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 第223章 说再见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跟在那位紫发少年身后,我第三次尝试询问。 林间的光线透过枝叶,在他华美的斗笠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脚步未停,连头都懒得回,只有一声轻飘飘的冷哼传来,算是回答。 “总要有个称呼吧?”我不死心,“不然我怎么叫你?” “喂?” “那个谁?” “红帽子小朋友?”不对,准确来说,是黑色加红色帽子小朋友。 他猛地停下脚步,侧过头,蓝紫色的眼眸斜睨过来:“闭嘴,跟着。或者,你想试试被塞进哪个能量核心的滋味?” 他似乎有些生气?我是哪里惹得他不愉快吗? 可这绑定并非我所愿啊。 我识趣地安静下来,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被塞进能量核心。 反正,总会知道的。 机会很快来了。 当我们接近一处位于山谷间的愚人众临时营地时,一个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债务处理人快步迎了上来,恭敬地行礼:“「散兵」大人!您回来了!关于之前几处节点的异常报告……” 「散兵」。 原来他叫这个名字。 他微微颔首,听着下属的汇报,目光偶尔扫过我,带着审视。 我朝他笑了笑。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就扭过头。 璃月人古语有言:君不客气,我一笑之。 至于出处,我好歹在璃月待了这么久,也算半个半的璃月人了。出处自是我。 我则趁机观察这个营地。 帐篷井然有序,穿着至冬制服的士兵们来往穿梭,各种我没见过的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 这里的气氛与璃月港的轻松截然不同。 等那债务处理人汇报完,我凑近几步,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原来你叫散兵啊~” 我故意拉长了音调,这种夸张语调见胡桃说了这么多,自己多多少少也耳濡目染了。 “散兵大人,我还有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学者身份,又怎么知道我在找人的呢?” 散兵还没说话,旁边那个没什么眼力见的债务处理人大概是出于表功,抢先开口:“哼,你坏了我们诸多仪器,我们自然要调查!你拿着画像到处问人,踪迹并不难……” 难怪散兵一直对我没好脸色。原来我之前……咳咳……破坏了这么多装置吗。 要是我的实验被人打断施法…… “够了。”散兵冷冷打断他,眼神如刀般扫过那个多嘴的下属,后者立刻噤声,额头冒出冷汗。 “做好你的事。” 他转向我,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知道与否,与你无关。你只需要记住,安分待着,别给我添更多麻烦。” 散兵不允许我离开营地,理由是他现在很忙,必须优先处理这些被干扰的装置,并且已经联系了制作终极置换仪的执行官「木偶」前来解决我们之间的绑定问题。 木偶? 我就像个与世隔绝的人。 我想起拉尔夏可能与愚人众有关,我决定暂时按捺住离开的念头,留下来观察一下他们到底想在这里做什么。 晚上,我被安排和几个愚人众的女性小队住在一个帐篷里。 只要保持在几十米内,绑定就不会触发,我睡在角落的铺位。 团雀对一帐篷的陌生女性很拘谨,一直缩在我怀里,小脑袋都不敢探出来。 这群女兵里,有个叫萨莎的姑娘格外活泼,看起来二十出头,一头棕色的卷发,眼睛亮晶晶的。 她很好奇我的来历,听说我来自须弥,便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我出生在至冬,”萨莎语气里带着自豪,“成年后就申请外派了!蒙德这边虽然不如至冬繁华,但能执行跨国公务,为女王陛下效力,我觉得特别光荣!” 理想主义的光辉洋溢着她的笑容,让她的眉宇也染上温情。 我对各国形势了解不多,只是顺着她的话问:“我听说,蒙德长期受深渊教团侵扰,你们是以协助对抗深渊的名义驻守在这里的?” “没错!”萨莎用力点头,“我们帮蒙德清理魔物,维护边境安全,这是利好双方的。” 我听着,心里却想起在教令院读过的一些历史书籍。 “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进行军事或人道援助,确实正常。但是……”我斟酌着词句,“我曾读过一本书,记载了一个古国,起初也是以援助为名派兵进入邻国,后来却长期驻扎,甚至逐渐渗透、监控那个国家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本质上是一种霸权的扩张,最终会损害被援助国的利益。” 我顿了顿,看向萨莎,“如果愚人众借此机会深入蒙德的中高层,那这两个国家的关系,恐怕就不再是平等的盟友了。不过,目前看来,蒙德和至冬在外交上似乎还算平静?” 萨莎的笑容消失了,不满清晰地写在脸上。 她站起身,挺直腰板,狂热着坚定地说: “听着!” 她的目光犀利而认真,“我们每个至冬姑娘,都是女王掌心的雪花,飘到哪里就在哪里扎根!您问忠诚?请看我的勋章——”她指了指自己胸口那枚闪亮的徽章,“它不是在胸前闪光,它是在心脏里跳动!要是明天女王下令把哪座山挪个位置,我们凌晨就会带着镐头集合,连睫毛上的霜都会排列成战斗队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忽然凑近我,呼出的气息伴随着烈酒的味道:“糖衣炮弹?同志,我们至冬女兵早餐就着伏特加吞下去的可是钢铁与烈火!当女王的声音从冰原尽头传来,连最顽固的冻土都会迸发出钢铁般的嫩芽。您知道我们怎么形容怀疑论者吗?那就是需要回炉重铸的废铁!” 她的声音在帐篷里回荡,其他几个原本在做自己事情的女兵也纷纷停下动作,站起身,右手抚胸,脸上是同样肃穆而狂热的表情。 这真的不是意外进入了什么组织吗…… “记住,外人。”萨莎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女王的思想比永久冻土层更深邃,她的意志比至冬的雪山峰更绵长。我们或许会像融雪般消失,但女王指尖所指的方向,永远会有新的雪花朝着太阳冲锋!” “……”我被她这番气势磅礴和强烈信仰的宣言震住了。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或许是我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一个国家、一种信念所能凝聚起的偏执力量。 至少,在须弥,我从未见过。 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很佩服你。你可以为了……自己的国土和信仰,做到如此地步。” 萨莎的神色稍稍缓和,但依旧庄严:“因为女王值得如此。我们——最尊敬的——女王陛下。” 她说完,帐篷里所有的女兵齐声重复:“最尊敬的女王陛下!” 她们的声音整齐划一,是宣誓者不容置疑的忠诚。 “不过,对于外人二字,若是在蒙德国土,你我,皆为外人。”我抬头对上她们的双眼。 第二天,散兵依旧有忙不完的事。 他需要巡查各个装置节点,检查能量读数,听取汇报。 因为我的前科,现在他们对所有仪器的保护都升级了,看到我靠近就如临大敌。 不,是对任何人的靠近都很防备。 每个试图接近装置的人,都要经过一番盘问。 我就这样跟着他在营地和周围山林里穿梭。 他走路很快,几乎不带停歇。 走了快一整个上午,我的腿像灌了铅,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从早上到现在,我只吃了萨莎给我的那块用黑麦做的粗糙得能划伤喉咙的干粮,此刻嗓子还在冒烟。 “你不会疲惫吗?”我忍不住问前面那个仿佛永动机的身影。 他看起来纤细,体力却好得惊人。 散兵脚步未停,只有冷淡的话语飘过来:“无意义的停滞,才是浪费生命。” 我实在走不动了,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揉着发酸的小腿。 “我休息一下,你自己先走吧。” 散兵走了几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情绪,然后……他真的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我正惊讶于他的果断。 不过好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但刚想摘个果子解解渴,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景物一晃,熟悉的失重感传来——下一刻,我已经稳稳地站在了他身边。 “……”我眨了眨眼,看看他,又看看刚才我坐的那块已经数十米开外的石头,忽然觉得这绑定……好像也不全是坏事。 “真好呢,”我由衷地感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用自己走路。” 散兵:“……” 他眼眸里似乎闪过类似于无语的情绪,但很快被漠然覆盖。 他也意识到了这种跟随模式的便利,或者说是无奈。 于是,接下来的行程就变得诡异起来—— 他走他的,我找个地方坐下休息,或者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晃荡。 等他走到绑定距离的边缘,我也不用动,空间一阵模糊,我就会被自动传送到他身边附近。 这导致了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场面。 比如,当他独自一人走进某个帐篷,与里面的技术人员讨论问题时,我还在较远的距离找了块草坡坐下,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点见闻。 没过两分钟,帐篷帘子一动,散兵面无表情地走出来,而他身后几步,空间扭曲了一下,凭空出现的正是咬着笔杆苦思冥想的我。 我出现在了那群一脸茫然的愚人众技术兵中间。 帐篷的士兵们眼睁睁看着自家大人进去时还是一个人,怎么一转眼,身边就多了个拿着笔记本,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异国女性? 几个人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 “你是谁?” “接近营地有什么目的?” “大人,是否需要处理?” 散兵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对下属吩咐了一句:“看好节点数据,有异常立刻报告。” 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径直离开了,留下我被一群充满敌意的士兵包围。 我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又看看肩头同样有点炸毛的团雀,决定缓和一下气氛。 我伸出手掌,托着团雀,试图让它表演个节目:“来,小家伙,给叔叔姐姐们表演一下转圈圈?” “喂,凭什么我是叔叔……” 团雀歪着头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非但没表演,反而害怕地抖了抖小身子,连带着小屁股上的绒毛都颤了颤。 “你到底是谁!接近营地到底有什么目的!”一个士兵厉声喝道,手已经按在了武器上。 我叹了口气,知道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他们估计也不会信。 于是,我对着团雀,也对着那群士兵,露出了一个尽可能无辜的笑容: “哎呀,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下次见面再说吧。”我挥了挥手,语气轻松得像在告别老朋友,“来,和叔叔姐姐们,说——再——见——” 话音未落,在我和那群愚人众士兵惊愕的注视下,我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融入空气的水汽。 下一刻,便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到怀疑人生的愚人众士兵。 “这!?不对!”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愚人众观察日志 萨莎今晚没有回来。 同帐篷的女兵说她轮到了夜班岗哨。 在很远的地方。 帐子里少了那个总是活力四射的身影,似乎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团雀在我枕边不安地动了动,我把它轻轻拢进温暖的被窝里。 萨莎是个很热情的女孩。 这几天,基本都是她在负责与我的交接和看管。 除了对她们女王展现的极致忠诚,其余时候她就是个单纯的女孩。 记得有一次,营地换防,来了几个新面孔的士兵,他们不认识我,见我四处张望,态度便有些粗鲁,试图上前盘查。 是萨莎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张开手臂挡在我身前,对着那几个新兵: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这是女王教导我们的!而且这位是……是散兵大人的客人!不得无礼!” 至于是不是客人…… 这很难说。 我也曾私下拜托过她:“萨莎,如果你在巡逻或者执行任务时,看到一个蓝色头发的异国女孩,她叫拉尔夏,是我的好朋友,能不能麻烦你多留意一下?我很担心她。” 萨莎当时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只要她在蒙德边境出现,我们至冬女兵的眼睛就像雪原上的鹰一样锐利!一定帮你留意!” 回忆着这些,我心里稍稍安定,又泛起一丝迷茫。 璃月港的朋友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行秋是不是又在书房里看他的武侠小说? 胡桃是不是又在想些稀奇古怪的促销点子? 香菱是不是在研究新菜? 还有万叶…… 他们热闹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转眼间,我却身处这异国的军营,身边是陌生甚至对我有敌意的人群,还有一个双向绑定的同伴。 算是同伴吗? 悄悄溜出帐篷,外面夜色清冷,月光洒在营地,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辉。 我不能走太远,只在帐篷附近第二棵树下找了个地方坐下。 刚从繁华喧嚣的璃月港离开没多久,身边的人和事却仿佛换了一茬。 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像踩在史莱姆弹床上,并不真实。 有一种,下一秒就会欲飞欲落的架势。 拉尔夏依旧下落不明,而我最初离开须弥,不过是为了那篇关于七国打工体验的毕业论文。 怎么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越来越复杂了呢。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疲惫感如同潮水,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汹涌。 提纳里和柯莱还特意从须弥来璃月看我。 他们不来倒好,一来,又走了。 朋友们的关怀短暂地包围过我,然后又抽离,反而勾起了我幽幽的念想。 倒不是怀念为了课业奔波的焦头烂额的日子,只是那种身处熟悉环境,被熟人环绕的安心感。 不知不觉,我往前挪了几步,离帐篷稍远了些。 随手捡起一根掉落的小树枝,无意识地在覆着薄霜的地面上划拉着。 横线,竖线,交错缠绕,勾勒出一些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的图案。 脑子里空空的,又好像塞满了东西。 “阿嚏!”一个没忍住,我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几乎就在喷嚏声响起的同一瞬间,一个身影带着微小的气流扰动,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 是散兵。 他显然是被绑定机制从帐篷里反向拉过来的,他正微微蹙着眉,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清冷。 他低着头,目光落在我……以及我刚刚创作的地面涂鸦上。 “你出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透气。”我老实回答,揉了揉鼻子,指着他脚下,“你踩到我的画了。” 散兵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是几道歪歪扭扭的线条,勉强能看出个人形轮廓,还有一个类似斗笠的圆圈。 我忽然起了点玩心,用手里的树枝,对照着他的样子,又在地面上临摹了几笔,虽然依旧粗糙。 “看看这是谁。”我抬头看他,带着点期待。 散兵的视线在那拙劣的画作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那个代表斗笠的圆圈上顿了顿,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画的是你?” “是你。”我立刻纠正,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明明改的就是他。 这么明显。 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哼。”他轻哼一声,移开目光,似乎对我的艺术创作不予置评,但那细微的停顿,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大概在想,这个麻烦的闯入者,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在地上画他的样子吧。 “睡不着?”他难得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抱着手臂,靠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姿态依旧疏离,但似乎默许了这场意外的夜谈。 “嗯。”我抱着膝盖,看着地面模糊的图案,“有点想家……想须弥了。” 倾诉欲忽然就冒了出来,或许是璃月那群朋友的影响太深,让我习惯了分享。 “我是教令院的,因论派的学生。你知道因论派吗?就是研究历史、社会、人文那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兴趣……”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关于沙漠的炎热,雨林的潮湿,教令院高大的图书馆,还有我那篇遥遥无期的论文。 散兵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 看得出,他今天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否则他早就转身离开了。 或者…… 他总不可能是看出我有心事,来听我这个神游天外的人的碎碎念吧。 月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轮廓,看不清表情。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打断。 只有偶尔随风轻轻晃动的斗笠,证明他不是静止的画面。 聊着聊着,天空开始飘下细碎的雪花,冰凉地落在脸上和颈间。 我这才注意到,散兵只穿着那身看起来华美却单薄的执行官服饰,在这飘雪的冬夜里,格格不入。 “下雪了,你小心别着凉……”我下意识地关心,话说到一半,抬眼正好看到他头上那顶颇具特色的宽大斗笠,“噢……你有帽子……”我把后半句“要不要回去加件衣服”咽了回去。 散兵动了动,他压低了一下斗笠的边缘:“多余的关心,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你快回去睡觉吧。”我对他说,夜里确实越来越冷了。 散兵却淡淡开口:“你在这里,我回去也没用。” 意思很明显,只要我待在绑定范围的边缘,他在帐篷里随时可能被传送过来。 我哑然。 也是。 我们又沉默地待了一会儿,雪渐渐大了些。 最终,还是他先动了。 “回去了。” 他言简意赅,转身朝帐篷走去。 我知道这是通知,不是商量,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雪花,跟在他身后。 这一次,我没有再被传送。 他也没有。 白天,散兵依旧忙于巡查。 我像个无声的影子默默跟着。 途中,我拿出赛诺送的那台相机,试图记录一些边境独特的地貌和植被,作为论文的素材。 透过取景框,我无意中捕捉到远处山谷中,一队身着统一愚人众制服的人,正在搬运一些看起来颇为沉重的箱子。 他们行动谨慎,与之前见过的巡逻队气质迥异。 “那些人是谁?在搬什么?”我好奇地放下相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身旁一道影子闪过,我手中的相机已经被散兵轻而易举地夺了过去。 他动作快得我只看到一抹残影。 他熟练地操作了几下,删除了刚才那张照片,将相机丢还给我,眼神冷冽:“不想惹麻烦,就管好你的眼睛和……这些无用的小玩意。” 他语气带着警告。 “那是愚人众的内部物资调度,与蒙德骑士团的巡查路线有冲突,需要规避。” 切,不还是告诉我了吗。 我接住相机。 嗯……内部物资调度需要如此隐秘,甚至要避开蒙德官方的视线? 愚人众在这里,到底在做什么呢? 夜晚再次降临,雪下得大了。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今晚是萨莎看守营帐,我见她一个人坐在篝火旁,便也搬了个小凳子过去陪她。 团雀怕冷,钻在我厚厚的衣襟里不肯出来。 跳动的火焰驱散了部分寒意,映着萨莎被冻得微红却依旧精神奕奕的脸庞。 “好美的雪啊……”我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轻声说,“四季流转,默然交替。桂花落下后,雪便来了。消融的春水缓缓,传来蝉鸣的消息。”我顿了顿,看向萨莎,“至冬的雪,是什么样的呢?” 萨莎的眼睛在火光下闪闪发光,她挺直腰板:“我们至冬的雪,不是落下,是站立起来的。它们像忠诚的卫兵,亿万片雪花就能筑成无法逾越的雪山。” 她总是这样,无论说什么,最终都能绕回对故土和女王的赤诚。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进我的眼睛,再次发出那个不变的邀请:“等一切结束了,你一定要来看看。我会带你去看冰钓,和如何在暴风雪里用身体焐热一颗鸟蛋。” 她的热情像火一样,几乎要驱散这冬夜的严寒。 捂热鸟蛋吗? 在须弥或是纳塔,或许并不需要人为干预。放在太阳底下没一会儿就熟了。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柴火燃烧发出噼啪的轻响,烤得人面颊发烫,暖意融融。 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似乎在这一刻松懈下来,眼皮越来越沉,我忍不住抱着膝盖,头一点一点,最终歪在凳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摇晃和腿部传来的烫意让我惊醒。 “着火了!快!”是萨莎焦急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地低头,看见自己一侧的衣角不知何时蹭到了篝火边缘,已经烧了起来。 萨莎正手忙脚乱地用手拍打,试图灭火。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刃精准地切断了燃烧的衣角,并将那团火焰压灭,只留下一小撮焦黑的布料和淡淡的烟味。 散兵不知何时站在旁边,他收回手,眼眸在跳跃的火光下晦暗不明,语气是熟悉的讥讽: “须弥的学者,连基础的野外生存都需要重新学习吗?” 我惊魂未定,看着被烧坏的衣角,脸上发烫,“……抱歉。”我低声道,确实是自己太不小心了。 散兵看着我那副狼狈又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似乎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随即,他转身,身影消失在营帐的阴影里,留下我和依旧心有余悸的萨莎。 “他…我是说,散兵大人,他人好相处吗。” 诶……问我? 问我吗???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风龙遗迹 风龙废墟深处,一处本应安置着幽紫色能量球的基座,此刻空空如也。 前来巡查的愚人众士兵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散兵。 “位置。”他的声音没有起伏。 得知地点在风龙遗迹核心区域后,我下意识地抱住了旁边萨莎的胳膊,整个人几乎挂在她身上。 散兵就是愚人众一块砖。 哪需要往哪搬。 而他去,代表着我不得不去,不,是必须去。 “去风龙遗迹。”他言简意赅地决定,转身就走。 萨莎似乎已经对我和散兵之间这种强制跟随的模式见怪不怪了,她拍了拍我的背,语气同情但爱莫能助:“同志,服从命令吧,就当为了你的朋友。” 散兵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转身便走。 绑定法则无情地生效,我只来得及朝萨莎喊了一句:“团雀你帮我照顾一下!谢谢你!” 下一刻,天旋地转,我哎哟一声,跌坐在散兵身边。 散兵看都没看我,径直朝着遗迹深处走去。 我揉着摔疼的地方爬起来,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无奈地跟上。 不过……现在传输的位置离散兵是越来越近了。 是时间的流逝会导致这一现象发生。 还是……别的原因? 我盯着散兵的背影,忽然止住了脚步。 对。 从一开始只是传送到附近,到现在几乎越来越近。 为什么。 我刚试着朝一个岔路迈出几步,眼前一花,又被精准地传送回了散兵身边。 “……” 遗迹内部残破而宏伟,巨大的石柱倾颓,风化的墙壁上残留着古老的纹饰。 散兵仔细勘察着能量残留的痕迹。 我百无聊赖地跟在他身后,抬头打量着高耸的穹顶。 就在我愣神的刹那,一片黑影划过天际。 我抬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咚!”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不偏不倚砸在了我的脑袋上,虽然不疼,但也让我懵了一下。 “这是什么?” 我低头捡起那个砸中我的东西。 一个看起来灰扑扑的金属球体,大小和之前见过的能量块差不多,但似乎已经完全失效了。 就在我的手指触碰到球体的瞬间,像是某种微弱的共鸣,一股细微的能量流自我指尖溢出,注入了灰扑扑的球体。 那球体表面黯淡的纹路竟然亮了一下,虽然远不如之前那般耀眼,但确实恢复了一丝能量反应。 散兵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快步走过来,目光锁定在我手中的球体上。 “找到了。”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伸手便要拿过球体。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能量球的瞬间。 “嗡——!!!” 整个遗迹仿佛被惊醒的巨兽,地面微微震动,周围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遗迹守卫,眼中的光芒骤然亮起,从待机状态的暗红色变成了攻击性的刺目红光。 它们庞大的身躯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开始无序地移动,手臂上的炮口开始凝聚能量。 “这也不行啊,”我看着那些明显敌我不分的遗迹守卫,喃喃道,“自己人打自己人吗?你们至冬的安保系统是不是该升级了?” 情况危急起来。 好几台遗迹守卫同时锁定了我们所在的位置,炮弹呼啸而来。 散兵眼神一凛,将我往身后一拉,低喝道:“躲好!” 他的身影穿梭在遗迹守卫的攻击间隙中。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击中遗迹守卫的关节或能量核心,雷光炸响,暂时瘫痪它们的行动。 尽管他嘴上说着“麻烦”、“累赘”,但还是将我护在身后。 我看着他在混乱中游刃有余的身影,忍不住真诚赞叹:“你好厉害啊!” 他侧身避开一发射击,雷光劈碎了一台靠近的遗迹守卫,头也不回地冷声道:“闭嘴,集中精神!” 我们被迫背对背应对越来越多的敌人。我虽然战斗力一般,但胜在身形灵活,勉强能躲开一些流弹和挥砍。 在闪避的间隙,我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不起眼的镶嵌在地面上的圆形石台,上面有着与能量球底座相似的凹槽。 “那个!”我指着石台对散兵喊道。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暂时清出一条路。 我抓住机会,冲到石台边,将手中那枚恢复了一丝能量的球体用力按进了凹槽。 “咔哒。” 球体严丝合缝地嵌入。 刹那间,以石台为中心,一道无形的能量波纹扩散开来。 所有正在狂暴攻击的遗迹守卫,眼中的红光熄灭,动作僵住,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重新变回了沉默的钢铁雕像。 危机解除。 我松了口气,刚想检查一下石台,散兵也走了过来。 然而,我们脚下的石台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我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量拽离地面,朝着遗迹破损的穹顶急速飞去。 “啊——” 失重感袭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们被抛到了高高的穹顶之上,还没等我们稳住身形,遗迹内紊乱的积蓄了不知多久的风元素力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形成一股狂暴的旋风,将我们卷入其中。 风很大,很乱,完全没有方向。 我们在空中被抛来甩去,像两片无助的叶子。 我看着散兵也在气流中上下起伏,努力保持着平衡,但显然也很吃力。 一种即将被吹飞,摔得粉身碎骨的感觉。 在又一次剧烈的晃动中,我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用力抓住了他冰凉的手腕。 “你别晃了……”我闭着眼,感觉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看得我头更晕了。” 他想这样吗?! 他试着挣脱,但我用了些力气。 他似乎僵了一下,声音带着强压下的不稳:“为什么这样抓着我?” “抓住就是抓住了!”我几乎是喊着回答,在这种时候,抓住一点东西能带来一种存在与安全感。 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一股更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眼前骤然一黑,耳边似乎响起了不属于我的声音—— 一道属于孩童清脆稚嫩的声音带着好奇:“你说,它们会飘到哪里去?” 一个少年清朗的嗓音温和地回答:“不知道。但风会带它们去远方吧。” 孩童的声音充满憧憬:“是啊,追逐风,成为风……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那我一定是化成了风。你只要感受到风,就是我在你身边啦!” 少年淡漠:“……那如果你不在了,我会听遍世间所有的风,直到找到你。” 短暂的画面碎片般闪过脑海。 一群惊飞的鸟雀,一片稻妻的湛蓝海域,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和一个笑容灿烂的小男孩…… 我猛地睁开眼,对上散兵近在咫尺的眼眸。 那里面似乎也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恍惚与痛楚。 还有被窥探的愠怒。 “你的……记忆吗?”我迟疑地问,心脏因为那短暂的画面而微微抽紧。 散兵别过头,挣脱了我的手,声音冷硬得像冰:“忘掉。” “……噢。”我低下头,心里却明白,有些东西,一旦看见,就很难轻易抹去了。 只是,为什么我会看见这些。 是绑定带来的副作用? 如果我能看见他的,他是不是也能看见我的? 或者,触发需要某种特定事件。 刚才的回忆,是因为触发了什么呢。 风依旧狂暴,但似乎少了些纯粹的恶意。 就在这混乱的气流中,我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下方遗迹的某个断垣处,一道熟悉的蓝色身影一闪而过。 “拉尔夏!拉尔夏!”我激动地大喊,向下指,但身体不受控制地旋转,“那绝对是拉尔夏!不可能有错!” 眼看着那抹蓝色越来越远,即将消失在残垣之后,我焦急万分,下意识又抓住了散兵的手臂:“我们能不能先去找我朋友?她可能很危险!” 散兵稳住身形,任由我抓着,话语间是惯常的讽刺,只是在这狂风中有种别样的意味:“在关心他人之前,不妨先担忧一下自己。你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只被拴在失控风史莱姆上的团雀,飞向何方,由不得你。” 我回握着他的手,努力思考着他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得先想办法安全下去,才能去找她。” 散兵:“……” 对牛弹琴。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语,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能量球的作用逐渐平息,或许是遗迹自身的风元素力终于稳定下来,狂暴的旋风渐渐减弱,最终将我们轻轻地送回了之前那个穹顶的破损边缘。 站在高高的穹顶边缘,强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我低头看着下方渺小的景物和远处依稀可见的蒙德城轮廓,一阵眩晕。 “怎么下去?”我扶着旁边摇摇欲坠的石栏,声音有点发虚。 话音刚落,就看见散兵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便从穹顶边缘跳了下去。 “喂喂!” 我吓得心脏都快停了! 这么高啊! 然而,就在我惊叫出声的下一秒,绑定法则再次彰显存在。 一股强大的牵引力传来,我眼前一花,失重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双脚便已经踏上了坚实而柔软的草地。 我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几步之外,同样稳稳落地的散兵。 他甚至连衣角都没怎么乱。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难以置信:“你……你就这么跳下来了?没事吧?这么高,很危险的!” 散兵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微乱的纱帘,语气平淡:“多余的关心。这点高度,还不至于。” 我看着他平静的脸,又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令人心悸的跳跃。 这家伙,果然不是普通人吧…… 或者说,普通人会这么干吗? 一定是工作狂吧,这么不要命。 他瞥了我一眼,“有这闲心,不如想想怎么跟你那位朋友解释你现在的状况。” 我这才想起刚才看到的蓝发身影,连忙环顾四周,可哪里还有拉尔夏的影子? 只有风吹过荒草发出的沙沙声,和远处遗迹沉默的轮廓。 他扭头就走。 我看着前面那个孤高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方才回忆里的海。 稻妻,那绝对是稻妻的海。 那个白衣少年,是散兵? 虽然气质不似,可是……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我!不!要! 在愚人众营帐待了快两周,连巡逻的士兵都能下意识地念出拉尔夏这个名字了。 我正和萨莎在帐外闲聊,看她擦拭她那把保养得锃亮的制式长剑。 聊了几句,我起身活动,溜达出帐子透气。 刚走出几步,就看见几个年轻的愚人众新兵挤在一起,脑袋凑着脑袋,对着几本册子嘀嘀咕咕,手里还捧着几本书册,神情鬼祟又兴奋。 我好奇心起,放轻脚步凑到他们身后,伸长脖子,借着傍晚昏暗的光线,勉强辨认出其中一本书的封面标题—— “《俏执行官与猛学者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我下意识地念了出来,有些疑惑,“是时下新刊?还是通俗文学?讲什么的?” 那几个新兵吓得差点跳起来,支支吾吾,手忙脚乱地想藏起书册,脸上涨得通红。 我更好奇了。 “不能给我看看吗?为什么这么遮遮掩掩啊。你们看书我又不会和你们执行官……举报的。”我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什么,“执行官?俏执行官?” 我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学者是指……让我看看吧。” 许是我的态度还算友好,加上他们可能也觉得这书的内容实在有些刺激,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压低声音解释:“不是您想的那种!这、这书其实是讲破案的!有点像侦探小说!就是……主角的名字有点……” 我接过书,快速翻阅了几页。 这故事确实不是我想象的那种风月题材,反而更像是一部侦探小说。 背景设定在一个虚构的国度,猛学者是一个被学院冤枉退学而前途暗淡的年轻人,因缘际会加入了一个侦探社,身手不错,负责武力部分。 俏执行官则是一位身份尊贵、能力出众的人物,为了某个目的潜入侦探社所在的区域,隐藏自身实力,选择了看似单纯无害的猛学者作为临时助理。 于是,一场鸡飞狗跳、误会频出的侦探喜剧就此展开。 故事本身还算有趣,但让我在意的是—— “为什么……学者的名字是我的?同名同姓?执行官的名字是散兵的?” 我指着书里的角色名,哭笑不得,“你们这样,不怕他生气吗?” 这小说分了几卷,看起来还没写完,只写了前面几章。 书里再度创作的散兵,性格虽然也有些乖张,但整体……嗯,柔和了不少。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那新兵紧张地环顾四周,“这书是隔壁营流传过来的,我们好不容易才借到!” “很好看吗?”我合上书,问道。 “当然!”另一个新兵抢答,眼睛发亮,“是推理小说诶!虽然主角是……但那只是套了个名字,情节真的好看!” “我可以一起看吗?”我晃了晃手里的书。 “当……”一个士兵刚想答应,声音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戛然而止。 不仅是他,所有士兵的脸色都变得惨白,目光惊恐地投向我的身后。 一道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就在我耳边: “当然可以。不如,你也念给我听听?” 我僵硬地转过头,只见散兵不知何时,如同幽灵般静立在我身后,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眸里仿佛凝结着风暴前的冷冽。 他显然已经站在那里,听了有一会儿我们的读书分享会。 我看着他那明显不算好的脸色,试图缓和气氛,干笑两声:“呵、呵呵……只是套皮作品,角色名字巧合,巧合。” “是啊是啊!”其他几人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把脑袋点到地里去。 散兵睨了我一眼,那眼神冷飕飕的。 我叹了口气,扭头对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的新兵,板起脸,义正词严:“真是的!太过分了!这对散兵大人的名誉权太不好了!你们快点把书拿回去,不许再读了!” 散兵环抱双臂,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摊开了一只手掌,意思不言而喻。 我无奈扶额,对着那几个吓破胆的家伙使了个眼色。 他们如蒙大赦,赶紧把几本《俏执行官与猛学者》以及类似题材的册子,一股脑儿全都恭敬地颤抖着放到了散兵摊开的手掌上。 散兵看也没看,将那一叠罪证随手收起。 他此刻没空处理这个,只是冷冷地宣布:“我要去趟蒙德城。”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这一次,我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散兵身边,几乎是他的影子。 散兵挑了挑眉:“怎么,这次不等着传送省力气了?” 我摇摇头,表情十分严肃:“最近太懒散了,不运动不行。生命在于运动。” 散兵:“……” 他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自律觉悟噎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然而,我们刚踏入蒙德城门口,还没来得及感受这座自由之城的微风与酒香,一队蒙德的骑士就迅速围了上来,神色严肃,手按在剑柄上。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我们被告知的罪名是——杀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杀人? 我懵了。 杀什么人? 丘丘人算吗? 但上一次,也是在璃月啊。难道要跨国执法? 还是说,那丘丘人其实是蒙德地区的…… 停,我在想什么。 正当我头脑风暴时,一位气质非凡的男子越众而出。 他有着浅金色的蓬松短发,轮廓俊朗,明亮的蓝色眼眸如同海洋,神情自信而沉稳。 他内穿黑色紧身衣,外披蓝白相间的长外套,边缘装饰着白色绒毛,既威严又不失风度。 他身边的人恭敬地称呼他为——法尔伽团长。 “两位,”法尔伽开口,声音洪亮,但语气并不咄咄逼人,“猎户杰曼德的遗体今晨在雪山脚下的一棵树下被发现。有目击者称,在事发时间段见过这位……”他的目光转向散兵,“……至冬的执行官先生在附近出现。” 杰曼德? 那个我寻找多次却始终缘悭一面的好心猎户?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虽然没见过他本人,但听闻他乐于助人,还经常把自己的房子让给别人住,自己跑去别处…… 这样一个好人,竟然…… 我的反应落在了法尔伽眼中,他敏锐地问道:“你认识他?” 我没有否认,惋惜道:“是的,我没见过他。但是我听说过他。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法尔伽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对逝者的尊重和遗憾:“……确实。所以,请务必配合我们调查。”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是愚人众的人!” “愚人众能安什么好心!” “肯定是他们干的!” “谋杀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凡人?你们人类的想象力,总是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人类? 散兵大人你不是人类吗。 散兵这段时间几乎都和我绑在一起,他怎么可能跑去杀人? 这分明是栽赃啊。 但是……他见过死者? 为什么。 我看向他,他没有反驳这一点。 所以他真的见过死者。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在愚人众营地待了起码十天左右了。虽然不到两周。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那位目击者只说见过散兵,却没亲眼见到他行凶的过程。所以,直接断定散兵是凶手,这个结论不成立。” 有人喊道:“那他也是嫌疑犯!” “好,”我迎上那人的目光,“请拿出证据。疑罪从无。” “不是有人说看见过他了吗?” “但没有看见他行凶。而且,目击者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他本人,还有待考证。”我逻辑清晰地回应。 “哼,我看你也是嫌疑犯之一!”又有人将矛头指向我。 散兵自始至终都冷着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对那些指控和议论不屑一顾。 他似乎耐心耗尽,看样子是打算直接强行离开,不惜大闹一场。 他随手一挥,旁边一个水果摊被掀翻,苹果和日落果滚了一地。 “等等!”我急忙挡在散兵面前,面对法尔伽和他身后那些明显对愚人众充满敌意的骑士,“好,我们配合调查。” 我的目光坦然,“但,如果调查之后,证明你所谓的真相是错的,请向我们道歉。” 法尔伽看着我这番举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笑了起来,那笑容爽朗而富有感染力,仿佛能驱散一些阴霾。 “有趣的提议。当然。让清白者蒙受冤屈,我们会道歉的。”他答应得很干脆。 他身后一个看起来对愚人众敌意更深的男人似乎想说什么,被法尔伽一个眼神制止了。 于是,我们身边多了几位西风骑士,美其名曰“协助破案”,实则就是监视。 散兵对此极其不耐,冷嗤一声:“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啊。”我认真地回答,“既然是错误的认知,就要去修改它。” “……” “不是你做的,就据理力争。是你做的,就坦白承认。”我看着他,语气笃定,“这段时间,你都在我身边,你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散兵眼眸微动,哼了一声:“……你这么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是的,我在意。”我斩钉截铁。 “……随你。”他最终别过头,算是默许了这种麻烦的解决方式。 我松了口气,然后指着那片狼藉的水果摊:“那在此之前,陪我去给水果店的老板道个歉吧。” “……我不要。”散兵拒绝得干脆利落。 “哎呀,做错事就要改嘛。”我试图劝说,“大不了我帮你赔摩拉。” 反正这段时间蹭了散兵不少摩拉。他也一点没有让我还的意思。 “不!需!要!”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脸色黑得像锅底。 看着他那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又看看旁边一脸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的法尔伽团长,我叹了口气。 “那我去吧。” “你……等等。”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凯亚队长 我和面色不愉的散兵,以及几位神色严肃的西风骑士,被带到了发现杰曼德遗体的地方。 这里位于蒙德雪山北麓偏西,靠近晨曦酒庄边界,是一处僻静的山崖,视野开阔,能望见远处覆雪的山峦和下方葡萄园的轮廓,风景确实壮丽。 但眼下,却弥漫着死亡的沉寂。 一具盖着白布的躯体,静静靠在一棵虬结的松树下。 寒冷的空气像是天然的冰窖,延缓了某些过程,也模糊了时间的痕迹。 “是这里……”散兵忽然低声说了一句,眼眸扫过那白布,眉头微蹙。 “什么?”我追问。 他收回目光,语气平淡:“遇见你的那天,我途经附近,感应到装置异常过来查看,瞥见树下有人影,以为是歇脚的旅人或是醉汉,并未在意。” 他当时满心都是被扰乱的装置和那个即将撞上的麻烦。 哪里会分神去关注一个路边睡着的人。 这时,一位气质独特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肤色较深,一头蓝色短发,穿着骑士团的制服却随性不羁,一只眼睛被眼罩遮住。 他解释着,他就是负责此案的骑兵队长凯亚。 “二位,情况想必已经了解了一些。”凯亚的声音温和,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更像是在闲聊,“真是令人遗憾,杰曼德先生是个好人。” 他示意旁边的随行医生说明情况。 那医生看起来有些年纪,眉头紧锁,似乎对这份额外工作颇为不满。 “叫我一个治病的来尸检,你们西风骑士团真是……” 他大致检查后,给出了结论。 尸体完全冷透,与环境温度一致,符合死亡三到四天后的表现。 身上有多处擦伤、挫伤和骨折,但创口相对新鲜,没有明显腐败迹象。 结合未出现严重尸绿等情况,他推断死亡时间应该在一周内。 “也就是说,”凯亚总结道,“如果散兵先生是在更早之前,比如说是,一周多前看到杰曼德先生在此,那么当时杰曼德先生很可能还活着,只是……在休息?这与目击者称见到散兵先生出现在附近的证词,在时间上似乎存在一点微妙的出入。” 我记得之前那位老妇人说过,杰曼德是去蒙德城卖皮毛了。 关键就在于,他是在去蒙德的路上遇害,还是从蒙德返回的途中。 而注意到他身边的皮毛时。 “他是在去蒙德的路上遇害的。他去往蒙德应当是两周前的事情了。” “你确定那天看到他时,他就是这个姿势,在这个位置?”我问散兵。 “嗯。”他言简意赅。 如果他从那时就死在这里,到现在已经超过十天,尸体状态绝不可能像医生描述的这样。 这自相矛盾。 唯一的解释,就是尸检判断有误。 “让我看看。拜托了。”我深吸一口气,对凯亚和那位一脸不以为然的医生说道。 在稻妻时,曾和那位热情的侦探大人处理过几起小案子,也翻阅过一些相关书籍。 杰曼德的尸体保存得很好,他看起来就像只是睡着而已。 这倒是减缓了面对发生巨大尸变时的焦虑情绪。 凯亚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一角。杰曼德的面容因寒冷和失水而干瘪,但确实没有严重腐烂。 我仔细观察。 长期在山间活动的人,鞋底有泥土很正常。 但杰曼德的鞋跟部位,泥土淤积得异常厚重,甚至有些板结,而鞋尖和前掌的泥土相对较薄。 这不像是在平地上行走造成的均匀磨损。 他倚靠的树根旁,散落着几朵早已枯萎干瘪的塞西莉亚花,花瓣脆弱得一碰即碎。 摘下有些时日了。 我轻轻抬起他的手,在他右手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几根丝线纤维,材质特殊,不像是寻常衣物。 “医生先生,”我站起身,尽量保持礼貌,“请问,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下,尸体冷却到与环境同温,大概需要多久?” 医生有些不耐烦:“十几个小时就差不多了!但这跟死亡时间有什么关系?他身上的伤还很新!” “正是因为寒冷,”我试图解释,“伤口腐败会极大延缓,并不代表是近期造成的。就像把肉放在冰窖里,过了很多天看起来也可能像新的一样。” 医生哼了一声。 “本来上班就烦。你这么厉害,你自己上吧。低温低温,你是医生吗?” 散兵抱臂在一旁冷眼旁观,忽然开口:“愚蠢。低温不仅能保鲜食物,自然也能保鲜伤口。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也好意思出来验尸?” 那医生气得脸通红,但碍于散兵的气势,没敢反驳。 凯亚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学术问题稍后再议。这位小姐,你发现了什么?” 我指向杰曼德的鞋跟:“你们看他的鞋底。脚跟部位的泥土异常厚重,这很不寻常。通常行走,泥土会相对均匀分布。这种形态,更像是……被人拖着脚走,脚跟与地面持续摩擦剐蹭导致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凯亚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有道理。这尸体可能被移动过。” 我继续检查:“他手边有几朵花,已经枯萎,颜色发黑,一碰就碎。” 我轻轻捏起一点碎屑,“花在野外枯萎到这种程度,尤其在低温环境下,至少需要一周以上,甚至更久。如果他是这几天才死,身边的野花不该是这种状态。” 散兵忽然开口:“低温会延缓枯萎,但无法阻止水分的最终流失和纤维的脆化。这个程度,确实不像三五天内能形成的。”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别开脸。 凯亚点头:“塞西莉亚花确实娇嫩,采摘后若无特殊保存,在野外几天就会凋谢成泥。这些花的枯萎程度,不像是一两天的样子。” 原来这是塞西莉亚花啊。 “还有他指甲里的丝线,”我补充道,“颜色很深,材质特殊,可能是与凶手或者某个环境挣扎时留下的。” “所以,你的推论是?”凯亚饶有兴趣地问。 “杰曼德先生的死亡时间,很可能远早于医生的判断。他可能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出事了。尸体之所以看起来没有出现巨人观,是低温造成的假象。而且,他死后可能被人移动过,从别处拖到了这个相对显眼的位置。” “因为自己爬行是无法让鞋跟都是泥土的,理应脚尖更为冗余。实际确是鞋跟。” “或者,没死之前就被人拖到这个地方。” “动机呢?”凯亚问。 “或许是为了混淆死亡时间,嫁祸给特定的人?”我看向散兵,“比如,一个恰好在那之后几天出现在附近,并且身份敏感的人。当然,散兵大人也可能是误打误撞,毕竟人不可能精算如此准确,除非就是愚人众的人,而散兵的轨迹也是不定性的。只能说,这一切都太碰巧了。” 散兵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那么,最初的现场在哪里?”凯亚环顾四周,“这附近地势复杂,山崖、沟壑众多。” 我们开始在周边仔细搜寻。 散兵虽然一脸“与我何干”的表情,但绑定机制让他不得不跟着我。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一些被我们忽略的角落。 在山崖底部,一片被积雪和乱石半掩的地方,散兵忽然停下脚步,用脚踢开几块松动的冰块。 “这里。”他淡淡道。 我们凑过去,发现那里竟然有一个往内延伸的狭窄小洞,之前被冰雪完美地封住了入口。 凯亚示意骑士们小心清理开洞口。 洞不深,里面空间狭小,但有一些明显的痕迹。 四处散落着一些早已变质发硬而看不出原貌的食物残渣,还有一个破损的水囊。 地面有拖曳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洞口。 “这些食物……”我捏起一点碎屑,闻了闻,一股酸腐味,“看起来放置了很久。” “这里并没有包袱,树莓、日落果、松果……这些食物不可能随时携带,这些食物,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是不可能爬到那么远的地方摘果子取水的。” 结合杰曼德指甲里的丝线。 杰曼德在更早的时候不慎坠崖或遇袭,重伤但未立即死亡。 他挣扎着爬进这个隐蔽的小洞躲避风雪。 期间,有人发现了他。 这个人不知道他伤势严重,只是本能地给他喂食喂水,但那些食物他可能已经难以吞咽消化。 这还剩下一大半。 可无论是孩童还是老人,看到情形如此严重,怎么说都会找人来帮忙。 可是…… 这个人没有这么做。 最终,杰曼德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和低温死去了。 至于,他到底是死亡之前被搬到这里,还是死亡之后被人从洞里拖出来,转移到了现在那棵树下,这并不能准确推断。 塞西莉亚花。 是有人献给他的吗。 凯亚看着洞内的景象,表情也变得凝重:“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这确实不是一桩简单的案子,至少死亡时间和地点都需要重新界定。” 他看向散兵,语气郑重了许多,“散兵先生,关于您嫌疑的部分,我想可以基本排除了。感谢二位的协助,特别是这位小姐的细致观察。” 散兵只是漠然地点了下头,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预料之中。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她回来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费尽心力洗清了散兵的嫌疑,可这嫌疑的阴影,却转而笼罩在了一个我绝不愿相信的人身上。 翌日,西风骑士团的人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凶手已经抓到了。 或者说是犯罪嫌疑人。 是一个神志不清的异国少女,约莫十五岁年纪。 一位吟游诗人提供了证词,说他前几天散步时,曾两次注意到这个女孩出现在杰曼德陈尸地附近。 第一次只见到她抱着野果进入森林的背影,第二次他出于好奇悄悄跟上去,看到了树下的杰曼德,当时他并未看清他的长相,却被那女孩回头时空洞又戾气的眼神吓到,慌忙逃离了。 而当凯亚将那个被羁押的所谓凶手带到我面前时,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蓝发,异国面孔,身形熟悉——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拉尔夏。 我以为我们的重逢,会是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或是在历经艰险后的激动相拥,至少,不该是如此…… 在这样一个充斥着猜疑和死亡阴影的平平无奇的午日,她以嫌疑犯的身份站在我的面前。 她的目光呆滞,像蒙尘的玻璃珠,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我记得那天,那天的风很大。船帆都在搅动。即使那样,她都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现在,她眼神掠过,看我如同看一旁的散兵,看凯亚,没有任何波澜。 不,她的目光似乎在凯亚脸上多停留了一瞬,但最终还是移开,空洞无物。 “拉尔夏?” 我喃喃念出这个刻在心底的名字,颤抖的声音连自己都未察觉。 所有人都看向我。 凯亚试探着问出声:“你……认识她?她叫拉尔夏?” 散兵站在一旁,话语像细针般扎入人心:“怎么,你要找的朋友,原来不认识你吗。” 怎么,尽说些让人去死的话。 我没理会他,只是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拉尔夏的眼睛:“你不认识我了吗?” 拉尔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歪了歪头,像是在理解一个陌生词汇,眼神里只有纯粹的迷茫和混乱。 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心如刀绞,不得不向凯亚和其他人解释:“她叫拉尔夏,来自纳塔。我们来蒙德……我是为了别的,她是为了寻找她一位儿时的玩伴。” 记忆有些模糊,我努力回想,“目的地似乎是……荆夫港?或许不是,她当时并未说得很具体。” 此刻,这些细节都如此苍白无力。 虽然久别重逢,但拉尔夏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她失忆了,甚至丧失了基本的连贯的语言能力。 她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吐出零碎的词语。 当被问及是否杀人时,她只会混乱地重复:“看着。人。闭眼。” 或是“果子。吃。慢。” 我想为她辩驳,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带着拉尔夏再次来到杰曼德遗体所在的山崖。 关于是否移动遗体,众人争论不休。 有人认为应保持现场完整以利破案,也有人不忍这位人缘极好的猎户继续曝尸荒野。 群情激愤。 而拉尔夏怪异的表现和语无伦次,无疑成了众矢之的。 怀疑和指责如冰雹般砸向她。 人言可畏。 这种场景,我接触的次数并不算少了。 我挡在了拉尔夏身前,面对着那些或愤怒或怀疑的目光。 “请等等。请各位相信我。拉尔夏,她不是这种人。” 有人立刻反驳:“你可以为你有记忆的朋友申冤,因为你了解她。但她现在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说话颠三倒四。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保证?” “厄尔尼!别这样!”一个男人抓着他。 “失忆,”我迎上那人的目光,“但不足以变质一个人的本心。她只是忘记了从前。她从前是好的,是善良的,那么,我相信现在的她依然如此。” “又是你相信……”厄尔尼讥讽着,“信任在你这里,难道是一件永远不会磨损的消耗品吗?你到底在信一个虚无缥缈的什么?告诉我,难道就从未有人……辜负过你这份天真的信任吗?” 我沉默了一下,过往的一些阴影掠过心头。 他说得也没错。 他也只是在为一个无辜死去的人鸣不平。 我为失而复得的伙伴,他为终不能相见的朋友。 我抬起头:“失忆,并不会换掉一个人的心脏。在我遭遇海难的时候,生死存亡之际……是她不顾一切,死死拉住了我的手,没有抛弃我。我不相信,回归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她,会去害人。” 他语气稍缓,却还是坚持:“我们并没有说她一定是故意害人。可能是无意推搡,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意外。这不代表她就是坏人。我们只是想水落石出,弄清真相。” “而且,如果你身边保护的人辜负了你的……” “呵,信任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被辜负又怎样?她愿意信,那是她的选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陷入了沉默,散兵却开口了。 他只是环着胸,在一旁,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可我觉得,这需要证据。” “在真相到来之前,每一次无端的猜忌都是枷锁。我们或许觉得无关痛痒,但对于一个记忆一片空白,正在艰难重建内心世界的人来说,那可能就是她所能感知到来自外界的全部模样。如果我们都默认她需要为每一件可能与她相关的事自证清白,那和……在心底已经认定她有罪,又有什么区别呢?更何况,她现在根本无法为自己有效辩解。” “我只是希望,诸位不要以对待罪人的方式对她。” 现场安静了片刻。 厄尔尼的表情复杂,最终叹了口气,没再咄咄相逼。 凯亚适时地站出来控制场面:“好了,争论无益。既然这位小姐认识拉尔夏小姐,或许可以尝试与她沟通,看能否获得更多线索。” 我深吸一口气,转向拉尔夏。 我知道,常规的沟通方式对她无效。 我回忆起一些零碎的纳塔词语和他们的表达逻辑,开始配合手势,尝试与她交流。 我先是模仿拿着东西吃的动作,然后指向杰曼德之前所在的位置:“拉尔夏,为什么,两次,来这里?给他,吃的?” 拉尔夏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理解。 她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吃的。” 这印证了吟游诗人的说法,她是担心杰曼德饿着,才找来野果。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继续用手势比划,指着自己的眼睛,做出睁开和闭上的动作:“当时,他,还活着吗?眼睛,睁开?” 拉尔夏再次点头,语气肯定了一些:“睁眼。” 拉尔夏找到他时,杰曼德还活着…… 只是重伤无法动弹,甚至可能还有微弱的意识。 那么……如果当时发现他的人不是精神状态异常的拉尔夏,而是任何一个能理解情况还能懂得求救的人,结局是否会不同? 我再度沉默,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好人的悲惨结局感到哀伤。 在此之前,一直困扰我们的,就是为什么给他食物的人,却不选择找人来援助。 原来,是真的无法办到。 拉尔夏,如果你的回忆回来了,你会为此悲伤吗。 一幕幕的过去,就像默片。 明明只过去半年,我却觉得很久很久。 “怀念过去是最无意义的情绪。”一道冷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散兵不知何时站到了我对面。 光影勾勒出他纤细却挺拔的身影,有种不真实的脱离感。 忽然,一种说不出明白的异样掠过心头,仿佛他能透过某种无形的连接,感知到我方才翻涌的悲伤记忆。 “你……”我斟酌了一下词语,“看到了?” 散兵耸了耸肩:“想让我忘掉的话,我不会特意去记。” 我却摇了摇头:“不,我没有要你忘记的意思。只是……”我顿了顿,试图找一个合适的比喻,“这种被人不经意间分享了记忆的感觉,怪怪的。” 就像正独自品尝着一份食物,忽然有人不由分说地从你碗里舀走一勺,尝了味道又放了回来。 我甩开这奇怪的感触,重新将注意力拉回拉尔夏身上。 我比划着移动的动作,问她:“为什么,要移动他?把他,从洞里,搬到树下?” 这一次,拉尔夏没有立刻回答。 她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双手无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眉头紧锁。 然而,她接下来说出的话,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下意识流淌出来的: “闭上眼睛的人,不一定是死去了。可能只是睡着了。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安静。纳塔的太阳,太烧灼,把他拉到阴影去。” “你还记得纳塔?!”我抓住她话语里的关键词,急切地问。 拉尔夏却露出了比刚才更深的困惑:“纳塔?” 她重复着这个词,眼神茫然。 看来,这些话只是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潜意识里的碎片,是她在特定情境下的本能反应,而非恢复的记忆。 我们继续在现场搜寻线索,拉尔夏则由凯亚看管着。 她虽然时不时会望向我,但那目光依旧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遥远而陌生。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走在稍前方的散兵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扫过不远处一丛被积雪半掩的枯草。 他走过去,用手拨开积雪和枯枝。 一个打着补丁的皮质行囊赫然躺在那里。 散兵捡起一片布料碎片,又看了看那个行囊,冷冷开口,打破了现场的沉寂:“看来,并非简单的意外。” 我跑到他身边,心脏怦怦直跳。我捡起另一片布料,仔细对比:“……这和杰曼德指甲缝里的丝线很像!” 我同时打开那个行囊,里面除了些普通的猎人工具和干粮,还有几张保存尚好的兽皮。 “这是杰曼德的包裹。” 凯亚的脸色彻底严肃起来,他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布料碎片和周围的痕迹:“这些布料碎片很可能是从袭击者身上撕扯下来的。结合之前的推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布料很特殊,”我拿起一片碎片,对着光看,“只要去问问蒙德城的服装店,或许能知道来源……” “不必问了。”散兵打断我。 “什么意思?”我看向他。 他迎上我的目光,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吐出几个字: “……是愚人众士官制服的内衬布料。” 空气停滞了。 真相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指向了愚人众的阵营。 此事已然上升到蒙德市民的人身安全,愚人众方面无法置身事外。 为了不打草惊蛇,凯亚与散兵商议后,决定次日再由骑士团派人陪同。 当晚,我和散兵被暂时安置在蒙德城的一家旅馆。 因为极度担心拉尔夏再次失踪或被不利对待,我坚持与她同住一个房间。 房间里,拉尔夏安静地坐在床边,看我的眼神仍然隔着迷雾。 我想唤醒她更深层的记忆,想起纳塔一些古老悠扬的曲调,便轻轻哼唱起来。 这还是我听伊法给人治病时他随便哼的。 记忆或许会消散,但旋律的烙印似乎更深。 当我哼到一段熟悉的副歌时,拉尔夏无意识地跟着哼出了几个音节。 我微微一怔,心中百感交集。 她忘了来路,也记不住归途,却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从唇边衔起了一段故乡的曲调,像迷途的鸟儿本能地寻找归巢的方向。 后来,她便靠在我身边睡着了。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变得温暖,轻轻拂过脸颊。 我靠着床架,连日来的疲惫涌上,也忍不住眯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书页翻动的声响将我惊醒。 我睁开眼,只见散兵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里,正坐在靠窗的书桌旁,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我记录论文素材的笔记本。 窗扉微微敞开,夜风徐来。 “你醒了?” “你怎么进来的?”我压低声音,生怕吵醒拉尔夏。 “窗没关。看来你的睡眠质量不错,还能让野猫登堂入室。”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目光停留在我的本子上,“这就是你记录的论文素材?观察角度幼稚,文字也傻乎乎的。”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被同胞排挤,被权贵利用,被那只狐狸耍得团团转……换作别人,早该恨透了这个世界。” 我看了眼身边熟睡的拉尔夏,不方便走过去抢回本子,只能不满地瞪着他:“请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他合上本子。 “可你写下来的都是什么?社会阶级分析?文化差异比较……?连自己被追杀……也能研究出社会结构差异。” 他的话语带着刺。 这不是尖酸刻薄的。我说不出这是什么具体的情绪。 但这不是厌恶。 “明明比谁都清楚信任会被辜负,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他的眼睛一刻不离我的脸。像在确认那里是否会有眼泪。 “证据摆在眼前,所有人都说她就是凶手,你偏要信她。这种愚蠢的信任……和笔记本里这些假装客观的字句一样,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他松开手,把本子丢回桌面。 “你我都知道,相信别人的下场是什么。” 我抬起眼,在昏暗光线下平静地回望他,“你说得对,信任经常被辜负。” 我也从不否认这一点。 “但正因为我见过背叛的千百种形态,才更确定拉尔夏眼里那种空白。那不是凶手会有的眼神。至于你看到的那些笔记……” “把痛苦写成论文,不是否认它们存在。恰恰相反,是必须把它们放在足够远的距离外审视,才敢确定哪些伤害值得记住,哪些不值得。”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你说这是自欺欺人?也许是。但把我从排挤、从追杀里一次次捞出来的,正是这种自欺欺人。” “当整个世界都在说‘你活该’的时候,至少事实不会说谎。” 风一吹,摊在桌面上的本子翻动着。 纳塔的、稻妻的,那些详尽的素材都随之消散了。 “你问我,他也问我,为什么还敢信拉尔夏?因为如果连我都放弃用事实对抗偏见,那和当年那些红口白牙定我罪的人有什么区别?” “散兵,被火烧过的人确实该怕火。但若是连伸手确认的勇气都没了,那我们和跪在灰烬里的死人有什么两样?” “……” 散兵站在原地,月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银蓝的轮廓。 他抬手用指节叩了叩那本笔记,把它合上。 “下次被背叛的时候,记得把论文素材写得更漂亮点吧。” 说罢他利落转身,衣摆旋出流畅的弧度。走到门口时却顿住,侧头瞥了眼还在漏风的窗户。 “啧。” 他折返时利落地合上窗棂,顺手把试图钻进来的夜风也拦在外面。 “睡了。” 门扉合拢的轻响与窗外野猫不满的叫声同时响起,而室内只余满室安眠的寂静。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实习助祭 清晨,我是被胳膊上传来的酸麻感唤醒的。 低头一看,拉尔夏不知何时紧紧抱住了我的手臂,脑袋枕在上面,沉沉睡着。 她的呼吸均匀绵长,眼睫在光滑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起来像是许久未曾安稳休息过。 我默默侧躺着,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她,心里却思绪翻涌。 拉尔夏,从海难失踪,到成为愚人众的试验品,再到逃离稻妻,最后莫名出现在蒙德…… 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颠沛流离? 我轻轻动了动,想把被子往上拉一拉,盖住她略显单薄的肩膀。下一秒,那双空洞的眼眸睁开了,直勾勾地与我近在咫尺的眼睛对上。 “……”我眨了眨眼,有些尴尬。 拉尔夏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没有任何情绪,像在观察一个陌生的物件。 “不再多睡一会儿吗?”我试探着问。 她没有回应,只是维持着那个凝视的动作。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轻轻抽回发麻的胳膊:“那就起床吧。” 洗漱完毕,我带着拉尔夏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散兵抱臂倚在走廊的墙壁上,眼眸古怪又复杂地扫过我们,尤其是在拉尔夏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位骑兵队长传了话,”他语气平平,“待会儿会陪同我们去营地。” “知道了。”我点点头,“那我们先去吃早饭吧。” “不要。”散兵拒绝得干脆利落。 我没理他,转向拉尔夏,放缓声音:“拉尔夏,吃早饭吗?” 见她眼神茫然,我补充道,并示范性地点了点头,“只需要点头,就好。像这样。” 拉尔夏看着我的动作,迟疑了片刻,也学着,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看向散兵,得意挑了挑眉:“看,少数服从多数。来,散兵大人,请吧。” 散兵轻哼,脸上写满了麻烦二字,但或许是绑定的无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还是臭着脸,跟在了我们身后。 清晨的蒙德城尚未完全苏醒,开门的早餐店不多。 我们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小店坐下。 我点了今日招牌菜——咖啡、日落果煎饼和奶酪面包。 日落果煎饼端上来后,我习惯性地想把日落果煎饼分给散兵一份,他却别开了脸,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你不点些什么吗?”我问。 “不需要。”他声音冷淡。 “咖啡?可以提神呢。”我看着招牌上醒目的提神二字。 店员把食物都端上来后,看向散兵问:“请问这位先生,需要些什么吗?” “……咖啡。谢谢。”他言简意赅地对店主补充。 拉尔夏则很乖巧地拿起餐具,小口小口地吃着奶酪面包,她的动作虔诚,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 我喝了一口咖啡,浓郁的苦味在口腔蔓延,脸皱成了一团:“好苦!”下意识就想把这杯推开。 对面的散兵却面无表情地端起他那杯黑咖啡,轻轻啜饮了一口,动作优雅得像在品尝什么琼浆玉液,眉头都没动一下。 不……不苦吗? 我拿了一个新的小叉子切下一块淋着琥珀色糖浆的日落果煎饼,递到他面前的盘子里:“试试吧,试试吧?脆脆的,不是很甜。蒙德的日落果煎饼很有名的。” 散兵垂眸瞥了一眼那块散发着甜蜜香气的煎饼,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倒像是在看一块石头。 “不必。”他冷淡地拒绝。 怎么这么喜欢拒绝呢。 “就尝一小口,”我不死心,“万一你会喜欢呢?人生在世,多尝试一下不同的味道,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否决它们,岂不是也很可惜啊。” “就一点点,试试吧。不好吃就不吃。” 散兵抬起眼帘,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可惜?我的人生,不需要靠这种无意义的甜腻来填补。” “哎,那好吧。”其实我也并不打算强求他一定要吃,就像有些人不喝酒,锲而不舍的行为或许与劝酒无异。 但下一秒,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用叉子的尖端沾了一点点糖浆裹着煎饼,送入口中。 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惊喜,只是平淡地评价了一句:“……有点甜了。” 吃了? 在我放弃的时候,他竟然吃了! “仅此一次。”他看着我说,“下次别再指望我相信你对不甜的定义了,学者。” 是在抱怨呢。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故意凑近。 他懒得理我,收回目光,继续喝他那杯苦咖啡。 我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但也知道强求不来:“好吧,个人口味,也不好干预。但是,散兵大人啊,” 我一边嚼着香甜的煎饼,一边含糊地说,“人才多少年,如果有机会,就多尝试几次呗。万一,那会是你喜欢的味道呢?当然,排除那些看起来很糟糕的黑暗料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愚人众营地吃了那么多天粗糙干粮,此刻能吃到这般精致的美食,我忍不住感慨,“这可比营地的黑麦面包好吃太多了……” 散兵只是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他将目光转向窗外蒙德清晨的街景,仿佛方才只是飘过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捏着咖啡杯的手指,似乎微微收紧了些。 拉尔夏安静地吃着,吃着吃着,脑袋却一点一点,最后竟靠着我的肩膀,再次睡着了。 我刚想问散兵关于那位执行官木偶,何时能来解决我们绑定问题,早餐店的门就被推开了。 凯亚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位气质独特的少年。 那少年看起来比凯亚年轻些,穿着整洁得体的服饰,胸前佩戴着教会的徽记,浅色的头发柔软,脸上挂着温和开朗的笑容,眼神清澈,浑身气质如同被精心照料的白鸽般,神圣而纯洁的气息。 “各位,早啊。”凯亚笑着打招呼,目光在我们和桌上的食物上溜了一圈,“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怎么,凯亚队长也要来吃早点吗?” “哈哈……开玩笑的。” 他向我们介绍:“这位是塔利雅,西风大教堂的实习助祭。今天由他陪同各位去营地。毕竟我这张脸,愚人众那边太熟了,容易打草惊蛇。塔利雅不同,他很少与他们正面打交道。” 塔利雅上前一步,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教会礼,声音清朗:“愿风神护佑各位。能协助调查,是我的荣幸。凯亚前辈会在外围接应,确保万无一失。” 他的措辞礼貌而得体,笑容真诚。 我们一行人离开早餐店,向城外的愚人众营地出发。 散兵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面。 拉尔夏跟在散兵后面,时不时会回头看我一眼,眼神依旧茫然。 凯亚则自然而然地走到我旁边,与我并肩而行,塔利雅则安静地跟在最后。 凯亚的态度很随意,像个关心妹妹的兄长:“小姐是须弥人?难怪气质如此独特。是来蒙德旅行还是……?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想起自己被玛拉妮张贴在布告板上的光辉事迹。 身为骑兵队长的凯亚觉得我眼熟并不奇怪,便也没多想,含糊地回答:“嗯,来自须弥,算是……旅行和找人吧。” 凯亚笑了笑,没有追问,转而聊起蒙德的风土人情以及美酒。 他的交谈技巧很高明,不会让人感到被冒犯或刺探。 如果不是曾经的那些经历告诉我,这种谈话技巧很危险,我真的以为他只是在找我聊天。 不过他或许是为了蒙德的安全。 行至一段靠近河流的小径时,前方突然传来虚弱的呼救声。 我们快步上前,只见一个男人被困在湍急的河流中央,一块石头恰好压住了卡住他衣服的树枝,让他没被立刻冲走,但情况依然危急。 “我去看看。”凯亚说着,利落地脱掉外套和佩剑,我伸手接过,“我帮你拿着吧。” 他毫不犹豫地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他逆着水流,身体矫健而沉稳,很快游到那人身边,巧妙地解开了缠绕的树枝,将那个男人拖回了岸边。 被捞起来的男人瘫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嘟囔着,喝醉了误入此地之类的废话。 一靠近他便是一身酒气味。 塔利雅上前,赞叹道:“感谢风神护佑!凯亚前辈的游泳技术还是如此出色,逆流救人,真是令人敬佩。” 他转向我,笑容温和,“凯亚前辈的水性在蒙德是数一数二的,教导过许多人呢。” 我看着凯亚湿漉漉却依旧从容的样子,由衷地点头:“确实很厉害啊。我……我一直想学游泳来着,可惜没什么机会。” 上次海难的阴影还在,旱鸭子能学会游泳吗? 塔利雅眼睛一亮,顺势说道:“哦?想学游泳吗?找凯亚前辈就对了!他可是能将朽木都点化成神奇游泳健将呢!” 凯亚拧着身上的水,闻言也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引得散兵频频朝这看来:“塔利雅你就别替我吹嘘了。不过,教人游泳我倒也有些心得。小姐若有兴趣,等此事了结,找个天气好的日子,我可以带你熟悉熟悉水性。”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 塔利雅将凯亚的游泳技术夸得天花乱坠。 我被他俩说得有些心动,加上对凯亚刚才英勇救人的好感,便点了点头:“真的吗?那……先谢谢凯亚队长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 而走在最前面的散兵,没有参与这场对话。 他只是偶尔会因为绑定距离而被迫停下等待。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水落石出 “是真的!我向巴巴托斯起誓!” 巴巴托斯? 塔利雅的声音吸引了更多围观群众,他脸色微微发白,对着围拢过来的愚人众士兵们比划着。 “就在龙脊雪山北麓,靠近那个观测点的地方!我前两天去那边,结果……结果就撞见了!她作证,也是她救了我!” 我配合地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点了点头:“是的……那东西……很难形容。” 萨莎关切地问:“塔利雅先生,您具体看到了什么?是什么样的……鬼怪?” 塔利雅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鼓起勇气才能回忆,他的描述刻意渲染得光怪陆离:“它……它的轮廓有点像巨大的熊,但又像是人一样直立行走。全身覆盖着浓密得不像话的漆黑皮毛。最吓人的是它的眼睛,全都是血。” 塔利雅还在继续,语气愈发惊悚:“它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晃晃悠悠,地上的脚印……前面的部分很浅,后面却深得像凿进去一样。而且,它经过的地方,连雪都好像变黑了一点……” 他打了个寒颤,“它发现我们的时候,喉咙里发出一种……像是风穿过枯骨缝隙的嘶哑声音,我们吓得拔腿就跑,幸好它没追来……” 这番描述成功让几个士兵脸上露出了凝重和畏惧。 雪山本身就有各种传说,这种诡异的描述,没人确定也没多少人质疑。 “哼。”一声冷哼从旁边传来。 散兵抱着手臂,倚在帐篷支柱上,眼眸里满是嘲讽,“怕不是雪盲症加上冻出来的幻觉。在极端环境下,大脑会编造出各种荒谬的东西来弥补感知的缺失。看来……你的心理素质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熟悉的重量落在我肩头。 是团雀。 它歪着小脑袋,“叽”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好奇现场紧张的气氛。 塔利雅还是坚持道:“不!当时这位先生离我们有段距离没看见是正常的。但我们看得很清楚!” 提起“我们”二字时,散兵神奇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而且……而且我们逃跑的时候,好像还瞥见那东西身上……挂着人穿的衣服!戴着你们愚人众士兵的帽子!” 我抓住这个机会,看向散兵,眼神示意帮帮忙。 其实我没抱太大希望,以他的性格,很可能直接无视甚至拆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散兵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他没有出声反对。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士兵:“既然涉及不明威胁,以及可能与我方人员相关的物品,那就彻查。负责龙脊雪山北麓,尤其是观测点附近巡逻任务的是哪些人?名单。” 他的默许和直接介入,让计划得以顺利推进。 很快,负责那片区域的六人巡逻小队被召集起来。 安密歇斯,一个看起来沉稳的青壮年。 维克多,眼神有些游移不定的青年,看起来很年轻。 还有其他四名士兵。 我走上前:“诸位,想必也听到了刚才的描述。为了排除风险,也为了澄清可能存在的误会,需要核对一下各位在特定日期的巡逻记录和行动。听说营地近期有内部考核,记录应该都很清晰吧?” 提到考核,士兵们的表情都认真了起来。 这关系到他们的去留,没人敢怠慢。 考核是愚人众士兵重要的一关。 每年或者每个季度都会有不同的考核下来。表现优异者能留下。 不及格则遣送回国。 安密歇斯率先开口,洪亮的嗓门震得人脑袋嗡嗡的:“是的!我们轮班制,记录明确。我负责每隔三天的白班,上一次是前天。全天巡逻路线清晰,未发现异常,全部过程都记录在册。”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其他几名士兵也依次报出自己的班次和大致情况,听起来都没有问题。 轮到维克多时,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才说道:“我……我是……” 是个人都瞧出不对劲,散兵拿起记录册,“嗯,记录册上说,你负责的是……”他看向安密歇斯,“怎么,这里是有两个安密歇斯,还是有两个维克多。” “不……本该是我去的。只是……” “哦?所以是安密歇斯先生帮你去的?”我抬起眼,看向维克多,“维克多先生,看来你确实被吓得不轻啊。连考核期间的巡逻任务都不敢去了?” 维克多脸色白了白,强自镇定:“……只是觉得不舒服,让安密歇斯帮个忙而已。” 散兵在旁边凉凉地补充:“考核期间,私自调班,记录上却未注明原因……你们两个,是觉得考核官眼睛瞎了,还是觉得我们好糊弄?” 安密歇斯紧张道:“是……是我们的疏忽!但确实没什么大事,就是维克多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那上一次你去这里巡逻,是什么时候。” 他说了那天的具体日期。 我磨磨蹭蹭走到散兵身边,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向散兵手里那份记录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纸张边缘时,“啪”的一声轻响,散兵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压在了册子上,刚好挡住我的偷袭。 我抬头,对上他低垂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没什么温度,嘴角却勾起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带着点嘲弄,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意。 “想看?”他声音不高,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搔过心尖。 我用力点头:“想看!这不是为了尽快找出真相,不辜负您刚才的鼎力相助嘛。” 他轻哼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把册子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鼎力相助?”他重复了一遍,嘲讽意味更浓了,“我怎么记得,有人和那位……哼,把戏台都搭好了,锣鼓喧天唱了一出,才想起台下还有个被迫看戏的观众?” 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是因为我和塔利雅事先没跟他通戏,自己先演上了,所以不高兴了? 这人怎么这么别扭,生气都不直接说,非要拐弯抹角地酸人。 像只…有心事的…… 什么呢。 “那不是……情况紧急,来不及细细商量嘛,”手指下意识地揪住了他宽大衣袖的一角,轻轻晃了晃,“而且你看,效果不是挺好?维克多他们明显紧张了。” 他垂眸,视线落在我揪着他衣袖的手指上,眼神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效果?呵,若非我恰好带了这份记录,就凭你们那漏洞百出的鬼故事,能问出什么?” 他顿了顿,掺着一丝任性,“现在知道要看了?晚了。” 说着,他作势就要把册子收起来。 “别呀!”我压低声音,“散兵大人,你最厉害了!未卜先知,算无遗策!这份记录简直就是雪中送炭,黑暗中指路的明灯!没有它我们可就真抓瞎了!给我看看嘛,就一眼?” 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手腕僵了一下。 他试图抽回手,但我抓得紧,他没甩开,只是瞪着我。 “放手。”他命令道,语气有点凶,但没什么威慑力。 “你先给我看。” 这家伙怎么这么难哄! 跟个被抢了玩具还不肯明说,非要别人猜他心思的小孩子一样。 我们俩就这样僵持着。 一个抓着对方的手腕不放,一个板着脸不肯妥协,眼神却在无声地交锋。 最终,他似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手腕一松,任由我把那本记录册抽走了。 他别开脸,抱起手臂,语气硬邦邦地甩过来一句:“……快点看。” 我如蒙大赦,赶紧翻开册子。 死者出事大约在十天前。 那天,正好是维克多轮值北麓区域。 维克多他明显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我那天是去了北麓,一切正常,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眼神有些闪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制服的袖口,“就是风大了点,冻得够呛。” 安密歇斯接话,语气关切:“是啊,那天回来后维克多就说那边邪门,有点害怕。所以下次轮到他时,是我帮他去的。”他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俨然一副好兄弟互相照应的样子。 我和塔利雅对视一眼。 塔利雅问:“那你那天值班时,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那天我值的是夜班。太黑了,看不清。不知道。” “夜班?”我捕捉到这个信息,“具体巡逻路线呢?” “就、就是常规路线……观测点那边太偏,晚上一般不特意过去。”维克多解释道。 安密歇斯这时插话道:“维克多那天回来是有点晚,说是摔了一跤,检查装备花了点时间。” “摔了一跤?”我看向维克多,“摔得严重吗?” 维克多连忙摆手:“不严重!就是蹭了点泥!” “维克多先生,我看你这套制服挺新的,是刚换的吗?我记得你们每人标配是两套吧?” 维克多身体一僵:“……是,之前那套不小心划破了,就换了备用的。” “划破了?”我捕捉到他话里的细节,“不是说只蹭了泥?在什么地方划破的?北麓那边岩石多,确实容易勾到衣服呢。” “对,对!就是巡逻的时候不小心勾破的!”维克多连忙点头。 “破口大吗?是什么样的破损?”我追问。 “不……不大,就是袖子那里扯了一道口子。”维克多比划了一下,位置正好是他刚才下意识抚摸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制服的事情,转而看向安密歇斯:“安密歇斯,你帮维克多去巡逻那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或者,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塔利雅。他靠近我,悄悄往我手心里塞了一块布。 嗯,是凶手的衣物碎片。 也是上次找到的证据。 安密歇斯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维克多,才说:“……确实,感觉那片地方有点阴森,但也可能是我心理作用。没看到塔利雅先生说的那种……东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散兵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依旧漏洞百出。” 他慢条斯理地说:“换洗记录和物资申领记录,总能查到点东西。特别是……如果损坏原因需要上报的话。” 考核期间,任何非常规事件,包括物资损耗,按理说都需要记录在案,尤其是涉及到可能影响评分的因素。 维克多如果只是因为普通巡逻划破了衣服,大可不必隐瞒,甚至可能上报还能博个尽职尽责的印象分。 他如此讳莫如深,只能说明制服的损坏原因见不得光。 “看来,得想办法看看他们的物资记录,或者……找到那件破损的制服。”我低声说。 散兵嗤笑一声:“你以为他们会留着证据等你去找?” “不一定留着,但安密歇斯可能知道些什么。”我想起安密歇斯刚才的神情,“他似乎开始动摇了。” “维克多,”散兵冷冷开口,“你的制服,现在都在哪里?” “在……在个人储物箱里。”维克多回答。 “取来。”散兵命令道。 很快,维克多的制服被取来。 乍一看,似乎都没有新近的大破损。 “看起来都挺完好。”安密歇斯松了口气似的说道。 我却没那么容易放弃。 我走上前,仔细检查那套略显陈旧的制服。 忽然,我在制服的腋下部位,发现了一处用同色线精心缝补过的痕迹, 针脚细密,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这里,”我指着那处补丁,“能解释一下吗,维克多先生?你说只是蹭了点泥,为什么这里需要如此费心地缝补?而且这缝补的手艺,可不像是临时应急能完成的。” 我凑近散兵,指着考核记录手册的一行字:“记录却没有显示这一点。” 维克多在我的连续追问和众人审视的目光下,身体微微发抖。 原来步步紧逼的滋味是这样的。 我转向散兵和众人:“我记得愚人众物资管理条例,制服非正常损坏需要报备并说明原因。维克多先生,你这处缝补,有按规定报备吗?如果没有……你是否在隐瞒什么?比如,在巡逻时与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而这块布。” 我举起手里握着的在杰曼德陈尸附近找到的布料。 “却能恰好吻合这一处补丁。”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1章 风雪过后 安密歇斯难以置信地看着维克多,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事实面前,他的袒护苍白无力。 “还有,”我趁热打铁,拿出之前在现场发现的丝线,它被包装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这些,需要送到蒙德城找专业人士进行比对。如果证实与你的制服布料完全一致,在铁证如山面前,谁也救不了你。” “说起这点,安密歇斯,你也难逃其咎,你帮他顶了班,还想帮他一直瞒下去吗?”我问。 安密歇斯低下头,“我……” “你知道藏匿或销毁证据,以及作伪证,在愚人众的纪律里是什么性质吗?”散兵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后面传来,吓得安密歇斯一哆嗦。 他转过身,看着散兵冰冷的目光,脸色惨白。 “不……我不是故意的!” 维克多终于崩溃地喊出声,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那天晚上……我巡逻时遇到那个人,他鬼鬼祟祟的,我以为他发现了我们的……我们的一个临时能量节点!我让他离开,他不但不听,还想抢我的东西…我们扭打起来……他力气比我大,扯坏了我的衣服……我一时失手,把他……推下了山崖!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杀他!” 他终于承认了。 安密歇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散兵自始至终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收场。 团雀在我肩头轻轻“叽”了一声,仿佛也在为这曲折的真相落下注脚。 蒙德城内。 杰曼德的葬礼,来了很多人。 多到教堂前的广场站不下,人群沉默地蔓延到长长的阶梯下,蔓延到喷泉边,蔓延到每一缕能够望见那片墓地的视线尽头。 他们之中,有须发皆白的老人,有抱着孩童的妇女,有衣衫褴褛的冒险家,有面容坚毅的佣兵…… 他们身份各异,却因同一个人聚集于此。 他原是蒙德万千子民中寻常的一个。 他没有神之眼,没有惊天动地的伟力,只有一双手,一颗温热的心。 他在深山里,救了许多许多人。 他救过冻僵的学者,迷路的孩童,受伤的西风骑士,乃至被同类抛弃的盗宝团成员。 在他眼里,群山之中,只有需要帮助的生命,没有阵营与敌我。 他曾笑着说:“屋子嘛,搭起来就是给人住的。我再去搭一个就是了,反正……我有的是力气。” 如今,他安静地躺在了那里。 棺木落下时,没有嚎啕大哭。 风,小心翼翼地卷起地上零落的蒲公英,让它们洁白的绒球如同哀悼的雪花,在墓穴上空盘旋飘舞,迟迟不愿落下。 远处果酒湖的湖水,拍岸声也变得低沉呜咽。 仿佛世间的风、光、水,乃至脚下沉默的大地,都在为这个善良灵魂的逝去,而感到深切的悲伤。 杰曼德的葬礼终于接近尾声,泥土掩埋了棺木,也暂时掩埋了生者的嘶喊,只留下空落落的寂静,啃噬着人心。 他的挚友厄尔尼站在新坟前,眼下的青黑浓重,那是悲痛与无眠共同刻下的痕迹。 因为先前的激进,他被禁止踏入那片吞噬友人的雪山,连最后带回挚友遗骸的资格都被剥夺。 维克多低着头,他遭受的白眼够多了。也不差这一回。 他进入愚人众,就是想给自己争口气。 可是如果他这次考核不及格,那么,他就得收拾东西滚蛋。 安密歇斯对他说,必须在努力,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他们必须一起同行。一起前进。 是他渴望功业许久,久到他…… 蒙蔽了双眼。 “对不起……” 厄尔尼转过身,眼球上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那里面燃着的是失去挚友的痛楚和无法宣泄的绝望。 他多想狠狠揍他一拳。不,不止一拳。 他,他…… 他几步冲到维克多面前,一把攥住了维克多的衣领。 “对不起?”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摔下去?!如果……如果你能,抱着一点愧疚之情,去看看……他也不会死!!!他在雪地坚持了三天!整整三天!!!可是他等不到人啊!!!” 尽管被要求克制,但他的怒吼声撕裂了葬礼后脆弱的平静。 他无法无动于衷看着自己的好友就这样莫名其妙死去。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 不是说恶人下地狱吗。 那死的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 他祈求风神,他诚恳祷告。杰曼德这个混蛋,把他拉了回来,自己却…… “对不起……” 维克多只是一味道歉。 是他在争执中,对方死死扯住他的袖子,他惊慌失措之下,失手将对方推下了陡坡。 是他被吓傻了,仓皇处理了现场,回来后谎称一切正常。 是他因为心虚,他不敢再去那片区域,才求安密歇斯帮忙。 所谓的鬼怪,不过是人心里的鬼在作祟。 就在厄尔尼的愤怒快要将维克多彻底吞噬时,一道一直沉默的身影走上前,站到了维克多身边,与他并肩承受着厄尔尼痛楚的火焰和周围所有质疑的目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安密歇斯。 他没说话,没辩解,只是那样站着。 或者说,他就是一株与病树紧紧缠绕的藤。 他选择了与维克多共同承担这舆论的审判,哪怕这意味着他也要一同浸没在这片鄙夷的海洋里。 就在泥土即将完全覆盖棺木的那一刻,一阵不同于周遭沉重气息的微风,拂过人群。 我回头看着。 它带来远山青草与塞西莉亚花的淡香,卷着一片脉络清晰的绿叶,在空中打了个优雅的旋儿,最终,轻盈地,飘落在那方崭新的墓碑之前。 那片叶子绿得那样鲜活,那样充满生机,与周围沉郁的悲伤形成了奇异的对照。 是来自远方的致意。是一个无声的凭吊。 他的善行,风会记住,山河会记住,这片土地上的万物,都会记住。 厄尔尼看着那片叶子,泪水终于决堤,汹涌而下。他只是死死咬住嘴唇,任由肩膀剧烈地颤抖。 维克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额头深深抵在冰冷的土地上,身躯因无声的啜泣而剧烈起伏。 安密歇斯闭上眼,仰起头,任由清冷的空气刺痛鼻腔。 被投入热意的涟漪,终会抵达意想不到的彼岸。 世间天地,都在此刻,为他送行。 我站在人群边缘,看着这万物同悲的一幕,看着那片乘着神秘之风而来的绿叶。 许多张面孔,不受控制地同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想起了居勒什老师,那双粗粝却温暖的手。 我学不会的东西,他会一遍又一遍,直到教会我。 他一直为我和赛诺抵挡恶意。 我想起了赛诺,他看似冷淡,却总会在我遇到麻烦时悄然出现。 想起了提纳里耐心讲解植物习性时垂下的耳朵,尽管每次我提议耳朵能不能别晃了,他会不满我的走神,怒瞪着我。 柯莱努力克服恐惧时的坚韧,第一次见她时怯生生地缩在赛诺身边。 我想起了万叶把我从深海捞起。 想起了香菱郑重其事地把神之眼放在我手心。 想起了行秋谈及侠时的坚定以及他每每望向我时闪烁的眸光。 想起了与重云惊心动魄的初遇。 想起了胡桃和钟离先生,我们一起回去的道路小径。 还有一斗和阿忍,五郎,鹿野院稻妻的大家…… 这些来自四面八方,温暖或鲜活的面孔,不知为何,就这样在我脑海里翻滚。 人与人之间的联结,是这样复杂。 如果我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方,我都会悲痛欲绝。 我不愿意舍弃朋友。 “看来,没有神之眼,也不影响你多管闲事。”散兵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对我为数不多的过去故事,所知甚多了。” 我侧头看他,“不过,还是谢谢你,”我诚心诚意地说,“多亏你配合。” 他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说:“少自作多情。”他顿了顿,“而且,看你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蠢得让人看不下去。” 我:“……” 好吧,果然不能指望这家伙嘴里吐出什么好话。 不过,看在他刚才确实帮了忙的份上…… “散兵大人今天也帮了大忙呢。” 他闻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可闻的轻哼,未置可否。 风雪过后,审判终将降临,而活着的人,还要带着各自的伤痕与记忆,继续前行。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2章 叽叽喳喳 天光未亮,营地还沉浸在灰蓝色的朦胧里,我就被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吵得无法安眠。 散兵,正以教官的身份,冷酷地操练着麾下的愚人众士兵。 而我因为那该死的绑定机制,不得不被迫早起,像个挂件一样跟在他视野所及的范围内。 好在只需要站着,不用真的跟着那群壮汉一起摸爬滚打。 团雀没法晚起了。 拉尔夏比我起得更早,或者说,她似乎很少真正安睡。她对睡眠有着根深蒂固的不安,总是醒得比谁都早。 那双野性与茫然的眼眸,总是清醒得让人心疼。 她倔强的像不肯舍弃部队的狼,沉默又固执地亦步亦趋跟在我身边。 而她正用一种强硬的姿态,抓着团雀。 团雀“叽叽”叫着,小小的身体在她掌心微微颤抖,对这个难以捉摸的女孩充满了畏惧,连挣扎都不敢。 “它,跟着。”拉尔夏言简意赅地解释,或者更贴切说是——宣布。 训练项目也不是那种非常程序化的。 而是换班。 实际上就是从营地A全副武装跑到营地B。 我看着那群愚人众士兵面不改色地开始负重越野。 这和晨跑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这里风景……嗯,比较肃杀。 队伍开拔,我也只能跟着慢跑起来。 得益于好耐力,这种程度的奔跑倒不算太吃力。 只是苦了那只团雀,它扑棱着翅膀,试图跟上我们,但队伍行进带起的风和速度,让它无法像往常那样悠闲地停在我肩头。 它一次次掉到队尾,又一次次奋力追赶,小小的身影在晨雾里显得格外执着,又格外可怜。 “叽叽叽!” 不知道第多少次被落在后面,团雀终于发出了抗议意味的叫声。 我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身走到队尾,蹲下身,平视着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为什么要跟着出来呢?”我轻声问,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 团雀黑豆似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写满了震惊和有怒不敢言。 它扑扇着翅膀,像是在说—— 我是自愿的吗?!我是被那个可怕的小姑娘抓出来的啊!! 我这边正和团雀进行着无声的眼神交流,没注意到整个队伍因为我这突如其来的停顿,节奏被打乱了。 萨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我,拉尔夏更是从队伍前面噔噔噔跑回我身后。 紧接着,不少士兵也都放缓了脚步,目光或好奇或疑惑地投向我……的背影。 “你一个人,倒是牵走了这个队伍。” 散兵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地响起。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我旁边,目光扫过那些停驻的士兵。 我起初还有些不解,直到抬头看见那么多道聚焦在我身上的视线,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呃,好像……是有点引人注目了。 最后,不知是不是散兵的默许,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竟然都放慢了些,勉强能让那只团雀扑棱着翅膀跟上。 小家伙这下得意了,甚至敢飞到散兵身边,绕着他“叽叽叽”叫个不停。 散兵微微蹙眉,侧头问我:“它说什么?” 我摊手:“不知道。我和它的交流基本靠猜。”不过散兵很少主动提起团雀,“或许是在赞美你吧,你是好人。” 这世上若真有人能完全听懂这只团雀在说什么,大概只有那位它经常去寻找的璃月仙人魈了吧。 慢跑结束。 萨莎反复踱步。 愚人众的考核临近,这关系到她的去留。 如果不能通过,等待她的就是被遣返回至冬的命运。 我看着她在训练间隙更加拼命地加练,偶尔会走过去递给她水壶,她总是扯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说声谢谢。 夜晚降临,营地中央燃起了篝火,架起了简易的烧烤架。 这是愚人众偶尔会有的放松活动,算是严酷训练中的一点慰藉。 萨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架旧手风琴,坐在火堆旁,认真地拉着。 琴声流畅,带来了至冬雪原的辽阔与忧伤。 她身边渐渐围坐了一圈安静的听众。 萨莎尤其喜欢这乐器,她不需要看琴谱,旋律便在她指尖流淌。 我翻看萨莎笔记里抄录的一些琴谱,某些音节旁边被画上在蒙德城见过的蒲公英图案。 风里夹杂着烤肉的焦香和愚人众烈酒辛辣的气息,熏得人有些微醺。 面前的篝火烤得脸颊发烫,虽然愚人众的日常伙食一言难尽,但他们的酒确实够劲道。 我被萨莎撺掇着喝了一小口那透明的液体,还没咽下去,喉咙就像被火烧着一样,辣得我直咳嗽。 每个国家的酒的滋味都不同呢。 我赶紧咬一口撒满香料的烤肉,这粗犷豪迈的吃法,莫名让我想起了在沙漠和纳塔的一些日子。 萨莎抱着手风琴,轻声哼唱起一首至冬童谣,她的歌声有些沙哑,像被风雪打湿了翅膀的雀鸟。 那只团雀不知何时摆脱了拉尔夏的魔掌,正安安分分地趴在拉尔夏的头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拉尔夏可以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忽然,她凑近我,眼睛在火光下清澈如湖水:“烤肉。好吃吗?”她的语句依旧简短,如孩童般直白。 我点点头,把手里烤得脆脆的肉递给她:“好吃,你尝尝。” 旁边的萨莎显然已经喝得有点高了,脸颊绯红,她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带着酒气的热息喷在我耳边,柔软的头发蹭得我脖子发痒。 “喂,我说,”她压低了声音,眼神瞟向远处那个独自坐在营帐阴影里的身影,“你……是离执行官大人最近的一个,你觉得散兵执行官大人……怎么样?”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懵。 这是我愿意离他近的吗? “印象?”我斟酌着用词,“嗯……训练很严格,说话……不太客气。” “哎呀,不是问这个!”萨莎不满地晃了晃我,“我是说,他这个人!你看他长得那么好看,就是脾气坏了点……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们一辈子都解不开这个绑定了,你怎么办?” 一辈子? 我差点被烤肉呛到。 这个问题太遥远,也太惊悚。 我老实回答:“没想过。走一步看一步吧。” 毕竟,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的一部分过去,而我只知道他来自稻妻,现在是愚人众执行官,脾气糟糕,嘴硬心软。 萨莎又叽里咕噜问了几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最后,话题拐到了给长官送烤肉这个传统环节上。 据说以前散兵都会直接拒绝,但今晚,喝高了的萨莎胆子肥了,她怂恿我:“你去!你是新来的,他肯定不会对你太凶!” 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大概是篝火太暖,酒气上头。 我端起一盘精心挑选烤得油滋滋的肉,走向散兵的营帐。帐篷里亮着油灯,他的身影被烛光投射在帐壁上,小小的一个,缩在角落,似乎在看书。 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夜里清晰。 明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帐篷布,我却仿佛能亲眼看见他蹙着眉专注阅读的样子。 就在我盯着那影子出神时,萨莎从后面跟了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醉醺醺地把脑袋靠在我颈窝,“太近了,好痒……” 我们忍不住笑闹起来,我手上的端盘差点脱手。 萨莎稳稳接住:“小心啊,是好肉呢,别浪费。” “哗啦——”帐篷帘子被猛地掀开。 散兵那张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载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 他的目光在我们俩,尤其是萨莎手上那盘摇摇欲坠的烤肉上扫过。 “……吃烤肉吧。”我指了指烤肉。 散兵的视线落在那盘肉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萨莎被他一盯,酒醒了大半,瞬间变得同手同脚,僵硬地把盘子接过去,递向散兵,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掌心有点汗湿。“要、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她小声说,底气不足。 散兵没理她,反而侧身,让开了营帐入口,意思很明显。 我见状,用手肘轻轻耸了耸萨莎的腰,“快进去。” 萨莎犹豫着,想把端盘塞回给我,但下一秒,她已经像被无形的手推着一样,颤颤巍巍地挪了进去,还不忘回头给我一个视死如归的求助眼神。 我正想跟着进去,却被散兵伸出的手臂拦住了。 “你进去干嘛。”他语气平淡。 “陪她啊。”我理所当然。 “她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手。需要人陪?” “……算了,这是你房间。”我默默收回脚,站到帐篷一侧,但还是忍不住嘀咕,“不过你这次是终于想通了是吗?什么都尝尝,味道其实还行。” 散兵瞥了我一眼:“拒绝的话,某个团雀就会叽叽喳喳在我耳边念叨有的没的。” 我愣了一下:“团雀?” 回头看了看篝火方向,那只小家伙早就不知道醉倒在哪个人怀里呼呼大睡了,“团雀经常烦你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 散兵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装什么傻”:“你说呢。” 我被他盯得有点头皮发麻:“……行,那我回去说它。”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 “……呵。”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我被他这态度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加上他那专注的视线,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眼睛?” “怎么,”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被我看两眼就受不了了?” 我点头,干脆也直直地盯了回去:“行。” 散兵:“……你。” 他似乎被我这反应噎了一下,抬手扶额,回头朝帐篷里语气不善地问,“还没放好吗?” 里面的萨莎惊得一哆嗦,僵硬地回头,朝着散兵讪讪一笑:“没……” “嗯?”散兵尾音上扬。 “啊!不是!已经放好了!”萨莎立刻改口。 “那还不快点出来。” “是!”萨莎如蒙大赦,低着头大步流星地冲出来,抓起我的手腕就往回拖。 我被她拽着走,还不忘固执地回头,继续和散兵进行那场无声的眼神对峙。 “哎,你别看了!我和你讲个事儿!”萨莎按着我的后脑勺,强行把我的视线从散兵身上掰开。 直到回到篝火旁,我都不知道散兵最后是怎么收回目光转身回帐篷的。 萨莎先自己憋不住笑了几声,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耳边:“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疑惑:“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但难掩语气的激动:“散兵大人喜欢读书,这点他的部下都知道。我刚刚看到他看的书是什么了,你想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我过来的时候也看见了他在看书。” “他看的是最近咱这很火的一本,”萨莎一字一顿,“叫《俏执行官与猛学者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我:“……”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萨莎促狭的笑容。 “没想到他私下也看这书啊……”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他是猫 凯亚的手指拂过我发梢,将水珠轻轻抖落。 他目光投向不远处,他的声音在笑,像蒙德午后慵懒的风:“他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太高兴。不去安慰你的朋友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散兵正环胸站着,面无表情,而拉尔夏则睁着那双茫然的眼睛与他对视,两人之间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眼神比赛。 他不眨眼,她也不。 团雀在他们之间来回奔波,一会儿跳到散兵肩头啄两下他垂落的帽饰,一会儿又扑到拉尔夏脑袋上,扑棱着翅膀试图引起注意,忙得不可开交。 愚人众的营地最近有些变动,从雪山北麓迁到了更靠近东部的地区,恰好进入了凯亚的巡逻范围。 之前随口提过想学游泳,没想到这位骑兵队长真的记在了心上,还主动提出教我。 不得不说,他是个极好的老师,教得用心。毕竟能教会一个沙漠旱鸭子,其专业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塔利雅先生说得一点不假,凯亚先生,你的游泳水平是我见过第一厉害的。”我由衷赞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 凯亚坦然接受了这份夸奖,蓝眼睛里笑意流转:“你也是我教过最有水平的学生。” “真的吗?”我有点惊喜。 “诶?”他故作受伤地挑眉,“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是!凯亚老师!”我立刻配合地立正,惹得他笑了起来。 我们这边气氛轻松,对比之下,散兵和拉尔夏那边的静默战场就更显诡异。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凯亚也知道了我与散兵之间那点不得不说的绑定事故,他压低声音:“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家伙,说不定可以帮你看看这个小麻烦。” 我笑了笑,没有马上接受这份好意:“那等这个装置的主人也无法帮到我们时,我再考虑向凯亚老师求助咯?” “乐意之至。”他优雅地颔首,随即顿了顿,目光转向安静站在一旁的拉尔夏,“至于你那位朋友的事,我查过了,蒙德城附近并无符合她描述的人口。我想,你该带她去荆夫港看看。” 荆夫港,那是比蒙德城更靠北的港口城市,或许拉尔夏寻找的亲人会在那里。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凯亚停下脚步,“你的游泳技术已经出师了。不过,作为老师,最后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他语气稍稍认真了些,“善泳者,常溺于水。以后若想救人,务必先考虑自己的安危。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好吗?” 他拍了拍我的背,动作很轻。 我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凯亚老师。” “看在我是你老师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凑了过去。 “你是我第一个学生。” 他转身挥了挥手:“走了。下次来蒙德城,记得请老师我喝酒啊。”背影潇洒,很快消失在林间小径的尽头。 我收回目光,一转身,就对上散兵没什么温度的眼神。 他依旧维持着环抱手臂的姿势,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学了这么久……呵,最有水平的学生?呵……” 那两声“呵”真是百转千回,满满都是对我不加掩饰的质疑。 “难道你觉得我的水平很差吗?”我忍不住反问。 散兵:“……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别开脸,“嘁……没什么。不过你是真的没看出来,那个家伙居心叵测。” 我点头,很平静:“我又不是傻瓜。他也没掩饰自己的动机啊,借由教我游泳这个借口,来观察愚人众的动态。”我顿了顿,补充道,“可我又不是愚人众的人。而且,愚人众在别人国土上动来动去,身为这个国家的守护者,只要他没做过分的事情,都可以理解吧。” 散兵沉默地看了我几秒,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又快又急。 “等等我啊。”我赶紧跟上,绑定机制可不允许我们距离太远。 几天后的傍晚,营帐里传出散兵和下属的谈话声。 “她还没来吗?”是散兵的声音,他很不耐。 “大人,木偶大人已经在出发的路上了。”下属恭敬地回答。 关于那位制作了绑定装置的木偶执行官,我零星听过一些评价。 据说她除了自己的研究以外什么都不关心,听闻散兵与我这样莫名其妙的连接后先是嘲讽了一下他,再是对自己装置的评估。 我坐在营帐外的大树下,陪着萨莎和拉尔夏玩一种简单的石子游戏。 团雀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惧怕拉尔夏。 萨莎又输了一局,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看着她,我忽然起了个鬼点子。 之前她怂恿我去给散兵送烤肉,这次嘛…… “萨莎,”我压低声音,指了指散兵的营帐,“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去听听里面在讲什么。” 萨莎眼睛一亮,但又有些犹豫:“这……是机密吧?” 我耸耸肩:“营帐外都无人看守的机密,算什么正经机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似乎说服了她,她只迟疑了几秒,便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凑到营帐边,把耳朵贴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她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惊奇的表情,还夸张地捂住了嘴,朝着我们使劲招手。 拉尔夏和团雀都被她的表演吸引了,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我也有些狐疑,难道真听到了什么? 等我们都凑到营帐边,竖起耳朵努力分辨时,却只听到里面模糊的谈话声,根本听不清具体内容。萨莎这时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啊你,敢耍我们。”我反应过来,小声嘀咕着,作势要去扯她的脸。 萨莎笑着躲开,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 正当我们笑闹作一团时,营帐的帘子“唰”一下被拉开了。 散兵站在那里,眼神冷冷地盯着一脸心虚的萨莎:“你很闲吗?” 萨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大半,站直身体,声音都绷紧了:“大、大人。我不闲!” “那还不快去做事。” “是!”萨莎如蒙大赦,回身低着头,快步流星地走了。 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一抬头,就对上了散兵转移过来的视线。 我连忙把露出的牙齿收了回去,试图转移话题,抬头望了望天色:“天气真好啊,散兵大人,要出去散步吗?” 说着,我悄悄推了推身边的拉尔夏,示意我们可以趁机开溜。 我压根没指望他会同意。 这只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借口罢了。 “……可以。” “?” 我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总在我觉得他绝对不会同意的时候,突然来个出其不意? 这很诡异。 团雀乖巧地呆在拉尔夏的脑袋上,拉尔夏则沉默地跟在我和散兵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光透过树,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位木偶大人,什么时候来呀?”我忍不住问,“我们这样绑定的时间也太久了,我再不回璃月,我的朋友们会担心的。” 一个月音讯全无,回去肯定要被香菱、行秋和胡桃他们唠叨死了。 散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似乎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个纳塔女孩,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瞥了一眼身后的拉尔夏,语气平淡,“解除绑定后,你还要带着她?” 他看出拉尔夏对我有种依赖,也隐约猜到她的遭遇可能不简单。 “解除之后,我好带她去荆夫港。”我说,“凯亚先生不是说吗,她要找的朋友,可能在那里。” “不必了。”散兵突然说。 “为什么?”我疑惑。 “明天启程去荆夫港。” “诶!你……”我有些惊讶,以为他是想帮忙找拉尔夏的亲人,心里刚升起一丝微妙的感激—— “木偶她在荆夫港,我们去找她。解除这麻烦的机制。” 好吧,是我想多了。 我正要开口,一阵急促而凄厉的猫叫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声音来自旁边的河岸,越来越急。 我循声找去,只见湍急的河流中,一只黑色的小猫正死死抱着一根被水流冲得摇摇欲坠的枯树枝,河水已经没过了它的半个身子,它惊恐地叫着,随时可能被冲走。 我下意识就想下水,手腕却被一股力量拉住。 散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冷意:“你忘了……你那个骑兵队长老师说的?常溺亡者善泳。”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我冷静下来。 凯亚的叮嘱言犹在耳。 我看了看湍急的河水,又看了看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猫,深吸一口气。 “用这个。”我指了指旁边一根更粗壮的树枝。 我迅速把裤腿卷到膝盖以上,衣袖也挽到手肘,然后拿起那根长树枝,小心翼翼地探入水中,慢慢向河中心挪动。水流冲击着我的小腿,有些站不稳,但我尽量稳住重心,将树枝的一端递到小猫附近。 “过来,抓住!”我对着小猫喊。 它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犹豫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松开爪子,试图抱住我递过去的树枝。 试了几次,终于成功了。 我慢慢地将树枝往回拖,小心地避开水流最急的地方,终于将它带回了岸边。 小猫一上岸,就瘫软在地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我也松了口气,裤腿和袖子都湿了大半。 我刚想伸手去抱它,它却一个激灵,绕过我,颤巍巍地走向站在一旁的散兵,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靴子,发出微弱的喵呜声。 “唔,看来他很喜欢你。”我有些哭笑不得。 散兵上下打量着这只湿哒哒、脏兮兮的小东西,眉头蹙起:“哼。你自己解决。” 可那猫似乎认准了他,不顾他的冷脸,继续蹭着他,叫声愈发绵软。蹭得散兵脚踝沾了水。 散兵表现得很不耐烦,完全不搭理它的示好。 我看着他那副别扭样子,故意拉长语调,故作委屈:“我这个救猫的都没有的待遇,它真的喜欢你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散兵像是被烦得不行,突然弯腰,一把拎起那只猫的后颈皮。 小猫在空中弱弱地叫了两声,四肢蜷缩起来。 他动作算不上温柔,有些强硬地直接把猫塞进了我怀里:“喏,你该喜欢她,而不是我。” 猫咪在我怀里不安分地扭动,湿漉漉的舌头舔了舔我的脸颊,有点痒。 我用手臂环住它,试图用自己还算干燥的上衣下摆给它擦擦水,但效果甚微,反而把我的衣服也弄湿了一大片。 这样下去不行,小猫容易生病。 “拉尔夏,”我唤道,想把猫递给她暂时抱着,我好想办法弄干它。 谁知拉尔夏刚伸出手,那猫就像受了惊吓,剧烈挣扎起来,一下子从我怀里跳到了地上。 它一眼看到了拉尔夏头顶似乎还在打盹的团雀,捕猎的本能瞬间被激发,作势就要扑过去。 “叽?!”团雀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吓得魂飞魄散,惊醒后,扑棱着翅膀就朝一边猛飞。 “诶!别跑!”我赶紧去追团雀,生怕它被猫伤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我终于安抚好了受惊的团雀。 回到原地,只见拉尔夏还乖乖站在路边,我把团雀重新放回拉尔夏头顶,“拉尔夏啊,它挺喜欢你的,就让它待在你的头顶上吧,” 之后回去找那只惹祸的猫。 再往里走几步,我看到散兵正站在那只小猫旁边。他似乎……正朝着猫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猫咪的脑袋了,但在察觉到我的脚步声时,又像被烫到一样,僵硬地收了回去,还欲盖弥彰地把头转向另一边,假装在看风景。 我忍住笑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本正经地走过去,把那只又开始蹭我裤腿的小猫抱了起来。 我借着调整抱猫姿势的余光,瞄向那个依旧侧着头的人,语气严肃地开口: “你是一只猫。” 散兵皱着眉,疑惑地回头:“什么?”他似乎没听懂我这没头没脑的话。 我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重复:“我说,你,散兵,好像一只猫。” 散兵:“……” 他沉默了几秒,那双眼睛盯着我,里面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冷笑,反击道:“那你就是只团雀。” 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眨眨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带你自由飞向蓝天,让你长出翅膀的意思吗?” “……哼。”他似乎被我这厚脸皮的解读噎住了,一时找不到更犀利的话来回击,最终只能用他标志性的冷哼结束这场对话。“你……你的文采还是留给自己的文章吧。” 他的耳根又有点泛红。 嗯,好像不是红。是夕阳的影子在作祟吧。 他不再看我,加速了脚步,走到前面去了,背影都透着“不想理你”的气息。 我抱着怀里终于安静下来的小猫,看着前面那个走得飞快却又因为绑定机制不能离我太远而不得不偶尔放缓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暮色温柔地笼罩下来。 “照顾一下上有团雀下有猫咪的小小人类啊!走慢点吧。” “……那就快跟上。” 喜欢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教令院劝退生,提瓦特最强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4章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前往荆夫港的路,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大概是多灾多难。 当然,这或许是我这个走到哪麻烦就跟到哪的体质在顽强地发挥作用。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这点。 我们一行人选择了徒步。 那只暂时由萨莎照看的猫咪算是逃过一劫,毕竟团雀和猫同处一室的画面,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林间小道还算惬意,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一边走,一边和身旁的散兵闲聊,主要是我想说,他偶尔施舍般地应一两声。 “说起来,蒙德除了酒,蜂蜜也挺出名的吧?”我吸了吸鼻子,仿佛能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甜香,“这种森林里,野蜂巢应该不少,真想尝一口新鲜蜂蜜啊……” 散兵瞥了我一眼,没说话,那眼神大概意思是“就知道吃”。 “你不吃就算了,我说说而已啦……” 我们走了几步路。 我一直以为拉尔夏就跟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直到一阵越来越清晰的“嗡嗡”声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那声音密集得让人心头发麻。 我回头一看,差点没认出来——拉尔夏正从不远处朝我们跑来,而她头顶上那团毛茸茸的体积似乎膨胀了一圈的东西是……团雀? 不对! 那不是团雀变大了,是她身后黑压压地追着一大群愤怒的蜜蜂。 团雀早就吓得钻进了她的衣领里,只露出一个瑟瑟发抖的小脑袋。 “拉尔夏!”我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在她跑近时一把将她拽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 几乎同时,散兵已经上前一步,周身似乎有无形的气流涌动,或是极快的出手,我只看到道道残影,那些气势汹汹扑来的蜜蜂便如同被切割的落叶,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瞬间没了声息。 危机解除,我赶紧回头看拉尔夏:“你没事吧……噢不,你的脸……” 她的左脸颊靠近眼角的地方,赫然肿起了一个红彤彤的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心疼地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肿块的边缘。 拉尔夏眨了眨眼睛,似乎并不觉得有多疼,反而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块不规则的蜂巢蜜,递到我面前:“蜜。吃。” 我:“……” 我看着她脸上的肿包,又看了看那块来之不易付出惨重代价的蜂蜜,心情复杂得说不出话。 幸好出发前,热心的萨莎硬塞给我一个小包裹,里面有些愚人众标配的军用药膏。 我拉着拉尔夏蹲在附近的小溪边,用清水小心翼翼地冲洗她脸上的红肿处,然后拿出消毒药水擦拭。 她全程异常乖巧,一动不动,只有在我抹上清凉的消炎膏时,她才微微眨了眨眼。 “也不知道这个好不好用,先用着看,要是严重了,我们得去找个诊所看看。”我忧心忡忡。 散兵处理完蜜蜂遗体,走了过来,扫了拉尔夏一眼:“被无毒的蜜蜂蛰了几下,死不了。走吧。”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他似乎被我这突然靠近的架势弄得愣了一下,身体微微后仰,带着点警惕:“你要干什么?” 我没回答,只是凑近了些,仔仔细细地端详他的脸、脖颈、手臂,确认那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红肿的痕迹后,才松了口气:“嗯,你没被咬到就好。” 散兵:“……” 他沉默着,像是意外,又像是别的什么,最终只是别开脸,声音硬邦邦地甩出一句:“……多事。” 当没听见吧。 我转身准备继续赶路,袖子却被人轻轻扯住。 回头,是拉尔夏,她依旧举着那块蜂巢蜜,执着地看着我:“蜂蜜。吃。” 我看着她肿着的半边脸,和那双纯粹的眼睛,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甜,带着浓郁的花香,还有点刺喉咙。 “谢谢,拉尔夏。很好吃。”我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似乎满意了,安静地跟在我身后。 或许—— 这就是我命定的旅途吧。 我望着眼前这头站立起来且身高近乎两个我叠加的巨熊,它正咆哮着散发出浓烈的腥气,而我的内心一片麻木。 散兵刚才说去前面探探路,找个能歇脚过夜的地方。 我和拉尔夏,加上团雀,则留在原地,想着找点晚餐食材。 有了之前蜂蜜事件的教训,我对拉尔夏格外关照,再三叮嘱她不要乱跑,不要碰不认识的东西。注意力只放在她的身上了。 然后……我就把团雀给忘了。 所以,这只肥鸟到底是怎么想的,要去招惹一头看起来能一巴掌拍碎岩石的野生熊啊?! 它甚至不是去挑衅,它只是……试图停在人家正在啃食的浆果丛上?! 怎么,它也想吃蜂蜜了? 看着那巨熊被惊扰,血腥的眼睛瞬间锁定团雀,慢慢的,视线转移到我……和挡在我面前的拉尔夏身上。 人类徒手搏斗熊? 真的假的?! “跑!”我当机立断,抓住拉尔夏的手腕,转身就用上了逃命的速度,朝着散兵离开的方向狂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团雀这次不用催促,扑棱得比任何时候都卖力,几乎化作一道残影。我就知道这家伙藏着一手。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是巨熊沉重的脚步声和震怒的咆哮。就在我感觉那腥臭的呼吸几乎要喷到后颈时,一道紫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我们和巨熊之间。 那个人没有回头看我俩,快得我只看到一道凌厉的弧线,伴随着巨熊戛然而止的倒地声。 是的,巨熊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脑袋就被分了家。 一切发生得太快。 他指挥着拉尔夏,一起将那庞大的熊尸拖到了附近一个山洞的入口处,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堆在了那里。 “今晚,住这里。”散兵指了指那个曾是熊窝的山洞,语气没什么起伏。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那熊尸,咽了口口水,用轻松的语气缓和一下这过于不安的气氛:“就这样抢占别熊的家吗哈哈……” 散兵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你可以出去陪着那头熊。” 我闻言,立刻闭嘴,默默地往山洞里面挪了挪,离洞口和那只死熊远点。 散兵似乎被我这下意识的动作逗乐了,好笑地轻哼几声。 然而,当我借着洞口照进来的光线,看清山洞内的情况时,对那头熊仅存的一点点同情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地上散落着大量骨头,不只是小动物的,还有几具明显属于人类的被啃噬过的骸骨。 这不是普通的黑熊,是更具攻击性,体型也更大的棕熊。 须弥沙漠少见这种猛兽,书上描述也语焉不详,亲眼所见才知压迫感,感觉比一些丘丘王还要骇人。 为了准备晚餐,我和拉尔夏分工。 我让她只在山洞附近,我视线可及的相对安全区域找些野菜或菌类,我自己则走远一些,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禽类或鱼类。 运气不错,我兜兜转转,用陷阱抓了两只肥硕的野鸡,在小溪里叉了几条鱼,还从树上摸到了几颗鸟蛋。 收获颇丰,我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然而,当我抱着满怀的战利品回到山洞附近时,看到眼前的景象,我的天,再次……塌了。 拉尔夏正在空地上手舞足蹈,动作扭曲而诡异,嘴里念念有词:“跳舞!一起跳舞!数石头不如跳舞!” 团雀则站在一块石头上,昂首挺胸,发出嘹亮而怪异的:“叽——叽叽——!” 等等,它在学公鸡打鸣?! 不对吧团雀! 你的物种是不是搞错了?! 而最让我瞳孔地震的,是散兵。 他……他缩在山洞角落的阴影里,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嘴里喃喃自语:“我是一颗蘑菇,我不能说话。” 我:“???” 我抱着食材,僵在原地,声音都在发颤:“这……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散兵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迷蒙,他维持着抱膝的姿势,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委屈:“我是一颗蘑菇,我不能说话。”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能说话他又在说什么呢!? 我环视四周,很快发现了罪魁祸首——几个散落在地上颜色鲜艳的果子,有些被咬了一半。 看样子,散兵吃了两个? 拉尔夏吃了一个? 那个只被啄了一小口的,大概是团雀的杰作。 所以,这是……集体食物中毒产生幻觉了?! 我捡起一个果子仔细看,很眼生,绝对不是我知道的任何可食用品种。 “散兵?散兵你还有意识吗?”我放下东西,蹲到他面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皱着眉,似乎对我的干扰很不满,依旧固执地说:“我是一颗蘑菇,我不能说话。你别晃了……”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猛地站起身想要推开我,但在他那混乱的认知里,我这个动作大概等同于要采摘蘑菇。 他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一下没推开我,反而自己踉跄着倒在了我身上。 “你!”我赶紧扶住他。 他好像更不高兴了,伸手用力推了我一把,将我按倒在地。 后背着地,有点疼。 “喂!蘑菇不能打人啊!”我试图跟他讲道理。 他皱着眉,完全不理解我在说什么,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眼神谴责着我:“吵死了。听不懂。请说蘑菇语。”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欲哭无泪,眼神瞥向那边还在疯狂跳舞的拉尔夏和引吭高歌的团雀,内心充满了绝望。 谁来救救我! 或许是我脸上的绝望过于明显,他松开了捂着我的手,指腹有些粗糙,带着凉意,落在我的脸颊上,动作略显笨拙地擦拭着。 “你在哭?”他问,语气疑惑。 哭? 我没哭啊! 我这只是欲哭无泪! “不哭。”他好像认定我在流泪,更加努力地擦拭着,力道没轻没重,弄得我脸颊生疼,估计都红了。 “我没哭。我真没哭啊……”我努力辩解。 他似乎对我的否认很不满,弯下腰,凑近我,那张精致的脸凑得极近,他嘴里嘟囔着:“吃蘑菇。蘑菇吃蘑菇。” 然后……张开嘴,一口咬在了我的脸颊上。 “哇呀呀!蘑菇咬人啦!!救命啊!还有没有蘑菇法了!”我疼得大叫,他这不是在玩闹,是真的在用牙齿碾磨,仿佛在品尝什么食物。 好痛。 这是公报私仇吧。 我受不了这疼痛和混乱了,当机立断,趁着他注意力全在“品尝蘑菇”上,抬起手,用掌缘对准他颈后的某个位置,不太重但足够精准地劈了下去。 他动作一顿,身体一软,直直地朝我倒下来。 我连忙侧头一躲,他的胸膛擦着我的鼻梁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散兵,又看了看那边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拉尔夏和团雀,深深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脸颊上那个清晰的牙印和火辣辣的痛处。 “……怎么跟带孩子似的啊……” 而且一带还是三个,其中一个破坏力惊人。 “你!别跳了!” “你!别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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