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有，许你一世安好》 第1章 遇见 高三上学期开学，许安所在的班级转来了一个男生。男生个头很高，生的一副好皮囊，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揉碎了满天星尘般清澈透亮，皮肤也是白皙的不像话。许安当即便听到周围女生的一片赞叹声和男生的一片哀嚎声。 后座的江园用手点了一下许安后背，凑在许安耳边小声说道 “安安，这下不出三天咱们班门口和窗边肯定要被挤的水泄不通了。” 许安漫不经心的点头，看着手中的那本电影杂志发呆，杂志封面是许安最喜欢的电影《怦然心动》剧照，用江园的话来形容就是男主帅的一塌糊涂，当然这里“一塌糊涂”是个褒义词。 等许安再次抬头看向站在讲台上的男生时，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许安在心里感叹着新来的男生和《怦然心动》男主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性，也许是一样白净的皮肤，又或许是一样澄清的眼神，让许安莫名感受到了夏天冰镇柠檬水的清爽和些许从掌心穿透到心脏的悸动。 许安的班主任姓陈，是个有点浪漫的温和的中年男人，语文教的很有名。学生都喜欢叫他老陈，他倒也不会计较这些虚头巴脑的称呼，任由同学们叫他老陈。老陈爱说一些皱巴巴的诗歌来抒发自己的情感，所以这时免不了有调皮捣蛋的男生起哄：“老陈，新生报到你讲几句话呗。” 老陈战略性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方框眼镜，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大家安静一下，咱们把时间留给新同学，我就不说啥了。” 然后班上突然陷入了一阵安静之中，众人都将眼神投向了讲台上站着的男生，许安也看向男生那张清秀好看的脸蛋，片刻之后，男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勉强算的上工整的三个字：方知有，接着不急不慢地说道：“大家好，我叫方知有，请多关照。” 又是片刻的停顿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许安心想真是惜字如金啊，不过方知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见过来着，许安一时想不起来，视线再次回到桌子上那本电影杂志上时，许安仿佛被电击了般脑海里瞬间响起了一句话：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这句话是许安最初看完《怦然心动》时记在这本杂志尾页的一句话，也是电影里面许安最喜欢的一句话。多奇妙啊，许安的心中漾出了一段美妙的旋律，带着偶尔的起伏不定。 老陈拿出课本，突然就点到了许安的名字 “方知有，你就暂时坐在语文课代表旁边好了，她同桌这个学期去国外留学了，许安，你没意见吧？” 许安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愣愣的点点头答道：“没有。” 于是许安在全班女生羡慕的眼神中默默低下了头，心里更是一团乱麻，许安深呼吸试图安抚自己奔驰的情绪。 可就在方知有在她身旁坐下来的那一刻，在许安闻到身旁某人身上清冽好闻的柠檬草的香味的那一刻，许安就知道方知有“克”她。说的明白点，就是方知有一日在她旁边坐着，她许安的情绪就一日不得稳定。 许安秉着友好的态度递给了方知有一颗大白兔奶糖，并且细心的在外面包了一张便利贴。 这边方知有刚坐下就瞥见旁边刚才貌似闪过了布偶熊圆圆的的手，接着自己眼前的桌子上就多了一张鼓鼓囊囊的便利贴。方知有迟疑着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打开了那张便利贴，上面印着一行隽秀的字：同桌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安，许你一世安好的许安，以后请多关照，嘿嘿，后面还画着一个调皮的笑脸。 方知有看着手上的那颗大白兔奶糖莫名有些好笑，还真是像小孩子一样，都多大了，还爱吃大白兔奶糖。方知有拿出笔袋在便利贴上回复了一个字：嗯 许安此刻觉得自己像个话很多的小丑，某人就不能多说点话吗，还真是惜字如金，白瞎了我的大白兔奶糖。 第2章 拜师 距离高三开学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随之而来的开学考试让整个班级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至于考试的成绩，许安此刻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今天早上老陈要来开班会了，因为今天开学考的成绩要出来了。许安偷偷看了一眼隔壁正低着头写数学试卷的方知有，小心翼翼的用笔碰了碰他的胳膊 “喂” 方知有抬头嗯了一声 “有事吗，同桌” “你之前学习成绩好吗？” “还行” “那你能猜到你今天的开学考排名吗？” “不能” “那你觉得我可以考进班级前十吗？” 方知有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了许安桌子上那张满是红叉的数学试卷，脑海里回忆起许安上数学课昏昏欲睡的样子，没有说话。 许安似乎感受到了某人的视线，心情瞬间低落下来，转过头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 “好了，你别回答我了，我就知道我要完蛋了。” 与此同时，老陈在万众期待中走进了班里，许安凭借多次的经验，根据老陈飘飘然的神情与眼角快炸开的鱼尾纹来看，这次班上绝对考的不错。许安撇过头对方知有低声说道：“我打赌这次我们班考的很好，我觉得我考进前十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是吧，同桌。” 方知有含糊其辞的嗯了一声，手中的笔没有丝毫停顿下来的意思。 老陈站在讲台上，用书拍了拍讲台：“咳咳，同学们，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 还未讲完，台下便异口同声的接道：“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老陈圆圆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笑容：“好，同学们，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这次年级第一居然在我们班上。” 此话一出，班上顿时唧唧喳喳起来，他们班这可是理科普通班啊，居然有人把实验班的学霸给超了过去，大家都在猜测究竟是谁这么给力，许安回头看了眼正在对英语答案的江园说道 “江园，这次你可以啊，都考到年级第一了啊。” 江园摆了摆手说道：“不可能，这次考试我对英语答案了，我英语考的不好。” “那肯定就是宋奕了，平时班上就你俩轮着考第一，我不相信除了你俩以外还有其他人能考第一。” 江园撇了撇嘴，笑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不是我俩，反正我和宋奕可从来没考过年级第一。” “我打赌，要是除你俩以外的人考了年级第一，我就拜他为师，包他一个礼拜的午饭。” “不是吧，安安，玩这么大啊。” “你放心啊，反正那个人也不知道我说过这种话，我口嗨还不行嘛。” 班级里已经有人耐不住了，大家都迫切的想知道是哪位大神考了年级第一，老陈这才在催促中笑眯眯的拿出了一张打印的成绩表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恭喜咱们班的方知有同学荣获年级第一。” 此刻许安表示自己真的很想撤回自己说的那句话，她感觉自己能用脚抠出三室一厅了。 反观旁边的某人安然不动，脸上风淡云轻，手上的笔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许安啊许安，这下好了，叫你话多。许安讪笑着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恭喜啊，同桌，荣获年级第一，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哈。” 方知有看见桌子边缘的大白兔奶糖，又看见许安那张圆圆的脸上露出的像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容，方知有突然想逗逗她：“我也没想到有人会拜我为师啊，并且还扬言要承包我一个星期的午饭啊。” 许安听到这话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这张破嘴给缝起来，完蛋了不是，这下她再也不口嗨了。 “嘿嘿，那啥，同桌你都听到了啊” 方知有点头答道：“是啊，毕竟也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声音那么大的” 许安回头冲江园作口型：救救我，江园摊开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同桌，你是不打算履行你说的话了吗？” 许安悻悻的低下头嘟囔着：“没，没有的事。”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班会课下课后许安看着自己桌子上的成绩条，心情复杂，尤其是数学那一列底下鲜红的两个字90更是让她如坠冰窟，更别提班级排名了，还是在第十五名稳定待着。 许安耷拉着脑袋看向方知有桌子上的成绩条，数学那一栏底下写着147,许安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心里吐槽道： 骗子，还说自己成绩还行，考成这样就只能算还行啊,那我怎么办，我是废物吗，方知有大骗子。 方知有打水回来后就看到许安趴在桌子上气鼓鼓的，像河豚一样，忍俊不禁道 “小徒弟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许安：“……” 第3章 师父，拜托了 “方知有，我算不出来这题的小数点。” “方知有，这题超纲了，我不会。” “方知有，这题题目我看不懂。” “方知有，这题我不记得用什么公式了。” 自从开学考以后，许安便开始没皮没脸的“骚扰”自己的学霸同桌，按许安自己的话来说，主打的就是一个破罐子破摔。方知有虽然很忙，倒也很耐心的解答许安的问题，就是最近 方知有发现自己名义上的徒弟貌似愈发得寸进尺了，于是在许安第n次叫方知有名字的时候，方知有忍不住说道：“许安，你是笨蛋吗，不能自己先好好看答案吗？” 许安委屈的撇嘴说道：“师父，不是您说的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你吗？” “师父，您说话可得算话啊。” 方知有顿时觉得自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算了，也罢，谁叫自己有个笨蛋徒弟呢。 方知有拿起笔敲了一下许安的脑袋，说道：“认真听，我可不给你讲第二次。” 许安用力点点头，瞪大眼睛假装自己很认真的样子，事实上美色当前，许安实在是很难忽略某人优越的脸蛋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数学题上面。 这样的结果就是许安依旧没有完全听懂，所以许安会继续狗腿的拿着大白兔奶糖和试卷来问第二次，方知有总是会先骂许安俩句，然后再不厌其烦的为她解答第二次。所幸许安自己理解能力也还不错，结合答案和方知有的解析，多少也会了不少疑难杂题。 许安感激方知有的教导之恩，从之前的包一个星期的午饭到现在天天中午都帮方知有打饭，方知有每次都冠冕堂皇的说道：“小徒弟挺上道啊。” 许安：“……” 许安承认之前她是嫌弃方知有话太少，现在她突然觉得方知有还是话少一点好。 期中考试临近，周五体育课许安拎着一大包零食从小卖部走了出来，然后一股脑全倒在了方知有桌子上，江园不解的用手碰了碰许安，许安用手机发信息给江园：我这是在执行我的计划，这次期中考我爸说了我要是能考进班级前十，他就给我买我最爱的动漫手办。嘿嘿 江园回复：所以安安，你这是把鬼点子打到你同桌身上了啊 许安来不及发表情包过去，就看到方知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扰醒了。方知有看着眼前杂七杂八的小零食，花花绿绿的袋子，还有星星点点的几颗大白兔奶糖和许安讨好的笑容，方知有顿时察觉到了许安的那点花花肠子，故意说道 “这是” “这是徒弟孝敬师父的” “我突然感觉我这肩膀好像睡的有点酸” 许安立马站在方知有身后装模作样的捶起了方知有的肩膀 “那啥，师父，徒弟有一事相求，就是—” 方知有打断了许安的话说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是想让我帮你补数学？” 许安立马竖起了大拇指，不要钱地称赞道：“不愧是师父，就是神机妙算，那师父，你能帮帮徒弟吗？” 方知有找出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腾远数学试卷：“看你表现，这周末先写完这张试卷。” 许安立马停下了捶肩的动作，笑道：“那，你这是答应我了啊，太好了，我就知道师父肯定会救徒弟于水火之中的。” 方知有耸了耸肩，回头用手揉了揉肩，许安这才笑道：“师父，你这边不舒服是不是，你等着，我给你捶捶。”许安边捶边回头冲江园得意的挑眉，江园由衷地佩服其能屈能伸的性格。 于是乎，许安愁眉苦脸地东拼西凑完方知有给她的那张试卷，周一回班的时候，许安拿着那张试卷交给了方知有，结果就是惨不忍睹。方知有顿时感觉要想教好许安的数学，估计是个大工程。 “师父，我还有救吗？”许安在经历了无数次挨骂之后问道。 方知有扶额：“我能说没有吗？” 许安：“……不能” 第4章 他喜欢我吗 许安为了提高数学成绩，开始更加没皮没脸的打扰方知有，甚至为此特地加了方知有的微信。一上线连江园找她打游戏都不去了，就爱发数学题问方知有，江园甚至怀疑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许安吗？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礼拜后的期中考试圆满落幕，许安的数学成绩终于从90提到了118对于如此大的进步，许安如愿的获得了自己的心愿手办，心情大好，周一回学校的时候给方知有带了一杯奶茶，双手抱拳，感谢的话张口就来 “徒弟感谢师父再造之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小小奶茶不成敬意。” “嗯，这礼物确实有些小。” 许安看着坐在旁边已经开始喝奶茶的某人，小声嘀咕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方知有饶有兴致地撇过头：“看来徒弟是对为师有什么不满啊。” 许安连忙摆手：“哪有，我感激师父还来不及呢。” 方知有看着眼前眨巴着像小狐狸一样圆滚滚的眼睛的许安，莫名感到心情不错，原来奶茶也不一定都难喝。 恰巧身为体育委员的张宇杰打完篮球回教室，路过方知有桌子时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奶茶，顺手就拿到了嘴边喝了一口 “方哥，你这奶茶还挺好喝啊，这次又是哪个爱慕你的小女孩送你的啊，不对啊，我记得你不是从来不收奶茶的吗？” 方知有用刚摞在一起的试卷顺势就拍在了张宇杰的后脑勺上：“谁叫你随便拿的，放下。” 张宇杰一脸委屈，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抬头看向许安：“许安，你说到底是哪个小狐狸精送给我方哥奶茶，方哥居然为了这杯奶茶对我大打出手，嘤嘤嘤～” 许安：“……反正不是我。” 后座的江园拉住想要逃离现场的许安，对张宇杰说道：“张宇杰你动动脑子行不行，你见过方知有接受过除了许安以外哪个女生送的东西吗？” 张宇杰戏精上身，作势就要拿小拳拳捶许安的胸口：“好你个许安，我拿你当姐妹，你，你居然抢我兄弟。” 方知有眼看着张宇杰的手就要碰到许安了，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后面抓住了张宇杰的帽子：“张宇杰，你昨天数学作业补完了没？我记得下节课是数学课来着。” 张宇杰：“…嘤嘤嘤你们都欺负我。” 方知有：“好好说话，你再用这种语气说话就别想抄我数学作业了。” 这招果然有效，张宇杰瞬间回头，拔起腿就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临走前还不忘调侃许安：“许安，小爷我看好你哦。” 许安心想看好个屁，这下搞不好方知有那个小气鬼又要我再买一杯奶茶了，我可怜的钱包啊。 江园推了推正在发呆的许安，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安安，你和我说实话，你喜欢方知有吗？” 许安听见这话时瞬间涨红了脸，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 “不可能，不是江园，怎么连你也这么八卦了。” “我这不是八卦，安安，我觉得方知有喜欢你。” “啊？”许安连忙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江园，你的感觉有问题。” 江园：“我的傻安安啊，方知有这么明显的喜欢，就你看不出来。” 这天晚上回去以后许安失眠了，原因很简单：许安一直在纠结方知有到底喜不喜欢她，而她到底对方知有是什么感觉。纠结的结果就是许安决定去找老陈提出换座位的事。 第二天许安刚站在老陈办公桌前说出要换座位，抬头就和刚才被对面办公桌前站着的同学挡住的方知有对视了，场面一度尴尬到许安想钻入地缝里，她怎么就忘了今天方知有要帮数学老师批改试卷来着。 于是在老陈还未开口以之前，方知有就站起来喊了句：“不行，我不同意。” 这场闹剧很快在方知有的坚决反对之下闭幕了，最终的结果是老陈给许安画了个饼：“你要是能把数学成绩提到135，就准你换座位。” 许安：“……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样坐挺好。” 第5章 新年愿望 换座位风波之后，许安开始有意地躲着方知有，就连问方知有数学题目的次数都减少了，实在不会的她就硬着头皮去问数学老师。许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着方知有，就是感觉不知道怎么面对方知有，好吧，许安承认她就是爱逃避问题，虽然他们现在还是同桌，但许安和方知有每天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江园几次三番旁敲侧击，许安也都躲着不回答，就这样捱到了放寒假。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江园打电话给许安：“安安，咱们一起去市中心广场看烟花跨年吧。” 此刻许安正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嘴里含着大白兔奶糖含糊不清地嗯嗯着。 江园见许安答应了又说道：“记得穿之前我陪你买的那件红色羊毛绒大衣哦。” “为啥？” “你穿着好看，我爱看不行啊。” 许安：“……你事真多啊，江园同志。” “哎呀我的安安啊，你就听我的好不好，再说了你穿的好看我多有面啊。” 许安在江园的不懈劝说下脱下了黑色棉服，换上了躺在衣柜里的那件红色羊毛绒大衣出了门。 可当到了指定汇合地点时，许安坐在街道边躺椅上四处张望着，连江园的影子都没看到，倒是看见了不远处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半框眼镜朝她走来的方知有，许安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方知有就坐在了她身旁。方知有先开的口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 许安小声否认：“没，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是你。” “那你现在见到我了，就没什么话和我说吗？” 许安只是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着毛呢大衣的口袋，没有说话。 方知有从口袋里递给许安一颗大白兔奶糖，声音很温柔 “呐，给你。” 许安愣了一下接过了方知有手心里的大白兔奶糖，轻轻剥开放在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甜。 “对不起，方知有” 方知有听见这话的时候突然笑了，许安问他笑什么，他也只是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小徒弟，我发现你还挺善变啊，一颗奶糖就能收买你了，早知道—” 许安抬头嘴里含着奶糖含糊不清地说道：“早知道什么” 方知有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看了一眼手表后转移话题 “快到时间了，下次再和你说” 许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方知有抓住了手跑了起来，许安嘴里的糖还没融化，不知为何感觉嘴里那么多那么多的甜味，许安不知道是因为方知有抓住了她，还是因为跑步的原因， 她似乎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的声音了。 “到了” 方知有拉着许安挤到了人群前面，不远的天空上方刹那间炸出了五彩缤纷的烟花。方知有双手合十，对着许安说 “快许新年愿望，安安。” 许安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方知有说的最后两个字：安安，他居然叫我安安，许安莫名感到有些愉悦，许安心想：多奇怪啊，我居然会觉得开心。 是啊，方知有心想：多奇怪啊，他居然为了一个女生开始喝奶茶，买大白兔奶糖。 跨年那晚回去后许安又失眠了，不过与上次的烦躁不安有所不同，许安是激动的睡不着觉，许安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方知有好看的眉眼和方知有说的那两个字：安安 许安不知道方知有那晚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许安看到他之后没走，他就继续向她慢慢靠近，即使主动一点也没关系。 第6章 烟花 第二学期开始，由于高考将近，班级里的学习氛围一直很好，许安依旧和方知有坐在一起， 只是方知有开始频繁给许安送大白兔奶糖，有时候是一天两三颗，有时候又是一天四五颗。 许安发现方知有变得越来越唠叨了，越来越爱管她的事了，比如每次张宇杰来问她要语文作业的时候，方知有总是出口阻拦：“拿我的，一边去。” 再比如隔壁班的男生找许安借课外书，方知有会直接帮许安拒绝：“她没有” 就连许安有不会的数学题问江园，方知有也总要来插一脚：“我有比江园更好的算法，你怎么不来问我。” 就这样一直到了高考前一天晚上，彼时许安正躺在床上有些激动和紧张，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许安拿过来一看是方知有打来的语音通话，许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听的到吗” 许安轻轻嗯了一声：“听的到” “明天高考加油啊，别紧张，尤其是数学，要把困难的问题简单化，发挥出自己应该有的水平，安安，我相信你。” 许安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电话就挂断了，许安只好把那句还没说出口的我也相信你给憋了回去。 高考很快地结束了，许安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出成绩填志愿的那天，方知有和许安头对着头，一口气全填了同一所城市，所幸许安高考发挥超常，勉强擦着边进了渝大和方知有再次成为了大学同学。 美好的暑假很快来临，许安和江园，方知有，张宇杰一起约着去看了大海，爬了高山。时间过的可真快啊，高中就这样结束了。许安此刻正坐在摩天轮里，看着身边握着自己手的方知有，心想：幸好，以后我的身边一直有你。 方知有在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就和许安表白了，许安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方知有送给她玫瑰花时远方天空再次燃起的烟花，只不过这次的烟花是张宇杰放的，指挥官是方知有。 许安看见方知有微红的脸颊和一大盒的大白兔奶糖，每个奶糖外面还都贴了一张便利贴，哦，对了，还有一大束红玫瑰。纵使许安再迟钝，也知道接下来方知有要干什么，许安再次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砰砰声，直到方知有动情地说出那句 “许安，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许安的心里再次炸开了烟花，和远方天空上的烟花一起奏响，许安心想她是喜欢方知有的，她确定没有哪个人能像方知有一样让她的心脏随时随地加速跳动。 许安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第7章 最初的我们 许安不知道方知有其实早就见过她了，在方知有上初一那年暑假被表姐强迫着去剧院看芭蕾舞比赛时，方知有看到一个女孩子坐在休息室里面哭，方知有看见女孩子脸上挂着泪珠，女孩的一张小脸哭的皱巴巴的，一向不爱管闲事的方知有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女孩面前问她 “你怎么哭了？” 没成想女孩哭的更凶了，一边哭，一边拿手擦脸：“我，我表演失误了。” 方知有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说一些话安慰女孩：“没关系，我觉得你能登上台表演就已进很棒了。” 女孩子压根没把方知有的话听进去，只是一昧地哭着，害的方知有被表演好节目下台的表姐误会，以为是方知有弄哭了女孩，于是方知有收获了一顿臭骂，方知有当时心想这个女孩怎么一点都不好安慰啊。 多年后方知有再次见到许安，一眼就认出了许安就是那个女孩子，后来他发现原来这个女孩不是不好安慰，是太好安慰了，你只要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她能立马喜笑颜开，所以方知有那年三十晚上说了一半的话的后文是 “早知道一开始就给你买大白兔奶糖了，这样你就不会哭了。” 所以方知有喜欢许安，是从那年夏天男孩迈着步伐青涩地安慰声中响起的。 但方知有不知道那年三十晚上许安的愿望里有一句是关于他的：方知有，许你一世安好。 还有还有许安有一部很喜欢的电影叫《怦然心动》 里面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第8章 番外：大白兔的约定 大学第一个寒假，高中同学聚会定在了一家温馨的咖啡馆。 许安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围着红色围巾，在咖啡馆门口跺着脚等方知有。渝城的冬天湿冷入骨，她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散开，像一朵朵小小的云。 “怎么不进去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许安转身，看见方知有穿着黑色大衣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 “等你啊。”许安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自然地伸出手让他牵着，“你拿的什么？” 方知有神秘地摇摇头：“先进去，外面冷。” 推开咖啡馆的门，温暖的气息和熟悉的喧闹声扑面而来。张宇杰第一个看见他们，立刻吹了个口哨：“哟，我们班的学霸情侣来了！还手牵手呢，腻不腻歪啊！” 江园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就你话多，人家那是感情好。” 许安不好意思地想抽回手，却被方知有牢牢握住，坦然地带她走向同学们的那张大桌。 “方哥，许安，这边！”江园挥手招呼他们坐下，眼睛亮晶晶地在两人之间打转，“一个学期不见，你们俩好像更配了。” 许安红着脸脱了外套，方知有则从容地把纸袋放在脚边，帮她挂好围巾和外套。 “大学生活怎么样啊？”老班长问道，“听说你们俩都进了渝大的王牌专业？” 方知有点点头：“还行，就是比高中忙。” “他当然是如鱼得水啦，”许安撇撇嘴，“我倒是挺吃力的，微积分简直要命。” 方知有侧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不是还有我吗？” “啧啧啧，”张宇杰做作地搓了搓手臂，“这狗粮撒的，我都饱了。” 大家笑作一团，纷纷分享起各自的大学生活。许安注意到方知有脚边的纸袋，好奇地小声问：“那到底是什么呀？” 方知有只是笑，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给大家带了些零食。” 张宇杰眼疾手快地打开盒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糖果，最显眼的还是那包熟悉的大白兔奶糖。 “哇，方知有你还记得咱们高中的传统啊！”一个女生惊喜地说，“每次考试前你都给许安大白兔奶糖，后来全班都跟着吃，说是能沾沾学霸的运气。” 许安惊讶地看向方知有，她都不知道这个习惯被全班注意到了。 方知有耳根微红，轻咳一声：“巧合而已。” “才不是巧合呢，”江园促狭地笑道，“你们是不知道，高三下学期，方知有书包侧袋里永远放着一包大白兔奶糖，我们都私下说那是‘安安专属镇定剂’。” 许安愣住了，转头盯着方知有：“真的吗？” 方知有无奈地瞥了江园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我的天，太甜了吧！”几个女生羡慕地惊呼。 张宇杰忽然想起什么，拍桌道：“对了，说到这个，你们记不记得高二那次篮球赛？许安中暑头晕，方知有直接从观众席冲下来，抱着她就往医务室跑，那时候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了！” 许安睁大眼睛：“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是方知有抱我去的？” “你当时都晕乎乎的，当然不记得。”江园笑道，“方知有不让我们说，怕你尴尬。” 许安转向方知有，后者正低头专注地剥着一颗大白兔奶糖，仿佛那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 “所以那时候你就...”许安轻声问。 方知有将剥好的奶糖递到她嘴边，眼神温柔：“张嘴。” 许安下意识地照做，甜蜜的奶香在口中化开。 “哇哦～～”全班起哄。 聚会在欢声笑语中持续到傍晚。离开时，天色已暗，街灯初上，细碎的雪花开始飘落。 “下雪了！”许安惊喜地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今年的初雪呢。” 方知有站在她身边，看着她雀跃的侧脸，眼神柔软。 “走走好吗？”他问，“不想那么早回去。” 许安点点头，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雪花在路灯下飞舞，像是一场无声的音乐会。 “所以，”许安终于忍不住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方知有沉默了一会儿，雪花落在他深色的头发上，星星点点。 “比你以为的要早。”他终于说。 “是那次跨年吗？”许安追问，“还是我更早之前口嗨说要拜你为师的时候？” 方知有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目光在雪夜中格外明亮。 “记得你高二那次芭蕾舞表演吗？”他轻声问，“在市剧院的那次。” 许安眨眨眼，努力回忆：“记得啊，我跳砸了，在后台哭了好久。那天观众席没什么人，我还庆幸没人看见我的糗态呢。” “有人的。”方知有微笑，“我和我表姐在那里。我看见你在台上失误，然后跑到后台哭。” 许安震惊地瞪大眼睛：“那个在后台问我为什么哭的男生...是你？” 方知有点头：“那时候我初一，被学芭蕾的表姐拉去看表演。看见你哭，不知怎么就走过来了。” “然后我被一个陌生男孩一问，哭得更凶了。”许安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笑起来，“你表姐还以为是你把我惹哭的，把你骂了一顿。” “是啊，”方知有也笑了，“我当时心想，这个女孩真难哄。” 许安假装生气地捶了他一下：“那你后来还喜欢我？” 方知有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后来高三开学，走进教室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发现你就是那个爱哭的小姑娘，觉得很有趣。” “所以你给我讲题，接受我的大白兔奶糖，都是因为记得我？”许安问。 方知有摇头：“不，那是因为你递给我糖时，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讲题时你假装认真却偷偷看我，睫毛扑闪扑闪的，可爱得让人想揉揉你的头发。” 许安脸红了：“你早就发现了啊...” 他们继续往前走，雪花越来越大，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其实，”方知有忽然说，“我书包里一直备着大白兔奶糖，不只是高三下学期。”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你第一次递给我那颗糖开始。”方知有轻声说，“我当天放学就去买了一包，想着也许有一天你会需要，我就能像你当初对我那样，递给你一颗糖。” 许安停下脚步，眼睛微微发热：“方知有...” 他转过身，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什么——不是熟悉的大白兔奶糖，而是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许安的心跳骤然加速。 方知有在雪中单膝跪地，不是求婚的姿势，却郑重得让许安屏住呼吸。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银色项链，吊坠是一枚小巧的白兔，眼睛镶嵌着淡蓝色的宝石。 “这是...” “许安，”方知有的声音在雪夜里格外清晰，“我知道我们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求你现在就承诺我一生，我只想请求你，让我继续参与你的每一个明天。” 他拿起项链，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你愿意戴上它吗？就像我们之间的大白兔约定，不需要惊天动地，只要一点点的甜，一天一天地积累，直到白发苍苍。” 许安的眼泪终于落下，她在雪中点头，说不出话来。 方知有站起身，为她戴上项链。银色的白兔吊坠在她颈间闪烁，像极了那些年他们分享过的每一颗糖的甜。 “我记得那年三十晚上，你问我‘早知道’什么，”方知有轻声说，为她拂去发间的雪花，“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完整的话了：早知道一颗大白兔奶糖就能让你笑，初一那年夏天，我就该买一整包，这样你就不会哭那么久了。” 许安踮起脚尖，在渝城的初雪中，轻轻吻上他的唇。 “方知有，”她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其实大白兔奶糖的甜，远不及你万分之一。” 远处，咖啡馆门口，一群熟悉的身影在雪中偷看，张宇杰和江园带头鼓起掌来，欢呼声在静谧的雪夜里格外响亮。 许安把脸埋在方知有怀里，羞得不肯抬头。方知有笑着搂紧她，向远处的朋友们挥了挥手。 以后每个冬天，因为有了彼此，再也不觉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