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育的S级们》 第1章 回归 (1) 1. 「……哥，你没事吧？」 那家伙这样说道。明明腰部被啃食撕裂得内脏都冒了出来，却还问我有没有事。 他明明快死了，也只是脸色稍微有点苍白，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这让我不免恼火。我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 他就是那个事事阻挠我的人，优秀得一塌糊涂。所以我总是被人说些让我不要拖他后腿，安分守己的话，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结果我现在不仅拖累了他，还害得他受伤，所以他们会说那些也不是没道理。 但是，话又说回来。 「……你，来这干什么？」 被救了还这么不客气的我，嘴里吐出的话语无比生硬。 干嘛要来这趟浑水，直接让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去死不就好了吗？ 我们非但没有亲近过，每次见面都是冷风飕飕的。 我腿骨碎裂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来医院探过病。那天我请求他帮忙治疗我可能落下终身残疾的腿，他不仅冷漠地拒绝了，还把我赶了出去，自那之后，我们就没再好好说过话了。 他抛弃了我，还让我别瞎折腾，乖乖拿钱就行。 听到我的问题，那家伙苦笑了一下，兴许是算作回应。 「真是的，我问你干嘛，该死。」 虽然觉得自己完全是恩将仇报，但脏话还是脱口而出。他被多少世人寄予厚望，结果竟然为了救一个没用的血亲而把命豁了出去，疯子。 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你要是死了上新闻，混蛋，我只会骂几句然后把你忘掉。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生气了。不是生他的气，而是对自己窝囊的模样感到愤怒和烦躁。 是啊，我一直是个没用的哥哥。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个充满自卑，只会抱怨的垃圾。 所以，你干脆让我死在地下城的角落里不就行了？ 到底为什么要来找我！ 「听好了，哥。」 那家伙无视了我的问题，开口说道。 「劳奇塔斯每隔五个小时会陷入沉睡。再过一个小时，它就会进入休眠状态，到时候你就可以从入口出去了。零散的怪物我都处理掉了，只要不招惹劳奇塔斯，你就应该没事。」 说着，那家伙递给我一块蓝色的小石头。那是一块门石，可以制造出逃脱封闭地下城的出口。这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物品，只能在入口附近使用，而且是单人一次性用品。 我没有接过门石，而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算了，你用吧。」 听到我的话，那家伙笑了。 「我也有，虽然可能用不上。」 ……不愧是韩国最强的猎人，连这珍贵的门石都带着好几块。我无奈地接过了门石。 那家伙这才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向自己的伤口。如果不是技能的力量，他早就倒下断气了，那是重伤。 「……你既然连门石都有了，就没什么治愈药剂之类的吗？」 「嗯，没有。只有些小型的药水，但那应该没用，劳奇塔斯的爪子里还蕴含着强大的诅咒。」 那家伙又笑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但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也很快就达到了极限，他的膝盖弯曲，身体向前倒下。我反射性地抱住了他的上半身。 至今未曾闻到的血腥味呛得我鼻子发疼，非常刺鼻。 本以为自己在地下城转悠得早就习惯了血腥味，结果还是恶心得想吐。呕吐感涌了上来。 我产生了想要扔掉抱在怀里的身体，然后逃跑的冲动。 「…喂。」 几乎听不到呼吸声。 也没有回应。 也不笑了。 「…死了吗？」 我的声音颤抖着。这种家伙，死不死都跟我没关系。 「韩宥贤，你死了吗？」 可恶，这混蛋。我要是自己一个人活下来，到时候肯定会被骂得找不着北。那些扬言要烧死我这个吞噬了优秀弟弟的垃圾家伙，肯定也会蜂拥而至。 「你是不是要到最后都让我难堪……？」 我无力地低语着。 到现在为止，你一直事事都阻碍我，不让我出面。这下可好，如今根本是要直接逼得我躲起来了。 真是太龌龊了，真的。 ［称号『养育者』效果已发动。］ ［养育者附加技能—最后的报答。］ ［觉醒者『韩宥贤』的技能和能力值以双倍效率转移。］ ［持续时间–01：00。］ 确认他死亡的提示窗弹了出来。这是我称号的附加技能之一，曾经给予成长增益的对象死亡时，可以使用对方的技能和能力值一小时。 而且还是双倍增幅。 全身涌出力量的同时，他的一部分记忆也传了过来。 『我哥是F级觉醒者。』 这小子，真的到最后—— 『所以他不能和我扯上关系。』 宥贤在对某人说话，那模样有些悲伤。 『虽然我们的关系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了，但以后更要保持距离。因为相比较于普通人，拥有猎人资格的觉醒者，不受法律保护。』 『如果哥成为我的弱点，那些家伙肯定会盯上他。』 …那些家伙到底是谁？ 『该死，把那些混账都处理掉！』 那是我腿受伤的时候。他很生气，而且也很难过。 『不行，找治愈师治疗他是不可能的……就这么告诉他。那样对他来说反而更好。我把他赶走了……但他毕竟是我哥哥，我不可能不帮他……』 『哥，对不起。』 『对不起……』 『求你，别进地下城。』 『哥。』 弟弟的记忆扼住了我的喉咙。周遭安静无比，但他的那声「哥」却让我耳朵发疼。抱在怀里的身体又冷又硬。 我快疯了。 果然这家伙到最后都让我难堪。你算什么东西，保护我？明明我才是哥哥。从小失去父母，辍学照顾并养育幼小弟弟的，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啊。 「该死的家伙，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后悔吗？」 你一句话都不说，是你的错。 我小心翼翼地把失去温度的弟弟的身体放在地上。他的脸上看起来很安详。他一个人心安理得地走了，就这么完了吗？ 「我绝对不会为你哭的。」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直到最后都任性妄为的人哭？简直浪费眼泪。 我站了起来，看向状态窗，密密麻麻的技能映入眼帘。技能都是最顶级的，甚至还有双倍增益。我不禁笑出了声。 仅仅一小时。以弟弟的生命作为代价，仅仅一小时，我能变得比世上任何人都强大。 「可恶，就一小时能干什么啊。」 黑血焰帝韩宥贤再多活四五十年不是更好吗？就算宥贤那家伙变成老头子，也比我强好几倍。像我这种一次性的强大，哪里能比得上呢？ 「你这傻瓜，真是蠢透了的傻瓜。」 弟弟的愚蠢甚至让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天才这个修饰语用在他身上真是浪费，真是个天下第一的笨蛋。 「巨盾。」 技能使用同时，微弱的金色光芒笼罩了我的身体。本来是连劳奇塔斯的爪子都挡不住的盾牌，但现在获得了双倍增益，即使被正面咬中也能承受得住。 「这都是你的，所以我会为你报仇。」 我慢慢地从隐藏的墙壁缝隙中走了出来。在宽阔洞穴的尽头，一头蛰伏于此的巨兽映入眼帘。 劳奇塔斯，1级龙种，毒咒龙王。至今只出现过两次，两次都是通过拖延时间关闭地下城门来处理的，是被判定为无法清除的怪物。 三头红色的巨龙向我这边望过来。 吼—— 低沉的喉咙声敲击着洞穴的墙壁，沉重地扩散开来。三头中的中间那颗头的双眼已被烧出了一个空洞。虽然劳奇塔斯拥有惊人的恢复力，但似乎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宥贤的血焰造成的伤口。 是的，我弟弟确实很厉害。而我现在，是我弟弟的两倍。 混蛋，你死定了。 本书无CP，禁止贴脸ky剧透，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回归 (1) 第2章 回归 (2) 1. 我用匕首毫不犹豫地划过自己的手臂。流出的血液凝结成一团，变成一柄血红色的长矛。从矛尖流下，缠绕着矛杆燃烧的火焰漆黑得令人目眩。 ——吼！ 轻视并无视我的劳奇塔斯同时高高扬起三颗头颅。仿佛警惕着夺走它眼睛的长矛的出现，它背上的棘刺哗啦啦地竖了起来。裂开的嘴里满是锯齿状的尖牙。 如果是以前的我，在和它目光相遇之前，就会因为无法承受威压而瘫倒在地。但现在，我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紧张。 我确信，那家伙比我弱。 「你这该死的蜥蜴崽子，过来啊！」 吼——！ 它像回应一般怒吼，充满杀意的咆哮让整个洞穴都在颤抖。随着沉重的地鸣声，三头龙完全立起了它红色的庞大身躯。它没有翅膀，取而代之的是豹子般敏捷的身躯上缠绕着的浓烈的诅咒。斑纹的长尾竖起了倒刺，甩动着撕裂空气。 咚！ 它的四肢踢踏着大地，如镰刀般锋利的爪子在地面上留下长长的伤痕，庞大的身躯向我冲来。那惊人的动作，一跃便能跨越宽阔洞穴的一半，倘若换做以前的我，甚至无法追上它的动作。 但现在的我已经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了。 「你倒是爬过来啊？」 感觉就像一只刚学会走路的小狗摇摇晃晃地跑过来一样。我的弟弟，世界的最强者，十大排行者中速度第三的人物。如果是他独自一人，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让三头蜥蜴的攻击得手，但此刻我比他更快。 我带着扭曲的嘲讽跳到空中。咔咔咔！那家伙的爪子凶猛地刨挖着我刚才站立的地方。飞溅的石块砰砰地敲打着护盾。 ——咔哒哒。 四只瞳孔细长的眼睛盯着我，我回望着它，使出了溢满状态栏的技能。 「青色柳叶。」 只有施法者才能看到的叶子漫天飞舞着，摇曳的柳叶显得不合时宜地悠闲而美丽。 我轻轻踩着纤细的青色叶子，再次向上跃起。 ——咔啊啊。 怒气冲冲的劳奇塔斯也跟着跳了起来，但我轻易地躲开了它的爪子。诅咒像毒针一样射来，却被护盾尽数挡下。 咚！ 蜥蜴幼崽没有碰到我一丝衣角就落到了地上，发出咆哮。不服气的话就长出翅膀来啊！ 弟弟没有飞行技能，但这家伙却能用这青色柳叶，仿佛脚踩大地一般在空中翩翩起舞。真是个无所不能的该死家伙。 「不对，他没能舍弃那个没用的哥哥。」 我喃喃自语着，将手中的长枪竖到身侧。漆黑的黑焰缠绕着枪刃，一直蔓延到枪柄的末端。我的手，甚至我的前臂都被火焰吞噬，却感受不到丝毫热度。反而冰凉刺骨。 我将手臂尽量向后拉伸，然后将长枪猛力掷向劳奇塔斯。 嗖！ ——吼！！！ 咔嚓。射出的长枪贯穿了劳奇塔斯左侧的头颅。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包裹、吞噬并融化了它的脑袋。痛苦发狂的蜥蜴胡乱地挥舞着爪子和牙齿冲向我，但它太慢了。 咚！咚！ 劳奇塔斯活蹦乱跳地不停敲打地面的样子，像极了被拖到陆地上的鳗鱼。真是滑稽可笑。 它滑稽，我也滑稽。 鲜血汩汩地，再次顺着我的手臂流淌。指尖积聚的血水被染成黑色，变幻成新的长枪。 咔嚓！ ——呃啊！呃啊啊！ 继左侧之后，右边的脑袋也被我一举焚毁。唯一剩下的中间脑袋，也已经失去了眼睛，那是弟弟留下的伤疤。 最终，那家伙完全失去视力，停止了跳动。它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全身的鳞片都竖了起来，蜷缩着身体。 「…这未免也太简单了。」 简单到我都要流泪了，这么快就夹起尾巴的家伙。 如果把剩下的一个脑袋也烧掉，即使是生命力再强的龙族也撑不住，但我并没有瞄准脑袋，而是瞄准了腿。我将那家伙无力地像在炎热沙滩上干涸的鱼一样，一条接一条地砍断了它的四肢。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 怪声成了惨叫，成了呻吟，成了临死前的喘息，逐渐微弱。 地面像血成的沼泽般湿滑，但劳奇塔斯还活着。我伸出舌头，盘腿坐在它那瘫软的巨大身躯上。 ［持续时间–00：07。］ 时间所剩无几了。技能效果一结束，我就会被劳奇塔斯尸体里散发出的毒气毒死。 我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可是，就算活下来又能怎样呢？』 如果把我害死了宥贤的消息传出去，我大概会被公开处刑吧。要是把我绑在广场上，也许全世界的人都会蜂拥而至，往我身上砸石头。 『说不定还会被载入史册，编进教科书。以前就没少挨骂，现在可真是要世世代代被骂个够了。哈哈。』 虽然也后继无人。所以你为什么要替我去死啊，傻弟弟。那真的是毫无意义的事。啊，该死。当初腿断的时候，就我应该直接死掉，如果没被救出来就好了。那样就不会遇到这么多肮脏的事，宥贤也不会死。到底是谁会多管闲事来救我啊。 我无力地用手掌拍了拍劳奇塔斯那正在做最后挣扎的鳞片。 「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就别觉得委屈了。话说你为什么要从D级地下城里冒出来？还是说管理者把数值算错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现在都和我无关了。在技能效果消失之前，我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仰面躺了下来。 「当初要是老老实实地在宥贤后面摇摇应援棒就好了。」 被优秀的弟弟保护着，享享清福就行了，那该死的自卑感到底是什么鬼。 就在这时，劳奇塔斯彻底死去，奖励窗口弹了出来。 ［您达成了不可能的成就！您独自狩猎了巨龙！］ 明明宥贤也攻击了一次，怎么会是「独自」呢？是因为时间差太大了吗？还是说，因为他已经死了？ ［授予传说级称号『屠龙者』！］ 屠龙者啊。听起来像是个能力值很厉害的称号，但我连看都没看。管它呢。南瓜上画几条线，它也还是南瓜。 随后，等级逐级提升，物品也接二连三地出现。 ［门石x 10］ ［1级附魔液x 5］ ［红龙大剑］ ［许愿石］ 嗯？许愿石？ 我粗略地扫了一眼物品栏，许愿石映入眼帘。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物品。 「光听名字，好像就能实现许愿一样。」 不会吧，不会有那种什么诈骗道具吧？ 我一边想着不可能，一边猛地坐了起来。打开背包，一个比拳头稍小的红色珠子映入眼帘。 我吞了吞口水，取出珠子查看信息。 ［许愿石–神话级，可以实现使用者一个愿望。］ 是真的吗！ 「那让我的弟弟——！」 ［※但无法复活死者。］ 「……疯了吧？！」 最后那条注意事项迟迟才出现在末尾。不是吧，连个死人都救不活，算什么神话级！神就应该能随心所欲地掌握生杀大权啊！ 「该死，那能干什么！除了救人什么都行吗？我，我只是……！」 我紧紧握住许愿石，仿佛要把它捏碎。 能利用它做的事情瞬间涌上心头。如果它能实现任何愿望，那么就可能变得比宥贤更强吧。维持现在这种状态或许也可以吧。 这样一来，被骂的几率也会消失。人们很快就会忘记过去的英雄，转而歌颂新的英雄。 我能占据那个曾经让我如此羡慕的位置。 在更荣耀的位置上，我可以比任何人都爬得更高。 我对完全陷入妄想的自己翻了个白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宥贤你。你，真的到最后关头还在坑我。」 我可能会后悔吧。不，我肯定会后悔的。 那就后悔吧，哼。 反正我的人生都已经充满了层层叠叠的后悔，再多加一层又有什么区别呢？ 「喂，许愿石。你能让时间倒流吗？」 红色的珠子仿佛在回应我的话般开始发光。无法让死人复生，却可以做到这种事，时间倒流不应该是更厉害的吗？真可笑。 「那我就回到我来这里之前，不，干脆回到五年前吧。让我保留现在的记忆，这次我会乖乖生活的。」 只要不瞎出头，就不会惹上麻烦，我的腿也会好好的，宥贤也不会因为我而头疼。一切都会很好。 我只要默默依靠优秀的弟弟生活下去就好了。 ［您要回溯时间吗？］ 「嗯。」 珠子的光芒变得更加强烈。眼前先是染成了鲜红，旋即又闪烁着剧烈的白光。 然后。 在我恢复的视野中，出现了陌生房间的景象。 第3章 我的弟弟很奇怪 (1) 1. 我正坐在床上，而不是龙的尸体上。刺鼻的血腥味完全消失，身上穿的衣服也焕然一新。 『……真的回到过去了？』 首先，状态栏没有打开，也没有背包。五年前，我还没觉醒。 『宥贤那家伙已经是很有名的公会会长了。』 海渊公会。一个以少数精英为主，增长势头迅猛，最终名副其实地成为韩国最强的公会。 当然我没能进去……公会里也有很多人讨厌我。 『「别在会长大人附近晃悠，滚开」之类的话，我已经听了不下一百遍。』 哎呀，卑鄙的家伙们。好吧，这次我会乖乖地生活。 我摸索着口袋，掏出了手机。日期是……哦，真是五年前。最近的一条信息是—— 『等等，这不是觉醒中介吗？』 就在今天早上，我与觉醒中介联系的内容还保留着。看到那个，过去的事情一下子涌上心头。 『回到那个时候了啊。』 距离世界上第一次出现地下城和随之觉醒的猎人已经过去了三年，那时急剧变化的社会，如今也逐渐稳定下来。 那是我作为F级觉醒者，只能遥望着出色弟弟的背影，饱受自卑感折磨的时候。我也曾抱着只要觉醒就能变得和他们一样这种虚假的希望，然后联系了觉醒中介。 觉醒中介，简单来说就是骗子。 他们声称未觉醒者只要通关地下城就能觉醒，并借此收取巨额费用，非法将人送进地下城。但大多数人都是收钱后潜逃，或者即使带进地下城也不提供保护的恶劣分子。 『猎人本来就不是借着通关地下城来觉醒的。』 在「地下城」这种危险的环境中，觉醒的可能性很高，但这与是否攻略地下城没有关系。这个事实在半年后才公之于众，韩国猎人协会建立了安全的觉醒设施，中介也就此彻底消失了。 总之，我当时是带着钱去见那个中介的。 『结果被弟弟的手下抓住，硬是拖回来了。』 对，我确实想起来了。这里是海渊公会大楼里的其中一间客房。 弟弟那家伙很快就会过来，一脸不爽地数落我一顿吧。刚这么想着，门就猛地打开了。韩宥贤走了进来。 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哥。」 活着的弟弟叫了我，望着我的那张脸非常稚嫩。即使是五年后，他也不算大，但现在他真的非常年轻。 现在他才二十岁。 这是堪堪能被贴上成人标签的年纪，要是在和平的世界，他还是个学生，不然就是刚入伍。当然，军队依然存在。 『那家伙是S级觉醒者，所以免役了。』 我可是去服过役的。听说军队里有很多觉醒后就提前退役的家伙，可我却没能觉醒。就算觉醒了也只是F级，估计还是会服满兵役吧。免除兵役是从E级开始的。 总之，那家伙太优秀了，连军队都不用去……啊，我的自卑感又要爆发了。 抛弃贪欲，抛弃烦恼，南无阿弥陀佛。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表情不满的宥贤面前。近距离一看，五年的岁月感更加强烈了。 回归前这个时候我没多想，但现在回想起来，这小子吃了不少苦啊。就算他是S级，要建立和壮大自己的公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而在这期间，他唯一的哥哥却总是四处闯祸。 ……都是我的错。 「地下城中介——」 「对不起。」 我率先道歉，本想好好唠叨一通的弟弟立刻闭上了嘴。 那家伙就像对待从未见过的生物一样看着我。 「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所有的一切，我只想安分守己地生活。宥贤露出困惑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哥，你是不是闯了什么……」 「没那回事。」 这小子不相信哥哥啊，虽然也确实不值得信。我笑着拍了拍那家伙的胳膊。 「就是，我坐下来思考了一下，发现是我以前太不懂事了。」 后背凉凉的，正好适合冷静头脑。 弟弟对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话感到很惊讶。 「不，说不上是……不懂事。」 「有什么不是的。来，能抱一下吗？」 「嗯，嗯？」 「好久没见了吧。」 对他来说是久违了，但我可不是。掌心清晰地感受到那具渐渐冰冷的身躯的触感。 「……随你。」 宥贤犹豫着点了点头。臭小子，哥哥要抱一下弟弟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也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我伸出手臂，抱住了猛地长高了的弟弟。觉醒之前，他比这还要小。 「我的弟弟，韩宥贤。」 双臂间的身体很温暖。能听到他略微加快的心跳和呼吸声。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一种什么东西从心底涌了上来，让我说出了平时绝不会说的话。 「我爱你。」 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呀，我也觉得丢脸，你什么都别说，就这样—— ［觉醒者『韩宥真』登录成功。］ …嗯？ ［赋予传说级称号『完美的养育者』！］ 呃呃？ ［称号『完美的养育者』的效果已发动。］ ［完美的养育者附加技能–我家孩子最棒］ ［觉醒者『韩宥贤』的成长速度将增加两倍。］ ［持续时间–3天］ 呜呃呃？！？ 疯了，什么啊，这作弊技能？ 养育者称号很常见。照顾并养育觉醒者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能轻易获得，不是血亲也可以。 如果被养育者的觉醒等级在C级以上，并且关系融洽，十有**都会出现称号。被养育者等级C级到B级是「蹩脚的养育者」，A级是「普通的养育者」，最后S级就是「养育者」。 因为没有S级以上的觉醒者，我以为「养育者」称号就是最高等级了。 『完美的养育者？这到底是什么？』 而且成长速度的增益居然是两倍。 我以前的称号「养育者」最多提供10%的额外成长增益。持续时间也只有一天。但两倍的话，那不就是一年才能提升的等级，半年就能提升了？ 『不对，比起等级，更重要的是技能。等级越高的技能，成长速度越慢！』 哇，这完全就是作弊吧。只要进入地下城之前加上增益，就能光速成长了啊。 「…哥？」 「哦，嗯。不是。」 我太惊讶了，一直抱着他。 我松开手臂，赶紧往后退，宥贤红着脸咳嗽了一声。 「…我，我也曾强硬过很多次，但你这么说，谢谢你，哥。」 「谢，谢什么。」 「…….」 「…….」 尴尬的沉默降临了。 当我觉得忍受不了这种微妙的气氛，想打破窗户跳下去的时候，宥贤先开口了。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哦，我当然好啊。」 「嗯。那，我还有事。」 「呃呃，你辛苦了。」 弟弟走了，门也关上了。我抓了抓头发。 『哇，真是，尴尬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不会也这样吧？宥贤是三年没见，我是八年没见。是不是不该答应吃饭，现在反悔还来得—— 砰。 「我忘了。」 以为已经走了的宥贤又打开了门，吓了我一跳。 「把觉醒中介的联系方式删了。」 他看着床上的手机说道。 「反正你打过去也接不到。」 「…什么？」 我听到的像是他要抓住中介好好教训一顿，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宥贤说完话，却没有出去，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现在就要删吗？我拿起手机，当着他的面删除了中介的联系方式，他才满意地离开了。 弟弟的态度让我有点不爽，但更重要的是。 『我的状态窗！』 我赶紧打开状态窗。 ［觉醒者韩宥真。］ ［称号–屠龙者(L)，完美的养育者(L)。］ 等，等一下。屠龙者？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4章 我的弟弟很奇怪 (2) 1. 不是都回到过去了吗，不都成没有发生过的事了吗？ 『回到过去之前发生的事，对我产生了影响吗？』 所以养育者这个称号也变了？ 在确认称号之前，我查看了剩下的属性。 ［等级1］ ［体力：6，力量：4，敏捷：5，精神力：4，魔力：2］ 嗯，这个没变。除了魔力，1级平均属性都不到5，是F级。 觉醒者属性等级是由除了魔力以外的同等级平均属性值决定的，因为魔力的成长速度慢得吓人。 所以属性等级也经常会随着成长值而变化，但通常只能提升一个阶段，顶多两个阶段，再往上的成长就不可能了，就好比猫不可能长大变成老虎。 ［技能］ ［精神力提升(E)：对象精神力 5%(立即生效，同类及相同技能不可叠加)，持续时间30分钟。］ ［敏捷提升(E)：对象敏捷 5%(立即生效，同类及相同技能不可叠加)，持续时间30分钟］ 基本技能也和以前差不多。以前是力量而不是精神力，大概是因为觉醒情况变了才发生变化的吧。 作为基础的增益技能，技能等级比最低级高一级，是E级。不过如果培养得好，也能升到D级，是个不错的技能。 『虽然我没能提升等级。』 即使属性是F，如果技能达到D，也可以提升到觉醒者E级。所以，属性F级的人靠技能也能达到B级的情况，偶尔也会发生。大概五千万人里会有一个？ 全世界只有一个属性F级却靠SS级技能达到A级的觉醒者。那就是圣女艾米丽·斯宾塞，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完全救活的了不起的老奶奶。很多人都认为她应该是S级，但因为对S级副本的通关没有帮助，最终还是停留在了A级。S级副本太危险了，无法在保护F级属性的情况下通关。 『我这次也只能勉强考上猎人资格证了。』 世界上有很多觉醒者。本来就很常见，但半年后觉醒中心建成后，前排的爷爷，隔壁的小孩，后排的大叔，都成了觉醒者。 但是100个觉醒者中，99个都是F级属性，F级技能。换句话说，就是普通人。 甚至F级技能无法成长，所以也无法提升等级。 因此，猎人执照只有当属性和技能中有一项达到E级以上时才能发放。这就是觉醒者多而猎人少的原因。 『那现在称号……』 我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不是A也不是S，而是L。竟然有两个传说级的称号。 话虽如此，属性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屠龙者也是技能称号吗？』 称号分为技能称号和属性称号。 属性称号顾名思义就是提升属性的，技能称号则是附带技能的。 如果是L级属性称号，至少也能把属性提升到B级水平，可惜了。 『只要属性达到B级，宥贤就不会过度保护我了。难道只能寄希望于技能了吗？』 防御技能出来吧，防御技能出来吧。 我祈祷着，打开了屠龙者称号的信息窗口。 ［屠龙者(L)］ ［单枪匹马猎杀了一级龙种(劳奇塔斯)的勇士证明。］ ［称号附加技能］ 毒抗性(L) 诅咒抗性(L) 恐惧抗性(L) 劳奇塔斯的天敌(SS)］ 附加技能一开始就有四个！果然是传说级的。通常S级有2~3个，A级有2个，再往下有1个初始附加技能。而且B级以上的称号可以成长，附加技能可能会更多。 『技能都和劳奇塔斯有关啊。难道是退治火龙就获得火焰抗性，退治冰龙就获得冰冻抗性之类的吗？』 劳奇塔斯是因毒和诅咒而闻名的龙种。 抗性技能光看名字就能猜到效果，但还是确认了一下。 ［毒抗性(L)—对传说级以下毒素完全免疫］ ［诅咒抗性(L)—对传说级以下诅咒完全免疫］ ［恐惧抗性(L)—传说级以下的威压无效］ 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作弊技能啊。 如果我是身处最前线的A级以上猎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玩意儿能用在哪里啊？』 虽然有几乎没有物理攻击，只造成毒诅咒伤害的地下城。但最终要消灭怪物，还是需要实际的力量。而且通常都会伴随物理攻击。即使对劳奇塔斯有毒诅咒免疫，如果敏捷和物理防御跟不上，也会被它的爪子尖儿磨成碎片吧。 『反之，如果S级猎人拥有这个称号，那简直是如虎添翼。』 简直就是猪脖子上挂珍珠项链。哼哼。 长叹一声，查看了最后一个技能，SS级的劳奇塔斯的天敌。 ［劳奇塔斯的天敌(SS)—对抗劳奇塔斯及其类似龙种时，所有技能效果翻倍］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拥有的技能全是免疫和增益，在巨大蜥蜴面前就算翻倍也只是点心！类似龙种也一样。即使是最弱的5级龙种，只要带上龙的名字，就不是F级小卒能嚣张的程度。 『该死，太可惜了！这，这要是给了S级而不是我……能不能想办法转让给宥贤？』 要是能让宥贤那小子那堆变态好技能的效果翻倍，那他简直能把劳奇塔斯揍成狗！ 「哎哟喂，哎哟—」 可惜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肠子都隐隐传出绞痛。可惜啊！ 在地上一阵捶胸顿足，冷静下来后我又仔细看起了状态栏。 『完美的养育者应该还是有用的吧。』 是啊，反正都决定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别想着往地下城里钻，就靠着成长增益过日子吧。 ［完美的养育者(L)］ ［培养出世界级强者的养育者的证明。因其自身过往能力值高于被养育者当前能力值 100%，故更为完美。］ …什么？ 等等，这称号说明是什么？ 和我以前的称号养育者的说明前面部分一模一样，培养出世界级强者的养育者的证明。但是完美的养育者后面多了一行说明。 『被养育者能力值 100%的话…难道是宥贤死了，然后我得到了双倍的那个？难道是因为那件事，我的称号才变成了完美的养育者吗？』 过去且已消失的未来的事情正在影响着现在。这样一想，心情就变得奇怪了。没事吧，除了称号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副作用啊。 『话说回来，真是称得上是传说级的啊。』 达成称号条件可真该死的难。 要培养出世界级的强者，至少是S级的，而且过去还得比那个S级强两倍才行。 『我虽然是靠着「回归过去」这种小伎俩才得到的，但要是按部就班来的话，大概得是SSS级的超能力者才能培养出S级吧。』 即使被养育者死亡获得了双倍增益，那也不是过去的时间点，所以条件不符。如果在那之后再培养出一个S级，或许有可能，但那哪儿有那么容易？我所知的，培养出S级获得「养育者」称号的，也只有我一个。 当然，也可能还有像我一样隐藏实力不显露的人。 『那么技能呢……』 会怎么变化呢？我稍微向下看，确认了附加技能。 ［我家孩子最棒(L)］ ［最后的报恩(L)］ ［我们孩子真厉害(SS)］ ［有前途的好苗子(S)］ 技能数量和「屠龙者」一样是四个，但等级较低。两个L级，一个SS级，一个S级。当然，光是这样也已经很厉害了，但和同是L级的称号相比，还是差了点。 『即便如此，这个对我来说也更有用。』 我心满意足地打开了「我家孩子最棒」的信息窗口，技能名字真土。 ［我家孩子最棒(L)—听到关键词后受到感化的对象成长速度 100%］ ［持续时间3天］ ［已受感化的对象无需关键词即可使用。］ ［同一对象不可重复使用。］ ［同一对象冷却时间30天。］ ［关键词：我爱你。］ ［※对象认知到关键词效果时无法适用。］ ［感化完成对象(1)］ ［韩宥贤(S)］ 好啊。都好，就是。 『疯了，关键词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 以前明明是「加油」啊！难道是因为我对宥贤说了「我爱你」吗？那小子被这句话感化了？ 真是的！ 『这到底要我怎么用啊！』 如果是家人，或者至少是成年女性，那倒还好说，可要是对方是男性呢？或者是小孩呢？明明是为了培养未成年觉醒者，结果却戴上手铐进去了！ 更何况，也不是随便对谁说一句「我爱你」就行的。如果感化条件和以前的技能一样，那还得在对方身上投入一定的时间。通过交谈，倾听对方的兴趣，进行情感交流之后，才能选择合适的时机说出关键词。 或者是在极限情况下救了对方的命，然后告白……什么的。 告白。对，会变成告白的样子。哈哈哈。 『……就只对宥贤用吧。』 虽然可惜，但也没办法。幸运的是，关键词只需要在感化时说一次就行了。 ……就一次的话，如果真有值得培养的人，要不要豁出去用一次呢？呃呃呃。 我陷入苦恼，打开了「最后的报恩」技能信息窗口。 ［最后的报恩(L)—关键词感化对象死亡时，以两倍效率转移对象技能和能力值。］ ［持续时间7天］ 这是我以前技能「最后的报答」的上位技能。7天虽然挺长，但终究是一次性的，这怎么会是L级呢。 『这个要封印。』 这不仅最好不要使用，也是不能向他人透露的技能。 想想看，谁会欢迎一个能通过杀人来夺取能力值的技能呢？反而会觉得和这种人在一起心里不舒服，后背发凉。在危险的情况下，自然而然会想，那家伙会从背后捅我一刀，然后自己活下来吧。 所以即使在回归之前，我也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 接着我确认了下「我们孩子真厉害」技能。这名字也太挫了。 ［我们孩子真厉害(SS)—在五个以上能理解关键词的智力生命体面前，用关键词为感化对象应援时，对象能力值及技能效果 智力生命体数量%(最大值100%)］ ［持续时间30分钟］ ［使用冷却时间10天。］ ［※若对象及周围智力生命体察觉到关键词的效果，则无法适用。］ 关键词又是那该死的关键词。 我仔细查看了技能信息窗，但没有单独注明关键词。那也就是说。 『这次是公开告白吗！！』 要命，这玩意连宥贤都不能用！ 技能本身不错。真的不错。聚集一百个围观者使用的话，效果能翻倍。 但是为什么是爱情告白啊？是想让我丢脸到死吗。 『而且持续时间30分钟的话，就得一直待在旁边才行啊。』 冷静下来一想，反正这技能我也用不好。「我家孩子最棒」持续时间有三天，可以在进副本前使用，但「我们孩子真厉害」如果在副本外面使用，别说Boss战了，恐怕连一半都打不完效果就没了。 而且副本还有人数限制。充其量也就只能在副本炸了的时候用用吧。 『唉，这又是画饼。』 真想把它送人。要是能转交给B级以上的辅助或治疗职业，那就完美了。最好是脸皮厚的人。 能同时提升所有能力值和技能效果的技能，哪怕只提升10%也是A级。因为提升属性的技能很多，但提升技能效果的技能却很少见。S级副本的入场限制通常是30人左右，如果满员进入，就能提升30%。Boss战时会非常有帮助，真是可惜得要命。 继「最后的报恩」之后，连这个技能也用不了，真是让人叹气。 『光看等级不错，但大部分都是废柴啊。』 我没抱太大期望地确认了最后一个技能，有前途的好苗子。 ［有前途的好苗子(S)—可确认非觉醒者的预计觉醒等级，使关键词感化对象进行资质优化觉醒。］ ［优化觉醒使用冷却时间30天］ ……嗯？等等。 『这个技能太牛了吧？』 光是能确认预计觉醒等级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意味着可以提前选拔出预备S级、A级觉醒者。但更厉害的是资质优化觉醒。 大约三年后，人们发现觉醒后的能力会根据觉醒时的状况而变化。例如，在溺水危险中觉醒会获得水下相关技能，在坠落危险中觉醒会获得飞行相关技能。不仅如此，还有人在地里干活时觉醒获得植物真是的控技能，在客服中心接待刁蛮客户时觉醒获得催眠技能。 就我而言，不也是在与前世不同的情况下觉醒，称号和部分技能才没有改变吗？ 甚至有研究结果表明，觉醒等级也受觉醒情况的影响。有一种说法是，即使最高觉醒等级资质是A级，如果觉醒情况不佳，也会觉醒到B级以下。 但是，根据对象调整觉醒情况哪有那么容易？别说现在了，五年后也无法实现觉醒情况的优化。 但是，「有前途的好苗子」技能竟然能进行优化觉醒。 『与资质相比最高的等级和最好的技能！』 这意味着每个月都能捡到一名最优秀的「菜鸟」。 哇，这个真的太棒了，就算说是L级也毫不为过，真是太厉害了…… 『……这又是什么关键词。』 啊，真是的，太要命了。 ……不过，还是要用啊。呜呜。 第5章 我的弟弟很奇怪 (3) 1. 距离晚上还有很长时间，所以我决定先去韩国猎人协会。 『等级还是设定为F比较好。』 只告知基本技能，称号和称号附加技能则打算隐藏起来。如果是L级，哪怕是S级防御技能也好，F级属性的L~S级辅助技能，与其说它是过分，不如说它是毒药。 尤其是，如果拥有可以在副本外使用的技能的拥有者，例如我的孩子和有前途的好苗子，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那和打开广告牌说「快来抓我吧」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只要绑架了，就可以通过威胁和拷问来使用技能。 如果是需要在战斗中使用的辅助技能，可能会出现同归于尽的情况，所以最好是正常组队。但是如果是在副本外使用的、与战斗无关的辅助技能，那么就不需要花钱，直接抓起来像奴隶一样使唤就行了。 实际上，受害者也数不胜数。 『所以『养育者』的称号也隐藏了。』 如果告诉协会，马上就能提升猎人等级，但因为害怕所以没能做。当时以为和弟弟关系不睦，所以觉得得不到保护。 这次该怎么办呢？ 『对宥贤全盘托出，用技能协助公会工作，获得保护，这样比较好吧？』 屠龙者很难解释，所以排除在外，只告诉他完美的养育者。光是有前途的好苗子，就足以当好哥哥了。如果大力招募有天赋的新秀，这次公会不仅不会把我赶走，还会给我留个位子吧。 在愉快的幻想中，我打开了门。然后，我俩目光相遇了。 「呃……」 一个身高轻松超过190，体格魁梧的男人靠在门前走廊的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A级觉醒者金成翰。 他是海渊公会会长韩宥贤的忠实心腹之一，是一名擅长防御的战斗猎人。他对宥贤的忠诚度很高，所以曾把我视为眼中钉……看他的表情，现在也是这样。 但是他为什么在这里？只是路过……但又完全背靠着墙站着。 「嗯……你好？」 金成翰完全无视了我的问候。怎么回事，以前没有这种事啊。他那时听了宥贤的唠叨，气得大喊着「我会自己处理，你别管了」，然后就跑出去了。 「我有点事要办。您辛苦了。」 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 「不行。」 低沉的声音拦住了我。不只是声音，连胳膊也被抓住了。 「会长命令我守着您，不让您出去。」 「……是吗？」 不是吧？他是不是又以为我要去找觉醒中介人？不相信哥哥？……就算是我，我也不相信。 「我没打算闯祸。只是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一个小时就够了。」 从这里到猎人协会打车只要10分钟，今天是工作日人也会比较少，所以一个小时内应该就能完成猎人注册。但是抓住我胳膊的手纹丝不动。 「请您乖乖回房间。」 「可是真的只是一会儿……的话……」 对上那双渐渐变得凶狠的眼睛，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下来。就在这时。 ［威压无效化！］ 恐惧抗性技能效果发动了。但是有技能又怎么样。装作不怕乱来的话只会挨揍吧。真是没用。 「知道了。我进去，现在就进去。」 我甩开金成翰的手转身就走。在A级面前跳来跳去不过是跳蚤，而且对方也不是能通情达理的人。对了，要不要试试技能？ 我再次转身，金成翰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什么玩意儿。瞪我也没有用。使用有前途的好苗子后，状态窗弹了出来。 ［觉醒者—金成翰］ ［当前属性等级A］ ［可觉醒属性等级A~S］ ［最优化初始技能］ ［不屈的□□(S)获取失败］ ［再生力(S)获取失败］ ［大地之盾(A)获取］ 可惜了！我差点不自觉地大叫出来。可觉醒属性最高达到了S级，可以获得的S级技能也有两个！我记得金成翰的初始技能是大地之盾和踩踏。踩踏虽然也是A级，但似乎不是最优化的技能。 『哇，真的好可惜。已经觉醒的人不能再觉醒了吗？金成翰最优化觉醒！』 ［目标关键词感化未完成状态。］ 哎呀，关键词。 ［已完成觉醒的目标无法进行最优化觉醒。］ 消息窗口接连弹出。果然不行啊，没办法…… ［我家孩子最棒(L)单一技能成长集中应用，可以获得包括获取失败的最优化技能在内的新技能。］ 哇！一个技能也能集中成长？话说这破系统说明也太不全了。像这种后来才发现的隐藏效果可不止一两个。甚至还有一些技能完全没有消息窗口弹出，但好像有附加效果……？这种。 总之，能获得失败的S级技能真是太棒了……太棒了……但是…… 『服了，关键词。』 我抬起头看向金成翰。他正用「不进去在干什么」的眼神看着我，一个粗犷的男人。他比我高20厘米，体格魁梧，就算是□□老大见了也会叫一声大哥。 嗯，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我像没事一样笑了笑，然后走进房间。 然后我在心里大喊： 『把关键词给我改了！！』 不能重置吗，重置。想再回溯一次。就一天。不，就一个小时。 虽然转身说不做了，但是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公会里要是能再多一个S级，那可就帮大忙了。对，先跟宥贤说明一下，让他配合……』 正嘀咕着，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如果说明关键词呢？如果把技能的事情全盘托出呢？ 不祥的预感猛击着我的后脑勺。 冷静地整理一下情况。现在我。 『…被监禁了。』 守在门口的不是别人，竟然是A级觉醒者。仅仅是为了阻止我出去闯祸，这未免也太夸张了。C级，不，就算是D级也足以拦住我了。 『宥贤你……』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回溯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然后坐到床上。 『如果现在这种情况是为了保护我。』 我想起来宥贤说过要让经纪人立刻删除联系方式，不让他接到联系。从那时起就有点不对劲了。 就算我比他弱得离谱，我也是他哥啊。我已经成年了，只要不执着于猎人，完全可以独自生活得很好。况且，和回归前不同，现在沟通也顺畅，根本没必要把我这样关起来。 再说，宥贤那小子有什么权利和理由把我关起来？ 我绞尽脑汁，拿出手机。直接问问不就得了。 短暂的信号音结束后，宥贤接了电话。 「哦，不是别的。我只是想出去一下，金成翰先生拦着不让。说是你的命令？」 ［想去哪儿？］ 猎人协会…现在最好还是别说。 「就回家。」 ［为什么要回家？］ 「我回自己家还需要理由吗？回去以后晚上再回来。」 手机那头的声音中断了片刻，然后又以更低沉的声音响起。 ［和金成翰说的不太一样呢。］ 「嗯，嗯？」 ［不是说一个小时内回来吗？］ 「不是，那是因为他拦着不让。意思是没去别的地方。」 这家伙怎么这么敏感。心中的不安又增添了几分。 ［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就待着吧。家……趁这次机会，哥也搬到公会来吧。］ 「什么？」 ［没必要分开住吧。现在的世界也不安全。哥家附近虽然没有副本，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哪里出现，万一爆发了怎么办？］ 不，未来五年都是安全的。 ［我马上安排搬家。］ 「搬家？喂！」 ［我得出去一下，晚上之前可能不方便联系。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告诉金成翰。］ 「不，等等！宥贤！」 电话断了。我既感到空虚又觉得荒谬，盯着手机。 『这会不会也是回到过去的副作用之一？』 我弟弟的性格好像变了，这小子怎么回事？ 『完美的养育者称号，不能透露吗？』 现在他把我当成非觉醒者，就这样了。要是让他知道我带着一个非常有用的辅助技能，我可能连房门都出不去了……虽然现在也出不去就是了。 该死，先瞒着，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如果宥贤那小子一直这样不正常，那我就创建自己的势力。』 只要有完美的养育者称号，就能做到。 首先，找到未来的A~S级，帮助他们觉醒。最好是年纪小的。好好说服那些孩子们，引诱他们成为觉醒者…… 『……这完全是骗子或人贩子啊。』 不，但是我不收钱，而且是真的能让他们觉醒！ 为了防止觉醒的孩子背叛我，需要签订契约。不泄露觉醒秘密，作为我的所属猎人保护我一年，这样就差不多了吧。我心里是想说「一辈子保护我！」，但是没有能长时间束缚S级觉醒者的契约道具。最长的也就十年。 这样一来，收集A~S级，再以成长技能为诱饵，让他们继续留下来，很快就能建成一个大型公会了。 『或者中途和海渊公会合并也不错。』 带回A~S级的强者们，宥贤也会认可我吧。难道还会把我关起来吗？有保护我的人在，我也不会轻易被抓住了。 好，那么第一个要钓的觉醒者是。 三年后会成为A级觉醒者的冰魔女朴艺琳，她很不错。她在A级中也迅速崭露头角，说不定有潜力觉醒为S级。 『她明明住在首尔吧。我记得我有看过采访，说是因为地下城冲击失去了父母，寄宿在明洞站附近开烤肉店的亲戚家。她现在几岁了……十五岁？』 ……是女中学生啊。对女中学生使用关键词…… 我向天发誓，我对一个年龄只有我一半的孩子没有任何邪念！一个三十岁的人要是对未成年人产生不轨想法，就该立刻咬刀自尽！这只不过是为了觉醒做的前期准备工作罢了！ 第6章 我的弟弟很奇怪 (4) 1. 当世界逐渐适应地下城时，猎人成了一个以赚钱闻名的职业。 S级就更不用说了，即使是B级，每月也能赚到数亿韩元。C级年收入也达到了亿级，D级也破了亿。低于D级，E级甚至F级，只要有战斗适应性，收入也比一般中小企业员工要好。 地下城产出的魔石成为了新的能源，副产品则成为了新药和有用新物质开发的材料。不仅如此，魔法与科学结合，创造了各种新技术。 在这样的世界里，作为S级猎人，又快速成长着的海渊公会的会长，高大帅气，名为韩宥贤的他人气之高，还需要多加说明吗？他现在才刚满二十岁，年少得志，甚至还很年轻。 他只要接受一次采访，收视率就会飙升好几倍，刊登他照片的杂志也会瞬间售罄。 『要是让大家知道这家伙还很顾家，肯定会引起爆炸性的反响吧。』 我看着宥贤在宽敞的厨房里从电磁炉上端起锅的背影，心里默念着。他说要吃晚饭，我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出去吃。没想到他会亲自在家里做饭。 顺带一提，宥贤的家在海渊公会大楼的顶层。出于安全原因，具体楼层不为人知，但据说占据了那一层的一半。那里没有楼梯，没有电梯，也没有出口，只能通过极其昂贵的米妮传送门进出。 「我不知道你厨艺这么好。」 我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着弟弟忙着收尾，突然开口说。 「为了谋生，厨艺就进步了。」 「咦？为什么？你不是很有钱吗？」 他刚觉醒后，不仅能买到任何想吃的东西，甚至能雇佣一流的厨师，应该赚了很多钱吧。 听到我的问题，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现在我有了治疗和解除异常状态的道具，但以前没有。所以自己做饭会更安心。现在进入地下城时，我也会带上自己做的干粮。因为地下城里是最危险的地方。」 「……治疗？解除异常状态？」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也就是说，有往食物里下毒和诅咒的家伙，所以他必须自己做饭……是这个意思吗？ 「…….」 我一无所知。以前我只觉得他是个风光无限、福气满满的S级觉醒者，回归后也只是觉得他吃了不少苦头，仅此而已。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面临生命威胁，会是那种人间地狱般的境况。 对我来说，宥贤强大到我望尘莫及。他一觉醒就受到万众瞩目，一帆风顺。我只看到他S级的名号，却对水面下的事情视而不见。 「别露出那种表情。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宥贤走到餐桌旁，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枪打出头鸟，在和大型企业勾结的巨大公会之间，一个毛头小子说要建立自己的公会，你觉得会得到好脸色吗？如果他加入了合适的公会或者顺从地接受了赞助，就不会有那种威胁了。」 我没能做到，他苦笑着。 「所以，我一直很在意和你关系变坏。以保护为名义监视、妨碍和束缚你，也都是我选择的结果。明知那些家伙会对唯一的血亲下手，我还是创建了我的公会。」 「…你为什么不说？」 「一开始是不想给你添负担，后来…我觉得你不会理解。」 …确实，回归前的我肯定会大声嚷嚷让我自己生活别管我，或者怨恨这个弟弟。 「但我完全错了。你就像我小时候一样，仍然在为我着想、担心我。我却对此一无所知，误解了你。对不起。」 呃，良心在痛。回归后本来只想躺平享乐的。你这么一说，我简直像个渣滓。 「…我也没做什么好事。」 「你莫名其妙地处处受阻。完全有理由那样。」 胸口里面痒痒的。舀了一勺弟弟做的饭，那种温暖的酥麻感更加强烈了。 时间倒流得真好。 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好的选择。 「事情大概明白了。但今天的事也太过分了吧。竟然直接把我关起来不让出去，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以前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我刚想说「放我出去吧」，坐在对面的宥贤的表情就僵硬了。 「不行。」 「为什么？我会小心的。直到今天早上都还好好的啊。」 「今天早上和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你至今平安无事，是因为我彻底断绝了和你之间的关系。觉醒者伤害非觉醒者是重罪，我让他们认为你没有承担那种风险的价值。」 他那更加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我直接命令将你的人身安全纳入海渊公会，我的敌人就会开始积极地针对你。现在你在这里，他们恐怕已经开始暗中监视了吧。」 「不是吧，那表面上继续装作关系不好不是更好吗？」 「你说没关系。」 「…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一丝一毫都没有同意被监禁的记忆。 宥贤厚颜无耻地回答道。 「你说对不起我，爱我。老实说，那是我的错，我的责任，你却全都接受了。那种程度就和允许了一样。」 那、那也能这么解释吗？这小子，果然很奇怪！ 「别搞笑了，被关起来的生活绝对不行！」 「就忍一年。一年之内，我把一切都搞定。」 别说些吓人的话还笑啊！而且不是一年，是三年！要花三年时间！ 该死，什么狗屁好选择。气得我脖子都硬了，但我还是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我面前这小子在是弟弟之前，更是S级觉醒者。还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公会会长。感情用事地冲过去，连个伤痕都留不下吧。 武力上我绝对赢不了，无论如何都得通过对话解决。 「就算如此，三年，不，一年要怎么被关起来啊。就算在一个房间里宅一个月都会得抑郁症。就算有想害我的人，在大白天搞小动作也很难吧。而且实在不行，我会带个保护者跟着。比如和成翰先生一起行动，不就行了。」 「当然，我偶尔会让你出去。」 「多偶尔？」 说完就觉得不对劲。我都不是父母，竟然和年幼的弟弟协商出门时间。我这个年纪，连父母都说不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更何况眼前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我养大的！立场完全颠倒了。 「这取决于行程。一旦开始攻略副本，就无法抽调A级猎人保护你了。交给B级不放心，不行。」 结论就是只要有闲下来的A级猎人就行了呗。我自信地开口。 「那如果我能找到专属A级护卫，就让我自由行动。」 「…你能找到A级护卫？」 「对。」 宥贤那双疑惑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哥，你觉醒了。」 「…嗯？」 呃，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小子反应真是有够快。 「早上你还打算见经纪人，那时应该还没觉醒，你什么时候觉醒的？和我见面之前？见面之后？所以你才乖乖放弃了和经纪人的联系。出门的目的地应该是猎人协会吧。」 …我无话可说。你直接摆摊算命吧。 「看来你的能力值等级在D以下。」 「这也能知道？」 「C级以上的人，因为身体能力值变化过大，会不适应，表现得很僵硬。特别是当力量超过B级平均值时，至少三四天内周围的东西都别想保住。因为你控制不住力道，会把所有东西都弄坏。」 确实是这样。 「你以前也这样吗？」 「嗯。不过S级以上适应能力也高，一天就能恢复正常。当然，如果只有精神力或魔力极高，即使C级以上也看不出来。」 「我是普通的F。」 「初始技能是特殊技能？看你那么自信能带来A级猎人，说明你能知道预计觉醒等级，或者能让别人觉醒，或者两者皆有。至少C级以上吧。」 我是S级。在他面前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宥贤那副半信半疑的表情，看来还是把技能说得保守一点比较好。 「正如你所说，是和觉醒相关的特殊技能，C级没错。能让未觉醒者觉醒，也能大致知道预计的觉醒等级。」 「有多准确？」 「大概一半一半吧。是强是弱的程度。你和成翰先生区分不出来。大概会分成B以上C未满吧。准确确认的话，一次需要等待30天。要是没有等待时间，大概能到A级吧。」 听了我的话，那家伙点了点头。笼罩在阴影中的脸也稍微明亮了起来。 「那种程度的话，即使被识破也不会被过度盯上。如果能提前知道B级以上的话，虽然有用，但是等待时间太长了，即使找到A级、S级，也不能保证会和你签订契约。因为觉醒者中心很快就会建成，所以『觉醒』这个诱饵很快就不能用了。」 「觉醒中心？」 我假装不知道地问。 「最近觉醒的机制大致上已经查明了。所以很快就要开始建设中心了。据说协会的目标是在未来半年内让所有人都能安全觉醒。各公会的上层已经传开了，也接受了投资。我也出了一部分。」 「真厉害。觉醒者的数量会大大增加吧？」 「官方发表是四个月后，所以不要到处说。」 「会让我见到能说的人吗？」 代替回答的是一个微笑。这疯子，干脆把我关进监狱单人牢房算了。 「总之我会找到能保护我的A级，你给我个机会就行。」 「30天一次的话，不容易吧。A级也不是很常见。」 「但也不会超过一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马上就能找到。」 当然不需要运气。我已经知道谁是A级了。 宥贤犹豫了一会儿，开口了。 「好。如果真的能和A级签订契约，我也不会过度保护哥。但必须是战斗或防御系的。」 终于得到了允许。真是个该死的挑剔弟弟。虽然又附加了一个条件，但朴艺琳以战斗魔法师闻名，所以没问题。问题是关键词，该死。 第7章 猎人协会 (1) 1. 在去找朴艺琳之前，我先去猎人协会进行了觉醒者登记，并购买了契约书道具。 韩国猎人协会。 最初是由政府建立的觉醒者登记处，后来三大巨头公会的力量加入进来，才形成了协会。海外的其他猎人协会也都是经历了类似的过程而成立的。目前是政府持股51%，三大公会持股30%，其他公会持股19%的国家机构，但五年后，公会的力量将变得更强大，大部分股权将被夺走。 准确地说，是被海渊公会占有了。 『越想越觉得宥贤那家伙，回归前也不是个正常人。』 那种了不起的公会会长，竟然会为了拯救一个没用的哥哥而冒生命危险。真是不理解。 不过多亏了他，我才保住了性命，也得以回归，还获得了两个L级称号，所以宥贤即使做些疯事，我也只能忍着，还能怎么办呢？ 也许是因为周末，猎人协会觉醒者登记等候室里人不少。大部分觉醒者的技能和属性都是F级，也就是所谓的双F，不可能从事猎人工作，但大家还是来登记了。因为政府为了促进觉醒者登记而发放补助金。只要登记为觉醒者，就能获得100万韩元的补助金，所以只要不是很有钱，大家都会来协会。 我在机器上取了号码牌，然后走到椅子上坐下。看了看号码，心想这要等一段时间了。 「呀，那个人不是A级猎人金成翰吗？」 「哦？真是他啊？」 坐在等候室里的人们认出了跟在我身后的金成翰，开始窃窃私语。A级的名气虽不及S级，但金成翰是脸和名字都广为人知的猎人。一半是受宥贤影响，另一半则是多亏了他在东大邱站A级地下城突破时的活跃表现。 地下城突破，是指地下城内怪物数量过度增加时发生的现象。怪物们蜂拥而出涌向地下城外，这是非常危险的状况，但由于如今管理得当，这种事几乎不会发生。已知的地下城几乎不可能出现突破，只有在新地下城发现延迟时偶尔发生。 「可是他为什么站在那里？」 「刚才好像是和那个人一起进来的。」 人们的视线这次转向了坐在金成翰身旁的我。 「A级都站着，就他一个人坐着。」 「是个了不起的人吗？看样子像是守着他呢，是作为保镖来的吗？」 「他手里拿着排队号，看样子是在进行觉醒者注册，A级都跟着来了，那可不得了。今天海渊公会不是要出S级新人吧？」 不，我预定是F级。我抬头看着金成翰，小声说道。 「您请坐。」 「不用了。」 「您就不能坐下吗？」 「站着方便应对突发状况。」 又不是别的地方，这是猎人协会内部，能出什么事？何况这里只有来注册觉醒者的菜鸟。 『要不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错的新人。』 我查看了一下那个从刚才开始就没完没了地唠叨着「有前途的好苗子」的男人。 ［觉醒者–申敏浩］ ［当前属性等级F］ ［可觉醒属性等级F~E］ ［最优化初始技能］ ［疾速奔跑(E)获取失败］ ［跳跃(E)获取成功］ ［投掷(F)获取成功］ 觉醒属性下降了一个等级，最优化初始技能也没能全部获得。即便如此，他还是获得了E级技能，应该能获得猎人资格。 『呃。』 又检查了两名FF级觉醒者后，短暂的疼痛在我脑中回荡了一下便消失了。这是消耗了一半魔力的信号。 『「有前途的好苗子」状态确认技能的上限是6次啊。』 魔力数值是2，这也很正常吧。 生命力和魔力没有显示在状态窗口中。如果能像游戏那样用红色和蓝色的条状显示，那该多方便啊，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只能通过身体状态来判断。 生命力用肉眼就能大致判断出是「没事」，「半死不活」，还是「快死了」，但问题是魔力。直到五年后，也没有出现确认魔力剩余量的方法。只是，当消耗了一半魔力时会感到短暂的头痛，当剩余量不足一成时会失去意识。 幸好，像毒抗性这种被动技能通常不消耗魔力。 『「最优化觉醒」和「我家孩子最棒」的魔力消耗应该比状态确认更高吧。』 「我家孩子最棒」竟然是L级，魔力消耗肯定惊人。宥贤那里因为称号首次赋予效果，像是被动技能一样使用，所以没关系，但现在如果使用了，技能可能会失败，我可能会晕倒。 『看来我还是得稍微提升一下等级。』 要那样的话就得进地下城，但要是被宥贤那家伙知道了，他肯定会跳起来阻止我。是不是得偷偷进去？ 「56号到65号请进来。」 先来的那些人哗啦啦地起身，跟着协会职员进去了。又进去了一拨人后，才轮到我。 进去之后，只见一排排隔断的桌子。职员给每人发了一张纸。纸上，觉醒者登记申请表上，除了个人信息，还有填写属性和技能的栏目。填完这个，确认无误后，才能确定觉醒者等级。 我拿起桌上的笔，开始填写空白处。只写了属性和基础技能，没写称号。属性可以直接测量，但技能和称号没有测量技术，如果隐藏起来就无法确认。不是没有拥有相关技能的猎人，但他们很少见，而且，如果随便查看别人的技能窗口，很可能会引发冲突。这在猎人之间是个敏感问题。 『本来夸大其词地填写的人很多，但很少有人会缩减着填写。』 要不是我这种特殊情况，谁会故意降低等级呢？等级每提高一级，待遇就会大不相同。而且，C级以上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 「那个人是S级新人吗？」 「A级金成翰带来的海渊公会新S级？」 不是。不是，你们这些人。才过了多久，简单的猜测就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你，你在急着给谁打电话？呀，那边过来的协会人员级别好像很高。不会是为我来的吧。 「您好。我是猎人协会觉醒者登记部门部长石基明。」 他向我深深鞠了一躬。等一下，不是啊。别行礼。 「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让我暂时确认一下您填写的申请表？」 「……给。」 虽然已经开始感到丢脸，但还是把申请表递了过去。石时鸣部长看到个位数属性和E级技能，微微皱了皱眉。呀，我可是有五个L级技能呢？ 「……嗯。那您辛苦了。」 确认完申请表，他立刻就变得不客气了。他之前那恭敬的态度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的，虽然回归前也经历过很多次，但还是很恶心。 「什么啊，不是S级吗？」 「看那人的态度，不是吧。」 「那他为什么装作S级呢？」 我没那样做过，你们这些混蛋！是你们自己搞错了，装什么装啊！ 『让我想起了那些拿我和宥贤编小说的狗记者。』 呃……一想起来就胃疼。我的自卑感爆发，那些狗记者也贡献了三分之一吧。赞扬宥贤的报道里，总是少不了拿我和无能的哥哥作比较。 在灼热的目光中，我提交了申请表，前往了下级能力测量室。 「您有佩戴或持有的物品吗？」 测量室职员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 「没有。」 「请站到测量仪上。」 我照做，站到了那个圆盘状的测量仪上。由地下城出产的材料制成的测量仪发出了微弱的光芒，然后结果就出来了。 「体力6，力量4，敏捷5，精神力4，魔力2。测量完毕。」 真准。 「您的技能是E级精神力提升和E级敏捷提升，对吗？」 「是的。」 「请向助手使用技能。」 为了确认增益技能，助手走到前面。我担心魔力不够，但幸好施放技能的过程中没有发生晕倒的不幸事件。得买几瓶魔力药水了。 确认完能力值后，我走进拍照机器拍照。照片信息，包括证件照大小以及全身前后检查，会直接存储到协会数据库中。接着，我稍等片刻，听到呼叫声后，走向了资格证发放处。 「韩宥真先生是F级觉醒者，符合猎人资格条件。猎人资格证的发放和进入地下城，在修完新人猎人基础课程后方可进行。您要申请课程吗？」 「我用海渊公会担保书申请结业。」 已经加入或预定加入公会的新人猎人，可以凭借公会的担保跳过基础课程。因为公会内部的新人教育质量要好得多。 我将海渊公会的担保书递给工作人员。确认了担保书的工作人员，手指在键盘上忙碌地敲打着。 「请告知您收取补贴的银行账号。仅限本人名义。」 「百日银行995—04—109982。」 凭空多了一百万韩元。协会万岁。 因为得到了公会的担保，猎人资格证立刻就发放下来了。猎人资格证和居民身份证大小一样，上面有证件照、序列号、等级和姓名。我接过资格证后，问工作人员。 「这里有直接去猎人购物中心的路吗？」 出去的话会有监视者跟着，太麻烦了。没必要连协会里面都跟着吧。 「您乘坐右边走廊尽头的电梯就行。」 「谢谢。」 正如工作人员所说，乘坐电梯上去后，直接就来到了进入购物中心的侧门。门附近有一个ATM机。 『要不要看看宥贤给了多少钱？』 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走向ATM机。这是猎人购物中心专用礼品卡。我说需要钱买契约书，他便说已经存了足够的钱，然后递给了我。虽然向弟弟要零花钱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猎人用的物品都很贵，我这贫穷的钱包实在负担不起。 等找到有能力的猎人来报答他不就行了嘛。 『A级用的契约书要四五百万，那他是不是放了一千万韩元进去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买S级用的，但不知道那要多少钱。至少比A级用的贵一倍吧。魔力药水也需要，所以先买A级用的吧。 我把卡插进机器，确认余额后，数字立刻显示在屏幕上。 ［余额：1,000,000,000韩元］ ……到底有多少个0啊。 『宥贤这个疯子。』 第8章 猎人协会 (2) 1. 礼品卡里的钱足足有十亿韩元。哇，我说需要钱，他竟然随手就扔过来十亿。这也能行吗？不用交赠与税吗？S级是连赠与税都免的吗？ 我茫然地抽出卡，向购物中心里面走去。 猎人购物中心位于猎人协会大楼的3楼到6楼。3、4楼可以购买C级以下物品，5楼可以购买B级物品，6楼可以购买A级物品。S级及以上物品只能通过拍卖出售。 钱也够用，我径直上到6楼。6楼几乎没什么客人，只有身穿整洁制服、像模特一样笔挺的店员们，以一定的间隔排成一列站着。 「请问S级契约书在哪里？」 我向站得最近的女店员问道，她回报以甜美得仿佛画出来的亲切笑容。 「我这就带您过去，顾客。请问您这边走吗？」 店员引导我去的地方是被玻璃墙环绕的接待室。环顾四周，发现这样的接待室随处可见。 我刚坐到沙发上，另一位女店员就端来了饮料。 「咖啡。」 「您有喜欢的咖啡豆吗？」 随便来一杯速溶咖啡就行……但看这气氛，应该不会有速溶咖啡。 「嗯，给我来杯橙汁吧。」 她应该不会问橙子的品种吧。幸好店员只问了是否加冰，然后立刻榨了新鲜橙汁，装在看起来很贵的玻璃杯里端了过来。 『真好喝。』 应该是很贵的橙子吧？我啜饮着果汁，这时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男人走了进来，向我90度鞠躬。 「我是猎人购物中心6楼的负责人奇允舒。」 契约书对6楼的商品来说价格算便宜的，但负责人还是亲自来了。服务是不是太过了？负责人带着优雅的笑容坐在了我对面。 「因为寻找S级契约书的客人比较少见，您可能需要等待十几分钟。我已经派员工直接去仓库取了，还请您多多包涵。」 「啊，好的。没关系。」 我点了点头。确实，能买S级契约书的人应该很少。 我们国家的S级除了一个人以外，全都是公会会长。而我既然准备和S级签约，就意味着我和他们是同等级的，或者有很深的关联。所以负责人才会亲自跑出来，对我点头哈腰。 没过多久，员工就拿着一个高级皮箱走了过来。 「目前我们购物中心拥有的S级契约书共有5种。最受欢迎的是能力值降低型契约书。」 负责人从箱子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契约书，在桌上展开，边说边展示。 「这张契约书包含了S级猎人『小丑人偶』马努埃拉·舒斯勒的S级诅咒技能，如果违反条件，一年内所有属性将下降20%。除非使用SS级诅咒无效化技能或物品，否则无法解除，是一份非常强大的契约书。实际上，除了圣女以外，没有人能解除它。契约有效期最长为10年。」 等等，那我即使违反契约也没有不利影响吗？我的诅咒抗性可是L级啊。S级诅咒对我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这东西似乎能派上大用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我立刻打消了。我不可能成为契约的目标，而且F级属性下降20%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是协会认证的，只有属性和技能下降的契约书，而是可以赌上性命的非法契约书，那我或许会用，但我没那个想法。 「还有技能等级下降及封印契约书。但它只限制一个S级以下技能，所以对拥有SS级技能的对手效果会减弱。永久属性降低契约书效果虽然出色，但对手猎人可能不会轻易接受。」 也是，即使有心遵守契约，也会觉得不舒服吧。 我买了一张一年的属性下降契约书和一张一个月的技能封印契约书。瞬间五千万韩元就没了。即便如此，还剩下九亿五千万韩元。真是个不知钱为何物的弟弟啊。 既然是收到的钱，那就心怀感激地花吧。 「也请给我看看魔力增加装备。是平时可以佩戴的种类，要数值增加的，不是百分比增加的。」 装备的价值，百分比增加的要高得多，但对我来说却没用。魔力才2点而已。与全世界排名靠前的猎人都会为之疯狂的 50%装备相比，连C级都算不上的 5装备要好得多。 随即，用天鹅绒包裹着的高级首饰盒被放在了桌上。 「这些都是附有韩国猎人协会所属的A级鉴定师朴芝妍鉴定书的装备。」 负责人一边依次打开盒子盖子，一边说道。装备佩戴后就能立刻知道性能，但偶尔也会有通过魔法或诅咒来欺骗销售的情况。所以昂贵的装备都会附带这样的鉴定书。 「这是红色鲁梅鲁斯戒指。A级饰品，能将魔力属性提升30点。」 魔力是难以成长的属性，即使只增加30点，也是A级装备了。戴上这枚戒指，就不会缺魔力了吧。 『真是花哨得要死。』 镶嵌在银色戒指上的红色宝石有鹌鹑蛋那么大。而且周围还镶嵌着像钻石一样的宝石。这怎么戴出去啊。 「这是奥里斯大厅的手链。同样是A级饰品，能将魔力属性提升27点。」 接着是核桃大小的蓝色珠子串成的手链，还有闪耀夺目的蓝宝石项链和皮革丝带发带依次摆在我眼前。怎么都长这德行啊。 「您也知道，高级猎人中男性的比例是女性的两倍以上，所以简约的饰品卖得很快。」 看到我皱起的表情，负责人辩解道。即便如此，也太过分了吧。而且戒指和手链是无论男女戴出去都会觉得丢脸的模样。 「这是黑精灵耳环。A级饰品，能将魔力属性提升29点。A级魔力数值增加装备中，这是最后一件商品了，除此之外，就只剩下C级以下的商品了。」 不是B级，而是C级啊。我犹豫着，看向黑精灵耳环。那是一对简约的耳环，只有一粒米大小的黑色宝石。虽然不喜欢打耳洞，但这个程度的话几乎不会被注意到吧。 「C级的增加值是多少？」 但我还是问了，以防万一。 「有从5点到6点的数值增加。」 不行啊。差距太大了。至少总和要超过10点才有用啊。 最终我购买了黑精灵耳环。价格是2亿3千万韩元。对于A级魔力增加装备来说，这算是便宜的了。上亿的商品还能被说是便宜的，高级猎人的世界真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啊。即便如此，要进行计划外的超额消费，我的心脏还是微微颤抖。 不需要打耳洞，把它放到耳垂上，就自动佩戴上了。这样我的魔力值就超过30了。 除此之外，我还买了增加体力和力量的手套，以及增加敏捷的腰带。 ［觉醒者韩宥真］ ［称号–屠龙者(L),完美的养育者(L)］ ［等级1］ ［体力：6( 51)，力量：4( 20)，敏捷：5( 16)，精神力：4，魔力：2( 29)］ ［装备］ ［黑精灵耳环(A)，狮蝎皮手套(A)，轻布腰带(B)］ ［技能］ ［精神力提升(E)：对象精神力 5%(即时效果，类似及相同技能不可叠加)，持续时间30分钟。］ ［敏捷提升(E)：对象敏捷 5%(即时效果，类似及相同技能不可叠加)，持续时间30分钟。］ 『除去魔力，1级平均属性26.5。属性C级。』 虽然是体力集中不均衡，但一下子提升了三个等级，果然钱是好东西。当然，等级提升的话，等级也会直线下降。所以比例增加的装备更受欢迎。 又买了两个装备，竟然还剩下将近5亿。本来以为只要有钱就能大手大脚地花，没想到竟然没怎么减少。这礼品卡是不是在外面不能用啊。 买了一套20个装的下级魔力药水，又买了一套生命力药水。然后。 『趁此机会，武器和盔甲也买了吧。』 只要装备够好，F级下位副本应该也能通关吧。虽然花弟弟的钱有点良心不安，但我的属性也要能跟上，才能帮弟弟公会做事。这都是必需品。而且海渊公会主要都是高级猎人，我能用的精粹增加装备几乎没有，所以这些东西反正都要买。 「也请给我看看以精粹增加为主的副本用装备。」 也许是因为种类太多，这次没有实物，而是展开了目录册子。有各种各样的武器，但我能用的却没几个。 回归前主要使用的是长枪。在后面加buff，然后用长□□击是基本的战斗方式。能杀死劳奇塔斯，也是因为记忆的一部分和宥贤传授了战斗技术。 精挑细选之后，购买了一对短剑、一柄□□和一套轻甲。这些东西平时不能穿戴，所以都直接放进了物品栏。盔甲还好，但如果带着副本武器到处走被抓到，会罚款还会扣分。扣分达到一定程度，猎人资格就会被暂停，如果经常犯的话甚至会被剥夺。 『现在大概都买齐了吧？钱也剩得不多了……啊，那个。』 我正好有适合我的东西。 「有没有毒雾或者类似效果的物品？诅咒类的也行。」 就是那种能让周围弥漫毒雾或者让人失明的东西。我能完美无效化，所以紧急的时候可以用。 听到我的话，职员拿来了一个双重保护处理的黑色球体。 「这是S级猎人毒王伦路汉的黑毒污丸。如果您没有A级以上毒抗性技能或物品，根据毒抗等级，吸入10秒内死亡，5秒内无力化。有效半径5米，若在副本外使用，将立即被逮捕，最高可处以死刑。」 毒抗性技能和物品A级都极其稀有，目前S级更是完全没有。所以只要是A级，就能把大部分对手都送走。当然，如果附近没有治疗师的话。 「有没有有效半径更广的？」 如果不是5米，而是100米左右的话，在只有近战怪物的情况下，C级地下城我靠装备和技能应该也能独自通关。从B级开始，100米内3秒钟就能突破的怪物比比皆是，所以不行。 「在目前销售的道具中，这种黑毒污丸是效果对比有效范围最广的。毒雾越扩散越稀薄，所以有效范围比较窄。与对手距离越远，死亡时间越长，或者毒的等级会下降。黑毒污丸对F级怪物来说，最远50米内10秒内死亡，3秒内失去行动能力。」 50米3秒啊。F级地下城应该能通关。虽然会有对手。 「随机目标范围诅咒的效果大多微弱。诅咒的特性是带有条件，与目标本人亲笔签名的契约书有着显著区别。虽然有通过献祭来提升效果的种类。」 「那个就算了。」 这是想在危急时使用的，哪有时间抓祭品来献祭啊。 结果把剩下的钱都掏空了，只买了三瓶黑毒污丸，然后起身。刚迈出工作人员打开的玻璃门一步。 ［今天注册觉醒者的F级猎人韩宥真先生，A级猎人金成翰先生正在找您。听到广播后，请立即前往失物招领中心并联系我们。］ 寻找我的广播响了起来。 妈的。金成翰那混蛋，广播找我算了，为什么是失物招领中心。直接说来正门不就行了。我心里骂骂咧咧，赶紧往失物招领中心赶，生怕第二条广播又响起来。 金成翰那家伙就像来收钱的□□一样，站在失物招领中心前面。来找孩子的家长们都会吓得掉头就走吧。 「你去哪了？」 那家伙皱着眉头说。那表情和沉重的低音，都充满了马上就要揍我一顿的愤怒。要是没有恐惧抗性，我肯定会情不自禁地喊「救命」的。 「去买契约书了。我没说过吗？」 「没说。」 「我忘了。抱歉。」 我敷衍的道歉让金成翰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嗯，他不会真的挥舞那个紧握的拳头吧？这位可是您敬爱的会长大人的哥哥啊。请不要忘记。 「还有别的事吗？」 怎么办，离天黑还早，要不要去明洞站找朴艺琳？还是先回家看看。宥贤那家伙说要搬家，不会已经打包好了吧。 「去我家里吧。地址是——」 「就算去了也没什么东西。」 真的假的！房东都不在，就直接搬家了！ 「行李都搬到哪里去了？海渊公会的员工宿舍？」 「应该搬到会长大人住所的空房间了吧。」 与有点变态的弟弟同居是拒绝的。明明独立生活得好好的，却要被不是父母的弟弟抓住后颈拉进去。宥贤啊，我们回到过去的一半，就变得生疏一些吧。嗯？至少给个适应期啊，8年后突然这样太突然了。 「…那我们先回公会吧。行李也得整理一下。」 我走向连接停车场的电梯，准备乘车，人们的视线却刺向我的脸。接着，窃窃私语声传来。 「那个男的是跟着A级觉醒者的F级吗？」 「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金成翰不是还在广播里找他了吗？肯定有什么！」 「刚才不是说他去了儿童保护中心吗？他那年纪，还走失儿童？」 别笑啊！这里是聚集了喜欢说别人闲话的人类，而不是觉醒者吗？废话真多！那该死的F级，F级，听得我耳朵都疼了。 『那你们就S级了？』 魔力增加了，我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正如所料，目光所及之处都是F级。也是，C级以上的人早就被公会带走了，不会在这种地方闲逛。 有点名气的公会，C级以上就可以被接收为公会成员。B级以上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受到应有的尊重，A级则被公会争抢着招募。 『他也是F，她也是F，你也是F……咦？』 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个男人！ ［觉醒者–刘明宇］ ［当前属性等级F］ ［可觉醒属性等级F］ ［最优化初始技能］ ［黄金铁匠铺的主人(SS)获得失败］ ［磨刀(A)获得失败］ 『黄金铁匠铺的主人？！』 第9章 今天开始十年之交 1. 那个看起来饱经风霜的佝偻男人，SS级的技能竟然获得失败了！ 从技能名称来看，这分明就是制作相关的特殊技能。天啊，装备制作技能在五年后都还没出现一个，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 特殊技能本来就稀有，但在觉醒中心成立后就几乎绝迹了。因为觉醒中心的觉醒方式是虚拟现实中的战斗。后来虽然出现了治疗师用的虚拟现实，但也就止步于此了。 因此，觉醒中心出身的觉醒者中，70%拥有战斗技能，29%拥有治疗技能。剩下1%也大多是战斗辅助技能，特殊技能百万分之一才有一个。 『总之，太棒了。真棒！』 虽然有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我要培养那个人，就必须说出该死的关键词，但还是不舍得放弃。我想先打个招呼，于是追着那个渐渐远去的男人，却被…… 咔。 脖颈被抓住了。成翰那家伙像对待小狗一样，轻易地把我提起来拽着，不悦地说道。 「又想去哪儿？也不吭一声。」 这种事也要汇报吗？感觉自己变成了和妈妈出门买菜的五岁小孩。 「只是……好像看到了认识的人。想打个招呼。」 所以，放开我。成翰那家伙让我事先说一声，然后放开了我，与此同时，SS技能获得失败的男人已经走远了。不行，等等。 「喂！明宇！」 我大声喊道。正要拐弯的刘明宇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我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大步走向他。 「明宇对吧？刘明宇。好久不见！」 我夸张地装作认识他，刘明宇有些慌乱地打量着我的脸。当然，就算看了也认不出，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 「呃……你是谁来着。不好意思，不太记得了……」 没事。我也不记得你了。 「你不认识我了？韩宥真，就是宥真啊。」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 「毕竟这么久没见了，不记得也正常。我也有点模糊了。最近过得好吗？你也觉醒了吗？」 我轻轻拍了拍刘明宇的肩膀，他露出尴尬的表情。 「嗯。虽然是F级。」 「属性和技能都是吗？」 「技能是E级，但是……还没达到能下副本的程度。我就是来领补贴的。」 刘明宇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力的笑容。大概看来，他过得很拮据。 「我也是FE啊！但我们也能拿到猎人资格证啊。总比FF好多了。」 最后一句话我小声地嘀咕着。听到我的话，刘明宇的笑容变得明亮了一些。 「FE的话，应该申请了基础课程吧？」 听到我的问题，他摇了摇头。 「没有。我没申请。虽然学费是免费的，但是住宿一周的费用要自己出……基础课程也没有补贴，以我的能力值下副本也难，不如把时间用在找工作上。」 我想起了回归前的我。要不是欠了债，我可能早就放弃猎人，投身到普通的求职大军中了。毕竟只带着E级增益技能就去下副本，那真是蠢透了。 所以我……卖了海渊公会的会长，组建了队伍。这简直是欺诈，我的名声当然一落千丈。那时候宥贤还经常骂我，说我不仅不帮忙，还把人拒之门外。 反省吧。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虽然我现在也谎话连篇。但这是为了大家好，所以没关系！ 「但还是很可惜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们公会接受训练？」 「嗯？你公会——」 「韩宥真先生。」 站在不远处一直默默不语的金成翰皱着眉头插嘴道。刘明宇这才发现他，像受惊的乌龟一样缩了缩脖子。 「新人猎人培训只有公会成员才能参加。」 「哎，加一个人都不行吗？我也不是正式的公会成员啊。而且他性格很好。又善良又手巧。」 就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大宝藏啊。真是个宝藏，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是——」 「那我去问问宥贤，如果他说不行我就放弃。」 我立刻拿出手机，金成翰愣住了。 「他会很忙的！」 「如果他不接电话，我下次再——」 ［什么事？觉醒者注册结束了吗？］ 只响了两声，宥贤就接了电话。真快。 「嗯。结束了。契约书也买了。但是，我朋友也能一起参加海渊公会的新人猎人培训吗？」 ［朋友？你还要参加猎人培训？］ 「参加了不是更好吗？万一需要呢。」 ［嗯。知道了。我会跟他们说一声的。你马上就回来吧？］ 「哪个混蛋把我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我还能去哪儿啊。」 宥贤那小子笑了。别笑，你这混蛋。要是碎了一个杯子，看我怎么收拾你。都算在你头上……不过我已经收了一亿了。 「行了吧？」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向金成翰。他虽然满脸不悦，但什么也没说，又往后退了几步。 「那个，你跟海渊公会会长是什么关系……」 「我弟弟。」 刘明宇投来充满感叹与羡慕的目光。我们家宥贤是挺厉害的，呵呵。 「如果不是在协会而是在公会完成新人教育，找队员会容易得多。F级新手地下城，属性和技能都差不多，经验最重要。你的初始技能是什么？」 「磨刀石。能给锋刃武器增加2%的锋利度。」 「是武器增益技能啊。确实有点鸡肋。不过D级以下靠装备也能撑过去。我借你一件怎么样？」 即便只是全套C级装备，F级也能刷E级地下城。我也是F级，但曾经进过D级地下城。只不过差点被劳奇塔斯杀了。 但是从C级地下城开始，只靠装备就很难撑过去了。 「装备……？」 刘明宇露出惊讶的表情。毕竟猎人装备就算是F级，也价值数十万韩元，价格不菲。如果想靠装备取胜，就得穿戴比自己等级高的装备，那样的话，轻松就能花掉几百万到一千万韩元以上。 就我来说，今天买装备就花了几亿韩元。 所以我爽快地答应借给他，他会惊讶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竭尽全力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反正我又不常去地下城。放着不用也太可惜了，不是吗？只是借你一些闲置的物品，别有负担。」 「可是……我，我甚至都不怎么记得你……」 「说了不用在意！而且你是个好人。非常好的家伙。」 他的技能非常好，好到连S级都连着出现。如果刘明宇的技能公之于众，区区几件装备算什么？全世界都会拿着满满的优厚合约蜂拥而至。 「至少我觉得你完全值得我这样对待，所以接受吧。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真，真的吗……」 刘明宇的双眼似乎皱了起来， 啪嗒。 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咦，咦？ 「真的，我……是个有价值的人吗？」 「嗯，嗯。我是这么想的。」 「呜呜呜——！」 刘明宇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放声大哭起来。他甚至发出哽咽的声音，嚎啕大哭。 呃，怎么办。要安慰他吗。 「……看来你积攒了很多委屈啊。」 我笨拙地拍了拍他弯曲的背，他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然后猛地抱住了我。 喂，喂。冷静一点。这可真让人尴尬。 随着一声「砰」的轻响，纸杯从自动贩卖机里掉了出来。接着，咖啡汩汩地倒满了纸杯。我拿起咖啡，看着正在小口喝着薏米茶的刘明宇。 他的脸真是惨不忍睹。 双眼充血，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泪痕斑斑，活像个乞讨被暴打一顿后赶出来的流浪汉，但他的表情却显得轻松了许多。 「现在好点了吗？」 坐在自动售货机旁的长椅上，他羞怯地点了点头。我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在他身旁坐下。管它什么咖啡豆种类，自动售货机里的牛奶咖啡最棒了。 「我小时候也拿过不少奖呢。」 刘明宇望着协会大楼后面散步的人们，开口说道。天气真好。 「正如你所说，我的手艺真的很好。」 「嗯，我知道。是最棒的。」 能获得SS级制作技能的才能，当然会很厉害。 「可是在生活中却没什么用。小时候都说我做得好做得好，等我稍微长大一点，就让我别玩了，好好学习。考试成绩要好，大学要考好，工作要找好。我那受过称赞的才能根本没有插足的余地。」 他平静的声音继续着。 「如果我家境富裕，也许我能找到发挥我才能的道路。但没有那个闲钱。我没有学习的才能，上了个不怎么样的大学，结果只剩下一堆债务。大学的烙印，分数的烙印。被烙上之后，我无处可去。」 随着他的叹息，我的嘴里也变得苦涩。 我也很清楚，那个。在觉醒者、猎人出现之前的世界，也有等级。虽然没有像S到F那样明确划分，但等级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确定了。 所谓的金汤匙和土汤匙。就像觉醒属性等级一样，从一开始就不同。 当然，也有出身贫寒白手起家的人。但大多数人还是一样。努力了也提升不了多少就停滞不前的情况也很多。 『初期技能大概算是天赋吧。』 如果条件不允许，最终也无法绽放的才能。 所有人都只知道把学生往学习里塞，然后按照排名划分；觉醒中心也只知道把人往战斗和治疗里塞，然后确定等级。结果就像眼前的刘明宇一样，SS级技能也被埋没消失了。 作为猎人是F级，在社会上也是F级。 啊，好想喝烧酒啊~。 「父母早就离婚了，我就是个没用的饭桶。你知道我是怎么觉醒的吗？我是想自杀的时候觉醒的。」 刘明宇咯咯地笑了。原来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我用刀划手腕的时候，就觉醒了。啊，能拿到一百万了吧。我当时脑子里就冒出这个念头，然后感觉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 一百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也算不上巨款。如果没份像样的工作，这笔钱也就够两个月生活费，然后就没了。 ……回归前的刘明宇怎么样了呢？他收了一百万韩元，短暂地高兴了一下，作为一个拥有无法很好地攻略地下城的辅助技能的F级，他到底能坚持多久呢？ 「用一百万吃了一顿久违的好吃的。然后……之后也没怎么想，就想着听天由命吧。但是你告诉我了。」 他揉捏着空纸杯说道。 「说我有价值。让我继续活下去，为我指明道路，说我值得伸出援手，所以没关系。」 ……他又快哭了。我只好干咳了几声。我只是想赚大钱而已，结果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你是真的不错，所以我才这样。」 「谢谢你。真的。」 刘明宇又用拳头揉了揉刚冒出来的眼泪。气氛还不错。感觉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很难再有了。 好，那就做吧。 「我们的人生是有点触底了。我过得也不平坦。父母去世后，为了带着弟弟糊口，我甚至放弃了学业。尽管如此，我弟弟还是幸运地觉醒了S级，而我却是个触底的F级。说实话，我对他有很多很多嫉妒。」 说着说着，真心话就悄悄地冒了出来。 「即便如此。就算别人都嘲笑你的人生完了。我们也没必要贬低自己吧？这是个即使自信地活着也很艰难的世界，如果畏缩不前，那只会更加深陷泥潭。」 如果生活一团糟，精神也变得一团糟，那就会看到谷底之下还有谷底。要是当初少一点自卑，我以前的人生，肯定会改变很多吧。 「没必要只往上看，把脖子都望断吧。就当我其实很优秀，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就这么活着。也要多爱自己一点。我爱优秀的自己！」 与其毫无意义地自我否定，不如精神胜利。我夸张地笑着，看向刘明宇。 「刘明宇。我也爱你，朋友！」 那小子笑了，我也笑了。消息窗口弹了出来。 ［觉醒者『刘明宇』被关键词感化了！］ 第10章 火焰角狮 (1) 1. 我和未来SS级技能拥有者刘明宇交换了手机号码后就分开了。让他加入海渊公会又是另一个问题了，要不要向宥贤坚持说，从刘明宇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强大的东西呢。 回到海渊公会，不知何时谣言已经传开了，人们都好奇地看着我。 「那个人是公会长的哥哥吗？」 「我第一次见到！但是长得不怎么像。」 「喂，公会长哥哥！您真的是F级吗？」 真是多嘴啊。看样子大部分人都是来看我的，周末了就都回家休息吧。 「没错，是F级，请让一下。」 走开，你们这些家伙。除了值班的，都给我回家。 不过，也许是因为此时的我还没闯祸，所以没有杀气腾腾的眼神和辱骂。 我真正开始被骂是半个月后觉醒中心成立，我觉醒之后的事了。 就在觉醒中心即将开张的发表之后，有几个人来找我。他们说对我这个S级觉醒者的弟弟寄予厚望，并诱惑了我。我背靠着他们的资助，在觉醒中心开张的第一天，堂堂正正地进去觉醒了。 结果嘛，就是F级了。 当时有很多记者在场，而且「S级觉醒者的兄弟也是S级？！」这种小道消息也传了很多……之后嘛……我真的被骂惨了，被喷惨了，那些资助我的人也拿着合同来找我要债，还欠了钱…… 欠债就算了，但现在想起来，被骂还是觉得委屈。我又没让他们写报道。他们自己胡说八道，凭什么骂我。骂记者去啊，该死。 想起过去和未来的事情，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加快了脚步。委屈啊，真是的。我别的什么都不会做，但一定要报复那些记者狗崽子。要不是那件事，我的人生至少不会毁掉一半。 特别是金胜俊、朴海信。这两个混蛋，我绝对忘不了。看吧，这两个狗东西，从我这里套取采访，然后歪曲事实博取眼球，给我等着。 我咬牙切齿地坐上电梯。宥贤那家伙的家里，得在10楼接受盘问，然后去传送门室再次确认身份，才能通过指定的迷你传送门进去。太麻烦了，我还是搬到员工宿舍去吧。 『所以我的房间到底在哪里啊？』 昨天我看着巨大的电视感动不已，结果看着看着足球比赛，就睡在了比床还舒服的沙发上。足球真是太无聊了。 运动员可能是因为身体素质好，所以很多都觉醒到了E级以上。结果他们纷纷退役，现在足球、篮球、棒球都只剩下那些平庸的运动员了。因为E级以上的属性者不能参加比赛，他们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不过，听说C级以下的觉醒者联盟很快就会成立了。C级以下的人比职业选手挣得少，所以很多人都抱怨。 『宥贤那家伙家里到底有多少房间啊？』 他家占了半层楼，所以大得吓人。我打开了最近的一扇门。里面空空荡荡的。 「他一个人住，肯定大部分房间都空着吧。真是浪费空间。」 我一边嘀咕着，一边沿着走廊走去。这边我还是第一次来……哦。 一个被玻璃墙环绕的室内花园映入眼帘。不，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更像温室？树木密密麻麻，花草也自由自在地疯长着—— ——喵！ 「啊，什么鬼！」 我沿着玻璃墙走着，突然一只猫一样的东西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那只猫全身红毛，尾巴像狐狸，头上还长着一只独角，正冲着我凶狠地「喵喵」叫。这玻璃墙结实吧？ 「这么小一只，还挺凶的。」 这难道不是温室，而是牢笼？它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动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抱着一丝希望，对着那只猫使用了「嫩芽」技能。 ［2级独角兽亚种–火焰角狮(幼体) 当前属性等级C 可成长属性等级A~S 最优化初始技能 火焰吐息(S)成长后习得 火焰冲刺(A)成长后习得 巨大化(A)成长后习得 火焰抗性(A)获得 ※无法在没有成体帮助的情况下成长］ 「……这只猫是火焰角狮？」 我掩饰不住惊讶，看着那只喵喵叫的猫。 2级独角兽亚种火焰角狮。2级是很高等级，独角兽亚种虽然不如龙种，但也属于上位魔兽。 它拥有高属性值、高速，还有破坏力强大的技能，如果不做好属性对抗，即使是S级也很难独自应对这个怪物。 不过宥贤对火属性免疫，所以对他来说应该比较容易对付吧。 『他是抓来驯养的吗？现在已经有拥有驯兽技能的觉醒者了吗？』 如果能驯服它，那它确实会成为宥贤绝佳的骑乘兽。不，还得能让它成长才行吧。如果不能在没有成体帮助的情况下成长，那可就白费了。 ……难道我的「我家孩子最棒」技能对怪物也有效吗？又没说只对人类有效。 让我试试…… ［目标处于关键词感化未完成状态。］ 弹出了和对金成翰使用时一模一样的消息。并没有说技能无法适用。对怪物也行啊！ ［「我家孩子最棒(L)」技能适用时，2级独角兽亚种–火焰角狮成体蜕变所需时间15天］ 消息窗口接连弹出。这意味着一个月能适用三天，所以五个月就能成为成体。 『明明五年后宥贤也没有骑乘兽啊。』 越是高级的地下城，内部越宽敞，所以有骑乘兽会比较方便。但是宥贤由于技能特性，无法乘坐没有A级以上火焰抗性的骑乘兽。如果在移动中遭到袭击，使用攻击技能可能会误伤骑乘兽。 『所以虽然抓来了角狮幼崽，但好像没能让它成长起来。』 驯兽技能只能驯服等级低于技能等级的怪物。火焰角狮是S级水平，所以除了幼崽之外无法驯服。但是幼崽是C级，所以只要是B级驯兽师就能驯服。 即使如此也长不大。 『这么小的不能当骑乘兽用。要是能让我把它培养长大就好了。』 骑乘兽是稀有而珍贵的，即使是普通的魔兽，也被视为S级物品，所以就这样放着这只属性如此契合的魔兽，实在可惜。如果是独角兽亚种，速度比魔兽种更快，还兼具攻击力。真是最顶级的。 但是关键词是个问题。它能听懂人话吗？ 「喂，小家伙。你，能听懂人话吗？」 —吼！嗷！ 「听不懂啊。」 —吼——。 即便如此，放弃还是太可惜了。难道不能训练吗？看动物牧场之类的，很多狗都能听懂人话。 『我不太清楚是需要理解关键词，还是单纯地听到并感受到情感就行。』 关键词本身在某种程度上具有灵活性也是可以的。以前的关键词「加油」除了「加油」之外，使用「加油哦」、「请加油」、「加油」等也能产生效果。所以我觉得只要大致意思相通就行，但如果像我猜测的那样需要理解的话，那就麻烦了。 怎么能教火焰角狮「爱」呢？ 『不如用它来实验一下是哪种情况吧。』 就像巴甫洛夫的狗一样，每次喂食时都说「爱你」，它就会有反应。让它学习「爱你=食物」，然后饿它几天，再说「爱你」—— 砰！ 这时，门传来一声巨响，像是要被撞开。别人应该不会在公会长家里这样，是宥贤吗？ 正好。我得说我要养那只火焰角狮幼崽。 「宥贤……啊？」 我走到走廊边准备叫弟弟，却发现他的表情很不寻常。眼神和嘴角都僵硬得像是生气了。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什么——」 「拿出来。」 弟弟大步走过来，咆哮着说道。什么，什么？难道是在说礼品卡？话说金额确实太多了……几乎都用完了，怎么办。能退款吗？ 「黑毒污丸。」 「……嗯？」 「立刻拿出来。」 不是礼品卡？但我买了黑毒污丸他怎么知道的。猎人购物中心不是应该保密的吗？礼品卡也会发支付短信吗？ 「那为什么——」 「拿出来。」 催促的声音韩杰得更凶了。他的双眼中甚至闪烁着黑红色的光芒。虽然有恐惧抗性所以不害怕，但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到底——」 「哥。」 让我说句话啊。全给打断了。 再僵持下去他都要揪我衣领了，无奈之下我只好从物品栏里拿出一颗黑毒雾幻。我本来还打算用这个单刷F级地下城来着。难道要全给他吗？ 「剩下的。」 我把剩下的两颗也拿出来递给他，宥贤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他把黑毒雾幻扔进自己的物品栏里，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想。」 「……嗯？」 什么鬼。 「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弟弟好像在说胡话。难道已经中暑了吗？他明明是个火焰抗性都爆棚的家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要说不值得信任，我才是更甚。你是个值得信任的家伙。」 他可靠到如果我给他作担保，他能借到一千亿韩元。当然，就算是兄弟也不能作担保。 听到我的话，宥贤的脸变得扭曲起来。我都说他值得信任了，他怎么又这样？要是能有个技能可以读懂我弟弟的脑袋就好了。 「别说那种话。哥……你甚至做好了为我而死的准备。」 ……啥？不是反过来吗？是你死了我才因为你活着，甚至还回溯了。 「嗯……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并没有——」 「就算被抓作人质，也别想着使用毒药之类的东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来救你，所以别想着去死。」 「呃，呃？」 毒药？原来是那个！ 说起来，这家伙不知道我拥有毒抗性。 黑毒雾幻是广范围的毒雾。在没有毒抗性的情况下使用它，就会变成同归于尽的局面……怪不得他会误会。 我尴尬地笑了笑。 「喂，我没那个打算。我干嘛要死啊。」 「哥……」 那家伙猛地抱住了我。不，别这样。这是错觉！ 「谢谢。」 「不，那个……」 「但是心意就足够了，别担心我，要爱惜自己。」 ……我可从来没担心过你。 宥贤这家伙都这样了，我也不好意思说实话，只好敷衍地点了点头。而且也很难解释我拥有连黑毒雾幻都奈何不了的高级毒抗性技能的原因。突然冒出L级毒抗性什么的，果然还是会很可疑吧。 「话说宥贤啊，那边是不是有只红色像猫一样的东西？」 我从弟弟的怀里挣脱出来问道。听到我的话，宥贤看向了温室的方向。 「那是火焰角狮的幼崽。」 「火焰角狮？」 「嗯。没听说过吧？那是我两个月前攻略S级地下城时首次出现的。因为它还是幼崽，所以我就把它抓回来当骑乘兽……但两个月过去了，它一点也没长大。」 当然不会长大。因为它是没有成体帮助就无法成长的魔兽。 「据驯兽师说，它需要特殊的条件才能成长。我们不知道条件是什么，这样下去它就没用了，所以打算处理掉。」 「处理掉？是要拿去拍卖吗？」 「不。要杀了。万一它在别人手里成长起来就不好了。尤其是落入三大公会手中就麻烦了。」 多么冷酷的话啊。就算只是怪物，养了两个月也该有感情了吧。它长得也挺可爱的。 「可惜了，不如就让我养吧？它就算是个幼崽也比我强吧。紧急情况下应该会很有用。」 「哥你养它有点困难吧。伙食费不便宜呢。」 「多少钱？」 「一顿饭一颗C级魔石。」 ……一千万韩元？疯了吧？ 第11章 火焰角狮 (2) 1. 「它吃魔石？这小猫崽子？」 「准确地说，要把它磨成粉和肉混在一起才吃。生肉它不吃。」 这猫崽子嘴巴可真够刁的。就算一天只吃一颗魔石，一个月也要三亿，一年就是三十六亿六千万韩元啊。 他说一顿，那么一天三顿的话，一年的伙食费就超过一百亿了。 「……能不能借我点伙食费？」 再怎么快也要养半年才能成年，几十亿这种钱我当然没有。只要成年了，就是给几百亿几千亿也买不到的骑乘兽啊。投资点吧。 我的话让宥贤笑了起来。 「知道了。别担心，这笔钱对我来说不是什么负担。」 一顿一千万韩元居然不觉得负担。真羡慕啊，S级觉醒者。 我虽然获得了五个L级技能，但都是辅助类的，所以无法进入名为「钻石矿山」的S级地下城。屠龙者之类的，不是应该附带攻击型和防御型技能吗？像是龙息或者龙鳞之类的。 难道我的运气差得要命吗？ 「被驯服的怪物，只要持有主人的象征，谁都可以驾驭。但是，刚换主人时它们可能会陷入混乱并反抗，所以要小心。特别是当主人的等级较低时，这种可能性会更高。」 宥贤从物品栏里取出一个镶嵌着蓝色扁平石头的吊坠，说道。 话说回来，我的真实等级是多少呢？虽然属性是F级，但技能有多个L级，所以应该是S级以上吧。 但是，在系统上即使是S级，如果无法进入S级地下城，实际等级就会变成A级以下。圣女艾米丽·斯宾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那么我的实际等级也差不多是A级了。 接过吊坠，也就是主人的象征，我再次走向温室。火焰角狮还紧贴着玻璃墙，气愤地发出「咔啦啦」的声音。 「喂，小家伙。主人换了。」 我晃了晃吊坠，走近玻璃墙。火焰角狮歪着头，轮流看了看我和宥贤。 ——吼。 哦，它变得安静了。虽然没有表现出亲昵，但完全停止了「呛呛」的扑咬。 「虽然体型小，但怪物毕竟是怪物，所以暂时绝对不要一个人进去。大概两天就能完全识别主人了。」 宥贤解开温室门的锁，说道。能够困住C级怪物的，肯定不是普通的玻璃墙吧。 「温室里除了角狮，没有其他怪物了吧？」 「里面确实放了一些从地下城生态系统里采集的动植物，但没有怪物级别的。不对，还有一个。」 「什么？」 「5级魔兽木种吉洛蒂娜。5级里数量算少的，但果实很有用，所以种了几棵。」 ……那不是用触手抓人吃掉的食人树吗？食人木种虽然比较弱，但5级也相当于D级高级水平了吧。对于F级1级的我来说，即使穿着A级装备也很难对付。 「我已经修剪过了，所以不用担心。只要定期修剪，就很安全。」 宥贤说着不要担心，打开了温室的门。一股热气从里面扑面而来。可能是因为火焰角狮，所以把温度调高了。 「说起来，把地下城里的动植物弄出来不是非法的吗？」 「目前还没有相关法律。国内的地下城被视为国内领土，所以也不算走私。据说只要注意不要让它们扩散到野外，以免扰乱生态系统就行了。」 原来是在法律制定之前啊。什么时候被禁止的来着……是信号集团雪花蝴蝶事件之后吗？ 我穿着温室用的拖鞋走了进去。在大多数陌生的植物中，也看到了几棵眼熟的树或草。那是E级地下城里常见的藤蔓。 沙沙。 伴随着拨开草叶的声音，一只火焰角狮幼崽出现了。它没有乱跑，变得很乖巧，长得很可爱。体型虽然和成年猫一样大，但脸型却有着幼崽特有的圆润。大大睁开的金色眼睛像宝石一样漂亮。 「它有名字吗？」 「没有。」 连名字都没起啊。真是个无情的小家伙。 角狮半藏在宽大的叶子下面，观察着我们俩的脸色。它似乎对主人突然换了感到困惑。 「乖，小不点。」 我蹲下身，降低视线，叫着角狮。 「过来。」 我会好好养你的。角狮犹豫了一下，朝我走了过来。就在那时。 ［称号『完美的养育者』增强了物品『主人的象征』的效果。 被驯服的对象对养育者表现出好感。］ 突然弹出了一个消息窗口。什么啊，还有这种效果？ —呜呜。 角狮小声地张开嘴，撒娇地叫着。啊，真可爱。然后它用脸蹭了蹭我的指尖，就仰面倒下了。 哎呀，这是什么小可爱啊！它晃动着像穿着金色袜子的胖胖的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粗大的尾巴也摇来摇去。毛也很柔软。暖和，可爱，疯了，可爱！ 「你为什么会想杀死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我抚摸着缠在手臂上的角狮幼崽说道。这么小就知道藏爪子了啊。好好好，抱抱你。呜啾啾。 「它对我可没这么可爱。」 「就算喂了它两个月？」 「嗯。虽然被驯服了，所以它乖乖听话，但它可没摇尾巴也没黏过来。」 「完美的养育者」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要强。是因为是幼崽吗？只要成功地将角狮养大，就能和驯兽师合作，培养出高级骑乘兽了。 一年只养一两只也能赚不少钱啊。全世界的人都会来找我吧。 「以后就拜托你了，小不点。」 一想到美好的未来，怀里抱着的火焰角狮就显得更加可爱了。 『如果技能适用成功，两三个月后就可以说获得了怪物养育技能了吧。』 说是照顾小怪物获得了技能，这样很自然，而且到那时，应该会有三四个A~S级的怪物来保护我了。不然的话，也可以培养一些能力出众的小怪物，让它们待在身边。 外号会变成驯兽师之类的吗？感觉有点帅，咳咳。 「我能带它出去吗？」 「不能出公会大楼。除了攻略副本，携带驯服的怪物目前是违法的。即使在建筑物内，也别带它去非觉醒者进出的1到3层。」 五年后，他们会带着帅气的魔兽作为宠物出现在电视上。法律是什么时候改的来着？ 我抱着火焰角狮走出了温室。宥贤说也许还可以再放一天看看，但我没理他。 我的等级至少是S，而且还附加了L级技能效果，这能有什么问题呢？它会一直像现在这样乖巧听话吧。 叫什么名字好呢？ 「不过，哥，你可别随便喝别人给的橙汁。」 「…什么？」 橙汁？突然怎么冒出橙汁…猎人购物中心！ 我用不悦的眼神看着我弟弟。毒雾幻药也就算了，他竟然连我喝了什么都知道。 「你在猎人购物中心安插了眼线吗？」 「嗯。」 他平静地回答道。 「什么？真的吗？」 「六楼其他公会也都安插了一两个人吧。毕竟B级以上的猎人是主要顾客。如果知道他们买了什么，就能帮助我们掌握目标或日程。」 …公会之间的势力战比我想象的要激烈得多啊。不，再怎么说，连公共机构猎人协会也要小心提防吗？这也太过分了吧？ 「所以即使是猎人协会，也不能掉以轻心。吃别人给的东西更是危险，也不要再独自行动了。协会附近的餐厅也最好不要去。啊，自动贩卖机的饮料没关系。」 「但是，难道除了别的地方，连协会内部也会做那种事吗？如果被发现，影响会很大的。」 而且，如果觉醒者不再信任协会，最终也会给公会带来损害。 「当然，协会内部不会发生事故。但是，把目标送上救护车或警车是可能的。」 「…那救护车或警车就失踪了？」 「你很懂嘛。」 宥贤笑了。还笑得出来。 不知怎的，我越来越觉得，不如不和宥贤那家伙扯上关系，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算了。话说，只要我不放弃「完美养育者」这个称号，就会和其他A、S级的人扯上关系，最终还是会受到干涉吧。 这样想来，也许把后背交给可靠的兄弟更好吧。 「猎人的世界也真是残酷啊。」 「C级以下相对来说比较和平。」 不，不全是那样。底层也有底层的战争。只是区别在于，他们不是派遣密探进行优雅的暗中较量，而是直接拳脚相向。我也真的吃了不少苦头。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趁现在赶紧告诉我吧。」 「只要遵守基本原则就行了。不要收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去黑暗人烟稀少的地方，即使老人和小孩请求帮助也不能跟着去。」 「啊，好的。九点前回家，打车时拍照发我，如果会晚会老老实实打电话。要不戴个防走失项链？」 「那不如定位追踪器好。」 ……开玩笑都不能了。世上的人们啊，和睦相处吧。这样我才能轻松一点。 我低头看着怀里咕噜作响的火焰角狮。 「你从今以后就叫Peace了。」 世界果然还是需要爱与和平啊。 第12章 第二个S级 (1) 1. 天气比昨天更热了。我嘴里叼着一根冰棍，在明洞站周围搜寻着。 明洞站附近的一家烤肉店。 因为除此之外，就没有关于冰魔女朴艺琳现在住处的信息了。 「打扰一下。请问这里住着一位叫朴艺琳的学生吗？」 「没有，没有这样的人。」 这次又扑空了。我在手机地图上画了个叉。这边的街道都确认过了，要不要去那边看看。烤肉店还真不少。 我咬着剩下不多的冰棍，偷偷回头一看，看到了离我有一段距离，穿着热死人的衣服追上来的金成翰。高级猎人难道不热吗？我想把他培养成S级，但没有勇气。 刘明宇的情况是运气好。但是，我有什么理由对那个人说爱呢？要不找个机会一起喝一杯？ 『要不要假装向任何人告白是我的酒后胡言乱语？』 当然，光说关键词是不行的，必须得感受点什么才行，所以首要任务是和她搞好关系。怎么才能搞好关系呢？果然是酒吗？她会喜欢酒吗？ 我穿过马路，朝角落里的一家烤肉店走去。一想到酒，又闻到烤肉的香味，口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看了看店墙上的菜单，好像也卖肥肠和猪大肠。 肥肠好啊。油滋滋的像棉花一样蓬松的肥肠，再来一杯冰镇啤酒，把喉咙冲刷干净！五花肉配烧酒也不错，但我还是喜欢肥肠。喜欢肥肠。想吃肥肠。虽然还早，但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要不要吃了再继续找？ 我嘴里叼着冰棍棍，走向烤肉店门口， 「什么都往我身上怪！」 随着一声清脆的喊叫，玻璃门猛地被打开。挂在门上的小铃铛丁零当啷地响着，似乎随时会碎裂。 「明明都是朴秀千那家伙干的！！」 「那死丫头在哪儿嚎叫呢？！还不快过来？」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少女踹开门，恶狠狠地瞪着店里。她那充满愤怒的脸分明很熟悉。朴艺琳，对吧？ 「喂——」 「都去死吧！」 朴艺琳大叫一声，转身跑了起来。去哪儿啊，等一下啊！ 我立刻追着迅速远去的少女跑去。对方是女中学生，而我是F级觉醒者，应该很快就能追上……她怎么这么快？ 『已经觉醒了吗？啊，有车！』 被车挡住犹豫不决的工夫，缩短的距离又拉开了。早知道就戴手套和腰带了。要不是因为热脱掉了，就能立刻抓住她了。不过方向倒是看准了。 车过去后，我穿过马路，朝朴艺琳跑去的方向追去。 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片树木茂盛的山坡。在南山尽头的树木间，一个少女随意地坐在地上，露出了她的背影。 『先确认一下。』 也许是其他人呢。我使用了初芽技能，即使距离很远，状态窗口也弹了出来。 ［非觉醒者–朴艺琳 可觉醒属性等级A~S 最优化初始技能 无影之昼(SS) 赫尔墨斯之靴(S) 河妍尸体(S)］ 觉醒可能属性最高等级是S，这一点我多少有些预料。最优化初始技能竟然有SS级，这让我有些惊讶。 但最重要的是。 『连类似冰的东西都没有？！』 她以冰女巫而闻名，但她的最优化初始技能竟然全是我从未听说过的。这个事实不仅令人惊讶，甚至让人惊愕。 不是吧，她居然用着不适合自己的技能，却能如此声名远扬？她的才能到底有多出众啊。真让人羡慕。 『可是这些技能……到底是什么类型啊，我完全不明白。』 赫尔墨斯之靴大概是飞行或敏捷类的，但无影之昼和河妍尸体连特性都猜不出来。可惜初芽技能无法确认技能内容。 如果不是辅助技能就好了。不过既然是S级属性—— 「韩宥真先生。」 啊，我去，吓我一跳！成翰那小子突然出现在我旁边。他现在用那种「你干嘛呢」的表情看着我。 「我感觉到那个学生身上有很强的气息，想接近一下。请您在这里等一下。」 听到有强烈的气息，我感觉自己就像个邪教徒。金成翰瞥了一眼朴艺琳，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那么现在该如何接近呢？我一边盘算着，一边慢慢地走向朴艺琳。 年幼的少女背对着我，无法看清她的表情。然而，她的背影却笼罩着浓浓的悲伤。她那瘦弱的肩膀蜷缩着，令人心疼。 「喂，同学。能和你说会儿话吗？」 我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和她搭话。我是个无害的人，请相信我。 朴艺琳转过头来看向我。虽然没有哭，但眼圈泛红。下嘴唇上还留着被她狠狠咬过的痕迹。 「你好？我叫——」 「我不□□。」 「我也不□□！」 这孩子把我当什么人了！ 原本如薄冰般脆弱的气氛瞬间瓦解。这种话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朴艺琳，对吧？」 听到我的话，她从座位上蹭地站了起来。然后投来了充满怀疑的目光。 「……跟踪狂？」 「才不是呢！」 除了□□，还来个跟踪狂！我真是冤枉死了。我发誓，回归前我在那方面也是清白的。虽然手上沾过血，但那也是迫不得已。 「我是，嗯，以前受过你父母恩惠的人。」 这次我也打算用「你可能不知道但我们其实有缘分」这套说辞。如果直接说我是来招募的，绝对要泡汤，这孩子戒心太强了。 「我父母？」 「嗯。我不是可疑的人。」 「可你看起来像个非常可疑的大叔。」 大叔！是，是啦。对中学生来说，我确实是看起来像大叔的年纪了。我今年已经三十……不对！我回归了啊！我才二十多岁呢！ 「……我才二十出头而已。」 「你当兵了吗？」 「……嗯。」 「那确实是大叔了。」 ……没能觉醒，结果还去了部队，真是委屈，太过分了。一想到要把我的保护托付给这丫头，我就胃疼。从小性格就不是盖的啊。 「总之，我想资助你。」 「果然是援助交际！警察叔叔！」 「不是！不是！喏，这是猎人资格证和公会临时所属证！」 我赶紧掏出钱包，亮出资格证和所属证。朴艺琳看了，挑起了眉毛。 「什么啊，F级嘛。别说资助了，大叔您自己生活恐怕都够呛吧。」 ……专挑扎心的话说啊这小子。 「公会所属证也看看呗。」 「海渊公会？这里很有名啊。」 「没错，海渊公会会长韩宥贤，你认识吧？S级猎人。他是我弟弟。」 朴艺琳一脸惊讶地重新打量了我。 「跟那个帅哥哥？不怎么像啊。」 「……他算哪门子哥哥。」 「他没去过部队嘛。」 「S级本来就免役。」 「那就改成有能力的哥哥。」 ……是实话，所以更扎心了。但朴艺琳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仔细看了看，然后嘻嘻哈哈地说：「还真有点像呢。」 「有能力有弟弟也是一种能力嘛。大叔，别摆出那副可怜相了。」 「我什么时候摆了。」 「您那脸，就像是在泥潭里滚了五年的遇难者，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的。」 搞什么。难道她有读心术之类的能力吗？ 「胡说八道就到此为止吧，我能让你觉醒。」 「觉醒者？」 朴艺琳眼中闪烁着兴趣的光芒。觉醒者现在可是热门职业，在孩子们之间也很受欢迎。当然，限C级以上。就像所有职业一样，底层通常都被忽略不计。 「嗯。我的技能就是那个。让别人觉醒。而且还有公会会长在背后撑腰，所以也能帮你站稳脚跟。」 「就算那样，F级也没什么用吧。」 「别担心。你的等级至少是B级以上。」 听到我自信的话，她歪了歪头。 「那个也能知道？」 「我能知道。对别人来说是秘密。」 「我要是不保守秘密怎么办？大叔您真没戒心。」 「为了应对那种情况，有合同这东西。让你觉醒是在签订合同之后。如果你放弃觉醒，把秘密说出去，那谁会相信你呢？反正也没有证据。」 网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谣言，比如「这样就能成为觉醒者！」之类的。所以，就算我到处说自己有能让人觉醒的技能，也不会引起什么关注。况且，已经有很多骗子说类似的话了，所以只会让人怀疑罢了。 朴艺琳微微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然后开口了。 「如果成为觉醒者，就能独立了吗？我不想住在叔叔家。」 「可以独立。第一次地下城震荡时，诞生了许多未成年觉醒者，于是制定了特别法。除了14岁起只能进入比自己等级低两级的地下城这一限制外，猎人可以拥有与成年人同等的权利。换句话说，不用经过监护人同意，就可以加入公会。海渊公会有宿舍，所以只要登记为猎人，就可以立刻搬出来住。」 关于未成年人进入地下城，目前仍然众说纷纭。这显然是一部伦理上有问题的法律，但当地下城刚刚出现在世上时，觉醒者的数量很少。在这种情况下，地下城不断涌现，所以即便是孩子的力量也需要借用。 即便如此，由于规定只能进入比自己等级低两级的地下城，未成年猎人的伤亡率很低。这一限制会在无事故通过地下城10次以上或年满18岁后解除。 『觉醒中心成立后，由于觉醒者数量激增，进入地下城的年龄限制开始逐步提高。』 这样做是对的。但由于现在特别法尚未修订，朴艺琳独立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没有监护人，也会有很多不便之处吧？毕竟你还小——」 「算了。没有监护人反而更好。照这样下去，反正也撑不了多久，迟早会离家出走的。」 朴艺琳气鼓鼓地说。离家出走，是说过吗？好像在采访中看到过。 「你叔叔对你不好吗？」 「除了上学，一分钱零花钱都不给，让我当牛做马！明明是以我的名义霸占了我父母所有财产的！那家餐厅也是卖掉我们公寓才开的。却还在周围人面前装作是照顾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好心人！」 她怒吼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世上到处都是为了钱把血亲也抛弃的人。即使继承了一笔财产，也应该多少关心一下，这太不像话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提供法律援助。」 一般的公会都会雇佣很多律师。海渊公会当然也会有，如果是公会所属的S级觉醒者的事情，他们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忙。 「不用了。我就是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好，随你便。一直站在这里说话也怪怪的，虽然有点早，我们去吃晚饭吧？」 为了使用技能，还需要多聊聊。 「牛肠……你可能不喜欢。你想吃什么？」 「不，我喜欢。虽然我叔叔店里的不好吃。前面有家很有名的，你跟着我来。贵一点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有海渊公会的公司卡。我带着它，说发现A级以上就当作招待费。所以即使把地基都挖出来也没关系，没问题！ 第13章 第二个S级 (2) 1. ——滋滋滋。 像花朵般绚丽的大理石纹牛小排发出美味的滋滋声，落在烤盘上。旁边是韩牛牛肠，在油腻的脂肪中滋滋作响。 果然世界还是值得活下去的。 要是能再喝点烧酒或啤酒就好了，但现在这种状况可能不太合适。 「可以喝酒。」 「……嗯？」 「你脸上写着很想喝。我经常看到醉酒的人，不用在意。」 ……是我的表情太明显，还是她能读懂我的心思？ 「签订合同的情况下不能喝醉。而且坐在眼前的对手实在不好对付。我怕喝醉了会被她宰掉，所以不敢喝。」 「不是我不好对付，而是大叔您好对付吧？」 朴艺琳高兴地笑了。看来她郁闷的心情已经完全放开了。 为了方便谈话，我们特意进了包间，所以附近没有其他客人。反正时间也比较尴尬，客人本身就很少。 金成翰拒绝了共进晚餐的提议，看了看餐厅，然后说要在外面等，就出去了。我干脆放弃把他培养成S级算了。一点也亲近不起来。 「话说，您真的认识我爸妈吗？」 朴艺琳夹起一块肉，问道。 「要是不认识，我怎么能找到你呢？说不上很熟，只是小时候受过他们的恩惠。」 「小时候？」 「嗯。我也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带着年幼的弟弟，生活过得很艰难。」 我的故事都要讲烂了。但最能打动韩国人感情的就是这个了，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可怜兮兮，以下省略。靠着失去父母的同情票，甚至连总统都能当。 「那时候你父母给了我一点帮助。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你肯定不记得了。」 当然我也不记得了。我把汽水倒进杯子里，而不是酒，然后继续说道。 「觉醒之前，我忙着自己的生活，没想过去看望他们。虽然有一个S级觉醒者弟弟，但最近关系一直不太好。」 「真的吗？说起来，我好像没听说过海渊公会会长家人的故事。」 「就在几天前和解了。觉醒了，有了有用的技能，也和弟弟和解了。生活好起来了，才想起了往事。有点自私吧？」 「哪有自私。看看我叔叔！那些恩将仇报的人多的是，能迟些想起也算好的了。」 朴艺琳鼓着脸颊说道。那鼓起的脸颊很快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肉菜卷填满了。吃得真香。 「喂，那是青阳辣椒。」 「我能吃辣。」 说着，还把生蒜蘸着酱料大口吃了起来。一个菜卷里到底放了多少大蒜啊。我不吃烤过的，就觉得胃疼。 「所以我就去打听，找到了你。一开始只是想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结果发现你在觉醒者方面的潜力非常出色。」 「呜呃呃。」 「咽下去再说。」 难道这小子饿着侄子了吗？ 「那现在只要和您签订契约就行了吗？」 「嗯。觉醒可能立即发生，也可能需要几天时间，这取决于情况。不会花很长时间的。」 「要是能马上就好了。回家的话，肯定要闹翻天了。」 「虽然有一半是运气，但我会努力的。」 怎么才能说出关键词呢？要不要再多说一些关于父母的事情？ 我先从物品栏里拿出了契约书。羊皮纸凭空出现，朴艺琳瞪大了眼睛。 「那就是物品栏吧？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你很快也会有的。虽然只能放与地下城相关的东西，但很方便。」 普通的物品是放不进去的。只有从地下城里出来的，或者只用地下城副产品制作的材料才能放进物品栏。 「契约条件有三个。不向他人提及我的技能。今后一年内担任我的护卫。与海渊公会签订契约。」 「要当大叔的护卫吗？」 「嗯。我只有F级，所以需要有人保护。所以我在用我的技能寻找合适的人选，然后你就进入我的视线了。」 「哎，话是这么说，但要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保护，不觉得丢脸吗？」 「就算是个十岁的孩子，只要属性等级高，也比我强，所以不丢脸。」 事到如今，有什么好丢脸的。我随口应了一句，拿出笔。这支笔和里面的墨水都是地牢副产品。我展开契约书，写下条件，朴艺琳伸长脖子看了过来。 「如果违反契约，一年内全属性下降20%？就这点惩罚吗？就算违反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下降20%的话，能通关的地牢等级会降低一个档次。赚的钱会差很多。」 「但只要休息一年就行了不是吗？」 「那是没错。但这是猎人协会担保的契约书。如果违反契约，信用度会跌到底。根据程度，猎人执照也可能被吊销。」 所以，除非是私下交易，否则猎人协会担保的契约书比那些惩罚性极强的非法契约书要好得多。 「我还以为觉醒者的契约书会有什么可怕的惩罚呢。」 「那种也有，虽然是非法的。」 「属性是觉醒者才有的，现在签订契约也有效果吗？」 「没关系。这是诅咒技能的运用，非觉醒者也会受到技能影响，身体能力会下降20%吧？」 「诅咒什么的，有点毛骨悚然。」 我写完所有条件并签了字。一直看着的朴艺琳赶紧伸手示意要笔。 「直接写名字就行了吧？」 她接过笔和契约书，正要签名， 「嗯？」 我一把抢过契约书。朴艺琳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在问怎么了。 「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 「不，为什么？」 她带着一丝不悦，尖锐地问道。我在她眼前晃了晃契约书。 「签名之前要好好确认啊。」 「没什么问题啊。」 怎么会没问题。 「你的条件漏掉了。」 「……哦，真的是。」 朴艺琳茫然地喃喃自语。现在这份契约书只包含了我的单方面要求。她似乎有些尴尬，脸颊微微泛红。 「也可能是忘记了嘛！」 「当然可能会忘记。但那种借口在契约书面前是行不通的。成为觉醒者，成为猎人，就是这样。在猎人的工作上，你可以拥有和成年人一样的权利，但同时也要承担和成年人一样的义务。」 我拿回笔，在契约书上追加了朴艺琳觉醒和资助的条件。 「而且这种契约通常都是要协商的。我已经告诉你，你可能会成为高等级的觉醒者。预计觉醒等级B以上。这对你来说是非常有利的信息。无论去哪里都能得到不错的待遇，如果能达到A以上，三大公会也能自由通行。」 我用笔尖指着海渊公会和契约条件，继续说道。 「可是，不协商合同条款就签名加入公会，这不就是傻子吗？被立刻觉醒的话语所迷惑而接受，条件也太不利了吧。」 我刷刷地划了几笔，按照条件优先修改了海渊公会的合同——合同条款修改为猎人行业平均水平以上。 「好了。这样应该是一份还算公平的合同了。」 朴艺琳用一种分不清是生气还是惊讶的表情看着我。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了。 「所以，您要我怎么办？」 生气了吗？ 「你可能觉得我唠叨，但你的年龄仍然需要成年人的帮助。当你觉醒后，肯定会有很多人接近你。即使只有B级，两个等级以下的地下城也是D级，只要安全通过十次，就能进入B级地下城了。」 年收入数十亿韩元的孤儿初中生。这不正是个极易被利用的标签吗？更何况朴艺琳还是S级。一旦被发现，不仅国内，就连海外都会沸腾起来。 「其中，肯定会有很多像现在的我一样，假装好人接近你，然后想方设法地利用你。就像刚才你经历的那样，你很容易就会上当受骗。」 「…….」 朴艺琳的视线钉在了合同上。她的表情依然僵硬，但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在沉思。 「…但是，我不喜欢叔叔。」 「嗯，我知道。那样的人也不值得推荐作为监护人。只要不卷钱跑路就万幸了。」 「百分之百会卷款潜逃吧。」 一提到叔叔的坏话，僵硬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扮演那个角色。」 「…资助我，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不一样。单纯的资助人无法干预作为猎人的交易。但是如果有监护人，即使未成年猎人独自签订了不利合同，也可以要求无效。即使有特别法，未成年人仍然是未成年人。通常都是父母担任这个角色。」 猎人即使是血亲，也不能直接成为监护人。必须由该猎人亲自指定才行。 「所以……我是想说，我来代替父母的角色，怎么样？」 我故意尴尬地咳了咳。实际上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即使是回归前，我也不是能有十五岁女儿的年纪。顶多算是侄女辈吧。 「父、父母？」 「嗯，嗯……嗯。当然，各方面来说我都不适合，也有很多不足之处。」 「…您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您不是说，只是帮了我父母一个小忙吗？」 「因为我也曾经很艰难。」 这话既是谎言，也是真心。 「也许只是单纯的代偿满足吧。想着当时如果我也有个坚实的后盾就好了。嗯，我可能看起来没那么坚实。」 「大叔看起来也足够坚实。」 「真的吗？」 「…不是没必要再问一遍了吗？」 她似乎不想再说第二次客套话了。我一次不满足，是我的错。 「总之，我知道了。」 朴艺琳害羞地用手掌揉了揉脸颊。 「嗯，以后请多多关照……？」 「嗯，我也是。所以……」 早知道就去喝酒了。虽然事后懊悔不已，但已无法挽回。只能清醒地说下去。故作死板的尴尬反而显得自然。 「话是父母的替代品，但我肯定还差得很远。但像你父母爱你一样，嗯，不是，嗯，该怎么说呢……艺琳啊，我爱你？」 「啊！那是什么！太奇怪了！」 朴艺琳尖叫一声，红着脸搓着手臂，像是起鸡皮疙瘩了。我的脸也肯定红了。清醒的时候说胡话真是TM累。 不过，这种反应的话。 ［非觉醒者『朴艺琳』被关键词感染了！］ 果然来了。 第14章 像虾一样 (1) 1. 哎呀，总算又解决了一件事。现在只要完成契约，让她觉醒就结束了。 「说些不常说的话，真是羞死人了。快点签字，我让你觉醒。」 「知道了。啊，真是好笑。」 「别笑。」 「大叔连脖子都红了！」 「你也差不多吧？」 朴艺琳咯咯地笑着，在契约书上签了字。两个签名栏填满后，契约书发出微弱的光芒。接着，表面变得光滑，像是涂了层膜。艺琳好奇地摆弄着契约书。 「现在不能修改了吧。」 「要是能修改就不行了。」 我收回契约书，放进了背包。这样准备就都结束了。 「那，用觉醒技能了？」 「啊，等一下。」 她摆了摆手，然后端正地坐着，像是要进入冥想状态。接着深吸了一口气。 「会立刻觉醒吗？」 「运气好的话。长的话最多可能要一周。」 有前途的好苗子技能虽然可以立即生效，但我特意预留了一周的时间。因为以后给其他人觉醒时，不知道是否也能像这次一样立即应用关键词。 「好了，请吧！」 没必要这么紧张的。我对朴艺琳使用了有前途的好苗子优化觉醒技能。然后很快。 「真、真的弹出消息窗口了！大叔！等级，等级怎么确认啊？」 「就想着打开状态窗口。用说的也可以。」 「状态窗口！嗯？哇！」 朴艺琳的嘴巴张得老大。脸上仿佛刻着「震惊」两个字。 嗯，会惊讶也很正常吧。毕竟属性等级是S，技能甚至会有SS级的。兴奋不已的艺琳大声喊着，手扶着桌子—— 「大叔！我艾斯——！」 —噼啪！ 呃？桌子碎了？不，是手陷进去了吗？厚厚的桌面按照手的形状深深凹陷下去。天啊。 「呃……」 「别、别动！」 哎呀，该死。宥贤明明说过C级以上的人无法立刻适应突然变化的身体能力值吧。艺琳是S级……完蛋了。 「你现在的力量比以前强大很多。所以什么都别碰。知道吗？」 「是，是。」 「好。小心点出去。非常缓慢地移动。就当是轻手轻脚地、悄无声息地慢慢走。」 艺琳缓慢而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她的动作摇摇晃晃，就像走钢丝一样。我看着她，也像面对一个随时可能跌倒的孩子一样不安。 这里是一楼，没有地下室，真是万幸。即使地板塌了，人也不会受伤。 「慢慢地，一步一步。对，对。」 「我好像有点习惯了。」 「即便如此也不能急，不是说了要一天吗？」 她眼睛没离开过我，我打开了推拉门。我先穿好鞋，然后拿起了艺琳的运动鞋。运动鞋很旧了，甚至看上去比艺琳的脚大。难道不能给她买双新鞋，非得把穿过的传给她吗？ 「我来给你穿，把脚伸出来。」 「好。呃……单脚站立有点不稳。」 「那就小心点坐下，慢慢——」 呃，地板上留下了一点手印。不过和桌子不同，只是多了一点划痕而已。我给她穿上运动鞋，她也不知道高兴什么，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种感觉是不是有点让人心动？」 「别说心动了，吓得我心肝儿颤。」 这里有什么可心动的？我再三提醒她不要碰任何东西，然后走向柜台。得赔桌子钱了。 「这里结账。还有桌子有点坏了——」 「啊，小飞虫！」 「不要！」 —噼啪 餐桌的边角像饼干一样碎了。艺琳「哎呀」一声，笑了。 「在餐厅里，所有的虫子都是我抓的。所以养成习惯了，哈哈哈。」 别笑了。柜台里的店员瞪大了眼睛，来回看着桌子和艺琳。因为我们家的孩子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我一边道歉一边递上银行卡。 「请把座位和那张餐桌的价格也算进去，一起结账。」 刷贵点也没关系。 返回海渊公会的路上比较顺利。虽然车前座的头枕被毁了，艺琳下车时脚尖也把人行道砖磨碎了，但只要人没受伤就没关系。 所以别靠近我，艺琳。这孩子总是想粘过来。虽然突然的变化让她感到不安是理所当然的，但你只要抓一下，我的手臂就会碎掉。我可是F级属性。 在海渊公会，我只把朴艺琳的事情告诉了公会会长宥贤。因为如果走漏了半点风声，就会很麻烦。至于新的S级，计划让其在猎人协会进行等级审查时公布。 于是金成翰警惕着周围，以免出现不幸的受害者，然后走向电梯。因为是周末晚上，大厅里人不多，真是万幸。进入1~3层以外的区域需要进行安检，但多亏了宥贤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直接通过了。 「总觉得有点心跳加速呢。」 电梯门一关上，艺琳又靠近了我。 「不是说了别贴过来吗？这儿也没地方躲。」 「我不碰你。难道我连这点都控制不了吗？」 「你把头枕都捏碎了，还说这种话。要是前面有人坐着，你就是杀人犯了。」 听到「杀人犯」这个词，艺琳的嘴唇尖尖地翘了起来。我心想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了，但考虑到未来的事情，这样的警告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非觉醒者和S级属性之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为了防止事故发生，你必须时刻牢记自己并非普通人。 会长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宥贤一个人在等着。我们一进去，他就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 「欢迎您，朴艺琳小姐。」 「……您好。」 艺琳尴尬地鞠了一躬。她看起来不像是认生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首先，我将带您前往适应能力值变化期间您将暂住的场所。S级属性者平均一天就能完成适应。之后，您就能像以前一样正常生活了，所以不必担心。」 宥贤那家伙彬彬有礼地解释道。总觉得他的样子很陌生。考虑到S级觉醒者的价值，这或许是正规的做法。我是不是对艺琳太随意了？ 「请跟我来这边。」 宥贤带头走出了房间。我该怎么办？差不多到了喂Peace吃饭的时间了，我可以走吗？ 「大叔，你不走还呆在那儿干嘛！」 朴艺琳招手叫住了呆站着的我。她甚至还瞪了我一眼，意思是我怎么还不快点。我想起来了，我答应做她的监护人。我得跟着去。 我们乘坐电梯下了地下室，这趟电梯和上来时不同，在1—3层不停。地下室里有为觉醒者准备的训练设施。 宥贤边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边继续解释。 「地下2层到3层是用于锻炼的空间。但是，为了安全起见，A级以上（含A级）的正式战斗训练必须前往位于京畿道的训练所。特别是具有杀伤力的技能，在市中心是严格禁止使用的，请务必注意。」 「…看来要学的东西很多啊。」 「觉醒者注册后，您将接受正式教育。在那之前，您只需注意技能的使用即可。」 「嗯。」 话说回来，艺琳的技能效果是什么？真好奇。 「这个体能训练室是朴艺琳小姐一天中将要待的地方。」 我们到达的地方是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运动器材。高高的天花板和看起来不是普通材质的墙壁和地板很引人注目。 「这里的器材弄坏了也没关系。请用来熟悉感觉。墙壁和地板也能承受S级1级的力量。您的力量属性超过100了吗？」 「没有。是61。」 「那应该没问题了。」 61啊。足足是我总属性的三倍。如果只算力量的话，是十五倍。虽然力量属性是十五倍并不意味着实际力量就是十五倍的差距，但不可否认，这是无法逾越的差距。 「那边还设有淋浴间和休息室。这两个设施弄坏了也没关系，但请尽可能在您对自己的力量有一定熟悉之后再使用。」 「如果需要什么东西怎么办？」 「您可以通过休息室的电话提出要求。如果把电话弄坏了，请按休息室门旁的紧急按钮。」 宥贤问我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朴艺琳摇了摇头回答。 「那么，剩下的事情等明天适应能力值之后再说吧。」 宥贤说完便转过身去。我也该上去喂Peace吃饭了。那孩子该等急了。 「大叔，你去哪儿！」 我刚要转身，艺琳就大叫了一声。去哪儿？ 「回家啊。」 「把我一个人丢下吗？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说要负责的吗！」 她说得没错，但语气有点奇怪。宥贤走到一半转过头来看我。 「负责？哥？」 「我答应做她的监护人了。」 「监护人？」 「她说父母不在，和寄宿的叔叔关系不好。她不想和那家人扯上关系。」 这没什么不好吧。但宥贤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未成年觉醒者的监护人，如果不是父母，通常会由等级更高或差不多的觉醒者担任。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得住。如果需要监护人，倒不如我来——」 「大叔已经答应了，不是吗？」 朴艺琳打断了宥贤的话，插了进来。她的表情与年龄不符地冰冷，让我想起了过去和未来曾见过的冰魔女朴艺琳。这孩子又是为什么反应过激呢？ 「朴艺琳小姐，为了监护人的安全，那可不行。已经有过不少案例，等级较低的监护人，连血缘这种安全网都没有，只是给被监护人提了点建议，就被殴打了。」 哦……还有这种问题啊。话说回来，要管理一个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叛逆青春期少年，绝非易事吧。 这么一想，我有点害怕了。契约书上写着艺琳会保护我，应该没关系吧？ 「我与大叔签订了保护大叔的契约。所以安全方面没问题。本来也没想过要伤害大叔。」 「即便如此，哥哥能否胜任监护人的职责，那是另外一回事。甚至等级差异如此之大，还会伴随其他许多问题。」 「……我不知道那些，但是。」 朴艺琳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如果不让大叔当我的监护人，我就不会加入海渊公会。」 ……什么？不，等等？ 第15章 像虾一样 (2) 1. 「艺琳啊？你不是签了契约要加入海渊公会的吗？」 「是优先条件，不是无条件啊？是大叔你修改的嘛。」 是的，是我改的。艺琳用尖锐的语气说道。 「我要把大叔作为我的监护人这个条件，加进和海渊公会的契约里。我在电视上看到，连A级觉醒者都会附带各种附加条件呢？虽然大部分是获得物品，但人也不是不可以吧？」 话是这么说，但为什么偏偏是我……你还记得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吗？没必要这么无谓地固执吧。难道是觉醒的副作用吗？ 「嗯，先冷静一下。契约条件里没必要特意加上那种东西。指定监护人是艺琳你的权限。」 听了我的话，她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是吗？那就不需要听海渊会长的话了，对吧？」 「差不多吧。只要我接受——」 「哥。」 ……这次轮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插嘴呢。 「你得慎重决定。不是别的等级，是S级。我也有过经验，非常清楚，如果说是年纪小的S级，会引来各种各样的麻烦。朴艺琳小姐才十五岁，情况会更严重吧。」 「那总比错过S级觉醒者好吧？加入公会后，那种问题在某种程度上会被弥补。如果艺琳不无视我的意见，应该就没问题吧，她也不是什么坏孩子……吧？」 「我很善良的。」 朴艺琳突然说道。同时大步向我靠近。如果她能控制好力道，简直就是一副要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拖走的架势。 「都是因为叔叔家，尤其是那个狗杂种朴秀千，我的性格才变得有点糟糕，我本来很善良的。小学的时候老师们也经常夸我呢。」 「……那你能稍微离远一点吗？就一步，不，两步。」 我怕她兴奋起来会不小心抓住我的胳膊。就算只是轻轻一拉，我的胳膊也会被拽断吧。朴艺琳乖乖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她像是示威一样地看着我。 嗯，很乖。 我把叹息咽回肚子里，又回头看了看弟弟。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夹在他们中间？ 「你既然是公会长，就应该首先考虑抓住S级，而不是别的。为什么好好的非要那么刻薄？」 「如果S级的控制不好，那还不如没有呢。」 「哎，就算那样，先抓住再收一大笔钱转让，不是更好吗？」 「转让？你是说要送到别的地方去，对吧？」 艺琳又凑近了些。拜托你保持安全距离好不好？ 「如果你太任性，也可能会那样。但是你不是说你很乖吗？那不就没问题了。」 「对啊，我很乖的。应该没问题。」 她像是要证明自己很乖似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嗯，拜托你就乖乖地站在那里吧。 「最重要的是，就像我刚才说的，监护人问题是我和艺琳之间的事情。作为公会长，你可以给我一些建议，但我认为过多的干涉就太过分了。」 听了我的话，宥贤短促地叹了口气。 「既然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会再阻止了。但是要小心。在觉醒者之间，等级比任何东西都重要。虽然你现在刚觉醒可能没问题，但不能保证不会改变。」 说完，宥贤回头看了看朴艺琳。朴艺琳也没有躲避他的视线，与他对视着。 那两个家伙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神冰冷。夹在他们中间，我的后颈都疼了。 刚才气氛不是还好好的吗？就为了那个监护人，至于这样吗？ 「等级比任何东西都重要？那公会长您也这么认为吗？对了，您不是几天前才跟大叔和好吗？是不是因为那个『等级』才闹翻的？」 ……咦？艺琳把手套扔了？ 「我只是为了保护哥才暂时远离的。和某些只顾自己私欲把人留在身边的人不一样。」 接着，宥贤那小子也反击了。听到他说只顾自己私欲，艺琳气得要死。 宥贤啊，她要是气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你没事，可我就危险了。 「你们两个都停手。」 我赶紧插嘴，以免变成「虾米背上插刀」的局面。 「为什么为了点小事就这么针锋相对？」 「才不是小事！」 「不是小事。」 该死的，对，是大事。为什么这种时候默契这么好？让人下不来台。 「总之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吵，那我就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哥？」 「大叔，您生气了？」 生什么气。 「我是害怕。你们俩要是空挥一拳，我可就死了。」 「我们不会的！」 「我已经过了会犯那种错误的时期了。」 听了宥贤的话，艺琳瞪了他一眼。 「我也会很快适应的！」 「我知道了，别在我面前斗气了。我感觉自己成了夹在鲸鱼打架中的虾米。」 对心脏不好。听了我的话，他们俩都闭上了嘴。意外地挺听话的。 「监护人的问题就到此为止吧。还有，艺琳啊，抱歉我不能留在这里陪你。如果适应时弄坏了仪器，飞溅出碎片会很危险。明天早上我会早点下来。」 「…嗯，我知道了。」 朴艺琳看起来有些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了，就算关系不好，是不是也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万一举报了会很麻烦的。」 「没必要。我经常和朋友吵架后去朋友家睡。只要通知学校就行了。」 「知道了。那明天见。」 走出训练室，朝电梯走去。旁边走着的弟弟看起来对监护人的事仍然不满意，但没有说出口。 「朴艺琳现在的监护人是什么样的人？」 宥贤问。我一边按着电梯按钮一边回答。 「一个把钱看得比血缘更重要的人。她霸占了艺琳父母的所有财产，却连一双鞋都不给那孩子买。据说还让她无偿在餐厅打工。」 「那以后很有可能会缠着不放咯。」 「百分之百。所以给点钱吧。」 「用钱堵住嘴？」 「差不多。」 这类人我打过很多次交道。他们的贪婪永无止境，一两次的施舍绝对无法满足他们。所以必须牢牢抓住他们的把柄。 珍贵的S级大人可不能有污点，不是吗？ 「还有艺琳也在这里，所以我也会搬到员工宿舍那边。」 我看着电梯门打开说道。海渊公会也有外部住宅，但作为新的S级，我不能因为那些会找麻烦的人和Peace的原因住在外面。 「…你干什么？」 走进电梯，转身一看，只见宥贤这家伙按着门按钮，脸上带着不满的表情。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孩子吗？」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话。 「我和她认识还不到半天呢。谈不上喜不喜欢。」 「话虽如此，你却太照顾她了。」 「大人照顾小孩子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况且还是我为了得到帮助而带回来的，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还算人吗。」 监护人的问题都说要结束了，怎么又这样？……难道是因为我说要搬出去吗？我抱着一丝希望补充道。 「搬到宿舍是因为那样各方面都方便。并不是完全搬走，而是两个地方都住。让艺琳来你家有点不合适吧？」 宥贤家里不仅有由地下城生物组成的温室，还有许多贴着个人收藏标签的S级物品。因此，不能让任何人随意进出。 「如果是别院之类的话，有一个会比较方便。」 宥贤走进电梯说道。原来真的是因为那个啊。 「我也有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宅邸。」 「有专门的？」 「独栋住宅适合安静地会面。因为也有不少人不喜欢引人注目。」 不喜欢引人注目的，是未注册的觉醒者吗。 当然，并非所有觉醒者都会在协会注册。特别是那些不想攻略地下城，而想在现实中、在普通人身上使用觉醒能力的人，他们会远离猎人协会。因为如果他们做了违法的事情，能力值和技能都注册了，那不就是等于在说「来抓我呀~」吗。 宥贤这家伙在背后是不是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我没问。问也白问，反正也不可能百分百干净吧。 我呢，回溯前嘛……嗯。没必要非得回忆起那些消失的过去吧。 「朴艺琳小姐也得在这里住上一年……看来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啊。」 宥贤这家伙说他要忙一阵子，于是在中间层先下了车。我径直回到家里，直接去了温室。 「Peace啊！」 一只长着角的红色猫咪在玻璃墙的另一边摇着尾巴。它高兴得跳来跳去，简直要疯了。 「你这可爱的小家伙！」 我赶紧打开温室的门，把Peace放了出来。 —喵！ 「好，好。」 我抱起扑到我身上的Peace，它的温暖和柔软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啊啊，压力都融化了。果然你最棒了。这就是养宠物的原因吧。 「走，吃饭去~」 人类S级什么的都算了，真希望能养只魔兽S级。你看，它多乖多可爱啊。 我走到厨房，把Peace放在地上，然后打开冰箱门，拿出了一块生肉。这不是牛、鸡或猪肉，而是怪物的肉。我把泛着蓝光的肉放进绞肉机里，绞成细末。接着，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只玻璃瓶。 这只比500毫升水瓶略小的玻璃瓶里装满了红色的魔石粉末。是二十块C级魔石的粉末，也就是价值两亿韩元的玻璃瓶。 「这样下去我的金钱观念要坏掉了。」 十天的宠物口粮竟然要两亿。一个月就是六亿。钱已经不是钱了。 —咕噜噜。 Peace在我脚边打转，催促着要吃饭。 「知道了，马上就给你。」 我用量勺舀起魔石粉，撒在绞好的肉上拌匀。然后搓成拳头一半大小的圆形肉丸。 「Peace啊，看这里。吃的。」 我像在狗狗训练视频里看到的那样，先用肉丸吸引Peace的注意力。它那双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肉。 好。 「我爱你。」 我字正腔圆地说着，把肉丸递给Peace。它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吞了下去。就这样重复了几次，把剩下的肉都喂完了。 要训练几天才能看到效果呢？它应该有狗或猫的智商，所以应该不会花太长时间。 —喵呜！咕噜咕噜。 吃饱了的Peace轻轻地咬着我的脚尖，仿佛在说要一起玩。要不要买些玩具呢？是猫玩具好，还是狗玩具好呢？ 我抱起跳来跳去的Peace，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根轻便的布腰带晃了晃，它立刻咬住一头拉扯起来。这是B级物品，应该不会撕裂吧？ —吼，咕噜噜！ 「轻点，轻点。我没力气了。」 要不要拿出曼提柯尔皮手套戴上呢？天气会越来越热，皮手套什么的，买错了。要不要问问公会里有没有好用的物品？不然还是提高等级？ 『F级地下城独家入场券要多少钱来着？』 要偷偷避开宥贤那个家伙，就得买能完全保密的独占出入证。回归前只去过竞拍式副本，所以不记得了。F级上位副本的竞拍价平均是三百左右。如果是独占的话，最少也得给双倍吧。 『话说回来，我现在有多少钱？』 5年前的银行账户情况可不记得了。觉醒者登记的补助金应该有一百万韩元，存了定期存款吗？ 『为了见觉醒掮客辞了职……好像把退休金和所有存款都拿出来了。』 我记得她明明没有连钱一起给。那存折里应该有不少钱，得去查一下……公共认证书密码是什么来着。 『……不可能记得的。』 这5年来，重新申请发行并更改密码多达三次。那些常说的，回归后梦想中彩票的家伙都是天才吗？连我的密码都记不住。 「看来还得去趟银行。」 —吼！ 「如果钱多的话，要不要买点股票呢？有什么股票会涨呢？」 我的记忆力啊，快工作。明明有几支股票因为开发了地下城相关的新材料或新物质而大爆发。开发脱发药的是哪个制药公司来着？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了电话。没有显示是广告，是谁呢？ 「Peace啊，自己玩一会儿。喂？」 ［您好，韩宥真先生。］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的声音。是谁呢？ ［我是海渊公会人事部部长石时鸣。］ ……真是的，原来是这家伙。直接挂掉算了。 第16章 人事部部长 (1) 1. ［韩宥真先生？是听不清楚吗？］ 见我没有回应，石时鸣再次搭话。真想说听不清楚然后挂掉。 海渊公会人事部部长石时鸣。他是一名B级觉醒者，却几乎从不进入副本，坚持从事行政工作，是个特别的家伙。所以也有传闻说他拥有与人事部门相关的技能。 作为海渊公会的创始成员之一，他和法务部部长金河妍共同承担了公会除副本攻略外的绝大部分工作，说是实权人物也不为过。他可以说是支撑着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公会长的中流砥柱。 ……我和他的关系，有点，很不好。 他是个以言语如刀、将人凌迟至体无完肤为特长的人。妈的，那时我真是又冤又愤又委屈，夜不能寐，甚至想过一头撞死在盛水的碟子里算了。 ［如果您听不清，我会亲自上来。］ 「啊，不是。听得见。」 上什么上！我连你的脸都不想看。光是你的声音就足以让我毛骨悚然，别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看来您没有听清楚，我再自我介绍一次。我是海渊公会人事部部长石时鸣。］ 「……我是韩宥真。」 为什么打电话给我？是为了艺琳吗？那明天直接联系艺琳不就行了……啊，我是她的监护人啊。该死，早知道就不当监护人了。 我为什么总是主动做些让我隔三岔五后悔的事情呢？这个人我讨厌，真的讨厌。当初就应该逃离海渊公会的。怎么就没想到会和这个家伙扯上关系呢？如果他是部长，就让下属去办啊。S级就不行吗？该死，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首先，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啊，是，我……也请多多指教。」 与我的创伤不同，石时鸣的声音沉稳而优雅。他是个看起来就像会登上著名经济杂志封面的中年绅士。第一印象真的很好，看起来既能干又仁慈。 ……仁慈个屁。 ［关于朴艺琳小姐，我刚才从会长那里听说了。作为公会人事部部长，我想向韩宥真先生表达感谢和赞叹。］ 「是，是。谢谢您。」 石时鸣的态度依然恭敬。话说回来，这次他还没闯什么大祸……那么，没关系吗？不用害怕吗？不会又被他背后捅刀子吧。 ［我真想把你请到人事部来。］ 疯了吧！ 「不！不是的。这次的事情只是，只是偶然。」 就算回归前的情况有所改变，我也不想和石时鸣面对面地工作。那样的话，我会因为压力而患上慢性消化不良。 ［即使说是偶然，我认为这也是不能因此而贬低的成就。因为它今后会对海渊公会产生巨大的帮助。］ 「嗯，原来如此。」 竟然能从这个人嘴里听到夸奖，看来回归还挺划算的。怎么说呢，感觉耳朵旁边痒痒的。 ［已经联系了朴艺琳小姐的学校。听说能力值适应最迟明天下午就会结束。如果积极使用训练室内的器械，上午也能完成。］ 「是的。我打算明天一早下去确认情况。」 ［您真是勤奋。会长虽然表示了担忧，但我认为韩宥真先生会是一位优秀的监护人。］ ……这个大叔怎么这么温柔。S级新人加入就这么好吗？话说回来，确实值得高兴。如果觉醒中心出现，觉醒者大幅增加之后另说，但在国内还没有哪个公会有两个S级的。 或许海渊公会会比回归前更快地压倒三大公会吧。 ［关于朴艺琳小姐的契约细节，我会亲自拜访并详细说明。］ 「是……」 虽然不想见面，但既然我是艺琳的监护人，就没办法了。不过，如果他像现在这样温柔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还有其他问题吗？］ 「不，没有了。」 ［那么，再次拜托您了，明天上午我会联系您。］ 「好的，明天见。」 通话一挂断，我立刻叹了口气。没关系，气氛很好。别紧张。 —唧嘤？ Peace歪着头，仿佛在问怎么了，把嘴里叼着的腰带放到了我的膝盖上。我伸手抚摸着独角周围柔软的毛发。 「石时鸣，还有其他人。他们都不记得以前的我了，所以没关系。」 现在的我依然清白。手上没有沾染一滴血。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回归真是方便啊。 「Peace啊，今晚一起睡好吗？」 —咕噜噜。 「好，过来。」 我抱着Peace站了起来。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 『这家伙是积累了很多压力吗？』 我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完美诠释了「一片废墟」这个词，心里嘀咕道。昨天晚上还很普通的训练室里，一个器械都没有留下。 不是被毁坏的程度，而是已经到了无法辨认出任何东西的程度。既然是为觉醒者制作的，那些器械的耐用度应该也不一般。怎么能弄成那样……折成了纸啊。 「你不是说力量属性是61吗？」 我看着那张连材料都无法猜测的纸……鹤问道。那根本不是纸，却除了纸之外，再也无法用其他词语来形容。 「那种程度的话，不至于弄成这样吧。」 艺琳听了我的问题，得意地笑了。 「我用了技能。当然不是攻击技能，是增益技能。」 「增益技能？那……是什么？」 我差点不经意说出技能名称。昨天情况紧急，没来得及问技能。上车后计算平均属性值时，前座头枕就碎了。一听到是S级，她就高兴地挥舞着手，然后就…… 「是无影之昼。SS级技能。」 艺琳骄傲地说。我本来就好奇，原来无影之昼是增益技能啊。 「SS级啊，真厉害。是什么技能？」 「是范围增益和特殊效果。指定属性提升30%，指定属性技能效果提升20%，吞噬敌人的影子可以使其停止或减速，根据吞噬影子的质量和数量，还会获得额外的增益。」 范围属性技能增益，敌方减益，还有额外增益。不愧是SS级技能。如果是停止行动的减益，通常效果会根据施术者等级和对手等级的差异而不同。S级属性觉醒者使用的SS级技能，那么B级以下的地下城怪物大概会变成稻草人吧。 ……我那些没用的L级技能啊，学着点吧。SS级效率也这么高。 我带着非常感动的表情鼓掌。 「真的太厉害了！其他技能怎么样？还有吗？」 「有！赫尔墨斯之靴、白色尸体，还有冰冷的叹息。前面两个是S级，叹息是A级。」 冰冷的叹息是朴艺琳早期技能之一，以冰女巫而闻名。总算有一个出现了。 「冰冷的叹息和无影之昼的效果重复了。它也是通过冰冻来停止行动的。」 艺琳遗憾地说。通常如果技能效果相同，其中一个就会变得没用。 「它们的效果可以叠加吗？」 「我没试过，所以不知道，但上面写着类似和相同技能无法叠加……等一下。无影之昼。」 话音刚落，技能便已发动。朴艺琳的脚下染上了一层白色，在灯光下原本短小的影子拉长了两三倍。她踩上一个球形铁块的影子，影子就像融化了一样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用的啊。 接着，淡淡的雾气喷涌而出，将铁块冻结。 「可以叠加！」 「果然可以叠加。冰冷的叹息是物理凝固，无影之昼看起来更接近诅咒或魔法，所以我觉得可能会这样。」 「效果相似但不是类似技能，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举例来说，用魔法跨越悬崖和用力投掷跨越悬崖，结果相似但却是完全不同的行为，就是那种感觉。」 技能说明只列出了最基础的部分，所以觉醒者需要通过各种尝试，才能找到高效的使用方法。 「冰冷的叹息用起来更好，所以可以先用它，然后对付冰冷的叹息无法解决的棘手敌人，就可以踩踏影子来让他们僵硬。这两种技能的协同效果应该会很好吧？」 「是吗？」 「当然了。如果先踩踏影子，有被反击的危险。但是先用叹息再用影子，就能很轻易地把对手变成稻草人了吧？影子只能通过踩踏来施展吗？」 「不。技能说明里写的是触碰吸收。」 触碰啊。也就是说没有近战攻击的说法。我捡起地上滚动的铁片，递给了艺琳。 「你把它扔出去试试。」 「扔出去？」 啪！ 飞出的铁片击中了三角形物体的影子。同时，影子瞬间消失了。 「这样也可以啊？」 艺琳惊讶地回头看着我。 「不是说只要触碰到就行嘛。你有没有攻击技能啊？」 要是有一个范围伤害技能就好了。但她却遗憾地摇了摇头。 「赫尔墨斯之靴和河妍尸体都不是攻击技能。」 「那是什么？」 「赫尔墨斯之靴是敏捷提升、飞行、短距离瞬间移动，河妍尸体是……」 朴艺琳话音模糊。到底是什么技能让她支吾呢？ 「那个，是……从尸体中获取信息的技能。」 难怪她会觉得不舒服。不过这仍然是个很有用的好技能。虽然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来说，现在用起来还很困难。 「河妍尸体暂时先隐藏起来吧。」 「隐藏起来？」 「是的。这种特殊技能最好藏起来使用。觉醒者注册时，没必要把所有技能都公开。只填写无影之昼、赫尔墨斯之靴和冰冷的叹息，并且这些技能的说明也要缩减。」 留一手，甚至多留几手，总是好的。我通常会公开在战斗中容易显露的效果，而隐藏那些不显露的效果。 「无影之昼只写增益和减益。不要写你获得的额外增益。赫尔墨斯之靴只写飞行，冰冷的叹息只有一个效果，就都写上。通常飞行单一技能是A到B级左右，所以赫尔墨斯也写A级。」 一个SS级，两个A级，是S级适合的技能数量。 「大叔您真懂啊！感觉您是专业的！」 听了我的解释，艺琳赞叹不已，眼睛闪闪发亮。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五年，这点基本功而已，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大叔您觉醒也没几天吧。可您却对技能的使用和组合，甚至隐藏技巧都了如指掌，是特意学习过吗？」 「谈不上学习……只是因为我弟弟是S级，所以比别人了解得更多一些。」 你再活个五年，然后回归，这种事就只是常识水平了。 「虽然没有攻击技能有些可惜，但升级后应该会产生新技能。」 技能通常每10级会生成一个。但也有在特定条件满足时才能生成的情况，运气不好的话，也有50级以上都只有初始技能的例子。 「要是再生成辅助系的怎么办？」 「别担心。在我看来，下一次技能肯定是攻击型的。」 既然「冰冷的叹息」都出来了，那其他冰系技能出来的可能性也很高吧。如果能出冰魔女朴艺琳的代表性范围技「苍白之雨」就锦上添花了。 你小子不是说，除了初始技能，还能习得其他技能吗？持续时间只有3天，现在用有点浪费，等训练的时候实战再用吧。 「属性适应都完成了对吧？」 「是！我几乎没怎么睡觉，还把健身器材给搞坏了！」 没怎么睡觉还能这么精神。是因为S级，还是因为年轻呢。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熬夜也不算什么。刚过30就渐渐觉得吃力了。 「那我们现在去签契约吧。」 我掏出手机说道。即使是亲弟弟的公会，公是公，私是私。必须得讲清楚。 第17章 人事部部长 (2) 1.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接待室。整体装修风格是东方风，古典的西式家具不协调却又和谐地摆放着。以石时鸣的性格，这里的高级家具应该都是真品。 我按照指示坐在黑色皮沙发上，服务员递上了饮料。这里也是一副会问咖啡豆种类的氛围。 「请给我橙汁。」 「我也要果汁。」 坐在我旁边的朴艺琳说道。 坐在对面的石时鸣脸上带着仁慈的笑容。即使我突然破口大骂，他也会哈哈大笑，然后慈爱地带过，给人一种温柔的印象。 「首先，我要感谢您优先选择了海渊公会。」 石时鸣用一种恭敬到甚至有些甜腻的声音说道。从第一次见面就感觉到了，这大叔的声音真是绝了。绅士般的讨喜长相加上好听的声音，简直就是为销售之王而生的人。 艺琳也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好像被声音给迷住了。但我深知这大叔能有多毒舌，所以没有上当。 他那好听的声音戳着我的心窝，让我都快窒息了。 「老实说，血缘关系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学着石时鸣，微笑着说道。 「在此之前，也要感谢朴艺琳小姐对我的信任。」 「大叔您能做出值得信任的举动才是最重要的。」 艺琳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工作的时候别黏糊糊的。这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契约。 「朴艺琳小姐虽然还没有攻击型技能，但仅仅凭借『无影之昼』和『冰冷的叹息』就足以称得上是战斗适应性猎人。力量属性虽然略低于S级平均水平，但能够进行自身增益，所以不成问题。」 石时鸣相当准确地描述了艺琳的状态。他可能不知道，以前的朴艺琳是战斗法师，所以力量属性并不重要。只要顺利获得冰系攻击技能，再搭配魔力属性增益和冰属性技能增益…… 简直是无双模式。如果再获得额外增益，就能横扫怪物了。 再加上赫尔墨斯之靴有敏捷增益、飞行、瞬间移动，简直是作弊器啊。 我不由得重新审视了艺琳。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 S级搭配优化技能，联动效果真是非同凡响啊。以前只用冰系魔法的时候就很强了，现在简直要变成怪物了。宥贤那小子也要甘拜下风了。 『『话说回来，也得查查宥贤的状态窗啊。』』 我崽的技能冷却时间还长得很，所以一直没查看。他可能也有没拿到最优化的技能，所以得查看清楚，再配合着给他使用技能。 「战斗猎人的公会契约条件，通常以地下城分配量和装备发放为主。A级以上地下城，每个公会都有固定的分配量。」 公会的地位取决于能管理多少A级以上地下城。现在海渊公会管理的地下城数量，是不是仅次于三大公会啊？ 「朴艺琳小姐还是未成年人，因此只能攻略B级地下城。如果想更快地攻略A级以上地下城，我建议您通关10次C或D级的地下城。」 「我不打算急着攻略高级地下城。」 我说道。艺琳才十五岁。与其贸然攻略A级以上地下城，不如在中低级地下城中熟悉战斗和技能使用。 既然是战斗魔法师，技能的应用能力就尤其重要，需要充分练习。 「未来一年，我想以成长为重心。」 「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石时鸣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也很乐意推荐您这样做。因为慢慢积累经验，与各位公会成员配合，然后重新组建S级攻略队伍，才是最好的方式。」 S级地下城攻略队伍必须包含一名以上的S级战斗猎人。如果是攻略方式已成熟的S级下位地下城，A级队伍也能攻略，但中位及以上则不行。上位更不必说。因此，对于海渊公会来说，朴艺琳积累经验，组建自己的队伍，远比加入宥贤的队伍有利。 因为拥有两支S级攻略队伍，意味着可以再获得几个共同管理中的S级地下城的所有权。 「但是，这样一来，契约期限自然会更长。不过，我们不会吝啬对朴艺琳小姐成长所需的支援。」 「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S级猎人与特定公会签订专属契约。」 国内的S级猎人，除了政府所属的一名，其余都是公会会长。海外的情况也一样，大部分是公会会长或政府所属，剩下极少数是自由猎人。 自由猎人没有所属，当政府或公会提出请求时，会通过短期契约的形式进行协助。 「所以，即使不攻略地下城，仅仅是挂名，对海渊公会来说也是相当大的收益吧。以成长支援为借口延长契约期限，这未免也太贪心了。」 拥有两名S级猎人的公会！这在世界上也是史无前例、独一无二的，光是名声上的提升就难以估量。 越想越不明白宥贤那家伙昨天拿监护人说事儿。那是公会会长该干的事儿吗？别说是监护人了，就是把自己哥哥完全卖了，也得先把合同章盖上啊。 「您对猎人界的情况了解得真是超乎想象啊。」 石时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啊，在那片儿混了五年了。虽然只是底层，所以对上位猎人的世界不甚了解，但要说对整体趋势的了解，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吗？目前还没有。 除非是预言家，不然我就是最棒的。 「正如您所说，朴艺琳小姐能加入公会，对我们来说就是巨大的收益。看来我们是贸然想获取利益，结果反而吃了一记闷亏。」 石时鸣嘴上这么说，心情却似乎相当好。怎么回事，难道又挖了什么坑吗。 「A级猎人的话，平均合同条件是基本五年合同，从第二年开始每年根据业绩按200%的上限续约。那么，三年合同，从第一年开始每年根据业绩无限期续约怎么样？」 未来的公会所属S级猎人，基本都是以一年为单位签订合同，并根据条件续约。 但考虑到艺琳的年纪和海渊公会的成长势头，三年合同也不错。三年后她刚好18岁，我的帮助也就不再需要了。挺合适的。 「你觉得怎么样？」 我回头问艺琳，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听了也不太懂。大叔你看着办吧。」 「简单来说，就是未来三年你都属于海渊公会。不能去其他公会。」 「那大叔你呢？大叔也签那样的合同吗？」 嗯？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我嘛……就这样吧？有名气的公会不收F级猎人。」 如果是D级以下猎人当会长的那种小打小闹的公会还说不定，但就算是C级公会的会长，也不会让F级猎人加入公会。不，作为非猎人的杂工倒是会用。 「不行。大叔也要签三年合同。」 朴艺琳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光是监护人，还想把我白送进去吗？搞什么啊。 「可以加进合同条件里吗？」 「当然可以。」 艺琳和石时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喂，拜托也问问我的意见好不好？ 「签什么合同啊。不签。我只是帮你安顿下来，然后……歇着。」 金成翰打算就此放弃，只是偶尔给艺琳、刘明宇和宥贤那几个家伙使用技能，把他们培养起来就完事了。他想养怪物而不是人类，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加入公会算什么。 一年培养出一只高级骑乘兽，就能挥金如土，过上好日子，何必自讨苦吃呢。 听了我的话，朴艺琳露出了哭丧的表情。 「您说会负责的！三年，就签三年合同！」 别再拽我的胳膊了。疼。 「即使不签合同，我也会当你三年的监护人，别担心。要是不信，我可以再写一份合同给你。」 「但是，要是能进同一个公会不是更好吗？」 「我弟弟是这个公会的会长。虽然没有正式签约，但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去了。所以不会去别的地方。」 我在这儿能占便宜，干嘛要去别的地方。艺琳稍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知道了。真的不会去别的地方吧？」 「不去。也没地方收。」 现在是这样，但是等我培养出骑乘兽，任何公会都会张开双臂欢迎我。当然，我没有跳槽的打算。 安抚好艺琳，我再次投入到合同条件的谈判中。 S级猎人的基本工资每年大约是一千万美元。看起来不多，但这只是基本工资，真正的收入来自副本，S级副本的平均分配比例是8：2。公会承担所有副本攻略准备费用，攻略队伍还能分得8成。 作为队伍的领队，S级猎人根据其贡献，从攻略队伍的收益中获得至少5到最多8的份额。攻略一次S级地下城，一千万美元轻轻松松。所以大部分猎人比起基本工资，更重视收益分配比。 「您应该是第一次签猎人契约，但感觉您比我更擅长协调。」 石时鸣边用眼睛扫视着密密麻麻的条件条款边说道。 那是因为大叔您是三年级的，我是五年级的。而且觉醒前也因为弟弟在猎人界里晃悠过。也就是说，如果只算积累的情报量，足足有八年，我当然会更熟练。 猎人专业频道里播放的S级猎人特别系列，我反复看了不下十遍。契约条件什么的，我背得滚瓜烂烂。 「这程度的话，都可以作为S级战斗猎人的标准契约书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招募到S级猎人。」 这确实是标准契约书。觉醒中心成立后，S级猎人渐渐增多，经历各种事件后，大概两年后才出来的吧。 准确来说，这是将标准契约书根据艺琳的情况稍作修改的。因为标准契约书是以成年战斗猎人为准的。 「S级装备的优先权和拍卖权暂时不会使用。还是等确认了10级时的技能后再决定比较好。」 10级很快就能升到。要是能出苍白之雨就好了。那样就能直接装备以冰系魔法为主的装备了。 「知道了。您真是方方面面都很完美。难怪能得到朴艺琳大人的信任。就像是在猎人界活动了好几年的人一样。」 「哈哈，我可是几天前才觉醒的呢。」 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懂了？不过话说回来，好不容易积累的知识不用掉也太可惜了。 协调完契约条件，打印出契约书并签了字。还按了手印。 艺琳把手指上沾的印泥蹭到我手背上。呀，小子，别画爱心啊。 「觉醒者登记您明天就可以直接去办了。我会提前打好招呼的。」 估计也会通知记者吧。毕竟是会引起轰动的大事件，他们会华丽地包装后发布出去的。 「还有，这是朴艺琳大人应该得到的遗产相关资料。您应该会用得上。」 石时鸣递过来一个文件袋。哦，谢谢。 「我会好好用的。」 现在大概都结束了吧？我正要起身，石时鸣却叫住了我。 「请稍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事吗？」 好像都结束了啊。石时鸣充满干劲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想和韩宥真先生签订契约。」 ……不是吧，又是我？不是说不签了吗！ 第18章 人事部部长 (3) 1. 「抱歉，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 我决定安安静静地生活在大蜥蜴的背上。 ……话虽如此，我搞出来的事情是有点多，但好不容易得到的珍贵技能要是完全埋没，那就太可惜了。总之，我会尽量低调，安静舒适地生活。 「请您再考虑一下。」 石时鸣不放弃地说道。 「现在很快大家都能轻易尝试觉醒了。猎人协会预计，一年以内国内觉醒者数量将突破五百万，三年以内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口将成为觉醒者。在这样一个时代面前，韩宥真先生不发挥自己的能力，岂不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吗？」 可惜了个屁。光听这话，我还真会误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稀世星探呢。 「您如此器重我，实在感谢，但朴艺琳小姐的事纯属偶然。这种好运再次降临的概率几乎为零。」 嘴上是这么说，但只要我下定决心，就能找到更多S级潜质的觉醒者，并让他们觉醒到最佳状态。 可我偏不干。这样就够了，还想怎样？光是艺琳就够麻烦的了。我就让刘明宇也拥有SS级技能，然后把他塞进公会，这事就算完了。 「当然，我并不奢望您能再次带来S级觉醒者。那不仅是过分，简直就是强盗心理了。不，就算您不发掘新的觉醒者也没关系。」 「…那您是说？」 石时鸣不合时宜地双眼放光，回答道。 「您凭借那卓越的洞察力和分析力，与我们一同为猎人界建立新的体系—」 「办不到！」 这大叔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洞察力、分析力，就算煮成粥喂狗，我也没有！我其实是作弊的。是看了答案来的，从未来。 「韩宥真先生！」 「不干，办不到。我没那能力！我大学都没考上。高中也是通过会考毕业的。」 看在我这微薄的学历份上，就请放弃吧。 「学历不重要！」 …差点就骂出声了。你去招聘网站看看，学历低于本科的，淘汰的多了去了。要是没经历过连简历都投不出去的窘境，那就请闭上你的嘴吧。 「反正办不到，不干，我真不懂那种事。就算砍断我的手腕，我也不会盖章。」 我只想偶尔用用技能，养养宠物，然后靠着优秀的弟弟混吃等死。 我堵住耳朵，坚决表示不可能，石时鸣也终于像是要放弃了。 「我知道了。那就只签普通公会成员合同，而不是人事部的。」 「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半吊着吗？我又不进攻略组，也不涉足海渊管理的地下城。」 「猎人资格证的担保和培训是短期的，所以没关系，但要入住员工宿舍就必须签订合同。更何况，您将入住的还是高级猎人专用住宅。即便您是公会长的家属，也必须明确所属关系。」 石时鸣彻底收敛了刚才的兴奋神色，用平静的语调解释道。 说起来，艺琳就在附近，所以普通员工宿舍是不能住了吧。宥贤那小子家是公司宿舍，我这个当哥哥的住进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知道了。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以普通员工而非公会成员的身份签约。」 「您的意思是，不接受作为猎人的支援吗？」 「是的。我只接受培训，之后就不打算以猎人身份工作了。」 反正我能去的地方只有低级地下城。那种程度的，我自己花钱进去就行了。装备也多亏了宥贤，已经足够齐全。 我打算以按件计费的方式与海渊公会签订契约，而不是作为所属公会成员来培育骑乘兽。这样才能适当地培养，适当地玩耍。 果然还是自由职业者最棒。 「可以是可以，但条件会降低。目前韩宥真先生除了担任朴艺琳小姐的监护人之外，不打算做其他工作是吗？」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 「说实话，韩宥真先生的学历和履历不符合海渊公会公开招聘的资格。」 ……不是说学历不重要吗？情况一变就立刻改口了。 「当然，单凭成功挖掘并签约S级觉醒者，就足以具备入职资格了。问题在于之后。前一两个月或许还好，但如果一直无所事事却照领薪水，最终肯定会惹人闲话。毕竟，严格来说，朴艺琳小姐的监护人工作并不属于公会业务。」 是这样啊。对我来说无所谓。就算被人说闲话，我这个人早就被全国人民集体嘲讽过，根本不觉得痒。比我收到更多恶评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一想到这，心情就有点郁闷。 「没关系。条件也请就按最低工资标准来就行。」 就算薪水少一点也没关系。即便我没能成功给Peace施加关键词，我还有股票。我想起了开发生发药的制药公司名字，也记住了觉醒中心之后S级觉醒者接连出现而股价上涨的公司。 股票可以用我的退休金和这些年的积蓄来投资，所以薪水只要够生活就行。现在的最低工资是多少来着？大概八千韩元左右？ 「最低工资啊。您又不来上班，我也很难办，不知道该怎么给您定。」 石时鸣笑着说。他不会是想一分钱都不给吧。 「如果您愿意在需要时协助人事部工作，年薪五千万韩元如何？每周不超过十小时。」 「……只求能使用公司食堂。」 算了。不要了。只要能吃饭就行。 每周工作十小时，年薪五千万，这简直是白捡的，但我实在不想踏进那位大叔所在的人事部。进去的话，我底牌肯定会被摸得一干二净。 「您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了。」 石时鸣露出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 「就按您希望的，只提供食宿吧。」 ……真的就只提供食宿？不，一般这种时候不都会再多照顾一点吗？竟然一点余地都不留，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位大叔果然是看起来和善，实际上性格很差劲。 「如果将来您对工作产生了热情，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是。」 看来我不仅不会因为空降兵身份被人说闲话，反而会得到一大堆同情的目光。旁边艺琳也已经投来了可怜兮兮的眼神。 「别担心，大叔。我现在有钱了。」 「我也有自己花的钱。」 虽然得省着点钱去买股票。 啊，但是真的太过分了。连S级觉醒者都带来了，竟然只提供食宿吗？我抱着一丝侥幸，悄悄地看向正在整理文件的石时鸣。 「没有朴艺琳小姐签约成功的奖励金吗？」 「那是在入职前的事情，当然没有。啊，要不要给您追加奖励金条件？」 ……因为是在入职前就没有，感觉被骗了。艺琳签约的时候，我也应该争取一下的。我太只顾着她了。 但是，还有一个机会。 「如果成功签约S级觉醒者，或者像圣女大人那样准S级A级觉醒者，请追加奖励金条件。」 刘明宇。拥有SS级制作技能的话，即使不能进入S级地下城，也能像圣女一样被视为准S级。 本来是打算直接给他加上去的，但现在就算是为了消气，我也得让他付出代价。 听了我的话，石时鸣悠闲地笑着拿出笔。 「当然可以添加。请告诉我您想要的金额或报酬。」 我正想说只要一千亿，但又停住了。反正只要时间一长，就不会再有缺钱的时候。所以比起钱。 「您知道我养了一只火焰角狮幼崽吗？」 「是的，我听会长大人说过了。」 「怎么说呢，那家伙真是可爱。也很听我的话。所以我想得到一只与火焰角狮同等级的幼年怪物，或者三只低一个等级的幼年怪物。驯服和饲养费用也由海渊公会承担。」 「幼年怪物吗？」 石时鸣难得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也难怪会觉得荒谬。因为这等于是选择了宠物而不是金钱或物品。 但是，与宥贤拥有的，用他的钱养着的Peace不同，作为奖励获得的怪物将完全属于我。 如果是和火焰角狮同等级的怪物，光是带着它就能攻略B级地下城，所以那点钱根本无法相比。 如果关键词应用失败，那也没什么，就是多了一只宠物。反正也不是我花钱养的，所以没什么损失。以后怪物饲养规定放宽了，说不定还能上电视呢。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这不是不可能的条件，但很特殊。您还有其他目的吗？」 石时鸣一脸完全不明白地歪着头。 「看起来有吗？」 「有应该是正常的吧……不清楚。我姑且会追加条件。不过高级小怪物很难捕捉，也很少在拍卖会上出现，所以支付可能会延迟。」 「S级觉醒者也不是经常出现，哈哈。」 当然，我打算在两个月内让刘明宇成为拥有SS级制作技能的人。我的崽子用个三回左右应该就能获得技能了吧？ 我办完入职手续，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希望暂时不要再碰到这位大叔了。 「那我们以后常常见面吧。」 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往人事部那边看，只会避开他呢。 ……他不会真的找上门来吧？ 走出办公室，我查看了石时鸣给我的艺琳父母的遗产资料。50坪的公寓和土地都卖掉了，商铺也以管理困难为借口卖掉了。 收了这么多钱，连双运动鞋都不给孩子买吗？简直是良心被狗吃了，不，简直是黑心透顶。 「你真的不打官司吗？」 听到我的问题，艺琳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我不想和他们牵扯太久。反正我光是基本工资一年就超过一百亿了。」 话虽如此。想想未来，适当地喂饱这些吸血鬼并甩开他们会更好。如果他们一直联系，上电视哭诉，那就太麻烦了。 「那我们去法务部准备一下，然后马上过去吧。现在还是上午，餐厅还没开门吧？」 「周日是从下午1点开始营业，所以我们可以先回家。」 艺琳告诉了我她家的地址。住在好小区啊。也对，他们榨取了多少钱啊。尽管如此，那家店却简朴得近乎寒酸。 难道他把遗产挥霍光了？这样的话，抓到他的把柄就更容易了。 第19章 在孩子们面前 1. 这次金成翰也兼职司机跟了过来。因为朴艺琳理所当然没有驾照，我也没有。准确地说，这个时期的我没有。等我作为F级猎人勉强站稳脚跟的时候，才考了驾照，买了车。 我的爱车还没出世呢。这次也买同一款车吗？ 走进公寓入口，艺琳流露出些许紧张的神色。也是，毕竟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即便关系不好，要斩断那些照料过自己的亲戚长辈，心里也不会好受。 不过，也许是S级精神力属性补正的缘故，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电梯按钮。选择楼层的手势也干脆利落。 没必要太担心。 「在这里。」 在14楼下车的艺琳，转身指向右边的门说道。 「如果叔叔那个人惹到你，你绝不能跟他正面冲突。高等级觉醒者招惹普通人会很麻烦。就算生气也要忍着。」 但我属性是F，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所以没关系。艺琳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最后检查了一下，然后走到她前面，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问是谁。 「我是朴艺琳小姐的新监护人。」 ［……你说什么？］ 对讲机里传来小声的嘟哝。想必是很慌张吧。紧接着，紧闭的门开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五十多岁男人，穿着宽松的短裤和背心，皱着眉头看着我。 「初次见面。您就是朴艺琳小姐的前任监护人吧？」 我用亲切的声音笑着打招呼。那个男人，朴艺琳的叔叔朴成泰，看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艺琳，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丫头到底去哪儿干了什么好事！」 「嘭」的一声，我的耳朵被震得生疼。嗓门还真好。 「请冷静。」 「冷静什么冷静，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 「我刚才不是告诉您了吗？我是朴艺琳小姐的新监护人。」 「……监护人？」 听到「监护人」这个词，朴成泰愣了一下。他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侵吞的哥哥的遗产。 「我是那孩子的监护人，什么监护人！想骗谁啊！」 「不是诈骗。您可以确认一下。」 我从特意准备的文件包里拿出未成年觉醒者监护人契约书，恭敬地递了过去。这是在法务部公证后正式签订的。 艺琳虽然还没有在协会注册，但经过海渊公会内部测量仪的检测，确认她是觉醒者，并且已经完成了作为猎人的契约，所以在法律上没有任何问题。 这种事当然要办得妥妥帖帖。 「……觉醒者？这丫头是？」 男子草草扫了一眼契约书，脸上明显浮现的不是别的，正是贪婪。容易看穿，挺好的。 他转动着眼珠，盯着艺琳。 「觉醒者那玩意儿，听说挺赚钱的。」 「根据等级不同而异。但重要的不是这个。未成年猎人拥有与成人相同的权利，因此也可以自行指定监护人。换句话说，朴成泰先生作为监护人的义务和权利已经完全消失了。」 朴成泰没能马上理解，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我是她的监护人！」 「现在不是了。」 听懂人话好吗？要我解释多少遍？ 「哪有这种事！那丫头才十六岁！」 「她十五岁了。猎人根据特别法，从十四岁起就拥有与成年猎人相同的权利了。」 「特别法又是什么？总之别再胡说八道了，滚开！艺琳啊，过来！」 他推开我，想走近艺琳。但我一动不动。 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即便天热也戴着皮手套来了。放马过来吧，我现在的力量是24！ 「你这小子……！」 相对矮小的我纹丝不动，朴成泰慌张地后退了几步。我用脚尖挡住自然关上的大门，放下了固定栓。 「您怎么突然打人呢？好好说话不行吗？」 「打，打什么打！你这小子，你也是觉醒者啊！你不知道觉醒者不能打普通市民吗？！」 「我确实是觉醒者，但只是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F级属性。而且我根本没想使用暴力。再说朴成泰先生不是先动手打我的吗？」 此时此刻，我是一个重视道德和伦理的和平主义者。看看我这善良的微笑吧，是不是看起来很善良？ 「我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相信您已经明白我是朴艺琳小姐的监护人，而朴成泰先生您不再是她的监护人了。」 我从朴成泰手中夺过契约书说道。接着拿出了与艺琳遗产相关的资料。 「我确认了一下，您把朴艺琳小姐应该继承的遗产中所有的房产都卖掉了呢。」 一提到遗产，朴成泰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那都是因为不好管理……艺琳也同意了！」 真是张破嘴，说得可真好听啊。 「十五岁，不，那时候才十三岁，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说的吗？」 「总之，同意就是同意。」 那家伙竟然厚颜无耻地说了出来。有点烦躁。 「虽然我无法接受，但今天我不是来处理遗产纠纷的，所以我们言归正传吧。」 我收起朴成泰连看都不看一眼的遗产文件，这次递出了一份保证书。 「这是一份保证书，保证今后不会再接近或联系朴艺琳小姐。您能签名吗？」 这虽然没有法律效力，但对于媒体宣传来说还是有用的。朴成泰皱着眉头，破口大骂。 「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她一觉醒就想把我排除在外，你这狗娘养的！」 被扔掉的保证书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我听到身后传来磨牙的声音。再忍耐一下，艺琳。 「您说得话可真像个尽职尽责的养育者啊。尽管您辛辛苦苦养大的那个女孩，脚上穿的却是双不合脚的旧运动鞋。」 我尽量表现出压抑着怒火的样子说道。实际上我当时也确实火气上来了，所以没必要刻意表演。 「那，那是因为！本来家里条件就不好，养孩子的时候鞋子什么的都是穿旧的……」 「现在吞了几十亿的遗产，却连一双鞋都买不起，真是穷得可以啊。不知不觉中物价涨了这么多吗？」 一双新运动鞋要一个亿吧。我不是回到了过去，而是来到了未来吗？ 听到我的挖苦，朴成泰的脸变得青一块紫一块。 「即便有点良心，也应该报答养育之恩啊！独自过得好好的就走，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哇，看看这强词夺理的样子。脸皮得有一米厚吧。 我故意长叹一声，然后拿出钱包。 「说到底，不就是想让我拿钱吗？」 「不，不完全是……」 「这是一个亿的支票。」 我拿出支票，那家伙的目光上下晃动。 「哎呀，就这点小钱……」 「请记住，这笔小钱原本是没有给你的理由的。这纯粹是为了我的被监护人进行的投资。」 犹豫的朴成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切结书。他的财务状况十有**不好。随便查看一下房产登记簿副本，就能看到数亿韩元的抵押贷款。 吞了几十亿，几年后就落到这副田地，眼前的一亿自然会觉得可惜吧。 「……给我笔。」 「给你。」 各自在切结书上签字，然后每人拿了一份。 「那么，希望我们永不相见。」 说完，我关掉了录音机。单凭录音机里的对话，会让人觉得我为了一个无赖，甚至给了钱，还低了头。 吞遗产的、怠慢艺琳的、拿钱的，所有内容都进去了。而我非常恭敬。完美。 「刚才那是什么？」 朴成泰看到我关录音机，皱起了眉头。能是什么？ 「是你如果胡作非为，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录音。」 「……什么？」 「你这种狗杂种，怎么可能只拿一个亿就闭嘴？」 「你这混蛋疯——！」 哐！ 我用手掌按住扑过来的那家伙的脸，直接把他按在门框上。一脚踢开倒下的身体，把他踢进玄关里面后， 「秀灿他爸！」 透过中门张望的中年妇人尖叫起来。 「如果不想处理尸体，就请安静一点。这样会给邻居添麻烦的。」 隔壁虽然安静，可能周末出去玩了，但谁知道呢。中年妇人哆嗦着，反射性地点了点头。 我只是想警告一下就结束的，她这么害怕，搞得我有点尴尬。 我弯下腰，轻轻拍了拍朴成泰的脸颊。是不是后脑勺破了，隐约闻到血腥味。那家伙哼哼着睁开了眼睛。 「哎呀，你可要小心啊，怎么会失足呢。要是头撞到的位置不好，可就直接去见阎王了。」 「什，什么……」 「公寓大门是铁做的，所以很多方面都很危险。特别是你看。」 我推开他耷拉着的手臂，让他的手指碰到门框的边缘。用脚轻轻踩住他挣扎着想躲开的手。 「要是门不小心关上了，就会被切掉的哦？那可是不幸的安全事故。」 「等，等一下！我错了！钱也还给你！」 他仰望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不过，他毕竟是普通人，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就在不久前，我还和半疯的家伙们混在一起，嗯嗯。 这样可不行。这次我可要善良地活着。 我直起身子，咧嘴一笑。 「啊，真是抱歉。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不会再碰你了，别担心。以后也是一样。只要你不作死，就绝不会再和我碰面。别放在心上，就这样好好生活吧。」 白白得了1亿，多好啊。 「但如果你敢再起什么歪心思，那可就不止是警告了。我会把录音稍微添油加醋，再花点钱给媒体，让你身败名裂，把你吞下去的遗产也全部吐出来。对了，还钱的钱可能不够吧。那我就随便把你折腾到觉醒，然后让你去当地下城搬运工。你知道吗？在地下城里死掉的话，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通关地下城后会重置，尸体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只要说是被怪物杀死的，就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唉，又要想起不好的回忆了。已经过去了，赶紧忘掉吧。 「我、我会安静地活下去的！我会闭嘴的！」 「你要是能做到那样，我就感激不尽了。现在可以起来了。」 别再这样把头埋得那么低，让人难堪了。 我以为差不多搞定了，便转头看向艺琳。但她看我的表情有点奇怪。 ……果然还是太过分了吗。不过，他毕竟是曾住在一起的舅舅，我却威胁说要打碎他的头，切掉他的手指，她会这么看我也不奇怪。现在可不能闹僵了。 「喂，艺琳啊。」 「大叔，你没事吧？」 「……嗯？」 艺琳走到我面前，说道。 「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明明是我揍了人，她怎么这样？ 第20章 喝凉水都塞牙 1. 「明明好好说话了，舅舅却两次想动粗，你知道我有多惊讶吗？」 「哦……嗯，是吗？」 朴成泰确实是冲动了两次。但她不可能没看到我把舅舅的头往门框上撞吧。 「以后别这样了。看得我提心吊胆的。」 艺琳嘟囔道。刚才那种情况，有什么好提心吊胆的？不是一边倒的吗？她是不是眼瞎了。 「……总之，事情解决了，收拾好行李出来吧。」 「好~」 艺琳从我身边走过，走进玄关。这时，朴成泰正被他妻子搀扶着站起来。看到他，艺琳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舅舅真是的，小心点嘛。脚下拌蒜摔倒了。」 她若无其事的声音让朴成泰夫妇的脸都僵住了。我也跟着吃了一惊。虽然我是那样找借口了…… 「你、你！刚才没看到吗！」 朴成泰委屈地大叫，艺琳耸了耸肩。 「就是看到了才这么说的呀。不然，是想诬陷我们大叔吗？」 「什么？诬陷？！」 「艺琳你，那是什么话！」 「怎么了，小姨？小姨也看到了呀。舅舅自己摔倒，头撞到了。」 冷冰冰的话语让朴成泰夫妇哑口无言。怎么办。是就这样不管，还是制止他们？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看看你舅舅头上都流血了！刚才那个男人——」 「小婶婶。」 她又用更加冰冷的声音接着说。 「叔叔他只是绊了一跤。」 「啊，不是……」 「您老是撒谎。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您也该明白了吧。」 艺琳从伞架里拿出了一把高级的长柄伞。朴成泰夫妇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以前我也说过我需要一把像秀灿那样的结实伞。还记得吗？去年台风来的时候，你给我的那把塑料伞都翻了，碎了。结果你说不能给我别的伞，说是我的责任弄坏的，所以我在雨季整个都捡了个大塑料袋套着头到处走。」 …还有这种事。这不是虐待吗？ 「那些我现在都不怎么在意了。虽然还有很多别的事，但我决定就算了。因为不值得费心了。太微不足道了。」 两只白皙纤细的手将长柄伞平放。 「记住。是因为微不足道。所以就这样，保持微不足道。不然要是你因为他自己摔倒的事，去找我们家大叔麻烦的话。」 咔嚓。 雨伞折成了两半。那种程度，力气大的成年男人也能做到。但是那折成两半的东西又一次， 咔咔嚓。 又折成了两半。接着，它就像被大型压榨机碾压一样，变得扭曲。是因为公寓玄关这个背景吗？尽管知道她是觉醒者，但她那双纤细的手将雨伞揉成一团，就像揉橡皮泥一样，这景象让人感到不真实。 我都是如此，对他们来说就更甚了吧。 噗通，德古尔。 原本已无法辨认形状的一团东西被轻轻扔了出去。 朴成泰夫妇的视线钉在了落在地上滚动的那个东西上。 「所以……嗯，我不会放过你的。」 艺琳尴尬地结束了话语。看来她没想出什么像样的威胁来收尾。但这对夫妇来说，效果应该足够了。 艺琳转头看着我，呵呵地笑了。 「这个比想象中难啊。不过还算可以吧？」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难道是学我吗？说他自己摔倒的，原本以为会好言相劝就这么过去，结果又秀了把肌肉，说如果她安安静静过日子，以前的事就可以既往不咎，这结尾也太像了吧。 ……这就是所谓的「在孩子面前，连凉水都不能喝」啊。果然，老话一点没错。 「……你，不是说你很善良吗？」 「大叔也是。在这里装好人，那不是善良，是冤大头。」 话是没错。再说，也不是别的类别，如果以战斗猎人的身份生存下去，与其软弱，不如狠毒一点更好。 我大概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朴成泰夫妇。他们完全是失了魂的样子。真是的，对孩子好一点嘛。不过话说回来，吃了那么多苦头，四肢健全，又有了钱，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难道是前世积了德？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要带的东西多吗？需要帮忙吗？」 「没有，没什么。衣服什么的，买新的比较好吧。」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双旧运动鞋上。对了，衣服也是运动服。 「给你买双新鞋。合脚的。」 艺琳灿烂地笑了。那笑容没有一丝皱褶，美丽极了。 「您是不是太勉强自己了？明明工资是零。」 笑脸藏刀啊。 「我说我有钱就是有钱。你以为我这个年纪，会一直混吃等死吗？我连大学都没上过。我存了钱。」 「好啦好啦。那午饭我请吧。」 「你还没开通账户，所以没钱。星期天银行也不开门。」 定金将在账户开通后存入。 「那，那明天！明天银行一开门我就去！请你吃顿贵的！」 「那我拭目以待。」 艺琳开心地进了屋。如果不是玄关附近躺着那些人类，那真是一幅美好的景象。 砰！ 关上装着为数不多的行李的车后备箱，我坐进了后座。艺琳兴奋地说她终于独立了，我随口应和着，从道具栏里拿出魔力药水。 「那是什么？」 艺琳看着100毫升的饮料瓶，歪着头问道。 「苹果味魔力药水。」 还有橘子味的。 「魔力药水？看起来就像药店里卖的提神剂一样。」 「这东西连瓶子都是用副本的副产品做的。所以把空瓶子交给协会，就能得到可以在猎人购物中心使用的积分。」 因为装在普通瓶子里就不能放进道具栏。空瓶回收率很低，所以还针对中高级猎人开展过回收活动。 当然，我是个必须省吃俭用的F级猎人，所以每次都按时去回收。 「有生命药水吗？」 「有啊。要给你看看吗？」 「好啊。」 我拿出一个除了颜色不同，形状完全一样的生命药水递给她。艺琳接过它，好奇地打量着。 「喝了这个真的能立刻治好伤口吗？」 「这是最下级的，效果没那么好。与其说是喝，不如说是主要用来喷在伤口上止血消毒的。」 「哎呀，才只能止血吗？」 「喷一下就能立刻止血，这多有用啊。而且这种东西，即使是同等级的魔力药水，也比它贵十倍。」 艺琳瞪大了眼睛。 「不是正好相反吗？」 「魔力药水是把魔石磨碎后工厂生产的，而生命药水是治疗师手工制作的。即便如此，也很难把技能效果固定在液体中，所以最多只能制造中级品，高级以上生命药水或灵药之类的，只能通过副本奖励获得。」 尤其是灵药，即使是S级副本奖励也出不了几个，是非常珍贵的。我一边解释，一边打开魔力药水喝了下去。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使用有前途的好苗子技能，所以魔力不足了。结果也不尽如人意，最好的属性等级是快递员的C。技能只有D。 能发现刘明宇真是运气好到爆炸的例子，通常情况是这样的。别说是S级了，就连B级也少之又少。 『虽然只靠艺琳也可以……但是能有个治疗师也挺不错的。』 都说人的**是无止境的吗？拥有了战斗力之后，我又渴望治疗师了。S级，不，哪怕是A级治疗师，哪里才能找到呢？如果找到了，那我就真的别无所求了。 『未来那些有名的治疗师都是外国人，我也没法去找他们。』 怎么国内只出现了B级治愈师。海渊公会也是靠B级治愈师撑着，最后才引进了外国猎人。 但总不至于完全没有吧，要不我找个人流量大的地方，放把椅子坐着等上几天？或者去医院巡查一圈？治愈师有一半以上都是医生出身，说不定跑遍全国医院能找到一两个。 买了艺琳的鞋子和衣服等必需品，又吃了午饭后，我们回到了公会。每次我打开钱包，朴艺琳都会手足无措地感到抱歉。 又没买什么贵的东西，这点钱不算什么。 「我真的会全部还给你的！」 「不用了。」 途中用ATM整理存折，确认了一下余额，比想象中还要充裕。扣掉买股票的钱，生活一年左右都没问题。也对，最花钱的食宿都是免费的。而且不用上下班，省了交通费，除了手机费，通讯、燃气、电费等费用也全部免费。 月薪0元的怨气似乎也消散了。 而那逐渐消散的怨气，在被带到上层A级猎人专用宿舍后，彻底蒸发了。 「生活用品及食材，通过电话或书面形式向15楼宿舍管理室提出申请，每月最高可获得100万韩元的补贴。」 负责宿舍介绍的女职员笑容甜美地说道。 「啊？还有这种福利吗？」 「直接去购买可能会不方便，而且也需要为了以防万一进行检疫。上限可以自己花钱提高。」 A级管理得真好啊。也对，他们创造的收益有多少啊。或许是为了防止万一吃错东西生病，所以才如此细心地照顾吧。 「清洁及洗衣服务每周基本两次，垃圾请将干湿垃圾分开，投入走廊的垃圾投放口即可。当然，您也可以自费雇佣专用家政人员。」 连打扫和洗衣都给包了啊。看来是我太贪心了，竟然还指望住在这里能有工资。以前只住过两人一间的单间宿舍，还以为最多也就给个水电费免费的宽敞独栋房子呢。没想到服务竟然这么好。 「这里是分配给韩宥真先生的A—15号房。朴艺琳女士将入住隔壁的A—16号房。」 艺琳为了明天去猎人协会的搭配，正在接受造型设计，所以没和我们一起上来。据说会根据她的外貌、性格、技能以及猎人特性来打扮她。S级猎人差不多都能和名人媲美了，所以也情有可原。 ……宥贤那小子也会接受那种服务吗？他倒是穿得挺讲究的。 工作人员拿出房卡打开了门。然后把钥匙递给了我。 「房卡只提供一张，外出时如果需要清洁服务，请将房卡寄放在管理室。目前安保系统已初始化，注册指纹和密码后，无需房卡也可出入。」 接过房卡，我走了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客厅，装饰得像高级酒店或样板房一样。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进来的阳光，耀眼夺目。 「其他使用说明及注意事项请参考这本手册。为火焰角狮幼崽准备的围栏和安全设施将于周一安装。在此之前，请不要将它们带到宿舍里来。」 「是，我知道了。」 「为了安全起见，A—16号和这边是打通的。」 「…嗯？」 不，虽然我们签了保护契约，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我的**呢？ 「…可以锁上吗？」 「A—16号可以。」 女职员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我呢？看来得去五金店买把锁安上了。 「哎呀，好累。」 职员一走，我便独自瘫倒在沙发上。我本以为回去就能享受生活了，没想到却忙得团团转。 不过现在也算是安顿下来了吧。 『提供了A级宿舍，而且没有期限，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除非地下城突然消失，或者我的觉醒能力消失……果然还是得为养老做准备啊。毕竟出现得这么突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我趴了一会儿，然后摸索着拿出手机。新猎人教育的日期定了，得联系明宇。他该不会又做了什么傻事吧？ 电话响了几声，刘明宇接了电话。 「喂——」 ［手机主人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嗯？这不是刘明宇的声音啊？然后电话就断了。搞什么，我珍贵的SS级制作技能拥有者大人怎么不接电话啊。 第21章 我的人 (1) 1. 『刚才的声音肯定是男的。』 而且是粗犷生硬的语气。我猛地坐了起来。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大学毕业后欠了一屁股债，是这样吧。』 难道不是助学贷款吗？再加上刚才的通话和自杀未遂，我得出了一个常见的结论。 他借了高利贷。 真是的，不会是明宇死了，SS级制作技能才没能面世吧。就算他借了很多钱，就算他不还，呃，杀人是件容易的事吗？应该只是揍一顿就完了吧。 不过也有可能被打残或者被打死这种不幸的事情发生。 『…该死的。』 我焦急地再次拨打了刘明宇的电话，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的电话。 「接电话啊，你这个混蛋！」 钱的话我可以替你还，所以快接电话啊！他值多少钱啊！然而手机那头却鸦雀无声。 「该死，怎么办。」 我连他人在哪都不知道，难道要去找他吗？一瞬间，我产生了有没有必要这么做的想法。 失去刘明宇确实很可惜。但老实说，事到如今，他也不是非要不可了。我已经为自己奠定了衣食无忧的基础，不再需要什么奖励了。 所以即使我假装不知道，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也没有必要去收拾刘明宇的烂摊子。 「……如果能获得技能，他就能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了。」 我脑海中浮现出他泪痕斑斑的脸庞。想起了他抱怨自己彻底失去了价值的声音。以及我那狗屎般的过去和未来中的五年。 「没办法了。」 我叹了口气，捡起扔在沙发上的手机。 每个人都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吧。我其实是不是很特别？是不是有人会发现我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特别之处，并告诉我呢？然后生活会不会彻底，积极地改变呢？ 在觉醒者出现的现实中，那并非单纯的空想。说不定某天会突然觉醒成S级，或者至少是A级。但同时，那也是一个实现可能性极低的虚无的梦想。 但是对刘明宇来说，有我在。 我是唯一一个能告诉跌入谷底的他，他很特别，并真正让他变得特别的人。 『所以又能怎么样呢？那些谷底和那些希望，我都知道。』 我也曾期待过，失败过，也曾绝望过。没有一只伸出的手。 我拨通了记忆中留存的电话号码。和这家伙相遇，是两年后的事了。但他从认识我之前三年就开始工作了，我一次都没见他换过号码，所以现在应该也一样吧。 铃声响了一会儿，然后那家伙接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仓鼠侦探社！］ 传来轻快的男声。这时他也没变啊。不过，侦探社的名字怎么是那个啊。 「您是都河敏先生吗？」 ［是！我是仓鼠侦探社的社长都河敏。］ 「我想找一个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有名字、体貌特征，以及使用一年以上的手机号码，无论谁，我们都能迅速帮您找到！不仅是号码，手机本身也需要使用一年以上，才能进行快速调查~］ 那轻浮的声音自信满满地说道。刘明宇的手机一看就用了不止一年，应该没问题。 都河敏是一种情报贩子。他尤其擅长寻人，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技能，但只要知道对方的体貌特征和一件使用一年以上的物品的六位以上固有号码，他就能立即追踪到位置。 起初，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还在侦探社里普通地进行着私人调查。后来因为能力过于出众，口碑传开，经过各种麻烦后，据说他成为了猎人界的情报贩子。 即使向都河敏购买情报，感到他麻烦的猎人也很多。我自从和这家伙扯上关系后，每年换手机、银行卡、身份证，甚至猎人资格证都麻烦得要死。 ［您将费用汇入短信发给您的账户后，我马上就帮您找到！］ 都河敏收到了刘明宇的电话号码、名字和体貌特征后说道。啊，我还没去银行呢。 「……请问可以刷卡支付吗？」 ［可以，我把链接发给您。手续费会额外收取10%。］ 这个逃税的家伙。支付完成后，刘明宇的当前位置很快就通过短信发了过来。还真是快啊。 『现在该怎么办呢？』 刘明宇所在的地方是一家名为『希望资源』的废品收购站。他不可能把手机卖给废品站吧，但那地方确实看起来有些猫腻。 『D级以上的觉醒者不至于在废品站里玩钱吧。』 如果等级低的话，D级也可以靠装备碾压。 我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方是普通人的可能性更高，所以我去处理比较好。 问题是，如果我一个人出去，宥贤那家伙可能会发飙。 『带着艺琳去不太好吧。』 顶着监护人的头衔，连续让孩子看到不道德的场景，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我先出了门，下到大楼大堂。尽管是周末，人们依然络绎不绝地进出入口附近。我站在那里，给金成翰打了个电话。 ［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暂时出门一趟，但觉得还是得跟您说一声。如果您很忙，不必出来送我。我已经在大厅了。前面有很多出租车，能有什么事呢。宥贤可能会生气就是了——」 嘟，电话挂断了。过来需要几分钟呢。人多眼杂，如果他想把我拽进去，我就得喊救命。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大步走来。 「韩宥真先生。」 我微笑着转过身，声音里压抑着怒火。笑脸迎人，哪有朝人吐口水的道理。 「您来得真快。其实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这都是因为您忠心耿耿的宥贤那小子太挑剔了，所以请别把气撒在我身上。 金成翰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 「请跟我来。」 「去哪里？」 「当然是停车场。」 哎呀，怎么回事。我本来以为他肯定会骂我一顿，结果却这么顺从。他该不会是假装去停车场，然后揪住我后颈，把我扔进通往楼上的电梯里吧。 我还是有些担心，所以故意保持距离跟在他后面，但金成翰头也没回，径直走向了停车场。嗯，方便是方便，就是有点可疑。 「去哪儿？」 金成翰打开车门问道。看到A级宿舍的待遇后，再让他继续当司机，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面睦洞的希望资源。」 我马上就会去考驾照，所以请您再帮我一会儿。 希望资源是一栋位于角落的两层破旧建筑。在充满岁月痕迹的墙壁上，一块看起来才挂了几个月的干净招牌显得格格不入。 「我一个人进去可以吗？」 我下车前拿出皮手套戴上，金成翰看到了便问道。 「里面应该都是普通人，我一个人进去比较好。如果无端被人找茬会很麻烦，请您在车里等我。」 像金成翰这种人，很可能会有认识他的人。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打算好好说，用言语解决。 我走向建筑入口，再次给刘明宇打了个电话。电话不接，也听不到铃声。不过也可能是震动模式。 『通常要么是地下室，要么是二楼吧。』 玻璃门被一张白底大字写着「希望资源」的贴膜覆盖着，无法看到里面。虽然他说不需要帮助，但万一呢，还是先做好安全措施吧。 门锁着，我按下了旁边的门铃。明明是家店，却关着门，还装了带摄像头的对讲机，这模样着实可疑。 ［关门了。］ 我连续按了两下门铃，才得到一个不耐烦的回答。我赶紧说，生怕对方听不到。 「我是来还钱的！」 听说有人来还钱，有几个人会拒绝呢？果然，脚步声很快靠近，门锁也随之打开。 「主动上门还钱的，真是好久不见了。」 一个壮汉打开门，嘟囔着。我就说嘛，果然是高利贷。而且……我预想的有些偏差。 问题不大，我微笑着主张『我无害』，然后走了进去。一层对于废品收购站来说，算是很整洁了。 「跟我来。」 男人走在前面，朝楼梯方向走去。 「是二楼吗？」 我故意大声说着跟了上去，室内出现了一扇与此地不符的粗糙铁门。门一打开，就出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接待室。 包括跟着上来的家伙，F、F、F、E、D，还有沙发上坐着强颜欢笑的刘明宇。 「嗯？明宇啊。」 哇，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到。我一打招呼，包括刘明宇在内的那些家伙们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韩宥真？」 「什么啊，是认识的人吗？」 坐在刘明宇对面沙发上的D问道。 「是小时候的朋友，几天前在猎人协会见到了。」 「协会？你也是觉醒者吗？」 「是的，虽然是F级。」 「FF？」 「FE。幸运的是，能获得猎人资格。」 听了我的话，D露出了一个假装好人的笑容。接着F2走过来，装作很熟的样子搭讪。 「这可真是个前途无量的青年啊。叫韩宥真？正好我有个轻松又赚钱的工作要介绍给我朋友，你俩要不要一起做？」 「工作吗？」 「对啊。我朋友已经签约了。」 已经盖章了吗？这些家伙想抢我辛辛苦苦完成的工作？真是有点火大。 如果是一般的契约书就无所谓，但如果是猎人用的，特别是非法契约书，就麻烦了。在掀桌之前，得先仔细确认一下。 「我能听听吗？」 「当然可以！来来来，快坐。」 以为逮住了一个冤大头，亲切地连咖啡都端上来了。当然，是纸杯装的速溶咖啡。 我一坐下，刘明宇就不安地偷瞄过来。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又害怕得开不了口。没关系，你就乖乖坐着吧。 「我们朋友，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D问道。 「周五。没几天。」 「那你应该还不了解多少。这猎人界啊，可不是那么好混的。F级连下副本都困难，想加入公会更是难上加难。」 「真的吗？可是听说成为猎人很赚钱啊……」 「赚钱的至少也得是E级，F级基本没人组队。」 我露出了像是生平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的表情。接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说有猎人资格还挺高兴的，结果白高兴一场。」 「哈哈哈，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容易的。但你别担心，我特意！就收你一个进公会！」 「公会吗？」 「对啊，公会！就是我们希望资源公会特批你加入。会长是C级，我这个副会长是D级。」 「哇，您是D级吗？这里的人也都是猎人吗？」 「当然了。喂，把契约书拿过来。」 F2把契约书放在了桌上。幸好是普通的契约书。 「条件很简单。我们不是让你去那些不值钱的F级地下城，而是让你进D级！当然怪物会由我们公会的战斗猎人清理干净，你和朋友只需要拿走副产品就行，这是份轻松又赚钱的工作！」 「啊，原来如此。」 这是矿工契约啊。 地下城中有一种所谓的采集型。就是可以挖掘有用动植物的自然环境或矿物的采矿环境等。 但是通常来说，比起采集副产物，从怪物身上获得的魔石和报酬价值更高，所以有能力的猎人是不会主要去进行采集活动的。当然，如果等级低、没有装备的F级猎人能挖到并卖掉的话也还算不错，但能赚钱的采集型地下城至少也是D级以上的。 于是就出现了那些把F级『矿工』塞进D级采集型地下城的狗屁公会。正式公会成员狩猎的时候，矿工们就进行采集。等级低、级别低、也没有装备的矿工们经常会在未能及时处理的怪物的攻击中受伤或死去。对此当然没有报酬，而采集到的副产物有七八成都会被公会以手续费和保护费的名义拿走。 「看这里，看到了吗？只要加入公会，就能立刻和D级猎人一起进入D级地下城！在那里，只要把能赚钱的东西捡起来就行了！简直就是躺着赚钱。20%可能看起来很少，但如果考虑到公会会支付地下城投标费和D级猎人的装备，那绝对！不少了！」 「只要捡起来就行了是吧？」 「没错，没错。只要在这里盖章就行了。按手印也行。」 我露出非常心动的表情，放下手中的契约书。 「能再确认一件事吗？」 「尽管说。」 「契约条件看起来不错，但为了以防万一，我想和明宇的契约书比较一下。也许我的条件更低呢。这种事情通常都是先来的人条件更好。」 听了我的话，D哈哈大笑起来。 「呀，这朋友真够彻底的！没问题！尽管确认好了，再盖章。」 真是些没有章法的家伙，竟然随便公开别人的契约书。F3从金库里拿出了刘明宇的契约书。这也是一份普通的纸质契约书。看样子也没有录音、录像什么的。好，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我接过刘明宇的契约书，直接把它撕成了两半。 第22章 我的人 (2) 1. 嘶啦——纸张被撕成两半，那帮家伙的眼睛瞪得老大。 「什么？！」 「这疯子？！」 F3扑上来抢契约书。虽然我没资格说别人，但F级算什么。我轻轻侧身避开那家伙鲁莽扑来的手，然后伸出一只脚。F3被我的腿绊倒，向前摔去。 在他身体倾斜了一半的时候，我猛地抓住他的后脑勺。然后稍微改变方向， 砰！ 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哇，还真结实。 「宥、宥真！」 刘明宇惊慌失措地半蹲着站了起来。D也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脸色变得凶恶。 「这家伙，原来不是F级啊！就算如此也才1级，能到E级吗？TMD，老子就把你手指砍下来，让你按手印！」 D恶狠狠地说道。多亏了装备，我比他高，但嫌清理尸体麻烦，所以没怎么用力。 我起身护着刘明宇，掏出手机。D和另外几个人嘲笑我。 「现在报警也晚—」 「进来吧。」 咣当——！ 伴随着一声巨响，锁着的铁门半边凹陷脱落。 不是要打电话，而是要挂断。我按下与金成翰结束通话的按钮，朝站在门前的他微笑了。 「可以拜托你吗？」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就没问题，但现在有需要保护的人啊。 所以在按门铃之前，我给金成翰打了电话。想着如果遇到普通人也可能会有危险，就让他来帮忙。比起刘明宇出事，冒一点险把证据销毁、让人闭嘴要好得多。 但是，大家都是猎人，真是感激不尽啊。 「原来还有一伙人！」 D仿佛在鼓舞士气般喊道。 「虽然是个有点本事的家伙，但我——！」 「那张脸！金、金成翰不是吗？海渊公会的盾牌！」 F1打断了D的话，满脸恐惧地指着他。 「A级，那家伙，不，那位是A级！」 A级。就这一句话，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从D级到E、F、F、F，所有人都慌乱地察言观色。 金成翰仅凭一张脸就瞬间掌控了气氛，他眉梢轻微颤动。 「跪下。」 扑通，扑通。 五双膝盖齐刷刷地撞向地面。真听话。果然等级就是霸道。 「怎么处理呢。」 金成翰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他比我级别高得多，自己处理就行了啊。是不是因为宥贤习惯了只接受直属命令呢？ 「嗯，这种时候通常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照样还回去不就行了。」 如果就这样放任他们，这些家伙会像捕蝇草一样吞噬无辜的F级们的性命。不值得大发慈悲。 我从物品栏里拿出剩下的一张S级契约书。虽然是价值超过两千万韩元的珍贵物品，有点可惜，但又不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就当是替刘明宇还债吧。 「所以……那边那个D级，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知道他的底细，但不能表现出来。 「……我是金德洙。」 那家伙不情不愿地回答。虽然在A级面前立刻跪下了，但被F级用半语对待似乎让他很不爽。明明主导权在我手上，他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金德洙，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撒谎，我就切掉你一根手指。不用按指纹，要不要我塞进你喉咙里？」 我把契约书和笔凑到他眼前说道。 「写下你的技能并签名。」 「这、这是……」 「这是S级契约书。技能当然要写那些效果立竿见影的。如果撒谎导致技能被封印，我就切掉你的手指，然后签下一份契约书。脚趾头也足够切，种类也多，你不用担心。」 其实我只有这一张，但他怎么会知道我物品栏里的情况呢？ 金德洙吞了口唾沫，写下了技能并签了名。我应该再买几张便宜的契约书。这东西作为测谎仪意外地好用。当然，最好是永远用不上。 「所有公会成员有多少人？只说正式成员。」 「……十一个人。」 对于一个C级公会长的公会来说，人数不算多。毕竟是靠剥削F级过活的垃圾公会，规模不可能大。 「一个是公会长的C级，剩下五个呢？」 「是D级。」 「把那些家伙的电话号码报出来。」 要是让他们自己打电话，说不定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我用他的手机亲自打了电话。运气好钓到了个技能C级奶妈，金德洙他们好不容易才抓住，我随便抛了个我是新契约的F级猎人的诱饵，他们立刻就说会过来。 「奶妈在哪儿！」 没过多久，C级公会会长就冲了进来。 嘭！ 「咳！」 金成翰一拳就把他揍趴下了。果然属性就是流氓。 接着，D级的五个人也加入了进来，总共十一个壮汉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房间变得狭窄了呢。 「有没有C级地下城可以把这些家伙扔进去？」 我说完，他们的脸色都苍白了。总共才一个C级，即使只进C级下层地下城，也会死伤惨重吧。但那又关我什么事呢？那些家伙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啊。 保险箱里堆着的契约书超过了三十张。据说其中身体健全的人还不到一半。疯子们。 「我们会联系公会去查的。」 「我希望这是个人所有的地下城，公会掺和进来可以吗？」 如果不是个人越轨行为，而是公会直接参与，可能会成为被指责的因素。因为这等于是非法处决，而非法律制裁。 「这点小事我们能处理干净。」 「即便如此，也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制造不必要的弱点吧。嗯，不交给公会，交给协会更好。」 听了我的话，金成翰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那些家伙坚持说是通过正当契约的，那最多也就是吊销执照了事。」 「那是在没有任何措施，只是单纯举报的情况下。」 我把保险箱里的空白契约书拿出来，把希望资源公会改成了猎人协会，把10年契约改成了50年。除此之外，无需改动，这就是一份完美的奴隶契约书。 不对，比例也要改成1：9。完全不给的话，也太露骨了。 我把修改过的契约书一张一张地亲切地放在跪着的家伙们面前。他们慌张地抬头看着我。看什么看。 「按手印。」 我把印泥盒扔过去，说道。C级猎人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委屈，两颊颤抖不已。 「这完全是诈骗！」 你这不是躺着吐口水吗。 「我只是给你们介绍个轻松赚钱的活儿，怎么能说是诈骗呢，太过分了。而且对象从C级公会变成了猎人协会，这种条件上的改变根本不算什么。」 我让他们拿一成，还这么贪心。 「而且说不定呢？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进个像样的公会。」 当然，他们被卖到和自己差不多水平的公会的可能性更高。 这种契约书进入协会后，通常会作为商品在购物中心出现。买卖人口当然是非法的，但买卖契约书只要双方同意就没问题。当然，仅限于猎人。 那些家伙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把手指按在了印泥上。 「除了签名栏，修改过的地方也要按。」 契约书堆成那样，还装外行。 「我提前警告你们。」 我一边收起那些按好手印的契约书，一边继续说道。 「别没事找事，对契约提出异议，把事情闹大。协会联系你的话，就老实说你同意了。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搞到C级地下城，把你扔进去。」 虽然很想马上把他扔进去，但现在还没那个钱。C级地下城很贵。如果是私人所有的话，那就更贵了。 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我拿到了他们的居民登记号、猎人资格证号和手机号。万一他们跑了，就联系都河敏抓他们。 直到走出屋外，坐进车里，刘明宇都还是一脸茫然。他嘴巴开合，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小声地开了口。 「…谢谢。」 如果感谢的话，就赶紧获得技能，用身体来报答吧。 「我，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但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报答……」 「别太在意。」 等以后和海渊公会签约，给我点提成就行。 「你说别在意，我可是……」 刘明宇的声音开始带上哭腔。难道又要哭吗？不行，别哭。 「只是偶然！偶然碰到的！真的没什么好在意的！而且有一半都是金成翰先生做的。」 刘明宇哭着哭着又笑了。 「你可真不会撒谎。」 不，我觉得我挺会的。 「虽然我也很感谢那位，但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插手吧？对吗？」 「这嘛，虽然是这样。」 站在他的立场，他完全有理由感谢我所做的一切，但那并非出于纯粹的好意，所以我的良心隐隐作痛。 如果我没有初芽技能，刘明宇也没有SS级技能资质，我们就会擦肩而过。不认识彼此的脸，也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在协会见到的时候，真的非常感谢，光是口头感谢就让我很开心了。但是今天，我真的非常惊讶和感动。宥真你真是……」 等等。你等一下。我觉得不能听后面的话…… 「我的英雄。」 ……鸡皮疙瘩顺着脊梁骨一直冒出来。哇，他怎么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呢？我都替他感到难为情！我的崽子技能你拿去吧！「我爱你」这种话，我都能毫无顾忌地好好利用起来。 「…不，没什么。不是那样的……」 拜托你，别再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了。车里连躲的地方都没有。英雄算什么狗屁英雄，我真是羞死了。救命啊。要不要开门跳车啊。反正还戴着手套，应该不会死。 「你真的很帅。把合同撕毁，扑过来的男人按在桌子上，还让他们在合同上签字。」 ……一个一脚就能踢碎铁门的男人就坐在我眼前的驾驶座上，为什么你偏偏对我说这些？一般不都是「哇，金成翰先生好帅啊，不愧是A级！」吗？ 「啊，总之我知道了。」 在羞耻死之前，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那个，新手猎人培训！周二开始！」 「真的能让我参加吗？说实话，我没什么自信。」 刘明宇闷闷不乐地说。他本来状态就不好，看来那些家伙逼他签合同，更是把他的自尊心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没什么不自信的。喂，我也是F级。」 当然，如果算上技能的话，就不能说是F级了，但刘明宇也很快就会拥有SS级技能，所以就算作是差不多的吧。 「……你跟我完全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看到这手套了吗？这是能提升体力和力量属性的A级物品。只要戴上这个，你也能把刚才那家伙的脑袋打烂。」 如果他有胆量打架的话。如果能获得高精神力属性修正还好说，一般的低级猎人第一次战斗时，还没挥舞武器就陷入了混乱。所以新人教育是必不可少的。 「即使如此，我还是……我觉得我绝对做不到你那样。」 声音低沉得简直要死了。该不会因此说不接受教育吧。只有有了资格证才能进入地下城，只有进入地下城才能成长。 犹豫了一下，我脱下了曼提柯尔的皮手套。然后随手丢给了刘明宇。 「嗯？」 他看到落在自己膝盖上的手套，眼睛瞪得圆圆的。 「暂时你先用着。这不是送给你，是借给你的，知道吗？」 「可、可是这不是A级物品吗？不是很贵吗？」 「我之前不是说过要借给你吗？」 「我当然以为是D级以下的！因为听说D级以下要靠装备撑着……果然、还是不行！」 我强行把手套塞进拒绝的刘明宇手中。 「什么不行。反正这个我也很少用。最近很热。所以你就在新人教育结束之前用着吧。」 猎人教育的时候还要和怪物对打，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因为害怕而出事。我嘛，反正有经验，有没有装备都无所谓。 实际上也嫌热不想戴。还是用腰带吧。 「你果然是……」 刘明宇紧紧攥着皮手套，眼泪汪汪。那充满感动的目光让我倍感压力。 「宥真啊！」 「等等，别粘过来！」 ……真是的，果然还是跳下去吧。 第23章 我的人 (3) 1. 去五金店买了挂钩后，我前往猎人协会处理契约书。契约书的销售佣金是30%，销售款项会转账到注册账户。F级也就那样，C级和D级应该能赚不少。 我独吞有点不妥，还是分给受害者们吧。 「真的可以麻烦你吗？」 抵达公会，从车上下来的刘明宇不安地问道。他这性格，SS级技能不是战斗相关真是万幸。或者说，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才适合制作技能呢。 「你刚才不是听到我打电话了吗？说宿舍可以住外人。」 确切地说，这是为亲戚、朋友、恋人等来访而设的规定。外人居住宿舍有人数和活动范围限制，每月最多允许一周。此外，如果发生问题，还必须签署一份承诺书，承担全部责任。 「其实可以回家住的……」 「来来回回的，多麻烦。就在这住到教育结束吧。用不了几天。」 当然，即使教育结束，我也会找借口把他留下来。放在眼前才能安心，不然放他走我可不放心。要怎么才能把普通员工宿舍弄到手呢。 「韩宥真先生。」 正准备离开停车场时，金成翰在后面叫住了我。我转过头，看到他脸上有些尴尬的表情。怎么了？ 「首先，我得向您道歉。」 「嗯？」 突然道什么歉？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抓我后脖子？在走失儿童保护中心广播？守在门前那事儿？那是宥贤那小子下的命令。 我歪着头，想不起有什么需要他郑重其事道歉的事，金成翰接着说道： 「这段时间，我误会韩宥真先生了。」 「…误会了？」 「是的。说实话，我曾认为您是阻碍会长前途的无用绊脚石。」 …也不是说他想错了。原本的我确实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 「别在意了。那样也情有可原。」 我是用了回溯这个作弊器才改变的，他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听了我的话，他轻轻笑了。哇，我第一次看到这家伙对我笑。以前动不动就像要吃了我似的瞪着我。 「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啊，是，我才……」 「即使您说没关系，但错了就是错了，如果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 「那请我喝一次酒就行。」 趁这个机会，假装酒疯说出关键词…嗯…要说吗？人类就算了，我本来想养魔兽的。不过，先喝喝酒，拉近关系也不错。 「知道了。随时联系我。」 金成翰脸色明显轻松起来，轻轻地向我行了个礼。我也回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 感觉有点微妙。虽然不清楚他突然为什么这样，但总比被当成眼中钉要好。 「这家伙是真的没眼光啊。」 刚走出停车场，刘明宇就没好气地说道。 「你怎么能觉得宥真你是没用的绊脚石呢？」 那是因为我当时真的就是个没用的绊脚石啊，哈哈。 「我不是比我弟弟差远了吗？」 「那是因为等级没跟上。要是同为S级，你可能更胜一筹呢。不，你肯定会更出色。」 什么自信啊。虽然有人信任自己是件好事，但唯独这家伙，我希望他能少信任我一点。A级不够，现在竟然直接拿S级来比较了。 「拜托，别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尤其这里宥贤那小子的粉丝多得是。一不小心就会被石头砸。」 也因此，自从正式惹出事之后，我特别不想来这里。四面八方投来的那种看垃圾的眼神。 听了我的话，刘明宇缩了缩脖子，四下张望。 「可、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嘛。」 什么事实？ 「对了，你手套不摘吗？会很闷吧。」 「没关系！我要一直戴到培训结束！」 他咧嘴一笑，回答道。…他不会是打算戴着手套去办事吧。 我带着刘明宇走向大厅角落的保安室。我和艺琳是会长直接允许通行的，但普通的外部人员如果想进入1—3层以外的区域，就必须经过安检。 「我们要探访上级猎人宿舍。」 我一边开门一边说，前台的女职员示意我们过去。 「安检后，您可以在15楼宿舍管理室申请探访。请问哪位是安检对象？」 「这边。是觉醒者。」 「请告知您的姓名、电话号码，如果是猎人，请告知资格证序列号。」 刘明宇说了姓名和电话号码。键盘敲击声响了一会儿，另一名职员拿着一把可以用钥匙锁上的手环走了过来。 「这是物品栏封印手环。如果强制取下，将立即采取驱逐措施，并须赔偿相应费用。任务结束后，请务必归还。」 随着觉醒者的增加，最令人头疼的就是物品栏。因为即使是F级，只要觉醒，就能拥有无法检查的空间。 即便如此，除了从地下城出来的物品，其他东西也无法放入，所以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但在需要安保的场所，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会对物品栏进行封印。在觉醒者数量暴增的几年后，甚至出现了对整栋建筑施加封印诅咒的情况。 因此，甚至出现了第一名不用进入地下城也能赚大钱的觉醒者是诅咒猎人的说法。因为只要条件符合，就能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只不过，符合这些条件很困难，所以战斗利用率较低。 安检结束后，我到宿舍管理室办理了访客登记，然后回到了A—15号房间。艺琳还在做造型吗？ 「这是宿舍吗？」 走进屋里的刘明宇瞪大了眼睛，惊叹道。 「房子真好。不像宿舍，就像高级公寓。」 「服务也很好。据说每月提供一百万韩元的生活用品，每周打扫和洗衣两次。」 「哇，真的吗？」 刘明宇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不是，别看我，看房子。反正我本来就没资格住进来。 「所以大家才都说等级等级的。A级左右，公会就会来请你，还会给你这样的高级设施。」 「你不是A级也能住进这种地方，果然你很厉害！」 「……不是，这是靠人脉。」 要疯了。真希望有人能帮他把眼睛上的膜揭掉。他表现得就像见到偶像的十几岁孩子一样。 一进来就出去找刘明宇了，所以我自己也还没来得及逛完整栋房子。为了决定住处而查看了一下，竟然有四个房间。真的就是一套公寓。其中两个是卧室，所以不用在沙发上铺被子了。 厨房也很宽敞时尚，还摆满了不知名的厨房电器。那个是烤箱，这是什么呢。 「哦，冰箱也填满了。」 除了蔬菜、水果和其他食材，还有橙汁和啤酒。 「想喝什么？」 我拿出橙汁瓶问道。在厨房门口徘徊的刘明宇摇了摇头。 「不，我喝水就行。」 「反正免费。喝吧。橙汁可以吗？」 我拿出两个杯子，倒了果汁。话说回来，碗筷要我洗吗？好像有洗碗机，但不知道哪个是哪个。 我把果汁杯递给刘明宇，然后走向客厅。屁股一沾沙发，就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我是个没工资的无业游民，今天是周末，怎么会这么忙呢。不过，既然已经大致整理好了，那就休息到周一，什么都不做。 『艺琳既然已经签了契约，公会自会好好照顾她，只要让那家伙拥有技能，就真的结束了。』 不需要治疗师。我不干。我要混吃等死。我要成为一只吃饱喝足的树懒。 啊，得去喂Peace了。等会儿上去一趟。 我呆呆地啜饮着果汁，打开了电视。刘明宇端着杯子，不知所措地踱着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喝不就行了，这种事也需要我教吗？ 「过来坐下。」 「嗯，嗯。」 他小跑过来，坐在了空位上。还挺听话的。 「如果你要住几天，就得去收拾些行李过来，是不是还有些壮汉要破门而入地敲门啊？」 「嗯？啊，不是。我说我觉醒了，会接受训练，然后通过下副本还债……结果他们把债转给了刚才那些家伙。说是F级辅助技能赚不到钱……」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突然冒出个猎人来。 「那你今天休息，明天去拿你需要的东西。如果不安，就戴上手套去。」 让我跟着去实在太麻烦了。反正没有装备，他也是个脆皮。 我放下喝了半杯的果汁，起身。拿起从五金店买来的挂钩和从管理室借来的工具，走向客厅里连接A—16号房的门。 就算要装门，为什么偏偏装在这里呢？半夜看恐怖片喝啤酒的时候，门要是突然打开，我会心脏病发作的。以艺琳的性格，她也不会乖乖敲门的。 「要帮忙吗？」 「不用，没关系。」 我用电钻钉好钉子，挂上挂钩，锁好门，然后又回到沙发上瘫着。等会儿喂完Peace就喝啤酒吧。这里也能叫外卖吗？好久没吃炸鸡啤酒了，下去取就行了吧？ 「……等训练结束后，我就没理由再来这里了吧？」 刘明宇把玩着空杯子，遗憾地说道。按理说，是这样的。海渊公会不可能接收一个只有一个增益技能的F级猎人。 但是，我得把他留下来。找什么借口呢？ 「你想来见朋友，随时都可以。作为猎人进这里，会有点困难。我的契约也不是公会猎人，而是普通员工。」 「啊，为什么？」 刘明宇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为什么？因为是F级呗。当然，石时鸣是想把我招进公会的，但如果走正式程序，等级就不合格了。 「海渊公会连C级都没几个。主要是A级和B级。不过，据说普通员工如果有猎人资格证会加分，所以说不定呢。如果训练成绩好，说不定会收到入职邀请。」 当然，现实中根本没有这种事。到底该怎么把刘明宇留下来呢？……要不要和石时鸣谈谈？每周5小时……不，3小时……该死。 「你，擅长做家务吗？」 「什么？哦，我煮拉面很拿手。」 煮拉面我也很拿手。话说，做饭也得实践才能提高，他当时连买食材的钱都没有，怎么可能做得好呢？ 「是这样的，听说宿舍可以自费雇佣家政人员。当然，不是真的让你做家政，而是F级即使结束训练，也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稳定下来，所以，我寻思着你不如假装是住家家政，在这里待几个月怎么样？反正房间也多得很，一个人住也挺无聊的。」 听了我的话，刘明宇像是受到冲击一般僵住了。果然说让他当家政妇不太好吗。但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方法把他塞进员工宿舍…… 「宥真啊！」 「嗯？怎么——」 「你真是个太善良太好的朋友了！」 明宇那家伙又抱住了我。该死，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啊，我给了他手套来着。要不直接要回来吧。 「离远点！善良什么呀善良。我没钱连工资都发不起！」 「别这么说。这地方房租多少钱啊！真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对，如果考虑到这么大的房子和位置，肯定要搭上所有工资了。话说回来，放手！松开点—— 咣当！ 「大叔！」 随着一声洪亮的叫喊，精心挂好的挂钩无情地掉了下来，在地板上滚着。 ……没事。我预料到了。我就知道会是那个德性。 第24章 我的人 (4) 1. 我正要对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朴艺琳唠叨，说进别人家要先敲门。 『诈骗！』 看到艺琳的样子，我不由得哑口无言了。 老实说，那个有些邋遢的运动服初中生，竟然变成了像体育饮料广告里会出来的青少年模特一样。这不是造型，是变身了吧。 她脸上化了妆又像是没化，自然地提升了魅力，穿着活动方便的短裤和露出手臂的清凉T恤。卷曲的短发更添中性气息，让人联想到希腊神话中活泼的少年神。 大概是着重于赫尔墨斯之靴技能来打扮的。确实看起来像个随时都能轻盈飞走的少年美男。很适合，也真的很漂亮，但是。 『……冰雪魔女完全消失了。』 那个冰冷又高傲的美女身影不见了。还小嘛……长大了会变，但其实不管怎么变都与我无关，只是看到熟悉的未来完全变了样子，感觉有点奇怪。 「谁啊……」 刘明宇看到突然出现的艺琳问道。艺琳脸上充满笑容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少女大步走过来，轻轻跳过桌子，抓住了刘明宇的后颈。然后半扔半推地把他推到沙发角落，然后坐在我旁边。 「干什么呀，缠着我们家大叔，真恶心。」 朴艺琳挑起眼角，瞪着刘明宇。 你现在不也缠着我吗。 「啊，不，我……」 被凶狠的目光刺穿的刘明宇支支吾吾地缩成一团。他样子可怜，但我没有生出同情心。趁此机会改掉他粘人的习惯吧。 「你也坐远点。还有，进别人家要先敲门。」 「我急着想给您看我换的衣服，结果给忘了。」 说着，她猛地站起来，张开双臂给我看。 「我怎么样？」 「很漂亮。」 「是不是有点像男孩子？」 「很可爱。」 「是不是有点敷衍？」 那我该怎么说呢。我带着满满的服务精神，再次发出了感叹。 「真的很漂亮很可爱。完全变了样，把我吓了一跳呢。」 她这才满意地笑了。哎呦，我是你的监护人，不是你爸爸。但对于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得忍着。 「但是那个叔叔是谁啊？」 艺琳看着正在察言观色的刘明宇，问道。 「朋友。」 「啊，是吗？您好。」 艺琳意外地有礼貌地打招呼，刘明宇松了口气。这里除了我以外都是A级，所以他会害怕突然出现的瞪着他的少女，也是情理之中。 更何况是S级猎人，即使是迟钝的非觉醒者，也会本能地感到畏缩。艺琳只是刚觉醒，等级只有1级，又是魔力特化，所以压迫感比较小。 「呃，你…好？我叫刘明宇。」 「我是朴艺琳。韩宥真叔叔是我的监护人。您是来玩的吗？」 刘明宇僵硬的身体在听到那爽朗的声音后彻底放松下来。他微笑着回答道。 「不是。因为一些原因，想在这里叨扰几天。」 「叨扰？叔叔你没家吗？」 「什么？不，不是没有。」 「那为什么？」 艺琳的声调稍稍提高，我的脑海里亮起了红灯。如果再放任不管，那张小嘴就会把刘明宇撕得粉碎。你看，她眼角又变得凶狠了。 「艺琳，不行。」 「但是！我也一个人住呢！」 「别说了，坐下。」 「…是。」 幸好她还是很听我的话。虽然她太听话了有点奇怪。如果我再老个十来岁，她是不是就会把我当爸爸看了。 …她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爸爸吧。我感觉自己才三十岁，还没到有女儿的年纪。 「你们俩好好相处。你们还要一起上新人猎人培训课呢。」 「不是说和叔叔单独上课吗？」 「要和这个女孩子一起吗？」 两人同时喊道。然后他们对视了一眼，刘明宇先是移开了视线。 「艺琳，我说了不许这样。」 你啊，将来或许会后悔莫及。对猎人来说，高等级装备有多重要，你竟然对未来的制造者瞪眼睛。 「我再说一遍，好好相处。你们俩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朋友和被监护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俩能亲近起来，然后把我丢下，自己玩得开心。不过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叔叔你更看重谁呢？」 「都一样。」 我敷衍地回答，艺琳的眉间皱了起来。 「但是还是会有一点点区别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那个……」 艺琳也就算了，明宇你又是为什么一副期待的表情呢。 「我喜欢勤快又认真做事的人。」 所以，在我玩的时候，你们都好好工作吧。那样的话，我可能会比现在更喜欢你们两倍。 「我去训练室活动一下筋骨！」 艺琳猛地站起来说道。接着，刘明宇也站了起来。 「那，那我也…去做晚饭吧！」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我心里痛快极了。早该这样了。 『不过…这种状态也持续不了多久吧。』 现在他们想粘着我，但又能持续多久呢。 艺琳是S级战斗猎人。她很快就会出名，赚很多钱，然后忙着过自己光鲜亮丽的生活。 刘明宇也一样。只要获得SS级制作技能，全世界的人都会找他制作装备。A级自不必说，就连S级也会对他弯腰求他。 会被那么多人赞扬和喜爱，到时候我还会被放在眼里吗？ 虽然嘴上说着麻烦麻烦，但确定的未来却让我感到有些寂寞。 『即便如此，自己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家伙出名之后如果还粘着我，那我才是最辛苦的。光是一个宥贤就惹出了各种麻烦，现在有三个，哎哟。 正准备去找Peace，手机铃响了。是石时鸣。 『哎，这大叔怎么又来了？』 早上才见过，怎么又打电话？今天是周日，早点下班休息吧。反对周末上班。 ［金成翰猎人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 温柔的声音说道。真快啊。看他的态度，似乎不是打电话来责怪我办事不力的。 ［竟然能这样使用猎人契约书。您又让我感到惊讶了。］ 「……是吗？」 啊……现在还不常这么用吗？ ［稍微转换一下思路就能轻易想到的方法，没能想到真是羞愧。这大概就是哥伦布的鸡蛋吧。］ 「没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大家都在用这种方法。我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反正能使用的对象是有限的。因为必须在契约书上亲笔签名同意才行。」 如果对方一直拒绝，就无法使用。而且必须充分了解契约书的内容，所以也无法通过欺骗的方式让人签名。 「而且如果自己不相信那是谎言，就无法生效。所以反而可能会被反过来利用。」 这是在海外发生的一起事件。一个大型公会因此彻底垮掉了。 ［果然如此。确实可能会那样。］ 「无论效果多么确定，都不能盲目相信一张羊皮纸。只要技能存在，就总会有漏洞。」 技能的种类繁多，应用范围也各不相同。它们推翻了迄今为止一直遵循的法则，所以被常识束缚就无法应对。 地下城和觉醒者出现至今才三年。随着混乱平息，适应开始，变化的速度将会更快。 ［听您一席话，我更想和您深入交流了。］ 「没什么能帮上忙的话……」 其实能说很多。如果我一个人使用我记忆中的信息，顶多也就是买点股票。但如果海渊公会拥有这些信息，就能改变很多事情。 『……我下定决心不张扬的。』 那些东西能随便泄露出去吗？说实话，我有点不安。特别是当我所知的未来发生改变，我所知道的一切不再是事实的时候。 尽管你滔滔不绝地卖弄知识，人们对你的期望值自然也会水涨船高。可一旦我的话语颠覆了未来的诸多事态，从那一刻起，我就会从一个洞察未来的智者，沦为一个胡言乱语的小丑。 所以，安守本分是最好的。我绝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不懂分寸地胡闹，最终被所有人排斥。 ……不过，一两个应该没关系吧。 正好也想到了。 「如果真的想听我说的话，我可以提一个建议吗？」 ［请说。］ 我确认了厨房里的刘明宇，然后走向窗边，开口说话。这种距离的话，F属性的人绝对听不到吧。家大就是好啊。 「我知道过不了多久，会有一场新的A级地下城竞标。」 如果发现新地下城的时间较晚，需要紧急攻略时，会以猎人协会为主募集支援。但是，如果距离地下城突破还有充足时间，就会进入公开拍卖。 第一次攻略的报酬最好，而且第一次攻略的公会拥有地下城管理优先权，所以越是上级地下城，投标价格和竞争率就越高。 ［您说的是京畿道利川那边的地下城吧。］ 「是的。那个地下城……可能和史莱姆，或者是海岸环境有关。」 准确来说是史莱姆地下城。史莱姆不仅有魔石，其整个身体都是各种生产产品的珍贵材料。甚至有人说，一个A级史莱姆地下城就能解决公会的资金问题。 据我记忆，利川的A级史莱姆地下城被三大公会之一的MKC公会占领了。他们手里拿着生产材料，没少作威作福。 与史莱姆地下城预期相似的海岸环境，虽然等级略低，但也是拥有许多珍贵资源的地下城。 ［……您能提前知道这些吗？］ 短暂的沉默后，石时鸣用更低沉的声音问道。这确实难以置信吧。 「虽然还不确定，但是地下城的生成有某种规律。」 这不是借口，而是事实。现在缺乏相关资料，所以很困难，但大约三年后，就能在某种程度上预测新地下城的环境和出现的怪物了。 ［规律吗？］ 「是的。它会根据顺序、位置、周围环境等因素而变化。当然，这并不完全准确，所以请仅供参考。以海渊公会现在的实力，这次A级地下城竞标并非难事，不是吗？即使您不相信我的话，竞标也不会有坏处。」 手机那头又安静下来。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他心里肯定很复杂吧。如果真的能在攻略前掌握地下城的状态，那对于其他公会来说，优势将是巨大的。 ［……虽然地下城竞标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但我会强烈建议的。］ 过了好一会儿，石时鸣才回答。虽然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但以他的地位，应该很容易通过。 ［新A级地下城攻略结束后，请问您能否再提供一些关于其他地下城的高见？］ 「如果可以的话。现在还很难计算出来。」 计算方法相当复杂，我不会。我只是依靠记忆而已。 「请务必保密。」 石时鸣是值得信任的。五年后，他仍然是海渊公会坚实的支柱。宥贤这孩子真是人缘好，除了我。 ［请放心。我一定会比保护会长您的个人信息更严密地保守秘密。那么，我们很快再联系。］ 石时鸣挂断了电话，与他刚打电话时的态度截然不同，显得非常谨慎。怎么说呢，感觉他对待有潜力的预备下属的态度，变成了对待同级别的人。 『说这么多应该没关系吧。』 3大公会的压迫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宥贤、艺琳和刘明宇也是。作为公会的会长和中流砥柱，他们不可能不被卷入其中。 虽然嘴上抱怨让他们自己好好过，但他们毕竟是我培养的，是我带来的人啊。 『小公会的份额就别动了，把3大公会的抢过来就行了。』 即使如此，海渊掌握主导权对我们国家来说也更好。当然，虽然我不知道海渊公会的方方面面，但为了救一个没用的哥哥而牺牲自己性命的家伙，竟然是公会会长。总比那些与大企业勾结的巨型公会要好。 所以，稍微帮一下吧。 第25章 OFF (1) 1. 「安装完成了。」 「辛苦了！」 终于，为Peace准备的窝完成了。我得意洋洋地看着Peace的新家。 干净的玻璃墙、空气净化和冷暖设备，还有原木休息区，都整洁地安装好了，与其说是野兽的窝，不如说像一个豪华的吸烟室。因为占据了客厅近一半的空间，所以非常宽敞。这样的话，一个人呆着也不会觉得憋闷吧。 不仅是窝，玄关的中间门也换成了结实的。客厅的落地窗本来就是用地下城副产品特殊制作的玻璃，所以没问题。 准备一结束，我就立刻去了宥贤的温室，把Peace带了回来。把它放在客厅里，它对陌生环境感到不适应也只是一时的问题，很快就鼻子抽动着开始探索。 「电线不能咬。」 因为线路非常整洁，几乎没有裸露的部分。 「等会儿会来一个叔叔，别咬他。」 刘明宇去自己家拿行李了。Peace虽然大小和猫一样，但它是C级属性，而明宇是F级，所以如果他们打起来，刘明宇肯定会被直接KO。我得小心，不要让他们两个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 —咕噜！ Peace检查完客厅和厨房后，满意地来到我脚边，仰面朝天躺下。当我抱起它，它发出咕噜声，然后迫不及待地紧紧贴了上来。 「我的Peace，你凭什么这么可爱啊。」 以后怎么忍心饿它啊。但也不能不让它成长……要不教它韩语吧。 抱着Peace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大大的壁挂电视亮了起来，播放着特别节目。背景正是猎人协会。 记者吵吵嚷嚷地报道着韩国即将出现新的S级觉醒者。 「艺琳那家伙，看来是去觉醒者登记了。」 现在才中午，她去得真早啊。没过多久，镜头就拉近拍摄了一辆驶入协会停车场的汽车。车停了下来，海渊公会的A级猎人金智妍从驾驶座下来。接着，朴艺琳的身影也通过镜头出现了。 「我不跟着去就闷闷不乐，结果脸色还挺好啊。」 还是说她上镜？自信满满的表情非常好看。 在她进入协会大楼，前往高级测量室的整个过程中，摄像机都紧追不舍地跟在她身后。在等级测量前的采访中，艺琳的表现自然得近乎熟练。她做得真好。 「Peace啊，你看那个。是艺琳姐姐。以后你会经常见到她的。」 抓住Peace两只前爪摇晃着说道。要好好相处的姐姐……等等，是姐姐吗？ 『……Peace的性别是什么来着。』 没有确认过是公是母。也没有听宥贤说过。我低头看着Peace的脸，金色的圆溜溜的双眼也回望过来。真可爱。 从长相上看不出来。 「嗯……要不要确认一下？」 翻过来就知道了。 「Peace啊，乖~躺一下下。」 把它放到沙发上，轻轻翻过来。Peace好像以为我在跟它玩，一点都没反抗，摇着尾巴。看吧，这是□□……嗯……呃…… 「……没有。」 两个都没有。什么鬼。是收纳式的吗。哺乳动物也有收纳式的吗。当然，因为是怪物，所以不能用一般的常识来推断。 「嘛，那又怎样。」 无论是公是母，只要能健康地长大就好。小小的前爪抓住我的手，轻轻地咬着，不疼。我回敬地挠了挠它蓬松的脖子，然后站了起来。 现在也该准备我的养老金了。 —嗷~ 我走向房间，Peace呜咽着，很快就追了上来。没办法，我抱起它，打开了电脑。 早上我去了银行，把所有存折都整理了一下，还新开了一个股票账户。留下大概一千万韩元生活费，剩下的就可以投资了。我打算两个月后先买下会大涨的制药股，再用赚来的钱，只选择那些会稳赚不板块，到处撒钱。 未来不可能百分之百相同，所以要分开投入。 『脱发药会正常开发出来吧？』 才两个月后，应该不会变吧。 把钱投进去后，我开始翻阅门户网站。新的S级猎人出现，到处都是一片哗然。其中还有一些垃圾记者编造关于艺琳已故父母的小说。这种疯子。我立刻截图，向海渊公会宣传部举报了。 —咕噜噜。 玩了很久的鼠标，Peace开始闹脾气了。我刚说知道了，手还没离开鼠标， 咔嚓！ 小小的前爪像抓蟑螂一样，把鼠标压扁了……我们Peace，原来你很无聊啊。 「就算无聊也不能这样破坏东西。爸爸韩东安了一段时间很穷。」 生活费为零，月薪三百不算少，但以防万一还是得省着点花。要是去一次副本，费用就减半了。而且也只能勉强进入低级副本。除此之外，花钱的地方还会有很多。 「鼠标没多少钱，但电脑和手机绝对不行。要买新的能用的东西很贵的。」 —喵呜。 听我责备，Peace很会看眼色地撒娇了。它舔着我的手，尾巴俏皮地摇来摇去。看它这样，我甚至觉得它很快就能听懂「我爱你」这种话了。希望它不要饿着，好好长大，关键词应用成功。 我去了厨房，给Peace喂了饭，自己也吃了午饭。刘明宇做饭虽然没什么经验，但做的菜还挺像样的。是基本动手能力好的缘故吗。一两个月后，说不定会意外达到专业水准。 ［朴艺琳小姐的初始技能共有三种，其中之一竟然是SS级。］ 厨房里的小电视里也正播放着艺琳相关的节目。字幕上大大地写着『第八位S级战斗猎人诞生』，看来是已经完成了等级评定。这一下，中国被远远甩在了后面，（韩国的）面积相对于其人口密度而言，居世界首位，国家安全也得到了保障，诸如此类的话语滔滔不绝地被解说着。 与此同时，中国拥有九名S级猎人，日本则有五名。然而，中国有许多未登记且隐藏身份的S级猎人。谁又愿意因为家人被挟持而受制于政府呢？ 最终，S级猎人，乃至A级以下猎人们，都一个接一个地逃往海外，结果导致四年后中国失去了对高级地下城的管理能力。 『等等，反正都是要逃到海外的人，要不要从中国挖一些猎人过来？』 半年内觉醒中心就会建成，我也不需要一个个地去帮他们觉醒了。如果是战斗猎人，即使不使用初芽技能，而是通过中心觉醒，也大致能接近优化状态。只要能把未来的A~S级战斗猎人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带到国内，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半年后我的口袋也应该足够宽裕，能买通几个人了，至于其他手续，只要是A级以上觉醒者，国家或公会都会替我办妥吧。』 对了，还有一个A级治愈师。把她招进海渊正合适。剩下的就让政府和公会协商分配吧。 『又不是施展技能，只是帮助那些要吃苦受累的人，没什么。』 我也不需要亲自出面，只要雇几个掮客就行。其他国家也曾用这种方式把中国的猎人弄走。后来监视变得很严，就不是比喻，是真的血溅当场了。 『果然是个血腥的地方。』 从一开始就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地下城是基本真是的作，所以这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但是，距离真正的大战还有三年左右。当地下城数量增加，劳奇塔斯这样的无法处理的怪物不断涌现，高级猎人不足，S级地下城开始爆发时，那才是真正的血腥。 韩国相比其他国家，算是比较和平的了。 但如果我努力走遍全世界，每个月都挖出一个S级猎人，并且收养和培养那些无法进行优化觉醒的A~B级猎人， 那么未来将会朝着相当积极的方向改变。 『……唉，有必要连别国的事情也真是的心吗？就给韩国多增加几个（S级），然后就完事儿吧。』 我算什么东西。那些了不起的大人物们会自己搞定的。毕竟五年后也只是生活变得有些艰难，还没到完蛋的程度。 我把Peace扛在肩上，收拾了餐桌。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了，明明是周一却像周末一样。希望以后也能一直这样。 这时，手机收到了短信通知。是金成翰。 ［明天开始新人猎人培训，如果您方便的话，今晚我请客喝酒。］ 确实，第一天是理论课，但第二天就开始实战了，前一天晚上喝酒确实不太好。虽然我是有五年现场经验的老手，但不能说出来。 『要不要说出关键词？』 稍微喝点酒再决定吧。如果觉得可以就说，不行就算了。 ［好的。晚上联系我吧。最好是气氛比较随意的小店。］ 认出我的人应该很多，对金成翰来说肯定很麻烦，但我讨厌要打领带才能进去的地方，感觉太压抑了。应该也不是说关键词的氛围。 要是那种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的地方，就算说「我爱你」这种胡话，也很快就会被盖过去吧。 ［知道了。］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话说，猎人聊天软件（Hunter Talk，简称「猎聊」）还没出来吗？它本来叫H—Talk，但大家都叫它猎聊，是猎人专用的聊天工具。没有固定队伍的下级猎人会用它组队下副本。不过我以后应该用不着了。 猎聊的股票也该买点。是哪里做的来着？ 刘明宇回来后，虽然短暂地引起了一些骚乱，但我们聪明的Peace很快就分清了能吃的和不能吃的东西。而且，在刘明宇身上连一点牙印都没留下。 ……其实还是留下了一个。不过没出血，只是留下了一点点痕迹，这样已经很棒了吧。 看来我们家孩子是天才。 接着，下午晚些时候回来的艺琳也和Peace发生了一些小摩擦。『猫咪超可爱！』的声音响了三十多遍，Peace不耐烦地抓我的肩膀。可怜的Peace。 把艺琳送回她家后，我给受了压力的Peace准备了一个柔软的窝，这时金成翰打来了电话。 「我要出去一趟，Peace的笼子千万别开，也别让艺琳进来。」 听了我的话，刘明宇的脸色变得苍白。 「我、我……？」 「她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别太害怕。」 以后要应付那么多S级强者，趁这个机会习惯一下吧。甚至你还会是甲方，小子。别怂。 我拍了拍无精打采的刘明宇的肩膀，然后下楼去了金成翰正在等我的停车场。 我们到达的地方是离海渊公会不远的繁华街道。 「……这里？」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金成翰带我去的酒吧，看着那闪烁的招牌。这里太，就是说……太像小孩子……20多岁，而且还是二十出头的人的目标吧？看起来像大学生的孩子正在进进出出。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当成什么啊，我本来就是20多岁嘛。老是忘了自己的年龄。 但我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和工厂大叔们一起吃五花肉喝烧酒了。这种轻松活泼清新的地方还是第一次来。哇靠，看那灯光。五颜六色的。横幅上写的「搭讪」又是啥玩意儿？是俱乐部吗？漏出来的音乐听起来也有点那种调调…… 怎么看都不是这里。这个氛围不对。 「这种地方我不太了解，是其他猎人推荐的。」 金成翰说。推荐……推荐吗……看起来是挺受欢迎的。 「……谁推荐的？」 「B级猎人金敏义。比韩宥真先生小三岁的大学生。据说这一带这里比较适度热门又平易近人。」 不是，那个平易近人不是学生标准里的平易近人…… 「敏义同学……又要学习又要干猎人工作，应该很忙才对，看来对最近热门的地方也很了解啊。」 「要不是猎人，早就被开除了。」 金敏义啊，你玩得可真够努力的。公会所属的B级猎人，按理说已经算是就业了，而且应该也给了很多宽限，竟然还面临被开除的危机，是压根就没去学校吗？ 话说回来，我记得宥贤也通过特别招生入学了，但出勤率是零。艺琳现在也不用去学校了。 C级以上未成年觉醒者为了安全，会转到觉醒者专业学校或接受家庭教育。因为把力量强大、青春叛逆期的超级青少年和弱小的同龄人放在一起，在很多方面都很危险。 「请进吧。」 金成翰若无其事地说道。我长着一张二十多岁的脸，您可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而且您那张严肃的脸和魁梧的身材，让您的年龄看起来大了五六岁，您不觉得尴尬吗？怎么看都不像客人，倒像是来找顽皮侄子的叔叔。 甚至为了遮脸，还戴着一副不合时宜的墨镜，活像个来收账的□□……你看，路过的小孩都紧张地偷偷看他。 「您不进来吗？」 他回头看着犹豫不决的我问道。怎么办呢。不，其实我没问题。只是有点尴尬，毕竟我是二十多岁啊。要是正常上大学，也会经常出入这种地方的。 「…来了。」 我吞了口唾沫，迈开脚步。来这种地方体验一下也不错嘛。既然都回归了，也该享受一下青春了…… 第26章 OFF (2) 1. 「呃，您怎么来了……？」 站在入口附近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到金成翰，吓得僵住了。在昏暗的地方碰上他，确实有点吓人。 「你认识金敏义吗？」 金成翰用低沉的声音审问般地问道。再这样下去，那孩子要哭了。他完全吓坏了。 「金、金敏义……啊，是敏义哥吗？是！我收到他的联络了！」 他突然问起，原来是金敏义说自己是这里的常客，会好好交代的。店员松了口气，努力挤出笑容。 「原来是敏义哥的前辈啊。快请进！我们已经给您留好了安静的座位！」 怎么说呢，气氛好像要被带到包间里去了。当然，这里没有包间，只是角落里一个单独的座位。除了位置，最让我满意的是有隔断。 毕竟我有很多想躲起来的感觉。 「最畅销的，我给您快点——拿过来！饮料是进口啤酒吗？也有洋酒，但是芝华士17年是最好的。因为不好卖，所以没进几瓶。」 那小伙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活力，叽叽喳喳地说着。现在的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怕生啊。 坐在对面的金成翰盯着我，似乎在示意我点菜。我拿起桌上的菜单，又乖乖地放了回去。小吃和酒水种类真多。我的主食就是烧酒啊。 「啤酒烧酒混着，随便拿点过来。」 随便，适量，好喝。 「好嘞，大哥！」 行了个礼的店员飞快地跑开了。 轻快的音乐，喧闹的谈笑声，欢快的笑声。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长长的吧台和一个小舞台。这算半个俱乐部吗？现在的年轻人都在这种地方玩啊。 我刚环顾四周，酒和小吃就上来了。真快啊。什锦炸物、水果、部队锅、零食之类的摆满了桌子。这是炸鸡……沙拉？怎么还有沙拉。 「需要什么随时叫我哦~」 光吃下酒菜也能饱了。我先是就着啤酒润了润嗓子，吃了几口下酒菜。这炸土豆真好吃。炸土豆里浸满了调料，又浇了满满的芝士酱，以甜味为基底，油腻又甜咸的味道真是绝了。 「关于我的误解，我再次向您道歉。」 金成翰用认真的表情、认真的声音和认真的态度说道。以「我最漂亮」这首活泼清新的流行歌曲作为背景音乐。 果然，这种气氛不对。我想快点喝醉。 「我确实做了一些会让人误解的事情。觉醒中介那件事也是。」 虽然不是误解，但既然他说是误解，那就当作是误解吧。 我随意地回答着，用叉子叉起鸡肉沙拉。哇，这鸡肉沙拉真好吃。酱料是什么？又辣又烫，正是那种让人想喝啤酒的味道。肉也很湿润，有嚼劲，看来用的是鸡腿肉。果然无骨炸鸡还是鸡腿肉好吃。金敏义同学真是美食通啊。 「那不也是您另有想法吗？您可不是会被诈骗犯之类的骗子骗到的人，不是吗？」 金成翰语气肯定地说道。现在确实不可能被骗。这样下去设定会冲突的，该怎么蒙混过去呢？ 「那个，其实是因为我对觉醒中介个人比较好奇。我对觉醒者和地下城比较感兴趣。也做了不少调查和研究。」 是在未来做的。 「石组长也说宥真先生对猎人很了解。但那确实是危险的举动。」 「那是因为宥贤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正如预料，他立刻被抓住并带走了。确切地说，比预料的要快一些。」 金成翰喝光了啤酒杯里的酒，微笑着。 「宥真先生看起来行事相当有计划性。」 不是的，我是冲动的化身。连回归都是冲动的。如果我冷静下来，算计着来，我就会成为最强者，把紧急的地下城都清理干净，然后过上好日子。 「当您找到朴艺琳小姐的时候，我以为那只是单纯的运气，但是获得艺琳小姐的信任，提前清除祸根，以及干脆利落地与石组长达成契约，这些光靠运气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运气也帮了不少忙。」 如果运气好能回归的话，成翰先生也能做到。对了，还得有技能才行啊。但是获得技能也有一半是运气。 果然运气最好。 「当您去救您的朋友时，说实话，我非常感动。并非认识很久的朋友，只是偶然遇到的老朋友，您竟然为了他冒着危险。怎么说呢，甚至让我觉得，您是那种可以信任并托付后背的人。」 「这、这倒不至于……」 他能获得SS级技能我才救他的。带着满肚子算计的行动，却被人当成是毫无私心纯粹伸张正义的人，让我感到羞愧和肉麻。刘明宇和石时鸣也是，误会越积越多，却没办法解释清楚。 为了掩饰尴尬，我一口气喝光了酒。真希望酒劲能快点上来。对我寄予厚望也没用，我没什么可回报的。 「我朋友的事，只是我一时冲动。就像在路上看到有人摔倒会去搀扶一样，那是一种反射性的行为。」 「就算是冲动之举，在马路上拉起倒地的人，和把掉到驶来车辆轨道上的人拉起来，也是完全不同的吧。」 「…有成翰先生在，倒也没有那么危险。」 够了，求你了。我还没醉脸都要红了。 换个话题吧。聊什么呢？最近流行什么？…话说回来，最近有什么畅销又热门的东西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X系列应该有新出的吧。驯服怪物4今年上映了吗？汇集了觉醒者艺人的大热综艺什么时候开始播的来着。 「您知道『从今天开始猎人』吗？」 「…是？」 「不，不是。」 应该还没开始播吧。噢，那个综艺挺有意思的。还有高级猎人当嘉宾。我以前也申请过低级猎人特辑的出演者招募。虽然落选了。 「成翰先生也是早期觉醒者吧？」 我对世事一无所知，所以干脆把话题转向了我最了解的猎人。韩东安你可得守着电视和电脑过日子才行。 「是的。我当然是，而且现在一半以上的觉醒者都是在第一次地下城冲击时觉醒的。」 当世界上第一次出现地下城时，人们就像发现火的原始人一样，半是警惕半是好奇地张望，此时过度饱和的地下城接连爆发。 不幸中的万幸是，早期的地下城只有F~E级。只有魔力稀少，可以用普通武器勉强对付的怪物涌向外界。 然而，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而不是全副武装的军队，很难对付F级怪物。当然，伤亡本应非常惨重，但实际损失却出乎意料地少。 这多亏了大多数受到怪物攻击的人都觉醒了。 觉醒初期技能因觉醒环境而异。感受到生命威胁的早期觉醒者大多将攻击和防御技能作为初期技能。虽然大部分是F~E级，但对于对付低级怪物来说，它们比不熟练的普通刀刃要有用得多。 再加上虽然数量不多但中高级觉醒者的出现，事态迅速平息。即便如此，仅在韩国就造成了百万级的伤员和万级的死亡人数。 「当时我所在的地方是农村，所以更加危险。大部分是老人，觉醒也很困难，即使觉醒了属性也很低。」 金成翰再次斟满酒杯说道。正如他所说，在老龄化严重的地区，如果地下城爆发，损失会变得巨大，甚至出现无人生还的情况。 「幸好我觉醒成了A级，才能减少损失。」 「在那片区域，金成翰先生简直就是个英雄啊。」 「村里的老人们现在还经常联系我。也会给我寄些东西。」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恰逢周末加上休假，我回到了爷爷家，真是万幸。如果不是那样……我可能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看来您和您爷爷关系很好啊。」 「因为是他把我带大的。」 「啊……那您父母呢……」 「他们都健在。只是离婚后母亲再婚了，父亲去了海外，只寄抚养费。我成年后，就完全没有了父亲的消息，我想他大概也组建了新家庭吧。托他们的福，两位我都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 原来如此。怎么家庭和睦的人好像没几个呢。 虽然和金成翰以及宥贤的情况不同，但事实上，早期觉醒者中，家破人亡的相当多。当时觉醒意味着受到了怪物的攻击……而那时又恰逢周末，许多人正和家人在一起。 即便不是这样，这也是一场伤员多达百万人的空前灾难。伤口很多，而且有许多人的伤口至今仍未愈合。 「如同父母般的祖父也于去年因病去世了。当时，会长和石组长帮了我很多忙。他们甚至从海外请来了专门治病的治疗师。」 「原来如此。」 治疗师虽然不能治疗疾病，但在补充体力、减轻疼痛方面却非常出色。与麻醉性镇痛剂不同，技能没有副作用。最大的缺点就是昂贵。 故事一个接一个地讲下去，空酒瓶也一个接一个地增多。但奇怪的是，我却没有醉意。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停留在一种似醉非醉、吊人胃口的感觉。 「您似乎比想象中更能喝酒。」 金成翰说道。不是啊。我的酒量没多少。五年后等级提升了，才凭借属性值增加了酒量，但现在我才1级，喝一瓶烧酒脸就应该发红才正常。可我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今天倒是挺好下咽的。」 我歪着头回答道。为什么不醉呢？当然，我没打算完全醉倒。万一胡言乱语，把技能的事情说漏嘴了，那可就麻烦了。 但稍微有点醉意，才能更容易说出关键词。清醒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喝太醉比较好。我那酒品啊，是那种很丢人的类型。」 尽管如此，我还是先铺垫了一下。 「会哭吗？」 「哎呀，那种事有什么好丢人的。我的酒品是……向任何人告白。」 不用演，尴尬的表情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 「我还曾酒后告白，结果挨了耳光呢。」 当然，那次是假的……倒是曾有一次清醒着告白，结果挨了耳光。明明可以用言语拒绝，为什么还要打耳光呢？至今我也不知道原因。我是那么令人讨厌吗？ 「那可真够尴尬的。我大学同学里也有那种一喝醉就随便抓个人亲的家伙。预备队时期，受害者层出不穷。」 ……预备队是什么？应该不是指预备部队吧。 问了也丢人，我便只是呷着烧酒，笑着敷衍过去。我也要去上大学吗？时间多得是，努力学习参加高考的话…… 『明明没醉意，却开始胡思乱想了。』 大学什么的。可我为什么真的一点醉意都没有？要是平常，现在早该断片了。说起来，昨晚喝的啤酒也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还以为是因为只喝了半罐呢。 什么问题啊。装备除了加魔力的耳环也没戴别的，技能也……难道是技能的原因？ 『毒抗性是罪魁祸首吗？』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可疑的技能了。难道它把一定量的酒精也当作毒物来抵抗吗？酒精确实会上瘾，过量对身体也不好，但它也不至于算是毒物吧。 ……要是毒抗性技能的锅，难道我现在连酒都不能喝醉了？要永远告别那种恰到好处的愉悦醉意？疯了吧？ 「您脸色不太好，是喝太多了吗？」 「啊，不是。只是有些令人担心的事情……想起来了。」 我的酒！我的炸鸡啤酒！马上要出来的觉醒者联赛超有趣的，我居然要清醒着看那一片狼藉！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被动技能。技能不能关掉吗？没听过被动技能能关掉啊。』 不消耗魔力，所以通常也不会想到要关掉。再说，它好像也关不掉。被动技能之所以是被动，不就是因为这样吗？ 『要是能开关就好了。现在就这一次，能不能想办法？我不想装醉，却清醒着说出关键词。毒抗性技能，给我关掉。毒抗性技能，关闭。』 果然不行…… ［毒抗性(L)技能已取消。］ 哗啦！酒杯从我手中滑落。那个场景仿佛慢动作一般，被我缓慢地感知着。 「韩宥真先生？您没事吧？」 不，我没事……疯了……我干了蠢事。它居然真的能，关掉。 仿佛涨满的堤坝决堤一般，酒意瞬间汹涌袭来。草，就像是吞了火球一样……技能，得再用一次…… 『技能名字……是什么来着……』 是什么，来着…… 然后我就断片了。 第27章 OFF (3) 1. 「韩宥真先生？」 金成翰担忧地看着桌子对面的男人。 男人，韩宥真手中滑落的酒杯咕噜咕噜地滚动着，碰到盘子后停了下来。溢出的酒水一滴滴地流到桌子下面。 「您没事吧？」 听到问话，韩宥真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金成翰先生。」 他连连叹气，抬起低着的头。半睁的眼睛，涨红的皮肤，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是大醉了。 「您好像醉得不轻。要不我们走吧。」 「不，等一下。」 韩宥真摇了摇手。 虽然醉了，发音却很准确，声音也很清晰，金成翰瞬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这人，真的醉了吗？ 「我还有事要做。」 「有事要做？」 「是的。虽然不想做……但没办法。啊，真的为什么会这样，这种……」 韩宥真小声地嘀嘀咕咕，然后用双手搓了搓脸。他那发自内心不情愿的表情，让人好奇他到底要做什么。 「您要是说得详细些，我能帮您。」 「帮……嗯，不。您就坐着别动吧。别笑。也别把我当成疯子。您就平时那样庄重地坐着……嗯。」 说完，他又重重地叹了几口气，仿佛要将地陷下去一般。 韩宥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拿起扎啤杯里的冰块，敷在发烫的脸颊上揉搓着。看来他是想借此清醒一下。 「金成翰先生，这真不是我的本意啊。」 「是的。」 「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认真听我说吗？我，真的不想这样。但是现在这个机会，我必须把话说出来。」 「请说。」 金成翰不自觉地坐正了。很明显他是喝醉了才那样，但那话语却又清醒得不像醉话。 他会不会是真要吐露重要的心声？ 这几天金成翰所看到的韩宥真，是个藏着许多秘密的人。如果不是海渊公会长的亲哥哥这一确凿的身份信息，他甚至会怀疑韩宥真的真实身份。他太了解事态，行动也太熟练，不像是个刚完成觉醒者注册的人。 因此，在醉酒之中，在警惕心完全卸下的这一刻，他所说的话，金成翰不得不侧耳倾听。 「金成翰。」 「是。」 韩宥真的唇角微微颤抖。他犹豫不决，终于吐露了心声。 「我爱你。」 「…啊？」 金成翰以他三十多年人生中最呆傻的表情反问道。那一句直击耳膜的话语无法直接连接到大脑，仿佛只在周围盘旋。 紧接着爆发出来的感情，如同烟花般五彩斑斓。 他感到既惊慌又荒谬，甚至有些滑稽。期待瞬间崩塌，他感到空虚，但与此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人性的亲近感，心想原来这个人喝醉了也无可奈何啊。 总的来说，并不坏。不，相当愉快。 「原来告白真是酒话啊。」 金成翰吞下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说道。 「如果那是要做的事，现在做完了，就回去吧。」 「要做的事？啊，对了。」 韩宥真又抹了把脸。 「我刚才是不是，说了我爱你？」 见他再次认真地询问，金成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清了清嗓子，点了点头。 「说了。」 「真的吗？这疯了。不，我不是对成翰说的。可是我真的说了我爱你吗？」 「是。」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啊，有了？什么时候说……」 他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然后哈哈大笑，显得有些虚脱。金成翰看着韩宥真的样子，感到了一种奇妙的似曾相识感。 这是他第一次和韩宥真一起喝酒。明明是第一次，却又奇怪地不觉得陌生。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这样喝醉的样子。 不，他确实见过。 金成翰翻找着自己的记忆。那并不是很久远的记忆。两年前他也见过。更早以前，在他小时候也见过。 『…爷爷。』 他忽然想起来了。金成翰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的爷爷。 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喝醉酒后会对着被无情儿子抛弃的孙子说爱他，然后呵呵地笑着。 那揉过他头发、拍过他后背的皱巴巴像木头块一样的手，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比我小将近十岁。我也喝醉了吗？』 A级猎人不可能被这种普通的酒醉倒，然而他却把这归咎于酒意，这想法真是荒唐。看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却想起七十岁的老人。错觉也该有个限度。 然而，那奇怪的错位感，很快便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抹去般消失了。 只留下他对那位曾是他优秀守护者的老人的深厚感情。 当然，韩宥真并不是金成翰真正的爷爷。他是另一个人。他很清楚这一点。 但这都无关紧要了。 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可以放心信赖的人，一个可以偶尔想起并依赖的对象。 在连血亲都难以信任的世上，一个让人感到完全安全的存在，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而那份诱惑，已经无法抵挡。 金成翰微笑着。 「您喝多了。」 他站起身来，说道。韩宥真呆呆地望着向他走来的金成翰。 「……抱歉，我、我得说我爱您。」 「您已经说过了。」 「啊……我说过了吗？我说过了吗？该死，不是那个意思……」 金成翰抓住滔滔不绝胡言乱语的醉汉的胳膊，搀扶着他站了起来。 韩宥真出乎意料地走得很稳，一点都没有摇晃。如果不是他嘴里念叨着爱情，眼神也迷离了，根本看不出他喝醉了。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没关系。」 「您说没关系，那我就再说一句。」 就一句，他认真地抬头看着搀扶着自己的男人。 「我爱您。」 这次他本想一笑置之。但金成翰忽然想起来。 与小时候不同，变得世故，重视体面的自己，每次都对老人的酒疯不予回应地敷衍了事。 「……我也是。」 于是，他说了出从十几岁以后就再也没说出口的话。 「我爱过您。」 爷爷。 *** ……感觉脑袋像裂开了一样。又像是有哪个疯子伸出手，伸进裂缝里，兴奋地拍打着他的大脑。 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脑子也嗡嗡作响，刺痛不已。头很痛。 我的脑袋。疯了。睡着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该死。 「呃，这个笨蛋，呃……唔……头好痛……」 他大叫着想起身，却又把脸埋回枕头里。我、我好像要死了…… 『所以……技能关掉了啊。』 真是疯了。被动技能怎么会关掉。不，系统一开始也没说这是被动技能啊~只是大家说这是被动技能而已。 居然会关掉。呃，先重新打开吧。 『毒抗性技能，开启。』 ……怎么回事。没反应。 『怎么不行？毒抗性技能ON。听不到吗，系统？』 信息窗口仍然没有出现。怎么回事，不会是永久关闭了吧。那样的话，我可真是做了件蠢事。 『毒抗性技能给我开，毒抗性技能ON！』 快开—— ［毒抗性(L)技能已激活。］ 信息窗口一出现，头痛就魔法般地消失了。身体也变得轻盈，仿佛卸下了几块铁块。哇，技能效果真好。连宿醉都解决了。果然是传说级的。 『不过，这个，被动技能是不是要说两遍才能关闭和开启？』 难道是一种安全装置？为了确认，他关掉了恐惧抗性技能，因为毒抗性是绝对不能关的。 『恐惧抗性技能关闭，恐惧抗性技能关闭。』 ［恐惧抗性(L)技能已取消。］ 哦，关掉了。系统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种事啊。反正不知道是谁做的，太不友好了。现在也请附上使用说明书吧。 『可是昨天……我不是完全喝醉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吧？』 清醒过来后，我突然感到一阵担忧。 首先，这里是公会宿舍的我的卧室。还有衣服……是睡衣啊。是谁给我换的呢？是不是吐了？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过了一天，现在是上午十点多。 希望我只是安静地失去了意识。 我祈祷着，打开了状态窗口，查看了「我家的孩子最棒」这个技能。 ［我家的孩子最棒(L)-听了关键词后受感化的对象成长速度 100% 持续时间3天 已被感化对象无需关键词即可使用 无法对同一对象重复使用 同一对象冷却时间30天 关键词:我爱你 ※如果对象知道关键词的效果，则无法适用 已完成感化对象(4) 韩宥贤(S)、刘明宇(F)、朴艺琳(S)、金成翰(A)］ ……哈哈哈，疯了。 金成翰在里面。为什么会在里面？是系统错误吗？告诉我这是错误啊。 『……不过，好像没说关于技能的事。』 如果醉酒时都说出来了，金成翰就不会被施加技能了……该不会是不能追溯适用吧？希望我没说胡话，拜托了。 我坐起来，再次打开手机。 『虽然得确认一下……』 我不想打电话。虽然我说过我的酒品是告白，但没想到真的会醉到说出「我爱你」这种话。 ……应该只是乖乖地说了一次就停了吧？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我吞了几次口水，然后毅然决然地按下了通话按钮。没关系。不会有什么事的。没关系…… ［您好，我是金成翰。］ 「啊，您好，成翰先生。」 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即使是和十年未见的初恋通话，也不会抖成这样。 「那个，我，昨天……是乖乖地回家了吗……？」 求您了，说是吧。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轻笑。该死。不祥之兆。 ［您虽然醉了，但看起来很清醒。］ 「是，是吗？」 哎哟，真是万幸…… ［除了您对我说了大概三十遍「我爱你」之外。］ ……三十种自杀方法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疯了，我到底做了什么？不能再让我回到过去一次吗？上帝啊，拜托了。如果能用散弹枪把我这个醉鬼蠢蛋轰掉，我就别无所求了。 「失礼……非常……真的非常，非常多了……」 我像挤牙膏一样说出这句话。真的疯了，疯了。韩宥真，你这个疯子。明明只要说一次就行了，却说了三十遍……该死。 我的脖子后面热乎乎的。丢脸死了。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半截。 「真的非常抱歉……我真的，真的当时神志不清。您肯定很不愉快吧，我真心向您道歉。」 ［没关系。一点也不不愉快。］ ……嗯？ 我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等，等一下？你说不愉快，是什么意思？换作是我，该死，我肯定会一脚踢开这个疯子，让他好好醉，结果你说一点也不不愉快？ ……难道那是您的菜吗？ 脊背发凉。你倒不如发火啊。为什么说没关系。拜托你发火吧。我想听听被骂疯子的声音。 「我，那个……话虽如此，地点也那样……您当时应该不高兴吧……」 金成翰笑了。别笑，我起鸡皮疙瘩了。 ［换做是别人，或许会觉得麻烦和不快。但是。］ 但是，但是……但是什么。 我强忍着想把手机扔掉的冲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嗯，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可能很奇怪。］ ……现在就扔掉吗。这，听起来很奇怪的话……是什么。 ［不知为何，一看到韩宥真先生，我就会想起我已故的祖父。］ ……嗯？什，什么？祖父？爷爷？！ 第28章 完美的养育者 1. 「……我三十，不，二十多岁了。」 我呆呆地说道。爷爷……而且还是比我年纪大的人，竟然会听到我叫他爷爷。我的头发还是黑的呢。皮肤也光滑没有皱纹。到底我哪里看起来像祖父了。 ［我知道。但是昨天您喝醉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祖父。我爷爷喝醉了也常常说爱我。］ 「啊，所以……」 即便如此，也还是奇怪啊！那要是正在暧昧的女生喝醉了说「我爱你」，那时也会叫「爷爷」吗？还是「奶奶」？ 「不过现在您也没醉，也不会再有喝醉的时候了，所以应该也不会再想起您的祖父了吧。」 特别是「我爱你」这种疯话，我再也不想说了……感觉一辈子的份都用完了，该死。 ［……这，应该是对的吧。］ 金成翰的声音中，出乎意料地充满了留恋。 ［但是宥真先生仍然让我感觉像我的祖父。］ 「不，您这么说……」 ［不行吗？］ 「……嗯？」 ［我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胡话的。只要偶尔打个问候电话，偶尔去拜访一下就够了。反正我们都在同一个公会里，也不会麻烦您。］ ……你是要我扮演爷爷的角色吗？不，我真的无法理解。难道是昨天喝的酒出了问题？到底是什么样的大脑构造，能让一个喝醉的人说「我爱你」后，联想到抚养自己长大的爷爷……嗯…… 『……等等。抚养自己长大的爷爷的话。』 是养育者。 我喝醉了，对金成翰说出了「爱」这个关键词。 金成翰听到这个关键词，想起了祖父。 不是父母、朋友、恋人，而是抚养自己长大的人。 然后把那个养育者，和自己重叠起来。 零碎的拼图，一块块地拼凑起来。 异常亲近我的艺琳，浮现在脑海中。总是缠着我的刘明宇也想起来了。 还有从技能生效的那一刻起，过度保护我的弟弟的态度…… 『……疯了，这是什么。』 拼图拼好了，但脑子里却更乱了。 虽然无法相信和否定，但线索却如此吻合。从宥贤到金成翰，所有异常改变的态度都得到了解释。 如果「完美的养育者」称号，或者「我的崽」技能的隐藏效果，是让被感化者将自己视为他所知道的最优秀的养育者，这种疯狂的效果的话。 ［韩宥真先生？如果您不喜欢的话……］ 「啊，不。没关系。」 我抱着发烫的头，敷衍了过去。 「我宿醉还没好……得去洗把脸。」 ［您状态很不好吗？不如去打个点滴吧。］ 「不用了，没关系。泼点凉水就好了。」 ［天气是挺热，但凉水——］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才二十多岁呢。那就先挂了。」 我强行挂断了和金成翰的通话，他老是像对待七十多岁老人一样，一个劲儿地担心我。 在沉寂中，我不断地捋着额前的头发。 首先……来整理一下。 整理……整理…… 『……做出这系统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疯子啊？！』 如果这真的是个游戏，该死，我会在所有平台和社区里，都只给一颗星，然后写上足足二十页A4纸的恶评。 我也不知道这是技能效果还是称号效果。看关键词适用，好像是技能，但效果又和「完美的养育者」这个称号完美契合。 啊，管它呢。随便啦。 我叹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 『首先……如果关键词生效，那么他们会把我当成自己的养育者……这好像是对的吧？』 金成翰就像刚才听到的那样，把我联想成了把他养大的爷爷。 宥贤的情况是，我本来就是他的养育者，所以他对我的感情似乎更加激烈了。如果说担心和不安翻了倍，那么他直接把我关起来也情有可原。 不，说是两倍，反应也太乖巧了。现在还放了我。既然是同一个人，那不是两倍，而是大概一点五倍的增加吗？ 『我还以为这孩子突然变奇怪了呢。』 原来是我的技能还是称号造成的啊。误会你了，宥贤啊，对不起。 刘明宇……毫无顾忌地黏上来，像是把人当成了哥哥吗。他的态度确实不像是在对待父母。 最后是朴艺琳。 『……是爸爸吗。』 是爸爸的可能性最高……我想这么认为。 但是，一般的孩子……特别是女孩子的话…… 阿尼亚，也有跟爸爸亲近的女儿啊。也许是艺琳的爸爸特别顾家呢。也可能是因为妈妈是独身抚养的家庭，所以她是在爸爸的照顾下长大的。应该就是这样。必须是这样。 『她对我，感觉又不太像是对妈妈吧？』 没错，如果她把我当成妈妈，那刘明宇黏过来的时候，就不会只是「恶心」地结束，而是会报警了。既然是爸爸，所以才会以「恶心」收场。这很明确。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打开了「我家的孩子最棒」的技能窗口。然后仔细查看。 ［※当目标知晓关键词的效果时，无法适用］ 让我纠结的就是这句话。 以前我没多想就忽略了，但现在知道了新的效果，感觉完全不同了。 『「知晓关键词的效果」，是不是指对方知道了把我当作养育者的原因呢？』 如果我向一个把我当作父母的人坦白说，你的感情是被技能洗脑了~他当然会感到背叛。如果失去信任，是不是也就失去了「完美的养育者」的资格呢？ 『宥贤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刘明宇考虑到我为他做的一切，应该也能适当地接受。』 朴艺琳和金成翰是问题啊。 当然，只要不被发现就行。这可是L级称号和L级技能。要想察觉到异样，精神力属性至少得达到SSS级吧。所以，只要我管好自己的嘴，被感化对象察觉到关键词效果的可能性就完全没有。 ……当然，绝对不会喝醉的。睡觉的时候要不要塞个口球呢？防止说梦话。 『真是的，干脆只对怪物使用得了。如果不能沟通，不就安全了吗？』 连说爱你的话都害怕了。以后连告白都不能……啊？ 等、等一下。如果真的有了心爱的女人，会怎么样？ 『告白的瞬间，欧巴会变成爸爸吗……？』 甚至还可能变成妈妈。 当真诚地说出「我爱你」的时候，对方红着脸说：「嗯，我也爱妈妈~」这疯了疯了疯了真是该死的疯了这算什么！！！ 『没、没关系。只要不说爱就行。』 一辈子都不能说。哪怕是失误，哪怕是睡梦中，哪怕是不经意间。 如果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和睦相处的妻子可能会在一夜之间说出「妈妈，对不起。但是妈妈就是妈妈啊」，然后离家出走，找个新男人，甚至可能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 然后和未婚夫一起来向我问好吗？在婚礼现场让我坐在主婚人的位置上？点蜡烛吗？我前妻的丈夫作为女婿向我下跪行礼？啊？ 这是什么，连狗血剧都不会出现的剧情。 冷汗直流，感觉连眼睛都要流出来了。 『真的要遇到想共度一生的人并修成正果的话，干脆把舌头割了吧。』 干脆利落地割掉算了，该死。就说进地牢的时候出了事故吧……如果宥贤那家伙给我找个治疗师怎么办。舌头再生这种程度，A级也能做到吧。难道我要变成拒绝治疗的疯子吗？ ……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反正未来五年我的桃花运是零，所以别想了。 『等级低的技能好像没有附加这么多东西……』 话说，即使是A级，也有两三个说明中没有的效果，L级就更多了。但这也不是什么扫雷游戏。使用技能都让我感到害怕。 『这种重要的效果不是应该说明一下吗？只要再加一行字就行了啊。比如『对方会将技能施展者视为养育者』，这样简洁的说明也行。』 完美的养育者、我的孩子、成长增益、我爱你、感化。虽然有提示，但怎么能通过这种东西推断出来呢？我又不是福尔摩斯。 看到你蓝色的领带，我断定你今天早上吃了豆汤，最近和恋人分手了，并且是一个开始戒烟的左撇子，哇哦！ 果然还是要养魔兽啊。安全又和平。 整理好思绪，从床上起来。等等，好像忘了什么。 『啊，对了。』 给金成翰发了短信，让他进地牢之前来找我一次。既然技能已经施展了，就得让他成长起来。然后……除此之外没什么了吧？ 宿醉是消了，但头还是痛得厉害。新人猎人教育也要接受了，得差不多该洗洗出门了。几点来着。明明上午十点……啊，迟到了！ 「改到下午两点了。」 我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出去，刘明宇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道。 「话说那只猫，从昨晚起就一直坐立不安——」 「猫？皮斯？」 「我回家的时候烂醉如泥，是被人背回来的。所以它好像被吓到了。」 哎呀，糟糕。也对，没法交流，所以也没法解释说我是喝醉了，暂时犯傻了。 我赶紧跑去客厅。我看到一个小小的野兽，它没有睡在自己舒适的床上，而是紧紧地贴在玻璃门上，蜷缩着身体。 「皮斯！」 ——呜呜，哼哼！喵！ 皮斯一看到我，就用爪子使劲挠着玻璃，哀怨地哼哼着。好啦，好啦。我的宝贝。你担心坏了吧。 我赶紧打开门，抱住扑过来的皮斯。 「吓坏了吧？没事，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咕噜咕噜 「好啦，好啦。我的皮斯。」 我要是再喝得烂醉，我就叫狗，叫狗。 「喏。」 刘明宇端着放着杯子的托盘向我走来。但为什么有四个杯子呢？里面饮料的颜色也略有不同。 「那是什么？」 「解酒饮料。从最左边起，是你弟弟、金成翰先生、朴艺琳小姐，还有我买的。」 心意是好的，但没必要。 「你看我好好的，不用喝。」 「他们说要确认你喝了。」 「谁？」 「他们仨。」 哎，怎么还要确认这种事……算了，是我错了，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就用了技能。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喝下去就行了，正要伸手，又停住了。 「你不会说哪个先喝了吧？」 「如果他们问，我还是得回答……」 刘明宇没有自信地回答道。也是，你有什么力量拒绝呢。 看吧，金成翰应该没问题。但弟弟和艺琳就是个问题了。已经闹过一通了。 虽然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再吵架，但还是以防万一。 短暂的犹豫之后，我拿起了宥贤送的饮料杯。在这种时候，还是站在最强的人那边最好。 「话说你，有没有什么关系很好的哥哥？」 我一边喝完最后一杯，一边问道。关于技能效果，我还只是半信半疑，所以必须彻底确认一下。 「哥哥？没有啊？只有几个年龄大很多的姐姐。」 ……难道是姐姐吗？看他缠着我的样子，好像也有可能。虽然比妈妈好，但我也讨厌姐姐。 「你和姐姐们……关系好吗？」 「不，一点也不。」 呼，太好了。 「那和父母呢？」 刘明宇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关系好，我也不会签卖身契了。小时候零花钱是拿了不少。那时候家里条件也好。但父母都是双职工，很难见到面，姐姐们先是排挤我，后来又把我当佣人使唤。现在她们都嫁出去很久了，也不联系了。」 如果不是家人，那他到底把我当成谁了？亲戚？老师？还是其他邻居长辈？ 「嗯，你看到我，有没有想起什么人？」 我直接问了。明宇露出困惑的表情。 「没有啊？」 没有吗？怎么回事，难道我猜错了？ 「那你这辈子有没有受到过最多帮助，或者特别依赖的人？应该至少有一个吧。」 「当然有。」 刘明宇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 「就是宥真你啊。」 「……我？」 「没错。当然是你。除了你还有谁。协会里的事就算了，到□□聚集的地方救我，就算是有血缘关系也会犹豫吧？我们家人肯定会装作不知道的。」 听起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是救了刘明宇是在关键词应用之后，之前只是说了几句话安抚了一下。当然，还没到可以被称为养育者的程度。 如果当时没有合适的养育者，是不是就无法适用效果了？ 『想想看，我也没有可以称之为养育者的人。』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照顾过。但是，却没有像宥贤或金成翰那样，能让人怀着爱意想起并感谢的对象。 就算再厉害的L级技能、称号，也不能凭空创造出来发挥效果吧。那么刘明宇是单纯地喜欢我才黏着我…… 「怎么突然往后退？是不是还有宿醉？」 「哦？哦，有点儿……」 为了您的**和精神健康，请保持适当距离。 『那最后只剩下艺琳了吗？』 宥贤虽然程度更深了，但依然把我当哥哥，所以无法确认，只剩下艺琳了。 ……爸爸。求你了爸爸。我相信你，艺琳啊。我相信你，艺琳的父亲，你肯定是个顾家的人。 第29章 鬼怪 (1) 1. 洗了澡，换了衣服，吃了早午饭，头脑总算冷静下来了。虽然胸口深处的感觉比平时更强烈。 以为宿醉都消失了，结果没有吗？怎么说呢，感觉精神力属性好像被削弱了。 『昨天发生的事，又知道了意想不到的技能效果，会这样也很正常。』 但还是有点奇怪。 先整理一下吧。 1.关键词效果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世上值得拼命相信的人并不多。除非会读心术，否则怎么能完全了解他们的内心呢？ 如果没有像宥贤那样为了救我而拼命的经历，就绝对不能轻易相信。 我的属性是F级。 永远要记住，要小心。如果仗着有L级技能就嚣张，路过的S级轻轻一碰，我这脆弱的身体就直接过黄泉了。 2.使用关键词时要尽量小心。 现在只有四个人，但如果以后继续使用同一个关键词，可能会有人察觉。最重要的是，像昨天那样在人多的地方使用是绝对禁止的。 如果关键词被发现，仅仅是成长技能无法适用的话，那还可以承受，但如果精神上的洗脑效果被发现，那肯定会出大乱子。 所以，如果要使用关键词，最好在可能的一对一情况下，并掺杂其他词语，这样才比较安全。 3.优先于人类，以怪物为主，尽快找到能够保护我的S级魔兽。 5年后也从未出现过能与人类交流的怪物。所以皮斯和之后将得到的怪物，不必担心技能效果消失，是安全的。 如果身边有两只那样的S级怪物，我的安危就能得到充分保障了。 4.最后，不要小看这该死的系统。因为不知道还隐藏着什么陷阱，所以要小心再小心。 『要是属性是S级的话，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果然还是太过了。啊，又要精神脆弱了。今天怎么回事。感觉像把穿着的盔甲都脱掉了。 ……是不是太让肝脏劳累了。 『去接受教育吧。』 休息一两天就会好的。果然过量饮酒对身体不好。 ◆ ◆ ◆ 「大叔！」 走到外面，先出来等着的艺琳热情地迎接了我。仿佛有专业的造型师打理过，今天的穿着也清新可爱。 「听说你喝得很醉，还好吗？」 「嗯，好得很。」 「那就好。别喝太多酒了。对身体不好。」 本来就已经实时感受到不好了。你看，心又跳起来了。 刘明宇还没出来，得赶紧问问。 「艺琳啊，话说……」 犹豫了一下，反正也没人听到，就直接问了。 「看到我，你有没有想起什么人？」 「想、想起什么人？」 艺琳慌张地转动着眼珠。Bingo。有。 「那、那个……本来不想表现出来的……」 「没关系。说吧。」 只要不是妈妈就行。 「小时候……住在住宅区的时候，有个照顾我的邻居大叔。」 大叔！万岁！不知名的艺琳家隔壁大叔，谢谢你。 「他比大叔你年轻，但那时我也更小。妈妈说他是邻居家的学生，但在我看来他就像个大人，所以我直接叫他大叔。他倒不和大叔你长得像，而是体弱多病。即使是我这个小孩看了，都为他担心。」 艺琳的视线虽然投向了我，但似乎停留在遥远的过去。她回忆着往事，继续说道。 「我们家也算富裕，但隔壁的房子更大更好。院子也很漂亮。还有白色的秋千椅，和一只大狗。叔叔身体不好，不常出门。不过，他每天都和我一起玩」 「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艺琳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真的非常喜欢。那时和叔叔在一起的时间比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爸爸很忙，妈妈看我和叔叔玩得很好，就和隔壁阿姨一起去教会做义工了。」 所以那个大叔……那个学生就成了影响力最大的养育者吗？如果艺琳的父母还活着，也许会有所不同，但他们早逝了。 也许是因为父母突然去世，面临艰难的现实，她更依赖于童年时期平静的回忆。因为那个年龄段，如果回忆父母会非常痛苦。 「然后我长大后，心想我会比大叔更强壮，会保护他……」 她的话语变得模糊不清。不用再听下去，我也能猜到后续。应该是分开了。如果只是搬家还好，但她说他体弱多病，也可能是身体状况恶化了。 艺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安地抬头看着我。 「果然你不喜欢吧？看到我却想起别人……一般人都会不喜欢那种事。」 「阿尼亚，没关系。又不是什么罪犯，你说是个好人。反而你那样想我，我很高兴呢！」 当然很多人会不高兴，但那是我自作自受。虽然体弱多病，但能有个富家子弟这样好的男同学，我已经很感激了。 艺琳听到我的话后，松了口气，开心地笑了。 「真的吗？大叔果然也是个好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善良了！」 ……明明大声嚷嚷着不搞□□来着。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就联想到那个大叔是什么时候吗？」 「记得。在烤肉店，大叔你胡言乱语之后。我觉得你当时那副好欺负的样子很像他。」 胡言乱语之后，那就是我说出「我爱你」这个关键词之后了。 果然关键词感化带来的效果很明显啊。 「大叔，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嗯，谢谢你。」 艺琳像往常一样粘着我，而我却和往常不同，心里一阵发冷。一想到这都是技能的错，就觉得不舒服，甚至有点害怕。 ……反正只要我小心点，就不会有问题，为什么我要这么担心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肝脏吗？一夜之间就变得不对劲了？还是有其他原因—— 砰。 「等很久了吗？」 刘明宇推开门走了出来。 「没有，不怎么。走吧。要迟到了。」 今天上理论课，随便听听，然后早点回来休息吧。 ◆ ◆ ◆ 新人猎人理论教育室比想象中要小。和能容纳一百多人的协会设施不同，这里只有五套桌椅。也对，海渊对等级能力筛选严格，如果一次性来五个以上新人，那才奇怪。现在真正的「新人」也只有艺琳一个。 『椅子真舒服。』 看来很贵。 各自落座后，没多久负责理论教育的人就出现了。推开门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穿着轻便凉鞋和热带风情长连衣裙的女人。 看样子像是要去度假，她真的是教育负责人吗？戴着圆框眼镜的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大家好。」 站在讲台前的女人放下手中的资料说道。 「我叫石河妍。是今天负责大家理论教育的负责人。」 石河妍！听到这个名字，我才想起来。地下城学的权威，白博士。 她原本是统计学专业，在韩国研究地下城和觉醒者时，去了美国，在揭示地下城生成法则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是一位年轻的天才。 她比电视里看起来年轻太多了，我都没认出来。我记得她比我年长，但是妆容和穿着一变，就完全是童颜了。 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虽然现在还在韩国，但也不至于沦落到教新人吧。 「首先，我来给大家讲授地下城的基础知识。」 石河妍把打印好的资料放在每个人的桌子上。然后，她正好停在我的桌子前。圆框眼镜后面，那同样圆溜溜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我。 怎么了？ 「……有什么话要说吗？」 「您是韩宥真先生，对吗？」 她像是等不及了似的说道。 「嗯。我是。」 「我舅舅，不，是海渊的人事部长，跟我提过你很多次。」 ...人事组长？叔叔？这么说来姓氏相同。不对，在那之前，听了什么很多话？石时明那个大叔明明担保会像公会长大人的个人信息一样保守秘密，结果没忍住说了出来吗？甚至还是在攻略地下城之前，都还没验证过的东西？ 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不知道您听到了什么，但石组长他有点过高评价我了。」 「您真谦虚。他不是会过高评价别人的人啊。他有多挑剔啊。」 石河妍笑盈盈地说道。那个大叔是挺挑剔的。不过关于我的，确实是夸张的错觉。 「我不是谦虚。比起那个，能告诉我您是怎么提到我的吗？」 「听说您对觉醒者和地下城有着惊人的渊博知识。」 果然没有说能提前知道地下城种类的事。幸好没有看错人。我恢复了从容，微笑着回答。 「这称赞也太过头了吧？如果石组长只是听信传言特意来找我的话，我恐怕会很抱歉。」 「今天来海渊是为了见鬼怪。当然，负责培训的是因为韩宥真先生。」 「不是真的鬼怪吧，是猎人吗？」 「是的。以特殊技能闻名的猎人。」 鬼怪的话，我也很熟悉。不，不能说很熟悉。 这个与名号相符，戴着鬼怪面具，穿着传统院落剧服装的奇特猎人，直到五年后，连名字、年龄和性别都未曾公开。 他或她甚至没有在协会注册，之所以出名，正是因为那特殊技能。 中距离空间移动和隐身。 与无法越过障碍的瞬间移动不同，空间移动可以随意进出任何地方。再加上隐身，简直就是鬼怪般神出鬼没。 『处世之道也很好。』 能悄无声息地进入任何地方，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如果贸然暴露，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鬼怪却堂堂正正地向世人公开了自己的能力。 『我的包裹里装满了各种秘密，但只要我安然无恙，它们就绝不会被解开。』 伴随着这样的宣言。 本来就是因为技能特性而极难捕捉的猎人。但现在，非但不用攻击，反而要保护了。因为世上没有不怀揣秘密的人，特别是组织。 因此，鬼怪不属于任何组织，自由地活动。几乎不攻略地下城，而是主要担任传递重要物品或信件的跑腿角色。 因为他能知晓所有秘密，反而成为最让人放心的对象。 『而且几年后，他还能制造超远距离移动传送门的事实也曝光了。』 当时人们都在议论，他是不是不只是鬼怪，而是鬼怪王，甚至是神。因为他的能力非常有用，收到了大量的邀约，但鬼怪除了救援用途之外，从未使用过。 不仅在地下城突破时，还在各种自然灾害中拯救了无数人，声名和支持率达到了顶峰。 虽然性格有点奇怪，但他是个善良而了不起的人。 「我不知道他竟然在海渊。我也想见他一面。」 「也不是不行。只要您在约定时间之前跟我聊聊这些。」 「您不上课吗，负责人？」 「您说话真像教授。」 石河妍微微一瞥，便走上讲台。 接下来她的讲课内容非常出色。无论是对地下城还是对觉醒者，她都了解得非常透彻，讲解也清晰易懂，令人听得津津有味。她还熟练地运用了视听资料。 即使是早已知晓的内容，也不由自主地全神贯注。但其中也确实有几处错误。无论研究得多努力，毕竟是三年的资料，与八年的资料相比还是有所不及。 「以上就是新人猎人理论教育的全部内容。我们教授大人，感谢您听我这不甚完善的内容。」 ……怎么又是教授大人。对于一个连大学门槛都没踏过的人来说。 「一点都不差啊。您讲得很熟练。听着也很顺耳，理解起来也容易。」 一提到教授大人，她就给出了评价。于是石河妍又白了他一眼。 「谢谢您的夸奖，但您中间露出了『这不对劲』的表情啊。您和专业教授的眼神怎么那么像啊，搞得我像是回到了大学本科生时代一样。」 我有那样吗？ 「最开始是在说明觉醒的时候。觉醒主要发生在感到生命威胁时，初期技能是自我保护的机制。就是这部分。」 眼力劲儿快，记性也好。话说她也有天才的头衔。 我尴尬地笑了笑。 「不完全是错的。大致上是对的。只是觉醒初期技能通常……」 「通常？」 石河妍睁大了眼睛。那表情是催促他把话说完。这样和盘托出真的没问题吗？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认为分为天赋和环境。有很多技能无法直接用于战斗，而不是为了自我保护。」 「但大部分不都是战斗和战斗辅助吗？」 「大部分而已，并非全部。而且那觉醒环境也理应是大部分。您去确认一下，最近拥有与战斗无关技能的觉醒者比例应该增加了。」 当然，在「啊，我这样下去会死的！」这种情况下最容易觉醒，所以战斗技能仍然会占据绝大多数。但现在地下城几乎没有爆发，日常生活中觉醒的比例自然会增加。 前不久猎人协会里也有一个拥有海钓技能和召唤蚯蚓技能的人。 石河妍沉默片刻，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 「好，我去确认一下。还有您第二次嗤笑的时候是……」 「等等。您难道要一个个都去确认吗？」 「我没时间，但我可以创造时间，而韩宥真先生您时间很充裕不是吗？」 「我剩下的时间不是用来给石河妍小姐的。」 石河妍露出了「怎么办」的表情。 「……有什么您想要的吗？要不支付研究经费？」 「我只想休息。」 「那我给您订一间五星级酒店的房间。景观优美的套房。」 酒店怎么扯出来了。我的房间视野也很好，也很舒服啊。 『怎么办呢？』 建立关系也没什么坏处。虽然她以后会去美国……等等，如果我提供线索，是不是就能在国内找到地下城生成法则？嗯……但地下城的数量还不够啊。 地下城的数量与人口和国土面积成正比。因此，石河妍为了继续研究需要大量资料的地下城生成法则，不得不去了海外。因为几乎没有地方允许外国人调查地下城。 版税可不少呢，真可惜。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们在国内研究呢。 「既然你想见鬼怪，那我就陪你一会儿吧。但是，我不能全部回答你。」 「真的吗？谢谢你！」 石河妍喜出望外，甚至拍起了手。就这么开心吗？ 第30章 鬼怪 (2) 1. 艺琳为了别的行程离开了，刘明宇也先送了上去。 只剩下石河妍和我，我心里有些悸动。我已经多久没有和对我抱有好感的女人独处了呢？……这是第一次吗？ 虽然石河妍充满了求知欲。 她目光炯炯地在纸上画下了地下城入口。画得可真不好。 「能通过入口的形状和魔力分布来推测地下城的饱和状态，真是令人惊讶。现在只是简单的平均值计算，所以偶尔也会出现需要紧急攻略的情况。因为除了生成三天以内的地下城是绿色，爆发前一天的地下城是红色之外，就没有其他指标了。」 「这还只是推测。要断言的话，资料太不足了。特别是韩国的地下城数量并不多。」 听了我的话，石河妍惋惜地叹了口气。 「没错！太少了。啊，这些话要是说出去肯定会被骂的。但还是不能调查更多的地下城，真是可惜啊。」 「如果能调查更多地下城，进行统计，也许会发现新的东西。」 「就是说啊！为什么大多数国家都不允许外国人调查呢？我又不是要去攻略，只是想看看而已。说实话，这难道不是全世界都应该合作的事情吗？如果能更了解地下城，人们就能更安全啊！」 石河妍愤慨地喊着，这次她用感动的眼神看着我。 「在国内，宥真哥是第一个和我这么投缘的人！现在的主流观点是地下城是随机的、不可预测的灾难。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像你这样确信它有规律性，并且还进行调查、研究的人。」 她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把脸凑了过来。不，等等。我可没研究什么。 「要不要和我一起开研究室？」 「……恕我拒绝。」 「为什么？我们俩一定能有惊人的发现！」 真不愧是叔侄，和石时明的行为都差不多。 「我只是通过实践了解了一些皮毛，无法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 「没关系。你继续实践就行。我来负责整理。统计学是我的专业！」 「我只有高中同等学力……」 「没问题。我有教授资格。反正我也打算走后门开设地下城或觉醒者相关专业。我会成为世界上最和蔼可亲的教授。论文也能直接通过！」 要靠关系开设学科，看来她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啊。虽然能白得一张大学毕业证的提议很诱人，但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学习了。 况且，如果和未来会成为地下城学权威的人长时间纠缠不清，那我的老底很快就会被掏空吧。只是偶尔装作认识，这样更好。 「抱歉，我现在对其他方面更感兴趣，不想再研究地下城和觉醒者了。」 「…其他方面？」 「是的。我打算研究怪物。」 养着养着，顺便也能学习吧。 「怪物……」 石河妍喃喃自语着，突然露出了一副悲壮的表情。 「韩宥真先生的研究室和我的研究室，合作吧。」 「我没有研究室。也没有建立的计划。我只是养了一只魔兽而已。」 「您养着呢？已经养了？哇，果然是身体力行的研究者！」 石河妍正夸张地说着要向我学习的时候。 啪！ 「嗯？」 灯突然熄灭了。这里是没有窗户的地下室，连走廊的灯也全部熄灭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停电了吗？ 「好像停电了。」 「是啊。我打开手机手电筒。」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Home键。微弱的光线亮起，照亮了我桌前站着的石河妍的脸。 那张惊讶得甚至僵硬的脸。 「…石河妍小姐？」 她怎么突然这样了？在手机光的照射下，看起来好可怕—— 「啊啊啊啊！！」 「什、什么？！」 刺耳的尖叫声让我心头一颤。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 一张青白色的、血肉模糊的脸，带着雾气般的光芒，漂浮在空中。那双眼白翻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 该死，该死……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椅子和桌子猛烈地摇晃着。讲台上的打印资料像被台风卷走了一样四处飞舞。 「啊啊啊！妈妈啊！！」 我在石河妍的尖叫声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是腿软了，而是椅子摇晃才掉下来的……该死的，没尖叫就不错了！这到底是什么……世上哪有鬼……地下城里都有怪物，那是不是也有鬼啊……？ 不是，比起这个，我明明有恐惧抗性技能，为什么全身都在发抖，感觉害怕得要哭出来……啊。 关了。关了没开。我是笨蛋吗。 我赶紧重新激活了恐惧抗性技能。于是，内心立刻恢复了平静。 『早上状态不好也是因为关了技能吗？』 技能说明只有「威压无效」，但因为是L级技能，所以很可能还有其他效果。再加上是被动技能，平时可能也在提升精神力吧。 不过我原本的心态也不是很脆弱，但技能一关就陷入不安。这就是所谓的「在时不觉，去方知其空虚」吗？ 「石河妍小姐！」 我捡起掉落的手机，打开手电筒，赶紧走近石河妍。她瘫坐在地上，半是失魂落魄。 「你还好吗？」 我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她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呼吸还很平稳。只是单纯昏过去了吗。我抱着她喊道： 「住手！鬼怪！」 大白天的，突然出现鬼，而且还是以这种夸张的姿态出现，这怎么可能呢。 脑子冷静下来后，犯人很快就想起来了。 是鬼怪。 喜欢恶作剧，特别是喜欢吓唬人的鬼怪。 「知道了，知道了。别生气啦~」 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中性声音调皮地说。接着，走廊的灯、培训室的灯，啪、啪、啪地依次亮了起来。 「你不是想见我吗，所以我来了。」 咯咯笑着，一个人影出现在桌子上。那是一个戴着红色鬼怪面具，身披蓝色道袍的人。他挥舞着一个血淋淋的蓝色面具模型。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没想到你会吓到晕倒。真的。我平时都能控制得很好，可能太久没玩了吧。」 「幸好你好像没受伤，但是……」 我抬头看着鬼怪。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他的身高不算高，但也绝不矮。他是个古怪、调皮但善良的人。 一个不属于任何地方的猎人，拥有中距离空间移动、隐身能力，未来甚至能开启超远距离传送门。 真让人垂涎。 更何况，即使现在只有前两者，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 『就能调查地下城了。』 石河妍就不必远赴美国，在国内就能发现地下城生成法则了。 『……喜欢恶作剧的鬼怪。甚至有人说他把吓唬人当成了性命的鬼怪。』 这是个机会。 我嘲讽地勾起嘴角，挑衅地说。 「一点都不可怕的恶作剧，你还是别玩了吧？」 「什么？！」 鬼怪跳了起来。 「不可怕？！你明明吓得脸色苍白！腿软得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肯定是看错了。因为太暗了。」 「才不是呢？我看到了呢？我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我对着委屈的鬼怪，也露出了憋屈的表情，故意结结巴巴地说。 「那，那是因为我没预料到，所以才那样。」 「果然是吓到了吧！你以为预料到了就不会吓到吗？胆小鬼~胆小鬼~」 「要是预料到了当然不会吓到啊！说实话，你的恶作剧很幼稚。」 「幼稚！那是经典！」 鬼怪跺着脚。我该不该慢慢收线了呢？ 「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打赌好啊，打赌！赌什么？」 「如果你吓不到我，就承认我比你更厉害！嗯……做我三年的手下。」 虽然这话有点幼稚，但鬼怪似乎很喜欢。他耸了耸肩，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好啊。但我可是非常能干又了不起的人才！我三年时间的话，你……虽然是F级，但看在你是我海渊公会长的哥哥份上，就特别优惠，让你做我二十年的手下！」 他好像也知道我的事。但似乎并没有完全摸清底细。毕竟鬼怪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关注一个F级的一举一动。 不过既然已经扯上关系了，以后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你带着契约吧？」 听到我的话，鬼怪的笑声戛然而止。面具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契约？还要签契约？」 果然，他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手下关系吧。但是那样可不行。必须明确。 「当然要正式签契约。怎么，你害怕了？」 「不！但是无法理解。太可疑了吧？而且还那么自信满满的。」 鬼怪的身体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它慢悠悠地向我靠近，然后绕着我仔细打量。 「『抵抗』技能是被动技能所以应该没有，你是想用道具吗？」 「不用。你要是怀疑的话，可以在契约书里加上不准使用道具的条款。」 「那，提高精神力的技能呢？」 「那个也不用。反正我的技能顶多也就提升5%。根本不明显吧？技能也会加到契约书里。我本人以及他人的主动技能都不得使用，这样可以吧？」 虽然他那么说了，但鬼怪仍然没有打消疑虑。直觉真准。 「嗯嗯嗯，奇怪，可疑。总觉得你藏了什么！肯定会输吧？刚才也吓了一大跳吧？腿都软了吧？」 确实藏了点。看来得先让那家伙安心才行。照这样下去，他是不会轻易在契约书上签字的。 「老实说……我确实另有企图。」 他装作有点不好意思地接着说。 「其实就算输了，对我来说也不是损失的赌注。」 「不是损失？」 「没错。我是个普通的F级猎人，你可是那个有名的鬼怪。赢了就发财，输了顶多也就是获得个鬼怪部下的头衔，不是吗？」 这次她露出了害羞的表情。都不用刻意去演，只要一想起自己曾向金成翰告白30次的事实，脖子立刻就红了。真丢脸，该死。 「你……正如你所说，很了不起，而且……嗯，粉丝……虽然还算不上。那个，所以要是成为部下的话，应该是荣幸……吧。反正我也觉得你不是会对我不好的人。还有……」 「还有？」 鬼怪用兴奋的声音问道。要是没戴面具，肯定会露出傻笑的脸。 「……很帅。当你说『我的包袱里装着各种秘密』的时候。真的帅呆了。」 「我就是很了不起很帅气啊！」 鬼怪咯咯笑着，猛地蹿向空中。他这样会撞到天花板的。 「你，我很喜欢！如果只是说想当我的部下，我大概会一笑置之，但你竟然挑衅我，跟我打赌。真有趣！连契约书都准备好了，我很满意！」 「虽然你说输了也没关系，但我有信心能赢哦？」 「好，好，不错！」 鬼怪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 「打个赌吧！」 钓鱼成功了。 在愉快的笑声中，我重新抱紧了石河妍。现在只需坐享其成，得好好安顿这位小姐。 「在那之前，能不能把这个人带到医务室去？」 听到我的话，鬼怪爽快地点了点头，带着石河妍消失了，然后又很快出现。 果然，空间移动技能真是好啊。我也想要。 「来，签订契约书吧！」 鬼怪把手中的羊皮纸放在桌上。这是一份由协会担保的A级用状态值下降契约书。 『话说回来，鬼怪的状态值会是怎样呢？要不要也看看名字。』 看到名字也许就能知道性别了。使用初芽技能后，鬼怪那被面纱遮蔽的状态窗出现了。 ［觉醒者-尹允 当前属性等级B 可觉醒属性等级B 最优化初始技能 谁呀？(S)获得 云步伐(B)获得］ ……那名字是什么鬼？不愧是鬼怪，怪里怪气的。不知道是男是女。 属性B级，算高，出乎意料的是最优化初始技能里竟然一个都没有与空间移动相关的。谁呀？好像是隐身技能，云步伐是比较常见的飞行技能。 「不写吗？难道你改变主意了？」 我盯着状态窗口，呆了一下，鬼怪就催促起来。脾气真急。 我拿出笔，在契约书的空白处写下条件。 「一次太暧昧了，来个三次怎么样？」 鬼怪看着我写的内容，插了一嘴。不是因为暧昧，而是他想找乐子才增加次数的吧。 「就算只有一次，只要你不惊讶，我就把你提升为一号部下！」 「还有其他部下吗？」 「连你一共三个！」 话说回来，要是有心腹在，鬼怪遇到不测时，才能代替他解开那个包裹什么的吧。 我一边不时受到他的干扰，一边写下胜负判定条件和禁止使用技能物品等。鬼怪仔仔细细地挑剔着各种细节，以至于地方都不够用了。 虽然态度轻浮，但出乎意料地细心。 「不听从不合理命令的部分，一定要详细说明。虽然不可能，但万一我输了，也不追问他人秘密信息这一点也要写上！」 「那种事当然不会问。我可没打算做让你陷入危险的事。」 毕竟是贵重之人，得好好对待。 最后，将打赌期限定为一周，并完成了签名。 「太麻烦了，尽可能不要牵扯到其他人。还有，希望你能遵守最基本的**。比如浴室或厕所那种地方。」 「放心！我从未偷偷溜进过厕所或浴室！也从未有过那种想法！没有！」 「好好好。真乖。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契约书，对未来的部下露出了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