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夫哥被迫联姻【ABO】》 第1章 第一章 《与前夫哥被迫联姻》 开文大吉 / 2025年,沭阳市私立医院,晚间十点。 消毒水的味道裹挟着器械碰撞的脆响,在急诊楼的走廊里弥漫。 白亮的大理石地面映着往来匆匆的人影,护士台的呼叫灯不断闪烁,将夜晚的嘈杂拉得绵长。 向施琅刚走出手术室,墨绿色手术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他摘下沾着雾气的口罩,露出一张清俊的脸。 皮肤是冷玉般的白皙,乌黑短发贴在额前,剑眉下的桃花眼覆着一层疲惫的红,高挺鼻梁下,薄唇紧抿成一条淡粉的线,像蒙着霜的月,疏离却夺目。 他拿来手机,屏幕上“父亲”的名字赫然在列,未接来电足足十三通。 他眉头微蹙,快步走向办公室,指尖划过屏幕回拨过去。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术后的沙哑,刚开口,听筒里就传来向嵘急促的声音:“施琅,立刻回老宅!家里出大事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电话便被匆匆挂断,只剩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向施琅捏着手机,心头莫名一沉。 他来不及多想,向科室主任报备后,抓起外套便往停车场赶。 医院外的霓虹晕染开暖橙色的光,车流如织,向施琅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眉头自上车后就未曾舒展,车速仪表盘的指针不断攀升。 从医院到向家老宅不过二十分钟车程,车窗外的景致飞速倒退,最终停在一扇雕花铁门前。 老宅是幢三层民国风别墅,蔷薇花藤蔓爬满围栏,月光洒在庭院的假山上,映得池水泛起粼粼波光。 门口的两名保安见他下车,立刻躬身打开铁门:“少爷。” 向施琅颔首,脚步匆匆地踏入别墅。 玄关处,猩红纹路的厚绒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明黄色风铃木纹样的墙纸衬得客厅格外明亮,水晶吊灯的光芒落在月牙白的沙发与鎏金茶几上,角落里的贵妃椅、留声机与水晶钢琴,无一不彰显着这个家族曾经的体面。 而此刻,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四个人。 父亲向嵘背着手踱步,母亲庚雅芝双手交握,满脸愁云,弟弟向施瑜低头刷着手机,妹妹向施瑞则攥着抱枕,眼神慌乱。 四人皆是一身正装,却难掩眉宇间的焦灼。 看着家人这副样子,向施琅心里一紧。 他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是什么挫折,他都会咬牙坚持,毕竟父亲母亲年迈,弟弟妹妹们还小,只剩下他这个长子了。 “爸,妈,到底出什么事了?”向施琅走上前,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疲惫。 庚雅芝率先抬头,看见他时猛地起身,声音发颤:“施琅,你可算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向施瑞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抱枕上。 向施琅连忙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别怕,有我在。” 他转向向嵘,正要再问,向嵘却长叹一声,颓然坐在沙发上:“家里的资金链断了。” “什么?” 向施琅瞳孔骤缩,他虽专注于医学,却也知晓家族企业的规模,能让父亲如此失态,绝非小事。 向施瑜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今早所有合作方突然解约,账户也被冻结了,爸找了一圈人,没人肯帮忙。” “何家呢?”向施琅追问。 何向两家是世交,何伯伯看着他长大,按道理绝不会坐视不管。 提到何家,向嵘的脸色瞬间阴沉,狠狠捶了下茶几:“别提那个白眼狼!平时称兄道弟,出事了躲得比谁都快!” 庚雅芝在一旁附和:“何止是何家,那些平日里交好的家族,一个个都避之不及 。” “怎么会呢?” “哼” 向嵘冷笑,也没回答。 向施琅沉默了,他看着家人愁云惨淡的模样,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庚雅芝却突然话锋一转,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向施琅立刻追问。 话音落下,客厅里的四人齐刷刷看向他,那眼神里的期待与急切,让向施琅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们……” 向嵘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施琅,只有你能救向家了,那就是和崔家联姻……” “联姻?”向施琅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连敬语都忘了用:“你让我用婚姻换家族生路?” 庚雅芝伸手想拉他,却被他躲开。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带着哀求:“施琅,我们也没办法啊!你弟弟妹妹还小,刚满十八岁,没到法定婚龄,只有你,你已经……” “我已经三十四了,是吗?” 向施琅打断她,声音发冷,“从小到大,有好吃的先给他们,新衣服先给他们,就连我考上医学院的奖学金,都被您拿去给妹妹买了钢琴,我体谅你们,体谅这个家,但我不想用自己的婚姻,我不想自己的婚姻成为商业的谈资,成为名利场上的筹码!” “你怎么说话呢!”向嵘猛地拍桌,脸色涨得通红,“我们供你吃穿,让你安心当医生,现在家里有难,你就推三阻四?你这是不孝!” “是啊,施琅你小时候挺懂事的呀,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庚雅芝蹙眉,用右手手背不停拍着左手手心。 “哥,联姻而已,又不是让你去死,至于吗?”向施瑜站起身,抱胸看着他,语气傲慢,“你是大哥,本来就该为家里牺牲。” 向施琅不可置信地看着向施瑜,这个他从小护到大的弟弟,此刻脸上满是理所当然的自私。 积压多年的委屈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他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向施瑜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客厅瞬间死寂。 向施瑜捂着红肿的脸,眼睛瞪得通红,带着哭腔喊道:“你敢打我?爸!妈!他打我!” 庚雅芝立刻冲过来,将向施瑜护在身后,对着向施琅呵斥:“施琅!你疯了?他是你弟弟!” 向施琅还未开口,向嵘已然怒不可遏,扬手就给了他三记耳光。 火辣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开来,向施琅扶着发烫的脸,眼眶瞬间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 “爸!”向施瑞急忙上前,挡在向施琅身前,“您别打了!哥他只是不想联姻,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不行吗?大不了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说得轻巧!”向嵘指着向施瑞的鼻子骂道,“你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向家倒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向施琅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护了十几年的家人,为了利益,竟能如此逼迫他。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得像冰:“既然你们只认利益,不认亲情,那这个家,我也不待了。” “你说什么?”向嵘等人皆是一愣。庚雅芝捂着胸口,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向施瑞赶紧扶住她,从茶几抽屉里拿出速效救心丸喂她服下。 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向施琅心中掠过一丝不忍,可想起刚才那三记耳光,那点不忍又瞬间消散。 向嵘见妻子犯了心脏病,更是怒火中烧,冲门口喊道:“拿棍子来!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子!” 庚雅芝急忙拉住他:“向嵘!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啊,给孩子打坏了怎么联姻?” 向施琅眼里的光暗淡下去。 原来是因为联姻。 他以为是真的心疼他呢。 “我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你妈都被你气出病来了!我今天不教训你都不解气!”向嵘被气红了眼,破口大骂。 “爸,你别啊……”向施瑞还想为向施琅求情,可向嵘已经被气的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趁着说话的功夫,保安已经把棍子取来了。 是一把木棍子,足足十厘米长,一看就疼,向施琅凭借着小时候挨打的经验思考。 向嵘握着棍子,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向施瑞赶紧跑过去,横在向施琅和向嵘之间,却被向嵘一个巴掌扇到在地。 向施琅跑过去扶起向施瑞,趁着这个档口,向嵘抬手就要来上一棍。 那一棍,恐怕是要把他打死。 不过,挨玩这顿打,他就和这群人没关系了。 棍子正要落在向施琅身上时,向施瑞瑜握住他的手,凑到他耳边:“爸,你要是打了,他以后还能跟我们来往了吗?到时候怎么办,我和我妹都不能结婚啊。” 向嵘动作一顿,眼珠转了转,最终狠狠将棍子扔在地上,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向施琅看着眼前这群所谓的家人,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 他拉起向施瑞的手,转身就往门口走:“瑞瑞,跟哥走。” 向施瑞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脸色苍白的庚雅芝,眼中满是不舍,却还是握紧了向施琅的手,跟着他一步步走出别墅。 铁门外的晚风伴着花香,向施琅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灯火通明的房子,眼底一片冰凉。 从今晚起,向家,再与他无关。 稍微改动一下 放心吧 以后会把之前锁定的书一个一个都写完[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走出老宅时,夜色如墨,晚风卷着蔷薇花的冷香掠过面颊。 向施琅拉着向施瑞坐进车里,引擎发动的瞬间,身后那栋亮着暖光的别墅便成了模糊的虚影。 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的光晕次第倒退,沉默在车厢里蔓延。 “哥,别往心里去。”向施瑞偏头看着他,声音轻得像羽毛,“他们只是急昏了头。” 向施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没什么,有你在就好。” 他向来报喜不报忧,即便心里翻江倒海,也不愿让妹妹跟着担心。 向施瑞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疲惫,没再戳破,只是安静地陪他看着窗外的夜色。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小区地下停车场。 向施琅绕了两圈才找到空位,停稳车后,兄妹俩并肩走进电梯。 他家在四楼,不大不小的七十平,是他工作多年攒钱买下的,没有老宅的奢华,却处处透着自在。 门口还贴着去年春节的福字,边角微微卷起,向施琅总说等下次有空再换,实则是懒得折腾,又觉得讨个好彩头也不错。 他按下密码,推门侧身:“进来吧,家里有点乱。” 玄关柜上摆着两双酒店拖鞋,向施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平时就我一个人住,也没有朋友来我家,没有其他拖鞋了,委屈你先凑活一晚。” 向施琅笑着换鞋:“那有什么的?哥,带我逛逛你的小窝呗。” 房子以极简的白为主调,客厅的沙发上搭着一件未洗的白大褂,茶几上放着几本医学专著。 主卧干净利落,以冷色调为主,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次卧却截然不同,墙面刷着暖橙色,窗台摆着几盆多肉,书桌上摆着几个塞车模型,床上铺着鹅黄色床单,连窗帘都是带着小碎花的暖红色,像被阳光裹住的小窝。 “哥,这间房怎么和其他地方差这么多?”向施瑞好奇地戳了戳床头的兔子玩偶。 向施琅的目光落在兔子玩偶上,喉结动了动,避开了话题:“你今晚就住这,我去给你拿套新睡衣。” 他转身走进主卧,翻出一套纯棉睡衣。 向施瑞穿上时,衣摆拖到膝盖,袖子也长了一大截,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向施琅看着她笨拙地卷袖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挺好看的,像小企鹅。” “哥!”向施瑞羞得跺脚,转身关上次卧的门,没过几秒又探出头:“晚安,哥。” “晚安。”向施琅靠在门框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泛起暖意。 纵使生活一团糟,至少还有妹妹这个软肋,也是铠甲。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被子上。 向施琅难得没失眠,醒来时手机显示五点二十分。 他随手抓了件白色短袖、棕色长裤,想到天气渐冷,向施琅又套了件藏蓝色卫衣。 简单洗漱后,突然想给妹妹露一手。 他记得向施瑞小时候最爱吃红烧肉,便打开手机搜教程,系上围裙走进厨房。 食材刚备好,麻烦就来了。 开火倒油时,油星子“噼里啪啦”往外溅,向施琅慌忙举起锅盖挡在脸前,把肉一股脑倒进锅里,油花溅得更凶了。 “好家伙,搁这蹦迪呢。”他低声吐槽,笨拙地翻炒着肉块。 他把肉粗略翻了几个面,开始倒调味。 视频里说:「耗油、酱油倒一小勺」 一小勺是什么勺? 「些许盐和味精 」 些许是什么意思? 「油不要倒多!」 向施琅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酱油倒了一瓶,他急忙关火,然而视频又开始说话:「倒多了不要关火。」 向施琅重新开火。 「关了也不要再开火。」 …… 什么玩意! 不能早点说吗? 非得断这个句干啥? 厨房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向施瑞,她靠在门框上,看着哥哥手忙脚乱的背影,眼底满是期待。 可当那盘黑色不明状物端上桌时,她还是愣住了,肉块裹着焦黑的外壳,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吃、吃吧。”向施琅眼神飘忽,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虽然不想打击哥哥的自尊心,但是这玩意怎么看也不会好吃的吧! 但是…… 万一呢? 万一很好吃呢……? 向施瑞抱着侥幸心理,夹起一块塞进嘴里,下一秒就捂着嘴冲向垃圾桶。 “哥,咱们点外卖吧。”她苦着脸说,实在没法昧着良心夸。 向施琅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手机:“行,听你的。” 正点着外卖,他瞥见墙上的时钟,猛地站起身:“坏了,要迟到了!妹,外卖到了记得收,我先去上班。” “路上小心!”向施瑞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盘黑炭,忍不住笑了。 她的哥哥,还是这么可爱。 * 不到二十分钟,向施琅下车。 医院门口的景象却让向施琅心头一沉。 一群人围在门口,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他拉住一个同事,低声问:“怎么回事?” 同事凑到他耳边,语气凝重:“向医生,你爸妈在这闹呢,说要找你,还、还骂你是不孝子。” 向施琅身子一震 这两个人真是为了他联姻不择手段! 连面子都可以不要! 向施琅挤开人群,果然看见向嵘和庚雅芝站在门口,庚雅芝正扯着一个护士的胳膊哭诉,向嵘则叉着腰,对着围观人群大声嚷嚷:“大家评评理!我养了个白眼狼儿子,家里有难让他帮衬一把,他倒好,躲得远远的!” “爸,妈,别在这闹。”向施琅上前,想把两人拉走。 向嵘甩开他的手,嗓门更大了:“我就闹!我要让你领导、同事都看看,你是怎么对我们的!” 庚雅芝见人越来越多,索性往地上一坐,捂着胸口哭喊道:“施琅啊,妈知道你不容易,可家里真的快撑不下去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围观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看向向施琅的眼神带着指责。 向施琅攥紧拳头,忍着怒火:“从小到大,你们给过我什么?好吃的紧着向施瑜,新衣服先妹妹,我高中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疼我?” 两人被怼得一愣,庚雅芝却哭得更凶了。 向嵘见状,也跟着蹲在地上:“你明知道你妈有心脏病,还这么气她!你要是不答应联姻,今天咱们就耗在这!”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都散了,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闹事的场所!” 众人回头,只见孟院长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他年过六十,头发花白,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向嵘和庚雅芝见院长来了,也悻悻地站起身,悄悄溜了。 向施琅正要道谢,孟院长却冷着脸说:“你,跟我来办公室。” 一路上,同事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同情,有好奇,也有鄙夷。 走进办公室,孟院长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缓缓开口:“小向,你太让我失望了。” “院长,我……” 向施琅想解释,却被打断。 “医院的声誉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孟院长放下茶杯,语气严肃,“你是医院的骨干,这些年做的手术有目共睹,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你,但你必须保证,让你父母不要再来医院闹事,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向施琅心里一紧,医生是他毕生的信仰,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他连忙鞠躬:“谢谢院长,我一定处理好,不会再给医院添麻烦。” “去吧,处理完再回来上班。”孟院长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惋惜。 走出办公室,阳光刺眼,向施琅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坐进车里,发动引擎,漫无目的地开着。 曾经他说死也不联姻,可现在,为了保住工作,他却要主动低头,尊严像被揉皱的废纸,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停在了老宅门口。 向施琅深吸一口气,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向嵘、庚雅芝和向施瑜正坐在沙发上说话,看见他进来,三人都停下了交谈。 “我同意联姻。”向施琅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向施瑜嗤笑一声:“哟,昨天不是挺硬气的吗?怎么,怕丢了工作?” 向施琅没理他,庚雅芝却笑开了花:“还是施琅懂事,知道心疼爸妈,一个月后办订婚宴,你准时到,对了,让施瑞回来住,女孩子家家的,总住在外面不像样。” “说完了?”向施琅问。 向嵘脸色一沉:“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道歉!” “对不起。”向施琅垂下眼帘,没有丝毫反驳。 向嵘愣了一下,随即咳嗽一声:“行了,你先去把施瑞接回来。” 向施琅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听见向施瑜的声音传来:“他怎么这么听话?连联姻对象是谁都不问,就不怕是个糟老头子?” “管他呢,能救向家就行。”庚雅芝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向施琅脚步未停,径直走出了老宅。 联姻对象是谁,他不在乎了。 只要能保住那份能让他实现价值的工作,他什么都能接受。 有些许改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章 第3章 第三章 向施琅在自家门前徘徊许久,指尖攥得发白,他仰头望着亮着的灯光,心里像压了块巨石。 该怎么跟向施瑞说联姻的事? 直接坦白,怕她难以接受。 刻意隐瞒又违背了他不愿欺骗妹妹的心意。 正纠结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向施瑞趴在门框上,歪着头看他:“哥,怎么不进来?站在这儿吹风吗?”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向施琅转过身,勉强挤出一抹笑。 “楼下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向施瑞推开房门,侧身让他进来,“快进来,外面凉。” 换鞋时,向施琅的动作格外迟缓。 向施瑞端来两杯热水,递给他一杯:“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医院不忙吗?” 她察觉到哥哥的不对劲,语气里满是担忧。 向施琅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却暖不透冰凉的心。 他沉默半晌,终于抬头,眼神躲闪着开口:“瑞瑞,哥有件事要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向施瑞坐直身子,脸上的笑意淡去,隐约猜到事情不简单。 “今天,爸妈去医院闹了。”向施琅的声音越来越低,喉结滚动着,艰难地吐出后半句,“为了让他们不再闹事,保住我的工作,我、我同意联姻了。” 话音落下,客厅里陷入死寂。 向施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神从震惊转为愤怒,她猛地站起身,扬手给了向施琅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哥!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你忘了昨天我们是怎么从老宅逃出来的吗?你忘了他们是怎么逼你的吗?” 向施琅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鼻尖发酸,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我别无他选,瑞瑞,爸妈让我把你送回老宅。” 他伸手想去拉妹妹,却被向施瑞狠狠甩开。 “送我回去?”向施瑞的声音冰冷,眼底满是失望,“向施琅,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向施琅的声音发颤,“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乖乖回去,好好上学。 “不用你管!”向施瑞后退一步,眼神里的疏离像一把刀,“我自己会走。” 车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向施琅几次想开口道歉,想解释自己的无奈,可每次对上妹妹冰冷的侧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向施瑞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倒退的夜景,全程一言不发,只有泛红的眼眶泄露了她的委屈。 到了老宅门口,向施瑞率先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向施琅追下车,对着她的背影喊道:“瑞瑞,照顾好自己,好好上学。” 向施瑞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不用你操心。”便消失在大门后。 向施琅僵在原地,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发烫,心里更是一片冰凉。 他缓缓坐回车里,发动引擎,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天空蒙着一层灰雾,像他心里散不去的阴霾。 回到医院,向施琅直奔院长办公室。 孟院长听完他说事情已解决,脸上的严肃瞬间褪去,拉着他絮絮叨叨聊了近半小时,语气里满是关切。 向施琅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果然,孟院长抿了口茶,话锋一转,笑眯眯地说:“施琅啊,听说你要和崔氏联姻?以后你成了崔家的女婿,可得多为咱们医院搭搭桥,崔家的资源,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向施琅嘴上应着,心里却忍不住腹诽。 原来这老狐狸关心的不是他,是崔家的背景。 可孟院长的话,也让他猛然惊醒:他只知道联姻对象是崔家人,却从未问过具体是谁。 是长子崔绍?可他是Omega,家里绝不可能同意同性联姻。 或次子崔统?他才刚满二十一,还没到法定婚龄。 难道是要他给崔氏董事长崔宏畅做二房? 这个念头一出,向施琅忍不住扶额苦笑。 如果是真的,那向嵘他们为了挽救家族,还真是连底线都抛了。 走出办公室,走廊里不少同事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向施琅深吸一口气,回到工位,强迫自己投入工作。 查病房、坐门诊、连做三场手术…… 忙到深夜,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可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忘掉联姻的烦恼,忘掉家人的冷漠。 这样两点一线的日子,一晃就是一个月。 深夜十一点,向施琅刚结束一台大手术,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向嵘发来的信息:“明天订婚宴,今晚回老宅住。” 他点开日历,才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没有犹豫,他调转车头,朝着老宅的方向驶去。 这次他开得极慢,三十分钟后才抵达。 一进门,就看见庚雅芝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看见他,立刻快步迎上来:“你怎么才到?妈还以为你反悔了,急得手心都出汗了。” 向施琅点点头,走到沙发旁坐下。 茶几上摆满了茶水、水果和零食,却没有一份是为他准备的。 他环顾四周,轻声问:“瑞瑞呢?” “她啊,申请住校了。”庚雅芝剥了颗荔枝,自然地递到向施瑜嘴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什么时候?” “就是你把她送回来的第二天,说学校方便学习。” 向施琅还想追问,向嵘放下报纸,沉声道:“别问这些没用的,今晚就在家住,明天订婚宴,别给向家丢人。” “知道了。”向施琅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 他走向二楼,推开自己曾经的房门,却愣住了。 房间里堆满了杂物,书架被拆,床铺被挪,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向施瑜跟在身后,抱胸斜靠在门框上,语气里满是嘲讽:“忘了告诉你,你这房间早就改成我的杂物间了,毕竟你以后是崔家人,也不会再回来了,空着也是浪费。” 说完,他大笑着转身离开,那笑声像针一样刺进向施琅的心里。 向施琅攥紧拳头,转身看向楼下的向嵘和庚雅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为什么?我还没结婚,你们就这么急着把我赶出去?” 庚雅芝避开他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向嵘却理直气壮地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呵斥:“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家里供你吃穿,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你还挑三拣四?客房空着,你去住那里。” 向施琅没有争辩,径直走向客房。 推开房门,灰尘扑面而来,床单泛黄,家具上落满了厚厚的灰,显然许久没人打理,大概率是和向施瑜交好的保姆故意为之。 他累得没力气计较,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就钻进冰凉的被窝。 夜里,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每当他快要入睡,就会被蚊子叮咬惊醒。 折腾到后半夜,他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一早,向施琅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走出客房,脸色憔悴不堪。 向施瑜看到他这副模样,夸张地惊呼:“哥,你昨晚是被蚊子抬走了吗?不知道今天要订婚啊,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庚雅芝叹了口气,递给他一条毛巾:“行了,妈给你请了最好的化妆团队,赶紧洗漱一下,去我房间收拾收拾。” “妈,那我呢?我也要化妆!”向施瑜眼睛一亮,拉着庚雅芝的胳膊撒娇。 “当然给你化,不过今天先紧着你哥,乖。”庚雅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向向施琅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向施琅沉默地接过毛巾,简单洗漱后,走进了庚雅芝的房间。 化妆团队早已等候在此,见他进来,立刻围了上来。 粉底轻轻拍打在脸上,遮盖住黑眼圈和疲惫,眉笔细细勾勒,让剑眉多了几分柔和,发型师将他的短发精心打理,顶部微微蓬松,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添了几分慵懒。 半小时后,向施琅换上一身量身定制的墨蓝色礼服。 顺滑的面料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形,肩宽腰窄的线条被完美勾勒,领口的珍珠纽扣低调奢华,腰间的黑色腰带收束出利落的腰线,行走间,礼服下摆轻轻晃动,尽显优雅贵气。 当庚雅芝和向施瑜推门进来时,两人瞬间愣住,嘴巴微微张开,眼神里满是惊艳。 庚雅芝手中的丝巾不自觉滑落,她快步走上前,围着向施琅转了两圈,语气激动:“施琅,你这模样,简直像换了个人!” 向施瑜撇了撇嘴,眼底却藏不住羡慕:“哼,也就一般般吧,主要是衣服好看。” 化妆团队的人纷纷附和:“大少爷本身底子就好,稍加修饰就气质出众,今天的订婚宴,您绝对是全场焦点。” 向施琅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这副精心打扮的模样,不过是向家用来讨好崔家的工具。 他扯了扯嘴角,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庚雅芝拉着往外走:“快,时间来不及了,崔家人该到了,可不能让他们等我们。” 走廊里的灯光明亮,却照不进向施琅冰冷的心底。 他任由庚雅芝拉着,一步步走向那场早已注定的、没有温度的订婚宴。 下一章攻就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 第4章 第四章 庚雅芝拽着向施琅快步走出老宅,门前两辆漆黑的劳斯莱斯静静停放,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轮毂上的银色标志折射出刺眼的光。 向施琅脚步一顿,眉梢微蹙,看向庚雅芝:“这是……家里什么时候添了新车?” “租的。” 庚雅芝轻咳一声,眼神闪躲着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带着几分局促与刻意的轻松。 “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崔家那边排场大,咱们总不能输了气势,先租来撑撑场面,快上车,别让崔家人等急了,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向嵘与向施瑜早已坐进后面那辆车,向施琅独自拉开头车的车门,一股淡淡的皮革与木质香扑面而来。 车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柔软得像云朵,车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连脚垫都是手工缝制的羊绒材质。 可这份奢华,却让向施琅心里像压着块浸了水的巨石,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他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脑海里反复浮现出崔氏集团董事长崔宏畅的模样。 那个年过半百、挺着啤酒肚、满脸油腻的男人,竟是他未来的联姻对象。 一想到往后要与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向施琅就忍不住皱紧眉头,满心的抗拒几乎要溢出来。 车子平稳地行驶了半小时,最终停在本市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门口。 向施琅刚推开车门,就被一群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围了起来。 他们个个身材高大,肌肉紧实,动作整齐划一地将他护在中间,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周围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纷纷投来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向施琅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朝酒店内走去,身后的保镖紧随其后,步伐沉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驾临。 走进酒店大堂,奢华的景象瞬间扑面而来。 脚下的卡拉拉大理石地面如镜面般光滑透亮,清晰地映出穹顶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无数切割完美的水晶串联在一起,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身着笔挺礼服的服务员面带微笑,举止优雅,酒红色的天鹅绒沙发搭配着鎏金雕花茶几,茶几上摆放着插满厄瓜多尔蓝玫瑰的花瓶,浓郁的花香混合着淡淡的香槟气息,悠扬的钢琴声在大厅内缓缓流淌。 “妈,这地方也太豪华了吧!比电视里的宴会厅还要气派!”向施瑜紧紧拽着庚雅芝的袖子,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那是自然,崔家可是在全球都排得上号的顶尖企业,办场订婚宴,自然要讲究些。” 庚雅芝笑着揉了揉向施瑜的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得意。 向施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向施琅,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鸷与嫉妒,压低声音嘟囔:“这种好事,偏偏让他占了,凭什么啊。” “我们施瑜这么优秀,长得帅又有才华,以后有的是机会。”向嵘快步走上前,亲昵地搂住向施瑜的肩膀,语气宠溺得近乎纵容。 “你可是要当大明星的人,将来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受万人追捧,那风光可比现在还要耀眼百倍。” 向施琅将身后三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指尖微微蜷缩,心底只剩下无尽的讽刺与寒凉。 租来的豪车、刻意安排的保镖、家人艳羡的话语,这场精心堆砌的虚假排场,不过是向家用来讨好崔家的工具。 而他这个沦为交易筹码的牺牲品,竟成了家人眼中占尽便宜的幸运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苦涩与愤怒,挺直脊背,径直朝宴会厅入口走去,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施琅。” 一道熟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向施琅紧绷的情绪。 他脚步一顿,身体微微一僵,缓缓转过头。 何饶身着一套高定炭灰色西服,剪裁精良的面料将他挺拔颀长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肩线利落如刀裁,领口处的白色衬衫衬得他脖颈修长。 “你怎么来了?”向施琅有些意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何饶是何家独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曾是彼此最亲密的挚友。 只是向家资金链断裂、陷入绝境时,何家却选择了袖手旁观,甚至断绝了所有往来,这份情谊,也在那时悄然变质。 何饶走到他面前,目光紧紧锁在他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他的目光掠过向施琅精致的妆容,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藏不住的疲惫与落寞。 “我很好。”向施琅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试图用妆容掩盖眼底的脆弱,“医院最近太忙了,有点累而已。” “你在撒谎。” 何饶却不相信,他向前一步,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向施琅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心疼,“这粉底液遮不住你的憔悴,也遮不住你眼底的委屈,施琅,向家的事,还有联姻,我知道你很难受。”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向施琅下意识地偏头,避开了他的触碰,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我真的没事。”向施琅低头整理着礼服的袖口,语气愈发疏离,“何家的选择没有错,换做是我,在那种情况下,也会优先考虑自家的利益,你不用觉得抱歉,更不用特意来安慰我。” 何饶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尖锐又带着刻意讨好的声音打断:“何饶哥哥!真的是你!好久不见啊!” 向施瑜快步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伸手就亲昵地挽住了何饶的胳膊,身体几乎贴了上去,语气暧昧又娇嗲:“哥哥,这几年你都去哪里了呀?我好想你,每次想联系你,都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 何饶眉头瞬间紧锁,身体微微一侧,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被挽住的胳膊,语气冷淡得不带一丝温度:“向二少,我与你不过是儿时有过几面之缘,并不熟络,还请自重,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的目光掠过向施瑜那张写满不甘的脸,重新落回向施琅身上,眼底的担忧更甚,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向施琅看着眼前这场闹剧,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地开口:“我们先进去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让宾客们看到,影响不好。” 说罢,他不再看身后的两人,率先迈步走进宴会厅。 挺直的脊背像一株在寒风中不肯弯折的翠竹,明明满心都是苦涩与无奈,却倔强地不肯显露半分脆弱。 何饶紧随其后,路过向施瑜身边时,脚步未作停留,只留下一道冷硬的背影。 向施瑜气得狠狠跺脚,脸颊涨得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愤地瞪了一眼向施琅的背影,快步跟上庚雅芝和向嵘的脚步。 宴会厅内早已宾客云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向施琅端起一杯香槟,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他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人群中,目光扫过那些陌生的面孔。 大多是商界名流与豪门贵胄,应该都是崔家那边请来的宾客。 明明是这场订婚宴的主角,他却像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融不进这热闹奢华的氛围里。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那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左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右手握着一杯红酒,正与几位赫赫有名的商业大鳄相谈甚欢。 他微微侧着头,嘴角噙着一抹从容的浅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与自信,即使身处人群,也依旧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向施琅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下意识地朝那人走近了几步,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就在这时,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偏过头,露出一张轮廓硬朗、线条分明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还有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眼眸。 是崔纵! 那个三年前在雨夜里,丢下一句“爱情哪有塞车要紧”,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前男友! 向施琅的瞳孔骤然收缩,脚步僵在原地,手中的香槟杯微微晃动,酒液险些洒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受崔家邀请来参加订婚宴的吗? 还是特意来看自己的笑话? 凭什么他能如此云淡风轻地出现在这里,而自己却要被困在这场荒唐的联姻里?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翻涌,愤怒、委屈、不甘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交织在一起,让他胸口发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的情绪,快步走上前,伸手一把拽住崔纵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对方的西装面料攥破。 “跟我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强硬。 攻登场 下下章会有新人物[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四章 第5章 第五章 崔纵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里满是不耐与错愕:“向施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干什么!放开我!” 向施琅没有理会他的反抗,强行将他拉向宴会厅外。 周围的宾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议论声隐约传来,可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问清楚崔纵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走出宴会厅,他松开崔纵的胳膊,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地盯着对方,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崔纵整理了一下被拽皱的西装袖口,抬眸看向向施琅,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浅笑:“我来参加订婚宴,难不成是特意来给你送祝福的?向施琅,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自作多情了。” “祝福?”向施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 “你有什么资格祝福我?当初是谁在雨夜里,丢下一句‘爱情哪有塞车要紧’,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原地的?如今我被逼联姻,你倒是凑过来了,怎么,看我过得不好,你很开心?你的乐趣还真是低级又可笑。” 崔纵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眉头紧紧蹙起,语气带着几分不悦与隐忍:“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一点都没变。” “牙尖嘴利?”向施琅怒极反笑,积压在心底三年的委屈与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猛地扬起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崔纵的脸上。 崔纵被打得偏过头,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红色掌印,格外刺眼。 崔纵彻底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向施琅会突然动手。 他缓缓转过头,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地盯着向施琅。 “你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 向施琅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里满是怒火,“你这种始乱终弃的人渣,打你都是轻的!” 说着,他扬起手,又要朝崔纵的脸扇去。 崔纵反应极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向施琅吃痛地闷哼一声。 他用力一拽,将向施琅抵在露台的栏杆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脸贴着脸,呼吸相互交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向施琅,你别得寸进尺!”崔纵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眼底翻涌着怒火。 向施琅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崔纵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他抬起膝盖,猛地顶向崔纵的小腹。 崔纵吃痛,瞬间松开手,捂着小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得苍白。 向施琅趁机上前,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自己则坐在他的身上,扬起拳头就要朝他脸上砸去。 “少爷!您这是干什么!” 就在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向家的管家匆匆赶来,一把拽住了向施琅的胳膊,语气焦急万分,“订婚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要是在这里闹出动静,可怎么收场啊!” 管家一边拉着向施琅,一边慌忙看向地上的崔纵,脸上满是歉意,“崔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家少爷他……” “崔先生?”向施琅猛地愣住,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转头看向管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不敢置信,“你叫他什么?” 管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语气理所当然:“他就是崔氏集团的继承人,崔纵先生啊,也是您的联姻对象,您怎么了少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什么?” 向施琅与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崔纵异口同声地惊呼,两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管家被两人震惊的模样吓得后退半步,喉结滚动着,又重复了一遍,“他、他就是您的联姻对象,崔纵先生啊。” 向施琅扶着额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崔纵今年二十五,崔统才二十一,那之前听说的二少崔统难道成了三少? 这家族关系也太混乱了。 谁家的刺头前男友,能摇身一变成为顶级豪门的继承人? 这荒唐的剧情,比他见过的最离奇的医学病例还要离谱。 “别愣着了!”管家看了眼腕表,语气愈发焦急,伸手将两人往宴会厅里推,“订婚仪式马上开始,误了吉时就麻烦了!” 话音刚落,宴会厅内突然响起欢快的音乐,主持人身着笔挺的燕尾服,胸前别着鲜红的礼花,笑容满面地走上台:“各位来宾,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今天的新人,向施琅先生与崔纵先生入场!” 聚光灯瞬间聚焦在入口处,向施琅与崔纵对视一眼,眼底满是不情愿,却只能顺着众人的目光,僵硬地牵起手,缓缓步入宴会厅。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此刻不得不装出亲密的模样,脚步默契地配合着节奏。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将两人的身影定格在胶片里。 人群中,何饶站在角落,眉头紧蹙,眼底满是遗憾与落寞;向施瑜则攥紧拳头,嘴角撇出一抹嫉妒的弧度。 无人看见的角落,向施琅的手在崔纵掌心攥得死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 崔纵吃痛,却没挣脱,反而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调侃:“向医生,这么用力,是对我念念不忘?” “滚!”向施琅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语气冰冷,“等仪式结束,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好害怕哦~” 崔纵故意拖长语调,语气里满是戏谑。 “少装蒜!”向施琅咬牙,却不敢大声争执,只能压低声音回怼。 两人一路拌嘴,不知不觉已走到台上。 站定后,他们面向台下的宾客,齐齐鞠躬致意。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主持人热情洋溢地开口,“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双方父母上台致辞,分享这份喜悦!” 伴随着掌声,向嵘、庚雅芝与崔宏畅、崔夫人倪玉琲一同走上台。 向施琅趁机甩开崔纵的手,悄悄打量着崔家夫妇。 崔宏畅身穿定制西装,面容严肃,手中握着一根雕刻精美的实木拐杖,自带威严气场;倪玉琲身着一袭红色旗袍,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玉簪固定,气质温婉优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豪门贵妇的精致。 首先致辞的是崔宏畅,他语气沉稳,先是感谢了到场的宾客,随后简单夸赞了向施琅的才华与品性,提及两家联姻时,也只是强调“强强联合,共促发展”,措辞得体,简洁利落。 倪玉琲则补充了几句对两人的祝福,语气温和,礼数周全。 轮到向家父母时,画风瞬间转变。 向嵘拿着话筒,滔滔不绝地夸赞起崔家的实力与地位,从崔氏集团的商业版图,到崔宏畅的远见卓识,足足说了十余分钟,字里行间满是刻意的奉承。 庚雅芝在一旁附和,偶尔插几句话,也全是对崔家的讨好。 至于向施琅,他们只草草嘱咐了一句,便再次将话题转回崔家身上。 在场的宾客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向家的意图,原本热烈的氛围瞬间变得诡异起来,掌声稀疏,不少人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崔宏畅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没当场发作。 主持人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打断向嵘的话,笑着打圆场:“向总的致辞真是情真意切,让我们感受到了向家对崔家的重视!接下来,进入最浪漫的环节,交换订婚信物!” 工作人员捧着一个银色丝绒戒指盒走上台,盒子上绣着订婚日期与两人的英文首字母,精致又典雅。 崔纵拿起戒指盒里的钻戒,牵起向施琅的左手,动作轻柔地将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 他的掌心滚烫,戒指却冰凉,两种极端的触感让向施琅浑身紧绷,眼神不自觉地四处乱飘,思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到你了。”崔纵的声音将向施琅拉回现实。 他低头看向戒指盒,瞳孔微微一缩。 里面的钻戒竟是Graff品牌,采用三钻设计,主钻周围镶嵌着锥形长阶梯形切割的侧钻,线条流畅,璀璨夺目,内环上还刻着“Cherished”(挚爱)的英文字样。 这份奢华与用心,让向施琅有些不知所措,他慌忙取出钻戒,胡乱地套进崔纵的无名指。 崔纵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向施琅抬头,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笑什么?你有哮喘?” “你现在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太滑稽了。”崔纵挑眉,语气里满是笑意。 “谁脸红了!”向施琅嘴硬,却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果然滚烫。 就在两人小声拌嘴时,台下突然有人喊了一句:“亲一个!” 紧接着,全场宾客都跟着起哄,掌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 主持人也顺势煽风点火:“各位来宾这么热情,两位新人能不能满足大家的心愿,给我们一个甜蜜的吻?” 倪玉琲(bèi) 下一章新人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五章 第6章 第六章 向施琅刚想拒绝,崔纵却笑着应道:“好啊。” 他伸手捧住向施琅的脸,缓缓俯身靠近。 温热的鼻息洒在向施琅的脸上,他挣扎着想躲开,却被崔纵牢牢按住。 就在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时,一道清亮的男声突然响起:“二位先停一下!” 崔纵动作一顿,向施琅趁机挣脱,两人齐齐看向声音来源。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孩,长相妖冶艳丽,上身穿着一件白色飘带小衫,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下身搭配卡其色阔腿裤,衬得身形高挑纤细。 向施琅认出了他。 路无恙,当下炙手可热的顶流明星。 即便他不关注娱乐圈,医院同事的热议、街头巷尾的广告牌,也让他对这张脸无比熟悉。 可他实在想不通,路无恙为何会出现在这场订婚宴上,看他的模样,似乎与崔家有着某种牵扯。 倪玉琲的眉头瞬间蹙起,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崔宏畅握紧手中的拐杖,语气低沉,带着审问的意味:“你是谁?为什么闯入宴会?” 路无恙轻笑一声,缓步走进宴会厅,目光扫过台上的崔纵,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看来崔董还不知道我是谁?您儿子没跟您提起过我吗?” 崔宏畅与倪玉琲齐齐看向崔纵,眼神里满是疑惑。 向施琅与主持人识趣地退到角落,准备看戏。 路无恙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二位别盯着他了,我可不是他的人,不然,台上这位岂不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说着,目光指向向施琅,语气里满是戏谑。 向施琅愣住,怎么还牵扯到自己了? 他正想开口询问,却见路无恙环视一周,径直走向人群中的一个年轻男人。 宾客们纷纷避开,像是害怕被他缠上。 路无恙伸手搂住男人的胳膊,笑容娇媚:“我是来找他的,崔统。” “什么?”向施琅瞪大双眼,下意识地凑近崔纵,“你家关系这么乱?”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妥,连忙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当我没问。” 崔纵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崔统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路无恙,竟破天荒地笑了,语气宠溺:“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家等我吗?” “说好陪我看电影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路无恙抬起头,娇嗔着抱怨,手指轻轻戳了戳崔统的胸口。 崔宏畅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难得发了火:“够了!崔统!这里是订婚宴,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这不是我哥订婚宴吗?”崔统挑眉,语气满是不以为然,“我才二十一岁,还没糊涂到分不清场合。” “你还有脸说!崔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崔宏畅气得捂住胸口,呼吸急促。 倪玉琲连忙上前搀扶,将他带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转头怒视着崔统,声音急促:“崔统!今天是你哥的大喜日子,都被你搞砸了!” 崔统搂紧路无恙,语气冰冷:“搞砸什么了?我只是带我的爱人来见家长而已。”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爸都被你气成这样了!”倪玉琲气得浑身发抖。 “关你什么事?”崔统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疏离,“你又不是我亲妈。”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宴会厅内炸开。 向施琅惊得嘴巴微张,崔家的秘密还真不少。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看见何饶快步走到路无恙面前,伸手攥住他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敌意。 路无恙被攥得吃痛,皱起眉头,恼羞成怒地喊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崔统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伸手掐住何饶的脖子,手臂上青筋暴起,语气凶狠:“你敢动他?是不是想死?” 何饶没有躲闪,眼神淡定地与他对视:“你想在这里杀人?” 崔统手上的力道愈发加重,何饶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向施琅见状,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崔纵拦住。 “别去。” 崔纵语气平淡,“他不敢真动手。” 向施琅将信将疑,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路无恙看着眼前的阵仗,也有些害怕,连忙握住崔统的胳膊,轻声安慰:“我没事,你先放开他,真闹出事就不好了。” 崔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恶狠狠地瞪着何饶:“算你好运。” 何饶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稳住身形。 他摸了摸脖子,眼神狠厉地盯着路无恙,完全没有刚才的窘迫。 “这是施琅的订婚宴,你为什么要来闹?”何饶冷声质问,语气里满是愤怒。 “施琅?”路无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台上的向施琅,伸手随意指了指,“哦,就是他啊。” 向施琅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崔纵不动声色地将他护在身后。 路无恙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突然上前一步,环住何饶的脖子,眼神勾人:“怎么,你喜欢他?舍不得他受委屈?” “那又怎么样?”何饶被戳破心事,强装镇定地回怼,耳根却悄悄泛红。 “可是,你刚才攥得我好疼哦~”路无恙故意凑近,温热的气息洒在何饶的耳边,语气娇媚。 何饶看着越靠越近的路无恙,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脸颊涨得通红。 就在路无恙的嘴唇快要贴上他的脸颊时,崔统一把将路无恙拽了回来,语气带着醋意:“一个还满足不了你?竟然敢勾搭别人?” “我就是逗逗他,你怎么还当真了?”路无恙笑着安抚,伸手抚平崔统皱起的眉头。 何饶听着两人露骨的对话,脸上满是嫌恶,又夹杂着几分羞赧:“你们!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这种话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那你脸红什么?”路无恙挑眉,语气里满是调侃。 “咚咚咚——” 清脆的拐杖敲击地板声突然响起,崔宏畅忍着怒火站起身,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敢在我面前这么闹!” 宾客们见状,纷纷起身告辞,生怕被卷入这场豪门闹剧。 转眼间,热闹的宴会厅就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向家、崔家众人、何饶和路无恙。 崔宏畅看了眼崔统,语气冰冷:“回家再收拾你。” 说完,便在保镖的搀扶下离开了。 崔统也被保镖请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瞪了何饶一眼。 路无恙从兜里掏出一张签名照,在背面写下自己的手机号与微信号,塞给何饶,还不忘撩拨道:“下次想逗我,记得联系我。” 何饶刚想拒绝,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只能匆匆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用眼神给了向施琅一个安慰的示意。 向嵘与庚雅芝看着空荡荡的宴会厅,气得跳脚,却无能为力,只能拽着向施琅与向施瑜往外走,全程没给崔纵一个眼神。 崔纵始终站在原地,神色淡然,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向施琅跟在家人身后,回头看了一眼崔纵,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贵圈真乱。 * 向家客厅里,向嵘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摔,声音里满是火气:“崔家这事儿办得也太不地道了!订婚宴草草收场,婚礼说取消就取消,这不是拿咱们施琅不当回事吗?” 庚雅芝坐在一旁,一边叠着衣服,一边叹气:“谁说不是呢,崔家就这么敷衍,谁心里都不好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念叨着,却也只能在私下里发发牢骚。 毕竟婚期已定,领证的日子早早就约好了。 一周后,向施琅如约来到民政局,他没有开车,因为这段时间他都住在向家,车还在小区停车场呆着。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下,崔纵斜倚在黑色轿车旁,指尖转着车钥匙,嘴里哼着不成调的《两只老虎》。 “多大的人了,还哼幼儿园小朋友唱的歌,幼不幼稚?” 向施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嘲讽,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打理得整齐,眼底藏着几分没睡好的倦意。 崔纵转过身,挑了挑眉,几步走到他面前:“怎么,忘了是谁天天缠着我哼这首歌哄你睡觉的?这才三年,就翻脸不认人,你这是解锁第二人格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向施琅别过脸,刻意不去看崔纵眼底的笑意,“这三年我可成熟多了,哪像你,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说着,他的目光故意往下扫了扫,语气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 崔纵哪儿能听不出他的意思,伸手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颈,像拎小猫似的把人往民政局里带:“少贫嘴,等洞房花烛夜,让你看看我到底长没长大。” “哎!你手往哪放呢!”向施琅猛地挣开,拍掉他的手,眉头皱成一团,“想挨揍就直说,别动手动脚的,给你点面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只要是你给的,不管是面子还是揍,我都照单全收。”崔纵盯着他后颈的腺体,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向施琅没听清后半句,只皱着眉问:“你嘟囔什么呢?声音跟蚊子叫似的,我听不清。” 这几天存的稿全都发了[化了] xql领证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章 第7章 第七章 “你是聋的传人吗?”崔纵故意逗他。 “彼此彼此,人不行别怪路不平,大哥。”向施琅毫不示弱地回怼。 崔纵刚要反驳,就听见前面工作人员喊了他们的号。 两人收了拌嘴的架势,并肩走到窗口前,崔纵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随口问:“身份证、户口本都带了吧?别让我白跑一趟。” 向施琅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声音里满是无奈:“大哥,你是从清朝穿过来的?现在结婚早不用户口本了,就带身份证就行,我昨天特意查过三遍流程,错不了。” “忘了。” 崔纵补了一句,“再说,要论老,你比我还大九岁呢,怎么也轮不到你说我古董。” “年龄大怎么了?”向施琅梗着脖子嘴硬,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身份证,“我心态永远18岁,比你这整天没正形的强多了。” 窗口后的工作人员看着这对吵吵闹闹的情侣,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从抽屉里拿出两份申请声明书推过来。 “两位先填一下这个,记得仔细核对信息,最后签字按手印就行。” 崔纵立刻收了玩笑话,接过笔时还不忘朝向施琅做了个鬼脸。 向施琅没理他,低头看着表格上的“申请人”“婚姻状况”等栏目,笔尖顿了顿。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崔纵穿着白衬衫,抱着篮球冲他笑,阳光落在他发梢,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以为那些记忆早该被时间冲淡,可直到今天坐在这儿,才发现骨子里的熟悉感,从来没真正消失过。 原来他好像,从来没有忘记过崔纵。 不对,肯定搞错了。 他怎么会对一个毛头小子念念不忘? 太扯了。 “想什么呢?” 崔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已经填完了自己的那份,正歪着头看他,“再不填,工作人员都要下班了。” 向施琅回神,赶紧低头写字,笔尖划过纸张时,手腕不小心碰到崔纵的手,两人同时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只是耳尖都悄悄泛了红。 签字、按手印、拍结婚照,一系列流程走下来,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暖融融的光线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手里的红本本上,烫得人心尖发颤。 向施琅捏着红本本的边角,还没从恍惚中回过神,就听见崔纵说:“走,回家。” 他拿出手机想叫车,手腕却突然被崔纵抓住,下一秒就被半推半拉地塞进了一辆黑色轿车里。 “你有病吧?”向施琅本就因为昨晚激动没睡好,被这么一折腾,脾气瞬间上来了,伸手往崔纵胸口锤了一下,“我家又不在这个方向,你拉我上错车了!” 崔纵抓住他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挑眉反问:“我有病,你有药吗?” “巧了,”向施琅抽回手,毫不客气地回怼,“我这药只治正常人,你这情况,得去宠物医院挂个号,找兽医看看。” 崔纵被噎了一下,没再接话,只是转头朝前排的司机吩咐:“开车,去浅水湾别墅区。” “哎,你干嘛?”向施琅彻底愣住了,身子往前探了探。 “我还没回家收拾东西呢!我洗的衣服还在阳台晾着,还有我那盆多肉,好几天没浇水了。” “不用你跑。” 崔纵说着,把自己的手机解锁递到他面前,屏幕上已经打开了微信界面。 “你把家里地址和密码发管家,管家过去收拾,顺便把你的多肉也带上,保证给你养得好好的。” 向施琅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地址和密码。 放下手机时,他才感觉到腰上多了一只手。 崔纵的手臂轻轻揽着他,指尖还时不时在他腰侧轻轻摩挲,带着温热的触感,像羽毛似的挠得人心痒。 “你耍流氓呢?”向施琅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地问,耳尖却红得更厉害了,连脖子都泛了淡淡的粉色。 崔纵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语气理直气壮:“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夫,搂自己老婆的腰,怎么能叫耍流氓?” 向施琅被他的厚脸皮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别过脸,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阳光把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染成金色,偶尔有落叶飘下来,打着旋儿落在地上,明明是很平常的景象,却因为身边的人,变得格外顺眼。 他心里偷偷骂了句“真不害臊”,却没再推开崔纵的手。 一路上,崔纵的话就没断过,时不时伸手去碰他的袖口,指尖划过布料时,还会故意停顿一下,活像只黏人的猫。 向施琅被烦得没辙,最后忍不住压低声音骂道:“你能不能安分点?这是在车里,司机还在前排呢!” 崔纵却笑得更欢,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蹭了蹭,声音里满是得意:“不能。” 向施琅没再理他,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靠在他胳膊上,鼻间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心里忽然变得格外踏实。 崔纵的信息素是硝烟味,他好死不死就是喜欢这个味道。 车子很快停在浅水湾别墅区门口,保安核对过信息后才放行。 沿着蜿蜒的车道往里走,没过多久,一栋气派的别墅就出现在眼前。 白色的大理石外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门口的雕花栏杆精致又大气,院子里种着大片的花,开得正盛,连空气里都带着花香。 向施琅下意识睁大了眼。 他早知道崔家有钱,却没料到会是这般近乎奢侈的规格,比他想象中还要豪华得多。 正愣神时,身后传来车门开关声,几个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保镖和保姆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下车,连他那盆多肉都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专用的花盆里,由一个保姆抱着。 “你行李还真少,一辆车就够装。”崔纵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向施琅猛地转头,看着那些行李箱,惊讶地问:“那是我的行李?我的行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而且行李需要这么多人般吗?” “当然需要啊。”崔纵挑眉,伸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看你衣服太少,就多给你买了几件,你知道的,衣服也是一张名片。” 说罢,他顺势牵住向施琅的手,指腹贴着对方的掌心轻轻摩挲,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牵我干什么?”向施琅想甩开,崔纵却握得更紧,语气一本正经:“练习一下。” “你梦到哪句说哪句啊?” “……” 向施琅嘴上不留情,却没再用力挣开,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别墅里走。 掌心传来的温度很暖,安心又踏实。 两人刚走到玄关,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压抑的怒骂声,声音里满是失望:“你真是不孝!我们崔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孩子!” 向施琅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探头往里看。 只见崔统跪在地板上,脊背挺得笔直,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不服输的狠劲,即使跪着,也透着一股倔强。 崔宏畅站在他面前,手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倪玉琲则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串手串,指甲划过珠子时,发出轻微的声响,语气里满是不屑:“你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们没说过你什么,可你怎么能在外面乱搞?崔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没有乱搞!” 崔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格外坚定,“我和无恙是真爱,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一定会和他在一起!” “真爱?” 倪玉琲猛地站起身,珍珠手链在手上撞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发泄不满。 “他一个在台上卖艺的,配得上你吗?配得上我们崔家吗?你要是敢跟他在一起,就别认我们这个父母!” “哼,你崔夫人的位置就光彩吗?” 崔统抬眼,目光直刺倪玉琲,像是要把积压已久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你住口!”倪玉琲气得脸色发白,伸手就要去打崔统。 向施琅看得心惊,悄悄拉了拉崔纵的衣角,压低声音:“咱们要不先出去?等他们吵完了再来?这时候进去,也太尴尬了。” 崔纵还没应声,就见一个穿着围裙的保姆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看见他们俩,立刻笑着招呼:“唉,小纵回来了?先生和夫人还在里面呢,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沸腾的客厅里,让里面的三人瞬间安静下来。 三人同时转头,目光齐刷刷落在向施琅和崔纵身上,空气里的尴尬几乎要凝固,连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向施琅硬着头皮挤出个笑,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语气里满是不自然。 “哈哈,好久不见啊,叔叔阿姨,还有……崔统。” 倪玉琲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堆起得体的笑容,伸手把崔统从地上揪起来,像是刚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来了怎么不说话呢,快进来坐。” 侍郎嫁入豪门了(我给小向起的外号) 大哥哥,是狼(侍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七章 第8章 第八章 崔宏畅也收敛了怒气,走上前,握住崔纵的肩,语气瞬间缓和下来,甚至带着几分笑意:“都饿了吧?王妈,赶紧去厨房说一声,让他们把刚炖好的汤端出来,再多加两个菜。” 向施琅跟着他们走进客厅,才发现客厅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墙上挂着几幅看起来就很名贵的油画,沙发是柔软的真皮材质,坐上去格外舒服。 可即使环境再舒适,他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崔统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气氛依旧有些微妙。 几人围着餐桌坐下,保姆很快端上了茶水和点心。 崔纵喝了一口茶,看了眼对面空着的两个座位,随口问道:“哥呢?今天没在家吗?” 他说的是崔家长子崔绍。 话音刚落,就听见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像是春风拂过湖面,“不好意思,一直在楼上忙文件,没顾得上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向施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坐在轮椅上,被另一个男人推着,慢慢走过来。 坐在轮椅上的人穿着一件柔软的白色高领衫,领口贴合着脖颈,显得格外干净,下身是一条米色阔腿裤,裤脚垂落在轮椅两侧,衬得他身形格外修长。 中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随意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柔和的侧脸,眼神温和,一看就很有书卷气。 推轮椅的男人穿着一件深色毛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手指修长,动作轻柔,眼神里满是在意。 向施琅心里了然,这应该就是崔绍和他的丈夫边珹。 他之前也略有耳闻,崔绍虽然是omega,却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从小就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是个全能型人才。 可就在他二十二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双腿瘫痪,再也站不起来,继承人的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一年后,边珹入赘崔家,成为了崔绍的丈夫。 可这对夫夫在外面并不被看好,不是因为边珹是赘婿,而是因为边珹是beta。 在这个alpha、beta、omega三足鼎立的社会里,beta和omega的组合很少见,怀孕率也很低,以至于两人已经三十来岁,也没有要上孩子。 崔宏畅原本略带严肃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起身迎上去,语气里满是疼惜。 “怎么不多歇会儿?文件哪有身体重要?要是累了,就别硬撑着。” 倪玉琲却只是抬了抬眼,手里的筷子在碗碟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没说话,甚至连目光都没往边珹身上落。 向施琅敏锐地注意到,她看边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边珹像是没察觉到倪玉琲的态度,依旧温柔地把轮椅推到餐桌旁,帮他把面前的餐具摆好,才轻声开口。 “刚把公司的季度报表整理完,不碍事,也不是什么重活。” 崔绍冲众人笑了笑,目光落在向施琅身上时,带着几分温和的打量,语气里满是亲切:“这位就是小向吧?常听小纵提起你,说你人很好,很照顾他。” 向施琅连忙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崔先生好,边先生好。” “叫什么先生呢?”崔绍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见外,你跟小纵一样,叫我哥就行了,叫他边珹或者哥夫都可以。” 向施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叫了一声:“哥,哥夫好。” 边珹点了点头,朝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随即伸手帮崔绍夹了一块点心,放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轻声提醒,“先吃点垫垫肚子,菜还得等一会上齐。” 崔绍拿起叉子,小口吃着点心,眼神里满是幸福。 向施琅看着他们俩的互动,心里觉得暖暖的。 菜很快一道道端上桌,热气腾腾的汤煲掀开盖子时,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餐厅。 崔宏畅给崔绍夹了一筷子青菜,又转头问边珹:“最近公司的事情多不多?要是忙不过来,就跟我说一声,我让下面的人帮你分担点。” “谢谢爸,不用了。” 边珹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恭敬,“公司的事情我能处理好,您放心吧。” 倪玉琲偶尔搭几句话,大多时候都在沉默地吃饭,眼神时不时地瞟向边珹,却没说什么。 崔统坐在角落,一直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没再说话,也没抬头看任何人。 向施琅看着眼前这看似和睦,实则暗藏矛盾的一家人,心里有些感慨。 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 吃着吃着,倪玉琲突然放下筷子,筷子撞在碗上,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她的目光越过崔绍,直直落在边珹身上,语气裹着冷意:“小珹啊,上周让你去对接老宅的供暖检修,怎么刚才管家说,至今没见到崔家的人过去?” 边珹正帮崔绍剔掉鱼刺,闻言动作不停,声音平稳:“前天已经让工程队过去了,检修报告我让助理发您微信了,可能您没看见。” “没看见?”倪玉琲冷笑一声,拿起手机划了两下,随手扔在餐桌中央,屏幕亮着空荡荡的聊天界面,“我翻了所有聊天记录,连条未读消息都没有,还是说,你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跟我汇报?” 向施琅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明显感觉到气氛沉了下来。 崔绍放下汤匙,刚要开口,却被边珹用眼神按住。 边珹擦了擦手,起身想去拿自己的平板调记录,倪玉琲却突然拍了下桌子:“坐下!一个外人,占着崔家的位置,连这点事都办不明白,要你有什么用?” “他不是外人。”崔统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餐厅瞬间安静。 倪玉琲愣了愣,随即皱起眉:“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他是我哥夫,我亲眼见到他前天下午带工程队去了老宅。”崔统眼神冰凉,说出的话却很暖心。 倪玉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说不定是他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糊弄事罢了!” “不是糊弄。” 崔绍轻轻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珹昨天跟我说,老宅的暖气管有两处老化,已经换了新的,还特意调高了书房的温度,怕父亲冬天看书冷。” “你们倒是一条心!”倪玉琲猛地站起身,指着边珹的鼻子,“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跟我汇报,想让我丢面子!” 崔纵见状,打圆场道:“肯定是误会,边珹哥不是那种人,可能助理忘发消息了,现在补发一份就好。” “误会?”倪玉琲瞪着崔纵,又扫了眼崔统,“你们一个个的,都帮着外人说话,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边珹眼神冷了下来:“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崔家,没有半点私心,您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必要迁怒到阿绍他们身上。” 倪玉琲还想再说些什么,崔宏畅放下筷子,眉头拧成一股绳,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行了,都是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一家之主已经发话,倪玉琲纵使满心不甘,也只能悻悻地坐回去,指尖死死攥着桌布。 崔绍放下汤匙,勺子轻磕碗沿,声音淡得没什么温度:“我吃饱了。” 话落,边珹立刻起身,熟练地推起轮椅,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停顿。 两人的背影刚转过餐厅门,崔统也放下筷子,椅子在地板上划开一道轻响:“我也不吃了。” 他没看倪玉琲,径直跟着崔绍和边珹走了出去。 “你看看你的俩儿子!”倪玉琲气红了眼,转头向崔宏畅告状,语气里满是委屈。 “那不都是因为你?”崔宏畅放下茶杯,声音沉了几分,“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你非要揪着小珹不放,现在把气氛搞僵了,满意了?” 倪玉琲被堵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反驳,只能闷头戳着碗里的米饭。 最后,餐桌上只剩崔宏畅、倪玉琲、崔纵和向施琅四人。 向施琅全程把低存在感贯彻到底,筷子只在自己面前的青菜碟子里动,连头都不敢抬。 刚才倪玉琲那副要吃人的模样还在眼前晃,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今晚能平安熬过就行,可别把自己卷进崔家的浑水里。 这顿饭吃得格外煎熬,每一秒都像在数着秒针过。 洗澡前,他翻了半天没见自己带来的睡衣,只能临时拿上自己的旧衬衫。 洗完后,刚拉开浴室门,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带着淡淡的硝烟味。 “哎哟!”向施琅吓得往后退,抬头看清是崔纵,才长吁一口气,“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我一跳。” 崔纵穿着黑色丝绒睡衣,倚在走廊的扶手上,领口微敞,露出一点锁骨。 他盯着向施琅身上皱巴巴的旧衬衫,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悦:“你以为是谁?” “啊?”向施琅被问得一愣,没反应过来崔纵这话里的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纵哥怎么还吃上飞醋了 又一对,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BO恋 把标题改了,不然三字标题对于才疏学浅的我来说还是太费脑子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八章 第9章 第九章 “不用解释了。” 崔纵直起身,伸手拽住向施琅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跟我来,给你看个东西。” 向施琅挣扎了两下,指尖触到崔纵温热的皮肤时,心里软了软,便任由他牵着走。 两人停在一间房门口,崔纵推开门,侧身让开位置,眼里藏着点期待:“进去看看。” 向施琅走进去,瞬间愣住了。 房间里的装修完全是他喜欢的简约风格,浅灰色的窗帘,原木色的书桌,连床头柜上都摆着他带来的那盆多肉,叶片饱满,显然是被精心照料过。 小阳台上的吊椅上,还放着他从家里带来的兔子玩偶,耳朵上的线头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床上铺着一套白色丝绒睡衣,质感柔软,旁边还放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崔纵走过来,拿起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项链,银色的链子上挂着个小小的月亮吊坠。 “喜欢吗?”崔纵看着向施琅亮晶晶的眸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向施琅下意识点头,又很快抿住嘴,故意板起脸:“我才不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 崔纵没拆穿他的口是心非,拿起项链走过去,轻轻绕到向施琅身后。 冰凉的链子贴在颈间,向施琅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崔纵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后颈,两人都顿了顿。 戴好后,向施琅对着镜子摸了摸吊坠,小声嘟囔:“也就还行吧。” 崔纵知道,这已经是向施琅能给出的最高评价,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他指了指床上的睡衣:“去试试这个,我特意给你买的。” 向施琅拿起睡衣,走进卫生间。 一分钟后,他穿着白色丝绒睡衣出来,版型衬得他身形愈发高挑纤细。 目光扫过崔纵身上的黑色丝绒睡衣,两人的颜色一黑一白,款式一模一样,他瞬间明白过来,脸一下子红了:“你小子故意的是吧!我不穿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回卫生间换掉,崔纵连忙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放得软软的:“真的很好看,别换了,好不好?” 向施琅的个子比崔纵矮了大半个头,从背后看,几乎完全被崔纵裹住。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撒娇搞得手足无措,耳朵尖都红透了,推了推崔纵的胳膊:“行、行了,不换就不换,你快松开。” “那我出去了,你早点休息。” 崔纵松开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向施琅看着崔纵的背影,摸了摸脖子上的月亮吊坠,心里有种怪异的滋味。 * 清晨七点半,向施琅是被枕边手机震得发麻的震动声吵醒的。 摸过手机一看,科室群里早已炸了锅。 同事们刷了二十多条新婚祝福,还附了张拍得歪歪扭扭的白板照片,上面用红马克笔涂涂改改写着:‘祝向医生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最后三个字旁边画了个咧嘴笑的滑稽小人。 他指尖飞快敲出。 【谢谢大家,回头请喝喜茶。】 想了想又补了个搞怪表情包,才把手机扔回枕头边。 因为和崔纵的联姻,孟院长为了借他搭上崔家的人脉,特意给了个特殊关照,批了七天带薪婚假,不用走医院常规的休假审批流程,今天正是休假的第四天。 因为只有七天,所以决定今天回娘家。 向施琅揉着太阳穴起身,刚拉开卧室门,腰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猛地搂住,整个人踉跄着靠在门框上,后背贴上带着体温的胸膛。 “早安。” 崔纵放开他,声音散漫,“昨晚睡得好吗?” “怎么,失眠了想找我取经?” 向施琅猛地挣开,回头瞪他。 “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噎人?” 崔纵挑眉坐回自己卧室门口的台阶上,顺手把他皱了的睡衣领口拽正,“再说了,我这是按新婚夫夫的标准问候你。” “少来,联姻而已。” 向施琅硬着头皮怼回去,转身往楼梯口走,“赶紧下楼吃早餐,别在这贫嘴。” 崔纵看着他匆匆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拌着嘴下楼时,餐厅里的红木圆桌已摆好了早餐。 青瓷碗里的小米粥冒着绵密的白气,粥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米油,水晶盘里的豆沙包鼓得像小灯笼,表皮还泛着刚出锅的光泽,旁边的骨瓷碟里的水果切得整整齐齐。 崔宏畅和倪玉琲也恰好从二楼下来,倪玉琲穿着一身米白色真丝居家服,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施琅,昨晚睡得好吗?客房的床垫是新换的,要是软硬度不合适,让管家再给你调。” “很好,谢谢阿姨。” 向施琅敷衍着点头,心里却没什么好感,因为昨天倪玉琲的举动。 “还叫什么阿姨啊,你和崔纵都结婚了,要叫我妈。” 向施琅一愣,没想到倪玉琲会提出来,但细想又觉得没错,就叫了声,“妈。” “这才对嘛。”倪玉琲露出欣慰的笑。 简单问候几句,四人刚坐下,向施琅的余光就瞥见餐厅门口的动静。 崔绍被边珹推着轮椅进来,边珹穿了件浅灰色针织衫,推着轮椅的动作格外轻柔,两人身后还跟着端着水果盘的佣人。 崔宏畅见他们来,脸上的笑意更甚,放下手里的茶杯:“快坐,阿姨刚让厨房热了粥。” “爸、妈。” 崔绍笑着点头,声音温和,边珹则帮他调整好轮椅的位置,拿起旁边的薄毯盖在他腿上,低声叮嘱:“粥还热着,慢点喝,别烫着。” 崔绍看了一圈,问道:“小统呢。” 旁边是管家回话:“今天一早三少就出去了。” 崔宏畅显然还是在气头上:“这个白眼狼。” 崔绍打起圆场:“好了好了,小统就是一时兴起,等过一阵就好了。” 吃过饭后,两人换上衣服,与其他人打过招呼后出了门。 车子平稳地驶出崔家别墅大门,沿着绿荫掩映的车道缓缓前行。 向施琅靠在副驾驶座上,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月亮吊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崔纵目视前方,单手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他略显沉闷的模样,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要不要买点东西带回去?伯父伯母应该都喜欢吃些点心。” 向施琅闻言,猛地扭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语气坚决:“不用给他们买。” 他太清楚自己家人的性子,此刻的恭维不过是冲着崔纵的身份,并非真心待他,与其浪费钱买些不被珍惜的东西,倒不如省点麻烦。 崔纵看了他一眼,从他紧绷的侧脸线条里读出了些许委屈,放缓了语气,耐心解释道:“表面得做到位。咱们现在是夫妻,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免得被人挑了错处,最后受委屈的还是你。” 向施琅沉默了,崔纵的话戳中了他心底的顾虑。 他知道崔纵说得对,在这个看重脸面和礼数的圈子里,一点小事都可能被无限放大,尤其是在他那个极其好面子的父亲眼里,更是容不得半点差池。 见他不再反驳,崔纵轻轻勾了勾唇角,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拐进了一家口碑不错的老字号点心铺。 停好车后,他下车走进店里,没过多久就拎着两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走了出来,坐回驾驶座上,将其中一个递给向施琅:“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这家的桂花糕和绿豆糕味道都不错。” 向施琅接过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他小时候很喜欢吃的几种点心,心里泛起一丝细微的暖意,嘴上却还是不饶人:“算你还有点眼光。” 崔纵笑了笑,没和他计较,发动车子继续往向家的方向开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向家老宅。 向施琅推开车门下车,刚站稳,就看到向家的大门敞开着,向嵘、庚雅芝和向施瑜早已站在门口等候,脸上都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眼神却紧紧盯着从驾驶座上下来的崔纵。 “崔总,一路辛苦了!快进屋坐,快进屋坐!”向嵘率先迎了上来,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主动伸手想去帮崔纵拎手里的礼盒。 崔纵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将礼盒递了过去,语气平淡:“一点小心意,叔叔阿姨和弟弟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崔总太客气了!”庚雅芝连忙接过礼盒,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拉着崔纵的胳膊就往屋里走,“外面风大,快进屋暖和暖和,我给你泡了你喜欢喝的茶。” 向施瑜也凑了上来,对着崔纵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哥夫,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一家三口围着崔纵,嘘寒问暖,热情得不像话,却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向施琅,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向施琅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又闷又难受。 他早就料到家人会是这样的态度,可真正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觉得委屈和难堪。 崔纵被他们簇拥着走进屋里,眼角的余光瞥见向施琅落寞的身影,心里微微一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语气自然:“施琅,进来啊,站在外面干什么?” 向施琅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走进屋里。 感觉节奏太快了,改一下[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九章 第10章 第十章 屋里的装修算不上豪华,但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 庚雅芝将崔纵引到沙发上坐下,连忙端上泡好的茶,又拿出水果和零食,摆满了一整个茶几,不停地给崔纵递东西:“崔总,尝尝这个苹果,刚买的,又大又甜。” “崔总,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啊?可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向嵘坐在崔纵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里满是巴结,“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崔总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崔纵礼貌地笑了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客气:“谢谢叔叔阿姨关心,工作还好,不算太忙,有需要的地方,我会开口的。” 向施瑜见缝插针,凑到崔纵身边,语气带着一丝期待:“哥夫,我最近想换辆车,你能不能帮我参考参考?最好是那种性价比高,又比较有面子的。” 崔纵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可以,等我有空了,帮你看看。” “太好了,谢谢姐夫!” 向施瑜喜出望外,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 向施琅坐在沙发的角落,默默地看着他们围着崔纵谈笑风生,自己却像个局外人,插不上一句话。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凉茶,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底的燥热和委屈。 没过多久,庚雅芝就去厨房做饭了,向嵘则继续陪着崔纵聊天,话题始终围绕着崔家的生意和人脉,言语间满是试探和巴结。 向施瑜也在一旁时不时地搭话,想方设法地讨好崔纵。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庚雅芝将菜一一端上桌,摆满了一整个餐桌。 清蒸鱼、红烧排骨、糖醋里脊……全都是向施瑜喜欢吃的菜,而向施琅喜欢的几道菜,却一道都没有。 “崔总,快尝尝我做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庚雅芝热情地给崔纵夹菜,碗里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向嵘也跟着给崔纵夹菜,嘴里不停地说着:“崔总,多吃点,补补身体。” 向施琅默默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离自己最近的青菜,味同嚼蜡。 他看着家人对崔纵的百般讨好,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心里的委屈和难堪越来越强烈,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崔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动声色地给向施琅夹了一块他喜欢吃的糖醋里脊,低声说道:“多吃点,别饿着。” 向施琅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崔纵,对上他温柔的眼神,心里泛起一丝暖意,紧绷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 可这一幕落在向嵘和庚雅芝眼里,却让他们皱起了眉头。 庚雅芝连忙说道:“施琅,你自己吃,别总让崔总给你夹菜,崔总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照顾你。” 向施琅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他放下筷子,语气冰冷:“我吃饱了。”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就往客厅走去,留下满桌尴尬的人。 崔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心疼。 他放下筷子,对着向嵘和庚雅芝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施琅他可能有点不舒服,我去看看他。” 说完,他起身跟了上去。 向施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眶微微泛红。 崔纵走到他身边,在他旁边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柔:“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向施琅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可我还是觉得很难受。他们是我的家人,可在他们眼里,我还不如崔家的一点人脉重要。” 崔纵看着他委屈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伸出手,轻轻将向施琅搂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别哭了。有我在呢,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向施琅靠在崔纵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心跳,心里的委屈和难过渐渐消散了一些。 他闭上眼睛,任由崔纵抱着自己,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向嵘和庚雅芝坐在餐桌旁,脸色都不太好看。 向施瑜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崔纵扶着向施琅站起身,对着向嵘和庚雅芝说道:“叔叔阿姨,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向嵘和庚雅芝连忙站起身,脸上又挤出笑容:“这么快就走啊?不再坐一会儿吗?” “不了,还有点事要处理。” 崔纵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留恋。 向嵘和庚雅芝见状,也不再挽留,连忙送他们到门口:“崔总,施琅,一路小心。有空常来家里坐坐。” “好。” 崔纵点了点头,拉着向施琅的手,转身走去。 两人坐上车后,向施琅靠在副驾驶座上,闭上眼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崔纵发动车子,没有往崔家别墅的方向开,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向施琅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睛,疑惑地问道:“去哪?我们不是应该回家吗?” 崔纵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语气带着一丝神秘:“带你重温回忆。”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穿过繁华的街道,渐渐驶向了老城区的方向。 车子最终停在老城区一家不算起眼的游乐园门口,红白色的摩天轮在暮色里缓缓转动,彩色灯带刚亮起,像给天空缀了串温柔的星子。 向施琅推开车门,看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大门,眼眶不自觉地软了软。 这里是他和崔纵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他曾经偷偷藏了很久的回忆。 “没想到这里还在。” 向施琅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看着眼前的游乐园,心里的沉闷竟散了大半。 崔纵锁好车,走到他身边:“特意打听了,这家游乐园翻新过一次,保留了以前的样子。” 两人并肩走进游乐园,向施琅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目光不自觉地被路边的旋转木马吸引,那是他小时候最爱的项目,也是第一次和崔纵相遇时,他正准备去排队的地方。 “要不要去坐旋转木马?” 崔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语气带着笑意。 向施琅脸颊微微发烫:“都多大了,还坐这个。” 嘴上说着嫌弃,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崔纵往旋转木马的方向走去。 排队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几个穿着卡通熊玩偶服的NPC走了过来,手里举着“情侣互动赢门票”的牌子,正挨个询问排队的游客。 向施琅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崔纵身后躲了躲。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被这些NPC当成情侣抓上台,才有了后来的交集。 “躲什么?”崔纵低笑着,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里满是调侃,“难道怕又被抓上台?” 向施琅瞪了他一眼,刚想反驳,就被一个穿着棕色小熊玩偶服的NPC拦住了去路。 “两位帅哥,要不要参加我们的情侣互动游戏呀?赢了可以获得两张通票,所有项目都能免费玩哦!” NPC的声音带着欢快的语气,还特意指了指两人紧握的手,“你们看起来好般配呀,肯定能赢!” 向施琅的脸瞬间红透了,崔纵转头牵住向施琅的手。 “好啊,我们参加。”崔纵的声音带着笑意,还转头看向施琅,“反正免费的通票,不玩白不玩。” “谁要跟你一起参加情侣游戏!”向施琅又气又羞,挣扎着想要挣脱,可崔纵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被崔纵拉着往舞台走去。 舞台上已经站了三对情侣,主持人看到他们过来,立刻热情地招呼道:“欢迎第四对情侣!两位帅哥看起来很有默契呀,有没有信心赢得今天的冠军?” 向施琅低着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里又气又无奈。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又被抓上台,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有信心。”崔纵倒是一脸从容,还轻轻拍了拍向施琅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游戏很快开始,第一个项目是“默契大考验”,主持人会提出一些问题,两人需要同时写下答案,答案一致就算得分。 “第一个问题,请问两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哪里?” 向施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崔纵,却发现崔纵也在看他,眼神里满是温柔。 两人默契地拿起笔,很快就写下了答案。 主持人走过来一看,笑着宣布:“哇,答案一致!都是这家游乐园,看来两位的默契真的很好呀!” 台下传来一阵掌声。 令向施琅没想到,崔纵竟然还记得。 第二个问题。 “请问两位最喜欢对方的一个优点是什么?” 向施琅拿着笔,犹豫了很久,脑海里闪过崔纵的样子:他总是在自己受委屈的时候出现,会温柔地安抚自己,会记得自己的喜好…… 最终,他在纸上写下了“温柔”两个字。 而崔纵写下的答案,是“善良”。 当主持人念出两人的答案时,向施琅愣住了,转头看向崔纵,眼里满是惊讶。 崔纵对着他笑了笑,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你本来就很善良,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他们。” 向施琅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刚才的羞涩和尴尬渐渐被感动取代。 他看着崔纵,第一次没有躲闪,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两人的答案几乎都一致,很快就领先了其他几对情侣,顺利进入了决赛。 决赛的项目是“公主抱绕场跑”,需要情侣公主抱,绕着舞台跑一圈,用时最短的获胜。 向施琅正在思索:“要不,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崔纵打横抱了起来。 小情侣甜蜜约会(崔总单方面认为) 侍郎哥哥还以为崔总是在开导他呢, 其实崔总就差个表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十章 第11章 第十一章 “哎呀我去!”向施琅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崔纵的脖子,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抓紧了。” 崔纵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笑意,然后抱着他快步朝着舞台边缘跑去。 台下传来一阵欢呼声和口哨声,向施琅的脸烫得厉害,却舍不得松开手。 他看着崔纵认真的侧脸,感受着他稳稳的步伐,心里满是安全感。 很快,崔纵就抱着他跑完了一圈,用时最短,赢得了比赛。 主持人拿着两张通票走过来,笑着递给他们:“恭喜两位获得冠军!这是你们的通票,祝你们玩得开心!” 崔纵接过通票,抱着向施琅走下舞台,直到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把他放下来。 “怎么样,免费的通票,没白来吧?”崔纵看着他泛红的脸颊,语气里满是调侃。 向施琅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只是小声说:“算你厉害。” 说完,他转身就往过山车的方向走去,脚步比刚才轻快了很多。 崔纵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跟了上去。 起初,向施琅还很嘴硬,玩过山车的时候,明明吓得紧紧抓住扶手,脸色都白了,却还嘴硬说:“一点都不刺激,没意思。” 可玩了一会儿,他就彻底放开了。 “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玩到一半,向施琅突然说道,眼里满是期待。 崔纵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往摩天轮的方向走去。 两人坐在摩天轮的座舱里,随着摩天轮缓缓上升,整个游乐园的景色尽收眼底。 暮色渐浓,城市的灯光渐渐亮起,像一片璀璨的星海。 “还记得第一次在这里见面的时候,你被NPC抓上台,还差点跟我吵起来。” 崔纵看着窗外的景色,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怀念。 向施琅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说呢,都是你,非要答应参加那个游戏,害我丢了好大的人。” “如果不是那样,我们怎么会认识呢?” 崔纵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温柔 向施琅愣住,反应过来后连忙转过头,看向窗外,却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崔纵。 崔纵的侧脸很好看,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柔。 摩天轮缓缓升到最高处,座舱里一片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崔纵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向施琅的手,语气认真地说:“其实你不用在意。” 向施琅点了点头,哽咽着说: “我知道。” 摩天轮缓缓下降,座舱里的气氛依旧温馨。 当摩天轮停稳后,向施琅脸颊依旧泛红,却眼神明亮,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 “我们再去玩那个吧!” 向施琅指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语气里满是期待,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嘴硬和羞涩。 崔纵笑着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往旋转木马的方向走去。 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对永远不会分开的恋人。 两人坐在旋转木马上,随着音乐缓缓转动。 向施琅伸出手,感受着晚风拂过脸颊的温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玩到很晚,游乐园里的人渐渐少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坐在车上,向施琅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容。 “今天玩得开心吗?” 崔纵看了他一眼,语气温柔地问道。 向施琅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崔纵,眼里满是笑意:“开心,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谢谢你,崔纵。” “不用谢。” 崔纵笑了笑。 “只要你开心就好。” …… …… …… 洗漱过后,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干净,镜子上蒙着一层雾。 向施琅用手背蹭了蹭额角残留的水珠,指尖沾到一片微凉,他抬手扯了扯衣领,将松垮的睡衣领口理得平整些,才踩着软底拖鞋,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他没有立刻躺下,而是俯身撑在床沿,指尖先落在床单上,无意识地顺着布料的纹路来回摩挲。 棉质的料子带着洗过的柔软,纹路细密,指尖划过时有轻微的摩擦感。 他就这样摩挲了半分钟,才缓缓弯膝,侧身躺了下去,胳膊自然地搭在身侧,掌心朝下按在床单上,依旧没停下指尖的动作,像是在反复确认这布料的真实触感。 棉质的料子软,贴在身上暖和,连带着后背都浸着一股暖意,可心里的乱劲一点没少。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床头柜的台灯上,灯泡的轮廓模糊,可脑子里的画面却清晰得很。 今天在游乐园的事,像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一遍遍地过,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跟刚发生一样。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虚虚拢了拢。 他又微微侧过身,耳朵贴在枕头上,仿佛还能听见过山车往下冲时,崔纵贴在他耳边的喘气声。 那声音急促,带着些微的颤抖,热气拂过耳廓,留下一片灼热的触感。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里早就没了当初的温度,可指尖划过皮肤时,还是能想起当时心里的悸动。 这些画面,怎么都挥不去。 他翻了个身,平躺着看向天花板,天花板是纯白色的,空空荡荡,却让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崔纵,也是这样的。 向施琅和崔纵在一起,是崔纵先表的白。 那年夏天,天气热得厉害,傍晚的风都带着热气。 崔纵捧着一束白玫瑰,站在他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下,衬衫的袖口挽着,露出小臂,额头上沁着薄汗。 他看见向施琅下来,立刻站直了身子,手心里的玫瑰被攥得有些发皱,声音有点抖,却挺坚定:“向施琅,我喜欢你,跟我处对象吧。” 向施琅站在楼梯口,离他有几步远。 崔纵眼睛亮又好看,像盛着夏夜的星光,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带着点紧张,又带着点期待。 向施琅的心跳快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攥了攥衣角,指尖都有些发麻,最后没招架住,轻轻点了头。 崔纵当时眼睛亮得更厉害了,几步走到他面前,将玫瑰递过来,花瓣上还带着水珠,湿漉漉的。 向施琅接过花,指尖碰到了崔纵的手指,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他低头闻了闻花香,白玫瑰的香气清淡,却让他记了很多年。 可这场恋爱,最后结束得莫名其妙。 崔纵不告而别,没提前说一句,甚至前一天还好好的,转天就留了条微信:【爱情不如塞车,我们算了。】 微信发完,他就被拉黑了。 他当时反复发送消息,屏幕上只显示着红色的感叹号,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不死心,又找出手机通讯录里崔纵的号码,按下拨号键,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为空号。” 他连续拨了十几遍,直到手指按得发酸,提示音依旧没变。向施琅将手机扔在一边,双手捂住脸,指缝里漏出一声压抑的叹息。 崔纵就像凭空消失了,带着他们三年的日子,说走就走,没有一点留恋。 那段时间,向施琅跟丢了魂似的。 上课的时候,他坐在教室里,眼睛盯着窗外,窗外的树叶子绿得发亮,可他什么都看不进去。 到了夜里,他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宿舍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室友均匀的呼吸声,可他的脑子里却吵得厉害。 他会翻身坐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还有远处零星的灯光。 有时候风会吹进来,带着些凉意,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只是站在那里,一站就是很久。 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他和崔纵在一起的事。 崔纵走的前一天,还陪他去看了场电影。 电影是他一直想看的,崔纵提前买好了票,还买了他喜欢吃的爆米花和可乐。 散场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崔纵撑着伞,把他护在伞下,两人并肩走在雨里,脚步声和雨声混在一起。 崔纵侧过头,对他说:“周末带你去游乐园,坐你一直想坐的摩天轮。” 向施琅当时笑着点了头,心里满是期待。 可谁能想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抬手抹了抹眼睛,指尖有些湿润,不知道是眼泪还是什么。 他躺下,把脸埋在枕头里,枕头吸走了他眼角的湿意,却吸不走心里的难过。 慢慢的,一个念头在他心里生了根。 他从枕头里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些迷茫,又带着些笃定。 崔纵接近他,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 他想起,那时候两人聊天,他跟崔纵提过,家里是做医疗的,在业内还算有名,手里握着不少核心技术,人脉也广。 崔纵当时听得很认真,还问了他一些相关的问题,他没多想,都一一回答了。 崔纵是崔家的继承人,崔家做地产,生意做得很大,却一直想往其他领域扩。 医疗行业利润丰厚,是块肥肉,崔家不可能不动心。 向施琅的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摩挲床单,动作越来越快,心里的怀疑也越来越深。 说不定,崔纵早就盯上了他家的资源,才装出喜欢他的样子,用温柔哄着他,陪他吃饭、看电影、散步,就为了让他放下戒备,最后顺理成章地拿到他家的技术和人脉。 这个想法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三年,拔不出来,稍微一碰,就疼得厉害。 崔纵这么多年努力白干 (下面几章也不用管,我慢慢改,最近挺多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12章 第十二章 他甚至开始怀疑,以前那些让他心动的瞬间,那些好听的话,都是崔纵演出来的。 他想起崔纵为他做饭时的认真,想起崔纵在他生病时的照顾,想起崔纵说过的那些情话。 每想一次,心里的刺就扎得更深一点,他抬手按在胸口,那里闷闷的,疼得他喘不过气。 直到今天,崔纵又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偶然相遇,而是作为他的联姻对象。 可越跟崔纵靠近,向施琅心里就越慌。 他会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崔纵的手,却又在触到对方掌心温度的瞬间,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崔纵还是那么温柔,甚至比以前更甚。 他记得他喜欢旋转木马,就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他,眼神里全是疼惜。 向施琅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又慢慢松开。 可这份温柔背后,是真的想弥补,还是又一场算计? 他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他早就从家里长辈的谈话中得知,崔家最近在做医疗项目,不顺利得很。 缺核心技术,研发一直没有进展,缺人脉,很多渠道都打不通。而他家,正好有崔家想要的东西,技术、人脉、资源,一样不缺。 难道…… 向施琅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猛地坐起身,后背靠在床头,双手撑在身后,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崔纵当年走,是回去筹备这个医疗项目? 他需要时间整合崔家的资源,需要时间制定计划,所以才不告而别,暂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避免节外生枝。 现在回来找他,就是想通过联姻,让他放下戒备,重新对他产生好感,然后顺理成章地拿到他家的资源,帮崔家的项目起死回生? 这个想法一出来,向施琅心里就凉了半截,浑身都透着一股寒意,连身上的睡衣都好像失去了暖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被崔纵紧紧握着,如今却空荡荡的。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心里乱得像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理智告诉他,这很有可能。 崔家是豪门,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事都先看利益。 感情在他们眼里,或许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 三年前的温柔,可能就是长久的铺垫,现在的亲近,就是为了最终的目的。 可心里还有个声音在反驳:要是只为了利益,崔纵当年直接说就行,没必要陪他两年,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更没必要不告而别,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直接开口求助,或者用其他方式合作,未必不能拿到资源,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今天崔纵做的那些事,那些不经意间的细节,那些自然流露的温柔,让他没法完全相信这是一场骗局。 可三年前的不告而别,像一道坎,横在他们中间,深不见底,让他不敢再把心交出去。 他怕自己再次陷入深情,最后又被伤得体无完肤。 向施琅缓缓躺下,重新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打开和崔纵的聊天框。 里面干干净净的,只有今天崔纵发来的几条消息,都是关于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看着空荡荡的界面,他心里有点酸,鼻子也跟着发堵。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是崔纵发来的消息: 【早点睡,别想太多,有事明天说。】 向施琅盯着屏幕,指尖有点烫,连带着手机屏幕都好像变得温热。 这条消息里的关心,太真了,真得让他心慌,让他几乎要动摇。 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着要不要回复,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什么都没写出来。 他看了屏幕很久,眼睛都有些发酸,最后还是没回复,轻轻按灭屏幕,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朝下,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他重新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身侧,掌心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可脑子里的事,还是乱得很,怎么都静不下来。 那些回忆,那些怀疑,那些不确定,像无数个小虫子,在他脑子里爬来爬去,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不知道,崔纵是不是真的变了,是不是真的想弥补当年的过错,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相信他一次,该不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这三年的委屈和怀疑,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里,让他喘不过气,也让他没法轻易点头。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床单上,映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向施琅睁开眼睛,看着那道影子,眼神茫然。 他翻了个身,侧对着窗户,影子被他的身体挡住,又在他翻身时重新出现。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那道影子,看着月光一点点移动,直到天快亮,窗外泛起鱼肚白,脑子里的乱劲,还是没散。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却没有眼泪掉下来,只是心里的那份纠结和痛苦,越来越深,像一张网,将他牢牢困住,无法挣脱。 …… …… …… 几天后,向施琅回到了医院上班。 他像往常一样,换上白大褂,戴上听诊器,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但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工作上,脑海里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出崔纵的身影。 这几天,崔纵也像往常一样,会给向施琅打电话,约他一起吃饭或者出去走走。 但向施琅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一一拒绝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崔纵,也不知道自己对崔纵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在医院的走廊里,向施琅推着治疗车,机械地走着。 他看到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朵小花,正递给一位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花,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向施琅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得一阵刺痛。 他想起了自己和崔纵曾经的美好时光,那些曾经的笑容和温暖,如今都已经变得那么遥远。 “施琅,你怎么了?” 同事李医生看到向施琅有些恍惚,关心地问道。 向施琅摇了摇头,说:“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 李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呀,就是太拼命了。工作再重要,也要注意身体啊。” 向施琅笑了笑,说:“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回到办公室,向施琅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不知道自己在崔纵心里到底算什么,是联姻对象,还是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傍晚下班,向施琅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 崔纵靠在车旁,看到向施琅,他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 “下班了?” 崔纵的声音带着笑意。 向施琅停下脚步,没往前走:“你怎么来了?” “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消息也没回,就过来等你。”崔纵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试探,“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知道有家店的汤不错,你最近看着挺累的。” 向施琅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 “不了,我想回家休息。” 崔纵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没放弃:“那上车。” “不用,我自己有车。” 向施琅说完,转身就往路口走,脚步没停。 崔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风吹过,带着傍晚的凉意,他却觉得心里更凉。 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想过道歉,想过解释,可每次打电话,向施琅都不给机会,今天特意来等他,依旧是冷冰冰的拒绝。 这种冷淡不像愤怒,也不像怨恨,更像是一种彻底的不在乎,这让崔纵心里发慌。 他认识的向施琅,从来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向施琅,开心了会笑得露出虎牙,生气了会直接甩脸子,就连闹别扭,也会把情绪写在脸上。 可现在的向施琅,像换了个人,对他的所有示好都无动于衷,眼神里没有波澜,语气里没有温度。 崔纵坐回车里,没发动车子。 他看着向施琅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心里空落落的。 他拿出手机,翻出和向施琅以前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人笑得灿烂,那时候的阳光好像都比现在暖。 他不明白,为什么时隔这么久,他好不容易回来,却只能面对这样的局面。 他知道当年的不告而别让向施琅受了伤,所以这次回来,他只想弥补,只想把当年的苦衷说清楚,只想重新靠近他。 可向施琅连一个机会都不给。 向施琅坐在驾驶座,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并不比崔纵好受。 他知道崔纵在后面看着他,也知道自己的拒绝有多伤人。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旦想到那些没答案的问题,想到可能被利用的处境,他就不敢再往前一步。 回到别墅。 两人即使碰见也不打一声招呼,关系可见降到冰点。 回到屋里,向施琅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没开灯。 黑暗笼罩下来,让他稍微放松了些。手机又响了,还是崔纵。 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了拒接,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他蜷缩在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恨崔纵的不告而别,恨他现在的不明不白。可又忍不住想起以前的好,想起崔纵温柔的眉眼,想起他说情话时认真的样子。 爱与恨缠在一起,完不了。 崔纵在向施琅房门口停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敲响房门,他又给向施琅发了条消息:【我能和你聊聊吗?】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向施琅仍然躺在沙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起身去洗漱。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疲惫。 他看着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明明心里在意得不行,却还要装作毫不在乎,明明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敢去问。 躺在床上,向施琅还是睡不着。 崔纵的身影,崔纵的声音,崔纵发来的消息,在他脑子里反复盘旋。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坚持多久。 他只知道,只要一天没得到答案,他就一天不敢卸下防备。 崔纵把手机放在床头,眼睛盯着屏幕,希望能收到一点回应。 可直到深夜,屏幕依旧漆黑。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向施琅冷淡的脸。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向施琅愿意再看他一眼,愿意听他说一句话。 夜色渐深,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在同一个城市的不同角落,各自被沉默和疑惑困住。 一个不敢问,一个猜不透。 一个在拒绝中挣扎,一个在迷茫中徘徊。 拧巴的人就是这样,容易想太多[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这样的日子又熬了三天。 向施琅的情绪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提不起来。 上班时,他常常对着病历本发呆,笔尖悬在纸上半天落不下去,连最熟悉的医嘱都要反复核对好几遍才敢签字。 有一次给病人换药,他差点拿错了药剂,幸好旁边的护士及时提醒,才没出纰漏。 “施琅,你这状态不对啊。” 孟院长把他叫到办公室,语气严肃。 “这几天你走神的次数太多了,咱们干医疗的,一点马虎都不能有,出了差错谁都担不起。” 向施琅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对不起,院长,我下次会注意。” “不是下次注意的事。”孟院长叹了口气,“我看你这几天精神头太差,要么今天提前下班回去休息,要么就去医务科开个假条,调整好了再过来。” 向施琅摇了摇头,他不想回家,回去可能碰见崔纵。 他跟孟院长说了声:“我能撑住”,转身又回到了病房区,只是脚步比之前更沉了些。 同事们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以前的向施琅,虽然话不多,但做事干脆利落,查房时眼神专注,跟病人沟通时也带着耐心。 可现在的他,眼神涣散,脸上没一点笑意,就连李医生跟他开玩笑,他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连笑的弧度都显得敷衍。 中午在食堂吃饭,李医生坐在他对面,把餐盘里的排骨夹给他:“多吃点,看你这几天瘦的,风一吹都要倒了,到底什么事啊,能让你愁成这样?” 向施琅没动那块排骨,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小声说:“真没事。” “没事才怪。”李医生放下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心里藏不住事。” 向施琅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默默地把碗里的饭吃完,说了句“我先去上班了”,就起身离开了食堂。 心里的事像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找人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种爱恨交织的纠结,这种连自己都理不清的怀疑,说出来别人也未必能懂。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向施琅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开车回家。 他沿着医院旁边的马路慢慢走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地面上,像一条孤零零的线。 他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眼前出现一栋熟悉的老建筑。 那是一家小酒吧,门面不大,门口挂着块木质招牌,上面写着“老友记”三个字,油漆有些斑驳,却透着股亲切感。 向施琅愣住了。这是他高中时常来的地方。 那时候,父母带着弟妹去外地忙着生意,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没人管他吃没吃饭,也没人问他学习怎么样。 他常常放学后就跑到这里,点一杯无酒精的苏打水,坐在角落里写作业,或者只是坐着发呆。 酒吧老板娘窦秀越比他大七八岁,性子爽朗,心肠热。 第一次见他一个半大的孩子独自坐在酒吧里,就主动跟他搭话,后来知道了他的处境,更是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 冬天给他煮热奶茶,夏天给他留冰镇酸梅汤,他考试没考好难过,窦秀越就陪着他坐一会儿,不说大道理,只是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把情绪发泄出来。 高中三年,这家小酒吧成了他的避风港。 在这里,他不用假装坚强,不用害怕被忽略,窦秀越的关心像一束光,照亮了他那段灰暗的青春。 后来他上了大学,学了医,忙得脚不沾地,就很少再来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家酒吧还在。 向施琅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酒吧的门。 里面的装修没怎么变,还是当年的样子。 木质的桌椅,墙上挂着些老照片,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的点唱机,正播放着舒缓的老歌。 傍晚时分,酒吧里人不多,零星坐着几桌客人,说话声音不大,气氛很安静。 “欢迎光临。” 吧台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向施琅抬眼望去,窦秀越正站在吧台里擦杯子,一身米白色修身针织打底衫,领口是利落的小立领,贴合身形却不紧绷,下身搭配一条深灰色阔腿西装裤,裤型垂顺,尽显干练。 脚上一双黑色低跟尖头鞋,鞋面干净整洁,鞋跟高度适中,外面套一件黑色短款西装外套,剪裁合身,衬得肩线柔和却不垮塌。 脸上只涂了一层薄口红,眼神清明,接待客人时语气温和却有分寸。 这么多年过去,她好像没怎么变,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岁月沉淀后的温和。 窦秀越也看到了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施琅?是你啊!” 向施琅走到吧台前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秀越姐,好久不见。” “可不是好久不见嘛。”窦秀越放下手里的杯子,上下打量着他,“上次见你还是你高考完,来跟我报喜呢,这都多少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成了大医生了吧?” “嗯,在旁边的医院上班。” 向施琅点点头。 “怎么想起过来了?”窦秀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推到他面前,“今天不忙吗?” “下班早,随便走走,就走到这儿了。”向施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了一点心里的焦躁。 窦秀越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眼睛里也没神。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向施琅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窦秀越也不追问,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打开后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喝点?少喝点解解乏。” 向施琅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啤酒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带着点微苦的味道,却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有心事?”窦秀越靠在吧台上,看着他,“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心里有事就憋着,不肯说,但你瞒不过我,你脸上都写着呢。” 向施琅放下酒杯,指尖在杯壁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沉默了很久,他才慢慢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秀越姐,你说人会不会变啊?以前对你很好的人,会不会其实都是装的?” 窦秀越没立刻回答,而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啤酒,喝了一口:“你说的是感情上的事?” 向施琅点了点头。 “是那个你三年前跟你一起来的小男孩?叫什么来着……崔纵?” 窦秀越回忆道,“那时候你们俩总坐在一起,他对你挺照顾的,给你剥橘子,替你挡酒,眼神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 没想到窦秀越还记得崔纵,向施琅心里有些感慨。 他把这几天的事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从崔纵的不告而别,到现在以联姻对象的身份重新出现,再到自己心里的怀疑和纠结,那些没对任何人说过的话,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对着熟悉的人,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他说得很慢,有时候还会停顿一下,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窦秀越就安安静静地听着,不打断他,只是偶尔点点头,或者给他的酒杯添点酒。 等他说完,酒吧里的音乐刚好换了一首,舒缓的旋律流淌在空气里。 窦秀越看着他,轻声说:“施琅,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被人丢下过一次,就很难再毫无保留地相信了,这很正常。” 她顿了顿,继续说:“当年你高中的时候,父母不管你,你多孤单啊,却从来不在我面前哭,崔纵那时候出现,对你好,陪你说话,给你温暖,你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一样,对不对?所以他走的时候,你才会那么难过,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比父母的冷漠更伤人。” 向施琅的眼眶有点发热,他低下头,不让窦秀越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睛。 “现在他回来了,带着目的也好,真心想弥补也罢,你心里的那道坎还在。” 窦秀越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但你要想清楚,你现在纠结的,到底是他当年的不告而别,还是现在的不确定?你怕的,是再次被伤害,还是怕自己其实还爱着他,怕自己会再次沦陷?” 向施琅愣住了。 窦秀越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那个一直紧闭的角落。 他一直以为自己纠结的是崔纵的目的,是怕被利用,可现在想来,他更怕的,是自己还没放下,怕自己会因为崔纵的一点温柔就心软,怕重蹈覆辙。 “你看你现在,”窦秀越继续说,“因为他,工作都受影响了,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这值得吗?” “当年你高中的时候,没人管你,你照样考上了好大学,当了医生,活得好好的,那时候的你多坚强啊,什么困难都能扛过去。怎么现在遇到感情的事,就这么不洒脱了?” “他当年走了,你没垮掉,现在他回来了,你更没必要因为他打乱自己的生活。” 窦秀越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一股力量,“感情这东西,能处就处,不能处就散。他要是真心对你,总会拿出诚意来,总会给你一个交代,他要是只为了利益,你迟早也能看出来,到时候及时止损就是了。” 新人物: 窦秀越 女 omega(信息素红酒香) 性格泼辣讲义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十三章 第14章 第十四章 “你现在这样自我内耗,折磨的是你自己。那些陈年旧事,那些让你难过的人和事,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向医生,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再被过去的人和事困住。” “你想想,当年你在这儿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快点长大,快点独立,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现在你做到了,你有能力养活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窦秀越的话一句句落在向施琅的心里,像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 他抬起头,看着窦秀越,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些天积压在心里的委屈、迷茫和痛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他没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肩膀微微颤抖。 窦秀越递给他一张纸巾,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她知道,有些情绪需要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只会更难受。 过了很久,向施琅才止住眼泪,擦干脸上的泪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秀越姐,让你见笑了。” “傻孩子,哭什么。” 窦秀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能哭出来就好,别都憋在心里。” 向施琅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这次的味道,好像没那么苦了。 “你说得对。” 他看着窦秀越,眼神里渐渐有了光彩。 “我没必要因为他这么折磨自己,当年他走了,我好好的,现在他回来了,我也照样能好好的,他要是真心的,就拿出诚意,要是假的,我也不怕。” “这就对了。”窦秀越笑了,“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自己开心。别让别人影响了你的心情,也别让过去的事困住你的脚步。” “嗯!” 向施琅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的那块石头好像终于落了地。 他突然觉得,那些纠结了很久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复杂。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依赖别人的温暖才能活下去的小男孩了,他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坚持,没必要再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人患得患失。 “来,喝酒!”向施琅举起酒杯,对着窦秀越笑了起来。 这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眉眼舒展,眼里有了光。 “喝!” 窦秀越也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向施琅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不再去想崔纵的目的,不再去想当年的不告而别,也不再去想那些没答案的问题。 此刻,他只想好好喝酒,好好放松,把所有的不开心都抛在脑后。 窦秀越给他点了几个下酒菜,都是他高中时爱吃的。 两人边喝边聊,聊高中时的趣事,聊这些年的变化,聊酒吧里的熟客,气氛轻松又愉快。 向施琅话渐渐多了起来,跟窦秀越说起自己在医院遇到的趣事,说起那些可爱的病人,说起自己对未来的规划。 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那种轻松自在的笑容,是这几天来从未有过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酒吧里的客人多了起来,变得热闹起来。 点唱机里放着欢快的歌曲,有人在低声交谈,有人在轻轻哼唱,空气中弥漫着啤酒和食物的香气,温暖而惬意。 向施琅喝了不少酒,脸颊红红的,眼神却很清亮。 他感觉心里豁然开朗,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事情,好像都随着酒精挥发掉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太傻了,为了那些陈年旧事,为了那些不确定的人和事,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秀越姐,谢谢你。”向施琅举起酒杯,认真地说,“要不是今天碰到你,我还不知道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跟我客气什么。”窦秀越笑着说,“你能想通就好。以后要是再遇到不开心的事,就来这儿找我,姐陪你喝酒。” “好!” 向施琅重重地点头。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向施琅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午夜了。 他站起身,有些摇晃,却很清醒:“秀越姐,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到门口。” 窦秀越也站起身。 走到门口,向施琅回头看了一眼这家熟悉的小酒吧,心里充满了温暖。 这里不仅是他高中时的避风港,也是他现在的治愈之地。 “路上小心点,找个代驾。” 窦秀越叮嘱道。 “知道了,秀越姐,你也早点休息。” 向施琅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他更加清醒。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星星很亮,月亮也很圆。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清新而干净。 他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点开手机里的代驾app,随便选了一个,静静等待代驾过来。 幸好代驾离得不远,几分钟代驾就过来了。 代驾过来发动车子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几条崔纵发来的消息,他没看,也没回复,只是随手把手机扔在座上。 此刻,他不想再想任何关于崔纵的事情。 那些怀疑,那些纠结,那些痛苦,都已经过去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活得开心,活得洒脱。 车子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向施琅打开车窗,让风灌进来,吹起他的头发。 他忍不住哼起了歌,是高中时经常在这家酒吧里听到的那首老歌。 他突然觉得,那些陈年旧事,那些让他耿耿于怀的人和事,其实都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现在好好的,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还有像窦秀越这样关心他的人。 至于崔纵,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不再需要通过别人的认可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也不再需要依赖别人的温暖来填补自己的孤单。 他已经长大了,已经足够强大,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能够自己面对所有的风雨。 车子驶进别墅小区,向施琅停好车,走进了别墅。 客厅里一片漆黑,崔纵应该已经睡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没有去看崔纵的房门,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躺在床上,向施琅很快就睡着了。 这几天来,他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没有做梦,没有辗转反侧,只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温柔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安心的笑容。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以全新的姿态,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 那些陈年旧事,那些不开心的过往,都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要为自己而活。 活得精彩,活得自在。 向施琅满血复活! 接下来就是xql搞事业 (之前的存稿只能维持我最后更一篇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15章 第十五章 向施琅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 窗帘没拉严,晨光顺着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亮斑。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脑子里没有了前几天的混沌,反倒透着股难得的清爽。 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的乌青淡了不少,眼神也亮堂起来,不再是那种蒙着雾的样子。 他下楼简单吃了个早饭,就匆匆离开。 到医院时,离上班还有二十分钟。 向施琅换好白大褂,先去病房区转了一圈。 几个熟络的病人见了他,都笑着打招呼:“向医生今天看着精神多了。” “是啊,之前脸色白得吓人,现在看着就好多了。” 向施琅点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恢复得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他 俯身在病床边,仔细查看病人的伤口,语气耐心,眼神专注,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干练沉稳的向医生。 早会结束后,孟院长特意叫住了他。 施琅,这几天状态不错。”他拍了拍向施琅的肩膀,“之前看你魂不守舍的,还担心你出问题咱们外科,最需要的就是沉稳和专注,你能快速调整过来,很好。” “谢谢院长,是我之前没调整好状态,以后不会了。” 向施琅站直身体,语气诚恳。 “知道就好。”孟院长点点头,话锋一转,“我之前跟你说的资源都事……你别多想,都是为了医院,要是崔家能帮着搭个线,胜算能大不少。” 向施琅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看着孟院长,语气平静:“院长,我和崔家的婚事,是私事 至于基金的事,我觉得还是靠实力争取更稳妥,院里的技术和团队都在这儿,真要成了,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靠外力得来的,未必能长久。” 孟院长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他知道向施琅性子倔,但没想到会直接拒绝得这么干脆,还带着点暗戳戳的反驳。 周围还有几个医生没走远,听到这话,都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孟院长脸上有些挂不住,清了清嗓子:“话是这么说,但有人搭线总是好的,能少走很多弯路。” “弯路也是路,走一遍才能记得牢。” 向施琅没退让,“我是医生,做好手术,治好病人,才是我的本分,其他的,我没想那么多。” 说完,他微微颔首。 “院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看着向施琅离开的背影,孟院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知道向施琅的脾气,也清楚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唐突了,不该把私事和工作绑在一起。 旁边的几个医生互相看了看,没人敢接话,各自散开了。 向施琅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病历本,笔尖落下,干脆利落,医嘱写得条理清晰,不再有之前的犹豫和反复。 李医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放在他桌上:“可以啊你,刚还敢怼孟院长。” “我只是实话实说。”向施琅抬头笑了笑,“基金的事,靠人脉得来的,心里不踏实。” “也是。”李医生点点头,“不过你和崔家这关系,以后少不了有人打主意,孟院长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给院里争取点福利。” “我知道。”向施琅翻开病历本,“但公私得分清,我不想因为这事儿,让别人觉得我这个医生是靠丈夫得来的。” 李医生没再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去了。 一上午的时间,向施琅过得充实而忙碌。 查病房、写医嘱、和病人沟通手术方案,每一件事都做得有条不紊。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脑子里没有了崔纵的影子,没有了那些纠结和怀疑,只剩下对工作的专注和对病人的责任。 这种踏实的感觉,让他心里格外安稳。 中午在食堂吃饭,他终于有了胃口,打了满满一盘菜,吃得干干净净。 李医生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看你这架势,是真缓过来了。” “嗯,饿坏了。”向施琅咽下嘴里的饭,喝了口汤,“之前没心思吃,现在觉得什么都好吃。” “这就对了。”李医生笑着说,“人啊,还是得有事干,心里才踏实。” 向施琅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继续吃饭。 他现在,也确实不想再纠结感情的事。 有些事,交给时间就好。 下午两点多,医院的急诊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病房区的平静。 向施琅正在办公室整理手术方案,听到铃声,立刻起身冲了出去。 急诊大厅里一片混乱,一个女人抱着另一个人的腿,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被抱着的女人躺在担架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右腿从膝盖下方被齐齐砍断,伤口处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染红了身下的担架布,顺着担架边缘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朴素的棉布衣服,脸上满是惊慌和无措,双手不停地发抖,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啊?” “医生!医生!快救救她!”抱着断腿的女人看到向施琅,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哭着扑过来抓住他的白大褂,“她还有救对不对?她的腿还能接上对不对?” 向施琅皱紧眉头,用力稳住心神,掰开女人的手,快步走到担架旁。 他蹲下身,快速检查了一下伤者的生命体征,又看了看伤口:“别慌!先把人推到抢救室!断肢呢?” “在这儿!在这儿!” 抱着断腿的女人连忙把怀里的断肢递过来,那是一条从膝盖下方截离的小腿,伤口参差不齐,还在滴着血。 “用干净的纱布包起来,放进塑料袋里,再找个有冰块的容器,把塑料袋放进去,别让断肢直接碰到冰块!” 向施琅一边吩咐护士,一边指挥着把伤者往抢救室推,“立刻测血压、输血、止血!通知手术室,准备紧急再植手术!” 护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推着担架往抢救室跑,有的拿来纱布和塑料袋处理断肢,有的快速准备输血设备,急诊大厅里的混乱渐渐被有序的忙碌取代。 向施琅跟着进了抢救室,穿上无菌服,戴上口罩和手套。 伤者的血压很低,心率快得吓人,情况十分危急。 “建立静脉通路,快速输血!”他语气沉稳,眼神专注地盯着伤者的伤口,“用止血带压迫止血,注意力度,别损伤神经!” 抢救室里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医生护士的指令声。 向施琅的动作快速而精准,止血、清创、补液,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有条不紊。 半个小时后,伤者的生命体征终于稳定了一些。 “推手术室!”向施琅直起身,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通知麻醉科和手术护士,五分钟后到位!”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向施琅和团队成员快速做好了手术准备。 无影灯下,他的眼神格外专注,手里拿着手术器械,开始进行清创。 断肢和断端的污染物和失活组织必须清理干净,才能为后续的吻合打好基础。 “骨骼固定准备。” 向施琅的声音在手术室里响起,平静而有力。 助手递过钢板和螺钉,向施琅小心翼翼地将断肢的骨骼与断端的骨骼准确对位,然后用钢板和螺钉固定好,恢复肢体的长度和稳定性。 这一步需要极度的精准,稍有偏差,就会影响后续的功能恢复。 接下来是修复肌腱。 向施琅拿着细小的缝合针,依次缝合肌肉和肌腱,动作精准而轻柔。 最关键的一步是吻合血管。 向施琅戴上手术放大镜,在显微镜下仔细寻找着断裂的动脉和静脉。 血管细如发丝,缝合起来难度极大,每一针都要精准无误。 “先吻合静脉,再吻合动脉。” 他轻声吩咐道,手里的缝合线在血管两端游走,动作沉稳而熟练。 时间一点点过去,手术室里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手术器械的轻微碰撞声。 向施琅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手臂也开始发酸,但他依旧保持着稳定的节奏,不敢有丝毫懈怠。 三个小时后,静脉和动脉终于吻合完成。 当看到断肢的颜色渐渐由苍白变得红润,向施琅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检查血运。” 他说道。 护士用棉签轻轻按压断肢的皮肤,松开后,皮肤很快恢复了红润。 “血运良好。” 向施琅点点头,继续进行神经修复。神经的缝合同样重要,直接关系到术后的感觉和运动功能恢复。 他尽可能准确地将离断的神经缝合在一起,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神经修复完成,向施琅开始缝合皮肤,关闭创面。 就在缝合针即将收线的瞬间,护士突然低呼出声:“向医生,皮温在降!” 向施琅的动作猛地顿住,目光立刻投向那截刚恢复血色的断肢。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原本红润的皮肤就褪去了光泽,渐渐泛起一层灰白,指腹也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 他迅速放下缝合针,戴上无菌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压在断肢皮肤上,松开后,那片按压的痕迹久久没有回弹。 毛细血管充血反应迟缓了。 “不好,血管痉挛!” 旁边的助手脸色骤变,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张。 断肢再植最怕的就是这种突发状况,血管一旦痉挛栓塞,之前几个小时的吻合工作都可能白费,甚至会导致断肢坏死。 手术室里原本平稳的气氛瞬间紧绷,仪器的滴答声此刻听来格外刺耳。 向施琅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无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但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没有丝毫慌乱。 他快速抬手掀开覆盖在患者腿部的无菌单,指尖在吻合好的血管区域轻轻触摸,试图感知血流的搏动。 “立刻测血压心率,加大□□剂量,静脉推注!”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只是比之前快了几分,“调整烤灯位置,距离35厘米,保持局部温度25℃!” 护士手脚麻利地执行着指令,注射器刺入静脉的瞬间,向施琅的目光始终锁在断肢上。 那片灰白还在蔓延,从脚尖慢慢往上爬,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扼住新生的血流。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后背的汗水已经浸透了手术服,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但他的手指依旧稳定,在血管走向处轻轻按摩,试图缓解痉挛。 “向医生,血压105/60,心率98!” 护士报出数值。 “血容量还够,不是失血性问题。” 向施琅快速判断,指尖的按摩没有停,“再查一次血运,注意观察甲床颜色!” 助手凑近,用手电筒照着患者的脚趾甲床,声音带着紧张:“还是苍白,Cap反应还是慢……”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 手术室里没人再说话,只有仪器的声音和彼此的呼吸声,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截命悬一线的断肢上。 向施琅的额头青筋微微凸起,他能感觉到压力像潮水一样涌来,这是他调整状态后遇到的最凶险的状况,一旦失败,不仅是手术的失利,更意味着患者要永远失去这条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快速过着血管痉挛的应对方案。 突然,他的手指顿了一下,似乎摸到了一处细微的搏动,极弱,却真实存在。 与此同时,护士低低地喊了一声:“向医生,指尖好像有点泛红了!” 写这段时我查了好久 也不知道写的对不对。。。 (存稿都发出去了,恢复日更,有事请假的频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16章 第十六章 那一丝泛红像投入死水的火星,微弱却顽强,在灰白的皮肤底色上慢慢晕开。 向施琅屏住呼吸,指尖轻轻贴着那片皮肤,能清晰感觉到毛细血管在一点点恢复生机,原本塌陷的指腹也渐渐饱满起来。 “Cap反应在加快!”助手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手电筒下,甲床终于透出淡淡的粉色,按压后的回弹速度越来越快。 向施琅松了口气,后背的汗水顺着脊椎往下淌,浸湿了手术服的内层,黏腻得让人难受。 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沉稳:“继续观察,维持当前用药剂量,烤灯位置不变。”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手术室里的气氛始终紧绷。 所有人都盯着那截断肢的血运变化,生怕刚才的好转只是短暂的假象。 向施琅每隔十分钟就检查一次皮温、肤色和Cap反应,每一次确认血运稳定,悬着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 就在所有人以为危机已经解除时,护士突然惊呼:“向医生,皮温又降了!颜色也开始发暗!” 向施琅的心瞬间揪紧,快步上前查看。 原本红润的皮肤再次褪去血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暗沉的青紫,指腹按压后,回弹痕迹几乎消失不见。 他用听诊器贴在吻合口附近,听不到丝毫血流的搏动声。 “血管栓塞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准备二次探查。” 二次手术比第一次更加艰难。 向施琅在显微镜下小心翼翼地剥离着吻合口周围的组织,试图找到栓塞的位置。 血管细如发丝,一旦操作不当,就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两个小时后,栓塞的位置终于找到了。 那是一处细小的动脉分支,被血栓完全堵塞,周围的血管已经开始出现坏死的迹象。 向施琅尝试用溶栓药物进行灌注,又小心翼翼地清理血栓,但效果微乎其微,坏死的范围在不断扩大,已经蔓延到了膝关节下方的重要血管。 “向医生,不行了。” 助手的声音带着惋惜,“坏死范围太大,就算勉强疏通,后续也会出现感染和组织坏死,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向施琅看着显微镜下那片失去生机的血管,沉默了很久。 他知道助手说的是实话,继续坚持再植,不仅无法保住腿,还可能让患者陷入更大的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摘下手术放大镜,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停止再植,准备截肢手术,保留膝关节功能。”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手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做出这个决定有多艰难,几个小时的努力最终还是白费了。 但他们更清楚,这是目前唯一能保住患者生命的选择。 截肢手术进行得很快。 向施琅的动作依旧精准,尽可能保留患者膝关节的功能,为后续的假肢安装打下基础。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专注和沉重,每一刀都像是刻在自己心上。 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成,向施琅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 这场手术从下午两点多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多,整整六个小时,终于熬过来了。 “生命体征稳定,送ICU观察。”向施琅脱下无菌服,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却依旧沉稳的脸。 眼眶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护士们推着病床往ICU走去,向施琅跟在后面,脚步有些沉重。 他知道,这个结果对患者和她的家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走到手术室门口,向施琅停下了脚步。急诊大厅里已经没有了下午的混乱,只有几个家属坐在长椅上等待。 其中,那个抱着断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和那个穿着朴素棉布衣服、双手发抖的女人还在,她们坐在最靠近手术室门口的位置,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期待。 看到病床推出来,两个女人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 那个抱着断腿的女人眼睛红红的,声音带着哽咽:“医生,怎么样了?她的腿……接上了吗?” 向施琅看着她们,心里一阵酸涩。他张了张嘴,艰难地说出那句话:“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腿保不住了,为了保住她的生命,我们做了截肢手术,保留了膝关节。” 女人的目光瞬间落在病床上那盖着无菌布的腿上。 原本应该鼓鼓囊囊的无菌布,此刻却塌陷下去,只剩下膝关节以上的部分。 她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片塌陷的无菌布,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腿呢?”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向施琅。 “对不起,没能保住她的腿。” 向施琅再次道歉,语气里满是愧疚。 女人沉默了很久,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病床上的无菌布,眼神空洞得让人害怕。 旁边那个穿着朴素棉布衣服的女人拉了拉她的胳膊,声音带着惊慌:“唐术,你别吓我啊,唐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向施琅这才知道,抱着断腿的女人叫唐术,躺在病床上的是她的姐姐唐艺。 看着唐术那空洞的眼神和苍白的脸,他心里很是担心。 唐术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却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还要承受姐姐失去腿的打击,他真怕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病床被推进了ICU,唐术和那个女人也跟着走了过去,隔着玻璃窗静静地看着里面的唐艺。 向施琅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转身回到办公室,脱下白大褂,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李医生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放在他桌上:“辛苦了,做了这么久的手术。我听说,腿没保住?” 向施琅点点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热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一下喉咙的干涩:“嗯,血管栓塞,没办法,只能截肢。” “别太自责了,你已经尽力了。”李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手术风险本来就大,出现意外也是难免的。” 向施琅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知道李医生是在安慰他,但心里的愧疚感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想起了唐术那空洞的眼神,心里很是不安。 “对了,那个叫唐术的女孩,看起来情绪很不稳定,你多留意一下。” 李医生说道,“我刚才看到她一直在盯着ICU的玻璃窗,眼神怪怪的,生怕她会出事。” 向施琅点点头:“我知道,我打算晚上找她谈谈,了解一下情况,也开导开导她。” 李医生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向施琅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整理了一下唐艺的病历,又写了术后注意事项。 等他忙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ICU门口。 唐术和那个女人还坐在长椅上,那个女人靠在椅背上,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泪痕。 唐术则依旧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盯着ICU的玻璃窗,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向施琅轻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放得很低:“唐术,我能和你谈谈吗?” 唐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向施琅站起身,示意她跟自己走。 唐术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跟在他身后,往医院楼下的小花园走去。 晚上的小花园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亮着,昏黄的灯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两人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沉默了很久。向施琅率先开口,声音温和:“你叫唐术是吧?” 唐术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姐姐唐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向施琅看着她,语气诚恳,“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唐术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声音带着哽咽:“都怪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家暴我姐姐,打了她很多年,姐姐一直忍着,不敢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那个男人又打姐姐,还想侵犯我,姐姐为了保护我,和他吵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拿起菜刀,砍伤了姐姐的腿。我趁他不注意,带着姐姐跑了出来,出来才发现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只能一路跑到医院,还好赶上了……”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趴在膝盖上哭了起来,哭声里满是委屈和恐惧。 向施琅看着她,心里一阵心疼。 他递过一张纸巾,轻声安慰道:“别难过了,你已经很勇敢了,你保护了姐姐,也及时把她送到了医院,她现在没事了。” 唐术抬起头,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眼神里突然充满了愤怒和不解,她看着向施琅,声音带着质问:“没事?她的腿没了,怎么会没事?她最喜欢跳舞了,她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舞蹈家,现在她的腿没了,她的梦想也碎了!”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你为什么不能把姐姐的腿复原?你不是医生吗?你不是应该救死扶伤吗?你为什么这么没用!” 向施琅看着她,心里很是愧疚,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唐术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刀刃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凶狠地盯着向施琅,举起小刀就朝他刺了过来:“都是你的错!是你毁了姐姐的梦想!我要杀了你!” 向施琅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抬手,一把握住了小刀的刀刃。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他没想到唐术会突然动手,更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完全不像一个十七八岁女孩该有的力气。 唐术用力往前推,小刀的刀刃一点点向向施琅的胸口靠近,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抵抗,却感觉越来越吃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急切的声音突然传来:“施琅,小心!” 是李医生。 唐术听到这个声音,动作也顿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就是这短暂的愣神,给了向施琅机会。 他猛地用力,一把将唐术推倒在地,小刀也掉在了地上。 他连忙后退一步,捂着流血的手掌,看着地上的唐术,心里一阵后怕。 李医生快步跑了过来,看到向施琅手掌流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施琅,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他说着,就想去查看向施琅的伤口。 “我没事。” 向施琅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唐术,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这时,医院的医护人员和保安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他们看到地上的唐术和掉在一旁的小刀,还有向施琅流血的手掌,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保安快步上前,将唐术从地上扶起来,控制住了她的手臂。 唐术挣扎着,嘴里还在喊着:“放开我!是他的错!是他毁了姐姐的梦想!我要杀了他!” 一个同科室的医生见状则连忙拿出急救箱,给向施琅处理伤口。 酒精消毒时,传来一阵刺痛,向施琅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出声。 “好了,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施琅你明天记得来换药,避免感染。”同科室的医生说道。 向施琅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李医生看着他包扎好的手掌,担忧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只是想和她谈谈,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 向施琅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她姐姐失去了腿,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李医生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被保安带走的唐术身上,眼神里满是复杂:“我已经通知了警方,他们马上就到,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休息一下。” 向施琅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看着唐术被保安带走的背影,心里很是感慨。 一个原本应该拥有美好青春的女孩,却因为家庭的变故和姐姐的遭遇,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惋惜。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向施琅捂着受伤的手掌,心里却依旧有些后怕。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李医生没有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崔纵出场的话还要几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17章 第十七章 唐术被保安带走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医院里。 向施琅第二天去换药时,听护士议论,唐术早就确诊了精神分裂,一直靠药物维持,这次姐姐出事后停药断诊,才会情绪失控。 向施琅捏着缠满纱布的手掌,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没什么怨恨,只觉得堵得慌。 他见过太多被命运压垮的人,唐术的十七岁,裹着家暴的阴影、姐姐的血光,还有精神分裂的折磨,像被雨水泡烂的纸,一戳就破。 之后的几天,向施琅总忍不住绕到ICU门口。 玻璃窗里,唐艺静静地躺着,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苍白得像纸。 那个穿着朴素棉布衣服的女人还在,后来向施琅知道她是唐艺的远房表姐,叫王荷珠,一直守在长椅上,饿了就啃几口面包,渴了喝几口矿泉水,眼睛熬得通红,却从不大声哭,只是偶尔对着玻璃窗抹眼泪。 向施琅的手掌慢慢愈合,拆线那天,护士长看着他手上浅浅的疤痕,叹着气说:“向医生,你这真是无妄之灾。” 他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想起唐术被带走时,眼里那种混杂着愤怒、绝望和迷茫的眼神,像根细刺,扎在心里拔不出来。 第五天早上,向施琅刚查完房,护士就匆匆跑过来:“向医生,ICU的唐艺醒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往ICU赶。 推开门,就看到唐艺睁着眼睛,眼神还有些浑浊,正费力地转动着头,看向床边的王荷珠。 王荷珠趴在床边,眼泪掉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水……”唐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王荷珠连忙起身去倒温水,用棉签蘸着润她的嘴唇。 向施琅走过去,拿起听诊器,轻轻放在她胸口。 心跳平稳,呼吸也渐渐有力。他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唐艺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慢慢移开,落在自己被无菌布盖住的腿上。 那片塌陷的布料,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眼泪却突然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进头发里。 王荷珠在旁边轻声说:“艺啊,你别难过,命保住了就好,以后……以后还能装假肢。” 唐艺闭上眼睛,眼泪却流得更凶了,肩膀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发出声音。 向施琅知道,这种沉默的悲伤,比号啕大哭更让人难受。 他没再多说,嘱咐护士密切观察生命体征,转身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两天,唐艺的精神好了一些,能勉强说几句话,也就转到普通病房了。 王荷珠趁着她清醒,把唐术的事说了。 向施琅不知道王荷珠具体说了多少,只知道那天下午,他正在办公室写病历,王荷珠突然跑了进来,脸色慌张地说:“向医生,唐艺她……她想见你。” 向施琅跟着王荷珠来到普通病房,唐艺已经能半坐着靠在床头,身上的管子少了很多。 看到他进来,唐艺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有愧疚,有不安,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 王荷珠给两人倒了水,悄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病房里很安静,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反倒更显得室内沉寂。 “向医生,”唐艺先开了口,声音依旧沙哑,却比之前有力了些,“对不起。” 向施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是为唐术的事道歉。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摇摇头。 “没关系,她也是一时冲动。” “不是一时冲动。” 唐艺打断他,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有病,精神分裂,好几年了。” 她抬起手,擦了擦眼泪,指尖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我和她从小父母就不在了,我带着她长大,后来我嫁了人,原以为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没想到……没想到那个男人是个畜生。” 唐艺的声音很低,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他一开始只是喝酒骂人,后来就动手打我,我想着为了唐术,忍忍就过去了。可他越来越过分,喝醉了就说要把唐术卖掉换钱。那天他又喝醉了,想对唐术动手,我拦着他,他就拿起菜刀……”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语气也变得急促:“我没想到他真的敢砍,唐术拉着我跑,我们跑了一路,她怀里一直抱着我的断腿,生怕弄丢了,说医生能接回去,她一直盼着我能好起来,能继续跳舞,她总说,姐姐跳得那么好,以后一定要当舞蹈家。” 向施琅沉默着,他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十七岁的女孩,抱着血淋淋的断腿,拉着受伤的姐姐,在街头狂奔,心里揣着唯一的希望。 而这份希望,最终被现实击碎。 “她的病,就是被那个男人吓出来的。” 唐艺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一次他把我打得昏过去,唐术躲在衣柜里,看了一整晚,从那以后,她就变得不正常了,有时候会突然大喊大叫,说有人要杀她,有时候又一整天不说话,眼神空洞洞的。我带她去医院检查,确诊了精神分裂,一直吃药控制着。这次出事太急,她的药落在家里,才会变成那样。” 唐艺抬起头,看着向施琅,眼神里满是恳求:“向医生,我知道她伤了你,我替她给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她?她不是坏人,她只是太害怕了,太想让我好起来了。” 向施琅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心里那点残留的不适早已烟消云散。 他想起唐术那天在小花园里哭着说的话,想起她举着刀时眼里的绝望,想起她被保安带走时挣扎的背影。 这个女孩,从来都不是施暴者,只是苦难的牺牲品。 “我没怪她。” 向施琅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她是太担心你了。” “真的吗?” 唐艺有些不敢相信,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向施琅点点头。 “她现在在哪里?接受治疗了吗?” “警方联系了我们的一个远房舅舅,把她接走了,送到专门的医院治疗。”唐艺说,“舅舅打电话来说,她现在情绪稳定多了,只是还不太说话,总是问我怎么样了。” “那就好。” 向施琅说,“好好治疗,会好起来的。” 唐艺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裤管,沉默了很久。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向医生,谢谢你,谢谢你保住了我的命。” 向施琅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 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郑重的感谢。 “这是我的职责。” 他说。 “不,不止是职责。”唐艺摇摇头,“荷珠姐都告诉我了,手术做了六个小时,你中间没休息过,后来血管栓塞,你又尽力抢救,最后没办法才截肢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换成别的医生,可能也会这么做,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真诚:“我知道失去腿很难接受,我以前总觉得,没有腿,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练了十几年的舞,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每天天不亮就去练功房,压腿、下腰、练旋转,身上到处都是伤,可我从来没放弃过。我一直想着,总有一天能站在大舞台上跳舞。” 唐艺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现在这个梦想碎了,我一开始真的想过死。可我一想到唐术,想到她为了救我,那么勇敢,想到她还在医院里等着我好起来,我就不敢死了,我得活着,等她病好了,我还要照顾她。” 向施琅看着她,心里有些动容。 这个女人,经历了家暴、砍伤、截肢,却没有被击垮,心里还装着对妹妹的责任。 苦难像一把钝刀,割伤了她的身体,却没割断她心里的那点韧性。 “以后装了假肢,也可以做一些简单的舞蹈动作。”向施琅说,“现在的假肢技术很先进,慢慢适应,会好起来的。” 唐艺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丝希望:“我知道,荷珠姐也跟我说过,就算不能站在大舞台上,以后也可以教小朋友跳舞。只要还能接触舞蹈,我就满足了。” 病房里的阳光渐渐移了过来,落在唐艺的脸上,给她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暖意。 向施琅看着她,突然觉得,有时候生命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和苦难,却也总能在绝境中生出一点希望,像寒冬里的一点绿,像黑暗中的一点光,支撑着人走下去。 “你好好休养,”向施琅站起身,“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叫护士。” 唐艺点点头,看着他的手掌:“你的手,没事了吧?” “没事了,已经拆线了。”向施琅笑了笑,“就是留了个疤。” “对不起。” 唐艺又说了一遍,语气里满是愧疚。 “真的没关系。”向施琅摆摆手,“等唐术病好了,让她好好生活,比什么都强。” 他转身走出病房,王荷珠连忙迎上来:“向医生,谢谢你,唐艺她……” “她很好,”向施琅说,“心态比我想象中好很多。你多照顾她,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说。” 王荷珠点点头,不停地道谢。 向施琅沿着走廊往办公室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斑。 他抬手看了看手掌上的疤痕,浅浅的一道,像一条细小的生命线。 几天后,向施琅收到了一封来信,是唐艺写的。 信里说,唐术的治疗很顺利,已经能简单地和人交流了,还问起了他的手,信的最后,唐艺写了一句话:“向医生,谢谢你让我明白,活着,就有希望。” 向施琅把信放进抽屉里,看着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的。 现在就是主要写向施琅的事业 所以感情线要等几章 之前留的伏笔会慢慢填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18章 第十八章 收到唐艺来信的第五天,向施琅刚查完最后一间病房,正靠在护士站的窗台上,手掌上的疤痕在阳光下浅浅发亮,已经不疼了。 “唐艺呢!” 一声粗哑的嘶吼突然从走廊尽头炸响,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瞬间打破了医院的安宁。 向施琅猛地回头,心脏骤然一紧。 他快步朝声音来源走去,还没转过拐角,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汗臭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拐角处,一个男人正站在护士站门口,头发油腻地纠结成一团,沾着灰尘和不知名的污垢,胡乱贴在头皮上。 他穿着一件发黑的破旧夹克,袖口磨得发亮,露出的手腕上满是污垢,裤腿沾满泥点,脚踝处的皮肤干裂起皮,沾着干硬的土块。 男人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球突出,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嘴角挂着一丝狞笑,眼神里的凶狠像淬了毒的刀子,扫过护士站里惊慌失措的护士们。 护士站里的几个护士都被吓住了,几个年轻护士脸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缩。 “我问你们,唐艺在哪儿?”男人往前迈了两步,逼近护士站,声音越来越大,唾沫星子随着话语飞溅出来,“那个跑了的贱人,以为躲在医院里就安全了?老子找了她好几天,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向施琅快步走上前,挡在护士们身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你找她有什么事?” 男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向施琅,看到他白大褂上的铭牌,嗤笑一声:“医生?就是你给她治的病?她那条腿呢?是不是你给锯了?” “她的腿是为了保命才截肢的。”向施琅强压着心里的怒火,“你对她实施家暴,还砍伤了她,已经触犯了法律,警方早就介入调查了,你现在应该去自首。” “自首?”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狂笑起来,笑声刺耳又癫狂,震得人耳膜发疼,“老子的女人,老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法律算个屁!她敢跑,还敢报警?我今天就是来带她回去的,谁要是敢拦我,我就弄死谁!” 说着,他突然把手伸进夹克内侧,动作又快又猛。 向施琅心里警铃大作,刚想上前阻止,就见男人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泛着冷硬的光。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还在病房门口探头张望的病人和家属,瞬间缩回了病房,紧紧关上门,只留下一道道紧张的目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护士站里的护士们吓得浑身发抖,一个护士更是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身体抖得像筛糠。 “都不许动!”男人挥舞着手枪,枪口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谁要是敢报警,或者敢耍花样,我就崩了谁!” 他的目光落在蹲在地上的护士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年轻护士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身前,枪口死死抵住她的太阳穴。 年轻护士直接哭了出来,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声音带着哭腔:“别杀我……我求求你……别杀我……” “放开她!”向施琅往前跨了一步,眼神锐利地盯着男人,“她只是个护士,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冲你来?”男人冷笑一声,枪口依旧紧紧抵着年轻护士的太阳穴,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可能扣动,“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冲你来?我再问一遍,唐艺到底在哪儿?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打死她!”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实习护士,我刚来医院没多久,不认识什么唐艺……” 年轻护士哭得更厉害了,断断续续地说道,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你敢说不知道?”男人用力推了年轻护士一把,她踉跄着差点摔倒,又被他死死拽住,“这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她在哪儿,你怎么会不知道?快说!不然我现在就开枪!” 向施琅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现在和他硬拼只会让年轻护士陷入更大的危险。 他必须尽量拖延时间,想办法通知保安或者报警。 他放缓了语气,慢慢说道:“她刚做完手术,身体很虚弱,还在病房里休养,你先放开她,我带你去见她,有什么事,你可以跟她好好说,没必要伤害一个无辜的护士。” “你别想耍花样!”男人警惕地看着向施琅,眼神里满是怀疑,“我告诉你,要是敢骗我,我不光杀了她,还会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包括你!” “我不会骗你。”向施琅的声音依旧平静,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现在确实很虚弱,经不起折腾,你放开这个护士,我带你过去,保证不耍任何花样。” 向施琅一边说,一边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示意旁边的护士长。 护士长心领神会,趁着男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向施琅身上,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快步往走廊尽头的保安室跑去,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护士长消失的方向,厉声喝道:“你去哪儿?给我回来!” 向施琅立刻开口说道:“她是去给唐艺拿止痛药,唐艺刚醒没多久,伤口疼得厉害,没有止痛药根本熬不住,你要是想让她好好跟你说话,就得让她先缓解疼痛,不是吗?” 男人半信半疑地看着向施琅,又看了看护士长消失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没有追上去。 他拽着年轻护士,往前逼近一步,枪口依旧抵着她的太阳穴:“少废话,现在就带我去见她!要是敢骗我,我第一个杀了你!” 向施琅点点头,慢慢往前走:“你跟我来,她在那边的病房。”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唐艺的病房在走廊的中间位置,周围有很多病房,虽然唐艺已经出院,但他可以先将男人引到空病房,争取更多时间。 而且保安室离这里不远,护士长应该很快就能带着保安过来。 男人拽着年轻护士,紧紧跟在向施琅身后,脚步沉重,呼吸粗重,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唐艺。 年轻护士的哭声一直没停,眼泪打湿了男人的手腕,男人嫌恶地皱了皱眉,却没松开手,反而拽得更紧了,年轻护士的胳膊被抓得通红,疼得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走廊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只有年轻护士的哭声、男人的咒骂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向施琅能感觉到背后的枪口散发着的寒意,也能感觉到周围病房里那一道道紧张的目光。 医闹来了(上) 已经力竭了,本来想一章写完,但最终决定分成两章,今天连续更两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19章 第十九章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沉稳,心里却在飞速思考着对策,手指悄悄攥紧,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快到之前唐艺住过的病房门口时,向施琅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说道:“她就在里面,你先放开她,我进去叫她出来,或者你跟我一起进去,里面空间不大,你带着她进去,不太方便,也容易吓到她。” 男人警惕地看着病房门,又看了看向施琅,眼神里满是怀疑,他伸手推了推病房门,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一条缝。他往里面瞥了一眼,只能看到一张空病床,心里顿时起了疑心:“里面怎么没人?你敢骗我?” 向施琅面不改色地说道:“她刚才去卫生间了,很快就回来,你先放开这个护士,我们进去等她,总在这里站着,引来其他人围观,对你也没好处,不是吗?” 男人犹豫了,他看了看周围紧闭的病房门,又看了看怀里瑟瑟发抖的年轻护士,心里盘算着。他知道自己带着枪,不宜久留,要是引来更多人,事情就麻烦了。 他咬了咬牙,说道:“我跟你一起进去,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立刻就打死她!” “好。” 向施琅点点头,缓缓推开了病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男人拽着年轻护士,紧紧跟在后面,刚走进病房,就警惕地环顾四周。 病房里确实只有一张空病床,床头柜上还放着唐艺之前用过的一个水杯,上面印着几朵小小的野花,是她住院时护士送的。 “她什么时候回来?”男人的声音依旧凶狠,枪口紧紧抵着年轻护士的太阳穴。 “快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向施琅一边说,一边慢慢往病床旁边退,试图和男人拉开一点距离,“你先松开她吧,她吓得浑身发抖,这样也影响你说话,不是吗?” 男人没有说话,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向施琅,手指始终扣在扳机上,不敢有丝毫放松。 年轻护士的哭声越来越小,只是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眼泪无声地往下流,浸湿了胸前的护士服。 向施琅看着年轻护士恐惧的眼神,心里一阵揪心。 他知道,必须尽快想办法救她。 他一边和男人周旋,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希望保安能快点过来。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保安的喊声:“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释放人质!” 男人听到保安的声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他猛地将年轻护士往身前拽了拽,枪口死死抵着她的太阳穴,对着门口怒吼道:“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向施琅趁机往前跨了一步,眼神锐利地盯着男人,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已经跑不掉了,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男人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绝望和疯狂,“我杀了人,砍伤了那个贱人,还劫持人质,怎么可能宽大处理?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说着,他的手指猛地用力,就要扣动扳机。 向施琅眼疾手快,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胳膊,将枪口往上抬了抬。 “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天花板上,溅起一片灰尘。 年轻护士吓得尖叫一声,趁着男人和向施琅纠缠,猛地挣脱开来,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去,扑进了赶来的保安怀里。 “抓住他!” 保安们一拥而上,将男人死死按住。 男人疯狂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却无济于事,很快就被保安制服了。 向施琅松了口气,刚才的一幕太过惊险,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走到门口,看着被保安按在地上的男人,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 这个男人,毁了两个女人的人生,现在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年轻护士扑在一个女保安怀里,还在不停地发抖,女保安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向施琅走过去,轻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年轻护士抬起头,看着向施琅,眼泪又掉了下来:“向医生,我没事,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我……” “不用谢,没事就好。” 向施琅笑了笑,声音温柔,“你先去休息一下,平复一下情绪。” 很快,警察也赶到了,他们走进病房,看到被制服的男人,立刻上前拿出手铐,将他牢牢铐住。 警察对向施琅和年轻护士进行了简单的询问,然后将男人押了出去。 男人被押走时,还在疯狂地咒骂着,声音嘶哑而凶狠,却被警察强行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走廊里的人纷纷探出头,看着被押走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愤怒和鄙夷的神情。 向施琅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的紧张和惊险慢慢褪去,只觉得浑身疲惫。 他抬手摸了摸脸上,刚才和男人纠缠时,被他一拳打在了颧骨上,现在隐隐作痛。 护士长走过来,看着他脸上的伤,心疼地说:“向医生,你没事吧?快去处理一下伤口。” “我没事,小伤而已。”向施琅笑了笑,摇了摇头,“那个护士怎么样了?” “我已经让她去休息室休息了,还让小芳给她倒了杯温水,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护士长说道,“幸好你反应快,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向施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唐艺之前住过的病房门,心里一阵感慨。 唐艺已经出院了,本以为她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男人的阴影,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会找到医院来,差点酿成大祸。 他拿出手机,想给唐艺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让她放心。 可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他不想再让唐艺受到任何惊吓,等事情彻底平息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向施琅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医闹来了(下) 这是下半部分,一股脑发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20章 第二十章 他刚迈出两步,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个人。 是崔纵。 他穿了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整齐地挽到小臂,露出腕骨清晰的轮廓。 手里捧着一束花,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就是几枝白色的小雏菊,花瓣上还沾着点水珠,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透着点鲜活的白。 向施琅的脚步顿了顿。 崔纵很少来医院,自从上次游乐园过后两人就不怎么碰面,都是呆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更别说捧着花出现在科室走廊。 周围还有没散尽的人群,几个护士正低着头收拾刚才被撞乱的护士站,看到崔纵,动作都下意识慢了半拍。 崔纵毕竟也算半个著名赛车手。 崔纵朝着他走过来,步伐平稳,不像平时见面时那样带着从容的随意。 他的目光落在向施琅的颧骨上,那里已经肿起一片淡淡的青,是刚才被男人拳头砸中的地方。 “伤了?” 崔纵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向施琅抬手按了按颧骨,疼得微微皱眉,却还是摇了摇头:“小伤。” 他的目光扫过那束雏菊,花瓣上的水珠顺着纹路滑下来,滴在崔纵的手背上。 崔纵没再问伤口的事,只是把花往前递了递。 雏菊的香气很淡,混在周围复杂的气息里,竟有种奇异的安抚力。 “给你的。” 他说。 向施琅没接,只是看着他。 崔纵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开玩笑,也不像平时那样狂放不羁,那里面藏着点别的东西。 周围的护士们已经停下了手里的活,偷偷用眼角余光瞟着这边。 向施琅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带着好奇和惊讶,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没等向施琅开口问“你怎么会来”,伸手轻轻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带向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 因为刚才的医闹,那里现在很少有人来,只有应急灯亮着微弱的绿光,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向施琅挣开崔纵的手,扭扭手腕:“你带我来这,干什么?行刺啊。” 崔纵笑了一下,“不是行刺。” “?那是什么?” “向施琅。” “嗯?” 崔纵的声音很稳,却能让人听清每一个字,他重新握住向施琅的手,“我喜欢你。” 这句话说得直白,没有任何铺垫。 安全通道里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应急灯的绿光落在脸上,映得神色都有些沉。 崔纵见向施琅没反应,他继续道:“以前觉得日子得过且过,直到遇见你,才知道有人惦记、有人牵挂是件多踏实的事。我喜欢你,喜欢的不是你医生的身份,就是你这个人较真、心软,明明自己过得不容易,还总想着别人。向施琅,让我重新走进你的生活,好不好?” 向施琅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他认识崔纵三年,当然知道他做事利落,说话直接,但没想到竟然可以这么直接。 他抽回被拉住的手腕,后退半步,拉开一点距离,眼神清明,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你不要多想,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只是联姻。” 崔纵脸上的从容瞬间僵住,握着花束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愣了几秒,眼里的惊讶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郁,却只是看着向施琅,声音低了些:“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当然。” 向施琅迎上他的目光,没有闪躲,“我从没想过和你有超出联姻之外的关系,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而且,”他淡淡扫了眼雏菊:“我奉劝你先去查个心电图,再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心动了。” 他的声音很平,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只有微微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一丝不平静。 崔纵沉默了,安全通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应急灯的绿光忽明忽暗,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最终都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片沉寂。 他手里的雏菊还立着,只是花瓣被攥得有些发皱,没了刚才的鲜活。 “我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崔纵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把花束往向施琅面前递了递,“花是给你的,不管怎么样,刚才看到你受伤,还是想给你带点东西。” 向施琅没接,往后又退了一步。 “不用了,我不需要。” 崔纵的手停在半空,僵持了几秒,慢慢收回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花,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自嘲的笑:“是我唐突了。” 他顿了顿,又抬眼看向向施琅。 “你脸上的伤,记得好好处理,别感染了。” 向施琅没应声,转身就往安全通道外走。 脚步很快,带着点仓促,后背却绷得笔直,直到走出安全通道,重新回到喧嚣的走廊,那股紧绷的感觉才稍稍缓解。 他没回头,也没再看崔纵一眼,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同事在整理病历,看到他进来,随口打了个招呼:“向医生,笔录补完了?” “嗯。”向施琅敷衍地应了一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消肿药膏,对着小镜子往颧骨上涂。 冰凉的药膏敷在伤口上,疼痛感减轻了些,心里的烦躁却一点没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拒绝崔纵后,心里会不舒服,他甚至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两巴掌。 可话已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他只是本能地想拒绝,想推开崔纵,不想让自己陷入一段没有把握的感情里。 崔纵当年的不告而别,让他看清了太多人情冷暖,也让他不敢再轻易相信感情。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崔纵发来的消息。 向施琅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只有一句话:【伤口按时涂药,别用手碰,有事可以找我,你不是一个人。】 他看着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回复,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了白大褂的口袋里。 下午的工作依旧忙碌,向施琅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病历和病人身上,试图让自己忘记刚才在安全通道里的对话。 可崔纵那张沉郁的脸,还有被攥皱的雏菊,总是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有个病人的术后恢复情况不太好,向施琅在病房里待了很久,仔细检查、叮嘱,直到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才松了口气。 走出病房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走廊里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暖黄的光线照亮了长长的走廊,却照不进心里的角落。 他走到站台,想问问晚上的排班,却看到李医生手里拿着一束花,正是崔纵刚才拿的那种白色小雏菊,花瓣有些发蔫,显然是被人放在这里很久了。 “施琅,这是刚才那个先生放在这里的,说让我转交给你。”李医生把花递过来,“他还说,让你别为难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你好好的。” 向施琅看着那束花,沉默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 花瓣上的水珠已经完全干了,有些地方还带着被攥过的痕迹,像崔纵刚才沉郁的眼神。 他找了个空水杯,往里加了点水,把花插了进去,放在办公桌的角落,尽量让自己不去看。 忙到深夜,同事们都陆续下班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向施琅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雏菊,心里五味杂陈。 他拿出手机,解开静音,除了崔纵那条消息,没有其他新消息。 他点开和崔纵的聊天框,翻看着以前的记录,大多是简单的问候,偶尔约着吃顿饭,语气平淡,却透着一种莫名的默契。 那时候的相处,轻松而自然,不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尴尬和疏离。 向施琅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路灯昏黄,车流不息,城市的夜晚总是这样,喧嚣而热闹,却又带着点孤独。 他想起崔纵,想起刚才在安全通道里的拒绝,想起他递过来的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他只知道,自己像一个在迷雾中行走的人,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凭着本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生怕一步踏错,就会坠入深渊。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还有桌上的雏菊,在灯光下静静立着,虽然有些发蔫,却依旧透着一点倔强的白。 向施琅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的心跳已经平稳下来,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那束雏菊,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带着点清苦,像此刻的心情。 他叹了口气,把水杯往桌子里面推了推,拿出病历本,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工作上。 只是那段记忆像刻在了脑海里。 挥之不去。 表白了,但拒绝了 唉……向施琅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向施琅回到崔宅时,已经是后半夜。 路灯的光透过树叶缝隙落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别墅里一片漆黑,只有门廊处留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勉强照亮门前的台阶。 他攥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犹豫了足足五分钟,才推开车门走下去。 钥匙插进锁孔时,他刻意放轻了动作,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推门进去,玄关处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柔和的光线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昂贵的实木鞋柜,墙上挂着的装饰画,还有角落里那盆他上次来随手放在那的绿萝,叶子比之前更茂盛了些。 崔家的佣人都睡熟了,整栋房子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向施琅换了鞋,脚步放得极轻,沿着走廊往里走。 他没打算惊动任何人,只想回自己那间久未住过的房间拿点东西。 自从游乐园事件过后,他几乎没怎么在这别墅里住过,大多时候都待在医院的宿舍。 这里于他而言,更像一个陌生的落脚点,而非家。 刚踏上楼梯的第一级台阶,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是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向施琅的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就看到崔纵站在门口,身形有些摇晃,身上裹着一身浓重的酒气,混杂着夜风的凉意,扑面而来。 他多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拉链没拉,领口敞着,头发有些凌乱,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桀骜的眼睛此刻半眯着,眼神涣散,显然是喝多了。 “你……” 向施琅下意识地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没想到崔纵会这个时候回来,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他。 崔纵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的迷茫褪去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是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喟叹,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小心。” 向施琅下意识地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入手的温度有些凉,崔纵的身体很沉,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酒气更浓了,熏得他有些头晕。 “怎么喝这么多?” 向施琅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心。 崔纵没回答,只是侧过头,眼神直直地看着他,那眼神很亮,又带着点水汽,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 “施琅……你怎么在这?” “我回来拿点东西。”向施琅避开他的目光,扶着他往客厅走,“先坐下,别站着了。” 崔纵很顺从地被他扶到沙发上坐下,身体一沾到柔软的沙发,就像卸了所有力气,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向施琅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 他知道崔纵很少喝这么多酒,以前一起吃饭,他酒量不错,却从不会喝到酩酊大醉的地步。 难道是他的拒绝伤到崔纵了? 不可能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向厨房。 “你等着,我给你煮点醒酒汤。” 厨房的灯亮起来,暖黄的光线驱散了黑暗。 向施琅打开冰箱,翻了翻,里面有新鲜的番茄和鸡蛋,还有几颗红枣。 崔纵以前喝多了,向施琅就会给他煮番茄鸡蛋醒酒汤,缓解头疼极有效。 他挽起袖子,动作麻利地洗番茄、切葱花,锅里加水烧开,放入番茄煮出汤汁,再打入鸡蛋,搅出均匀的蛋花,最后撒上葱花和红枣,加了点盐调味。 整个过程,他做得有条不紊,因为已经做过无数次。 他很少进厨房,在医院里要么吃食堂,要么点外卖,自己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好像只要跟崔纵有关,再不拿手的事都会被他做的有条不紊。 汤煮好的时候,客厅里传来了崔纵的动静。 向施琅端着碗走出去,就看到崔纵正趴在沙发扶手上,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咳嗽,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先喝点汤。” 向施琅把碗放在茶几上,伸手想扶他起来。 崔纵抬起头,脸上带着点湿意,不知道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他看着向施琅,眼神依旧有些涣散,却比刚才清醒了些许。 “汤?” “嗯,醒酒的,喝点会舒服点。” 向施琅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崔纵没动,只是看着他,看了很久,才缓缓张开嘴,喝下了那勺汤。 温热的汤滑过喉咙,带着番茄的酸甜和鸡蛋的鲜香,驱散了些许酒意带来的灼烧感。 “好喝。” 他含糊地说了一句,像是在撒娇。 向施琅没说话,只是一勺一勺地喂他喝。 崔纵很乖,每一勺都乖乖喝下,眼神却一直黏在他脸上,从未移开。 那眼神太过专注,带着点灼热,让向施琅有些不自在,只能刻意避开,低头看着碗里的汤。 一碗汤很快就喝完了。 向施琅放下碗,刚想起身收拾,手腕突然被崔纵抓住了,他的手很凉,力气却很大,攥得很紧,像是怕他跑掉。 “别跑。” 崔纵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哀求的意味。 向施琅的身体僵了一下,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崔纵,你喝醉了。” “我没醉。” 崔纵摇了摇头,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了许多,他看着向施琅,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是谁,向施琅,我没认错。” 向施琅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崔纵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声音沙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白天对你表白,被你拒绝了,晚上就跑到这来买醉。” 向施琅的心猛地一沉,喉咙有些发紧,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没指望你能答应。” 崔纵低下头,看着自己攥着向施琅手腕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知道我以前混蛋,不告而别,让你受了委屈,这些年,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道歉,可我又怕,怕你不想见我,怕你早就把我忘了。” “直到再次相遇,我才知道,我根本忘不了你。”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血丝,却异常认真,“向施琅,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喜欢,喜欢到,只要能看到你,哪怕只是远远看着,我都觉得踏实。” 崔纵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也不喜欢我了,可我还是想试试,能不能重新走进你的生活。” 向施琅静静地听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良久,他缓缓开口。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崔纵愣住,他握住向施琅的手:“这个我……” 看着崔纵禁止的样子,向施琅立即抽开受,远离他。 他现在只觉得心寒,嘴头上说的他千般好万般好,结果连不告而别的原因都不肯告诉他。 他的眼眶有些发热,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别过脸,看着窗外的夜色,声音有些沙哑:“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不!”崔纵摇了摇头,伸手想去碰向施琅的脸,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停住了,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这件事对你的伤害很大,我不想告诉你。” “你既然喜欢我,那就应该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而不是你一个人保护我!崔纵,就凭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向施琅说罢转身要走,崔纵连忙拽住。 “向施琅,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不然你今晚不会回来这里。” 向施琅淡淡反驳,“我只是回来拿东西。” “真的只是拿东西吗?”崔纵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试探,一丝期待,“如果真的对我毫无感觉,你刚才为什么要扶我,为什么要给我煮醒酒汤?” 向施琅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些,到底是出于联姻的责任,还是因为心里那点残存的、不愿承认的情愫。 崔纵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攥着向施琅手腕的手,转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向施琅,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恳求,“那件事我肯定会说,但现在不是时候,但是我保证,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我会好好对你,会保护你,会让你幸福的。” 向施琅的手指动了动,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很紧。 他能感觉到崔纵手心的温度,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期待,心里的防线一点点松动,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不行,不能沦陷。 当年的伤害还在,他不能因为崔纵的几句解释,几句表白,就轻易原谅他,他不敢再相信感情,不敢再轻易交付真心,怕再次受到伤害。 “崔纵,你喝醉了,别说了。” 向施琅的声音很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崔纵还想说什么,却被向施琅打断了。 “有什么话,等你清醒了再说。” 他站起身,扶着崔纵站起来。 崔纵的身体依旧有些摇晃,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向施琅费力地扶着他往楼梯走去,一步一步,很慢。 崔纵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温热,带着酒气,喷洒在他的颈间,有些痒。 他嘴里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大多是重复的“向施琅”、“我喜欢你”、“给我一次机会”。 向施琅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他扶着崔纵走进他的房间,把他放在床上。 崔纵躺下后,依旧抓着他的手不放,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别走好吗?陪着我。” 向施琅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抽回了手,“你好好休息。” 他替崔纵盖好被子,转身想走,却被崔纵一把拉住了衣角。“ “向施琅,”崔纵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委屈,“我真的很想你。” 向施琅的脚步顿了顿,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我不信。” 说完,他挣开崔纵的手,快步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回到走廊,向施琅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崔纵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他的心上,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心里的防线在一点点崩塌。 不行,不能这样。 他猛地站直身体,快步走向浴室。 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瞬间涌了出来,他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也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些许。 他索性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让冰凉的水从头浇下。 水流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肩膀滑落,带走了身上沾染的酒气,也带走了些许燥热。 他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崔纵的脸。 他想起崔纵递过来的那束雏菊,想起他发来的消息,想起他今晚说的那些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原谅崔纵,重新接受他? 可他怕历史重演,怕再次受到伤害。 不原谅他,继续保持距离? 可心里的那点情愫,却像野草一样,肆意生长,让他不得安宁。 水流越来越凉,向施琅的身体开始发抖,他却没有关掉花洒。 他需要这种冰凉的感觉,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在崔纵的温柔攻势下沦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关掉花洒,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客厅里的灯还亮着,茶几上的碗还放在那里,残留着些许汤渍。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手机,点开和崔纵的聊天框。 他犹豫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又一次次删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别墅里依旧很安静,佣人还没起床,崔纵的房间里也没有动静,想必是睡熟了。 向施琅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换了鞋。 他没有去拿东西,也没有去叫醒崔纵,只是轻轻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让他清醒了许多。 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朝霞,心里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崔纵,去面对那段尘封的感情。 向施琅发动车子,缓缓驶离了崔家别墅。 后视镜里,那栋熟悉的房子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他握紧方向盘,眼神坚定了些许。不管怎么样,日子总要过下去。 至于他和崔纵之间的事,或许,需要给彼此一点时间,一点空间,慢慢沉淀,慢慢看清。 崔纵第二次捅破窗户纸,向施琅第二次给粘上[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翌日。 昨晚淋了冷水澡,后半夜竟有些鼻塞,脑袋昏沉得像是裹了层湿棉花。 他起身揉了揉眉心,窗外的鸟鸣清脆,却驱不散心底的滞涩。 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眼底淡淡的青黑,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崔纵攥着他手腕的样子,那双平日里桀骜的眼睛蒙着水汽,带着哀求与执着,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不疼,却总有些发痒。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王妈发来的消息,问他是否回去吃早饭。 向施琅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还是回了信息:【好】 毕竟一直不回去也不是个事,如果要是被向嵘他们几个听到,就该念经了。 崔家里医院并不远,所以他没开车,沿着街边慢慢走。 清晨的风带着草木的清新,吹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些混沌。 走到崔宅门口时,门廊处的壁灯还没熄,昏黄的光与阳光交织,倒有种说不清的暖意。 推门进去,玄关处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比昨夜的光线更亮些。 崔纵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最近天气渐冷,所以穿着一身浅灰色绒毛的家居服,头发梳理得整齐,褪去了昨夜的酒气与狼狈,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些许红血丝,见他进来,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些,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飘向别处。 “早。”向施琅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刻意维持着礼貌的距离。 “早。”崔纵的回应有些生硬,手指在膝盖上轻轻蜷了蜷,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爸妈呢?” “爸要开会,去公司了,妈在楼上。” “哦……那……” “大哥大哥夫也都出去了,没说干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昨晚那些滚烫的告白与争执,此刻都成了难以启齿的留白。 王妈适时地过来解围:“二少爷,二少奶奶,早饭准备好了,快过来吃吧。” 餐桌是长长的实木桌,摆满了精致的早点,白粥冒着袅袅热气,小笼包的香气氤氲,还有几碟爽口的小菜。 向施琅找了个离崔纵稍远的位置坐下,拿起勺子慢慢喝着粥,眼角的余光能瞥见崔纵也在低头吃东西,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偶尔抬眼,两人目光不经意撞上,又会飞快地移开。 “粥还合口味吗?” 崔纵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干涩。 “挺好。” 向施琅点点头,没再多说。 一顿早饭吃得悄无声息,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 向施琅吃得不快,却也没拖沓,放下碗筷时,指尖刚碰到餐椅的扶手,就听到倪玉琲的声音从客厅那边传来,她刚下楼,穿着素雅的连衣裙,语气温和得像是在拉家常。 “施琅,小纵,你们慢慢吃,别急着走。”倪玉琲在餐桌旁坐下,拿起茶壶给两人添了茶,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带着笑意说,“说起来,你们俩结婚也有些日子了,一直分房住着,总归不像样子,都是一家人,别那么生分,往后就住一间房吧,也好互相照应。” 她的语气极委婉,像是随口一提,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期许,没有半分强迫的意味。 向施琅握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心里清楚,倪玉琲这是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疏离,故意点破,亦或者是结婚这么久,着急抱孙子了。 他抬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声音不高不低,语速平稳:“妈,谢谢您关心,我最近在医院值夜班多,有时候回来得晚,怕吵到崔纵休息,再说我睡眠浅,他平日里训练也多,万一回来得晚,我这边也容易醒,倒不如各自住着自在,等过段时间我轮休了,再说也不迟。”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回应了倪玉琲的提议,又没驳了她的面子,理由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崔纵坐在一旁,闻言立刻附和,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默契:“妈,施琅说得对,他医院的工作辛苦,休息最重要,分房住着确实自在些,等他不那么忙了,我们再商量。” 倪玉琲听了,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点了点头:“也是,你们工作都忙,确实该以休息为重,那我就不瞎操心了,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向施琅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饰住眼底的一丝释然。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推脱,往后类似的话,恐怕还会听到。 吃完早饭,向施琅没多停留,起身告辞:“我先去医院了。” “路上小心。” 倪玉琲叮嘱道。 崔纵也跟着站起来,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句:“开车慢点开。” 向施琅“嗯”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玄关,推开门时,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暖融融的,却没驱散心底那点微妙的情绪。 到医院时,刚过八点,科室里已经热闹起来。 护士们在整理病历,医生们三三两两讨论着病例,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熟悉又安心。 向施琅换好白大褂,刚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就看到护士长匆匆走过来。 “向医生,有个特殊病人刚挂号,挂的你的号,说是眼睛上长了个东西,情况好像不太好。” 向施琅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没过几分钟,诊室的门被推开,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女孩看着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单薄,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头发扎得整齐,只是脸上没什么血色。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左眼,眼睑上方鼓起一个巨大的肿块,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皮肤被撑得发亮,颜色带着点不正常的青紫色,看着触目惊心。 女孩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肩膀微微缩着,像是很怕被人打量。 她的父母跟在后面,神色焦虑,脸上满是疲惫与愁苦。 “医生,您快看看我女儿。”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拉着女孩走到诊疗台前,“这肿块长了快半年了,一开始很小,我们以为是针眼,没在意,谁知道越来越大,现在都成这样了,视力也越来越差。” 向施琅示意女孩坐下,拿出手电筒,轻声说:“别怕,我看看。” 女孩犹豫了一下,慢慢抬起头,露出那双眼睛。 右眼清澈明亮,左眼却被肿块压迫得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眼神里满是怯懦与不安。 向施琅仔细检查着肿块的大小、质地,又询问了一些症状,心里渐渐有了底。 “初步判断是眼眶肿瘤,体积已经很大了,压迫到了视神经,必须尽快手术切除。”向施琅的语气严肃,“如果再拖延,不仅这只眼睛的视力可能保不住,肿瘤继续增大,还可能压迫到颅内组织,引发更严重的问题。” “手术?”男人皱紧眉头,声音有些沙哑,“医生,这手术风险大吗?会不会……会不会影响她另一只眼睛?”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但目前来看,手术是唯一的治疗方案。”向施琅耐心解释,“我们会制定详细的手术方案,尽量保护视神经和周围组织,最大程度降低风险,不会影响到另一只眼睛。” 女人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医生,那手术费用大概要多少?我们就是普通家庭,实在没那么多钱……” “费用方面,你们可以先交一部分押金,后续可以申请医疗救助,医院也会尽量帮你们申请减免部分费用。”向施琅看着他们焦灼的样子,补充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确定手术方案,尽快安排手术,钱的事可以慢慢想办法。” 他拿出纸笔,开始详细询问女孩的病史、过敏史,准备制定初步的手术方案。然而刚写了没几笔,就听到男人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决绝:“不行,这手术不能做。” 向施琅的笔顿住了,抬头看向他:“但是现在的情况,手术是最佳选择。” “风险太大了!”男人的声音提高了些,脸色涨得通红,“万一手术出了问题,孩子的眼睛就彻底毁了,还可能有生命危险,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那你想让孩子怎么样?”女人立刻反驳,情绪也激动起来,“就这样拖着吗?拖到最后,眼睛保不住,命都可能没了!医生都说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必须试试!” “试试?你知道手术失败的后果吗?”男人转过头,对着女人吼道,“我们就这一个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后半辈子怎么过?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你这是自私!”女人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你只想着怕承担风险,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感受?她现在多难受,视力一天比一天差,肿块越来越大,再拖下去,她就彻底完了!” 两人越吵越凶,声音在诊室里回荡,引得外面的护士都探头进来张望。 向施琅皱起眉头,想劝劝他们,却插不上话。 女孩坐在中间,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眼泪无声地掉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只是发出了细微的啜泣声,被父母的争吵声淹没。 “这里是医院,不要吵了。”向施琅提高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争吵声戛然而止。 男人和女人都喘着气,脸色通红,眼神里满是激动与疲惫。 向施琅看着他们,放缓了语气:“我理解你们的担心,为人父母,不想让孩子承担风险是人之常情,但现在的情况,拖延下去的风险,远比手术的风险更大。” 他拿起刚写好的初步检查报告,指着上面的数据说:“肿瘤已经压迫到视神经,从检查结果来看,视神经的损伤还在可逆转的范围内,只要及时手术切除肿瘤,视力有很大希望恢复。但如果再拖一个月,甚至半个月,视神经可能会造成永久性损伤,到时候就算做了手术,视力也可能无法恢复,甚至可能影响到颅内。” 男人的脸色有些松动,却还是咬着牙:“可万一……” “没有万一。”向施琅打断他,语气坚定却温和,“我们科室做过很多例类似的手术,成功率很高,我们会组织专家团队进行会诊,制定最安全、最有效的手术方案,把风险降到最低。你们可以再考虑考虑,但时间不等人,最好今天就能给我答复,这样我们才能尽快安排后续的检查和手术。” 诊室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女孩压抑的啜泣声。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挣扎与犹豫。 向施琅没有再催促,他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太过沉重。 他站起身,给他们倒了两杯水:“你们先冷静一下,慢慢想,我出去看看其他病人,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叫我。” 他轻轻带上诊室的门,走廊里的喧嚣立刻涌了进来。 刚才的争吵像是还在耳边回响,女孩那双含泪的眼睛,还有她父母焦灼又矛盾的神情,都沉甸甸地压在向施琅心上。 他靠在墙上,深深吸了口气。 作为医生,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无奈与挣扎,有时候,比疾病更难治愈的,是现实的困境与人心的犹豫。 他不知道这家人最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只希望他们能尽快想通,不要因为一时的犹豫,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肿瘤女孩这部分会穿插感情线&多角恋模式,所以写起来会很乱,并且很长,请多担待[合十][合十][合十] 这部分完结就是慈善宴会[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