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长久》 第1章 我十八岁了,哥哥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人的? 他已经记不清了,他看这个孩子从十二三岁长到现在。 木容看着在桌前忙碌的少年,心中浓烈爱意不能言说。 木勾今天十八岁了。 “哥哥?”穿白衬衫的少年看木容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勾唇浅笑:“哥。不过来吃蛋糕吗?” 木容走到桌边,木勾帮他拉开椅子坐下,“抱歉,公司出事回来晚了,你许愿了吗?” 木勾摇头,拿起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他唇角带笑看着木容:“哥哥,一起许愿好不好?” “嗯?今天是你一个人的生日。” 木勾笑道:“可是我想和哥哥一起许愿。” 木容心中一软:“好。” 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愿木勾永远快乐,健康,自由…… 木勾在木容闭上眼后先扫了眼木容的酒杯,才闭上眼睛许愿。 木容再次睁开眼,就见木勾手撑下巴盯着自己。 “哥哥,你许得什么愿?” 木容盯着他勾起的唇角,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了些许松动,“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木勾原以为得不到答案,失望地撇撇嘴。就听木容问:“你许得什么愿?” 木勾歪头看木容突然起身靠近他,撩起他落在肩上的一缕长发,“哥哥不都说了,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木容被打脸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转过头看向蛋糕:“许完愿可以切蛋糕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问木勾会很打脸,尽管如此他还是想问,他想知道弟弟的一切,就连一个生日愿望他也想知道。 想和说出来终究是不一样,他不自觉摸了摸左脸,很烫。他万万没想到,木勾竟会突然靠近他,那一刻他的心乱了节拍——‘砰砰’乱跳。 糟心—— “别,哥哥。”少年面上带笑,稚嫩的面庞加上眼神清澈,看起来纯良无害。 “之前你说我没成年不让喝酒,今天我成年了。哥哥要陪我喝一杯。” 木勾将摆在木容右侧的酒杯往前推,又伸手拿过自己旁边的酒举起要和木容碰杯。 “嗯。”酒杯碰撞,酒水轻轻晃动。 酒水马上要入口,木容提醒一句,“成年了也不能多喝酒,伤身体。” “好~弟弟知道了。” 木容轻抿一口酒后便将酒杯放下——下一秒,他昏倒在桌旁,酒杯被摔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木勾抿口酒,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像刚才一样歪头看他,若是木容现在睁开眼,就能看到弟弟毫不掩饰地占有。 木勾胳膊枕脑袋,趴在桌上细细描摹木容样貌,木容的美不像女人温婉柔和,又不似男人粗糙刚强,他皮肤如玉,坚韧中带着温和。 哥哥早该是我的了。 木勾知道他不爱喝酒,所以他没在酒中下药,而是杯壁。 确定人彻底昏睡后他把人抱起,向他的卧室走去。 他的哥哥喜欢他,更注重于世俗的眼光——那他就要捅破那张窗户纸。 木容醒来的时候,木勾正在他身上□□。 他瞪圆了眼睛,瞳孔放大:“木勾!!” 木勾抬头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这笑容木容再熟悉不过,他一直以为这抹笑温暖,但现在让他背后发寒的也是这抹笑。 “哥,醒了。” 木容想抬手扇他,但双手早被木勾扣住动弹不得。他怒吼出声:“木勾!你——”才刚说出一句话,木勾就用力一顶,木容顿时面色一僵,痛哼出声。 “哥哥,明明你也喜欢我的,可为什么就不说呢?”木勾在他耳边吹气。 “!!!”木容震惊,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我们是亲兄弟!!” 木容还保留一丝理智,他希望木勾能清醒过来,不要走上一条无法返回的路。 木勾咬住他的耳垂,轻笑出声:“是啊,我们是亲兄弟,可哥哥就喜欢你的亲弟弟。” “不,不对。”木勾直视他的眼睛,口中喃喃自语:“哥哥不是因为亲弟弟是我而喜欢我,而是亲弟弟是我才喜欢亲弟弟。” “……”木容无话可说。 “哥哥,我也不想这样,可你一直不说我等不了了。” 木勾在他耳边轻声言语,一句接着一句冲击着木容的大脑。 怎么会这样? ………… 疯了。 在木容昏迷前他这样想。 “哥哥,你吃点好不好?” 木勾端着碗,担忧地看着他。 昨天木容的一度沉默激怒了木勾,做得又狠又快。他怕木容的身体承受不了,又怕木容生气不吃饭,给他洗完澡后就一直在包馄饨。木容最爱吃馄饨,木勾就给他包馄饨,可惜木容仍然不吃。 木容抬起手,手腕上的手链叮当作响,“解开。” 木勾坚定地摇头:“不解,”后又加了句,“哥哥,你在意世裕,我做这些,不正好能让你心安理得待在我身边,不会有人说你的。” 后面即使被发现,也只会痛骂木勾。 木容被气得说不出话,闭上眼睛不理他。 木勾错了,他是很在乎世裕的目光,但不是在意世裕看他的目光,而是木勾的。 更何况,谁教木勾这么去爱人的? 在他印象中,木勾单纯无害。可现在很明显,他也错了。 都疯了,木勾比他更疯。 “解开,我不会离开你,放心。” 他睁开眼睛,冷漠又冰冷地直视着木勾。 在他了解完一切之前,他不会对木勾有什么好脸色。 木勾垂下眸沉思片刻后答应:“好。但哥哥要给我写保证书。” “嗯。” 木勾取来纸和笔,写下: 保证书 木容永远不会离开木勾,会一直陪在木勾身边。 甲方:木勾 乙方: “哥哥,签下字就不能反悔了。” 木容签下自己名字时在想:这人好幼稚。 如果不是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他这辈子都不会相信木勾是个疯子。 木容夺过他递来的碗,一口一口把馄饨送进嘴里。馄饨的味道变了,吃进嘴里苦涩蔓延至心脏。 木容心中苦笑,木勾厨艺一向很好,食材用最新鲜的。馄饨的味道怎会变,是包馄饨和吃馄饨的人变了。 内心五味杂陈,他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却被木勾轻易撕碎,暴露在眼前:他喜欢亲弟弟。 强烈窒息的背德感冲撞汹涌的爱,爱堵在喉咙被压到更深处。 他把碗递回给木勾,起身换衣服。 木勾问:“哥哥,你?” “今天星期一,你要上课,我去律师所。” 木容扣衬衫的手落在第二颗扣子上,腹肌在衬衫下若隐若现,脖颈间还残余着昨夜留下的红痕。 木勾喉结滚动,直勾勾盯着木容,同时也不忘可怜兮兮的问:“哥哥能不去吗?我今天请假了。” 木容扣上腰带:“……请假了就在家好好休息。” 他套上风衣又转头看木勾:“中午不回来,你记得吃饭。” 木勾垂下头,他看不清这人现在的神情,但看他没说话,便放心的去了律师所。 “木律师,您可算是来了。” 刘助理的办公桌就木容办公室附近看木容进来,急忙拿起桌上的文件,走到他身边。 “发生了什么?” 木容走进办公室,刘助理随后进入关上门。 “木律师,您看。”他将文件递给木容。 他一翻开就看到他不想看到的名字——季沉。 拿文件的手紧了紧,继续往下看。 内容大概是,两年前季沉在国外看上个小明星,一直追求人家。这位小明星有男朋友,对方感情很好,为了躲避季沉变态的追求方式,小明星与他男朋友选择回国发展,以为季沉这位太子爷很快能忘记他们,没想到两年后季沉把公司的事整理好竟回国来找小明星,见小明星不从他,在半个月前季沉给小明星下药把他侵/犯了。 小明星和他男友的动作很快,报警,提交证据,但当警察得知始作俑者是季沉后,便劝他们撤案,并不再管这件事。 他们开始请律师,可没人敢接,没想到这件事却被刘助理知道了。 刘助理身为木容的私人助理,为他办过不少事,自是知道木容一些往事,他见木容合上文件,说:“木律师那么讨厌季沉,不如就借这事给季沉一个教训,您觉得呢?” 木容的神情冰冷,吃笑一声:“一个教训?这次他可不是一个教训这么简单,上次我已经给过他机会,没想到他根本不改。” “这次他逃不掉了。” 上次的事发生在四年前,那时候季沉和他在同一所大学读研,季沉追求他,但他一心扑在学业上并未理会。可万万没料到,季沉找来了些下三烂的手段想强要他,还好木勾来得及时把他送去医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他就在季家国外的公司动了手脚,也不知道季家当年得罪了什么人。在他动手后,有人立刻把季家那些他动过手脚的公司彻底搅成一锅粥,谁都能分一杯羹。 “木律师,那我现在去和李辰联系?” 李辰是那个小明星的名字。 “嗯。” 当太阳西落的艳红色光芒照在落地窗上,木容单调又严肃的办公室被染上艳丽的红色。 “叮。” 是微信的消息提示。 木容放下手中的文件去看微信。在看到消息是木老爷子发来时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涌起一阵失落。 木勾已经一天没给他发消息了,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木勾每天都要发上百条消息,大多是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工作累不累,少数也有吐糟校园生活。 今天竟一条消息都没有。 木容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回木老爷子发来的消息。 木老爷子:晚上回老宅吃饭,纪婉婉回国了,你俩见一面。 木容回他:嗯。 下一秒,纪婉婉的电话打过来。 木容把手机离耳朵远了点才接通,果然纪婉婉的尖叫从听筒中传出:“啊!啊啊啊!啊——” 接着一道充满愤怒的女声传来:“不是吧!你爸竟让我和你联姻!” “嗯。” 木容神色淡淡,并没有多大反应,但另一头的女生可就不是了,“呵,你有喜欢的人,我有男朋友,他怎么想的!” 木容问:“你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 “嗯,但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她没等木容回答,接着阴阳怪气的描述:“他说,那些外面男人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要嫁的话还得选他那风神俊朗……的儿子——木容。” 木容:“……” 纪婉婉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加上木老爷子的话很像在骂木容,尴尬的咳了声:“那个,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嗯,我知道。你继续。” 纪婉婉沉默两秒,随后扇了个白眼向后一倒,躺在床上。 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对木容道:“算了,不说他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猜猜。” “不猜。要下班了,你要说就说。” 纪婉婉挑挑眉:“算了吧,你太扫兴了。怎么,是谁惹你生气了?” 木容沉默,纪婉婉已经习惯他这样,继续说:“让我猜猜,是不是木勾那小子?” 其实她不确定是不是木勾,只是在她的印象中只有木勾能牵动木容的情绪。 木容立马反驳,“不是他。” 纪婉婉震惊:“真是他呀!他怎么敢惹你生气?以前不是挺好的,千方百计的哄你,白德斯那家伙给我说了好多。” 白德斯是他们的共同好友,几人一起长大关系要好,是为数不多能和木容说上话的人。 “……” 木容在心里“诅咒”白徳斯,祝他追纪婉婉时间比他和木勾处理这件事时间长。 “木哥,给我说说嘛。” “……” “木哥~好哥哥~” “……” 木容寻思着,他和纪婉婉青梅竹马,喜欢木勾的事他只告诉了纪婉婉一人,现在能帮解答疑惑的只有纪婉婉。 木容想清楚后,将昨夜发生的告诉了纪婉婉。 那头的纪婉婉举起的胳膊一僵,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她先是震惊后是惊喜。 还好木勾也喜欢木哥。 “我去!” 她惊呼出声,先问了句:“你身体没事吧?第一次小心……” 木容轻咳一声,有想挂电话的冲动,“没事,说正事。” “哦。所以你现在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才问你。” 纪婉婉想了想,问“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木容看向落地窗,天已经晚了,万家灯火陆陆续续照亮了城市的天。 他终于等来木勾的喜欢,但…… “他的爱人的方式有很大问题,我担心他的心理……” 纪婉婉在化妆,看着镜中美艳娇俏的自己。她对手机那头的木容说:“确实,和你一样疯。” 谁家好人在亲弟弟房间安装隐形摄像头。 纪晚晚合上眼影盒站起身,拿上包手机,被她拿在手里,“两个人相互喜欢,那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但爱人的方式要正确,向你和木勾的方式,谁都不对。你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所以在喜欢上他后一直在自我修复心理创伤,但木勾不同,他才刚成年,很难去察觉自己心理,只能让人带他走出来。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吗?” “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会让他变成这样。” “他被拐了十二年,很有可能和他被拐后的经历有关,建议你去查查。好了,我要去你家老宅了,一会见~” “嗯,一会见。” 电话挂断,木容神色不明,思索良久后打开他许久没看过的木勾卧室摄像头。 视频内,木勾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头发有些长遮住了耳朵。 木容叹了口气,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因为私情不去查木勾被拐后的经历,是不是木勾就不会这样? 记得十三岁刚回木家的木勾乖巧懂事,笑得灿烂,让人嫉妒,怎么能有人这么天真! 现在在想,这天真怕是这人伪装出来的。 他关上手机,开车去老宅。 分针又移动一格,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四十六分,也是在这一刻,正在卧室打游戏的木勾抬起头盯住摄像头的位置,勾起唇角。 哥哥,我想你了。 耳机另一头的人还在说话:“老大,研究院这边又有人在闹,说你这六年不好好做研究,没有为国效力。说你怕是将贡献都给了外国,想让你从研究队长的位置上滚下去。” 木勾漠然:“嗯。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去。” 他结束通话,打开微信就打算给木容发消息,就见—— 老公:今晚不回来,你记得吃晚饭。 下一秒,木勾又拨通了刚刚的电话,开口就问:“木容在哪?” 另一头的人:我就知道。 他看了眼表示木容的小红点发现他在木家老宅,觉得不妙,去查木容的通话记录,还没听完他和纪婉婉的对话,就对木勾说:“他去了木家老宅,木老爷子想要他和纪婉婉小姐联姻。” “嗯。”木勾神情难辨的挂断电话. 电话再次挂断,另一边的人叹息一声,论有个是疯子又是恋爱脑的老大怎么办? 第2章 骗(昏迷前的吻) 通接近晚上八点半,木家老宅内的气氛压抑又窒息。 无一人说话,餐桌上端坐主位的木老爷子用他如针细的眼晴看向木容,木容只当他是空气,静静的吃着晚饭。 一时间竟只剩下碗勺碰撞的声音。 对此木容和纪婉婉表示满意,可不代表木老爷子也是如此。他们马上要吃完饭了,可手边的酒一口没动,这可不行。 他今天去找纪老头,和他商量联姻的事。 木老爷子说:“老纪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两家联姻的事是不是要提上日程了?” 纪老头:“???” 坐在纪老头旁包橘子的纪婉婉不乐意道:“木叔叔,我们两家有过联姻一事?” 木老爷子咳了声,笑呵呵的: “你忘了?你小时候可说过长大后要嫁给木容,我们两家可是定了娃娃亲的。” 纪老头:我怎么不知道? 纪婉婉冷笑:“木叔叔,那都是我和木哥岁时说的话了,现在我们都多大了,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六。婚姻大事,你拿二十年前的话作主。怎么,在这说相声呢。” 别怪她对木老爷子语气差,她实在喜欢不起来这个快七十的老头。 她从小就和木容在一起玩,见过了太多次木容身上的伤,她从没亲眼见过木老爷子打木容,但她就是随意扫上一眼那些用各种不同方式打出的伤,她的心就在滴血。 太狠了,太深了,太过刺眼,她不敢多看。 她问过木容,疼吗? 木容说,不疼,习惯了。 稚嫩的孩童早已习惯父亲对他的打骂,可习惯终归只是习惯,心里终究是受到了创伤。 在时间的沉淀下,木容成了疯子。 十五岁那年她闯进木容宿舍救下自杀的木容,她又震惊又害怕,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无措,她不想木容死。 如果不是木勾这个弟弟的突然回归,她想木容现在就只剩灰烬了。 她越想越气,而木老爷子还在没眼力见的指着她,向纪老头告状:“你瞧瞧,她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不尊老爱幼……” 纪婉婉猛得起身,如寒冰般刺骨的眼神扫向木老爷子:“我为什么这样跟你说话,自己心里没数吗?乱点鸳鸯谱,我告诉你我有男朋友。” 纪老头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心里万马奔腾而过,他欲哭无泪:谁拱了自家白菜,婉婉才二十四啊。 木老爷子又说了一大堆,把纪老头也听烦了,开口道:“老木呀,两个孩子既然不愿,我们就不要强求。” 嗯,他不强求,他要看看,等纪婉婉和木容生米煮成熟饭后,还是不是他强求的事。 木老爷子轻咳一声:“婉婉呀,这是从美国运来的好酒,你尝尝。” 纪婉婉委婉拒绝:“不了,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喝不了酒。” 木老爷子:下午你是不舒服的样吗? 他又看向木容,木容没看他,手指夹筷吃鱼。 木老爷子皱起眉,语气不悦:“木容,你尝尝这酒。” 木容冷淡的扫过他目光落在酒杯上,“喝不了。” 木老爷子依旧:“就尝尝。” 两人交锋之间,纪婉婉把自己碗里的食物吃完,站起身拉住木容的手对木老爷子道:“叔叔,我看园子里的花开了,我让木哥陪我去看看。” 不等木老爷子回答,两人便离去。 站在二楼阳台,能清楚俯视整个前园风景,纪婉婉包里摸索从中拿出一瓶奶,她拧开瓶盖喝了口,才道:“你家这老头可比我家纪老头差多了。你瞅瞅,怕他在水里下药,我还得随身带奶。” 她把奶放在桌上,双手撑着栏杆,俯视下方大片花丛问:“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瞒着他?” 木容抿唇看向纪婉婉,摇头:“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纪婉婉转身倚靠在栏杆上,“也好。”她似想到什么突然垂眸低笑,木容无奈,“怎么了?” 纪婉婉笑得花枝乱颤:“我已经想到木老爷子知道后的表情了。” 那表情一定很招笑。 “……” 不再理会纪婉婉,木容垂头看向下方,院门口有灯亮刺得木容眯起眼,他盯着大门方向。好像……有车进来了。 可谁会来木宅呢?现在木小于应该在学校上晚自习。 木容的眼睛微微睁大。一辆冲破黑暗的红色超跑强势挤进视线,木勾从车上下来,抬头锁定猎物与木容四目相对。 纪婉婉也看见了,看他脸部轮廓总觉得在哪见过,距离太远她看不清这人的长相。 她注意到木勾行驶进来的超跑,挑眉问木容:“他就是木勾?” 木勾回木家之前她已经出国留学,只是听白德斯说的了解事情大概,她本以为这孩子是只小白兔,没想到是只小灰狼。 “嗯,我们下去找他。” 等两人一前一后到楼下,木老爷子已经站在木勾身前,没好气的问:“你来做什么?” 木勾没看他,一直盯着木容和纪婉婉,二人距离超不过二十厘米,看上去像一对恩爱的恋人。 木勾心中燃烧着一团火,他的哥哥只能是他一人的,从心到身,从相见到死亡。 他不会让木容和纪婉婉订婚。 木勾走上前牵住木容的手,拉着他朝超跑走去,拉开车门把木容塞进去。 木容一小段路任他牵,任他塞。整个人都处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状态。 木勾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木家? 为什么生气? 他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车内是一个人的世界,车外木勾对木老爷子说:“爸,时间不早了,我带哥哥回家。” 他目光移到纪婉婉上,友好寻问:“婉婉姐,要我送你送一程吗?” 纪婉婉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不顺路。” “嗯,那我和哥哥就先走了。” 木勾对纪婉婉绽放出一个天真的笑来,随后拉开车门开车走了。 纪婉婉刚松了口气,又皱起眉。看到木勾全貌熟悉感再次袭来,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管了,回家吧。 她和木老爷子告别后回了自己的别墅,她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微信里面木容对话框打字:算了,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我那个网恋男友要和我奔现了。 别墅区的马路上,车辆寥寥无几,一辆超跑从阴影里冲出,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出,它像是一道被血染红的流星,划破了夜晚的安宁,狂妄的向前冲,忽然他停住了…… 呼——晚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车内两人都陷入沉默…… 刚刚正在木勾握着方向盘飙车时,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没说话的木容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木勾身子一僵,被拆穿的紧张让他偏了行,见车马上就要撞上前面的大树,他连忙刹住了车。 木容带着嘲讽的笑声,打破了沉默,他转头看向木勾,眼睛里蓄满了冰:“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穆家老宅的?” “木勾,你说话呀!” 木勾抬眸看他,无奈道:“哥!” “闭嘴!” 木容怒火中烧,一拳砸向木勾,这个人一直都在瞒着他,都在骗他,他又如何再去相信这个人所说的话? 木勾偏头躲开,木容的拳头砸到了车窗上,看他躲开,木容的右手,又是一拳砸去…… 木勾大脑迅速转动,片刻后,他再次躲开木容的攻击,就在下一个拳头砸向他的刹那,他打开车门,身体后仰,就这样他摔下车。 木容大惊,还来不及思考,他也因为惯性摔下车, 腰被木勾搂住。他趴在木勾这个肉垫上,倒没有受伤,而木勾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后脑勺摔破了。 木容瞪大眼:“你的头破了?我打——” 剩下的话被堵在了木勾忽然落下的吻中,木勾的吻很温柔,细水长流。 木容瞪圆双眸,不可置信,他想起身,可木勾的一只手扣住他的头,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腰。 阴暗处,季沉拍下了这一幕,然后开车离去。 一吻结束,木勾才将木容放开,直视着那双让自己沉沦的眼睛,弱弱的开口:“哥哥,我只想保护你。”说完便昏倒了。 木容怕他伤上加伤,立刻撑住木勾又要砸到马路上的头,拨打120。 等木勾伤好是一周后的事了, 这一周,木容在与李辰谈开厅的事很忙,虽然也没忙到不能去医院看木勾的情况,但木容对骗他的事情还在生气,又舍不得在他还受伤的时候骂他,只能眼不见为净。 木勾这一周格外老实,没再做让木容不高兴的事,就这样等来了木容让司机送他回校的消息。 车停在了校门口,李叔道:“小少爷,到校了。” 把手机静音塞回兜里,木勾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大步走进学校。 他以为今天会像往常那样平静又无聊的度过校园生活。 毕竟他在学校的人设一直都是成绩虽差,但人单纯善良,从不与人为敌,但也没有人和他玩的很好。 毕竟木勾是个小少爷,大家也怕不小心惹到他。 不过今天校园怕是无法平静了。 木勾刚走上楼梯就察觉有不少人在偷看他,他没在意。 以往,因为他这张脸和木家少爷的身份,也有不少人偷看他,但今天这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越走进高一7班,看他的同学们就越多,里面还夹杂着让木勾无法理解的话。 “花花,就是他呀?”穿着一身中二装扮的女生拉着另一个与她穿着相似的女生问。 那个叫花花的点点头,凑近女生耳边轻声问:“看他长得像不像小白脸,也不知道李少是怎么看上他的?” 夕颜站在走廊边上打量了几眼木勾,抿着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花花见她一直不说话,不高兴的问:“嗯,是不是呀?” 夕颜转过头看花花,手紧紧的攥着短裙,道:“我不觉得他像小白脸,花花你别乱猜。” 花花冷哼一声,不在理夕颜。 木勾在他们说话间,已经走到五班门口,门口站着一群正在打闹的男生,看木勾走近,有人朝吹起口哨,紧接着就是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吹起口哨来。 木勾冷眼扫过那群男生,那些男生就觉得自己被寒霜覆盖一样,不敢再有挑衅的动作。 木勾在七班教室门口停下脚步,他打量几眼教室内的气球。 原本该放书的书桌被推到后面,上面摆满了各种外国进口巧克力。 各种名牌的零食中间摆上四层的奶油蛋糕,木钩看出来是哥哥爱吃的那家,因为哥哥爱吃,他经常趁放学去买。 蛋糕旁边放的是三本别墅区的房产证和两辆劳斯莱斯的车钥匙。 在向下一瞟,是组成爱心的蜡烛,每根蜡烛上都有独特的图案。 木勾认了出来,这蜡烛上的图案出于□□之手,市场价十万一根的“龙凤呈祥”。 这个爱心共十二根“龙凤呈祥”。 这一算,教室里的东西,怕是在四个亿以上了,龙凤呈祥——是谁要表白吗? 也不知道是谁弄得这么寒酸俗气又中二,想当初他被c国人控制时,他穿在身上最便宜的衣服就十万美元一件。 他又扫了眼站在蜡烛后面的同学们,看见李以墨换下了以往穿的紫衬衫,穿着校服,手捧一束红玫瑰,再看他身后没有一个人穿着校服。 木勾明白了,李以墨见他走进教室,将手中的红玫瑰递给木勾:“木勾,我喜欢你,你能和我交往吗?” “啊啊啊啊!我就说他俩有猫腻!” 门外早就站满了人,乍一看就像误入了菜市场, 班上也有几位女孩兴奋的拉着手尖叫:“啊,我磕的CP要成真了!” 木勾又听后面有人窃窃私语,“我赌一颗粉钻,木勾是下面那个。” “你这咋赌,很明显木勾是o啊。” 有男生不屑冷哼:“我还以为木勾真是个单纯的小少爷呢,也不过如此嘛,竟勾搭上了李少,我看他就是欠·操!” “不是,你才欠·操呢!” “说谁呢你?” 听着那群女生与男生大吵了起来,吵得木勾心烦。 自己和哥哥天生一对!生死不离! 怪不得李以墨会不记他逃课,给他讲题,还提出要送他回家之中越界的话。 十五岁的少年会用他以为的方法表达爱,长大了这些都是藏在心中的中二时代。 他忍不住说了句:Screw you(去你妈的)。” 他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霎时全场寂静。 他们左看看,右看看,都看到了彼此头顶上的大问号。 他们的心声格外的统一,木勾说什么?那个在校没说过几句话,成绩不怎么样,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小少爷竟然说了脏话? 不等他们震惊完,又听木勾说:“李以墨,我不喜欢你。” 李以墨愣住,怎么可能? 木勾怎么敢,别人不知道木勾的具体情况,但他知道,他早就在高一刚开学时就查清楚了木勾的身份,不过就是个没实权的废物少爷。 自己的家世虽比不上木家,但好歹是李家继承人,木勾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面子往哪搁。李以墨咬牙,感觉大少爷的自尊心受到践踏。 青春期的孩子爱来的汹涌,去的也滑溜,爱意褪去只剩不甘。 木勾去找老师换班,虽然他在哪班都无所谓,但他也不想一天天被人烦。 他换去了十班,一个经常被老师们说沉默寡言的班。 他坐在最后排,手撑着脑袋,忽视讲台上老师的讲课声,右手握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很快一副肖像画浮现在纸上被他独自欣赏,那画丑到分辨不出是谁,但木勾很满意,拿起纸欣赏一番后撕碎。 别人可不能看哥哥。他把碎纸丢进垃圾桶,低头陷入沉思:哥哥现在在干什么呢?中午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吃,做什么饭呢? 在律师所办公的木容收到了白德斯的消息:完了。就不该听你的,她看见我就跑了。 下一秒,纪婉婉的电话就打来了。纪婉婉气到爆炸:“木容,我和你势不两立。” 深呼出两口浊气,纪婉婉问他,“你和白德斯商量好的一起来整我?” “不是。”木容翻过一面纸,“没想整你,白德斯喜欢你。” “哈?那为什么......” 她的话被木容打断,“你们两家一直不对付,你从小就被灌输白德斯不是好人的思想,白德斯喜欢你,想追你,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我......白德斯可不就是混蛋吗?” 纪婉婉回想起她和白德斯的日常相处以及在网上与“喧笑”的交往,脸色顿时一僵,她发现了。 原来如此,“所以,之前他给我送热水是因为怕我肚子疼?” “嗯。” ......她还以为是白德斯想烫死自己。 “那高三时大冷天他给我送雪糕怎么解释?” 木容疑惑:“什么雪糕?” 纪婉婉急道:“你怎么这么蠢,就是高三上学期,当时下着雪,他突然递给我一根雪糕,当时你还在我旁边呢。” 木容想起来了,道“那是你说想吃雪糕。” “......那我让他在两家合作时多让三个点,他也让?” “你亲自给他说,他会让。” 纪婉婉顿住,转移话题道:“你弟弟伤好了没?” “今天刚出院,送回学校了。” 纪婉婉:好惨 “嗯,先挂了,白德斯给我发消息了。” 挂断电话,木容又接到白德斯的电话。 “木哥,我就猜到你和婉婉通话结束了。” “嗯,你什么事?” 快到饭点,木容想去接木勾一起回家吃饭,顺便解决一下前几天的事情。 “我想约她吃午饭,她让我滚,还把我拉黑了。” “木哥,我可就你一个军师,你可得帮帮我。” 木容默然:“我单身狗,帮不了你。” 他想到纪婉婉说的道:“你可以试试在与纪家合作上多让三个点。” 这一说可是帮了纪老头的大忙,十分钟后,在家浇花的纪老头收到了白家愿意让出五个点的通知。 纪老头兴高采烈,把消息告诉纪婉婉,纪婉婉并没有露出太高兴的神情,表情一言难尽。 因为木勾十二岁之前没上过学,所以成年了也只是上高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骗(昏迷前的吻) 第3章 开厅 高档公寓中,两人都不似往常那样热络,气氛凝固,直到吃完饭,木容也没有去问木勾一周前的那个晚上是怎么知道他在木家老宅的。 等木勾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木容紧绷着脸,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木勾在心中叹气,这些天他们看似和谐,没吵架,没打架,其实木容一直在生他的气。恋爱指南中说,他们现在的这种情况叫“冷暴力”。 木勾绕过桌子,走到木容右侧-----跪下。木容虽然没有搭理木勾,但好歹心上人在身旁,他没有心情看新闻,一直在暗暗留意木勾的动作。 木勾刚靠近他他就感觉到了,还奇怪这人是要做什么,没想到他竟来这一出。 木容皱起眉头,不悦道:“木勾,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木勾非但没动,反而拉住木容的手,澄澈的双眸中闪着泪光,低头认错:“哥,我错了。” 木容这次可没被他装出来的样子骗到,冷声道:“错了?我怎么觉得你认为你错呢。” 木容将手从木勾手掌中抽出,纤细白皙的玉手捏住木勾的下巴抬起,一双含泪的美目直视着他,木容的心漏拍了一下。 很快,他就平复了心神,眼神冷淡:“木勾,骗我好玩吗?” 木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木勾的下巴:“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木勾抓住木容的手腕,眼底压抑着不明的情绪。 木容不知道的是,这个动作对于木勾而言是多大的诱惑。 木勾语气凄凉:“不是的,哥哥,我从没有想骗过你哥哥。” “我刚回家,我害怕哥哥会讨厌我,所以......” 木容明白过来,接过木勾的话:“所以就装单纯,背地里监视我?” 木勾抿唇不是接话。 木容问:“你把定位器和窃听器安在哪了?” 木勾的目光落到木容掐他下巴的那只手上,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心虚。 木容随他的目光看去,是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枚素圈戒指是他在二十二岁生日木勾送给他的,说是兄弟两人一人一个,当时木勾还小,才不过十四岁,所以木容便没有多想,现在回想,他终于发现不对了。 戒指,哪有兄弟带戒指? 木容眯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少年,木勾那时就喜欢自己了吗? 十二岁就知道隐藏自己的内心,十四岁就敢在自己亲哥哥身上安装定位器和窃听器。 木容心中原有的怒气被愧疚压下,掩埋。 木勾的城府已经远超同龄人,木容急切的想知道在他走丢的这四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来,寻找木勾养父母的事不能等了。 他放开木勾的下巴,他取下戒指放到桌上:“好好上学,别想些有的没的。” 木勾也取下自己的戒指,两个戒指挨在一起,秋季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戒指上,戒指周围被镀了一层柔光。他强压下要流出的眼泪,轻声道:“哥哥不喜欢这对,那我再买一对做我们的定情戒指。” 木容起身欲走,听见他的后半句,转身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他:“木勾,你还小!” 木勾站起身平视他,木容一愣,直到此刻,他才发现木勾已经和他一般高了,甚至还要比他高一点。 少年清晰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入木容的耳中,“哥哥,我不小了,我成年了。” 更何况,他现在不仅成年,还过完了二十一岁生日了。 但这木容并不知道。 少年的眼睛依旧清澈,看他的目光中带着坚定。木容也喜欢他、爱他,但长期的打骂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心爱之人,他一边怕自己伤害到木勾,一边又无可自拔的爱着他。 所以木容用逃避解决:“时间不早了,所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学校。” “嗯,我知道了。”木勾垂下眼帘。 刚回到学校,木勾这只伪装的小白兔就被堵了。 学校里的厕所为了干净,空气中都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木勾不想在这股味道里多待,他冷声问面前这群人的老大:“李以墨,你想干什么?” 站在七八个人最前面的李以墨冷笑:“木勾,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木家三少就能为所欲为了吧,我告诉你,就算是木容继承不了公司,木家只会把公司给你侄子,不会给你。” “所以呢?”木勾皱起眉,他搞不懂这人说这些是想做什么?这关李以墨什么事? 李以墨咬牙:“你没资格拒绝我的表白。” 木勾面无表情,李以墨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最好乖乖和我在一起,你也不想让木容知道你喜欢他吧!” 木勾挑眉,李以墨不等他说什么,打开手机录音器推近木勾耳旁,听筒里传来了木勾的声音:“哥哥,哥哥,哥......我好喜欢你。” “好喜欢你!”少年的声音很轻,像风无声吹过,湖边的石子随风滚落到湖水中,湖面泛起一阵波澜,如同当初听到这句话的李以墨心中的震惊。 这段录音是他们还在上初中某一天的中午,李以墨路过教室,发现木勾没回宿舍,而是在教室里趴着,看到心上人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他情不自禁的走到木勾旁边坐下,木勾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李以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眼神眷恋,木勾睡着的样子更具有欺骗性,像只等待被宰的羔羊。 那天,李以墨本以为会很平静的过去,可他万万没想到木勾无意间说的梦话震碎他的三观——木勾喜欢他的亲哥哥。 他喜欢的人想和他自己的亲哥哥乱·伦! 怎么可以? 从那天开始,李以墨就分不清自己对木勾是喜欢还是厌恶了。 但他还是按计划在高一这年给木勾表白了。 他还期待着如果有奇迹发生,万一木勾不喜欢木容了呢? 可惜,奇迹没有降落到他身上。 李以墨看他的眼神像条毒蛇在看自己的猎物,木勾被恶心到,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淬了寒冰:“你威胁我?” 李以墨丝毫不掩饰:“对,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把这段录音发给木容。” 木勾想到中午木容冷淡的模样,不自觉笑出了声:“那你快把录音发给他。” 他已经能想到哥哥听到录音时的表情了。 好可爱。 至于这个小屁孩,只要不挑拨离间,不去给哥哥找事他爱怎样怎样。 他绕过李以墨准备回教室,李以墨身后的那群小弟还想拦,被木勾一个眼刀吓得后退一步。 直到木勾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李以墨才反应过来:“木勾傻了吧?” 他打开手机,匿名给木容发送了那条录音。 木容听完录音已经是晚上**点,他揉了揉眉心,这几天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一边还要处理律师所的案子,一边还要和木勾争执。他不喜欢去争执一件事的对错,只要不犯法有利就图,犯法按法执行。 他是上位者,没人会不让着他。木勾不一样,他打破了自己搭建起来的堡垒闯进来,仗着自己喜欢他,对他恣意妄为。 匿名的人见木容一直没有回话,又发来一条信息:被自己亲弟弟喜欢很恶心吧! 木容没在意,直接把人拉黑,然后让刘助理找黑客黑进这人的账号,只做一件事:把关于木勾的一切都清干净。 这人显然是冲着木勾来的,他可以和木勾吵架,生气、闹不愉快,但他绝不允许别人伤害木勾。 明天是开庭的日子,木容作为原告的律师要负责通知原告。 他拨打李辰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一道带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 这不是李辰的声音,木容声音冷清:“唐先生,请问李辰在你旁边吗?” 唐先生是李辰的男朋友,前几天了解案情的时候,唐昌一直陪在李辰身边。 唐昌望了一眼浴室方向,回他:“阿辰在洗澡,木律师找他有事?” 木容看了眼时间大概明白了:“没事,李辰他最近还好吗?”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李辰闹过几次自杀,在唐昌的安抚下才有所好转。 “嗯,好多了,最近胃口也好了很多。” “那就好,明天上午十点我去接你们。” 唐昌礼貌的拒绝了,“不了,明天法庭见吧。” “好。” 为了不打扰二人世界,木容只是简单过问了李辰的情况就挂了电话。 一切处理完后,他才去看木勾的消息,四小时前,木勾说:哥哥,我去旅游了,半个月回。 木容:嗯,注意安全。 在他们相处的六年中,木勾时不时就会请假出远门,说是旅游,木容不关心他的学业,木家的家产足够他们挥霍好几辈子了,也就任由他去,这么多年也习惯木勾“说走就走的旅行”,他从未放到心上。 木容拿过桌上的相片,看着木勾十六岁的模样,木勾是不是在旅游中变成这样的? 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抹杀在摇篮里了。 他相信木勾有足够的判断力,不会和□□混在一起。 等明天事情结束,一切都会有答案了吧? 第二天,人民法院。 由于案件涉及个人**,到庭的人不会很多。 等木容三人到的时候,季沉和他的律师已经到了。 法官向双方示意:“时间到了,开庭。” 李辰坐在原告席上一动不动,反而被告席上的季沉翘着二郎腿,手间的笔飞速的转动。 木容一身深色西装,身形挺拔。他目光平静,侧头去看李辰的脸色,李辰嘴唇发白,指甲深陷掌心却感不到疼痛。 “别怕,有我在。”木容的声音如春天的风吹散了冬季的寒冰。 “请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审判长的声音沉稳有力。 公诉人声音洪亮,他的每一句都在法庭回荡,字字句句指控者被告人犯下罪行。轮到辩护律师发言时,清脆的女声响起,“审判长,我方当事人与原告当晚属于你情我愿,并未违背原告的意志。至于留下的伤痕,可能是在拉扯中不小心造成的......” “呵。”一声讥笑打断了女生的话,木容缓缓起身眼神不屑的直视着对方。 “辩护律师用毫无根据的推测混淆“自愿”与“胁迫”的基本法律界限,并对我方原告进行二次伤害,请法庭制止与事实无关的臆测性陈述。” 审判长敲下法槌:“反对有效,被告辩护人请围绕证据进行陈述。” 李辰掐着掌心的动作一松,感激的看了木容一眼。 公诉人出示的证据是医院的检查报告和一段酒会的监控视频------- 视频拍摄了季沉让人给李辰下药的全过程。 季沉大惊,笔从手中掉落,滚到了桌底。 “视频我已经让他们删了,你们怎么会......” “安静!”审判长历喝。 木容冷漠的扫他一眼,像看一件死物。他无视女律师再次起身的动作,沉稳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审判长,我们还有一份检测报告和当时剩余药物。” 他抽出那份报告和一小袋白色粉末,“请看清这份报告,当晚被告人所下的药物正是一种名叫“情网”的□□物,这袋药粉是从那位服务员身上搜到的。” 在最后的法庭辩论阶段,木容做了最终陈述。他没有再纠缠细节,而是将目光头像审判长。 “审判长,今天,我们追究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刑事责任,更是捍卫一项最基本的社会准则:不论男女,每个人都有身体的自主权,不容侵犯!” 他似想到什么,迟疑片刻后道:“关于性行为,我认为,在任何情况下,不论双方处于什么关系,只要其中一方不愿意,另一方就不能以诱导、强制等任何违背当事人意愿的行为发生性关系,这种行为就是犯罪。” 至于他和木勾,他清楚,就算木勾那天不做,他也会在某天不顾宗理,不管犯罪的做出与木勾相同的事。 我们两情相悦,我心甘情愿。 法庭内的红星红旗随风轻摇,红的耀眼,五角星周围的黄色发出微弱的光亮。 散庭后,季沉拦住木容:“你是怎么找到的?” 他明明......清除的很干净。 木容拍掉他的手,冷冷的说:“你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世上没有完美犯罪。” 没有一个犯了罪的人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季沉冷笑,留下一句:“木容,你等着,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说完就被警察带走了。 “......”木容疑惑,他不认为自己在季沉这里留下了把柄,没把季沉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