。” 贾俊杰看向陈阳，陈阳了然拿出电话拨打李部长的电话。 两队人有序进行工作，墙上的分针慢慢走动，当走过两格后厕所内一阵白光闪过，林清拉着饱受催促的呓语影响的聂望出现在内。 所有人目瞪口呆，贾俊杰举着还未挂断电话的手机道：“王姐……他们出来了。” 根据昨晚的监控，众人已经知道聂望阅读是一篇修仙文。众所周知，修仙文主角从零开始修炼至少百年起步。 官方此前研究出杀死气运之子是最有效的办法，这招对于有关仙术、魔法等存在异能的书籍比较麻烦。因为穿书者进入后可能面对还是凡人的气运之子，也有可能是拥有异能的气运之子。 拥有异能的气运之子很难杀，更别提聂望一个还没选择晋升之路的凡人，即使有林清辅助也不能百分百保证是聂望打出最后一击。 异能者间一击毙命的事情经常发生。 在林清被拉进去的下一刻，众人立刻意识到没有一天两天，两人怕是很难出来。 出乎意料地，短短两分钟过去，两人完好无损出来，且聂望选择了晋升之路。 所有人无一不震惊的。 “队长，你们进的是修仙文吧？” 林清敷衍地点了点头，死死钳制住聂望向远离人群的方向走去。 “你们全部出去。通知杨姐，这里有一个直视星辰的玩家。”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裤包里一枚铃铛法宝刚刚形成的刹那顷刻破碎，被一把袖珍宝剑替代。 ………… 刚到办公室，杨云依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被王珊提起、带走。 她被王珊拉着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两人像《哈尔的移动城堡》内的哈尔和苏珊，不同的是两人行动匆忙。 同时，手机响个不停像是有紧急的事情发生。 “珊珊，我怕高，我俩不能搭个快车吗？” 王珊一脸兴奋：“别废话，快走。” 来到一处普通的居民楼，三楼门口站满官方人员维持秩序，普通民众围作一团，窃窃私语，讨论房间内发生的事情。 找个隐秘之处降落，两人赶忙跑到三楼。 刚走到楼道，撕心裂肺的嚎叫传入耳朵，伴随而来的是打砸东西的声音。 房门后，能清晰听见林清着急地一遍又一遍喊到：“现限制你的行动一分钟。” 似乎失败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杨云依推开房门，入目是一幅可怕的画面。林清伸出手死死钳制住一个消瘦男人的身体，男人面目狰狞、脸庞和脖子上浮现透明、蕴含星系的触手。整个房间遍布黑洞般的霉斑，星辰跳跃其中。 典型的玩家失控前的征兆。 “杨姐，他快失控了！” 杨云依正欲拿出工具，阴影暗流涌动，迅速浮出一个庞大的人影。 “云依，你先出去。” 人影声音低沉、压迫，杨云依立马关上门。 林清表情痛苦，他的能力第一次在限制行动方面失效，只能用□□力量控制聂望行动。 “哥……” 人影：“松开他。” 依靠兄弟间的默契，林清将聂望拖到阴影处迅速向一旁扑去，接力下一秒，人影如浓稠的墨裹住聂望几近失控的身体。墨缓缓褪去，一个一米九以上的高大男人一只手从聂望腋下向上捂住他的双眼，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腰。瘦弱的聂望在他的怀里像是一个任人摆弄的等人高玩偶。 “嘘，你什么也没有看见。” 聂望双眼中那颗明亮夺目的星辰表面爬上一层阴影，黑狗食月，挣扎的身体放松下来，聂望失去意识，软软瘫在人影怀里。 动静消失，杨云依提上工具立马冲进来。将聂望放在沙发上，她拿出针开始工作。 高大人影是林清的哥哥林生，阶段为合格。游戏系统降临两年，时间较短，加上进入书籍的隐秘条件不同，玩家到达合格已经算是高手。 昨晚他听闻林清一晚上逮捕不少玩家时很担心，林清的能力在限制行动方面发挥突出，但人数太多，对灵性消耗很大，他很怕弟弟因灵性耗光而陷入危险。 完成任务后，立马赶往林清任务所在地。没想到凑巧碰上聂望差点失控一事。 “什么情况？” 林清将昨天到现在的事情全部坦白，着重强调聂望选择晋升之路之后房间透明一事。 王珊随杨云依一起进来，偷听到所有经过，她喃喃：“房间、透明？” 林生：“原来房间之外是宇宙吗？” 遇见聂望之前，所有玩家第一次选择晋升之路的经历相同：跳出选择界面→选择晋升之路→光门出现→离开。同时，伴随轰隆隆的爆炸声。 这次经历让他们第一次知道房间之外的世界，也知道了轰隆隆声音的来源。 “黑球体破碎，并被宇宙吸收。” 王珊咬了咬唇，思虑颇深。 林清埋怨自己：“我知道不能直视星辰，当房间透明时我只敢看向黑暗，才能侥幸看见黑球体破碎一幕。但聂望不知道不能直视星辰……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告诉他。” 林生拍上林清的肩膀：“不是你的错。” 因思考，王珊走来走去。 “聂望是宏大任职最久的书籍保镖，因长时间来往于书籍与现实世界，他和书籍世界的联系相比普通玩家更密切，也许，这就是房间变透明的原因。” 杨云依收起工具包，打断众人讨论：“我需要进入他的精神世界。” 直视星辰产生的影响根植在玩家脑海中，刘杨佳的能力不能彻底根除影响。 杨云依的晋升之路名为医神，意为健康的护卫，能力来源于医学书籍。治疗直视星辰的效果优于刘杨佳，也仅限于“优于”。 星辰是诱发玩家失控的原因，目前官方还没有找到具体原因是什么。无法知道病因很难根除病灶，依靠目前的手段，最多做到将“直视星辰”这件事埋藏在病人记忆深处。 讨论一番后，林清、林生兄弟两人跟随杨云依进入聂望精神世界，王珊在外负责在出现紧急情况时唤醒三人。 三人围坐在饭桌旁，杨云依拿出一张用透明薄膜保护的白纸，跟随她的手指运动，白纸先在聂望头上停留一刻钟，这段时间内灰暗的白纸上绘制出多种地形的地图，颜色增加，逐渐变成一片密密麻麻、非常庞大的世界。 杨云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的精神世界如此庞大。 地图绘制完毕，跟随杨云依的手指来到饭桌正中央。 “珊珊，一会儿地图上会出现三个红点。当你观察到某个红点闪烁不定时，请佩戴这双手套掐住闪烁的红点三秒，三秒后红点的主人会被你唤醒。” 杨云依手中是一双非常普通的医用手套。 交代完精神世界外面的事情后，杨云依伸出手握住林清、林生的手。 “接下来不一定能一帆风顺，你们一定要听我的话，我们抱团走。” 深吸一口气，杨云依道：“我们的时间只有一刻钟。” 闭上双眼，三人的瞳孔渐渐涣散，再睁眼三人身处一片夜幕下的森林之中。空气中，夹带着一股泥土的芳香。 杨云依手中凭空出现三副眼镜：“戴上，能有效避免星辰的伤害。” 随后又拿出一个小巧的罗盘，口中诵念口诀，指针缓缓指向东方。 “他的精神世界太大。生哥，你用你的能力带我们快速前进，争取在一刻钟内埋藏记忆。” 月光倾泻而下，森林茂密，树叶层层叠叠，遮挡的阴影繁多。林生的能力能在阴影间穿梭，他现在的阶段是合格，半步踏入强者行列，行进速度约每小时三百公里。 一手扛一个，三人的身影液化，融入阴影。 两侧光影不断闪烁，杨云依看着罗盘不时指挥方向，忽然，林生刹住脚，如临大敌。 阴影通道前方，一个似狼般的怪物垂涎三尺。从外表看能看出它拥有狼的形态，肤色却和失控者一样透明，体内星辰点点，星系漂浮。 失控者！ 他们目前只见过人类失控后的章鱼形态，还没有见过狼形态的失控者。 “他是人失控后的产物，还是动物失控后的产物？” 接触聂望后，林清算是大开眼界。压力山大，连晋升之路的全部类型还没研究清楚，现在又冒出纯白房间透明、狼形态的失控者。 这款降临现实世界的游戏难度太大了。 ………… 以防万一，王珊先将手套套上双手。门外，刘杨佳等人开始围观群众的记忆清除工作。 精神世界之外似乎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 除了一个变数——聂望醒了。 王珊噌地站起身，拿出背包里的书做好战斗准备。她看了一眼昏迷的三人，一时思绪陷入混乱。 此前，她曾陪杨云依做过埋藏“直视星辰”的相关工作。在成功埋藏前，玩家绝不会醒来。 王珊试探性问：“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聂望摇了摇头昏沉的头：“林清呢？” 他的身上没有冒出透明的触手，说明他现在没有失控。 “你还记得你出门前看见过什么吗？” 聂望抬起眼，表情略显痛苦一瞬：“没有，怎么了？” 王珊缓缓放下书，看向昏迷的三人。 这下怎么办…… 第16章 第十六章 聂望晃了晃昏沉的头，发现三人双眼紧闭，手牵手坐在自己饭桌前。 “他们怎么了？” 王珊没有隐瞒：“你看见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必须忘记。他们为了埋藏记忆进入了你的精神世界。” 聂望立刻反应过来：“不，他们没有进入我的精神世界。” 王珊：“我看出来了。过去我只在红点闪烁时唤醒过人，现在红点没有闪烁，我不敢轻举妄动。” 聂望眉目间染上寒气，他看向地图，知道这是一件特殊物品。其上确实有三个红点从地图中心不远处的山上快速向地图中心赶去。 王珊同样看向地图：“看来我们只能等了。” ………… 夜晚是林生的主战场。 时间紧迫，没有废话，林生发动能力，狼形态失控者身边的阴影化作浓郁的墨，紧紧包裹狼形态失控者。 林生提起两人，提速从狼形态失控者身边窜过去，身后狼形态失控者渐渐融化，透明的身体被墨侵染，最终彻底融入阴影，阴影通道归于平静。 此后，几人又遭遇数次狼形态失控者袭击，好在有合格阶段的林生在，不然光凭借杨云依和林清两人很难化险为夷。 穿过森林，三人遭遇的失控者形态变得不一样，有竹鼠形态失控者、昆虫形态失控者、兔子形态失控者……仔细瞧来，又和三人印象中的普通动物不一样，例如竹鼠形态失控者，体型巨大，尾巴似猫尾巴，毛茸茸。回忆狼形态失控者，三人发现它和普通狼外形也不同，脖颈的毛发像公狮子的鬃毛般长，嘴中流淌的口水温度极高，滴落在地滋滋冒白烟。 发生太多超出认知的事情，杨云依看向林清：“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我们继续研究聂望的精神世界，说不定能发现降临现实世界的游戏系统和宏大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宏大便没有理由拒绝官方的介入了。” 闻声，三人向前的步伐都更坚定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儿，阴影通道内的出现另一个脚步声。 林清看向后方，阴影通道内没有第二个身影，声音来自一旁的地底。 林生向上跃起，地表的阴影内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墨散去，出现林生三人。 “外来者，外来者！” 地底下的未知生物发现三人停下后，赶忙出声，语气很喘，听起来不像是失控者。 平坦的土地冒出一个头，来者两腮肥厚，两颗白牙明显。头戴一顶黄色安全帽，手持铁凿子。 探出头后，先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确定安全后，它道：“别再往前走了，危险。” 杨云依看呆眼：“土……土拨鼠！” 林清愣愣地看向杨云依：“我们真的在精神世界吗？它看起来好像真的。” 黄色安全帽“土拨鼠”站起来，三人这时才发现它的身体上遍布硬甲，有些像穿山甲。 “老祖已经疯了，再往前走，你们性命不保。” 林生：“老祖，是谁？” 说起老祖，黄色安全帽“土拨鼠”仍然包含敬仰：“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 话锋一转，说起现状，它低落下来：“五百年前，老祖疯了。天空中莫名出现一个黑洞，星光洒下，几乎所有生物都疯了，变成怪物。” 三人迟疑不决，罗盘指向老祖所在的位置，再往前走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危险，但不埋藏“直视星辰”的记忆，聂望必会沦为失控者。 林清率先作出决定：“聂望说不定能成为官方研究游戏系统的突破口，我们必须救下他。” 杨云依顺了顺心口：“珊珊在外面，我相信我们遇见危险的时候她能及时救下我们。” 黄色安全帽“土拨鼠”见三人去意已决，它从背包里摸出三张符咒：“这个能挡一次致命攻击，希望能帮到你们。” 林清接过，分发后，疑惑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黄色安全帽“土拨鼠”苦笑一声：“是我们能力不够，没能救下老祖。你们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外来者，我希望你们能救救老祖。” 三人道谢，迅速离去，黄色安全帽“土拨鼠”大声道：“小心透明怪物！” 随即，迅速躲入地下，填埋洞口。刚离开，它刚刚所在地方出现一只蛇形态失控者，它的蛇形子探了探后向三人追去。 越往前走，温度逐渐降低，三人鼻唇口吐白雾，牙齿打颤。 出现的失控者形态也发生变化，熊形态失控者发现三人后，重拳出击，在地面留下一个大大的坑，差点击中在阴影通道快速奔跑的三人。 林生应付得越来越吃力，不得不借助林清的限制行动辅助才能打倒敌人。 杨云依看向眼手腕上的机械手表，道：“还有三分钟。” 三人几乎接近最中心的古老院落。其周遭白雪皑皑，此前似乎栽种过竹林，现在全部倒塌，一碰即碎。 三人脱离阴影通道，站在古老院落前。出乎意料地，这里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外竖立无数或狰狞、或祈祷、或乞求的生物身影，它们全部被冰冰封。仔细瞧来，竟有人类身影。这是他们进入聂望精神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最外围还有试图解救老祖，身穿厚甲的生物，也有失控者。 借助林生阴影覆盖，三人艰难穿过冰封尸体，来到农家小院的门外。推开门，寒气顿时凝固三人双腿。 林生储存的阴影余量全部用在抵挡寒气上，为了突破三人腿上的冰块，他三人衣物遮挡下的阴影生成尖刺，一下又一下敲击才勉强凿出几个小洞。 只此一招，林生渐渐感觉灵性亏空。可想而知，屋内的寒气并非凡物。 过去几秒，三人身上的阴影逐渐变淡，寒气渐渐侵入阴影，包裹他们的身体。 三张符箓自动飘起贴在三人身上，显然已经来到生死时刻。 门外的动静很快吸引屋内的人，板凳拖动声、脚步声、猛烈咳嗽声，屋门打开，聂望熟悉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他的身影略微透明，此时一身古代装扮，身穿月白丝绵袍，肩披狐裘披风。 他一手持未干的毛笔，另一手扶门框。走这几步，似乎耗尽他全部力气，他咳得更大声。举手投足间展现贵家公子的修养。 病态的身体、苍白的皮肤，与现实中的聂望完全不同。聂望的瘦弱是因为常年躺在游戏仓不运动，而眼前的人是因为生病，非常严重的病。 似乎命不久矣。 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二个聂望眉眼温柔，这份温柔来自他的骨子里，与现实中的聂望产生明显对比。 他看向院门口被阴影包裹的三人，目光如炬，穿透阴影直视三人本来面貌。 表情怔愣许久，他的双眼不断在林清和林生两兄弟上打量。随后，嘲弄般笑了笑。 “原来是来自现实世界的人，咳咳。” 杨云依想说话，刚张口寒气直逼喉咙，撕裂嗓子。 他挥挥手：“你们不必说话，以灵魂体进入这里对身体损伤极大，快回去吧。” 音落，三人像是被什么牵引般瞬间远离地面向天空飘去，飘入一道光门内。 睁开眼，杨云依跌倒在地双手掐住喉咙，作为拥有医神晋升之路的玩家，她下意识利用能力治疗嗓子的伤，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能力仅能缓解疼痛。 除此之外，浑身的寒意也不好受，三人像是刚刚从极地回来，体表挂满冰霜，白烟腾腾，颤抖不止。 屋内的温度因寒气瞬间降低好几十度，王珊和聂望也不好受，两人体表同时浮现细薄的冰霜，状态逐渐向三人转变。 王珊试图打开背包拿出历史书，因温度骤降，背包拉链冻住，难以打开。 此前等待三人出现的间隙，聂望打开游戏系统，如林清预估得一样自己能使用的能力多样。 “火球术。” 一个火球从米粒大小逐渐变成巴掌大小，温暖稍稍驱散寒意，他将火球放到背包上，冰缓缓化掉，王珊快速拿出历史书，将书翻到有关“钻木取火”的一页 “火焰。” 凭空出现一个篝火，温暖笼罩三人，驱散一丝的寒意。 门外几人发现房门缝不断飘出寒气，试图推开门，震惊地发现钥匙已卡死。 王珊从冻僵的双唇间吐出几个字：“小贾，去叫牛山！” 此时，林清裤包掉出一把袖珍宝剑，模样与赤狐一族宝剑一模一样。 它旋转着飘起来，来到五人中间。伴随旋转，一股火热的气息逼退寒气，五人冻僵的身体瘫软下来。 僵住的大脑开始运转，林生强撑着使用最后一点灵性挥动房间内的阴影覆盖在五人身上。 四项举措下，五人终于能活动。 宝剑依旧在空中旋转。 杨云依拖动失去知觉的身体爬向饭桌。地图已经恢复白纸模样。寒气无差别攻击，白纸不可避免损坏，其一角消失，化作点点星辰向天空飘去。 王珊翻出数学书：“未知的箱子。” 点点星辰被无形的空气墙阻隔。空气墙从四面八方聚拢，显露原形，一个刚刚好能罩住白纸的礼物盒。 经过抢救，白纸缺失一个小角，影响地图外围边缘，核心区域没有受损。 杨云依抢过礼物盒，满脸庆幸，声音嘶哑：“幸……好。” 林清看向宝剑，内心也很庆幸。 幸好这本书给的特殊物品是书中最强法器——赤狐一族宝剑的袖珍版本。 打开游戏面板，在特殊物品栏，林清了解到宝剑的相关信息。 赤霄剑： 等级：贰 使用方法： ①自主运作 ②随心而动 副作用：伍 备注：也许好运仍在发挥作用。 等级贰，副作用伍，林清激动地倒吸一口凉气。 游戏系统降临两年时间内，官方获得过不少特殊物品。它们大多等级低，副作用高。 赤霄剑是官方发现的第一把等级高，副作用低的特殊物品。 经过林清允许，林生也能看见他的游戏面板。相比林清的兴奋，他的表情沉重几分。 “第二批玩家进场确实带来了不少变化。” 目光缓缓挪向手持火球的聂望。 林清闻声，表情塌下来。他看向备注，戳了戳林生：“哥，有备注。” 备注出现内容也是变化之一，此前特殊物品下的信息是“备注：无”。 官方曾推测备注的作用是补充特殊物品信息。如今看来，补充的信息有些模棱两可。 林清喃喃：“好运仍在发挥作用？” 他回忆过往：“我误打误撞选择正义晋升之路，继而当上队长，确实挺好运的。” 不免窃喜一瞬。 林生看向聂望，已经有了推测。 不久后，牛山赶到。强行破开门后，寒气涌出，外面几人不敢入内。 幸好，刘杨佳等人提前消除围观群众记忆，围观群众全部回归平常生活，现在在居民楼内的大多是老人和居家工作者。 牛山站在门外：“愿日宫炎光太阳星君慈悲护佑，赐福消灾，保佑房内五人平安吉祥。” 一次效果非常喜人。五人体内寒气驱散大半。 在房外待了快半个小时后，外面几人再次进入屋内。 林清揽过牛山：“幸好，我们有一名神明代理人，不然我不敢想结局是什么样子。” 牛山：“别放松警惕，你们接下来至少需要进行两次祈福仪式才能彻底驱散刻进骨子里寒意。” 叹气一声，他问：“你们干嘛了？” 气氛安静下来，所有人齐齐看向聂望。 聂望正在用力砸手中冻僵的板栗，试图剥皮。他尬笑看向所有人：“我有点饿。” ………… 刘杨佳：“又要我修复他的房屋？！我两天快修复三次了！” ………… 宏大，某本书籍世界内。 一座偏远村庄内，惨遭屠杀，无数血肉模糊、似人非人的妖怪，追逐最后两名人类。两人间由一根绳索连接，后面的女子几乎力竭，全靠前方长发女子拖拽。长发女子跑率先冲进破烂古宅，将人头摁回地主身体上。瞬间，嘶哑的怪物叫声消失，一切归于寂静。 地主恢复生前面貌，告知两人故事真相。光门出现，两人回到纯白色的房间。 “保镖，你太牛了。” 被拖拽前行的女子满眼星星眼，满是崇拜。 进入纯白房间后，两人的身体恢复健康，体力重新加满。 长发女子礼貌微笑：“如果玩得开心，还请您能给我一个好评。” 她举起胸前的身份牌：“老板不要评论错了，我叫竹萧吟。” 顾客信守承诺当着竹萧吟面写下五星好评后离开游戏。 顾客走后下一秒，一道陌生的机械女声响起：“恭喜玩家18749500抢夺气运之子罗笙气运成功，成为气运之子进度完成率75％。” 竹萧吟：什么东西？ 叮，请玩家18749500选择晋升之路： 无限流 恐怖悬疑百合 在尝试离开无果后，竹萧吟明白今天不选择怕是出不去，想到家里还有人在等自己。出于谨慎，她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书籍类型——无限流。 点下下一瞬间，纯白的房间透明一些，但看不清房间外有什么。 耳侧一股催促的呓语响起：“快点，再快点。” 相比聂望直接在脑中响起催促的呓语，竹萧吟好受太多。 光门出现，竹萧吟捂住耳朵逃离。 第18章 第十八章 天边泛起鱼肚白，竹萧吟完成工作已经是凌晨六点。送走顾客，和对接员道别后，竹萧吟开车走在回家路上。 回想起离开书籍世界的一幕，竹萧吟莫名想起最近两年书籍保镖内部常常有人提起的一个词“晋升之路”。 说来奇怪，书籍保镖是一个隐秘、危险性高的高薪工作。自成立以来，除了因贫困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的可怜人，很难去想还会有谁喜欢这份工作。 额……貌似我就是那个例外，因自小生活在高压环境而叛逆出逃，追求刺激的富家大小姐。脑中一闪而过一张瘦削的脸，带自己入门的书籍保镖——聂望。 他似乎也不是因为钱成为书籍保镖的。 十多年来，我这种人始终是少数。最近两年情况反常，书籍保镖数量暴涨。供大于求，工资几乎对半砍，仍然有不少人死命往里进。 是因为“晋升之路”吗？ 到家附近，她停下车买早餐。家里有个正在读高三的妹妹，每天需早早上学。她下班时会顺便买点妹妹喜欢的。 付钱时，竹萧吟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手背隐隐有蓝光，形状形似立方体。 趁着老板打包的时候，竹萧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左手，顿时，一个游戏面板出现在面前。 太过突然，她慌忙看向四周发现其他人没有异常。 只有自己能看见吗？ 游戏面板左侧无数消息划过，其中出现一个让她眼熟的名字——聂望。 师父？ 竹萧吟表情严肃下来，右手滑动消息查看详情。 天光大亮：@东方无邪，你tm阴我们是吧，聂望家附近全是官方的人，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兄弟吗？ 东方无邪：oh？他这么快就和官方搭上线了？ 东方无邪：@世界第一，兄弟你还在吗？ 我吃吃吃吃外卖：他很久没在世界聊天发消息了，多半也被抓了。 天光大亮：世界第一第一个跑过去，被抓正常。 东方无邪：要是我能出来，我真想帮帮你们。 天光大亮：别说虚的，现在怎么办。@东方无邪，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东方无邪：爱莫能助。 天光大亮：你丫的，你在那儿，老子今天就要为兄弟报仇。 东方无邪：《未来战争》 天光大亮：什么？ 东方无邪：书啊，不懂啊。 ………… 书？ “美女、美女，你的好了。” 被早餐店老板的喊声唤醒，竹萧吟抬头看见早餐店老板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 也是，正常人谁会对着空气划拉半天。 面不改色接过两份早餐，付过钱后，竹萧吟继续回家。 难道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面板和书籍有关？ 看向游戏面板右侧，竹萧吟看见以下几个字： 晋升之路： 冒险家：多彩世界的旅者。 能力： ①收集并召唤书籍世界的怪物。 ②快速穿梭：使用任意载具穿梭空间。 正好在开车，要不然做个小实验？ 她脑中浮现自己家的地址和外观，眼神坚定，眨眼间，周遭环境发生变化，自己已经来到家所在的那条街。 猛吸一口气，竹萧吟兴奋起来。很多年没有过的新鲜体验。 提上早餐快速跑向家跑去，竹萧吟很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妹妹。 以后小楼月能多睡会儿了。 电梯门关上，竹萧吟忽然想起一件被自己忽视的事情。 师父他貌似被世界聊天里的人盯上了。 叮，电梯门打开，竹萧吟迟迟没有迈出步伐。 因工作繁忙，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自他失忆后，自己除了早期在他面前混了个脸熟，让他记住自己，其他时间他貌似和老程家走得很近。 脑中闪现过无数个聂望救下自己的片段，如果没有他我早死书里了。他现在正被官方保护，我就去看看，确保他的安全就行。 发动汽车，脑中回忆聂望家的地址和外观，转眼间，已经来到聂望家所在的街道。 避免引起官方注意，她将车停得远些，徒步前进。 远远地，她看见楼内前前后后走下来十几个陌生人。引人注意的是其中几个人裹紧毛毯，浑身隐隐散发寒气。 大夏天的，穿这么厚？ 忽地，其中一个提着一袋子冰板栗的男人引起她的注意。 师父！他怎么也裹紧毛毯，被偷袭了吗？ “你貌似认识那个人？” 回头，一个短寸，两鬓稍许银丝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 他嘴唇轻起：“力量减幅。” 竹萧吟顿觉自己浑身无力，护着早餐，她憋出：“误会了。” 昨晚上遭遇无数玩家，各种手段的都有，陈文军只当她又是一名觊觎聂望的玩家，朝远处人群喊：“小贾，过来。” 闻声，小贾看向远处两人。其中的女人很明显中了陈文军的技能，步伐摇晃，手撑在一旁车上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贾俊杰揉了揉发胀的额头：黎明还有玩家想偷袭？ 聂望闻声看去，发现女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棕色大波浪，匀称协调的身形，四肢修长，身高178以上，还有手腕上眼熟的粉绿色编织手链。 “诶，我认识我认识！” 聂望提起冰板栗跑得比贾俊杰还快，来到女人面前，刚想搀扶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寒气又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 “小竹，你怎么来了？” 看见熟悉的人，聂望外向不少，嘴里碎碎念：“你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程哥说你很忙，我也不敢打扰你。” 陈文军默默收回减幅，力量重新加满，竹萧吟终于能站直身。 “抱歉，我以为你和昨晚上的玩家目的一致。” 幸好提前看了世界聊天了解到一些信息，不然竹萧吟很可能为了自保召唤书籍世界的怪物出来战斗。 竹萧吟：“没事。” 林清突然出声：“先上车。” 车上，怕寒气误伤，竹萧吟被安排在副驾。 眼见不能及时赶回去，竹萧吟拿起手机给妹妹发送自己因故无法回家的消息。 “来，你吃。” 多的一份早餐失去意义，她递给聂望，没想到聂望意外开心：“幸好有你。” 第19章 第十九章 确保不会被外人监控后，林清提问：“你是玩家吧？” 这是林清另外一个能力，分辨阶段不高于自己的玩家身份。 面对官方人员，竹萧吟老实回答：“玩家是什么，跟左手手背的游戏面板有关吗？” 林清立刻明白过来：“你应该刚刚选择晋升之路吧？” 他的能力无法分辨两类玩家，一类是阶段高于他的玩家；一类是尚未选择晋升之路的玩家。 在他眼里，竹萧吟周遭隐隐浮现蓝光，说明她是玩家。第一批玩家大多站在官方对立面，如果她是第一批玩家，没必要冒着暴露的风险潜来。 “我刚刚工作完，出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进入休息室，结果出现一个声音叫我选择晋升之路，我随便选了一个。回家路上发现师父这边有问题，就过来了。” 林清嘴角浮现笑意：“你是宏大的书籍保镖？” 竹萧吟：嗯。 “有兴趣加入官方吗？” 竹萧吟：嗯？ “到分部了我们再细聊。” ………… 聂望：好徒弟，分开这么久竟还念着师父。 ………… 三辆车分头前进，分三个方向向区中心驶去。 聂望看着窗外的景色：“我以为你们分部在郊区。” 林清：“以前是，后续工作过程中发现距离太远，难以及时赶赴战场，解决失控者，加上近两年官方在晋升之路的研究上有了突破进展，便将各个分部搬到了每个区的中心。” 说话间，车辆周遭的风景转眼间发生变化，进入一条幽长的地下通道。 官方使用的方法竹萧吟刚用过，很熟悉。她没有说，默默观察四周。 再一个呼吸间，周遭风景再次变化，众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地下空间。空间尽头有一座巨大的门，巨门旁边开凿两扇一人宽的小门。看向两侧，两辆车从两个方向驶来。 三辆车汇合。 前方停放数辆军用货车和小汽车，时不时有人从门内跑出来，坐上车奔赴任务地点。 聂望嘴巴嚼了嚼：“你们算军方人员？” 林清：“目前异能部门由军方人员管理，一会儿你们会见到我的上司，李金鸣部长。” 下车，聂望和竹萧吟自觉靠近，又因寒气不敢走得太近。 跟随林清的领导推开右侧的小门，迎面是阳光斑斓的楼道。 光？ 继续行走，聂望明白右侧的一人宽小门是一扇传送门，众人已经离开地底，踏上一栋不知地址的五层高小楼。 推开门，王珊第一个扑向办公位：“我温暖的小窝，想死你了。” 聂望看向窗外，山清水秀、蝉鸣依旧，这座小楼修建在不知名的深山中。 不愧是官方。 小队的人散开，各自奔赴自己的办公位，林清裹紧毛毯示意聂望放下冰板栗。 “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见李部长。” 推开门，三人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电梯里楼层按钮很多，最高到31楼。 又要进入新地点了？ 聂望：“会不会太麻烦了？” 林清叹气：“没辙，官方了解的有关于晋升之路的信息有限。未来普通玩家一旦大面积反扑，官方很难应对。” 凭空变出一张卡，林清刷卡：“这叫以防万一。” 叮，电梯门打开，两名高级军官早已等候于此。 李部长微皱眉：“怎么搞的，一条毛毯够吗？” 音落，三件军大衣从一旁房门飞出，裹住三人。 竹萧吟刚想拒绝，迎上李部长热切的眼神，将话憋了回去。 林清笑着穿上，非常自然：“李部长，你还不相信牛山哥的能力吗？” “好小子。” 两名高级部长姿态放得很低，主动握住两人的手：“走，我们进去说。” 聂望和竹萧吟一时有些不适应。 来到一间小型会议室，李部长毫无架子：“随便坐，随便坐。” 看林清坐下，两人才寻了个临近位置坐下。 跟随李部长手部动作，几杯热茶飘向众人。 两名高级部长没有说话，三人长途奔波，理应好好休息一下。 林清率先开口：“部长，昨晚那些人审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李部长抑制不住得兴奋：“收获不小，你们第三小队记大功。” 听到夸奖，林清脸上爬上红晕：“应该感谢聂望先生，若是没有他做诱饵，我们很难抓捕到野生玩家。” 被点名，聂望不自觉紧张：“没有没有，我也算利用了官方的人。” 李部长嘴角始终带着笑容，倏地，表情转换，略显窘迫。官方将聂望和竹萧吟带到办公室，目的很明显，他选择不拐弯抹角，直言目的。 “两年前的元旦，系统降临，但官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 一旁楚部长拿出两份档案推到聂望和竹萧吟面前。 “这是官方记录的第一起玩家犯罪事件。玩家名叫张军，晋升之路为鬼王，意为万鬼之首，能力来源于恐怖书籍。他通过操纵灵魂成功盗窃数千万人民币。” 跟随李部长的讲述，两人翻阅档案，在第二页三张触目惊心的照片映入眼帘，几名银行人员以极其扭曲的形态死去，尸体四肢扭曲，眼眶毫无一物。 “张军主要通过操纵银行人员的灵魂打开银行金库。早期，张军行事隐秘，盗窃金额较小，并未引起注意。因沉迷赌博，他所需的金额越来越大，行事风格越来越极端，单单操纵银行人员偷盗已经不能满足他，事后他喜欢折磨一番银行人员，从单纯伤害到虐杀泄愤，只过去十天。” 竹萧吟经常进入无限流世界，对照片内的画面并不恐惧，却有些悲伤。 书籍是书籍，现实是现实，当现实世界活生生的人以惨烈的画面出现时，她为受害者、受害者的家人悲伤。 好好的家庭一夜间崩塌。 再往后翻，受害者身份发生变化，穿着警服、军服的受害者出现。 “我们为了抓捕他，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气氛一时间沉默。 李部长眼眶红了。 深吸一口气，他继续：“当我们注意到游戏系统存在时，已经是半年后。早期，游戏系统相当隐秘，不光瞒住了普通人，也瞒住了第一批玩家。张军算是误打误撞选择了晋升之路。” 他看向聂望和竹萧吟：“他是《美好人生》书籍板块的玩家，在一次穿书后，选择了晋升之路。宏大隐瞒得很好，我们直到抓捕了一些玩家后才知晓书籍保镖部门、书籍世界的存在。” 聂望已经失忆，没有反应。竹萧吟嘴角微微抽动一下。 “半年后，游戏系统似乎急了。一夜间，第一批玩家左手手背出现一个淡蓝色立方体，游戏面板出现，世界聊天开启。通过世界聊天我们收集到大量信息，并派遣多人以玩家身份参与《美好人生》小说板块，选择晋升之路，随后抓捕张军等犯罪分子。” 第20章 第二十章 从零开始探索一项新事物，牺牲与机遇并存。 李部长苦笑：“说是两年，实际官方异能部门建立是一年半，太短了。也许你们会觉得我们激进，可我们没有办法。晋升之路数量多，能力五花八门、我们面对的对手未知、强大，我们的责任关乎整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可我们弱小、无能。” 话锋一转，李部长脸上染上喜色：“第二批玩家入场让我们看到希望，尤其是你们。” 聂望垂眸，想来林清已经将这两天的事情全部上报。 竹萧吟提问：“你们有调查过宏大吗？” 说起这个，李部长不免气愤：“近水楼台先得月，宏大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数次调查均以失败告终。我们猜测，他们借助了晋升之路的力量，让有关书籍保镖部门的一切全部有合理的解释，我们难以找到破绽。” 楚部长补充：“目前，我们正在尝试以扩大持有股份、安插卧底等方法介入宏大管理。触及核心机密还需要时间。” 竹萧吟不废话：“你们需要我怎么做？” 见有转机，李部长发自内心地笑了：“我们需要你用不上的足迹，以及书籍保镖部门内所有保镖的晋升之路信息。” “足迹是什么？” “你在进入书籍世界后会留下定位，定位能帮助你再次进入，这个定位叫做足迹。” 竹萧吟沉思一会儿：“我愿意加入你们，现在我需要知道有关游戏系统的所有信息。” 经过李部长的详细介绍，两人对游戏系统有了更全面的认识。 除了晋升之路、定位、特殊物品等基本信息。聂望还了解到特殊物品的一些特殊获取方法。 失控者死亡后其“定位”会被宇宙吸收，但与空间相关的能力能有效防止“定位”损失。“定位”凝聚形成特殊物品。 目前，官方收集到的buff全是负面buff。选择晋升之路、收集“定位”最快速的方法是杀死气运之子，一些气运之子临死前会下咒，诅咒跟随玩家回到现实世界，成为负面buff。所以，想避免负面buff，玩家必须保证一击致命。 听到这里，聂望不免庆幸：幸好当初我选择留下陈素珍。回想起游戏面板上的好运buff备注，他不免好奇其由来。 和回忆里的女人有关吗？ 刚开始，游戏系统看似功能全面，实际上更像一个半成品。仅包含基本功能：世界聊天、足迹、特殊物品、buff。 经过一年半的发展，好友、私人聊天、答疑解惑等功能逐步开放。通过这些变化，官方怀疑游戏系统背后的力量正在慢慢强大。变强的原因极可能与玩家大量收集书籍世界的“定位”有关。 竹萧吟滑动左手手腕的粉绿色编织手链，内心生出一阵兴奋感：逐渐强大的游戏系统？真是有意思。 话不多说，竹萧吟加上李部长好友，将大部分不需要的足迹转发。 考虑到聂望的事情，她做出解释：“现在所有玩家都知道第二批玩家中有几名拥有5000多个足迹的玩家。我在宏大任职很久，必然是他们的怀疑目标。我需要保留部分足迹保命，以及我还需要一些保命物品。” 楚部长站起身：“随我来。” 聂望遵守当初的承诺转发一半不需要的足迹给李部长，他看向林清：“我的条件只有那个。” 保护胡同小区7栋2单元503号房的住户。 ………… 咔嚓，房门推开。程峰扶着额头走进家。做书籍保镖对身体和精神都是很大的折磨，但回到家，看见妻女的笑容，程峰觉得一切都很值。 “爸爸！” 程晓雪扑向程峰，她庆幸今天是周末，自己不会因为上课错过和爸爸团聚的机会。 厨房飘来一阵饭香：“老公，晓雪，快坐下，饭快好了。” 吃上一口热饭，妻女围坐身边，这便是家的意义吧。 家。 ………… 叮，恭喜玩家19554632抢夺气运之子张琅琊气运成功，成为气运之子进度完成率90％。 请玩家19554632选择晋升之路： 历史古代 因玩家19554632成为气运之子进度完成率90％，解锁剧情类晋升之路： 家国权谋 穿越…… 送走顾客后，程峰站在纯白的休息室里，面前的游戏面板让他感到陌生。 程峰还有一个月合同到期。此前思考许久，他决定到期后离开宏大，找份闲职陪家人度过余生。 系统升级没告诉我吗？ 程峰瘪了瘪嘴，对老人越来越不友好了。 点下“家国”，耳旁响起模糊的呓语：“快……点……再快……” 他皱了皱眉：什么东西，叽里咕噜念什么呢？ ………… 咻，一根细长的银针穿破玻璃，目标直至程峰。 饭后，沉溺在温暖家庭氛围的程峰耳朵一动，像是有第六感，他迅速发现这个影响家庭氛围的隐患。 一扫眼，银针如风般消散。 袭击者不由心中一紧，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刹那间，他的太阳穴被银针穿破，身影一晃从树上掉落。 失去生机。 巨大的动静惊动一旁晨练的老爷爷、老太太。 众人围拢发现死了人，纷纷拿出电话报警，叫急救车。 “这人是谁，怎么在我们小区？” “有人认识他吗？” 程峰走向窗边，冷眼旁观。 “爸爸，外面怎么了？” 程峰转身抱起程晓雪，远离热闹：“晓雪，我们去洗碗，让妈妈休息一下好不好。” 程晓雪拍拍手：“好呀，爸爸。” 突然，程晓雪发现爸爸停下脚步。她刚想回头，被爸爸止住动作。 “爸爸？” “你将足迹给我，我自会放她一马。” 程峰无波的眼眸映照出两个人影。一个高大的男人一只手捂住李珍珠的嘴，另一只手死死钳制住李珍珠双臂。 家中出现陌生人的声音，程晓雪好奇询问：“爸爸是你的朋友吗？什么时候进来的？” 程峰没有说话。在他的感知里，他与妻女间的羁绊化作丝线，联系三人。只要他想李珍珠身上的丝线会变成最坚韧的刀，一击毙命。 他没有行动，而是在等待。 下一秒，房间内另一人趁劫匪不注意开枪，子弹快要击中劫匪的一瞬，劫匪身影消失。 唔，劫匪刚刚消失的身影在原地浮现，尸首分离，断面口平整。 李珍珠在丝线强大的拉力作用下扑进程峰怀里。 她庆幸死里逃生，却不知她头顶无影的丝线刚刚杀了一个人。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张警官手持枪，枪口朝下，表情严肃。 另一名警察走出来，举起警察证：“有些事需要和你借一步说话。” 确认警察证真伪后，程峰才算松下一口气。他让李珍珠和程晓雪别回头，进入卧室后关上门。 与此同时，张警官向上级通报：“张局，现场发生玩家袭击事件，犯人已伏法，还请派遣专业人员处理现场。 房主程峰确定为一名玩家。” 话毕，张警官随手一挥，竖起一道隐秘的墙隔绝声音，转头询问程峰：“左手什么时候出现蓝色立方体的？” “今天早上，结束工作后。” “你是书籍保镖？” 书籍保镖必须保密，程峰下意识问：“书籍保镖是什么？” 这种人，张警官见得多了：“宏大有一个书籍保镖部门已经不是秘密，你需要老实回答。” 程峰避免正面回答：“你们怎么进入我家的，为什么要保护我们。” 张警官知道程峰在顾虑什么：“是聂先生要求的，我们不是敌人。” 小聂？ 程峰回想起饭桌上妻女讲起自己进书期间，聂望在天富广场舍命救下程晓雪一事。 还没来得及去见他。 程峰是个顾家的人。下班后，第一时间赶回家，没有时间查看左手手背立方体，自然不可能通过世界聊天了解到聂望遇袭的事情。 “你们有什么目的？” 张警官：“此事涉及一些隐秘，我们希望你能配合。” 作为一名资深的书籍保镖，熟读所有类型的书籍是基操。在玄幻世界熟练运用法术、在武侠世界施展武功、在现代世界掌握各种机械……为了保护顾客，书籍保镖必须样样精通。 到了现实世界，和平社会，遭遇选择晋升之路一事，以及遇袭时如刻进骨子里无意间使用的法术，隐隐暗示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些巨大的变化。 不一会儿，刘杨佳匆匆赶来，嘴里嘟囔：“累死了、忙死了、快死了。” 其后紧跟着走进来一个人，陈文军。 程峰看见他，眼前一亮：“老陈，你怎么在这里。” 陈文军看见程峰也是吃了一惊。 两人是同乡，自小一起长大。程峰成为书籍保镖后，因工作必须保密，渐渐和陈文军的联系少了。 两人抱在一起，面上满是重逢的喜悦。 张警官和另一个警官对视一眼，知道事情解决了。 在其他警官协助下，刘杨佳瞒着李珍珠，程晓雪两人收拾好玩家尸首，并将程峰家简单修复一下。 一脸懵的李珍珠，程晓雪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乘坐官方的车前往分部。 路上陈文军向程峰讲了有关游戏系统的事情，程峰不禁担忧，想到另一辆车上的妻女，询问：“我已经暴露，官方可否保护她们？” 陈文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当然，她们连你都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 “因为小聂？” “聂先生现在是我们的重要关注目标，通过和他的接触我们看到了探索游戏系统新的可能，这为异能部门的建立提供新的方向。” 程峰若有所思：“也许，你们可以和小聂以前的对接员马缘联系一下。他现在失忆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马缘曾帮助他秘密躲过宏大监管，她知道很多小聂忘记的事情。” 又是一条有利的线索，陈文军立马上报。 分部，下午的阳光很好，如希望般笼罩每一个人。所有工作人员干劲十足。 程峰下车刚刚好遇见准备乘车离开的竹萧吟。 “小竹，你也？”加入官方几个字被程峰生生咽回去。 竹萧吟看见他同警方前来，拖家带口，以及一些简单的行李，立刻明白过来：“你被盯上了？” 程晓雪扑进竹萧吟怀里：“竹竹姐。” 李珍珠还没搞清楚情况，看见竹萧吟关切问道：“小竹，你也被袭击了吗？” 竹萧吟正欲回答，发现程峰在后面悄悄摇了摇头，立马打掩护：“李姐，外面最近不太平。” 李珍珠摸着头：“哎哟，怎么回事。” 陈文军：“嫂子，你和晓雪跟我来，我们安排了住所。” 待三人走远，程峰才敢说话：“袭击我的两人都是新保镖，你要注意安全。” 竹萧吟：“你不打算回去吗？” 程峰摇摇头：“该教的我都教了，养不熟的犊子，黑心眼。” 听程峰的意思，竹萧吟知道他已经提交辞呈：“宏大怎么说？” 程峰：“还没回我。” 竹萧吟深吸一口气。聂望、程峰都已遇袭，保镖里老保镖就那么几个，她现在必须回家看看妹妹的安全。 车上林清、林生两兄弟都已经做好准备，竹萧吟回来便可出发。 “我需要回家一趟，你见过我的事不要说出去。” ………… 李部长面前，一张地图徐徐铺开，正是被杨云依误以为是聂望精神世界的地方。地图一旁是杨云依的特殊物品白纸，现在已经变成地图。 杨云依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聂望内心感叹：头一次使用白纸时对象是清醒的。 聂望站在桌旁依旧穿着军大衣，好奇询问：“李部长，你们打算使用什么方式进入？” 正好这时一名文职人员走进来，她手中握着一小块一毫米大小的金刚石，恭敬地和聂望握手：“聂先生，你好。” 李部长用头示意文职人员：“需要用到她的能力。” 文职人员名叫王梦，阶段为合格。 她道：“你应该已经见过刘杨佳了。我和她属于同一晋升之路，画家。意为描绘真实与虚假，能力来源于美术书籍。” 抬起手展示手中的金刚石，她继续道：“她目前的阶段为不合格，我的阶段是合格，比她多掌握一些技能。这个是其中之一。” 举在半空中的手收走，金刚石神奇地留在半空，杨云依将白纸放在金刚石上，两者间间隔两指宽。慢慢地，白纸上的地图融化成液，滴在金刚石表面，随着滴入的液体越来越多，金刚石内部自动生成线条清晰，颜色分明的地图。细节分毫不差，同样缺失一角。 王梦语气略带遗憾：“一次最多传送7人，效果维持半个小时。可惜，就算是使用世界上最坚硬的石头，效果也不能维持半个小时以上。”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聂望凑近虚起眼仔细看，手里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颗散发寒气的冰板栗，抛起、接住，抛起、接住。 “好小，能看清吗？” 绘制完毕，王梦拿下半空中的金刚石：“云依的白纸画清楚就行，这颗石头相当于传送阵。” 她看向杨云依：“你的灵性还能维持几次绘制地图。” 杨云依脸色发青，嗓音嘶哑：“三次，今天之后，至少一周内不能再使用白纸，我能感觉到宇宙对我的吸引越来越强了。” 李部长：“今天先到这里，小杨你去黑屋待两天。” “黑屋是什么？” 李部长：“我们的研究发现影子能有效阻隔宇宙对玩家的吸引。由此，召集多名影子晋升之路的玩家打造黑屋。” 他指了指此前给聂望的电梯卡：“刷16楼能到黑屋。” 转向王梦：“第一小队多久到？” 王梦打开游戏面板，私人聊天处闪烁红点：“他们已经到训练室了。” 李部长看向聂望：“走吧，带你看看训练室。” 四人走进电梯，来到16楼。 电梯门打开，面前是一条幽长的地下走廊，无数房间延伸到深处。两侧大门颜色不同，左侧房门深棕色，右侧房门军绿色。 “深棕色房门后的房间是黑屋，军绿色房门后的房间是训练室。面对面设置有效保证玩家训练期间发生失控情况，能及时进入黑屋阻隔宇宙吸引。” 王梦解释完，带领杨云依走向01号深棕色房门：“和后勤协调好了，你这两天先待在这里。” 聂望不禁感叹，短短一年半时间，官方已经做好基建任务，有力支持异能部门工作。 咔嚓，房门锁上后。三人继续向前，来到25号军绿色房门前。 房门打开，迎面是一间纯白色、一眼望不见边界的房间。 与离开书籍世界后的休息室很像。 “我们模仿休息室打造了训练室。训练室能根据玩家需求打造不同的环境，能有效帮助玩家积累遭遇不同情况的战斗经验。” 房间中间摆放了一张木头打造的圆桌，七个身影围坐其旁。 见三人走进来，七人同步起身，敬礼。 李部长颔首，聂望哪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行敬礼。 王梦一一介绍第一小队的人员。 队长是一个中年人，名叫马鹏。他身形瘦削，身穿宽松衣袍，背微微佝偻，气色不是很好，手中握着一本厚实的历史书，看起来像个学者。 他的晋升之路名为档案，意为记录者，阶段为合格，能力来源于档案。其手中的书籍记录了官方已知所有晋升之路的使用者及其能力。 他的能力使用方法和王珊类似，通过翻开书籍寻找自己需要的能力并使用，每项能力有效时间1分钟。 因晋升之路类型多样、能力不同，马鹏可谓万能选手，可战斗、可辅助、可治疗。 副队长是一名中年女子，与马鹏是夫妻，名叫周楠。她将头发盘起，看起来精神干练。个子不高，大约1米54的样子。 她的晋升之路名为诗人，意为创作、吟咏、抒发。阶段为合格，能力来源于诗歌。对敌时，通过创作诗歌表达情感，影响敌方情绪，扭转战局。能力二，念诵诗歌的同时制造幻境，幻境内容根据诗歌抒发的情感，结合敌方的回忆生成。 第三名成员是一名年轻女子，名叫林一凌。她肤白貌美，容貌昳丽，不施粉黛。身穿衣服休闲、方便，普普通通。她面前的桌上放置了一个木箱子，里面散发阵阵中药香。 她的晋升之路名叫中医，意为阴阳五行，阶段为不合格，能力来源于中医书籍。她的能力可攻可守，随身携带的木箱子里有救命的中草药，也有可毒杀人动物中草药。她对队友来说是救命的大夫，对敌人来说是随时取其性命的杀手。 让人惊讶的是，第四名成员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头发花白，名叫蒋明明。其周身散发的气质与外表不符，笑容和蔼，气质成熟。 据王梦介绍，蒋明明实际年龄是64岁，受晋升之路影响返老还童。 其晋升之路名叫童话，意为童真，阶段为合格，能力来源于儿童文学。看起来最无害的人，实际能力非常致命。其能力发作时，转眼间，敌人如他般返老还童，却又与他不同，敌方的智力、认知、力量通通回到3岁左右，丧失作战能力，效果维持3分钟。 童话常采用拟人的手法，赋予鸟兽虫鱼花草树木等生命，使其拥有人的思想感情。其能力二能与万事万物沟通。 第五名成员看见聂望那一刻，脱口而出：“聂老师。” 聂望循声看去，出声之人是个男生，面庞青涩，稚嫩。个子很高，约有1米83以上。顶着一头棕黄色卷毛，看起来像是只无害的小狗狗。 那人冲到聂望面前，左看看、右看看：“聂老师还记得我吗？我叫叶留声，以前参加过你的新保镖训练营。” 聂望略显尴尬、抱歉：“我……记不得了。” 那人毫不失望：“没事，聂老师。我知道你前些年遭遇了一些意外。当年你鼓励我，不要气馁，有用的人自有留人处，现在我有幸能加入异能部门，有你一份功劳。” 聂望：我？ “若不是你资助我留在城里，说不定我就回乡下去，没机会遇见马老师和周老师。” 他看向马鹏和周楠，满脸感激。 聂望身上的寒气会伤人，他拉住聂望的衣袖，带他来到一名黑直短发，气质清冷的女人面前：“这是郑姐，我的房东。” 聂望：啊？ 郑晓雯站起来，礼貌打招呼：“你好。” “你好。” 王梦走过来：“有缘人自会相会。” 不用王梦介绍，叶留声自顾自介绍起来：“我的晋升之路名为勇者，意为无限可能，阶段是不合格，能力来源于剧情——勇气。只要我勇敢能发挥最强的能力，也能为队友增幅。” 他手指向郑晓雯：“郑姐的晋升之路名为变形者，意为千面万化，阶段为不合格，能力来源于剧情——变形。她能变成任何人，也能让一样物品变成任何模样，还能隐藏气息不被敌人发现。” 最后一名成员是一名皮肤苍白的男子，右耳处戴着一个助听器，左耳佩戴一只耳机。其身上电子用品很多。手腕上的电子手表，肩背电脑包，一旁还有一个巨大的机械箱子。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张哥的晋升之路名叫机械师，意为机器制造者，阶段为不合格，能力来源于剧情——机械制造。他能制造许多功能不一致的机器，比如第一小队每个人都有的耳机，能实时传递敌人动向，在战斗过程中不易掉落。战斗时，张哥主要在战场外围实时监控战局变化，并提供解决方案，是我们的军师。” 这时聂望才注意到第一小队所有成员左耳上都戴了一只耳机。 苍白男人站起身：“你好，我叫张锋。” 王梦笑道：“他们七人组成的第一小队，能攻能守，可进可退。是分部维护社会治安的支柱力量。” 第一小队是为了社会治安而战斗的勇士。初次探索神秘世界，他们再次冲在最前方。 他们是无声的守卫。 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王梦将依据白纸内容复刻的地图铺开，拿出金刚石放在地图正中心。 一抹光束以金刚石为中心向前方散开，画面中是一片处在夜幕之下的森林，天空中星光点点。 王梦拿出七副眼镜：“目前还不知道神秘世界中的星辰是否有危险，你们最好全程佩戴眼镜。” 眼镜由官方内部人工打造，而非来源于书籍世界，或失控者遗留物，因此，星辰对其的吸引较弱，副作用也较弱。 李部长指向地图上缺失的一角：“根据林清的说法，越往外围走失控者能力越弱，你们先从这里开始，让地图完整。” 身后房门被敲响，打开门走进来七名身穿军装的人，每个人携带一个手提箱。 一一打开，全部是特殊物品。 王梦解释：“根据经验，能够进入阴影通道的失控者很少。据林生回忆，三人在阴影通道穿梭时，阴影通道内的失控者数量远远少于外界失控者数量。此条经验在神秘世界依旧可用。” 她指向七个特殊物品：“这些全部是对应影子晋升之路的叁级特殊物品，副作用肆级，能在你们遭遇危险时带领你们躲入阴影通道。” 她着重强调接下来的话：“据林清三人回忆，他们曾从一只原住民‘土拨鼠’口中得知神秘世界曾被星辰直接扫射过。星辰对神秘世界的吸引力比对我们世界的吸引力更强，你们在神秘世界能不使用特殊物品就不要使用，这七件特殊物品最好在危及性命时使用。” 李部长语气郑重：“实属无奈之举。这次行动紧急、匆忙，没来得及做更多准备，是官方对不起你们。但无论任务性质如何，你们每个人都是异能部门最宝贵的财富，各位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首要目标。” “收到！” 大家都知道，为了社会安危，整个官方都在加紧步伐，李部长身上的担子非常重。 每个人都理解李部长的决定。 ………… 聂望住址附近，竹萧吟找到自己的车，邀请林清、林生两兄弟上车：“要不要看看我的能力是什么？” 林清拒绝：“大白天的最好别使用能力，会被普通人看见。” 竹萧吟好奇：“如果白天出现失控者，你们需要等到晚上才能解决？” 林清笑道：“不用，刘姐能恢复环境和消除记忆。” 刘姐…… “行吧，她现在不在，我不便使用能力。” 老老实实消耗油量开车回到家，林生运用能力，将意识放逐到阴影中，通过在阴影间跳跃来到竹萧吟的家。 “一栋二单元12楼，对吗？” 竹萧吟：嗯。 “有人。两个男生，一老一少，老的脸上有条疤，年轻的脸上有麻子。” 毫不意外，竹萧吟道：“新保镖。” 林生：“需要我解决他们吗？” 竹萧吟表情寒冷：“不用，我们先去第七中学。” 高三冲刺阶段，整栋高三楼所有人沉浸在刷题之中，偶尔一两个出去上厕所都是轻手轻脚，生怕打扰其他人的思路。 房楼月坐在窗边第二个位置，桌面上的练习册一本摞一本，高度差点超过她的头。 这周六即将高考，房楼月内心既焦虑又紧张。于她而言，她必须要考好，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姐姐。 当年，孤儿院失火，若不是在孤儿院做义工的姐姐救出自己，自己哪有机会能坐在高考的考场里。 左手手腕上的电子手表震动几下，打断她的解题思路。 会发来消息的只有她的姐姐。 “今天放学别走，我接你回家。” 姐姐没事，太好了。也不知道她今天在忙什么。对了，还没告诉姐姐昨天有个声音说我是第二批玩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许，姐姐知道什么线索。 她不知道的是，一个脸部没有五官，黑发如墨的女鬼正躲在黑暗中观察她，确认她的安全。 见妹妹没事，竹萧吟放下心来：“回去吧。” 啊？ 林清：“咱不是才到吗？” 回到家，让林清两人留在车里，竹萧吟自己上了楼。 钥匙插进锁孔，打开门，屋内平平静静，维持着早上房楼月出门前的样子。 竹萧吟高抬腿踏进门，成功躲过一根无影的丝线。电压不稳，打开灯后，一闪间，竹萧吟身后的影子是三个。再一闪，影子恢复正常。 她像往常那般放下包，脱掉鞋。屋内两人毫无反应。 倒是沉得住气。 她缓步向前，走得很小心。屋内两人不知道是，竹萧吟双眼前的画面早已发生变化。两只眼分别连接两只肉眼看不见的鬼魂眼前画面，一间间房间寻求。 找到了。 一个躲在竹萧吟房间床底，一个躲在厕所浴帘后面。 浴帘后，年长一点的男人拨弄手中的丝线，他的能力能将纤细的丝线化作无影的刀，杀敌于无形。 距离竹萧吟开门已经过去有一会儿时间，屋外还没有传来任何叫声。 他仔细回忆布置陷阱的步骤，一步步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还没触发？ “你在等我吗？” 回头，年长男人的瞬间被黑色长发牢牢包裹，黑发之下是一张没有五官、没有血色的脸，刹那间突脸，年长男人尖叫尚未出声已经晕过去。 床下的男人等了许久也不见老陆行动，心里越来越焦急。 他的能力能化声音为刀。两人事先计划，先由老陆布置陷阱，一旦竹萧吟受伤一定会出声，到时候，她无意间发出的声音便是取她性命的利剑。 寂静的环境会将所有感官放大，床下男子极力想听清楚客厅的动静时，脚底板突然有股瘙痒感。他蹬了蹬腿，没有在意。又过去一会儿，瘙痒感转移到大腿根处。他下意识伸手去挠，温柔的手触碰到一根冰凉的手指。 心脏被猛地揪了一下，冷汗簌簌流下，他明白刚刚的感觉不是错觉。缓缓低头，一张没有五官、没有血色的脸忽然放大，牢牢占据他所有视线。再下一秒，脑后遭受重击，思绪陷入昏暗。 无脸女鬼从床底拖出年轻男人，一旁散落她击晕男人使用的雕像。 接下来，只需等待林清、林生两人进场，清理现场。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训练室内，第一小队的成员坐在饭桌前，手牵手，按照王梦的步骤一步步进行。 “闭上双眼，想象墙上的画面。” 随着第一小队成员按照王梦的指示进行，七条光束从七人额头射出，目标指向半空中的金刚石。 七条光束接触到金刚石的下一刻，七人的身体如泄气般齐齐向后瘫倒。 同一时间，墙上画面中，七人身影出现。 张锋落地后第一时间打开身旁巨大的机械箱子，三个无人机在他的指挥下向前飞去。 马鹏下达命令：“分开，警戒。” 除张锋和林一凌以外，其余五人钻进森林消失踪影。 本次任务目标是让地图完整。 李部长注视目不转睛的聂望，问：“墙上的画面你有印象吗？” 果然来了。 早在林清三人形容神秘世界内遇见的事情和第二个聂望后，聂望明白自己绝对躲不过官方盘问。 聂望老实说：“如果我没有失忆，我或许能解答一二。” 李部长保留怀疑态度，目前已派人前去治疗聂望的医院核实情况。 画面里，张峰表情微变：“3点方向，无人机遭遇蛇形失控者袭击，有毒，速度快，小心。” 张锋的无人机共三层，遭遇蛇形失控者袭击后，无人机舍弃第一层外壳，金蝉脱壳。 变形者郑晓雯接收张锋信息后，快步移动到无人机附近，远处，蛇形失控者尾巴缠树枝上，其他部分探在半空，蓄力下次攻击。 郑晓雯化形白蛇，缠上蛇形失控者，全身用力绞杀，第一时间蛇形失控者并没有消散，郑晓雯眼中闪现过一丝慌张，咬了咬牙，力气加重。僵持一会儿，蛇形失控者消散。支撑消失，郑晓雯从树枝上掉落在地，显出原身。 同时，耳机里张锋实时播报：“12点方向，无人机遭遇昆虫类失控者骚扰，有毒，小心。” “9点方向，无人机遭遇鸟类失控者骚扰，利爪锋利，小心。” 见三架无人机已吸引失控者注意，张锋释放出12架体型更小，声音不大的小型无人机，从12个方向出发，探查所有地形。 “周姐，主力已出发。” 周楠接收信息后，双手一弹，森林各处响起朗诵诗歌的声音，声音在森林中快速移动，仔细看去原来是数辆机器狗。 失控者被声音吸引，逐渐向机器狗靠拢，受诗歌影响失控者在机器狗三米范围内开始自相残杀。 这是周楠根据战斗需要制作的诗歌，其内容讲述战争年代亲兄弟反目成仇、手足相残，实际暗示亲兄弟的行为幼稚，应一致对外。 听到诗歌的失控者，一部分坚定驱赶外来者，一部分受诗歌影响，认为机器狗是朋友，选择对外，将坚定驱赶外来者的失控者列为敌人。于是发生失控者相互残杀的场景。 周楠向无人机奔去，黑夜的森林树叶交叠，快速闪过的缝隙里叶留声的身影若隐若现，他跑得坚定、勇往直前，受勇气影响，叶留声全身涌现无限潜能：“增幅。” 话音落下，机器狗处传出的声音增大，诗歌影响效果范围扩大。 在多人掩护下，小型无人机的行动几乎畅通无阻。张锋面前的电脑上，一个3d建模缓慢形成，逐渐覆盖缺失一角的内容。 因七人出现地点距离确实一角的终点很近，25分钟过去，身后角落5、6、7点方向的地形全部解锁。 不出所料，这个世界也是球体。6、7、8点方向的终点是一片汪洋，延伸向前进入地图另外一角。 下达回归指令，三架无人机返程。紧随其前行，飞在半空中的马鹏翻开另一页，其上记录的能力名叫“家”。 遵循家的方向，你将无人可挡。 此技能能保证马鹏和三架无人机安全返程。 通过和神秘世界的植物交流，蒋明明了解到，这个世界确实如原住民“土拨鼠”说的那般，在黑洞出现、星辰扫射后开始异变。 遭受星辰直接扫射后的生物会保留原来的形态，这也是为什么在神秘世界存在各种形态的失控者。 忽地，一条信息让蒋明明心惊。 耳机里传来蒋明明焦急地呐喊：“快离开原地，有三名人形失控者正在朝你们的方向赶去。” 人形失控者，没有受周楠诗歌影响的人形失控者！ 人类并非是进化最完美的产物，但人类利用制造并使用工具很好弥补了生理缺陷。 剑与木箱碰撞，林一凌艰难抵挡来者的攻击。 来人身形透明，体内星辰点点。他的眼眸非常漂亮，包揽整个宇宙，光芒熠熠。身上的长袍已看不出材质，与肉身一同化作透明。铁打造的剑也变得透明，好像人形失控者拥有的一切都会受星辰影响变得透明。 张锋快速在巨大机械箱子上敲击按钮，瞬间，巨大机械箱子如变形金刚般变形。缝隙间，气体喷射，巨大机械箱子从中心十字分开，露出一颗盔甲覆盖的钢铁头颅，外侧箱子向外延伸，上方两块柜门变形成双臂，下方两块柜门变形成双腿。 一个由钢铁打造的变形巨人出现，腹部打开，右手从腹部拔出一把巨剑，用力挥向纠缠林一凌的失控者。 林一凌奋力躲开，来到张锋身边，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画面，不禁出声：“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 半个小时即将结束，第一小队除了因出生点离最角落近，距离不远，而点亮了小角外，其他方向约97％的画面依旧未知。 转身奔跑一圈，林一凌在两人身边撒下一圈难闻的粉末。 这种粉末能短暂屏蔽失控者感知。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一分钟，粉末够用了。 另外两名人形失控者加入钢铁机器人的战斗，双拳难敌四手，钢铁机器人身上很快留下不少划痕。 李部长仔细观察人形失控者的战斗方式，道：“比寻常失控者更聪明。” 画面里，人形失控者躲避时动作更灵敏。作战方面像是有智慧般，使用战术，一个人打掩护，另一人在后偷袭。 时间到，七人连带机器全部消失，神秘世界重回寂静。互相搏斗的失控者如死机般停下动作，机械般散开。 七人身体一抖，各自喘着粗气。 林一凌摸了摸发麻的手腕，赶忙查看自己的木箱，一道狰狞的疤痕赫然在目。 “唉。” 王梦三人赶忙递上温盐水。 郑晓雯道：“神秘世界的失控者比现实世界的失控者更难解决。我刚刚在解决蛇形失控者时必须使用200％的力气。” 蒋明明手臂上长满密密麻麻地红疹：“林一凌，你看看你能否研制出针对昆虫类失控者的解药。” 他转头看向李部长：“部长，神秘世界中的生物与现实世界不同，据树木所说他们并非神秘世界的原住民，而是被人从其他地方移栽过来的。我怀疑神秘世界的生物也是从其他地方迁移而来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一个月过去，官方对神秘世界的探索仍在进行 。官方不懈努力，补齐缺失的一角。 对神秘世界的探索进行到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去救治聂望医院调查的人员传回消息，聂望确实失忆。这意味着官方无法知晓神秘世界最大谜团的真相。 第二个聂望是谁？ 好消息是，官方动用中等阶段玩家的力量将地图缺失一角圈起来。这个地方被官方称为“起点”，意为突破的起点。 经过几支小队不懈努力，起点内的人形失控者全部被解决，起点的陆地部分成了官方搜集失控者信息、培训新成员的重要之地。海洋范围太大、深不可测，官方暂时还没有开展调查。 王梦制作的金刚石通过秘密渠道运送到全国各地分部。 官方的训练地又多了一个。 起点内的失控者多样，能力也不同，是官方新成员最佳的训练场所。 除此以外，新成员还有一个共同目标，寻找尚未失控的原住民。 至于为什么聂望会忘记有关星辰的秘密，官方无从查起，聂望也一问三不知，这似乎成了一个永久的秘密。 而现在，聂望站在神秘世界之中，他的身后是呼啸的海洋。 耳机里传来王梦的告诫：“你刚刚祛除寒气，身子骨还比较弱，先从解决昆虫类失控者开始。” 王梦一上来挑选了一个较难的对手，一来是因为聂望以前是书籍保镖，战斗刻在他的骨子里。二来是期望通过战斗使其想起缺失的记忆。 这些天聂望已经看过有关于自己晋升之路的信息。 他点开游戏面板，晋升之路处已经点亮。 晋升之路： 道祖：混沌。 混沌？ 说实话，聂望在刚刚接触到自己晋升之路的信息时一脸懵。别人的晋升之路信息都很清晰，看字解意，一看就能明白自己的晋升之路是什么意思。 而混沌？ 养伤期间，他阅读了大量修仙文，有了一个猜想。 混沌是指混沌道祖，混沌初开、超越天道之人。 想成为混沌道祖必须收集三千大道。 我现在一个道祖都不认识，更别提抢夺他们的力量了。 能力： 随心使用所有在仙侠世界学会的能力。发挥效果随阶段提升而增强。 能力包含：武学、法术、神通、符箓、炼丹、炼器、阵法、傀儡、魔功、神识、种植、御兽等。 只有一种能力吗？不过只这一项能力便能实现千变万化。 比如火球术，属于法术。 缺点也有，炼丹、炼器、阵法等等所需的材料现实世界没有，需要去仙侠世界收集。 目前除了“定位”和特殊物品还没有实例证明书籍世界的东西能被带回现实世界。 能使用的手段并不多。 因魂穿狐白，聂望获取了它的记忆，知道火球术的使用方法。 一篇短文能用到的法术和神通很少，在狐白的记忆里不过寥寥几种。 曾经自己是书籍保镖，一定掌握许多仙侠法术。若是没有失忆，我现在战斗，应是游刃有余，而非束手束脚吧？ 可惜，选择晋升之路后剑灵的骨头简介并没有发生变化，使用条件依旧未知。 ………… 一间尘封已久的一居室里，三名工作人员到处翻找，屋内的家具早已落满灰尘，三名工作人员手上不免沾染灰尘。 陈文军打开抽屉，激起灰烟，其中堆放了不少东西，最上面一层是一张身份证。 “马缘。” 一旁的工作人员手持电脑：“自2090年6月之后，马缘的银行卡没有任何使用记录。同一时间，宏大还有两名员工失踪，一名叫杨时冕，是聂望一次心理诊疗的医生；另一人叫赵言传，任职运营部，是杨时冕的好朋友。” “2090年6月。” 陈文军嚼碎这个日期。 “黑洞出现是2090年6月吧？” 工作人员点头：“你怀疑他们的失踪和黑洞有关？” “聂望是什么时候发疯的？” “2088年3月。” “间隔两年……” 线索中断，陈文军不免气恼。 ………… 书籍保镖部门内多名保镖失踪，宏大一点反应也没有，缺失的位置很快被争破脑袋的其他玩家补上。 宏大驳回了程峰的离职请求。现在合约即将到期，程峰选择和竹萧吟并肩作战，与宏大续约一年。 四名袭击竹萧吟和程峰的新保镖失踪，新保镖群体不免忌惮两人。一个月来，鲜少有人动手。 程峰不是笨蛋，想套取新保镖的晋升之路信息必然需要好处。除了日常约饭外，他拿出不少足迹做好处，渐渐打进新保镖群体。 竹萧吟则选择另一条路。因她资历较老，自然成了新保镖的训练老师。 当新保镖遭遇危险时，竹萧吟出手救下他们。救命之恩难以报答，慢慢地，新保镖们放下心理防备，开始透露自己的信息。 两人暗地在游戏面板互通信息。整理双方信息后，两人发现新保镖的晋升之路确实多样、不同，但有一类晋升之路的人数太多了。 星际末日。 新保镖或有意，或无意间踏入星际末日的晋升之路。 同时，除了四名被他们解决的新保镖外，还有两名新保镖失踪。 据和失踪新保镖交好的新保镖透露，失踪者的晋升之路都是星际末日。 消息向上反馈，李部长结合自己手头的消息发现，最近几个月，星际末日的玩家出场率有点高。 近期，失控者数量大大增加。官方通过空间能力留下失控者凝结的特殊物品后，进行了检测，其晋升之路大多为星际末日。 “星辰能影响玩家的选择吗？” 高层会议里，有人提问。 李部长：“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消息说明星辰会影响玩家选择。但能确认的是选择与宇宙相关晋升之路的玩家失控的可能性更高。” “我们的世界，无时无刻不被星辰凝视。无论白天或黑夜，星辰一直在那里，在我们的头顶上。或许，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已经被星辰影响。” 又一人提出自己的观点。 会议顿时沉默。 李部长扶额，他身上的担子又沉了不少。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玩家失控的可能性加大，社会遭遇失控者袭击的可能性加大。 还不够快，还不够快。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新闻播报：近期，频发儿童失踪案，失踪儿童年龄7-9岁…… ………… 三个月后一天黑夜，第三小队开车来到郊外的一块烂尾楼。 时间来到十月，温度逐渐降低，几人身穿羽绒服。体寒的刘杨佳揉搓双手，身边一个火球默默递到她的面前。 是跟随第三小队学习实战技巧的聂望。 “谢谢！” 聂望对火球术进行改造，火球浮于特殊的木棍顶端，末端捆绑麻绳方便手持。 一根火棍可维持四个小时。 林清看向游戏面板，最近游戏面板再次升级，新增公会功能。 公会功能很管用。此前任务发布通过手机或对讲机，向上级汇报情报时容易被敌人偷听。 游戏面板的输入法可读取玩家的想法，脑中暗想信息，输入法自动输入，消息准确、高效。运用公会功能加输入法，小队可快速传递消息。 林清游戏面板上，公会最上方发布一条置顶消息：泉驿区建材路188号疑似失控者出没，请第三小队速速前往。 这条消息来源于分部巡逻员。 巡逻员与战斗小队职责不同。其成员的晋升之路大多精于速度、隐匿、防御，适合侦查工作。 当巡逻员发现失控者时，第一时间上报，由官方派遣战斗小队前往处理。等待战斗小队的期间，巡逻员需时刻关注失控者的情况，必要时需拖延失控者的步伐，防止进入人群聚集的区域。 “建材路188号，是这里吧？” 王珊打开导航：“导航显示是这里。” 公会聊天框内： 青竹@小鬼：老师，你在哪里？ 小鬼：失控者在三楼。 确认目标，陈文军：“速度增幅。” 在速度增幅作用下，没一会儿几人来到三楼。三楼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她嗓音悲泣、嘶哑：“孩子，你下来。” 风吹过未封窗的烂尾楼，形成“呼呼”的响声。 几人看向远处没有一切异样的女子，全部懵逼。 没变异，能说话，有理智，她貌似不是失控者。 三楼暗处一名表情严肃的女子走出来：“失控者在前面。” 约过女人的身影，三楼边缘处，出现一个7、8岁男孩的身影。他的身体一半陷入透明，逐渐异变，伸出无数细小的触手，密密麻麻蠕动，像是表面爬满无数白蛆，侵蚀正常的另一边。 透明的一半表情狰狞，正常的一半表情痛苦：“妈妈，我是怪物，我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女人缓缓靠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妈妈都爱你。” 楼道里，传来男人气喘吁吁，步伐凌乱的动静。他衣衫凌乱，工作牌还没来得及摘下。他撞开八人，冲到女人身边，不敢再往前：“你下来，下来。我们去医院，医院一定有办法救你。” 男孩见到爸爸，潜意识想冲进他的怀抱。 可我是怪兽啊！田老师说成为怪兽必须死，不死会成为危害人间，会让爸爸妈妈伤心。 他往后退一步，半只脚踏在半空。 巡逻员扶了扶眼镜，看向刘杨佳：“他来自团圆小区，逃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异，有许多目击者。” 刘杨佳深吸一口气，认命道：“我知道了。” 男孩脚下平静的阴影出现波澜，林生捂住男孩的眼睛，语气轻柔：“别怕，睡一觉吧。” 双眸浮现一层阴影，躁动的触手归入平静，他整个人跌入林生的怀抱之中。 夫妻两人面露恐惧，为人父母的本能驱使他们奔跑向前试图救下自己的孩子。背后没有设防，他们脑后遭受重击，意识遁入黑暗。 牛山和王珊一人抱一个转身向车走去。 刘杨佳眼神呆愣，脑中快速构思一部大戏。 男孩生了一种难以治愈的疾病，为了不拖累父母选择来到家附近的烂尾楼轻生。母亲发现男孩不在家，追出去，路上拨打110，并通知在外工作的父亲。最终，男孩被警察救下，因情绪不稳定暂在医院隔离。 林清看向聂望：“你和刘姐去警察局调取监控，记录所有目击男孩失控的路人，争取在天亮前篡改记忆。” 临走前，林清叮嘱：“网上的消息也清理一下。” 拿出特殊部门的证件后，警察按照保密规定调取监控，离开房间，独留两人查看监控。 刘杨佳滑动时间，情绪并不好。 聂望主动提出：“刘姐我来吧，我的能力之一是过目不忘，每一个的路人的脸我都能记住。” 刘杨佳没多说话，主动坐到另一边。 聂望发现她情绪不好：“刘姐，你晚上打算吃什么？” 刘杨佳：“煲仔吧。” “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要陪我去吗？” 刘杨佳轻哼一声：“没兴趣。” 聂望语气讨好：“除了煲仔，我还知道苍花巷的麻辣烫，建筑大学东门第一家牛肉面，金羊街的担担面，槐南街的抄手，首都西路的烤肉……” 眼前聂望的表情越说越馋，不时吞咽口水，刘杨佳不免笑了：“吃货。” 经过四个月的相处，两人已经从陌生走向熟悉。 他表情委屈：“我这不是不会做饭嘛。” 语气一转，又馋了：“我前同事家的饭也好吃，李姐的厨艺令人钦佩。” “好了，美食能治愈心灵，我带你去好吃的，你答应我别不开心。” 明明已经33岁，他安慰人还是哄小孩那一套。 刘杨佳神情放松下来。 接下来，借助聂望隐藏气息的能力，两人很快靠近目标，篡改记忆。 任务很快完成。 网警配合工作，网络上流传的视频很快下架。同时，请一批水军和营销号宣传视频是ai，打消网民顾虑。 工作之后，两人坐在聂望口中好吃的煲仔店内。 即使夜已深，店老板夫妻对待客人依旧热情。 看着普通人温暖的生活，刘杨佳透露心声：“我其实不想加入官方的。” 聂望递给她筷子：“为什么？” “我篡改记忆的前提是知晓对象遭受伤害的记忆。他们遭受伤害那一刹那，痛苦、恐惧、怀疑、奔溃、绝望，所有情绪我都记得。事后，也只有我记得。”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我第一次获得异能的时候很开心。那时，我对我的能力掌握不足，欺骗记忆的方法是清除而非篡改。比如我想欺骗这段记忆：我买了一瓶可乐，我觉得不好喝，我想忘记这段不愉快的感受。清除记忆的做法是，消除有关于不愉快的一切记忆，包括引起不愉快的原因——购买可乐，导火线——喝可乐，以及感受，这是整段记忆。而篡改记忆的做法是，将不愉快改成愉快。这是片段记忆。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聂望从包里摸出板栗，抛起、接住，抛起、接住：“整段记忆与片段记忆的区别？” 刘杨佳笑着摇摇头：“是知晓与不知晓的区别。篡改记忆需知晓篡改的内容才能下手，可清除记忆不用。那时，每个工作日的放学时间，我蹲在小学门口，一个个清除他们的记忆，我希望能帮助他们忘记上学的无聊，明天快快乐乐上课。” 她兴趣低落下来：“可我错了。我高估了我对自己能力的掌握程度。” “疑似集体失忆，七里乡小学所有学生忘记一个月所学知识。” “疑似篡改记忆，七里乡小学多名学生被同一老师猥亵一个月，竟对细节一无所知。” 刘杨佳将两条精心保存的手机新闻送到聂望面前。 聂望望着眼前的信息陷入沉默。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当今社会内卷，家长鸡娃，学生压力山大，一天下来除了疲惫还是疲惫。 她的行为确实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一个月的学习浪费算轻的。如果没有清除记忆，罪恶会被遏制在第一天。 “我知道我罪恶深重，为了赎罪我加入官方。无休止泡在训练室，终于能熟练掌握自己的能力。可这一切发生在错误之后。” 聂望：“没有谁是完美的，也没有谁从出生起便是完成式。你的错误终有一天会被原谅。” 刘杨佳揉捏衣角：“官方替我擦了屁股，惩罚了老师。独独忘了我这个罪人。” 聂望否认：“让你加入战斗小队，保护社会正是对你的惩罚。” 刘杨佳轻笑一声：“也许吧。” 她看向窗外逐渐泛白的天色：“看见今天的失控者我又想起这段经历。” 转眼，眼眸闪烁：“你觉得一个7、8岁的小孩能独自完成气运之子的任务吗？” 说实话，聂望发现失控者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也很讶异。 “你怀疑，有人引导？” “我能在无意间拨动七里乡小学学生的人生轨迹，他的人生也能被人改变。” ………… 32号黑屋内。屋内并非全黑，蓝白色的天空遍布四周墙壁，蓝天之下是男孩喜爱的奥特曼对战怪兽，男孩蜷缩在角落，他身上的触手陷入沉睡，异变暂停。 杨云依打开门，轻轻坐在他的身边。 她本身是个慢吞、温和的人，与人相处不容易起冲突。晋升之路能改变人的气质，选择医神晋升之路后，她浑身散发怜悯众人的气质，让人想亲近。 经过牛山治疗，她嗓子的伤痊愈，说话声音恢复正常，她道：“在这里你不用顾虑其他，你的父母以为你生了一场大病，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隔离很多天。” 男孩抬起没有变异的半张脸：“这些到底是什么？” 杨云依点开自己的游戏面板，主动展示：“这是一个神奇的游戏，只有最勇敢的人能通过考验。” 她指向奥特曼：“这个世界存在怪兽，最勇敢的人是奥特曼，是为了保护这个社会诞生的人。” 男孩蓄满泪水：“可我现在变成了怪兽，已经不是最勇敢的人了。田老师说怪兽必须死。” 田老师？ 杨云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指向怪兽：“你觉得你和它有区别吗？” 男孩微微摇头。 “不，有区别。它完完全全是怪物，你不是。” 对话以来，杨云依语气第一次坚定。 男孩没有变异的半张脸滑下一滴泪：“我会变成它吗？” 杨云依语气真诚：“可能会。” 原本男孩以为面前的姐姐会毫不犹豫告诉他不会。真实的答案让人彷徨，他平静下来的情绪波动：“没有救了吗？我不想离开爸爸妈妈。” 杨云依搭上他变异的肩膀，毫不排斥：“变异的种子已经种下，想不变成怪兽，必须找到根。” “根？” “比如你做一道题，想回答问题，必须先阅读题干。现在你不想变成怪兽，必须告诉我你开始变异的原因，知道了原因我才能想出答案。” 男孩波动的情绪稍稍缓和，他垂下眼眸，回忆过往：“暑假的时候，我在公园玩沙子，奶奶在跳广场舞。有个戴眼镜的叔叔主动坐在我身边陪我玩，他说玩沙子没意思，他有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他教我打开左手手背的蓝色面板，加我的好友并送我一件礼物。礼物打开我们去了一个未来世界。可未来世界太可怕了，有丧尸、流了好多好多血。他们追我，要杀我，我哭着说我不玩了，叔叔说这是关于勇气的游戏，我必须成为最勇敢的人战胜怪兽。所以他带我杀了另一个叔叔。” “杀人！” 杨云依表情立刻严肃，眉头紧锁。 “杀死陌生叔叔后，我获得了如奥特曼的力量。叔叔说我现在必须瞒着爸爸妈妈，因为爸爸妈妈是普通人，是需要我保护的对象，知道太多容易吸引怪兽。” 杨云依：“那个叔叔是田老师，对吗？” “嗯，田老师经常背着爸爸妈妈带我玩游戏，每次我都需要杀死一个陌生人才能通关。随着游戏通关次数增加，我老是觉得宇宙有个东西吸引我，尤其是夜晚。因为这个东西，我晚上睡不着觉，白天上课犯困，爸爸妈妈很担心我。我告诉田老师这些事情，田老师说奥特曼来自宇宙，现在宇宙召唤，是想让我成为奥特曼。于是今天晚上我没忍住，第一次回应宇宙召唤。” 杨云依抱着他，问：“如果我告诉你田老师是坏人，你会相信吗？” 男孩瘪瘪嘴：“我信，其实我挺讨厌他带我玩游戏的。”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关上门，杨云依看向林清：“他睡了，完全治愈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林清刚刚从警察局回来，收获不多。他调取团圆小区周边监控发现，多个监控内容缺失，显然有人提前动了手脚。 “监控被动了手脚。” 杨云依：“猜到了。” 话题一转，杨云依开始汇报工作：“据他所说，是一个名叫‘田老师’的人引导他选择的晋升之路。” “有具体形象吗？” “需要等刘姐回来搜索记忆，不过我觉得成功率不高。对方知道处理监控隐藏踪迹，自然也不会忽视记忆。” 叮，林清脑内传来游戏面板新消息的提示。 点开，一条标红加粗的飘在聊天框顶部。 杨树（刘杨佳）：七里乡小学附近发现丧尸，速速支援。 “丧尸！”杨云依捂住嘴，瞪大双眼。要说有什么能让杨云依害怕，丧尸算一个。 ………… 吃过饭，已是凌晨5点。 战斗小队的任务忙碌、充实。因晋升之路效果加持，聂望和刘杨佳即使一天没睡觉，也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 聊天间，两人来到七里乡小学门口，看着无人的学校，刘杨佳指了指大门一旁：“那个时候，我天天蹲在这里。” 是个很不起眼的小角落。 聂望开玩笑道：“光蹲在这里可惜了，应该卖点小吃，一定受学生喜欢。” 刘杨佳：“不怕被家长骂啊？” 聂望一脸你想简单的表情：“现在不比以前，以前偷吃小零食的那批人已经长大成家长。过来人能理解自己家孩子馋嘴。” 两人说说笑笑，一时没注意到空旷的大街上走来两个脚步蹒跚的身影。 身影姿态扭曲，嘴中发出“呵呵”的叫声，扭曲着向前，前方两个散发活人气息的人吸引他们的注意。 如同摁下电脑开关，两个身影身体开机，速度加快两倍，向聂望和刘杨佳冲去。 幸好是凌晨五点，大街上没什么人，周遭环境比较安静。身后跑步的动静很快吸引聂望和刘杨佳的注意力。 刚回头，一如丧尸电影般的场景放大在眼前。两只丧尸脸部缺失一块，眼部充血泛白，脸色发青，嘴中还有没有吃完的碎肉。 聂望一把将刘杨佳护在身后，一脚踢上丧尸的肚子。 “快通知林清。” 刘杨佳不善战斗，为不影响聂望战斗，编辑消息的同时不忘躲避另一只丧尸的扑咬。 编辑消息后，刘杨佳使用小喇叭，提示重点。 一对二，很难缠，聂望问：“能杀吗？” 刘杨佳也不好做主：“没遇见过。要不然别杀，我怕官方想研究。” “行。” 身为官方成员，两人知道官方目前还处在早期阶段，想成长为一支强大的队伍，必然需要掌握庞大的信息。好比，在学校学习知识，是学生进入社会前必须经历的过程。 聂望袖中伸出一根藤蔓，迅速缠上两名丧尸。倒地后，两名丧尸龇牙咧嘴，奋力挣扎，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四个月时间里，聂望有空便进入修仙文收集法术、神通。知识储备增加，他能使用的手段增加不少。 在专业人员指导下，聂望努力增肌。现在他的身形壮硕不少，BMI指数达到正常水平。 趁着无人注意，两人拖动丧尸来到附近偏僻的小树林。 确认安全，刘杨佳蹲下来，问：“我曾看过一些专家说，电影中活力无限、存活期长的丧尸不可能存在。每一个生物都需要能量做支撑，丧尸明显有违科学。” 聂望：“异能者么？” 他转念一想：“此前没有任何消息表示有丧尸存在。我俩散个步的功夫就能遇见？” 顿时，一种不妙的预感出现，两人下意识远离丧尸，身边森林中陆陆续续传来脚步声，听起来人数并不少。 聂望运用神识探查周围，惊愕发现小小一片森林中竟有30多只丧尸。 当前他的阶段较低，想要使用传送法阵逃走必须提前布局，传送距离也有限。 一只丧尸从低矮树丛中窜出，扑向刘杨佳，聂望赶忙伸手，一根藤蔓如游蛇般缠紧丧尸身体。 聂望叮嘱：“小心敌人埋伏。” 对二人而言，丧尸并非最主要的敌人，制造丧尸之人才是目标。 两人进入小树林前，聂望用神识确认过森林中并无其他人，两句话的功夫出现30多只丧尸，明显是有人运用自己的能力偷偷放出来的。 聂望跑得很快，他在小树林中迂回前进，通过神识感知敌人的位置。 他随手抓起一把落叶，两指夹紧落叶攻击丧尸头部，柔软的落叶在他的手指下如利剑般插进丧尸头颅。 一时间，他像个忍者，落叶是他手中的飞镖。 神识范围内，一个突兀的身形吸引他的注意。戴面具的女人站在小树林入口处，丧尸视她如无物，从她身边跑过。 拉过刘杨佳，聂望向站在小树林门口的目标跑去。 时间指向六点，最早一批打工人忙碌起来。安静的大街上不时跑过几辆出租车，年迈的清洁工手持大扫帚打扫大街上的落叶，落叶堆在一起，更容易装袋。 站在街边的女人缓缓抬起手，手指所指正是埋头扫地的清洁工。 “快跑！” 聂望第一次慌了。他祈祷，好运buff能保佑清洁工逃过一劫，他伸手，藤蔓飞出。 胜败只在一瞬间。 女人嘴角一扬，中计了。 聂望眼前一黑，头重重撞上一堵肉墙，肩膀传来剧痛，戴面具的女人在聂望注意力被清洁工吸引的时候凭空召唤出一个丧尸。 耳边，刘杨佳的提醒尚未结束：“小心！” 瘫倒在地，火热难耐，一股麻意顺着肩膀爬上脖子，逼近大脑。 “保持清醒，保持清醒！” 慌忙间，刘杨佳拿出布捂住聂望的肩膀。尽管，所有丧尸电影都在陈述一个事实，不及时切断伤口，成为丧尸不过时间问题。 任务完成，戴面具的女人如正常人般拐入转角，所有丧尸随她的身影消失。 路边传来急刹车的声音，林清奔下车，问：“发生什么事了？” 杨云依拿出药，摁住聂望的头强硬塞下。 “他被丧尸咬了。” “怎么会？” “敌人用清洁工做威胁，趁聂望不注意，在他面前放出丧尸。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根本来不及躲避。”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聂望吞下药丸后，意识清明一瞬。他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手掌隐隐散发白光，酥麻的感觉被他压制在头颅之下，顺着他向下的动作，酥麻感慢慢退回到肩膀，来到伤口处。 “杨姐，拿个瓶子接着。”艰难吐出几个字，等杨云依拿出空药瓶，他一鼓作气将毒血全部推出伤口处。 危机过去，聂望大口喘着粗气。刚刚的动作消耗他不少灵性。好在，他过去四个月勤奋学习，频繁穿书，掌握不少法术，不然今天难逃一死。 刘杨佳也大吐一口气，放松下来：“好小子，吓死我了。” 聂望看向小树林方向：“丧尸呢？” 刘杨佳：“跟女人一起消失了。” “队长，一共30多只丧尸，一定有大量人类失踪。” 正在包扎伤口的杨云依一记凿栗：“别乱动。” 叮，游戏面板消息通知。 小鬼：@青竹，东岗巷出现丧尸。 “什么情况？” 清除清洁工记忆后，几人前往东岗巷。 路上，林清喃喃：“四个月前大量失控者出现，在第二批玩家进场后平息了一阵，像是风雨前的平静。平静结束，风雨来临，儿童失踪案，以及丧尸出没。” 杨云依：“今天凌晨对男孩进行询问，发现有一名自称‘田老师’的人有目的性地引导尚未选择晋升之路的儿童玩家选择星际末日文。阶段越高，玩家越容易被星辰吸引。田老师利用这点，通过频繁进出星际末日文的方式制造失控者。” 刘杨佳发现华点：“儿童失踪案怕是与此有关，儿童认知不全，极容易被星辰吸引。” 聂望不解：“制造失控者有什么用？扰乱社会秩序？” 林清摇摇头：“儿童失踪案一共有五名儿童失踪，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自第二批玩家进场后，失控者几乎消失没迹三个月，尤其是星际末日晋升之路的失控者。” 杨云依简述：“也就是说，如果田老师真的和儿童失踪案有关，现在有五个失控者不见踪迹。” 聂望拿出不知从何处拿出的板栗，抛起、接住，抛起、接住：“失控者的‘定位’能被吸收吗？” 刘杨佳摇摇头：“不清楚，目前只知道运用空间能力可以将失控者的‘定位’凝聚成特殊物品。” 林清跟着思路想下去：“调查发现，中等以上阶段玩家晋升时需满足特定条件。” 聂望：“或许他们制造失控者是想制造一批没有思想，不会逃走的‘定位’储备，只等条件达成。” 细思极恐，杨云依道：“难道过去我们击杀的失控者，只是因为量太大，制造者一时管不过来，所以被我们捡了漏。” 刘杨佳反驳：“按这种说法，这两年应该有大量失踪人口。” 林清：“躲着官方的普通玩家可不少。” “呼——”杨云依深吐一口气。 刘杨佳：“或许这是我们和普通玩家和谐相处的一次契机。” 靠近东岗巷的道路拥堵，大量围观群众和车辆塞满道路。大老远便能听见警方极力维护秩序的喊声。 推开人群，丧尸被绳子捆绑在大树上，地上还有一名无辜受伤的路人，双手双脚被绳子绑住，如蠕虫在地上爬行，试图靠近一旁的围观群众。 小鬼利落的短发有些凌乱，她站在一旁，双手沾满鲜血，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身心疲惫释放不少。 聂望拉住无辜路人，大步迈上围观群众让出的道路，向车辆后备箱走去。 面对树上的丧尸，林清表面手击丧尸脖子，实则暗地限制丧尸行动，顺利解绑，再绑住双手双脚，丢上车辆后备厢。 杨云依小心翼翼绕过丧尸，同刘杨佳来到小鬼面前，小鬼吐槽一句：“有点慢。” 杨云依无奈：“我们那边也遇见了，耽误点时间。上班高峰时间不敢使用传送技能，我们老老实实开过来的。” 小鬼看向刘杨佳，用头示意围观群众：“你打算怎么吧？” 刘杨佳叹气：“还能怎么办，我的技能是一对一的，这里人太多我解决不了。说是狂犬病毒吧。” 向警察表达谢意后，几人正欲离开，楼内跑出来一个慌张的老奶奶，她抓住警察：“我孙女不见了，我孙女不见了。” 儿童失踪？ 几人停住脚步，周围刚刚散去的围观群众又围过来。 还有几人拿起手机直播：“家人们，又有一个孩子丢了。” 杨云依：“奶奶，你冷静一点，这里人多，先跟我们回所里，好吗。” 聂望放开神识，目前他的神识能探查周遭十二里到三十里的范围，还能找出阶段不高于自己的玩家。 十里外，一辆车开上快速通道，向另一个区逃去。车内有三人，主驾驶一人，副驾驶一人，后座一名昏睡的儿童。 “你的孙女今天穿的什么衣服？” 老奶奶：“粉色羽绒服，米白色棉裤，粉色鞋子。” 确认形象，他转头悄声道：“上快速通道了。” 兵分两路，杨云依和刘杨佳带老奶奶去警察局，林清和聂望追捕犯人。 小鬼则离开，与换班人员对接，下班休息。 顾不得太多，有了一个大概方向，林清开车向偏僻、人少的道路开去。扭动左手边的小羊玩偶头颅后，路边的风景发生变化。 上次进入分部时，聂望坐在后排，并没有看见驾驶员穿梭不同地方使用的方法。 今天算是解惑了。 开上快速通道，两人距离目标车辆还有一段距离。 “嫌疑车辆正在驶向金帛区，转向上小道了。” 林清转向向车少的道路，重复穿梭步骤，转眼两人来到驶向金帛区的快速通道。 快速通道修建在群山中间，横穿数个村落。快速通道路旁分布数条小道延伸向不同村落。 聂望趴在车窗边，观察一旁的小道。 “是前方那条小道。” “果林村？” 聂望问：“你来过？” 林清陷入回忆：“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小心！” 小道前方凭空出现一棵横倒的大树，太过突然，两人一时不察撞了上去。 ………… “老沈，解决了吗？” 副驾驶的男人伸长脖子看向车后方。 老沈摸摸鼻子：“我可是合格阶段的冒险家，拉两个人进随机一本无限流书籍的其中一关，轻轻松松。” 他看向后视镜，坏笑：“至于关卡是难，还是简单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最好是有去无回。” 第30章 第三十章 “林师傅，快走吧。” 身后车窗外传来敲车窗的声音，林清头脑昏沉，发胀，抬起头，眼前环境发生变化。 远离偏远乡下小道，来到医院急救楼门前。身边聂望失去踪迹，驾驶室只有自己。 身后车窗的人又敲了敲门，林清回头发现自己竟身处救护车内，身后车厢医生和护士都已准备就绪，只能林清发车。 再回头，手机上已设置好目标地点和行驶路线。 S省第一人民医院——第十九中学，预计耗时30分钟。 身后医生又催促几句：“林师傅，快出发吧。” 林清立刻意识到自己进书了。敌人能在不知不觉中拉人进书，阶段至少合格。 继承原救护车司机的身份和记忆，林清现在也算是个拥有客运从业资格证、特种作业操作证等专业资质的专业人员。 他依照导航，开车驶向第十九中学。 S省第一人民医院修建时间比较早，周围的道路较拥挤，非机动车道被私家车占据，非机动车被迫驶上机动车道，一路上不时有电瓶车开在救护车前方，林清不得不减慢速度。 “威——武——威——武——” 救护车的响声震天响，前方依旧有几辆私家车我行我素。 林清虽不清楚气运之子是谁，以及成为气运之子的方法，但救人的责任感催促他不断摁下喇叭。 国家法律规定因替救护车让道而触犯交通法规不会扣分。 可总有些人特立独行，自私自利，丝毫不考虑自己是否会耽误一条人命。 好不容易来到宽敞一些的大道。前方红灯，几辆私家车拐进左拐道替救护车让出道路，忽地，前方一辆水泥罐车发疯般连撞数辆正常行驶的汽车。 “我天！” 身后护士吓得捂住嘴。 水泥罐车倒地，顷刻间被大火包裹，黑烟不断，好似电影《2012》末日般的场景。 三人目标不在这里，车辆继续向前，驶过水泥罐车，火焰中驾驶员疯狂挣扎。 见此一幕，护士心疼地捂住眼睛，不敢多看。医生拨打119的电话。 继续向前，清晨凉爽的温度散去，太阳越来越热，光芒万丈。 “前方200米右拐。” 跟随地图播报向右拐，路边突然窜出来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孩，林清紧急刹车，路上小孩妈妈一脚踹上小孩的屁股，向林清道歉。 再次出发，林清神情严肃。 平常我开车时，一路平安，没有意外。拥堵、车祸、鬼探头，一切不会是巧合，就像有双无形的大手阻止我向前走。 思索间，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刚好砸在一旁停放的私家车上。路人一片哗然。 “跳楼啦！” 林清瞟了一眼，继续向前。 身后传来医生和护士的议论。 “好惨，这得从多少楼跳下来？” “车厢顶全瘪了，至少十楼以上。” 历经磨难，终于看见第十九中学的影子，竟然修建在湖中心。只有一条道路联通学校，最近的陆地距离300米，四周高墙林立，其上电网密布。 像是个监狱。 门口，几名身影焦急等待。看见救护车，皆是一喜。 停下车，林清狐疑地观察周围。学校大门并非寻常的伸缩门，相反是一扇向两边打开的铁质大门。 生病之人是一名学生，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校医道：“他精神状态不是太好，我给他打了几针镇定剂。” 林清同医生将学生放上担架，抬上救护车，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难道成为气运之子的方法是平安将学生送到医院？ 将信将疑坐上驾驶位，在校医和学生朋友期待的眼神中离开。 远离湖中心，安全。 驶入大道，安全。 驶过十字路口，安全。 没有异常发生。 这么简单？ 进入小吃街，身旁一加烧烤店忽然爆炸，巨大的气浪砸向救护车，差点掀翻汽车。 果然不会这么容易，林清迅速打方向盘，努力稳住车身。 救护车原身好歹是拥有b1驾照驾驶员，继承其记忆的林清不负众望，在几个颠簸后停下车。 深呼一口气，林清回头看向车厢内的几人，尚未来得及看清，耳边传来游戏系统播报的声音。 “叮，任务失败。” 下一秒，林清失去意识。 ………… “林师傅，快走吧。” 身后车窗外传来敲车窗的声音，这次林清头脑清明。 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稳住车身，没有发生侧翻为什么任务还会失败。 难道在刚刚的动静内，车厢内的病人死了？ 二周目开始，林清依照一周目的记忆熟练躲避路上可能遭遇的意外，一路平安来到第十九中学门口。 熟悉病人，熟悉的校医，熟悉的陪同老师，熟悉的学生朋友，熟悉的保安。 没有异常。 校医道：“他精神状态不是太好，我给他打了几针镇定剂。” 林清点头示意接受信息。 这次他返程他多等了一个红灯。来到小吃街，烧烤店已经爆炸，周围尘烟四起。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陪同老师透过驾驶室向外看去，不禁咂舌。 接下来，又是未知的旅途。林清驾驶得很小心。 又过去三分钟，忽地，树上掉落一只野猫，林清下意识打方向盘。 下一秒，林清暗道：“不好。” “叮，游戏失败。” 三周目开始，林清趁医生和护士不注意，双拳用力砸向方向盘。 笨蛋！ 熟悉的道路，熟练躲过意外。 第三次，林清已经轻车熟路，不需要地图指引。 驶入湖中心，熟悉病人，熟悉的陪同老师，熟悉的学生朋友，熟悉的保安。 没有异常，不对，校医不见踪迹。 校园内有红、蓝光闪烁。 警车？ 林清将变化暗暗记在心上，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安全护送病人到医院。 驶过小吃街，林清降下速度，眼前熟悉的黑白色小猫掉落，并迅速跑到一边。 躲过去了。 来到有人跳楼的地方，四周已经围上警戒线。来到车祸地点，大火已经被扑灭。来到拥堵小道，早高峰峰值过去，车辆少了许多。 终于一路平安，驶入医院，将学生抬上移动病床。 在绿色通道内快速前进，林清的心情放松下来。 忽然，意外出现，一旁正常行走的中年男人从腰间拔出刀，用力插进一旁讲解病情的医生脖子上：“无良医生，害我全家，我要你死。” “叮，游戏失败。”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四周目，林清深吸一口气。 冷静，冷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有了前三次的经验，林清再次来到学校门口。 熟悉病人，熟悉的陪同老师，熟悉的学生朋友，熟悉的保安。 一切没有异常，不对，校医依旧不在，校内红、蓝光闪烁，一切和上周目一样。 速通前几关，一行人很快来到绿色通道。 头发斑白的医生看着手中的报告，详细解读。中年男人母亲的病情并不严重，只要家属配合，一定能痊愈出院。问题出在，家属胡闹。 “核磁共振，有辐射，不能用。” “2500！费用怎么可能这么高，骗钱的吧！” 医生扶额：“从这份报告能看出问题很严重，我们必须做核磁共振，确认病变位置，不然不好做手术。”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中年男人表情阴鸷，拔出刀正欲刺向医生时。 林清悄声道：“现限制你的行为一分钟。” 音落，中年男子的动作仍在继续。意识到异能失效，林清立马钳制住他拿刀的手，死死将人摁在身下。 身边医生惊呼，保安闻声赶来夺下刀。 眼见学生距离icu越来越近，林清重重呼出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中年男子力量很大，林清咬牙坚持。突然，前方icu手术室内传来惊呼：“快摁住他，保安，保安，啊——” “叮，游戏失败。” 五周目，林清趴在方向盘上，目光呆滞，他不明白明明已经成功将人带进icu为什么还会失败？ 手术室里发生了什么，这周目他必须弄明白。 熟练躲过意外，再次来到第十九中学门口。 门口几人再次变化，校医出现，校园内红、蓝相间的灯光消失，一切和第一周目相同。 校医说出熟悉的话：“他精神状态不是太好，我给他打了几针镇定剂。” 脑内闪过一道精光，林清注意到前几次被自己忽视的话。 “你说你给他打了镇定剂？” 司机突然情绪激动，倒是叫校医吓了一跳。 “嗯……” 下一秒，林清抓起校医的手，果然上面有一个还没来得及包扎的牙痕。 眼前司机的眼神突变，充满敌意，校医下意识向后退两步。 强制拉过校医双手，将她推进救护车后备箱，语气关心道：“她身上也有伤，一起带走。” 陪同老师扶住步伐踉跄的校医，生气司机粗鲁的行为：“应该不严重吧？她也是医生，能自己解决。” 身后不远处，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拦下她，别让她出去！” 趁着所有人被吸引注意力，林清，迅速拉下陪同老师，医生和护士，并快速反锁车门。 看向跑来的熟悉面孔，林清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聂望…… ………… 叮铃铃，叮铃铃，早读结束的铃声响起，聂望从睡梦中醒来。休息十分钟时间，所有人趴在书桌上补觉。环顾四周，聂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 还在梦里么？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湖波荡漾，哪里还有偏僻小道的影子。 “聂望，不多睡会儿吗？” 同桌虚起眼，今天的聂望叫人奇怪，往常他不趴到上课绝不会醒，今天倒是精神好。 确认同桌面貌，不是林清，他问：“我们班有叫林清的人吗？” 同桌打了一个哈欠：“没有，你今天很奇怪诶。” 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身穿碎花黄裙的英语老师走进来。 “Good morning, 同学们。” 在没有搞清楚情况前，他决定先不要轻举妄动，好好上课。 时间过去约二十分钟，聂望昏昏沉沉之际，窗外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同桌伸长脖子向外看去：“咋了？” 英语老师敲敲黑板，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 聂望离得较远，伸长脖子并不能看见校门口，他转过头装作好学生，目光追随老师的步伐。 进入校园不久，为不打扰学生上课，林清关闭喇叭。因此，聂望并没有注意到救护车何时离开的校园。 不知过去多久，二楼传来尖叫声：“啊——” 困顿的精神瞬间清醒，聂望站起身，向外看去。 “坐下，坐下，下课了再去看，还有十几分钟。” 伴随尖叫声，聂望努力听清楚一句：“是丧尸，快跑。” 下一秒，后门闯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聂望下意识使用异能，没有成功。 抓起身后的板凳扔向丧尸，冲身后大喊：“快跑！” 教室一片混乱，所有人向前门奔去，人群拥挤。 同桌抄起扫把怼到丧尸肚子，将他用力推出去，并迅速反锁房门。 前门尖叫声不断，刚刚跑出前门的同学迎面撞上丧尸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脖子鲜血汹涌。 身后的学生赶忙向后跑，向前和向后的力量对抗，学生一时间堵在前门。 白白浪费宝贵的逃生时间，前门沦为丧尸的自助食堂。 聂望拿起拖把，打开后门，一棍子横扫后门丧尸，向楼梯间跑去。 来到下一个班级前门，门内一个娇小的身影飞扑而来，同桌一脚将人踢回去，反锁前门。 他冲聂望道：“我们去哪儿？” 说实话，聂望也不知道，他遵循本能向楼顶跑去。 “上楼顶。” 三楼走廊已经沦为人间炼狱。快到楼梯间门口的时候，聂望的脚被人拽住，一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同桌赶忙用脚狠狠踹向罪魁祸首：“滚开。” 即使只剩上半身，丧尸依旧力量无限。趁着聂望摔倒的空档，他咬住聂望的脚，手指狠狠插入他的小腿。 聂望也没想到自己会摔在这里。没有主角光环，丧尸的力量、速度都不能忽视。 他看向同桌：“别管我，快跑吧。” 看着同桌含泪不舍远去的背影，聂望意识逐渐模糊。 “叮，游戏结束。” 再次醒来，耳边是熟悉的铃声。 他爬起来向二楼跑去。 上周目，二楼最先开始哄闹，他怀疑丧尸来自二楼。 身后，同桌问：“聂望你去哪里？” 想起上周目同桌帮了自己，聂望停下脚步，回头观察他的容貌。 身材稍胖，个子比较矮小，脸胖嘟嘟，笑起来像小福娃。 搜索记忆，想起他叫邓小伟。 “你快回去。麻烦你帮我打一下掩护，我第一节课应该不回来。” 邓小伟不解：“你要逃课？” 话不多说，他转身跑去，忽地想起什么，对邓小伟叮嘱道：“一会儿快下课的时候，想办法去楼顶。” 邓小伟更不解，今天的聂望好奇怪，神神叨叨的，课也不上。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二楼有三间教室，两端各有一个楼梯间，厕所靠近连廊一侧。 一条高三层的连廊连接六栋教学楼，包含初高中三个年级。连廊两端，一端是三层高的食堂，另一端是功能杂多的艺术楼，化学室、物理室、美术室、音乐室、医务室等都在艺术楼。 不巧，聂望所在的教学楼距离艺术楼最近。 出现丧尸病毒，寻常人第一反应与生物和医疗有关。 循步向前，蹑手蹑脚走进艺术楼二楼。当前，还不清楚丧尸病毒具体爆发时间，他走两步，探一次头，来到二楼最里面，医务室的门牌赫然在此。 上课铃声响起，聂望伸直耳朵，房间内出现对个交谈的声音。 “呵！” 一阵翻墙倒柜的动静，一名男子道：“马风，安静！” 一个成熟女生的声音：“摁住，别被咬了。” 男子：“老师，他到底怎么了？” 成熟女生：“还不清楚，我先给他打几针镇定剂，希望能撑到救护车来。” 男子声音嗫喏：“我怎么觉得像丧尸。” 成熟女生呵斥：“别乱说，科学研究表明丧尸病毒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世界。” 又一个成熟男生响起：“你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流血了。” 成熟女生叹息一声：“先别管我，救下他最重要。” 谈话还在继续，气氛平和，门外聂望冷汗不断。 丧尸！ 源头就是这里，我必须阻止丧尸爆发。 聂望掐住自己的手臂，直到发青才踉跄地跌进医务室。 “老师，有人掐我，手都青了。” 他的演技很不错，告状间一滴泪已经滑落。 大步走进人群，聂望瞟向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发青，嘴唇没有血色，头发凌乱，唇边还有鲜红的血印。 聂望佯装毫不知情：“妈呀，他咋了？” 陪同老师拉起床帘，阻隔视线：“没事，罕见病。” 校医牵起聂望的手，仔细观察，聂望看向她尚未包扎的手，其上一个牙印清晰，血迹斑斑。 床上的病人马风被救护车接走，校医是校园内丧尸爆发最有可能的源头。 两只丧尸？ 不好解决，他环顾医务室没有发现刀具。 没有刀很难保证一击致命，到时候自己极有可能被陪同老师、马风朋友两个大男人拦下来。 要不然，先以阻止校内丧尸爆发为目标？ 我和林清出生点不同，我在校园，他则极有可能在校园之外。 两只丧尸，一人一只，刚刚好。 我需要等救护车接走马风。 “有点肿，我给你敷点药就回去吧。” 校医翻找药的时候，头不自觉抽动一下。她扶住额头，有点低烧，吃颗药。 强打起精神，她带伤坚持工作，替聂望敷上药。 已经没有留在医务室的必要，他转身离开，躲到二楼上三楼的楼梯拐角。 手表显示时间过去五分钟。 还有十五分钟救护车来。 八分钟过去，医务室内说话声越来越近，陪同老师和马风朋友搀扶马风向校门口走去。 “马风够能折腾的，一会儿醒一次，一会儿醒一次。真是麻烦老师你不断打镇定剂，来不及给自己包扎伤口。” 校医摆摆手，脸色略显苍白：“没事。” 又过去一分钟，走廊传来邓小伟呼喊的声音：“聂望，聂望。” 他怎么来了？ 聂望探出头，压低声音：“噗呲噗呲，这里。” 邓小伟大步上楼：“我打掩护说你去医务室了。刚刚老师说你来得太久，让我来叫你回去。” 看了眼时间，还有六分钟救护车来，他看向邓小伟：“你去楼上看看楼顶的门开着没？” 邓小伟有些胆怯：“不回去吗？我怕老师告家长。” 命都快没了。 “就这一次，好吗？” 拗不过聂望，邓小伟向艺术楼楼顶跑去。 艺术楼人少，躲在艺术楼楼顶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威——武——威——武——” 上课约二十分钟，救护车准时抵达。 邓小伟悄步返程，汇报情况：“楼顶大门锁着的，进不去。” 他探头从楼道拐角向外看：“谁生病了，怎么救护车来了？” 楼顶封住了？可不好办啊…… 见聂望眉头紧锁不回答，邓小伟走近道：“你是想找一个能躲的地方吗？我刚发现四楼有一个房间，空的，能锁。” “一会儿你躲哪里。” “你不躲吗？” “你现在去超市多买点耐储存的食物，我一会儿去找你。” 说罢，将全身所有能掏出的纸币塞到邓小伟手上。 将信将疑，邓小伟三步一回头离开艺术楼。 聂望太过奇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聂望懒懒散散，干什么事情都感觉提不起兴趣，今天怎么一副大难来临的感觉。 难道他重生了？ 二十一世纪不可能存在重生这种玄幻的事情吧？也不一定，平行宇宙都有可能存在，重生怎么不可能？ 打定主意，邓小伟决定跟随聂望的指示行动。 等到校医一个人回来，聂望悄默默跟上去。校医的情况明显不好，肤色发青，头脑不自觉扭动。她想给自己打上一针镇定剂，有些后悔没有跟着救护车一起走。 翻了翻药柜，镇定剂已经没了。 她坐在凳子上，思绪不禁飘向马风朋友的话：“丧尸病毒。” 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她扯过纱布试图将自己绑在床上。手哆哆嗦嗦地不听使唤，纱布几次从手中滑落。 最后一次，一只手腕有些红肿发青的手接住纱布，动作迅速地将校医捆上。 他拿出校医的电话，问：“开机密码是多少？” 校医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极有可能成为魔鬼，她努力保持清醒：“2033……0814……” 男人拨打110的同时，翻找医务室内的每个小角落，试图找到一条结实的麻绳。 “喂，第十九中学艺术楼二楼医务室有人狂犬病发作，已咬伤多人，急需警察帮助。” 他特意夸大情况，以期警察能派遣有武装机械的特警前来。 校医的意识彻底消失前一刻，她怒吼：“跑！” 聂望拿起手机，赶忙跑出门，反锁。 门内校医很快用力拉断纱布，遵循活人气息撞上铁门，铁门因重大撞击凹陷，在聂望这边是凸出一块。 显然，他还是低估了丧尸的力量，上一周目，丧尸的力量足以限制他的行动，手指深深嵌入他的小腿，深可见骨。 可见，真正的丧尸不是聂望一个普通人可以对抗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聂望捂住嘴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门外动静消失，校医一时失去方向，在医务室内到处嗅探，呵呵声不断。 “聂望！” 邓小伟手提一袋子食物，表情讨好。医务室内，校医听见活人声音，再次用力撞向铁门，铁门上凸出越来越多。 聂望示意邓小伟捂住嘴巴，指了指四楼，叫他上楼。 楼上脚步声传来，一名老师听见楼下巨大的撞击声，闻声下来。 “你们不上课，在这里干什么？” 活人气息再加一个，铁门最终不堪重负，崩塌。手表上的时间指向上一周目二楼吵闹的时间点。 聂望大喊：“快跑！” 邓小伟立马将手中零食丢向校医试图拖延时间。两名学生跑得很快，聂望逃跑时不忘拉住老师一起向四楼空教室跑去。 老师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发生什么事了？” “别tm废话！” 手上动作一沉，伴随老师的哀嚎，聂望知道老师没救了。 四楼很快抵达，跟随邓小伟来到空房间门口，聂望迟疑了。 按照他的设想，他应该阻止校园爆发丧尸，现在校医逃离医务室，老师被咬，事态失控，他知道必须重来。 转头，聂望翻过栏杆，跳下楼。 三周目开启，聂望按照上周目的记忆向艺术楼医务室跑去。 无论那个轮回，聂望醒来时校医都已经被咬伤，他需要做的是想方设法尽快拨打110。 “聂望，你去哪儿？” 看向邓小伟，聂望心生一计。 或许他会是个可靠的帮手。 捂住红肿发青的手腕，聂望一脸生气：“我告诉你，你跑不掉的。” 看见校医，聂望表情瞬间变化，满脸委屈：“老师，他掐我。” 邓小伟也很生气：“明明是你先骂我的。” “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陪同老师浑身散发班主任的威严气质。 聂望气急：“他掐我，我还要忍着？” 他的语气、气质，看起来非常像是个刺头。 陪同老师：“你是哪个班的？” “你管我哪个班？” 陪同老师：“叫你班主任！” 校医大喊：“别吵，把病人吵醒怎么办？” 邓小伟大喊：“关你屁事。” 随即，用力推向校医，聂望趁机抢过校医手机大喊：“报警，什么狗屁学校，连学生安危也不管。” 灵活躲过陪同老师和马风朋友的阻挠，电话接通：“第十九中学艺术楼二楼医务室，有人伤人，有刀，需要特警！” “你在瞎喊什么！” 电话挂断，警察会比救护车更快到达，到时候聂望会想方设法带校医去警局。 当前，他需要糊弄陪同老师和马风朋友。 因情绪激动，校医体内丧尸病毒入侵速度加快，校医的头明显抽搐不停。 邓小伟颤抖地向后退，大喊：“老师，她怎么了，犯病了吗？” 马风朋友明显慌神：“我就说有丧尸，她这样子明显是丧尸发作前兆。” 陪同老师心里有些打鼓：“瞎说什么，她都说了依当前科技不可能有丧尸病毒。” 马风朋友向后退，不敢靠近校医：“等警察来，把她抓走。” 现在这个时间点，校医还没来得及将所有镇定剂用在马风身上，聂望摸出镇定剂给校医来上一针，校医的状况逐渐好转。 “她手上有伤，是不是被床上的人咬了？” 马风朋友离得很远：“对，我怀疑马风也变成丧尸了。” 陪同老师也往外走了几步。 “警察局离这里有多远？” 陪同老师：“不远，几分钟就能到。” “我们等警察来，如何？” 考虑到学校荣誉，陪同老师正欲阻止，可他更惜命，选择默不作声。 果然，没过多久，警车来到艺术楼楼下，保安同警察一起来到医务室。 聂望指着脑袋不断摇晃的校医道：“她刚刚想咬我们。” 邓小伟躲在警察后面，面容怯懦：“好可怕，你们是没看见，像怪物一样。” 马风朋友坚定自己的想法：“是丧尸，绝对是丧尸。” 警察持钢叉向前，将校医拦在医务室内。 正巧此时救护车的响声从不远处响起，马风朋友和陪同老师扶起马风向救护车走去，快速逃离战场。 此时，他们的行动不由自己控制。他们的脑中满是校医狰狞的面容，丝毫没有发现他们在明知道马风也有可能是丧尸的情况下，正在送马风出去。 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动马风这个零号病人走出第十九中学。 聂望一心一意在对付校医身上，没有察觉两人动作。 他询问特警：“带枪了吗？” 特警没有回答，他们全心全意在控制校医身上，此时她明显异变，失去理智。 “女生，请你停下，不然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一声警告没用。 又是两声警告后，特警一拥而上将校医摁倒在地。校医力气很大，5、6个大男人一起上才勉强摁住她。 校医被人送上警车，貌似一切尘埃落定。可聂望眉心依旧突突的跳。 直到他看见一名特警鲜血淋漓的手时方才醒悟。 “快跑，快跑，远离他。” 众所周知，丧尸片中，前一两个感染者发作时间较长，留足散播时间，等第三、四个开始，基本咬一口就能立刻发作。 现在，特警是第三个。 以被咬特警为中心，所有人散开。被咬特警愣在原地，头颅不停颤抖，嘴中发出呵呵的响声。 “老陆，你怎么了？” 邓小伟站在聂望身边：“还怎么了？他要变丧尸了，快拿枪打他。” 特警手持枪械：“老陆，我警告你一次。” “别警告了！” “警告你第二次！” “快打啊！” “警告你第三次！” 砰，一枪打出，被咬特警并没有倒地，反而激怒他，他向身旁的保安冲去，事态愈发严重。 特警连开数发子弹，依旧没用。 原来特警这次出来携带的是麻醉子弹，而非实弹。 …… “叮，游戏失败。” 四周目开始，聂望按照上周目步骤来到医务室，在邓小伟掩护下，抢到手机。 “第十九中学艺术楼二楼医务室，有人持枪伤人，快派特警来！” 这次在枪支威胁下，特警绝对携带真枪实弹而来。 继续煽动马风朋友说出丧尸，影响陪同老师想法，阻止他向上报告。 第四周目很快来到特警警告校医的时刻。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与上周目不同，因聂望刻意夸大，特警携带实弹而来。医务室内，校医明显丧尸化，眼球充血，瞳孔发青，龇牙咧嘴，毫无人性。 几名特警手握盾牌将人摁在身下，架不住校医力量太大，几人瞬间如天花散落，重重砸在医务室狭小的房间内。 嗅见活人气息，校医向其中一人扑去，幸好特警身前是盾牌能阻挡校医一阵。无奈，校医力气太大，特警手中的盾牌明显下滑，逐渐贴近身躯，校医怪兽般的脸也距离特警越来越近。 “我警告你一次！” 校医不为所动。 “警告你第二次！” 校医嘴中的涎水即将滴在特警脸上。 “警告你第三次！” 砰，特警枪法很准，子弹贯穿校医太阳穴，瞳孔失焦，校医的身体重重砸在盾牌之上。 盾牌下的特警大口喘气，脑中走马灯结束，还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 邓小伟和聂望被特警赶到一楼。 聂望笃定大喊：“虽然现场没有枪，但她是丧尸啊！你们没看过丧尸电影吗？丧尸传播速度很快，转瞬间就能传染一座城。你们能不能有点警惕心！” 邓小伟附和：“我们是英雄，我们保护了S省。” “闭嘴！” 邓小伟瞥见班主任来了，拉了拉聂望衣角，示意他别说了。 聂望越说越激动，余光看见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女人大步走来，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谁来也没用，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丧尸。” 耳朵传来一阵刺痛，聂望被班主任提溜到一边：“聂望，别说你是我学生。” 偃旗息鼓，聂望捂住耳朵和邓小伟躲在一边。 我不闹大点，官方怎么会调查丧尸一事。 邓小伟小声嘀咕：“惹到王老师，我俩怕是要被叫家长了。” 没有说话，他的计划已经完成大半。第十九中学应该不会爆发丧尸了。 身边传来脚步声，马风朋友走到聂望身边：“怎么样，死了吗？” 聂望看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陪同老师和马风不见踪影。 按照他的计划，接下来该看你了，林清。 几人坐上警车，前往警察局录口供。 邓小伟好奇地东张西望：“头一次坐警车，原来警车内部长这样。” 聂望自被王老师提溜到一边后不再一言，表面沉默，内心话很多。 林清在干嘛？马风打了镇定剂，延缓丧尸病毒发作，正是最佳出手时机。只要林清在马风苏醒前解决他，这次游戏多半能通过。 咬了咬牙，他又想不对，还不知道林清在外面的身份是什么，距离马风有多近。 前几次游戏失败，多半是因为我的死亡，林清还没死过。难道医院离得太远，林清还没来得及接触马风？ 这可不妙。 警车发动，向警察局驶去。 审讯与处理现场分头进行，提高效率。 警察局离得不远，很快聂望坐在审讯室内。作为闹得最凶的人，聂望是警察重点询问对象。 “说一下吧，你怎么确定她是丧尸的？” 聂望假装自己被审讯室的氛围吓着，说话底气弱了不少：“我和邓小伟打架，他掐我，手腕掐青了，我便去医务室看看，正好逃课……” 说着说着，聂望脑内响起一声：“叮，游戏失败。” 什么！？ 再次醒来，聂望坐在板凳上迟迟没有行动，随手拿起一块橡皮擦抛起、丢下，抛起、丢下。 林清失败了？因为镇定剂使用数量不同，丧尸病毒发作顺序是先校医，后马风。也因为校医顺序在前，我才能占据先机，抢先尝试四次。而林清在后，时间不够，上周目说不定是他第一次尝试。 啧，糊涂啊，聂望。 我不能让马风出去。 可解决一只便很麻烦了，我要怎么解决第二只？ “聂望，不多睡会儿吗？”耳边，邓小伟口齿不清地询问。 聂望摈弃外界一切声音，继心想：上周目游戏失败时，好像是第二节课的上课时间。 7：50早读结束，8点开始上第一节课。第一周目，救护车在8：20左右抵达校园大门，8：32分左右丧尸爆发。 二、三周目我因在阻止校医，并没注意时间，不过能确认的一点是8：20分左右救护车会准时抵达。 上周目，8：50分左右游戏失败，也就是说救护车的返程时间大约30分钟。 7：50—8：50，正好一个小时。 灵光一闪，聂望恍然大悟。 救护车出发时间是7：50，我苏醒手机也是7：50，任务开始时间相同，林清在救护车上！ 可他怎么没有杀死马风？ 嗯…… 我真是傻子，在他眼里马风是个病人，因为镇定剂作用，他不知道马风是零号病人，也没有见过丧尸爆发。前四次，他多半正傻乎乎地送人去医院。直到马风醒来。 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 聂望丢下一句：“小伟，说我去医务室了。”遂狂奔到艺术楼二楼上三楼的楼梯拐角。 在这里，他耐心等待。他在赌，赌校医会因意识混乱，会忘记携带手机。 救护车即将抵达，邓小伟赶在校医等人出门前找到聂望，聂望示意他别说话，隐藏身形。 校医等人如第一周目那般，带人走向校门口。人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聂望招呼邓小伟蹑手蹑脚走向医务室。 推开门，桌面上果然摆放了一个手机。 “第十九中学艺术楼二楼医务室，有人持枪伤人，快派特警来！” 挂断电话，迎面撞上邓小伟张大的嘴：“聂望，你瞎说啥呢，哪儿枪，报假警要被抓的。” “威——武——威——武——” 听见救护车抵达校门口，聂望没有解释，狂奔下楼，用自己最大音量呼喊：“拦下她，别让她出去！” 世界线收束。 短短五个周目，在聂望和林清看来如隔三秋。 来不及多言，聂望示意所有活人远离救护车。 走到林清身边，他悄声道：“特警等几分钟就来，我们需要拖几分钟。” 偷听聂望说话的邓小伟满脸困惑，见聂望示意自己拦下保安，他虽很不解，还是照做，捂住保安的嘴巴将他拖到距离救护车很远的草丛。 幸好他生得胖，体重优势在那里，保安在他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又有几名保安听见动静，赶过来。 林清拦住他们看向邓小伟的视线，以医院的身份叫他们到一旁详谈。 聂望看向马风朋友，道：“里面那两个都是丧尸。” 一语落下，马风朋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对着其他几人说：“我就说他是丧尸。” 陪同老师刚想反驳，聂望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看向他：“我已经报警了。” 陪同老师本就是个惜命的人，在学校名誉面前，还是命更重要。 谈话间，聂望步步紧逼，迫使四人远离救护车。 医生和护士对望一眼，尚不清楚情况，欲言又止。 聂望态度强硬：“有什么事，等警察来了再说。” “可……不能耽误。” “警察局很近，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特警赶到，聂望打开演技开关，冲到特警面前，声音嘹亮：“丧尸，有丧尸。” 林清不清楚刚刚恨不得让所有人变成木头的聂望为何做法大变，下一刻，他明白了。 校医已经异变，听见活人的声音用力撞向救护车，顿时，平衡打破，救护车猛烈摇晃起来。肉眼可见的，在撞击声响起的一刹那救护车外壳凸起一块。 绝非寻常生物。 特警如临大敌，所有人摆好阵型，其中一人掏出枪。 聂望向外跑去，大声喊：“别被咬了，会传染的。” 丧尸寻声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一下又一下救护车侧翻在地。 安静一瞬，车窗玻璃从内被人砸碎，校医因剧烈撞击血肉模糊的脸探出来。 碎骨、脑溶液、血液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下，奇迹般的她依旧能行动。 “她这样怎么可能还是人，一定是丧尸。” 在聂望的渲染下，马风朋友情绪崩溃，跟随聂望大喊。 陪同老师、医生和护士躲得远远的，庆幸自己没有固执己见，执意打开救护车车门。 邓小伟身下的保安放弃挣扎，紧紧抱住邓小伟向草丛深处挪了挪。 见此情况，特警没有警告，没有犹豫，一枪爆头。 氛围安静下来。 聂望的话让刚刚众人放进肚子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还有一只。” 特警走到聂望身边，问：“还有一只？” 聂望说：“那只才是源头，校医是被他咬后才变成丧尸的。那只打了镇定剂，现在恐怕还在沉睡。” 他看向爬满围观群众的教学楼，道：“你们要不然先将他们弄走。” 林清走上前：“丧尸病毒大约还有20分钟发作。” 20分钟太短，特警请求校长组织学生离开第十九中学。 围观过校医恐怖一面后，所有人从后门撤离时，大气也不敢喘，直到远离湖面，踏上湖岸才松下一口气。 不多时，第十九中学除了特警，再无第二个人。 倒计时一分钟，聂望和林清站在湖岸远远观察校门口的动静。 经历这一遭，林清也算明白前几次游戏失败恐怕与聂望有关。 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才能熟门熟路布局一切。 “你还好吧？” 聂望扯了扯嘴角：“还好，都不疼。” 林清揽过他的肩膀：“出去请你吃全市最好、最贵的饭。” 好吃的！ 聂望满足得笑了。 马风醒后，他弄出的动静不输校医，好在救护车算是个另类的牢笼，马风撞不破铁架，但能撞破玻璃，露头的一刹那，特警立刻开枪。 马风身死，聂望和林清的意识随之抽离这个世界。 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林清看向副驾驶的聂望笑了。 异能回归，聂望第一时间探查周围，可惜，目标已不在神识探索范围内。 “跟丢了。” 林清调转方向，道：“走吧，回去找技术部门追踪一下。” 两人被敌人拉进书籍世界约一个小时，现在是早上9点过，快速通道上来往车辆不少，为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选择老老实实开回去。 聂望点开游戏面板，告知刘杨佳两人跟丢一事，并催促她们赶快联系技术部门找寻车辆踪迹。 路漫漫，时间还长。两人在车内复盘书籍中的经历。 林清道：“还真如你所分析的，我一直以为我需要安全送病人抵达医院。” 他耻笑：“我还说路上怎么意外频发，还以为是游戏对我的考验，没想到是不想我再向前走。” 聂望拿出包中的板栗，揉捏，有些疑惑：“带走女童的人想困住我们，不，应该更想杀了我们。可刚刚的书籍世界有点简单。想杀了我们，不应该给我们再来的机会。” 林清：“目前我们所知最高玩家阶段是中等，达到中等阶段，玩家便可小范围化山为海，移天动地，随心而动，拥有改变天地的大神通。” “其下的合格阶段与之相差甚多，差距犹如天堑。合格阶段玩家能使用的能力会增加，但许多能力并不能随心而动，限制诸多。” “而不合格阶段玩家只能算懂点皮毛，需要不断练习深入，才能全部领悟。”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有关空间能力的能力大多出现在合格阶段。比如王珊，她能通过数学书中有关拿球的题目召唤空间墙，继而凝结‘定位’为特殊物品。” “而拉我们进入书籍世界，相当于拉我们进入另外一个空间，这与空间能力有关，说明他的阶段至少合格。但他拉我们进入的书籍世界相对简单，若是想拖住我们的脚步，自然耗时越长越好，若是想杀了我们，也说不过去。所以我猜他并不能指定人进入指定的书籍，对手是一名合格阶段玩家。” 聂望沉思：“空间能力变数太多，如果以后有人来抢东西，大可直接将看守拉进书籍世界，毫无阻碍。是否有什么办法能迅速离开书籍世界的吗？” 嗯…… “比如，用空间能力对抗空间能力？” 林清问：“你记得‘东方无邪’吗？” 当然熟悉，若非他自己也不会遭无数玩家暗杀。 “他以前是宏大的员工，和张军一样，算是第一批选择定位的人。但他现在废了。” “废了？” “他在一次穿书行动中，使用了空间能力试图短距离传送。可杀死气运之子后光门没有如期出现，他如死囚般困死在书中。如今，只能在世界聊天中活跃，这些信息也是他在世界聊天中透露的。” “或许，这是阻止迅速变强的限制？” 聂望：“那岂不是，只能老老实实通关？” 林清勾唇：“不过只有以获取‘定位’为目的进入的书籍世界不能使用空间能力，像刚刚那种为了困敌或杀死我们进入的书籍世界可以使用空间能力。也就是你说的用空间能力对抗空间能力。” 聂望锤手，秒懂：“若是刚刚在书中能使用异能，说不定我俩能快速逃出来？” 遂，情绪又低沉下去：“不过我俩都是不合格阶段，有异能也不能使用空间能力对抗空间能力的办法。” 林清安慰：“能逃出来就不错了，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玩家死于其中。”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一路上，聂望和林清又聊了两句。快速通道修建在泉驿山脉之上，泉驿山脉长200多km，宽10km，最高峰海拔1000m，是平原与丘陵的自然分界线。 山脉间村庄散落分布，快速通道穿梭在村落和果林之间。 前方一辆黑车跨越车道逼近聂望和林清的车，一记横撞，聂望和林清的车差点失去控制。 好在有驾驶救护车躲避意外的经验，林清很快稳住车身，并迅速躲避黑车的追击。 聂望双手死死握住安全带，回头看向车内两人。 是此前掠走女童的人贩子。 “他们没有躲，竟然换了辆车追上二人。” 沈哥一挑眉，提起兴趣：“哟，看来这两小子运气不错。” 副驾驶男人：“幸好，一个小时足够布局了。” 聂望闭上双眼，运用神识感知，黑车后座没有女童，随即画面向前推进，路前方的山头的后方出现一个庞大，扭曲的透明的身影。 失控者！ “快去应急车道停下！” 林清闻声看了一眼后视镜，确认两辆车周围车辆距离较远后，他一个急转头甩开黑车，停在应急车道上。 黑车反应速度很快，留给聂望下车的时间只有几秒钟。 他打开门，翻身一跃，迈上护栏，飞向山头。路上，他点开游戏面板在公会内发送信息：“快速通道出现巨型失控者。”并附带一份定位。 过去四个月的刻苦训练没有白费，聂望对自己能力的掌握程度很高。 聂望的身体在庞大的山脉之间如蚂蚁般渺小，飞越山头，失控者的身体完完全全暴露在他面前。 只此一眼，聂望内心悲愤不已，他回头死死看向不断逼近林清的黑色车辆。 庞大失控者有六颗头颅，与庞大身躯形成反差的是六颗头颅都是幼童模样，头颅一个接一个游动在失控者皮肤表面，如飞鱼般跃起、落下。跃起一瞬间，流动的液体化作头颅模样，落下时头颅融入失控者表面，五官在失控者体内浮动。 星光如萤火虫，在失控者体内游动，不时撞击儿童的五官，儿童五官在触及星辰时嘴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好似星辰是细细密密的针。 由六个失控者融合的庞大有半个山头大，细密的触手如马陆的腿支撑失控者一点点爬上山头，沿路遇树折树，遇石没石，遇草灭草，沿路留下光秃秃的爬行痕迹。 六个五官尖叫一声又一声，模糊的话夹杂其中，他们再说：“我不要。” “我不要吃人类。” “我不要成为怪物。” “我要爸爸妈妈。” …… “我想回家。” 其中有一个，正是刚刚被拐走的女童。 聂望体内强大的悲愤之情引发生理反应，他的呼吸变快、肾上腺素飙升，眼眸转眼间变成天蓝色，其中星光熠熠，犹如银河。 同时，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古朴小屋内，执笔写字的古装夏怀望像是得到感应，抬起头看向天空。 在他的前方，厚实的冰层内并排冰封两名外形一模一样，脸埋进双膝间的男人。 貌似冰的作用正是冰封他们。 冰封右侧男人的冰层剧烈颤抖，疑似到达临界点。古装夏怀望捂住嘴，掩盖咳嗽声。 他走到右侧男人面前，手中一股蓝色法力缓缓输入冰层内，他安慰道：“我来就好。” 随即，夏怀望的神情发生变化，眉目间多了一层瘦弱病气的气息。 剑灵的骨头受这份情绪影响变得滚烫。 一把其貌不扬，连刀柄都是由两块未经打磨的木块随意拼接而成的破烂银剑缓缓浮现在聂望右手中。 像是有感应般，他的手指一根接一根向下直至握住银剑，银剑表面映射出黑车疾驰模样。 ………… 林清拿出喇叭，持续播报让普通车辆远离的声音。他则和黑车在不足一公里的道路上纠缠。 两名玩家可不是林清能对付的。 林清的阶段是不合格，擅长的能力与限制行动有关，并非战斗型玩家。 唯一能秒人的“天平”，最好在1v1情况下使用，且对方阶段不高于林清本身，一旦高于林清阶段，天平结果容易出错，反噬自身。 黑车内一名不合格玩家，一名合格玩家，不是林清轻易对付得了的。 拖延时间直至援兵赶到。 咬了咬牙，林清又一个急转弯，车辆从黑车面前拐过，林清和车内之人打了个照面。 林清与驾驶位的沈哥双目交汇的下一秒。 “限制你的行动一分钟！” 沈哥行动僵硬一瞬，车辆向前开去，与林清拉开距离。 但不合格阶段始终敌不过合格阶段，半分钟后沈哥恢复意识，在撞山前提前醒来。 “下车。” 副驾驶的男人一惊：“沈哥，为什么？” 沈哥死死看向停在前方由林清驾驶的银色车辆，那车停在那里，静静地，就像是挑衅。 “敢tm差点要我命？我非杀了他不可。” “沈哥，你冷静点，咱目标是聂望。” “滚，给老子滚下去！” 站在山前，副驾驶的男人一阵忐忑：“若是完成不了目标，老大会惩罚我们的。” 眼前似有数根栅栏浮现，回望四周自己被铁栅栏包围，困于囚笼之中，囚笼之外，血肉模糊的丧尸受活人气息吸引全部围在囚笼周边，其中不乏玩家变成的丧尸，其散发的气息让人恐惧。 “你说，你们的目标是我？” 手臂上因异能丧尸激起的鸡皮疙瘩向身体蔓延，副驾驶的男人的双臂、双腿、脖子，几乎同时浮现鸡皮疙瘩。 他转过身看见聂望阴沉的脸，他的手中没有银剑，身后黑车被拦腰斩断，爆炸声响起，再次吸引副驾驶男人的注意力。 “沈哥！” 一道白光从火光中亮起，沈哥在爆炸的一瞬间将自己拉入无限流书籍世界，化作白光躲避伤害。 白光飞快向安全地点飞去，起身后一个持剑身影紧紧追随，分明和身后的聂望长得一模一样。 分身？ 刚回头，聂望被火包围的手已经向他的脖子掐来。 “我要和你谈恋爱！” 1v1晋升之路不合格阶段玩家能力，强制改变对手对自己的情感，着重增加好感之情，成为恩爱情侣，有效时长5分钟。 聂望分身的脑子像是被电击一般，他闭上眼满眼都是副驾驶的男人的模样。 好帅…… 趁着聂望分身挣扎的时候，副驾驶男人双手间浮现一把精致小巧的弓箭。 丘比特的金箭。 爱心箭头指向向白光追随而去的聂望，两人正好在一条直线之上，绝佳时机。 拉弓，射箭，副驾驶的男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拉弓这个简单的动作基本耗光他所有灵性。 丘比特的金箭转瞬间来到聂望身后。 咻，一辆车一个急转弯挡住丘比特的箭。 副驾驶的男人惊恐大喊：“滚开！” 丘比特的金箭无视车辆存在，射进林清心脏，贯穿林清身体后速度一点不减，直到插入聂望心脏。 丘比特的金箭：穿透心房引发爱恋，效果维持一天。持续效果随阶段提升而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