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顺便抱人》 第1章 第一章 这里是“中世”的其中一个市，叫“一市”。 年事已久的大院房，这里是“繁华里”尾巴处的老旧楼房，四周住的全是附近工厂上班的工人。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高亦行”家就是例外，他们一家现在不在工厂上班，但他们能住在这里，是因为高亦行母亲以前是工厂的年级组长。 现在家里只剩父子二人，高亦行母亲前几年去世了。 高亦行记事以来，父亲就不能直立行走，双腿残疾，母亲很矮，一家三口生活艰辛，还算幸福。 直到初二那年，母亲离世，家里所有负担担在了双腿残疾的父亲身上，若不是工厂老板见他们父子可怜将房子免费给他们住，如今指不定在哪个桥洞苟活。 高亦行基因外形皆遗传他父亲，身高颜值头脑都复制遗传，若不是他脸好看，店里老板才不会要他一个未成年。 相当于兼职，周末两天。一市所有高中周六都要上课，高亦行例外，双休。 “亦行，七号桌。” “来了。” 高亦行接受到指令赶忙将餐送到七号桌，职业假笑：“请慢用。” 七号桌是两位女生，其中一个忍着激动尖叫：“怎么样？没骗你吧？长得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没有，我上次问过了。” 高亦行的生活不允许他有其他想法，他只想读书，考大学，上班，挣钱。 甜品店老板见高亦行没有青春该有的洋溢，忍不住调侃他：“亦行，那姑娘每天都来，真不心动？” 高亦行连眼皮都未抬，语气十分平淡：“我家条件你清楚，不要耽误别人小姑娘。” “万一人家想你耽误她呢？” 高亦行看到有客人点餐才又挂上笑容，也才回话：“老板，这不是工作上的内容。” 甜品店老板轻叹口气走开了。高亦行调整了单耳耳机，平时没事都会听一些英语作文，毕竟他还是学生。 中考状元，不知道高考还能不能拿到状元。 他本来不想读了，但他爸不准，说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上学。他有奖学金，但远远不够，为了减轻负担，他勤工俭学。 店门口有人进来，他立马露笑欢迎：“你好，里面请。” 进来的人是来找朋友没有点餐去椅子上坐下，他没有多看，因为门口还有人，超大银白行李箱上搭着一只嫩白的手，少年无措且迷茫的盯着店牌，头顶浅灰遮阳帽，额角冒着热汗，划过脸颊、下颚，勾勒出棱线。 髙亦行视力好，不明白一个店牌有什么好看的，一直盯着看，且眼神愈发迷茫。他猜测少年或许是找错地方了，鬼使神差的没移开目光，是因为少年看到他了，眼神过于炙热与、疼惜？ 嗯？ 是我的错觉吗？ 门口的少年——艾僮，他正回忆风谲云诡的一天，依稀记得早上—— 在家吃过早饭，然后欢欢喜喜去上学。 他到教室他同桌已经在位置上了，任白桦，是他同桌，他笑着打招呼：“桦哥，早。” “早。”任白桦口上回应着，目光在前桌身上。 艾僮顺势瞟了一眼，就见前桌兄弟送早饭没送出去缓解尴尬的将早饭丢了过来。 “……”艾僮。 他内心是拒绝的，他吃过早饭了。 他与前桌兄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同一个盆里洗澡的兄弟，同桌是近几年才走动较多的兄弟。他盯着早饭犯难，为了不让兄弟难堪拿出水煮蛋，又尝一口营养粥，入口极佳，甘甜沁腑，喝得津津有味时同桌突然一僵，随即身后传来班主任的声音。 班主任极为温柔道：“小僮小朋友，慢点吃，别噎着了，吃完来我办公室，我等你。” “……”艾僮：为何您能如此风轻云淡。 班主任离开之后，同样吃早饭的任白桦发出疑问：“为什么只叫你？” 艾僮也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他哪还有心情吃早饭，默默起身去办公室：“早死晚死都得死。” “咚咚、” “报告” 艾僮十分规矩的敲门喊报告，然后才进门。班主任见到他后情绪极为激动，拉着他手不松，眼睛红彤彤的含着泪。 ……我就吃一个早饭。 难不成让你觉得人生特失败？ “陶桃”身为班主任，性格温顺，需要大家哄，眼泪是说来就来。 陶桃满眼不舍：“小僮小朋友，小桃可喜欢你了，小桃舍不得你。呜……” “……？”艾僮一脸懵：我这是得啥绝症了？ “你爸爸刚给我打电话说给你转学。” 转学？ “为什么？” 陶桃眼角微红，牵着艾僮的手：“你爸爸也没有告诉我原因，就打电话过来说要给你转学。” 艾僮决定回家问原因，白天在家是看不到他爸身影的，去公司堵他。他心里七上八下，走路都踉跄不稳。 “小僮。” 他爸看到他身影立马站起身迎接。 他哪受过如此高待遇，慌乱的不知所措，对上他爸那满眼的宠溺更是恍惚。 我在做梦？ 还是我爸吃错药了？ “我刚还想去接你，正好，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听得艾僮一愣一愣的，仿佛他爸要送他上的路是天上的路。 上路？上哪个路？ 艾僮忐忑的心没好转就有更恐怖的事发生，他爸搂他肩，还不要司机送，亲自开车送他回去。他真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明媚，没有变天的趋势。 “艾天扬”没想到把艾僮吓这么严重，不禁失笑：“小僮，你是我艾天扬的儿子。” 本还畅游海外的大脑被这句话唤醒，怔愣住。 我是你儿子，怎么了吗？提醒我干嘛？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二市某豪门之子疑是抱错？ 艾天扬道：“小僮，我之所以给你转学去一市，是我有愧。” 艾僮欲言又止，他看着艾天扬满脸愧疚，眼中是散不开的自责，他只觉全身一冷，不会被自己乌鸦嘴说中了吧！ 我不会、真是被抱错了吧？！ 现在这是送我回去？ 艾僮内心戏十足，颤颤巍巍双手握紧，冒冷汗也要问：“爸？您、愧疚、什么？” 艾天扬深呼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从小没过过苦日子，锦衣玉食，被所有人捧在手里，所以我脾气特别大，不许别人忤逆我。我记得高中毕业，你爷爷就锻炼我，要我去公司。” 艾家从商，爷爷创业，爸爸守业，这些艾僮小时候就略知一二，此时，他很认真听每一个细节，深怕错过重点。 “当时你爷爷让我打理零食生产厂，但那时，我自立清高，非要挑高难度、高风险，那个时候，我认为去监管工地威风，我又自认清高，对设计师提供的图纸不满。” 说着，艾天扬不禁冷笑，似乎在嘲讽自己。 艾天扬在职场上稳重沉稳，似乎与口中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设计师是年少成名，很受欢迎，我对他很不满，认为他抢了我风头。那时，我心高自傲，处处找他茬，他脾气很好，从没生过气。唯独有一次他生气了，施工时，他发现与图纸不符，便来找到我。我那时完全不理会他的气愤，我行我素，认为他在嫉妒我……后来他还开口求我，叫我停止施工，说我设计的图纸有违常理，会出事。我全然不顾，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拉他跟我一起监工，就算他苦苦哀求我也没松口。” 听到这里，艾僮忍不住皱眉，没曾想艾天扬年少尽如此无知，蛮不讲理。 “最后……他叫所有人离开，说要出事了。我当时还在嘲笑他，直到那一方塌陷比预想来得早，我来不及躲，他在危机关头保护了我。” 从小到大，艾僮从未见艾天扬哽咽过，此时，艾天扬像是被人踩住软肋，处于脆弱边缘。 艾天扬从小给艾僮的感觉便是威严，一丝不苟的父亲，此时揭露伤疤，让艾僮倒吸一口凉气，不禁眼角泛红，心疼不已。 待情绪平静后，向来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艾天扬，语气竟然带着恳求，“小僮，爸爸当年做错了事，内心遭受谴责二十多年，想弥补却没有机会。” 艾僮一愣，难道去世了？ 艾天扬继而道：“他叫‘高常杉’，那次过后双脚再也无法站立，他可是那时的神话，却硬深深断送了前程，我曾经想养他一辈子，他拒绝了我，最后直接失联，我再也没找到过他。” 艾僮能感同身受，他们流着相同的血，也明白艾天扬的意思：“爸，你找到他了？” “嗯。他在一市，还有一个儿子。我不敢直接帮他们，你可以帮……” “可以。” 艾僮眼神坚定，这让艾天扬欣慰，感慨儿子长大了。 回到家，助理就提来行礼，匆匆忙忙又赶往机场。 这一次报恩行动瞒着母亲进行，属于父子俩的秘密。等艾僮母亲知道艾僮被转学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到一市了。 一切发生太突然，等艾僮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抵达一市，且已经熟知高常杉家庭状况。 高常杉在那次意外中，膝盖粉碎，断送了大好前程，妻子也过世了。 住的房子是繁华里最末端的老旧楼房，年事已久。与儿子相依为命。 高亦行在一中读书，高二、一班，算得上高颜值学霸，不对，准确说是学神，中考状元。 艾僮觉得他跟中考状元有缘，二市的中考状元也在他班。 这次，又撞上状元。 他微微晃了晃脑袋止住思绪，注意力回到高亦行身上，眼前正与他远远对视着。艾天扬给的资料附带不少照片，他一眼认出髙亦行。 他带着父命前来，前面那个沉着的少年是艾家救命恩人的儿子，总而言之，他是来报恩的。 他理清思绪后露出笑脸，一脸谄媚，直奔髙亦行而去。 第2章 第二章 高亦行注意艾僮很久了，职业假笑：“你好，需要什么？” 艾僮听到髙亦行声音没忍住调戏他：“哈哈……你还没变声啊。”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不过髙亦行没表现出来，继而礼貌道：“你好，需要点些什么？” 艾僮面对不苟言笑的髙亦行觉得脸烧得慌，有些尴尬，但没尴尬太久就又神情自若：“来两个招牌甜品，再来一个小蛋糕。” 高亦行神色不多，语气平缓：“需要饮料吗？” 艾僮想逗高亦行笑，又不敢贸然开口，他第一次这么憋屈，先点餐：“就这个招牌冷饮吧。” “还需要别的吗？” “就这些。” “一共二百七十二元。” 点完餐，艾僮坐在位置上后假装不经意快速瞟一眼髙亦行，他陷入沉思，他该怎么搭话？关键是刚嘴碎调戏了人嗓子。 第一印象毁于一旦。 不过有一说一，恩人嗓子太细了，跟童声没差，不都高二了嘛，还没变声？ 艾僮还在费解高亦行嗓子，就被高亦行吓一激灵。 高亦行视若无睹，仿佛真没注意一样，平淡之中掺杂友好的语气：“你的餐到齐，请慢用。” 艾僮注视着高亦行的背影，再次皱眉，脑子想炸了也想不出怎么搭话。 这也不能怪他直男，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兄弟比他还直男，唯一一个女生，杀伤力也远远超过他。 搭话这种事，他就是白板弟弟。 他完全没头绪也就不想了，摸出手机玩游戏打发时间。 甜品店晚上九点关门，艾僮熟记髙亦行打工时间，见时间差不多了关掉游戏，拖上行李箱离开甜品店。 他没离甜品店太远，在不远处等高亦行。 九点，下班。 髙亦行脱掉工作服，去下一个地方接着上班。 商业街关门需要关两道门，一道自制的玻璃门和卷帘门。 高亦行单手关两扇门，另一只手在看手机，班群消息，都不是重要的消息，但也把消息看完，稍稍入了神。突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禁放下手机，抬眸望去。 艾僮等高亦行期间太紧张，想喝水压压惊，最解渴的莫过于矿泉水，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十块钱？” 艾僮有钱，但不代表他视金钱如粪土，特别是摆明坑他。两块钱的矿泉水，卖他十块！又不是景区，还坐地起价！ 摆明了欺负他外地人。 老板对艾僮不耐烦了：“对！十块！” 艾僮有些憋屈，初来乍到就让人欺负了，小少爷脾气上来，凶回去：“不是两块吗？为什么你要十块？” 老板审视艾僮，看似人模人样，实则连十块钱都给不起，活脱脱的要饭的。他语气很是不耐烦：“去哪都是十块，没钱就别喝。” 艾僮没受过这种委屈，将矿泉水随意一放，豪横道：“我还不稀罕呢。” 一共没几句对话，髙亦行差不多全听了去，忍不住多嘴为老板辩解：“都是这个价，十块。” 艾僮闻声回头，赫然睁大眼睛，光顾着争理差点忘记正事。面对髙亦行，他立马一副人畜无害小白兔模样，眨巴眨巴着眼，放低姿态，放软声音：“恩人~你去哪？” 嗯？恩人？ 这让髙亦行怀疑自己耳朵，这是唱哪出，这是什么剧情转变。 一旁的老板见有人替自己说公道话，立马硬气：“小伙子，听见没？大爷可没骗你。” 艾僮早把买水一事抛之脑后，眼眸单纯，直勾勾注视高亦行，特别讨喜道：“恩人，谢谢你告诉我。” “……？”髙亦行。 “……”大爷颇为无语：我告诉你好几遍。 高亦行有些莫名其妙，道一句：“不客气。”他不能过多耽误时间，他上班的时间都是一一对应，中间休息时间不多，得赶快去下一个地方，不禁加快了脚步。 艾僮见状，拖着庞大的行李箱快步跟上，依旧一脸纯洁，无辜的眨巴眼睛，颇有些撒娇讨好口吻：“恩人，你要去哪？带我一个呗。” 髙亦行有一瞬间的错觉，认为艾僮很有可能成为狗皮膏药，撕不下来的那种。他冷淡道：“恩人这个称呼不敢当。” 艾僮嘴快：“怎么不敢当，你本来……嗯、反正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好人，刚又帮了我，‘恩人’，你当之无愧。” “……”髙亦行实在是不能理解这冠冕堂皇又一本正经瞎扯的本事从何而来。他无语皱眉：“那也算帮？” 艾僮理直气壮道：“算，在我这儿算。” “……”髙亦行无语：这是哪家病院放出来的。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高亦行打工的地方，酒店后厨、洗碗工。 艾僮知道这是高亦行打工的地方，内心泛起怜悯，疼惜。 髙亦行拦住艾僮，再慢一步艾僮就跟着他进去了，他语气满是不耐烦：“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艾僮一脸纯真，我见犹怜：“恩人，我初来乍到，找不到路，你能带我回家吗？” “打车。” 高亦行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艾僮强忍脾气，一压头顶帽子，嘀咕抱怨道：“打车，我不知道打车吗？我要是打车了还怎么报恩。” 荟萃街道、月亮湾高档小区11幢。 这是艾天扬给的地址，距离一中和甜品店居中位置，为髙亦行量身定做，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何让高亦行不察觉他目的还接受他好意。 艾僮百思不得其解，头发都扯掉两根，不禁哀叹一声，果断放弃思考。他跨坐在行李箱上休息，刚点开游戏，想了想还是去网吧。 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髙亦行专心洗碗，第一次清洗用热水，还要过两次冷水，这里是长期工，他从未怠慢过。工作在忙也要抽出时间学习，单耳里随时放着单词、作文，有时候也会是古诗词、政治历史之内的。 “亦行，今天我过生日，一起去吃饭。” 同行的厨房员工也还小，没二十岁，邀请髙亦行参加下班聚会。 髙亦行没有多余动作，拒道：“太晚了，我明天要上学。” 言外之意，便是拒绝。 奈何有人装傻，假装没有意会：“亦行，就吃个饭，不会太晚，到时候我开车送你回去。” 髙亦行尽量将心中不耐烦不表现出来：“我还有作业没写。” 那人还想在磨一磨髙亦行，谁知被一个大叔给怼了：“人家不愿意去就不去，非得热脸贴冷屁股。” “有些人就会恃宠而骄，认为别人就该对他好。” 引发这场闹剧的人——陈矗，他连忙打圆场：“不是，是我有错在先。” “都是两条腿架一个脑袋，谁又不比谁高贵，摆什么架子谱。” 陈矗没想引起这种局面，匆匆看一眼髙亦行，见他神色未变，心中五味杂陈，打圆场道：“他还在上学，学生作业多，很正常。” “也就只有你惯着他，什么都没有，还矫情。” 髙亦行充耳不闻，满是泡沫掺杂油渍的手来到清水池，他嫌他们太吵调一调耳机音量压过他们。这一边倒的形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才拿到这份工作陈矗很照顾他，他和陈矗关系一直不错，有时也会下班后去吃点东西。 陈矗的小绵羊，他更是坐了一年之久，直到陈矗告白之前，他们的关系都十分融洽。 十二点高亦行才出来，霓虹灯映照出他的疲惫，微驮着背脊。 艾僮一直注意时间，见到高亦行便拖着大行李箱跑过去，纯真之声划破周遭黑夜：“恩人！” 高亦行被吓一激灵，汗毛都一颤，艾僮跑到跟前他才想起他，语气依旧不耐烦：“我不是你恩人。” 艾僮注视满眼写着疲惫的高亦行，很是心疼道：“恩人，我饿了。” “……？”髙亦行：搞了半天是讹上我了。 “没钱。” 说完，绕过艾僮直径离开。 艾僮极快追上去，开口又讨好又谄媚：“恩人～我有钱，我请你。” 髙亦行再次认真打量艾僮，双眼清澈，不像随口乱说，转念一想，十块钱矿泉水都舍不得买的人…… 嗯…… 看着不像穷人，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高亦行果决道：“我不饿。” 艾僮有些委屈的眨巴眨着眼，央求道：“恩人，我饿了，我一天没吃饭了。” “……”髙亦行。 高亦行没有耐心也没有精力跟艾僮纠缠：“那你去吃饭啊。” 艾僮真是第一次受这委屈，他还要继续热脸贴冷屁股，看到一排排餐馆饭店双眼亮光，拉着髙亦行就准备过去：“恩人，我们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髙亦行已经很累了，毫无防备下被艾僮拖拽一踉跄，回神甩开他。 艾僮真饿一天了，就早上……甜品也不抵饿，反正就是饿，他力气也不大，被高亦行一摔不意外的扑地上。 “哎哟！” 毫不夸张，艾僮摔了个狗吃屎。 “……”髙亦行无情的盯着趴地上的人，有些愧疚。他去扶艾僮，艾僮抱住他就开始哭喊：“恩人，我饿了，真饿了，我好饿。” “……”髙亦行。 髙亦行只是一个洗碗工，收拾厨房的活轮不到他，他比其他人先走。 陈矗出来远远瞧见他二人拉扯，心中顿生怒火，一个箭步，强行飞开二人。 艾僮能容忍的人只有高亦行，也不知哪冒出来的人，上来动作极其粗暴，他不友善道：“你做什么？别拿你脏手碰我。” 说完，又抱住高亦行胳膊往后退。 高亦行见陈矗吃瘪，宛有出一口恶气的舒心，也不反抗艾僮碰他。 “你说谁脏？”陈矗面对情敌，眼神凌厉起来。 艾僮在二市常常见兄弟打架，这种眼神，在他眼里就是小丑在搞笑，噗嗤笑出声：“这空气要是能说话，你早被唾沫淹死了。你一来空气都变差了，还碍眼。滚。” 陈矗被怼得一时穷词，茫然间，目光来到髙亦行身上，木讷道：“你不帮我？” 艾僮替高亦行回答：“为什么要帮你，你是天仙、还是皇帝啊？长得丑就能晚上出来吓人，爬回土里去。” 第3章 第三章 陈矗恶狠狠道：“我没跟你说话！你谁啊？你是他谁啊？” 艾僮道：“你跟我恩人说话就是跟我说话，我可是恩人的人。” 髙亦行全程以旁观者身份置身事外，治治道德绑架人的陈矗，未尝不可。 陈矗这才仔细观察艾僮外貌外形，唇红齿白，面目柔和，身高腿长，骨骼纤细，完美绝“受”！ “把你那恶心的眼神从我身上离开。”艾僮语气透露出他的恶心。打量他、偷窥他的人不在少数，他从没像今天这样犯恶心，瞬间没了胃口。 艾僮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挽高亦行：“恩人，我有点想吐，不想吃饭了。” 陈矗死死盯着二人离开背影，仿佛他二人踏上了幸福之路，他一股脑追了上去，大吼：“你们要去哪？！高亦行！我说了我喜欢你，答应我告白！” “滚！” 二人异口同声。髙亦行满眼不耐烦。艾僮则是满眼恶心。 陈矗被吼一愣，定格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待到同行朋友过来才渐渐回神。 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 髙亦行被艾僮吊住手甩不开，闭眼吐气：“放手。” 艾僮下定决心不放手，撒娇：“恩人，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家在哪？”若不是髙亦行没有变声，这声气压挺强的。 “好像在月亮湾。” 髙亦行陷入沉思，月亮湾算高档小区中的富人区。 高亦行没情绪道：“打车。” 艾僮摇头。二人对峙很长一阵也没分出胜负。 “……”高亦行甩不开艾僮只得送他回去，好在月亮湾不远。 艾僮欢呼一声，又怕高亦行半路反悔一直吊着他。 高亦行走很快，艾僮追上他还要拖行李，又没吃饭，没走多久就走不动了：“等、哈、等一下，我走不动了。” 髙亦行没搭理，只想快些送走这麻烦，他明天要上学是真的，也不管艾僮体力透支我行我素迈着大步。 艾僮真走不动了，用尽全身力气拉停高亦行，没拉住反而把自己摔地上。他也顾不上其他的，抱住高亦行大腿：“恩人……恩、人，我真走不动了。” “……”高亦行郁闷：烦死了。 高亦行一天已经够累的了，还遇上糟心事：“你为什么非得缠上我？” 艾僮当然不能说真话，胡编乱造的本事倒是一绝：“恩人，你也可以缠上我，我绝对不会嫌烦。” 髙亦行眼神警惕起来：“缠你？” 艾僮仰头对上高亦行俯视他的目光，高亦行气压低，吓得他差点松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仍咬牙坚持，强装镇定点头：“嗯！”他表面镇定，内心慌乱，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万一、出点事，他可是凶多吉少。 “你最好别想。”髙亦行厉声道。他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艾僮喜欢他，但艾僮双瞳清澈无辜，表明他想多了。 艾僮连忙点头：“我不想，还是我缠着你。” “……”髙亦行：我怀疑你在打直球，并且有证据。 艾僮还抱着高亦行大腿，高亦行叫他起来，他就是死活不起来。 对峙许久。 高亦行又一次妥协：“我送你回去，帮你拿行李，行了吧？” 艾僮思考高亦行的话的可信度，果断起身，笑意盈盈的把行李箱递给高亦行，笑得天真灿烂：“恩人，麻烦你了。” 高亦行冷漠，动作有些粗鲁的抢过行李，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浪费他这么多时间，烦死了。 艾僮小跑跟上，寻找话题：“恩人，你是一中的，对吧？” 髙亦行拒不承认：“不是。” 艾僮一愣，随之反应过来，笑道：“恩人，我知道你是一中的。你是中考状元，备受关注。” “恩人，其实我是慕名而来，专程来找你的，以后跟你就是同学了。” 高亦行在听到同学二字之后不得不问一句：“你也高二？” 艾僮对高亦行无比仰慕，更多的是疼惜：“对啊！恩人，你不知道你多厉害，中考状元耶，而且还一直保持一市前三，你可是神话。” 高亦行冷淡道：“神话太多了。” 艾僮吹捧道：“不不不。恩人，你不知道，我在原来的学校也和中考状元同班，但他跟你没法比，他现在属于学渣。” “可能他不想学了吧。”髙亦行若有所思道，似乎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中考结束后，他曾一度不想学习，如果不是他爸坚持，他已经辍学了。 艾僮道：“不是，他学习很努力，就是不尽人意。” 一路上，艾僮滔滔不绝，高亦行半点提不起兴趣，回话很是敷衍。 月亮湾到了。 髙亦行转身打算走，艾僮眼疾手快又吊住他手臂。 艾僮不尴尬的笑着，讨好撒娇：“恩人，你帮我把行李抬进去嘛，太重了，我抬不动。” “让保安帮你。” 艾僮没回话，丝毫没放手的意思。 “……”高亦行：这都是什么事啊！ 又对峙一分钟，高亦行又妥协了。 髙亦行把人跟行李一起送到家门口，意有所指的看向被挽着的手：“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艾僮脸上挂着纯真笑容，语气颇为讨好：“恩人，进去坐一坐嘛，我有话跟你说。” 高亦行果决道：“不想听。” 艾僮与高亦行对峙，摆明态度，高亦行不进去，他就不放手。 “……”高亦行：这都是什么事啊！ 髙亦行被迫进门，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坐下。 家里装修清新简洁，干净舒适，进门右侧是两层高的鱼缸，里面的鱼堪比美人鱼一般漂亮，鱼尾像裙摆一样飘逸。左侧是楼梯上二楼，下面是鞋柜，然后是架子。 一楼有客厅、餐厅、厨房，所以房间是两室，一间主卧配浴室，还有客房。二楼也有小客厅配阳台，真正主卧在这里，换衣间、书房都是一体。外配一间客房加杂物间。 高亦行反正不知道艾僮为何非要带他参观房子，或许想让自己知道他是有钱人。 高亦行没多看，确认艾僮的话：“你想说什么？” 艾僮笑的乖巧，他已经找到完美切入点了：“恩人，我想请家教。” ………… 四周再度陷入尴尬。 高亦行无语道：“你找啊，我不认识什么家教。” 艾僮笑嘻嘻道：“恩人，我的意思是、你。” 髙亦行陷入沉思，若有所思的盯着艾僮。 艾僮内心发虚，面上镇定抬头挺胸，直面高亦行打量目光，身正不怕影子斜。 高亦行迟迟不开口。艾僮坐立难安，决定卖惨：“我成绩不好，就跟着我们班中考状元学习，成绩不升反降，为了让我妈开心，我特意转学来这里找你。恩人~” “……”髙亦行。 高亦行幽幽开口道，“那状元是让你给祸害了。” “……”艾僮内心喊冤：冤枉，天大的冤枉！我和状元都没讲过话，除了你之外。 艾僮要留下高亦行，果断背锅，承认了，开出条件：“恩人，我出双倍、不，我出三倍价格应聘你，可不可以？” 艾僮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瞬间让髙亦行陷入两难。 高亦行还是果断拒绝：“我没有多余时间，你可以去机构，那有保障。” 艾僮急忙按住起身的髙亦行，商量道：“恩人，我怕老师，我就想你教我，你不用保证成绩。” “？”髙亦行有些恍神：这是什么无理要求？ 艾僮故意卖起关子：“不过……” “不过什么？” 艾僮笑得一脸纯朴，有些不怀好意道：“不过，如果恩人成绩被我拖下去，我可不负责。” “……”髙亦行：还想在祸害一个状元。 髙亦行不禁失笑，应下来：“行。”正好，那个洗碗工待着也不顺心，早想换了。 艾僮见计谋得逞，忍住跳起来欢呼的冲动，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笑开颜：“恩人！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髙亦行一顿，果然应证了第六感，真被这家伙缠住了。他率先给艾僮提个醒：“我很严格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艾僮哪有心情担忧自己以后，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大坑，还把自己给埋了。他身为万年学渣，脑里只有游戏，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跳入火坑。 他现在心情极好，欢欢喜喜的打开一楼主卧：“恩人，这间房子给你，你以后住这里。” 高亦行恍恍惚惚，随即反应过来，赫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艾僮。 艾僮大脑迅速运转，焦急解释道：“你给我补完课就很晚了，正好我一个人住，不差你一个房间。” 高亦行果断拒绝：“不用。” 艾僮假装没听见，继续道：“正好第二天给我煮饭。” “……”髙亦行：脸皮真厚。 “还有打扫房间，帮我洗洗衣服什么的。”艾僮声音不小，就是故意说给高亦行听的，还表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髙亦行脸色不佳，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敢情你买一做三呐，又要补课，又要煮饭，还得给你洗衣拖地。” 艾僮又不是傻子，天上掉馅饼这种事谁会信，于是，就有了这出戏码。他理所应当道：“那我不是让你住这里嘛，你自己也可以吃啊。” 高亦行还觉得是天降金元宝，谁知道金主也不是吃亏的人。 髙亦行认真凝思，最终妥协，为了保障，提议签写一份合同，艾僮果断同意。 互约协议书； 高考之前，髙亦行有义务且无条件辅导艾僮学习，艾僮则对髙亦行提出的学习计划，严格遵守，且艾僮愿出三倍价格应聘高亦行。 协议期间，髙亦行享有艾僮家居住权，但髙亦行必须履行家务承包。 互遵守条约： 一、不得在家擅自养宠物。 二、不得在家抽烟买醉。 三、不得在未经过商量下带人回家。 四、不得衣衫不屡随意走动。 五、不得破坏家中卫生。 因为时间仓促，他们只能想到这么多，暂定这些。最后双方签字。 第4章 第四章 艾僮欣喜的看着协议书，他的报恩之路终于告一段落，他紧绷的心终于有了缓和，缓和之后察觉到饿，后劲十分足，他感觉自己快饿昏过去了，准备点外卖：“恩人，你想吃什么？我点吃的。” 髙亦行拿走自己那份协议：“不了，我先回去了。” 艾僮急忙起身追出去，又吊住髙亦行手不放，急切道：“恩人！恩人！我们不是都签好字了嘛！怎么还要走啊？” 髙亦行语气不善：“你这么着急？” 艾僮没听懂隐藏含义，只管点头：“急！我急！我急！” 髙亦行扫了一眼被挽住的手，又将视线回到艾僮脸上，质问：“你图什么？” 艾僮想不出其他理由，只得硬着头皮胡扯：“明天的早饭。” “……”髙亦行。 高亦行已经领教过艾僮缠人的本事，完全协商不了，他又退步：“我回去拿行李。” 艾僮这才松口气：“我这里什么都有，你不用拿。”突然被高亦行直勾勾盯着，他内心又开始心虚：“恩、恩人，怎么了吗？” 髙亦行警惕道：“你喜欢我？” 艾僮闻言反而轻松的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喜欢，当然喜欢，你是我恩人，也就是我家一辈子的大恩人，我喜欢你一辈子。” 髙亦行眼神一刻不曾离开艾僮眼睛，太过纯真真诚，完全没有爱意，霎时间，他认为自己想多了，但今晚的事、太诡异了。即使艾僮说洗衣做饭，辅助学习，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高亦行心里疑惑诸多，开口问：“你到底图我什么？” 艾僮大致能读懂他的小心谨慎，小心翼翼回答：“我什么都……不！不是，图、图你成绩。”越往后声音越小，他自己都不信这烂借口。 “……”高亦行。 高亦行叹气，今晚的事很诡异，诡异得让他迷茫，又因为太晚，之前跟艾僮纠缠消耗太多体力，也无心思考了：“算了，我先回去了。”他强制抽回自己手臂，不准艾僮在冲上来先发制人：“我明天搬来！” 艾僮闻言露出尖尖的虎牙，非把高亦行送出小区门口。 “……”高亦行：你目的真不是我吗？ 艾僮欢喜朝高亦行挥手道别：“恩人，明天见。” 高亦行赶紧走了。 艾僮也回去了，洗澡途中差点饿昏过去。 他随意穿搭一套睡衣出来，外卖还没到他就加钱，果然没一会儿就到了。吃饭期间看游戏回播，顶级大佬秀翻全场，进入他直播间看的就是主导比赛的快乐。 ——哇！帅酷了！！！ ——连灭两队，这操作我一辈子学不来！！ ——这是我做梦都梦不见的操作！ …… 一连串弹幕皆是夸“LILI”技术的。 艾僮看得十分着迷，试图捕捉自己惨败的关键点。他技术在二市名列前茅，与LILI匹配到过好多次，每一次都输，他气不过找兄弟单挑LILI，四打一，五把，赢一把……他要不是知道他厉害都怀疑他开挂！太神了。 单挑从未赢过，LILI还谦虚说略胜一筹，实则是纯挑衅。要不是真打不过，他真想把LILI来回杀个痛快。 LILI是为游戏而生，专业职业选手也不是他对手。 他群挑过LILI一次，让LILI记住他ID：萌新一枚，还加了好友。 可喜可贺。 一中。 一中管理严，夜深人静，一盏台灯都不许开，必须睡觉。 髙亦行翻墙进校，他宿舍在二楼，爬窗户也好爬。 宿管阿姨知道高亦行是学霸，很是纵容他，每晚查寝都不在也不记他名。 高亦行简单洗个澡就准备睡觉。 隔壁床的人——刘华，他还没睡，放下聊天的手机和髙亦行聊天：“班长，你知道我们班明天有新同学吗？” 髙亦行很累了，还回话：“你认识？”我已经认识他了。 “我不认识，不过听说是学渣。” 高亦行早有心里准备，迷糊“嗯”一声就睡着了，眼皮太重，抬不起来了。 再次睁眼时，耳边是一中响亮的起床广播铃。 “亲爱的同学们，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际在于晨……” 髙亦行屏蔽功能挺强的，打算在眠二十分钟。广播响十分钟，还有二十分钟才上早自习。 7：20上早自习。 高亦行七点起床，还要喊醒刘华，然后去食堂吃早饭，通常都是一杯豆浆，一个鸡蛋，偶尔有一个馒头或者两个包子。 高二、一班是文科，二班是文科，三、四、五班是理科，穿插来。 一班教室最后一排是高亦行位置，他一个人两张桌子，是为了美观才没搬走，正好留给新同学。 刘华坐高亦行前面，转过身和高亦行讲话：“班长，新同学多半是你同桌了。” 刘华同桌是女孩子——钟珊珊，她也转过身：“班上就你单着。” 座位是高亦行自己要求的，一个人坐。 髙亦行昨晚已经和新同学接触过了，行为有些诡异，但人不坏。 叽叽喳喳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说明班主任来了。 艾僮先进教室，他还不太习惯一中的校服，纯白，就校徽一点色，没有青春的火热洋溢，感觉死气沉沉。主要是班主任惹到他了，一看到他成绩就阴阳他，各种不屑的眼神扫过他，讥讽他，他很烦。 “长得不错，不知道性格好不好？” “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看着性格很好的样子。” “……” 班主任打断班上同学窃窃私语，她神色平淡，语气向来严肃：“安静！自习是让你们早读预习，不是让你们聊天，更不是让你们吃早饭的。”说完才介绍艾僮：“这位是新同学：艾僮。你先去后面站着听课，‘唐瞬’去图书馆搬桌椅来。” 一班班主任——秦闲，她向来偏爱成绩好的，对学习差的没好脸色。比如他知道艾僮成绩瞬间冷脸，再比如，被叫去抬桌子的唐瞬，典型一班拖后腿的。 艾僮远远注视高亦行，露出尖尖虎牙。 髙亦行扯一抹笑都没扯出来，举手打断准备起身抬桌子的唐瞬：“老师，我想跟他当同桌。” 班主任严厉拒绝：“不行！差生不能跟好学生坐。” 艾僮冷哼出声，语气颇为讥讽：“你不是人都好意思待在人堆里，差生怎么就不能和好学生坐。” 艾僮少爷脾气犯了，懒得施舍眼神给秦闲，不顾她铁青的脸直蹦髙亦行而去。面对髙亦行，他目光柔和，露出尖尖虎牙：“恩人，早上好啊。” 髙亦行十分肯定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机，沉默一秒，开口回应：“早上好。” 秦闲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脸色极为难看：“谁让你坐的！滚去后面站着，自己去图书馆搬桌子，唐瞬你坐下。” 艾僮是被宠大的，一点不忍气，不主动惹事，也不容忍事。他也不是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型，单手托着下颚，语气颇为戏谑：“谁让我坐下的？那……可能是校长吧，你把校长搞下台，我就起身站后边去。” 全班鸦雀无声，此刻更是屏住呼吸。 髙亦行知道艾僮脾气不好，没想到这么不好，他吃惊，明显艾僮没把班主任放在眼里。 也不是艾僮看不惯他们，而是、他不容忍任何人，都正面硬刚。 秦闲冷静不了，被当着这么多人面打脸简直是酷刑：“你是校长的谁？敢这么嚣张？” 艾僮假装若有所思，缓缓开口：“我不是他的谁，要真说关系——那就跟他们一样，学生。” “……”秦闲无语：一个普通学生敢这么狂？ 秦闲压着气愤：“学生？是学生就得听我的，滚后面去站着。” 艾僮偏头看向髙亦行，故作疑惑问道：“是法律规定的吗？还是学校规定的？学生必须听老师的？” “……？”高亦行：你问我？ 高亦行余光看一眼秦闲，似乎在暴走边缘，艾僮还一脸淡定，他不得不高看他两眼。艾僮还等着他回答，他回答声不大，也不小：“前提是正确合理合规的要求。” 艾僮故作恍然模样：“哦。那就是没规定咯。” 一而再，再而三被忽视，秦闲猛拍桌子，恼道：“你还想不想读？不想读滚回去，你以为我想教你。” “哇！我很想你教我，老师，你觉得我想吗？”艾僮夸张的反话成功逗笑班上同学。 班上同学笑了，立马又闭嘴。 秦闲身为班主任遇上过不少问题学生，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艾僮这样性子的：“不想就滚回去，谁让你来了？” 艾僮下意识看向髙亦行，他是来报恩的，否则谁愿意来这受气，面对秦闲，他语气不善：“肯定不是为你来的。老师，你不想教可以辞职，谁有拦你了？” 秦闲没压住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凭什么我辞职？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辞职？” “果然丑逼、事多。”这句话艾僮也没压低音量，假意乖巧举手，语气却讥讽：“老师，我看够了，小丑看腻了。” ……？ 髙亦行有被震惊到，就更别提其他同学了。 教室内，火光肆溢，硝烟味渐起。 秦闲正处于暴走状态。高亦行见状，拉住艾僮，有些强颜欢笑道：“老师，我想和他当同桌，不会耽误成绩的。” “嘭——！” 秦闲将粉笔砸地上，暗黄的肌肤青筋凸起：“你这样子的人也配当学生！你待在教室就是祸害同学、祸害老师，放在社会，就是社会的肿瘤，放在家里，就是家里的灾星，克妻克母，你就只适合和畜生同类。” 艾僮有些新奇，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失控的老师，还打算让她继续说。 突然，高亦行站起身，向来乖宝宝的学神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冷：“我反而觉得他没错。” 艾僮一愣，猛地一拍额头，他怎么忘了，班主任说的克妻克母触碰髙亦行痛处了。他很生气，冷声道：“老师很熟悉畜生道，和它们打过招呼了。” 班上氛围诡异。 秦闲没被髙亦行顶撞过，一直回不了神，艾僮最后的讥讽她都没听到。 髙亦行内心烦，他不太想待在教室便准备走，也不打招呼直接出教室。 艾僮紧随其后追上去，小声问道：“恩人，你去哪？” “恩人，你没必要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恩人，恩人？” 高亦行下楼梯时先拉住艾僮，晚一步，艾僮都得滚下去。 艾僮不在意，只注视着高亦行。 “……”高亦行叹气，语气淡然：“陪我去宿舍。” 艾僮一口应下：“好！”上天堂也陪！ 宿管面对髙亦行，眉开眼笑，简单问两句就开门让他进去，至于艾僮，都没注意到有他在。 典型的眼中只有高亦行，一中的学神，学校的心尖宠。 第5章 第五章 一中豪华，宿舍都是二人寝，上床下桌，床都是一米二宽，配有单间浴室。 艾僮来到宿舍连连发出感叹，一市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最繁华的市，高中就是豪华寝。 髙亦行的行李箱比艾僮行李箱小一半，都不止，简单装了几件衣服，常用品，就提着行李下楼了。 出校门时，艾僮在想办法出校。高亦行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出门条。” 艾僮乖乖点头等，顺便摸出手机给艾天扬发消息，汇报情况。等他发完消息才觉得哪不对，去拿出门条？ 会给吗？ 艾僮在校门卫旁的树荫下，他望了望渐渐高升的太阳，早自习刚结束，还不是热的时候他就觉得好热。他最怕热了，夏天几乎不出门。 没一会儿高亦行就回来了。 髙亦行腿长，步子跨得大，走路也很快，冲艾僮招手示意他过来。 艾僮拿上出门条，有些意外道：“两张？” 髙亦行懒得解释，接过艾僮手上的箱子：“走吧。” 一路上，高亦行都不说话。艾僮内心焦急，加上太阳又大，他汗水不停，回到家就跟刚洗了个澡一样。 家里空调还开着，艾僮怕热，家里所有空调都开着，冰冰凉凉，舒服。 艾僮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客厅里有冰箱冰柜，饮料、零食、水果、雪糕，应有尽有。艾僮先喝一杯冰饮，再抱一盒冰水果吃，满足之后想起高亦行，将冰箱里的饮料口味每一样都拿一瓶，零食、水果也是，摆满一桌子，招呼高亦行：“恩人，你喜欢吃什么口味？” 高亦行已经喝过水了，要不是他成绩好，饮水机都不会用，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装芯片之类的系统饮水机，设置很多，显示也是看不过来。他只需要喝水就行，其他的、不乱按总不会坏吧。他看到艾僮一通操作傻眼，猪也不能一次喝三十瓶水，五十多种水果吧……他微微有些哑然，也对艾僮大少爷身份有了实感，拒道：“我喝这个就可以了。” 饮水机旁边是玻璃柜，里面装了大大小小杯子。艾僮拿了几个给高亦行：“恩人，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杯子？这些你都可以用，家里的东西你随便动，随便拿，随便吃，都是你的。” 高亦行第一想法是包养，婉拒道：“不用，我把我东西收拾一下。” 艾僮欢欢喜喜跟上高亦行。房间配置很舒适，有隔间是衣帽间，还有紫檀苏绣屏风隔开书桌，是当代很流行的新中式装修风格。 高亦行说实话有点不敢进去，他不懂这些也知道不便宜，特别是艾僮告诉他房里东西都是给他配置的，衣柜有三个，至少装了一半衣服，尺寸大小太合适他了。他觉得艾僮调查过他，且想包养他。他认真审视艾僮高兴又有点闪躲的目光，找不出一点情爱痕迹。 真是我错觉吗？ 高亦行看着开着的空调，问：“你不在一直开着不浪费电吗？” 艾僮道：“智能的。” “……”高亦行：也可以关吧……大少爷，你真买不起十块钱的矿泉水吗？ 艾僮从小怕热，还没一动就出汗，现在没流汗但不舒坦要洗澡：“恩人，你先熟悉一下，我去洗澡。” “嗯。” 高亦行有点不敢动桌上东西，先坐一坐，以为是很普通的椅子坐下去却无比舒适，找不出一点不适感。怪不得有贵贱之分，原来好椅子这么舒服。他刚才端杯子进来了，搜一下同款……六千九！ 一个玻璃杯要六千九，不就轻一些，透明度高一些嘛……还有什么奇特之处嘛？ 他小心翼翼将玻璃杯洗干净放回原位，看到艾僮给他选的各色杯子，有一款青色他很喜欢，也搜一下，没搜到。找了一圈，有人分享一张照片中有这款杯子，款式一样，颜色不同，评论下有人说这个市场上买不到，也不是很贵，但是买不到。 “……”高亦行都怕了，似乎房子是金子做的。一个杯子九千居然说不贵…… 疯了吧。 他巡视一圈房子，他敢打扫卫生吗？倾家荡产只够赔两个玻璃杯……跟艾僮商量一下卫生不打扫了。 艾僮洗完澡出来头发半干，一件没什么特征的短袖，高亦行不认识牌子，但他看到班上同学穿过，当时还炫耀这件衣服价格吉利，八千八…… 艾僮对高亦行道：“恩人，你坐啊，站着干嘛。” 我不敢坐，太贵了。 最终高亦行还是坐下，准备补课：“先补课吧。” 艾僮刚准备回房间打游戏，一口回绝：“谁爱补谁补……”说完意识到不对，他留下高亦行的办法就是补课，苦命的点头：“麻烦你了，恩人。” “……”高亦行：怎么跟世界末日一样苦脸啊…… 高亦行没找到书，艾僮书包里没有一本书，一个本子也没有……他作业课本是课外难题，没有基础题，艾僮不会懂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先给艾僮看：“你能看懂哪些？” 艾僮看到书就头晕眼花，抗拒道：“题目都读不懂。” 高亦行猜到艾僮不会，但题目都不懂还是震惊他了，他出一篇题给艾僮做，他则需要去超市购买一些日用品：“你做题，我出门买点东西。” “我也去！” 高亦行本意是买牙刷洗脸帕之类的，结果被艾僮拽去零食区，还冠冕堂皇道：“恩人，那些家里有，我们去买吃的。” 高亦行道：“两冰箱吃的，你还不够？” 艾僮道：“那些是我喜欢吃的，你喜欢吃什么？” 高亦行真心话：“我平时不吃。” 话到了艾僮耳里变了味，以为高亦行是没钱才不吃，心疼的委屈了眼眸：“恩人，我买单，你随便选。” 高亦行推开艾僮不想看到他眼神，太怪了，他很认真道：“我从小就没吃零食的习惯。” 艾僮不听，拿上果冻问：“恩人，果冻吃吗？” “不吃。”髙亦行真不吃，零食又贵分量又少。 艾僮拿了好些果冻放推车里，目光在架子上，有些激动的问道：“恩人，这个呢？饼干呢？喜欢什么味道的？巧克力？奶香？” 高亦行有些冷淡：“不吃。” 艾僮只是问高亦行意见，没有要实施的想法，通通装入推车。他还不厌其烦的问：“三只松鼠呢？” “不吃。” “薯片？” “不吃。” “肉干？” “……” 艾僮走了一路，问了一路，髙亦行回答了一路，当然都是无用的回答。 高亦行望着堆积成山的推车，分明是艾僮自己想吃，非要问他，也不知道问他的意义在哪。 高亦行想着买点菜回去，一看，两个推车都没有空间装菜。 艾僮看到工作人员就开口：“再给我一个推车，谢谢。” “……”高亦行：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你怎么会买不起十块钱的矿泉水。 结账时售货员手都累了，装了十八个口袋才将所有东西装下去。 走时，艾僮犯难了，他习惯性给司机打电话，但司机说他在二市……他想起艾天扬叫他跟高亦行拉近距离，没有给他配司机，没有司机上下学接送，也没人帮他提东西…… 好在全是零食，不算太重。高亦行提了四袋，不重，但大，多，必须分两次拿，他对艾僮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提回去。” 艾僮随手招了招清洁工，财大气粗道：“五百块，帮我把东西搬到月亮湾。” 清洁工眼前一亮，惊喜道：“真的？不会赖账吧？” 高亦行笑道：“他开玩笑的，我们自己提。” 清洁工猜也是开玩笑的，月亮湾又不远，默默走开了。 艾僮道：“恩人，这么多，我们怎么提？五百块，也不贵。” 高亦行幽幽道：“十块钱的矿泉水你怎么不买？” 艾僮已经熟悉这边物价了：“我之前以为他宰我，纯欺负我。” “……”高亦行忍不住开口：“五百块，你给我，我全提回去。” 艾僮一口回绝：“天这么热，又这么重，还这么多！万一中暑了怎么办？”转念一想，他又有好主意了：“恩人，我给你加钱，你提回去我给你一千。” 高亦行有一种艾僮是人贩子的感觉，随时会背地里割腰子，挖心子，不禁毛骨悚然，但是艾僮的眼神又太单纯了。他总觉得自己该多想才对，又多想不起来，拒绝道：“反正要回去，不用钱。” 艾僮不松口了：“不行！大不了不加钱。” “……”高亦行。 高亦行没理会艾僮，提上零食先走了。 他前脚到家，后脚就看到刚才的清洁工提着剩下的零食进门。艾僮特大方的摸出现金给清洁工。 清洁工欢喜道：“老板，下次还可以找我！” “嗯。” 艾僮心不在焉应一声，假装自然的又抽出五百块给高亦行，一紧张把钱包给了高亦行，急忙换回来：“不对，这五百块是你的。” 高亦行淡淡看着艾僮，把钱装回钱包然后还给他，他真心觉得艾僮、败家。不过钱包倒是挺好看的。 艾僮不敢有怨言，随手一翻零食拿出果冻，他期待高亦行收下，但高亦行拒绝了。据他了解，高亦行并非不爱吃，而是觉得贵。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他尝一口就露出嫌弃表情，直接丢垃圾桶，埋怨的声音还不小：“不是我想要的味道，不吃了。” “……”高亦行。 艾僮余光看不清高亦行神色，于是大胆看着髙亦行，高亦行对他刚才浪费行为蹙眉，他内心一喜，计划生效了！ 他故作惋惜口吻：“恩人，你尝尝看你能吃吗？不能吃，我得丢掉。” 髙亦行幽幽的看着艾僮，语气平淡：“放这里吧。” 艾僮暗喜，髙亦行没拒绝就是吃！他忍住想欢呼的冲动，装模作样的尝了几口其他零食，同样的口吻，极为嫌弃：“怎么跟我以前吃的都不一样。算了，我都不要了，浪费我心情。” “……”高亦行。 髙亦行有种冲动，想打这败家玩意一顿，上万块的零食，说不要就不要？他忍不住多嘴：“你太挑了吧。” 艾僮道：“我挑，你不挑吗？” 高亦行脱口而出：“不挑。” 第6章 第六章 艾僮不禁夸自己一句聪明！他又有主意了：“这么难吃的零食你能都吃完，我把零食价格发一遍给你，如果吃不完，你赔双倍给我。” “……”髙亦行有一种自己被套路了的感觉。 高亦行看着满满当当的零食，认真思考道：“这些、半年吧。” 艾僮果断拒绝：“半个月！”就这些还需要半年！你一天吃一口啊！ 髙亦行瞬间将之前被套路的感觉丢掉，认真思考起来，他很久没吃过零食了，看一眼艾僮，又看一眼零食，他感觉自己被戏弄了，还是点头应下：“两个月。” “行。” 双方再次达成协议。 艾僮十分满意，心情颇好，拿出手机玩，发现好友申请。 ——唐瞬请求添加好友。 这名字有些眼熟，艾僮问高亦行：“恩人，唐瞬是不是今天那个？被喊去抬桌子那个？” 髙亦行正消灭赌注，将口中零食咽下才回答他：“嗯。怎么了？” 艾僮有些肯定道：“我猜他成绩肯定不怎么样。” 高亦行直言不讳：“还用猜？” 艾僮尴尬一笑，秦闲对唐瞬跟对自己的态度如出一辙，哪还能猜错。他想起一件事，问道：“恩人，唐瞬不是也没同桌吗？班主任怎么不让我和他坐一起？” “他有同桌，今天请假了。” “哦。” 艾僮无法理解这个唐瞬，对聊天内容无语至极：“恩人，唐瞬是班主任狗腿子？” 髙亦行沉思会儿，否道：“不是，但他从来不反驳班主任。” 唐瞬一直发消息叫艾僮给秦闲认错道歉。 艾僮冷哼一声：“我道歉，她配听？” “尊师重道，她还是有资格听的。”高亦行语气平缓，说一句公道话。 艾僮默默“哦”了一声，态度不变：“那我也不道歉，让道歉去死吧。” “……”髙亦行。 话题就此终止。 艾僮没心情聊天，回房间打游戏。高亦行吃完零食就收拾桌子，把零食全部拿出来整整齐齐摆放至墙柜中，然后把之前出的题目给艾僮拿去，摸一摸艾僮的底。 艾僮打游戏期间扫一眼基础题，没看懂，问：“恩人，这是什么？” 高亦行先示意艾僮加他好友，才回答：“我随手写的基础题，你先做，做完了给我发消息，我要出门一趟。” 艾僮立马摘下耳机，急切道：“恩人！你去哪？我也要去！” 高亦行警惕的盯着艾僮，艾僮内心发虚默默拿起笔，不尴尬道：“恩人，我等你回来。” 高亦行确定艾僮在认真解题才走。艾僮在门关上的一刻戴上耳机继续玩游戏。 九月正是炎热时，知了叫个不停。 高亦行回到家，繁华里末端的老旧楼房，房子年龄比他年龄还大，两端是共用卫生间和冲凉房，中间楼梯两侧是共用厨房清洗区。 一共五层，每一层两端是两间挨着厕所带有单独卫生间的房子，一般主管、组长才有资格住。高亦行妈妈是车间组长，高常杉又双腿残疾，所以到现在还住的配套单间，一室一厅。 高亦行睡客厅，床上挂有床帘相当于一个独立空间。 他回来把高常杉吓一跳，问他：“今天放假吗？” 高亦行先喝一杯水解暑，回话的时候自觉端过椅子坐下帮高常杉的忙：“今天学校组织活动，我没参加就回来了。” 高常杉腿废了，气节还在：“活动是要交钱吗？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有！我跟你说过多参加活动，要用钱跟我说就行。” 高常杉只能做一些手工活，假花，婚礼活动之类的假花，要求都非常高，做工必须细，精，美。 高亦行小学就会这个，高常杉只能做手工，他妈是车间组长，以前日子不说富裕，也衣食无忧。高常杉常说不缺钱，叫他不要担心，但他哪能不担心。 高常杉腿残疾需要人照顾，但他骨气重不准人照顾，也不准他妈照顾，一天都在争吵。外人都说高常杉命好遇到这么好的媳妇跟丈母娘。高亦行读幼儿园时他外婆就过世了，他爸当时不难受，还能笑。之后初中，他妈也过世了。只剩他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这个院里的人都说高常杉克母、克妻，他小时候还因为这个打过架，他妈死了，这些声音也没完全消失。 高亦行小声道：“这些活动没什么意义。” 高常杉道：“你才多大？才十六岁，就是该丰富内心多参加活动跟同学玩的年纪，你一天总想着减轻我负担干嘛？你不是我负担，能懂吗？” “嗯。” 晚上。 高亦行起身做饭，他很小的时候就会做饭做家务，做不好会挨骂，甚至挨打。后来长大才没挨打了，他妈也对他特别好了。高常杉从小就亲力亲为不让他做，很宠溺他，他更愧疚，所以很小就包揽了家务。 高常杉滚动轮椅来到厨房：“我来做，你上课忙，我又不是不会做，你休息我来做。” 高亦行道：“我手艺还可以，我来。” “你去休息。” “好。” 嘴上答应休息，实则一直在打下手。手机响了才停下来，是艾僮，他接通：“遇到不会的题了嘛，哪一题？” 艾僮才想起还有作业，他才退游戏，有点饿给高亦行打电话出去吃饭。他回避话题：“恩人，你什么时候回来？吃晚饭了。” 高亦行道：“我吃过饭回来，我晚点回来给你煮。” 艾僮不需要煮：“我已经点好外卖了，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吃过饭回来。” 艾僮高兴应声：“那你先吃饭，我也要准备吃饭了。” 艾僮吃完饭就和好友组队打游戏，顺便叫他们帮忙出主意：“报恩应该怎么报？” 他好友都知道他来一市报恩，其中跟他关系最好的“柠檬”，从小一起长大，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还有一个——柴子瑱，三人关系超铁，家里长辈关系更好。 还有一个是初中一起玩的，关系也铁，高二开学一天同桌没当完他就走了，留“任白桦”一个人独守空桌。 四人都属于直男，都不知道怎么报恩。 柠檬直接道：“他不接受你报恩吗？有好处还不要？” 艾僮道：“他不仅不要，还怕占我便宜。” 柴子瑱道：“那你偷偷对他好。” 艾僮道：“我就是这样想的！问题是怎么偷偷对他好？” 任白桦冒一句出来：“给他打钱。” 柠檬赞同：“我认为可行，要到他银行卡，没事就给他打钱。” 艾僮有一种他们在出馊主意的感觉，但他具体也没办法，也同意了：“就这么办。” “咚咚、” 敲门声传来。艾僮下意识一激灵，怯道：“完蛋！我妈又来敲门了！我死定了……” 柠檬示意他冷静：“你在一市，你妈瞬移过来敲门嘛。” 艾僮反应过来松口气：“吓死我了。”朝门口一喊：“进来。” 高亦行看到艾僮正在游戏中，等他打完才开口：“你作业呢？” 艾僮都不敢摘下耳机，小声道：“我……不会。” 高亦行看着一个标点都没写的空白：“一道都不会？” 艾僮很诚实：“你写的英语、数学混合题，我有这脑子还需要补课吗？” 高亦行一懵：“英语、数学混合题？你是说这是英语数学混合题？”他指着题目问艾僮，艾僮点头，他陷入沉思：“这跟英语有什么关系？” 艾僮头头是道道：“log不是英语吗？方程不是数学吗？这不是英语数学结合吗？” “……”高亦行。 这时，艾僮耳机里传来柴子瑱声音：“小僮，那是log，不是英语，化简！我不是跟你讲过嘛！” 艾僮充耳不闻，又指了指下面一题：“还有这个a不是a的，b不b的，又什么意思？” “……”柴子瑱。 柠檬大笑：“我已经是好学生了，知道这个读法了……” 艾僮嫌他们太吵摘下耳机，匆匆说一句：“你们玩。” 高亦行气极反笑：“a？b？α、β，你没在数学书上见过？” 艾僮可能翻过数学书，但没用心看过：“阿尔法？这个a不a的读阿尔法，噢，我现在知道了。” “……”高亦行：你这哪是没基础的问题啊。 “嗡、” “沐卿海棠”请求添加好友，申请类型：班级群。 艾僮关掉手机，问：“恩人，沐卿海棠是谁？我手机一天响八百次，早知道不加班级群了。” 高亦行都存的名字，班上同学网名有时一天换三次，他记不住：“我也不清楚。你现在背古诗词吧。” 艾僮生无可恋的趴桌上：“不背行不行？我最讨厌背东西了。” 高亦行一丝不苟道：“必须背！不背完不准睡觉。” 艾僮委屈撒娇：“……恩人、我真的记不住，背完马上就忘了。” “不行！” 高亦行不松口，艾僮只得认命开始背书，看似魂还在，实际上走了有一会儿了。 “……”高亦行：真有人能灵魂出窍，感觉离死不远了。 高亦行重重叹口气，他觉得补课费三倍都低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叫人休息：“休息会儿吧。” 艾僮如重释放的躺沙发上，感慨道：“读书好命苦。” 高亦行失笑，第一次遇到这么抗拒学习的，关键这种态度还要补课……他好奇道：“你学习态度不端正，为什么还要补课？” 艾僮脱口而出心里话：“我妈……太凶了。” 高亦行道：“我妈也凶。” 艾僮还没忘自己目的，问：“恩人，你有卡吗？” 高亦行道：“什么卡？” 艾僮道：“银行卡，我把补课费给你。” 第7章 第七章 高亦行刚把银行卡给出去就有钱到账，五万，他卡里第一次有这么多钱，吓一僵：“……这么……多……两年嘛。差不多。” 艾僮不同意：“才不是两年！一对一辅导！还是二十四小时陪同！我还出三倍价格，两年怎么可能才五万！这是、这个月的。” 高亦行不是正规补课机制，他不敢多拿，开口道：“这算一年的。” 艾僮争辩道：“都说不是……” 高亦行打断他：“我不贵，给你打折。” 艾僮认真道：“恩人，你要自信，你可是中考状元，没人比你更厉害了。补课费只能多不能少。” 高亦行道：“我还行吧，真正厉害的人都免考。” 艾僮道：“恩人，你也免考了吧，你还是中考了，别人免考就能拿中考状元吗？你先把钱收着，下个月我会按时给的。” “不行！” 高亦行不敢收，心慌慌：“太多了，我拿着心慌，这是高二、一年的补课费。” 艾僮只得点头，需要想其他办法打钱了。按高亦行敏感程度，偷偷给他打钱，毋庸置疑会被察觉，那还有什么办法？ 关键时候好兄弟一个靠不住。 房里点有香，清甜，随之浓郁，悠长。高亦行有些迷上，问艾僮：“艾僮，这是什么香？香味还能变。” 艾僮察觉高亦行疲惫，能不疲惫嘛，十二点才洗完碗回来，又监督他写作业，此时闻到沉香消除疲劳，不困才怪。他选择这香是安神静心，缓解疲劳，还能改善睡眠。他道：“这香我从小闻，还可以。去睡觉吧。”随手拿一盒给高亦行，然后带他回房间。 高亦行房间空调是关着的。艾僮打开空调，少少放入一点香，点开三重芯片电子熏香：“温度六十就可以了。三层香，对身体有好处。” 高亦行不懂，看着不精细粉末，呈现红糖颗粒状，单这样闻就很好闻，道谢：“谢谢。我没有点香的习惯，不用麻烦。” 艾僮财大气粗：“我多得是，你拿去用。” 高亦行有道一声谢：“谢谢。” 艾僮道：“恩人，你太客气了。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嗯。” 艾僮在门口给高亦行道晚安：“恩人，晚安。” 高亦行微微愣神，回话：“晚安。”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 真不包养我？ 他上床睡觉时不禁还感慨一句：“床真软”。 艾僮……不是神经病吧？不是神经病对钱不当钱，也不是，十块钱的矿泉水没买…… 他笑了，想不通大少爷的生活。 第二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高亦行睡得沉，闹钟响了还不愿醒，翻身继续睡，床太舒服立马睡过了头。闹钟再次响起才醒，床太舒服坏事。他急急忙忙起床，然后去叫艾僮起床，他去煮早饭。 敲门没吵醒艾僮才开门进去，冷气夹杂寒冰扑面而来，他险些一颤，温度太低了吧。他先叫艾僮起床：“艾僮？艾僮？起床了。” 没有反应才上手把人叫醒。艾僮迷迷糊糊应声起来，他也就准备去煮早饭了。 他昨天买菜时买了面条，鸡蛋面吧。水刚烧开，艾僮就洗漱完走过来，打开冰箱：“恩人，这里有牛肉，煎一块，火腿，打个鸡蛋，菜叶，做三明治，简单吃一下。” 说完出了厨房。 高亦行不认为这个简单，默默关掉火，倒掉水，倒油。没一会儿艾僮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牛奶。 艾僮把装有牛奶的杯子随意放灶台上，自己喝一口牛奶：“恩人，这个……全脂牛奶，好像是这个，喝点有好处。” 高亦行心疼这个一万块的杯子，道谢：“谢谢。”喝一口就能跟平时喝的分辨出来。 艾僮不会下厨房，怕高亦行找不到食材，也想打下手，打开“雪花牛肉”，他挺喜欢的。材料找齐发现高亦行用锅煎蛋，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恩人，有煎锅，方便。” 高亦行没这么多讲究：“我很快，你去餐桌等。” 艾僮不同意：“我陪你。”他还不是单纯的陪同，肉煎好了立马端盘子，殷勤得不行。 早饭做好拿碗筷吃饭。 高亦行喝完一杯牛奶，他很喜欢，确实很好喝。尝一口三明治，牛肉好嫩，还有一股清淡香味，是筷子香味。他惊讶道：“这筷子香味好闻。” 艾僮道：“我妈喜欢这个味道，我从小用，也喜欢。” 高亦行直觉这筷子不便宜，问：“是什么木？” “……嗯，忘了，紫檀吧。” 高亦行听说过紫檀木，紫黑越稀有珍贵，珍藏品拿来做筷子……厉害，是真大少爷。所以、他不是对我好，是真的对钱没有概念。 ……十块钱矿泉水，大少爷消费是个迷。 他游神之际艾僮又给他倒牛奶，他惊喜道：“谢谢，我一杯就够了。” 艾僮没多想：“这个保质期2小时，没喝完得丢。” “……”高亦行弱弱道：“一般不是二十四小时到四十八小时嘛。” 艾僮道：“我一般半小时没喝完就丢掉了。” 高亦行微微点头，他认为他应该把钱退给艾僮，过回自己的日子：“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你另请家教吧，我不适合。” 艾僮嘴里早饭也不吃了，一把抱住高亦行：“恩人！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我保证听话！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要走！求你了。” 高亦行是真的搞不懂艾僮，他不喜欢欠人情，人情比金钱更难还，他内疚太深：“我们生活不在同一水平，不能和平相处。” 艾僮要急死了：“我们是同一水平！我就是脑子不行，笨点！我保证好好学习！恩人，你就留下我吧，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恩人……好不好？” 高亦行哑然，这到底是唱哪一出。他打算先把钱还回去，当即被艾僮抱住手，他出声道：“你平常用的筷子，我电视里也看不到，你家太贵了，我……” “我把它们都丢了！”艾僮脱口而出，急的说话不顺了：“恩人……求你给我机会，我会好好表现的，你不喜欢的我全丢了……恩人……我只要你。” “……？”高亦行：你确定不是在打直球？你真对我没想法？ 我不信。 高亦行最终妥协：“你先找家教吧，我考虑几天。” 艾僮抱更紧了：“我不要……恩人……你就要了我吧……” “……”高亦行：这种事也能发生吗？ 高亦行没办法妥协：“我知道了，我补，补课。你先放开我。” 艾僮不放，上学路上都吊着。 “……”高亦行：热啊！ 高亦行忍无可忍推开艾僮，语气不和善道：“你汗把我衣服打湿了。我才是一个人拖两个人重量，怎么你热成这个样子。” 艾僮还是担心，挽着高亦行才有一点真实感：“恩人，我太害怕了。” 高亦行叹口气，忍了。他转移话题道：“你还是担心班主任找你吧。” 艾僮突然想起秦闲，烦道：“她一天事多，好烦。恩人，你肯定也烦吧，她给你施这么大压力。” 高亦行道：“班上同学还算理解我。” 艾僮道：“她就是一天吃太多了，闲的，回去种菜吧。” 高亦行闲聊：“我会种。” 艾僮摸出手机打开一款悠闲种菜游戏，展示给高亦行看：“这些都是我种的，漂亮吧。” 高亦行不玩游戏，认识种的花：“你喜欢紫藤，跟你很搭。” “你对花很了解。” “一般吧。” 一聊就到教室了。在门口还与秦闲对上。 艾僮假装没看到他拉着高亦行进教室。意外的是秦闲没找他麻烦，真的很意外。 早自习刚开始，艾僮就玩游戏，当即迎来高亦行不满去抢手机。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扰乱班上早自习，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 艾僮回过神主动交手机给高亦行，认错的摸上高亦行的手：“恩人，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班主任又找我茬了。” 秦闲不需要了解事情过程与对错，凶艾僮：“你一个学渣敢动手打人！亦行的手比你命都金贵……” 艾僮打断她：“你回去吃饭，奶孩子吧，闲的一天没事找事。” 秦闲生气：“我去跟主任说把你调走。” 说完就准备走。 艾僮不是善茬，从小就是团宠，不惯着谁，自己不顺心谁都别想好过：“你看是我走还是你走。” 全班安静一秒，窃窃私语起来。 高亦行缓和气氛：“秦老师，我们是闹着玩的，关系很好。” 秦闲真有一瞬间怂了：“尊师重道都不会，你家有钱也成不了人物。” 艾僮说话不好听：“你读的书多，多到猪狗都来分一杯羹，多到牛马都要来踩一脚，多到鼠虫都呸一声。” “……”高亦行：这是骂人吧…… 高亦行不算轻的拉了拉艾僮，小声道：“少说两句。” 我不！大清早就惹我生气！ 艾僮面上忍了：“嗯。” 很不情愿的一声。高亦行忍笑，对秦闲道：“秦老师，他话多闭不上，不是故意的。” 秦闲气道：“你怎么会出生呢！” 艾僮回话快：“为了给你添堵吧。” “……”高亦行再次提醒他：“别说话了。” 艾僮很不情愿道：“知道了。” 之后秦闲又发泄两句才走。艾僮气一肚子气，给兄弟群发消息—— 艾僮：我第一次遇到不怕有钱人也要巴结学霸！她啊！两天都找我茬！ 第8章 第八章 任白桦：谁胆子这么大，你也敢惹！ 艾僮：我是横着走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么憋屈的气！柠檬！子瑱！我好想你们。 任白桦微微吃醋：你不想我吗？我没让你横着走吗？他们俩一个为爱学习，一个学霸，谁会秒回你，只有我，你要想的是我。 艾僮：柠檬为爱学习，我到现在都还会做噩梦。学习就够吓人了，居然还喜欢男人，倒追，关键还没追上。 任白桦：你别管老师了，报恩才是重中之重。 艾僮：如果他不是我恩人，我是一秒都不想多看。给我出主意！怎么报恩！我恩人说要走！要赶我走！跟唐僧一样不讲理。 回完消息第六感告诉他有人偷看他聊天便回头，高亦行真看到了，只是晃了一眼，他不知道高亦行记住多少，学霸的记忆是个谜！他试探性问道：“恩人，你怎么不听课？” 高亦行道：“你为什么喊我恩人？” 艾僮道：“就是我恩人啊。” “……”高亦行。 早自习没上课。高亦行一边做题一边思考刚才的话，他记忆还算可以，晃一眼，记住界面聊天内容。 一秒也不想多看，看来对我印象不是很好。 恩人……？莫名其妙，我们之前认识吗？ 你对我容忍度又在哪呢？ 算了，还是别有交情为好。 上课期间，艾僮不是看手机就是看高亦行，把英语老师都弄无语了，提醒几次都没收敛。 英语老师刚步入中年，有时一板一眼，有时又幽默风趣：“新同学，亦行脸上是长花了吗？” 艾僮回嘴快：“你脸上才长花。” 英语老师笑道：“既然他脸上没长花，我脸上长花，你就把脑袋摆正看我吧。” 艾僮嘟囔道：“你开花也不好看，谁要看你。” 英语老师笑开了心：“该听课了。” 艾僮道：“不听，谁……”因高亦行偏头看他，他心虚闭上嘴，乖巧应声：“听课，我现在就听课。” 他翻出英语书，很崩溃的撑着头，拿出笔假意听课。没两分钟就摸出手机玩，单手打游戏，手速、反应都很快。 “……”高亦行默默收走艾僮手机，抢先了英语老师一步，他无视英语老师对艾僮不尴尬道：“听课。” 艾僮差点又一巴掌打开高亦行的手，注意到是高亦行才收手，讨好的撞入高亦行怀里撒娇：“恩人。” 高亦行缓缓抬头去看英语老师，开口道：“他知道错了。” 英语老师笑了：“监督他学习。” “好。” 高亦行托起艾僮下巴，艾僮一个劲乱动便摸上他脸，他不算温柔的把他推回位置上坐好，只说两个字：“上课。” 艾僮稍显委屈的点头：“恩人，我肯定会听话。” “……”高亦行：你精神确定正常嘛。 听课没两分钟艾僮就睡着了。高亦行还需要在他下巴磕上桌时接住，不禁叹口气，真是一点也学不进去。他把人放桌上，等人醒了就给他布置任务，背书，背《琵琶行》。 中午吃饭还在读第一句……高亦行已经无言以对，认为自己不能吃补课的饭，去食堂路上跟他商量：“艾僮，我把钱退你，今天晚上我就收拾……” “不要！”艾僮又整个人吊住高亦行，摔作一团也顾不上，说什么也不肯：“恩人！我保证听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恩人，你别不要我……唔、” 高亦行受不住旁人目光把艾僮拉起来，同时捂住他嘴，先安抚住人：“我不会不要你！你先安静！” 艾僮害怕的挽住高亦行，这样才敢有一点心安：“恩人，我什么都会做，真的！你相信我，不要赶我走。” 高亦行盯着艾僮若有所思，许久才开口：“我知道了。” 打饭的时候高亦行被艾僮安排占座，他去打饭，准确一点是打菜，饭高亦行打了。 高亦行坐在餐桌上，他有预感艾僮会很浪费打很多菜，果然如他所料打了十几个菜回来……他哑然，就算长身体也吃不完这么多：“你太浪费了。” 艾僮理所应当道：“都是你爱吃的。” 高亦行盯着艾僮，没回话。艾僮心里开始发毛：“怎么了？” 高亦行缓缓吐字：“你很了解我，确实都是我爱吃的，包括几年没吃的炸羊排，也是我爱吃的。” 咕咚、 艾僮有不好的预感，他第一次报恩不知道怎么报，全是破绽漏洞，但也无可避免。他硬着头皮编：“我、会算命。” “……”高亦行。 高亦行终是没说什么。放学之后去酒店后厨上班，艾僮还非要跟他一起，赶都赶不走，哪怕是在门口等也要等。 唉、 你黏上我干嘛……我一没钱，二没权，三没势，十分不济，粘上我有什么好处？ 看上我脸？没道理啊，你更好看，还有钱……应该也有权、有势……我有什么值得你黏？ ——酒店门口—— 艾僮等累了就去店里坐一坐，菜单普遍偏贵，店里一杯水99元……他非要尝尝，就要一杯水。 跟普通矿泉水无差，于是他出门去便利店买一瓶矿泉水，十块钱，一模一样的味道。他笑了，真会宰客。 “嗡、” 有电话进来，是艾天扬。他接通电话：“爸。” 艾天扬还有点不敢问：“还习惯吗？” 艾僮道：“还可以，就是恩人、他老赶我走。” 艾天扬心一紧：“你没说我名字吧？” 艾僮又不是没长脑子：“我只是不是读书的料，又不是没长脑子。我没说，我以他成绩好找他补课接近他，给他提供吃穿住行，他教我补课。” 艾天扬认可的点头：“一举两得，不错。” 简单闲聊几句就挂了。 没一会儿高亦行出来，他欢欢喜喜迎上去：“恩人！” 高亦行吓一跳，还是不习惯艾僮的存在。他微微点头算打招呼，结果艾僮还非要吊着他，不准吊就挽着他…… 回到家之后还要跟他一起洗澡，他不得不把人挡门外：“你干嘛？” 艾僮怕高亦行走，一刻也不敢分开：“恩人，我不要离开你。” “……”高亦行。 高亦行无奈道：“我洗澡你也要跟着？” 艾僮道：“可以一起洗。” 高亦行愈发觉得艾僮目的就是他，不喜欢他是装的，刻意隐瞒。他戒备道：“我不喜欢跟人一起洗。” 艾僮在门口等：“我在门口等。” 高亦行关上门洗澡，洗完出来艾僮就过来了，还端着牛奶。他道一声谢：“谢谢。”他很想说他喝不起，牛奶贵，杯子更贵。他是之后才知道艾僮亦步亦趋黏着他的原因，怕他收拾东西走……睡觉还要抱着他睡。 艾僮很怕热，一进高亦行房间就嫌热，下指令呼喊系统打开空调，点沉香，然后欢欢喜喜跑上床邀请高亦行：“恩人，快来睡觉。” 高亦行是真有打算偷摸走的想法，此时没有了，不过也没上床，去书桌坐下学习。艾僮也来了，不过打开的电脑。 半夜两点，高亦行才放下笔，艾僮还在玩，他出声道：“艾僮，打完睡觉了。” 艾僮匆匆点头，注意力在游戏上。他打完游戏就上床睡觉，一定要把高亦行抱住才行。这不是关键，关键他睡觉喜欢乱动，高亦行多次被吵醒…… “……”高亦行想睡好觉就必须抱住艾僮。 大少爷，你是我的劫。 —— 天明来临，万物复苏，早起的虫鸣吵耳，朝阳熠熠生辉。 高亦行醒来先关闹钟，艾僮还在睡，他先去洗漱再叫艾僮起床。他吃不来太贵食材，给自己煮一碗面条就算完成。 “恩人，我也要吃面。” 高亦行手里是煎好的牛肉，默默切细放入面碗，随即就看到艾僮撒了一些黑不拉几的粉末，他问道：“这是什么？” 艾僮道：“恩人，你先吃一口，看合你口味嘛。” 你撒的，多半是金子，哪会不合胃口。 高亦行尝一口，味道、有点复杂，不太喜欢，又尝一口便觉得“鲜”，很不错。他边吃边煮面，问艾僮：“你早饭喜欢吃什么？” 艾僮不挑食：“都可以。包子馒头也吃。” 高亦行不信：“你能吃得下？” 艾僮又打开一瓶牛奶，倒两杯，剩下的不喝完就丢。高亦行看不下去了，问：“昨晚喝的呢？你喝完了？” 艾僮道：“扔了。我经常去柠檬家吃饭，他有时候不想煮就吃得随意。柠檬蒸馒头超好吃。真的，哪天你有空我带你去吃。” “我没空。” 高亦行吃一碗面条，牛奶喝完实在不敢恭维，只是心疼钱：“你知道我家情况吗？你家好多东西按理说我一辈子都见不到，吃饭的筷子紫檀木，黑紫色是收藏品，有钱人都不一定能见到，你为什么要跟我扯上关系？我能有恩你什么？” 艾僮硬着头皮扯谎：“恩人……我，初来乍到，你……就偏袒我，当然是我恩人。” “……”高亦行注视着艾僮一脸心虚模样。 你自己也不信吧。 高亦行无语道：“那瓶水我也没买给你。” 艾僮道：“但你告诉我了啊。” 高亦行道：“老板一直在告诉你。” 艾僮小声嘟囔：“他看着就不像好人，我又初来乍到，两块钱的矿泉水要十块，我哪肯，就认为他是欺负我是外地人。” 高亦行哑然：“我看着像好人？” 艾僮肯定道：“全天下最好的人。” “……”高亦行：神经病。 上学期间，艾僮奋笔疾书当然不是做作业，是抄课文，高亦行发话一天背不出来就抄十遍。他很自觉抄课文，他不可能背得到。 高亦行很无语，也任由他了，天天抄迟早会背到。这几天他也习惯艾僮随时随地黏着他，但他上厕所也要跟上来，他就不能理解……艾僮笔都来不及丢就跟上他。 “……”高亦行。 艾僮易受惊，追问道：“恩人！你要去哪？” 高亦行道：“厕所。” “我也去。” 第9章 第九章 不仅高亦行上厕所艾僮要跟，艾僮上厕所还要拉高亦行一起。 “……”高亦行。 刘华看不下去了，舍命陪君子决定陪艾僮去：“我陪你去。班长要学习，你别老烦他。” 艾僮反思，认为有理，于是坐下：“恩人，你什么时候想上？我可以憋。” “……”高亦行。 刘华探头到艾僮面前：“你看不到我吗？” 艾僮嫌道：“看到了。我没陪人去厕所的习惯，你要去自己去。” “？”刘华：那你刚才在干嘛？ 艾僮就这样缠了高亦行一周，寸步不离，上厕所都要跟着。 周六下午提前一节课放假，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上完自习就放假。 周六高亦行请假，他是周末兼职两天，艾僮请假没同意就旷课，随心所欲的大少爷。 甜品店早上九点半开门，提前半个小时上班，整理材料之类的。 甜品店人很多。 艾僮跟高亦行一起出门，守媳妇都没他守得紧，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高亦行，不玩手机就看高亦行。高亦行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他就去前台找他聊天：“恩人，消费高你有提成吗？” 高亦行直觉告诉他不能告诉艾僮，没有提成，但是会有奖金，他不打算说真话：“没有。” 艾僮缓缓垂下头：“恩人，我帮你吧。” 高亦行第一反应是艾僮娇生惯养，哪做过这些：“你把书背了。” 艾僮头垂更下去了：“……我宁愿帮忙。” 高亦行道：“你这么抗拒学习，补课只会适得其反。” 艾僮怕高亦行又丢下他，回话又快又大声：“不会的！我肯定能进步！” 高亦行示意艾僮小声一点去坐好，别妨碍他：“你去背书，别打扰我。” “噢、” 高亦行不止做前台活，后厨也帮忙，没人点餐就去后厨帮忙准备小料，洗餐具。沾了奶油的盘子需要认真清洗，他想起艾僮家的餐具，油也能一过水就干净，不禁开口问：“不沾油的盘子贵吗？” 其他员工道：“不沾油的盘子要烧，一般都是一两千。” 高亦行淡淡点头，幸好他没打烂过餐具，如果不小心摔倒，也要护住餐具……地砖、应该也不便宜。 我不能摔，我不够赔。 “你突然笑什么？” 高亦行闻声收敛些许笑：“想到了好笑的事。” 一起共事的人也是男生，八卦道：“很少见你笑，是不是最近有好事发生？中彩票了？” 高亦行道：“遇到了比中彩票还不可思议的事。” “是什么事？” 高亦行没回话去前台了，有人点餐：“没什么事。我去点餐了。” “下班跟我说说。” “下班我还有事。” 结束甜品店工作就需要去酒店，一路上没有时间耽误。 艾僮刚从网吧回来，手里满满当当全是吃的，正餐，小吃，甜品，水果，应有尽有。高亦行受宠若惊不收，艾僮就会喂他……他迫于无奈少吃一些，无可奈何道：“这样会长胖的。” 艾僮忍不住上手摸高亦行没肉的身体，疼惜道：“长点肉才好，你太瘦了。” 高亦行躲艾僮的手掉了一地的外卖盒，他压脾气道：“不要随便动手，也不要离我太近，谢谢。” “谢谢”二字极为不善。 艾僮内心不满不是一两天了，压了又压，还是压下来了：“我不动手就是了，尽量也不离太近。” 高亦行直觉告诉他艾僮是一个脾气非常炸的人，他也见识过，唯独对他脾气压了又压，底线一直在降。他很是莫名其妙：“你到底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 高亦行直视艾僮双眼，有太多情绪唯独没有爱意！他要崩溃了：“你在外面等！” 已经到酒店了。艾僮乖乖在门口等，等的间隙去网吧玩游戏，提前半个小时在酒店门口等高亦行下班，当然要打开手机玩游戏，不顾场合开语音骂人：“你眼瞎啊！队友你都认不到？你还给他子弹！你怎么不把命给他！” 队友弱弱道：“我听到你说要子弹……” 艾僮很是无语：“对面都嘲笑你了！”他生气咬牙，一沉眸，将对面打倒一个，等对面来救人时一枪解决。 队友之所以不敢硬气是艾僮实力够硬。手机版《枪王》更简单，端游难度更高，他是全“中世”前一百玩家。 《枪王争霸》前一百玩家被称为“枪王之王”，前十玩家被称为“枪王之神”。他是当之无愧的枪王之王称号者，排名第九十一。 《枪王》前一百基本都是职业玩家，当然也有非职业，他能闯入前一百，自然是有资格加入职业战队。不过他不可能加入职业，这只是他的一个爱好，兴趣而已。 路人路过他身旁时忍不住停下来看他操作，本来只是单纯好奇看一眼，没想到操作那么秀，忍不住就停下来，激动时还离更近。 “……”艾僮没好脾气道：“滚远点。挡住我屏幕了！” 路人纷纷后退，艾僮拿下第一名时纷纷祝贺：“哇！厉害啊！” “看不出来你挺强啊！” “要不要一起来啊？” 艾僮看一眼时间收好手机，语气不算太差：“我还有事。” “大神，再见啊。” 艾僮简单挥手就算打过招呼，他很享受吹捧的，欢欢喜喜迎上高亦行：“恩人，今天累不累？” 高亦行注意到艾僮一头汗，摸出纸巾：“你一头汗，这么热吗？” 艾僮点头：“热，我从小就怕热。” 高亦行很想说既然怕热为什么还要等他，他想不通艾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是纯傻子，也不是精神病，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切跟梦一样不真实，又偏偏几天了还醒不过来。艾僮一举一动太诡异了。 目的到底是什么？ 回到家，高亦行尽职尽责检查背书情况，艾僮只把第一句背出来……他哑然失声：“没了？《琵芭行》你背了一周，抄了几十遍才这个效果？你抄完就完了？” 艾僮道：“抄完不就完了嘛。” “……”高亦行。 高亦行默默把五万转回给艾僮，十分严肃道：“我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你另请高人，我明天就搬走。” “不行！”艾僮一激动站起来撞上桌子，不顾自己扑上去压倒高亦行，连同椅子一起后翻倒地。 “哐当、”椅子撞地声盖过头撞地的声音。高亦行捂了捂后脑勺，是真疼，一看艾僮，脑门也撞了一个大包，他气极反笑：“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艾僮摇头，他从小怕疼，一疼就流眼泪，不是想哭：“恩人……你不要丢下我，求你了。你去哪我去哪，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绝对喜欢我！ 高亦行倍感压力：“你给我压力太大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家里随随便便一个小玩意就是收藏品，我住在这里都玷污了空气。” 艾僮争辩：“你是香的！你住在这里是我的荣幸。”他张望四周没察觉出什么东西贵重，反正听话总是对的：“我都扔了。我把这些全扔了。恩人，你就留下来嘛，好不好～” 高亦行道：“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够有些人活几辈子。” 艾僮摇头：“我把东西寄回去，可以吗？恩人？恩人……” “……”高亦行。 高亦行只说一句：“喜欢我，你会后悔的。” 艾僮真诚道：“不会！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有的都会给你，没有的我也会给你。” 艾僮诚意满满。高亦行妥协了：“好吧。你先起来。” 艾僮不起来：“恩人，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高亦行愿相信艾僮：“我答应你了。” 艾僮惊喜道：“真的！恩人，你太好了！”他把高亦行拉起来，关心道：“恩人，你有没有摔着？哪里痛吗？” 高亦行指了艾僮额头：“你要不要上药。” 艾僮一碰额头就眼眶一红，他怕痛，现在才喊痛：“好痛！我撞了一个包！我要上药！”边说边给他妈妈打电话，视频。 视频接通就传来声音：“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一周才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头怎么了？打架了？柠檬没……”突然安静，揉了揉太阳穴：“柠檬没在你身边，你不要太傲气嚣张了。” 艾僮用手机扫一圈房子，诚恳询问：“妈，我家里东西贵吗？” 艾僮母亲——安莉，她莫名其妙道：“还行吧，怎么了？” 艾僮委婉道：“我请同学来我家玩，他们都说不敢来，怕摔坏东西赔不起。” 安莉幡然醒悟：“是有点贵，你别叫同学来玩，赔，一般赔不起，你叫同学赔也不好。” 艾僮听进去了，决定把家里东西都换了：“妈，我把东西都寄回来。” 安莉道：“我专门给你安排的……” “妈，我要请同学来玩。” 安莉不是很想同意：“行。你先说你跟你爹瞒着我什么事？” 艾僮不敢回话匆匆挂断电话：“妈，我要挂了，准备睡觉。” “……”安莉：你回来我打不断你的腿！ 艾僮跟艾天扬商量把家里东西换一换，他反正不挑，好坏都能用。一切处理妥当就玩游戏。一玩游戏就玩到半夜四点。突然想起高亦行，一关电脑跑下楼去开高亦行房间，先被热到，当即把温度调低。 “……”高亦行不是被空调声吵醒，他睡眠不轻不重，有人爬床还是知道的。他很无奈的开口：“艾僮……你很喜欢爬床投怀送抱。” 艾僮把高亦行抱很紧：“我怕你反悔跑了。” 高亦行翻身抱住人：“安静，睡觉。” “恩人，晚安。” “晚安。” 早上八点起床算很晚了。高亦行醒来先煮米粥，洗漱，看书，然后叫艾僮起床。 叫了半天才起来。 艾僮先喝一杯冰牛奶，惹来高亦行告诫：“早上就喝冰的对身体不好。”说完拿走艾僮牛奶打热。 艾僮道：“恩人，我不喜欢喝热的，冬天我都不喜欢喝热的。” 高亦行道：“不喝热的，喝温的。” 艾僮也不想喝。高亦行便自己喝，吃完早饭就去上班。 艾僮满心欢喜的送高亦行上班，在甜品店门口道别：“恩人，我回去了。” 高亦行道：“今天必须把《琵芭行》背了。” “好。” 艾僮应一声就打车去“繁华里”，去看望他家真正的恩人、高常杉。 第10章 第十章 ——繁华里—— 车子拐入破旧老路，老路只能一来一去过两辆车，极窄，但凡有一车赌，一条路堵死。 地面污垢年久，哪怕污垢有人定期清理，不脏乱，也给人一种脏乱感。 艾僮一下车就觉得空气不好，多半是周围工厂原因导致。 大院房不止一栋，大院进门第一栋就是高常杉家，在三楼。 老旧的房屋透露着贫苦，居然还有保安，小小正正的保安亭是老大爷的工作室加住处。 艾僮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身上随便一件短袖两万六，戴的吊坠珠光宝气，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少爷。大院里的人没上班就喜欢凑在一起，喜欢聊八卦，嚼舌根。 他们对艾僮指指点点：“一看就是有钱人。” “有钱人来这儿干嘛？” “你看他手嫩得能掐出水来，妥妥的小少爷，难不成是小白脸？小白脸来这里干嘛？” “细皮嫩肉的，来这里找活干？一天十二个小时，两班倒，他这身体吃得消吗？” “……” 艾僮大概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没心情理会，更加心疼本该耀眼璀璨的高常杉居然蜗居在此，他踩上磨平的台阶，打扫的勤也扫不净台上灰，与他白净的鞋子形成强烈对比。 他已经来到高常杉门前，他看过两遍高常杉的资料，巅峰时期的高常杉前后两年就稳坐组长位置，又被评选为主任，竞争主管，如果没遇到自傲的艾天扬……他的人生会一直璀璨下去，那只是他的起步路……眼前跌落的星星没有向命运妥协，顽强生活着，对他最致命的是别人的救济、惋惜。 他迟迟不敢敲下门，九月天却仿佛被冻住一般发冷。破旧、磨损不堪的木门，生锈的门把手，一旁不透光的灰帘子，以及带有裂痕的玻璃窗，无一不透着房中人的艰辛。 最终敲门的手转为摸门……然后、退缩走了。 高常杉在自身条件欠缺的情况下，还义无反顾拒绝别人照顾，从未向生活低头，还坚决抚养儿子上学。他一身傲骨，并没随着失去双腿而失去，他不可能接受别人的恩惠。 艾僮得另想办法，今天出门过于莽撞了。他刚走下楼就听到不好的声音：“诶，你说这小子是谁啊？咋还哭了。” “他不会也是那高家的种吧？他家别的没有，脸是真不错。不过他也不像高常杉啊，他媳妇、不是很丑嘛。” “天啦！难不成高常杉在外面还有儿子？” “他都残了，还能有儿子？谁还能看上一个残废啊？” “就是，喜欢谁不好要喜欢一个残废，看这小子长得不像高常杉，那就是像他妈，他妈还是一个大美女啊！居然能看上高常杉。” “……” 话语愈发不堪入耳，艾僮生气握拳，怒瞪他们。 他们不仅不觉得有错，反而理直气壮：“我们有说错？说你两句怎么了？被踩中痛处要咬人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也是高常杉儿子吧。” “小三的儿子居然敢找上门，你没见过他儿子、高亦行吧？，专挑他不在的……” 突然，三楼一个女人探出脑袋打断嚼舌根的男人，背着光，一时无法辨别女人的样子，只觉得她生活在阳光下。 “你嚼舌根也不怕烂舌头，你动不动就说私生子，是你自己流落在外的种太多了吧！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你有本事就当着亦行的面说，看他打不打你！你挨打挨少了，管不住嘴！一天天的就关注高常杉一家，你就是纯嫉妒吧！想骗人、想被人骗都不行，长得丑又没本事，天天乱嚼舌根！” 艾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愣是看他们吵了十分钟，倒是都挺倔强，动嘴不动手。大家变着花样揭露家底，祖宗十八代全是助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新奇，更多的是愧疚，替艾天扬感到愧疚。 直到后来的话脏乱不堪，污秽□□，他才忍着不适离开。 大院里的人都认为高常杉吃软饭。艾僮很气愤，高常杉的辉煌是他们望不到的领域，艾天扬如果不是家底厚，连见高常杉的资格都没有。 艾僮严重怀疑艾天扬当初就是嫉妒高常杉能力比他强，而不服气，他还怀疑艾天扬连高常杉的脸也嫉妒上了，不承认罢了。 高常杉的妻子名为、赵芳，赵芳对高常杉一见钟情，死心塌地跟着高常杉，一起在一市生活。 艾僮没有回家，跑来髙亦行打工的地方。 “……”髙亦行。 高亦行默默看着艾僮刚哭过的眼睛，艾僮也目不转睛看着他，他从艾僮眼中读出心疼……他？他很不理解，更不理解艾僮为什么哭。 刚过十一点，高亦行准备点午饭，不然一会儿很忙没空吃饭。他问艾僮：“你吃饭了吗？” 这一句话杀伤力大，把艾僮憋了一路的泪水杀出来，止不住的往下掉。 “……？”髙亦行：怎么还哭上了？ 他稍显无奈的扯过旁边的餐巾纸，随意的塞进艾僮手心。 啪嗒、啪嗒啪嗒…… 掉更严重了，仿佛下了局部小雨。 “……”高亦行。 髙亦行没办法手动给艾僮擦眼泪，艾僮眼泪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他也没有不耐烦一遍遍替他擦眼泪，直到有客人来才把他拽进工作区，让他背对客人坐下。 高亦行面对客人职业假笑：“你好，需要点什么？” “一份芒果千层，打包。” “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 “好的。” 点好餐，髙亦行将单子递给后厨，空闲中看一眼垂下头的艾僮，没之前那么失控了，眼泪也止住了，但泪痕还挂在脸上。他顺手又擦了擦艾僮脸上泪痕。 “请慢走。” 送走客人，髙亦行才将话题牵回来：“你吃饭了吗？” 艾僮已经回过神了，太丢人了！他不敢抬头，只摇头。 髙亦行点好餐去看艾僮，艾僮头越埋越低，他以为又掉眼泪了，蹲下身子去看。 这哪是掉眼泪，满脸通红，眼里写满窘迫，这是羞愧，他忍不住调侃：“现在才知道害羞？” 艾僮偏过脸，憋嘴：“你以为我是为谁哭。” 艾僮声音小，嗓子也哑，髙亦行完全没听清他在嘀咕了什么。 高亦行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艾僮转移话题：“你留的题，我读不通。” “……”高亦行：解方程都不会？ 好！真棒！ 怪不得要出三倍价格，还不去机构，是怕丢人吧。 高亦行生无可恋的拿出纸写数学公式，必背的公式，集合，等差、等比数列，对数，三角函数…… 先把公式背完再解题。没一会儿功夫就写满一页纸，一共两张，还不够，先背到这些。 艾僮拿到公式一看，眼前一黑又一黑，他才认识α、β，现在又要认识新的……这个“U”他认识，出现在这里不认识：“恩人，U是什么意思？横着写又是什么意思？加横线是表示重要的意思吗？s、i、n，跟c、o、s，t、a、n，然后0、1，根号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高亦行。 高亦行骂人的话在嘴边，他要崩溃了：“你读过书吗？sin、cos、tan你都不知道？这不是必背三角函数嘛！正弦sin，余弦cos，正切tan，余切cot。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这句话没听过？” 艾僮有一点印象了：“就听过这一句话。” “……”高亦行：你是个大麻烦！ 高亦行短暂的不想理艾僮，他写公式已经标注类型、不等式，等差数列，三角函数，还要怎么写才能理解？他盯着艾僮茫然的眼睛无语住了：“……先吃饭吧。” 高亦行点的两份炒饭，味道不好，但价格亲民实惠，分量多。艾僮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如同嚼蜡，看在是高亦行点的份上才勉强吃两口。他默默走到点餐区点餐：“恩人，我要吃蛋糕。” 高亦行猜到他会吃不惯：“想吃点什么？” 艾僮一通乱点：“这几款招牌我都要，还有这个冰沙也要，两杯饮料，加冰。” “好的，稍等。” 艾僮早把炒菜丢垃圾桶了，招呼高亦行一起坐下吃：“恩人，坐下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 高亦行拒道：“我在上班。”他刚走到柜台，后脚艾僮就捧着蛋糕过来，露着尖尖虎牙。 艾僮殷勤的把饮料插上吸管递给高亦行，乖巧道：“恩人，这样可以喝吗？” 高亦行应声有些迟缓：“嗯。” 艾僮其实还想把高亦行的炒饭也扔了，不敢，换成蛋糕：“恩人，还有蛋糕，少糖，你喜欢吃的。” 高亦行道谢：“谢谢。” “是我应该做的。”艾僮又回到座位上，打着游戏，吃着东西。 高亦行看艾僮看得有些入神，又看回蛋糕，他来这家甜品店一年多了吧，还没吃过这家的东西，饮料也没喝过。 周末店里人多，一忙起来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高亦行抽空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送餐时递给正在打游戏的艾僮：“把古文背一背，等会检查。” 艾僮先注意到高亦行的手，骨节分明，又长又白，就是不嫩。他望着高亦行忙碌的背影心酸不已，等他搜索高亦行多加一篇的古文，不禁绝望的趴桌上，人生都失去光了。 赤壁赋，琵琶行……他手机大力一滑，屏幕上的字疯狂滚动，都没到底！他要崩溃了。 老天啊！我给我自己挖的什么坑啊！ 我能不能换一个借口？ 第11章 第十一章 艾僮试图读一遍《赤壁赋》，多音字、生僻字都认不全，这哪是要他背书啊，这是要他命啊。他想打感情牌只背《琵芭行》，他还算熟。 高亦行冷漠道：“客人，麻烦排队。” “……”艾僮。 艾僮认命的排队，排到他时先撒娇：“恩人，字太多了，我能不能只背一篇？” 高亦行一丝不苟道：“两篇，一篇不能少。” 艾僮不想认命：“恩人～我不行的，我背不下来。” 高亦行眼神一淡：“你先回位置上坐好。” “噢。” 回到位置上的艾僮苦命的托腮，他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叹口气，继续背。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任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关弦。醉不成欢…… 艾僮读着读着灵魂出窍。高亦行路过他时轻敲了他额头，示意他回神：“天花板上没有《琵琶行》。” 说完就走了。 艾僮魂魄还没归位便被迫回神，差点升天了，许久都没有意识。等他再有意识是被喊醒，那人温柔也不算温柔，温柔的拍着他肩，说话不温柔：“睡了一个小时了，起来背书。” 艾僮没睡醒，关键叫醒他是为了背书，脾气不好道：“滚。别逼我骂你，叫我背书，我把你族谱烧、了……”看清眼前人后立马认怂，讨好的笑着：“恩人，我说我说的梦话，你信吗？我不是说你，是、做梦骂人。” “……”高亦行。 高亦行笑眯眯的看着艾僮，此时店里没人，他也坐着：“你认为呢？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必须听我的。” 杀了我吧！ 艾僮内心叫苦，摸出手机继续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读顺畅后关掉手机背：“浔……浔阳……浔阳……浔阳什么、什么、秋瑟瑟来着？” 你不是会被第一句了嘛！ 高亦行生无可恋，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就这一句话反复背了十几遍，死活记不住。 艾僮打游戏被虐都没这么崩溃过。 怀疑人生的何止艾僮，髙亦行都怀疑人生了。 高亦行见有客人来了叮嘱一句：“不准偷懒。” 艾僮认命应声：“嗯……” “……”高亦行：背个书而已，又不是要你命。 高亦行忙完一阵回来发现艾僮还在背开篇几句，他郁闷了，把艾僮叫走跟他一起背。为了让艾僮不死记硬背，给他讲解文章背景：“这是白居易被贬的时候写的……” 艾僮抢话：“又被贬，动不动就被贬，贬一次写一篇，贬一次写一篇，这么多篇，他得多废啊，我看他不是欠贬是欠‘扁’。” “……”髙亦行：你脾气是真不小。 高亦行道：“别抱怨了，跟着我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艾僮调侃道：“恩人，万一你背错了呢？” 高亦行眼中充满挑衅：“如果我背错了，我把这文抄十遍。” 艾僮确认文章长度，一口应下：“好。” 高亦行道：“如果我没背错，你就抄……” “二十遍！”艾僮信心满满的打断他的话。 高亦行压住嘴角笑，他期待艾僮输掉打赌时的反应：“好！我背一句，你读一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任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关弦。” “主任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关弦。” “……” “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背到这里已经结尾了，一字不差还没有停顿，十分流畅。艾僮也明白自己被耍了，闷闷不乐的继续读：“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髙亦行强忍住笑意，将最后一句背诵出来：“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艾僮不乐意，有些憋屈道：“恩人，你坑我。” 髙亦行有些冤枉：“是你不信我。” 艾僮嘀咕道：“你会背，你早说啊。” 高亦行笑道：“我一早就说了。别玩赖，二十遍，我下班检查。” 艾僮一顿，他刚才注意时间了，三点了，二十遍！这不是要他命嘛！他迎上笑脸，就差摇尾乞怜了：“恩人，已经三点了，我抄不完的。” 高亦行铁面无私道：“那你不要浪费时间赶紧抄。” 艾僮还想撒娇，看到有客人才默默走开。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任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关弦。” 艾僮边写边念，不知是读顺了还是写顺了，他竟然有了这篇文章也不长的错觉。 甜品店晚上客人更多，一直到关门才陆陆续续减少。 高亦行换一家炒菜给艾僮，否则又不会吃饭。离下班还有十分钟，他把饭放在一旁：“先吃饭吧。” 艾僮专注抄书：“恩人，你别管我，你先吃。”已经是最后一遍了，他感觉身体里血液都沸腾了，激动到极点：“啊——！终于写完了，累死了。” 髙亦行数了数，一篇不差，欣慰道：“不错。走吧，下班了。” 艾僮虽然没有成绩，但还算听话。高亦行还算喜欢。 艾僮一看时间，跳起来：“天！你还要上班，我们赶紧走！”他牵起高亦行就跑。 高亦行还要关门，艾僮一个劲跑，他不得不反拉住他：“别慌，我锁门。” 艾僮觉得高亦行一天太辛苦了，脱口道：“恩人，今天我帮你去洗碗。” 髙亦行静静看着艾僮，他真觉得艾僮目的不仅仅是他，应该还有更大的计谋。他笑了笑：“你都没吃饭，你回去吃饭吧。我很快回来。” 艾僮一脸真诚：“恩人，我是认真的。” 高亦行灵魂一问：“你洗过碗吗？” 嗯…… 艾僮有一瞬间的尴尬，眼神飘忽：“我、洗过，洗碗而已，我怎么会没洗过。”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他偶尔兴趣来了帮柠檬洗过菜，毕竟要去他家蹭吃蹭喝。 柠檬上得了天堂，下得了地狱，做饭打架都不在话下。而且柠檬早早独立，他们经常聚在一起玩通宵。 高亦行不信：“你回去吃饭，我很快回来。” 艾僮挽上高亦行的手开始撒娇：“恩人，我真不饿！你就带我去嘛，去嘛～” 别看艾僮细胳膊细腿，力气还不小，高亦行不用力还按不住他。高亦行向来不接受别人恩惠，受之有愧：“你在这里等我。” 艾僮撒娇：“恩人~我……” 高亦行声音一大：“不准。” 艾僮偷瞄高亦行好几眼，确定他不是开玩笑的才点头。 高亦行觉得艾僮有些可爱。他只想快点洗完碗陪艾僮回去吃饭，但陈矗非要粘上他，他不应声就一直喊他。 “亦行？亦行？” “亦行？” “……”高亦行内心烦闷：“有事就说。” 陈矗问：“跟你一起的……” 高亦行冷漠打断他：“我不想听。” 陈矗安静了一会儿，小声道：“我问一下也不可以吗？他对你很重要吗？” 高亦行面无表情，他在思考艾僮，陈矗对他告白时，他没有厌恶，但他对陈矗没想法，如果不是陈矗想道德绑架他，关系也不会这么僵。他以为是他不想谈恋爱的关系对谁都漠不关心，提不起兴趣，但他遇到了艾僮，他没想过一见钟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喜欢艾僮，从一开始就不会搭话，包括后面送他回家。他有一件事想不通，艾僮目的到底是什么，对他过分好了。 对我不是喜欢，超过喜欢。 有一件事能肯定就是目的是我，跟我有关。已经在一起了，之后再说吧，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如果艾僮真挖了大陷阱等他，他也会跳。 酒店门口。 艾僮已经去周边饭店吃饱了，高亦行还没下班，他心疼起来去找他。 后厨的人看到他都一顿，但没人叫住他，叫他了，他没听。 艾僮一眼注意到聚精会神洗盘子的高亦行，不禁鼻子一酸，他快步走到高亦行身边，露出尖尖虎牙，卖乖：“恩人，我帮你。” 高亦行吓一跳，手里盘子险些一滑，急忙扣住艾僮伸入洗碗池的手：“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 艾僮要心疼坏了，高亦行再不同意他眼眶要红了：“恩人，我真心想帮忙，我会洗！你相信我！” 高亦行态度强硬：“去外面等我。” 艾僮是倔脾气，死活不出去。 “……”高亦行。 高亦行还握着艾僮手腕，他手上没泡沫也能感觉出艾僮皮肤嫩滑，他又不会真把艾僮怎么样，真是一物降一物！他退步：“我肩酸了，你按按。” 艾僮双眼放光，立马露出小虎牙：“好！” 一旁的陈矗醋意大发，高亦行对艾僮的态度太宽容了，说宠都不为过，他粗鲁的一推艾僮，不客气道：“厨房重地，闲人免进。” 厨房地上基本都是湿的，艾僮被粗鲁一推险些崴脚，他气不过骂人：“狗玩意。你找死吗？” 高亦行去扶艾僮时，艾僮已经稳住身子，他刚准备说话，陈矗抢先：“你不识字吗？这是你能进来的吗？” 第12章 第十二章 髙亦行冷漠道：“他文化比你高，他还要考大学。” 艾僮从来不吃亏，除开他爸妈严厉，其他人都宠着他，他爷爷奶奶更是把他呵护在手心里怕化了，他兄弟也是非常宠他。第一次有人敢上手推他，他都懵了，这绝对是找死的行为！他咬牙露不善的笑：“你敢推我？知道后果吗？” 这种咬牙微笑更像暴风雨前的平静，更让人胆颤。 艾僮不会打架，但他兄弟一个赛过一个的厉害，他如果想坐轿子上学，上赶着有人抬轿子！所以！他怎么会受这气。 陈矗不认识艾僮，放狠话：“你惹了我，你知道后果吗？” 艾僮眼神戏谑：“我说一句新的，你再学一句。你没有新词嘛。” 陈矗明显被人看扁了，脸色难看极了：“你踩着谁地盘，还敢嚣张？腿不想要了？” 髙亦行将手中盘子一丢，上前拉走艾僮，一个眼神都懒得留给陈矗：“你的地盘，我们走，再也不来了。” 艾僮口头上还没吃过亏呢，打游戏练出的口吐芬芳，看在高亦行面子上才走。 陈矗急了，上前去拉髙亦行，被躲开。 艾僮不准陈矗靠上来，大步跑走。陈矗也追了上来，低姿认错：“亦行，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高亦行几次躲开陈矗，冷声打断他：“我们要回去了。” 陈矗愣住了。艾僮不是看陈矗，是身后的酒店，问高亦行：“恩人，那今天的工钱呢？没有了吗？我们洗了两个小时呢！” 高亦行失笑，头一次见大少爷在意这点洗碗钱：“我今天最后一天上班，差一天没关系。” 艾僮在意得不行：“不行！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剩下的碗洗完。” 说完就跑回来。高亦行去抓都扑了空，好在他腿长追上了，他拉住艾僮：“艾僮！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陈矗回过神，冷嘲热讽道：“你们打情骂俏呢？来这儿秀恩爱。” 艾僮没细想，单纯认为是故意嘲讽他们，他不客气道：“就秀了，你能怎么样？长得丑的只有羡慕的份。” 陈矗开口骂人，但艾僮已经拉着高亦行跑回去了，把剩下的盘子洗碗。 回到家，已经一点了。 髙亦行想着艾僮还没吃饭，先去厨房。艾僮以为高亦行饿了，开口道：“恩人，你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高亦行道：“我来煮，你不是还没吃饭嘛。” 艾僮道：“我吃过了。你累了一天，别做了，我加钱，很快就送到了。” 高亦行注视艾僮，艾僮慵懒的半躺沙发上玩手机，已经在点外卖了，他叫住他：“别点，我不饿。” 艾僮不信：“恩人，你累了一天，多少吃点。” “不用了，你点自己的就行。” 高亦行说完去洗澡，洗完澡出来艾僮还在沙发上，他多一句嘴：“很晚了，你还不去洗澡睡觉？” 艾僮玩游戏间隙抽空看高亦行一眼，高亦行刚洗完澡出来，湿发微微滴着水，他关心道：“恩人，小心感冒。” 高亦行确定了艾僮对他没有非分之想，那对他这么好的目的是什么？ 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这时，艾僮又出声了：“恩人，这个‘沐卿海棠’你认识吗？” 高亦行被艾僮突然递手机动作弄一顿，一般都是拿着手机问，是很信任他。他记不太住班上同学网名，头像有一点印象：“刘华，我室友。” 艾僮这才点同意，他打游戏好友申请一直跳，碍眼，差一点就拉黑名单了。他正准备开一把游戏，刘华消息一弹，然后一直弹，他无语点开消息，消息全是对他的崇拜。他觉得莫名其妙，回消息——干嘛？ 刘华：师父！我要拜你为师！ 艾僮更莫名其妙了，点免打扰继续打游戏，在高亦行回房间时叫住他：“恩人，外卖到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高亦行。 门铃响了。 高亦行拿到外卖不禁蹙眉，这不是两人份，这是四人份！艾僮吃了半人份，其余全给他。他有一种他会长成猪的错觉，不对，是艾僮把他当猪。 高亦行有话要说：“家里东西你换了？” 艾僮道：“我都寄回去了。” 好迅速。 高亦行随手拿过金元宝盆栽里的小金元宝：“还不轻，现在不是金子做的了吧。” 艾僮理所应当道：“金元宝不是金子是什么。” “……”高亦行：还是很贵。 艾僮吃饱了就上楼了：“恩人，晚安。” 高亦行不吃夜宵，吃了两口也吃不下去了：“晚安。”他把桌子收拾干净也准备睡了。意外的是艾僮一直没来找他睡觉。 分床睡？ ……分床睡更好。 夏季晨阳灼热，才冒头就烧起四周温度。 髙亦行能不开空调的情况就不开，只有一个微弱的小风扇发挥着极小的解暑威力。他习惯空调之后回家会睡不着觉。 六点半闹钟响了。高亦行起床，他要给艾僮煮早饭。 他也不会做美味，保证自己吃饱。早饭加热一杯牛奶，在煮一碗面条，洒几缕葱花就算完成。一切做完才想起要喊艾僮起床，敲门没人应便开门进去。 他先关空调，再拍了拍裹成一团的人：“起床了，今天周一，迟到要去主席台罚站。” 艾僮软绵绵道：“一会儿……嗯～” 高亦行道：“你只有五分钟。” 艾僮眠了会儿才起来，脑里依稀记得五分钟，匆匆起床洗漱坐下吃早饭。他喝一口牛奶，热的，嫌弃道：“大夏天谁喝热的？我要加冰。” 高亦行有点不满艾僮昨晚没找他睡觉，说话不温柔：“我刚打热，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艾僮淡淡应一声又喝一口，吃面条时夸赞：“恩人，你手艺真好。” 高亦行不信他手艺好，艾僮明显恭维他，太假了：“很普通。” 艾僮坦诚道：“恩人，你不知道我爸我妈偶尔心血来潮会做饭我吃，拿我做实验，评价他们谁做的好吃。吃完一起打吊瓶，我通常要多吊一瓶，因为我吃得更多。” 高亦行没有过父母一起打闹做饭的画面的记忆，记事起就吵不完的架。 门铃突然响了，是托尼老师。高亦行很懵，问艾僮：“艾僮，有理发师上门。” 艾僮刚换好衣服：“让他们进来。” 他、们…… 高亦行这才探头往外一看，走廊站了一排人，还有人从电梯里出来……他默默让他们进门。 艾僮招呼高亦行也坐下剪头发：“恩人，你也坐。” 高亦行婉拒：“我头发不长。” 艾僮已经在修头发了：“修一下。” 高亦行声音很小：“你头发不用修吧，眉毛都没遮完……” 进门的人除了托尼老师还有其他人，换新鲜食材的，比如牛奶、火腿，还有鱼缸里漂亮的鱼，又放了几条深蓝条纹渐变的鱼儿。柜子里没动过的酒水通通换新。 “……”高亦行真心觉得奢侈。 没多久艾僮就剪好了头发，看着跟之前无差。高亦行忍不住开口：“剪了跟没剪一样。” 艾僮理所应当道：“我又没有要换发型。” 高亦行不是很懂的点头，问道：“你一个月要修三、五次头吧。” “差不多。” 艾僮心情很好的打开桌上盒子，打开便有寒气跑出来，仿佛移动的冰箱。里面放有彩虹冰淇淋，外观十分抢眼美观。他先给高亦行，欢道：“恩人，你尝尝，是今天上市的新品。我昨晚就想吃了，今早就叫他们送来。” “谢谢。”高亦行拿勺子小吃一口，入口就是阵阵清香，是不同花香，他第一次吃到。 艾僮高兴道：“好吃吗？我明天也叫他们送。” 高亦行当即拒道：“我不太喜欢吃这些。” 艾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你不是知道嘛。 高亦行道：“不告诉你。” 艾僮撒娇：“恩人，你告诉我嘛～” “快走吧。要迟到了。” “恩人，我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高亦行没打算说，发现艾僮把冰淇淋丢了，一顿：“你不吃了？” 艾僮吊住高亦行撒娇：“恩人，我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别人说的不一定是你喜欢的。 高亦行避开话题：“你特意叫别人送来的冰淇淋，就吃两口？” 艾僮坦诚道：“没什么特别的。” “……”高亦行：这还不够特别？ 二人卡点到教室。 艾僮向来对学校不感冒，上课不听课，不是打游戏就是聊天，要不是转学的原因他才不会无聊到发呆，竟然数了班上有多少人，男女各多少。高亦行上课，他不敢打扰，艾天扬知道了会打死他的，他自己也不会做。 早自习已经上了一半，刘华才姗姗来迟，见到艾僮就欢呼打招呼：“师父，早啊！” “……”艾僮：……忘记这事了。 髙亦行有些新奇，偏头问艾僮：“你收徒的标准是什么？” 艾僮无辜的摇着头：“我没打算收徒。”他跟刘华都没说过几句话，算不认识，收他当徒弟干嘛。 刘华之前还担心艾僮顶撞秦闲会受罚，结果不仅没受罚还让秦闲写检讨，他偶然听墙角听到的。他太佩服艾僮了，一定要拜师：“师父，你要怎么才能收我？” 艾僮用了兄弟拒绝人的话：“长得好看。” 刘华立即自夸：“师父，你徒弟风流倜傥，翩翩公子一枚，你赚了。” “……”钟珊珊。 钟珊珊忍不住给刘华一拳，打击道：“就你还翩翩公子？你是眼睛小，不是瞎子，怎么睁着眼说瞎话。” 艾僮对刘华暂时也没有语言，他真没见过一般长相自恋成这样。 高亦行不急不慢道：“翩翩公子，班主任在你身后。” 刘华当即转身规矩坐好。 秦闲没想到她才区别对待几天就要写检讨，也没想会惊动校长，看来艾僮说的问校长不是空口胡话。她手里的检讨被她捏皱。 刘华确定秦闲走了才又转过身，对艾僮就是一顿夸：“看来教主被气得不轻，现在都不敢轻易惹你了，师父果然厉害。” 第13章 第十三章 高亦行内心对秦闲不满是她差优生区别对待过于明显，因此，班上很多人明里暗里不爽他。好在班上还是有明事理的人，没有因此孤立过他。 艾僮桌上的书整整齐齐放好，崭新没动过，是真没动过，上课都不翻书出来。高亦行也没让他看书，反正看不懂，随手拿出新本子出题给他。 刘华好奇探头看一眼，无语道：“班长，这是初中题吧，心算就行，还用写出来吗？” “……”初中题都看不懂的艾僮，他若无其事的合上本子继续玩手机。 讲台传来课代表收作业的声音：“数学作业，快交上来。” 刘华想和艾僮拉近关系，献殷勤道：“师父，我帮你一起教上去。” 艾僮很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能不交作业的情况下他都不交，除非老师说请家长，他以前跟柠檬总是抄作业，是老师喜欢叫家长。现在，他远在一市，他不信老师还能请来他家长！不禁嚣张道：“我看着像会做作业的吗？我会做也不做……不，开玩笑的，我昨天忘写了，下次交。”怪高亦行突然看他，他心虚。 高亦行真觉得艾僮可爱，也能感觉出他是一个纯学渣，还是不学无术的混子，突然来找他学习，他真的很好奇他能坚持到什么程度才会暴露。他打开被艾僮合上的本子：“把题做出来。” 艾僮看着题目沉思，装模作样的拿上笔，假装自己努力思考了才去问高亦行：“恩人，我不会。” 刘华惊呆了：“师父！你刚才说什么？方程你不会？” 艾僮特嫌弃刘华：“跟你有什么关系。狗吃葡萄，上天吧。转过去，别烦我。” 高亦行已经降低难度没出三元一次方程，结果还是出乎他想象，二元一次方程也不会。他气极反笑：“你真出乎我意料，是个麻烦。” 艾僮开始自责，他是来报恩，结果把恩人弄头疼了，他有愧：“恩人，你不要有压力，我说了不用保证成果，你不用太上心。你照顾好自己成绩就好，不用管我。” 高亦行愈发确定艾僮目的是他，又不图他人……？为什么？ 我、不够有吸引力？ 等等！重点错了。先把艾僮成绩提上来，不只是他出钱了，是我出自私心希望他多学点知识。 刘华身子正不了，又转过来了：“师父，这周六我能跟你一起坐吗？班长周六都不上课的，我陪你不让你孤单。” 艾僮道：“我周六请假。” 刘华道：“教主不会批假给你，你是学渣。” 艾僮不带怕的：“不批就不批，我不来就是了。” “……”高亦行：你哪有学生样？ 高亦行试探艾僮对他的容忍度：“不行，你周六必须来上课，我还要检查成果。” 艾僮认命的叹气，他真是造孽受这一遭，他苦笑同意：“我尽量。” 高亦行不开玩笑道：“被我知道你没来，那么晚上作业翻倍。” 艾僮笑得乖巧：“我肯定来。” 刘华自告奋勇道：“班长，我帮你监督他。” “……”艾僮。 高亦行翻了翻自己的政治书，推给艾僮，先背知识点。艾僮第一反应就是抗拒推开，意识到不能推开才拿着，内心十分烦闷。 刘华撞了撞同桌：“大哥，我第一次看到比你还抗拒上课的人。” 钟珊珊闻言转过身，一把握上艾僮的手：“知音啊！相逢恨晚啊！” “……”艾僮。 艾僮不喜欢跟女生打交道，抽回手，坐直身：“我是路过。” 钟珊珊说的感天动地：“路过即是相逢，相逢即是缘！自后你是高山，我是流水，从此相依为命。” 艾僮觉得莫名其妙，问高亦行：“恩人，高山、流水是什么？” “？”高亦行一懵，艾僮颠覆了他认知，这真的是纯学渣：“你在学校没听过一次课吗？” 艾僮小学成绩还不错，跟着兄弟一起逃过两次课，尝到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导致后面成绩差到离谱，补课他也听不进去。他心思都不在学习上，没事就打游戏，跟兄弟出去玩。 艾僮诚实道：“幼儿园，算吗？” “……”高亦行。 高亦行已经知道学习计划怎么安排了，从初中开始重读，他开始制定学习计划表，用时半节课。 艾僮玩游戏也关注高亦行，真心道：“恩人，你真不用太在意我，你好好听课就行。” 高亦行闻言盯着艾僮看。艾僮心虚：“我是说、我会努力的，不让你太担心。” 高亦行能一心二用，政治课，他一字不差全听进去了，学习计划表也完成了。一看艾僮，他幽幽开口：“你确定你要学习吗？上课还打游戏。” 艾僮忘了他的人设是刻苦学习的学渣，他是学渣不假，但不刻苦啊，造孽啊！他收好手机才发现老师走下来了，没抓到他玩手机便教育他：“你桌上一本书没有你在盯着什么看？手机就那么好玩？” 艾僮指了指桌上一堆摆好的书：“这不是书。” “……”政治老师听说过艾僮的厉害，语气难免不会有刻薄：“都说你没家教，比野人还野，听不懂人话。上课你不看我准备看什么？” 艾僮不悦道：“你是天仙吗？我上课必须看你，看你干嘛？数你脸上痘痘吗？” 政治老师生气了：“把今天的知识点抄十遍！” 艾僮不是惹事的人，事惹到他，他不会退。他开口被高亦行撞了一下才忍下来。 老师走了。艾僮嘀咕道：“她就纯找茬的。” 高亦行道：“你玩手机还有理？正好，把初中必背古诗词也抄一抄，你记性太差，多抄。” 高亦行发话，艾僮只能听：“嗯。”等他看清字数要崩溃了：“这么多？猴年马月才能抄完啊！” 高亦行一丝不苟道：“先把今天的知识点抄了，十遍，一遍不能少。” 此时已经下课了。刘华转过身对艾僮道：“师父，你是二市来的，跟班长怎么认识的？你很听班长的话呢。” 艾僮烦道：“你话好多。” 刘华识趣转过身，没一会儿又转过来了，这次问的高亦行：“班长，你去过二市吗？” 艾僮拦住刘华：“你不要打扰我恩人学习。” 刘华道：“现在是下课时间。” 钟珊珊不满刘华把他精心打整的头发揉乱：“你问题太多了，把我知音都弄烦了。” 刘华道：“他都不知道高山流水是什么意思。” 高亦行看艾僮真在认认真真抄写很是欣慰，头顶风扇吹动他细细发丝，他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当即被打开手，很用力的那种。 四目相对。 艾僮反应过来抓住高亦行的手揉了揉，还拿过桌上水洗一洗刚才他拿笔扎出来的小孔，冒一颗血珠，他心疼坏了：“恩人，疼不疼？” 高亦行拿纸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高山流水遇知音，她才会喊你知音。” 艾僮大概明白了，又握回高亦行的手，轻轻捏了小孔位置，又冒出一颗血珠，他难受的抿嘴：“恩人，对不起，要不你打我吧。”说着说着还把高亦行的手放自己头顶，握着他手摸自己头：“抓吧，把头发拽掉都行。” 高亦行知道男生反感被人摸头，他刚才以为碰到艾僮底线了，也确实碰到了，但对他放低了底线，真神奇。 你对我容忍度到底在哪呢？ 高亦行又想试探了：“艾僮，你手机给我，没完成抄写之前不能碰手机。” 艾僮内心千百个不愿意，同割肉一般把手机交给高亦行。 “……？”高亦行：真给了？ 这时，后门有人抱了一堆试卷进来，是、唐瞬，他把各科试卷分发给各科课代表。艾僮不过随意瞟一眼而已，看到他同桌，长头发，个子比他都高，不禁身子前倾越过高亦行去看，是男人，五官俊美，不失英气。 高亦行微微前倾身子挡住艾僮视线，笑了笑：“好看吗？今天不抄完没有手机。” 艾僮又开始抄：“恩人，他是为什么可以留长头发？” 刘华多嘴道：“他是模特，头发是他的饭碗。我差一点就跟他是同桌，但教主不同意我跟他坐，非要我跟大哥坐，理由是我跟大哥成绩旗鼓相当。所以你跟班长坐，教主才会那么生气，班长可是年纪第一。” 高亦行澄清：“上学期只是前三。” 刘华道：“高一开学考是第一，月考是第一，半期第二，班长，你不要太谦虚。” 艾僮仿佛自己是年纪前三一样高兴不已，欢呼道：“恩人！你好厉害！” 钟珊珊应和：“我也认为他厉害，我有时候都想打开他脑子看一下结构，我好补上。” 刘华直言：“大哥，我觉得你需要整个换掉。” 艾僮难得有兴趣和他们聊天：“你们成绩多少？” 刘华伸出双手张开五指：“就五百五，发挥超常有六百分。” “？”艾僮一惊：“六百分？！” 钟珊珊不凡尔赛道：“刚好六百分。” 高亦行憋笑去看艾僮，果然艾僮眼里充满无语，还有些许羡慕。 艾僮哑然：“……六百分还不喜欢看书？是天天抱着书睡觉吧。” 钟珊珊语气夸张：“我是抱着书睡觉，但我确实不喜欢它！我跟它没有感情，但为了成绩，不得不假装爱它。” 艾僮道：“我觉得你唱戏是好苗子。” 刘华大笑：“哈哈哈……师父，我果然欣赏你。” 钟珊珊不敢打艾僮还能不敢打刘华，一脚踢动他椅子，再上手抓住他头发：“你说谁唱戏？” 刘华冤枉道：“大哥！不是我说的。” 艾僮正打算抄写，一头长发落桌边上，他怕头发会弄得高亦行不舒服急忙上手去扒拉头发。 长头发主人、方次，他撩了撩长头发，好笑道：“我这是头发，不是针，还能扎痛他？” 高亦行道：“你找我有事？” 方次是来问题的，顺便看一看艾僮：“听说上周有人把教主气半死，我来看看，顺便问题，你帮我看这题。” 艾僮攀上高亦行的肩去看卷子，天书。高亦行画了两条辅助线，方次拿上卷子就走了。 “？”艾僮懵懵的注视方次离开：“恩人，他不问了？” 高亦行理解不了艾僮这种学渣脑回路，他刚才不是讲题了吗？他道：“我刚讲完了。” 艾僮一懵：“你开口了吗？” 高亦行笑了：“你背书就行。” 第14章 第十四章 周一大课间是升国旗，国旗下讲话。 艾僮不感兴趣，没打算下去。高亦行命令道：“走了。” 艾僮抄书太累了，顺手吊住高亦行，他以往累了直接叫兄弟背他：“恩人，你背我吧。” 高亦行摇头：“我今天要升国旗，要早点下去。” 艾僮眼前一亮，仰慕道：“恩人！你好厉害！我要给你拍照！”说完就开始摸手机，左右没摸到手机，一顿：“我、手机呢？” 刘华提醒道：“在班长抽屉里。” 艾僮琢磨去拿手机还是下次再拍，跟高亦行商量：“恩人，我拍完了再把手机还你行不行？” 还？ 高亦行笑了：“你手机拿下去就得被收。” 艾僮淡淡应声：“噢、” “后面的站好！没长骨头吗？” 秦闲一来就扯着嗓门喊，手指也是不客气的指着人脑门：“艾僮，方次，站好！别妨碍亦行。” “……”高亦行：请你不要关注我了！ 艾僮先回头看方次，班上最高的人，也是颜值最高的：“你也是学渣。” 方次点头：“算吧。” 刘华开口道：“师父，他如果是学渣，你就准备上幼儿园吧。” 艾僮道：“他是学霸，那你们教主为什么不喜欢他？” 刘华道：“因为他不交作业，还教白卷，开学考年级倒数第一。” 艾僮觉得神奇：“那他学霸位置应该是抄的。” 刘华狂点头：“教主就是认为他是抄的！所以也看不惯他。” 艾僮有洁癖不准别人靠他太近：“你别离我这么近。他抄你这么激动干嘛？他比你成绩好吗？” 刘华道：“他年纪前十，你说他成绩好不好？最厉害的还是班长，年纪第一。” 艾僮沾沾自喜道：“那是肯定的，我恩人超厉害。” “……”高亦行：你别太抬举我。 方次还算喜欢高亦行，问：“他为什么叫你恩人？据我所知，你不关心人，很自私。” 高亦行回话：“这不关你的事。” 方次笑道：“你这性格跟我一样讨人厌，交不到好朋友。” 他二人性格是像，都不是付出真心的人，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 高亦行对艾僮一见钟情，但真要他义无反顾跟艾僮在一起，他有负担，首先金钱观不同，还有，他对艾僮的感情不够深。他不保证这样发展下去，他会不会深陷其中，就同他所言，艾僮日后挖了大坑给他跳，他也会跳。 国旗下讲话没什么特别的，大家都半听半游神。 艾僮聚精会神注视主席台，仰慕冲出眼眸来到高亦行眼前，高亦行一眼注意到操场中后的艾僮，操场密密麻麻全是人，他就是一眼注意到艾僮了，全心全意都在他身上。 升旗结束，回到教室才感觉活过来，外面太热了。 艾僮喝一口冰水缓一缓，刘华不拘小节拿走他水：“师父，我喝一口。” 没有对嘴喝，艾僮也嫌弃：“送你了。” 高亦行把自己水给艾僮：“还有点冰，喝吗？” 艾僮有洁癖是真的，对高亦行很宽容，但这种很介意：“我有点洁癖。” 高亦行顿了顿，艾僮、对他有洁癖？喜欢他对他有洁癖？真就只限于“喜欢”？ 这事高亦行想了一天。 走读生少上一节晚自习。放学后，高亦行要去酒店上班，这是他新找的后厨工作，跟之前工作时间内容一样。突然想起有洁癖的艾僮能帮他洗盘子，应该是看到清水池里的盘子干净吧。 不对！他对我也有洁癖！ 为什么？ 他目的不是我吗？就单纯的想喜欢我？ 回去时，艾僮在门口等，不同之前那样会挽着他，偶尔挽一下，晚上也不跟他一起睡。 这两天，艾僮不写作业被各科老师要求罚抄，高亦行也布置作业让他抄。 艾僮除了睡觉都在抄写。 晚自习。 数学老师——莫默，别看她名字好听，扑克脸，铁面无私。一来先问艾僮：“你作业呢？” 艾僮还算诚实：“没写。” 莫默眼神一冷，当即找高亦行要班上同学个人信息：“班长，去把你们班家长信息给我，我亲自打电话问你家长。” 艾僮急忙认错：“我现在补。” 莫默没松口的意思，高亦行只得站起身去办公室。艾僮一把抱住高亦行，他真怂了：“我现在补！” 艾僮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他爸妈，他爸不言苟笑，他妈母老虎…… 莫默这才松口，招手示意高亦行坐下：“下课前把作业补上来，顺便把守则抄十遍给我。” “……”艾僮：我手会断的。 艾僮不敢有怨言：“我现在就补。” 高亦行忍笑：“你这么怕告家长。” 艾僮叹很大一口气：“恩人，你不知道我妈有多凶，她拿棍子打我，青一块紫一块的。” 高亦行似乎想起什么，眼眸闪过悲：“我小时候也挨很多打，我妈心情不好一天打我十次。” 艾僮有些生气：“这不是虐待吗？你妈心情不好就打人啊！我妈打我是我把老师腿咬瘸了，还有就是跟柠檬他们翻墙上网把自己摔医院去了。还有一次，我妈打我特凶！就因为我把人房子点了。” 高亦行弱弱道：“就因为点了人房子……？点了人房子是很大的罪。” 艾僮小声道：“我那时候刚上小学不知道，当时也是太生气了，他先说要烧我房子，我才去烧他房子的。” “……”高亦行：你还是行动派啊。 艾僮看不懂数学作业就找高亦行：“恩人，数学作业给我抄，我看不懂。” “嗯。” 放学回家路上。 艾僮想套高亦行的话：“恩人，这周末你回家吗？” 高亦行道：“我周末要上班。” 艾僮底气不足道：“我可以给你钱。” 高亦行语气不和善：“你要包养我？” 艾僮偷瞄高亦行神色，他是想包养高亦行，忍了忍还是说出口：“可以吗？” “……”高亦行：你想包养我，又对我没兴趣……？ 啊？ 高亦行想不通：“理由。” 艾僮哪敢说，转移话题：“我说着玩的，我能去你家玩吗？” 高亦行更懵了：“你想去我家？理由。” 艾僮继续转移话题：“恩人，我古诗词还没抄完，手机能给我一下吗？我有点事。” 高亦行知道他在转移话题，顺从道：“可以给你，但明天我要见到抄写。” 艾僮思考片刻，同意：“可以。” 高亦行有些意外，他关注艾僮一天，才把守则抄完，古诗词、地理、政治今天通宵抄完差不多。他不松口，看艾僮怎么办。 艾僮是硬脾气，玩了半个小时手机就开始抄，一直抄到早上才写完，还有半个小时才七点，他还有心情玩一把游戏。刚开始游戏高亦行就进门了，叫他吃早饭，他不想吃：“不吃！我还没打完。” 高亦行想知道艾僮底线在哪里，无情的害死艾僮电脑游戏人物，口吻还不容抗拒：“先吃饭。” 艾僮内心火窜上头顶，看到高亦行才忍下来：“嗯。” 高亦行道：“吃完去学校。” 艾僮苦命的点头：“嗯。” “……”高亦行。 来到学校，早自习还没开始。 高亦行翻看课外题刷题，余光扫到艾僮苦命的背单词，默读，他认为这样记忆不会深：“读出来。” “……”艾僮：它读我差不多。 这时，方次过来问题，见艾僮盯着单词表不禁笑了，不算调侃的调侃：“你会读吗？” “……”高亦行：我怎么忘了…… 高亦行无望的闭上眼不愿面对，还是开口道：“音标也不会？” 艾僮在高亦行炙热的注视下点了头。 高亦行气极反笑，不似之前那么惊讶了，能轻易接受，艾僮是学渣，锅底灰的渣。是他唐突了，忘记艾僮只会一元一次方程，还指望他会音标，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钱果然不好赚，本以为天降馅饼，谁知道掉个大霹雳。 “先背语文吧。”高亦行想选择放弃治疗，随遇而安。 艾僮听话的拿出语文书，翻到《赤壁赋》，他还没背下来。 高亦行继续刷题，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字认识吗？” “？”艾僮：嗯？ 刚说了什么？字！ 这是嘲讽我吧…… 艾僮想骂人，话语在嘴里过了舌头，不过没出口而已，越想越委屈的抿唇：“恩人，恩人～” 高亦行不得不承认艾僮撒娇还是很管用，不嗲，有些糯，听起来挺舒服。他耐心宽容起来，语气也缓和：“晚上回去教你认音标。” 并不快乐的艾僮，假装快乐：“那我先背书。”他只想安安静静当学渣，何时想过读书。他终于能理解好友的痛苦与爱了，他跟柠檬二人成绩并列……柠檬为爱学习，他当时还以为很简单……他现在感觉要疯了。 他脑里哪有书，想把书撕了！气得不行：“好难。” 高亦行有些想笑：“你就别听课了，免得误导，回头我从头教，” 艾僮第一反应不是又要学习，而是钦佩高亦行：“恩人，你好厉害，我好喜欢你。” 高亦行注视艾僮真挚的眼眸，他一时有些穷词，他严重怀疑某人在撩他，并且有证据。可就是眼里又无爱慕之意。不禁让他陷入沉思。 第15章 第十五章 高亦行布置今天任务，将语文书翻到《阿房宫赋》：“今天把《阿房宫赋》背了。” “……”艾僮：《赤壁赋》都没背下来……意思是可以不用背《赤壁赋》了！ 也算好事一件。 艾僮小声读一遍《阿房宫赋》，没三十秒就引来高亦行目光，他不解道：“恩人，怎么了吗？” “……”高亦行没说话继续听课。 艾僮继续读，没过一分钟高亦行实在忍不了了抢走书，从开头就将他读错的字标上拼音。 高亦行把书还给艾僮，语气充满无奈：“继续背。” 艾僮心虚的看着拼音，他最讨厌这些多音字了。 “拼音会读吗？” 高亦行突然冒一句出来。艾僮缓缓转过头去看他。 就算你是我恩人，也不能这么打击人。 高亦行被艾僮幽怨眼神逗笑，顾虑到上课才捂嘴偷笑。艾僮心里不舒坦瞬间烟消云散，能博恩人一笑，值了。 下课后。 刘华转过身找艾僮聊天：“师父，下节课数学课，我们完了。” 艾僮嫌弃的叫他转回去：“我为什么要完？转回去。” 刘华假装不满道：“师父，你太偏心了，对班长宽容度这么高，对我这么小心眼。” 艾僮不开玩笑道：“别拿你跟我恩人比，简直是玷污我恩人。” 刘华不生气反而更好奇了：“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班长？我承认他很优秀……” 钟珊珊一把拽过刘华后领打断他：“你也知道班长优秀，喜欢他才正常，不然喜欢你这个癞疙宝嘛。” 刘华驳道：“我皮肤从小就好，跟癞疙宝不沾边！” “反正没我皮肤好。” “……” 前桌总是在拌嘴。 艾僮看着他们有一丝怀念，他左右张望每一张不熟悉的脸，他想他兄弟朋友了。高亦行单纯以为他担心数学课，没多问。 数学老师进门就垮着一张脸，气道：“昨天练习册你们班全对的还没一半！这样的成绩考什么大学？” 班上有人争辩一句：“太难了，偏理科。” 沈默道：“你们想看理科卷子吗？看看你们的题多弱智，看看理科有多难。班长，去抱卷子。” 高亦行默默起身去抱卷子。这节课做卷子。 沈默不仅是一班数学老师，更是三班数学老师，一班是文科，三班是理科。 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文理科混搭老师。 因为一班、三班上课老师一样，两班理所当然成为联谊班。 卷子发下来。髙亦行先大致游览一遍，确定了沈默并非无风起浪，是实打实的难。 一班是尖子班，同样三班也是，卷子比平行班难很多。 高亦行开始做题，身旁也传来艾僮郁闷的抱怨。 “看都看不懂，她不会在诓骗我们吧？故意给我们天书，从而得到成就感。” “……”髙亦行。 高亦行给艾僮勾选两道基础题，想起他不会解方程……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艾僮破口大骂。 “玩我们吧。数学卷子写英文，明摆欺负我们不懂。” “……”髙亦行默默抽出空白纸写两道简单的小学题，无可奈何道：“你做这个。” 艾僮从始至终都认为卷子有问题，直到髙亦行解出答案，才改变想法，看高亦行时眼里满是仰慕钦佩。 髙亦行余光瞟见艾僮目光，以为刚才出的题他也不会，微微偏头问：“不会？” 艾僮真心话：“我是觉得你好厉害，这么难的题都会做。” “……”髙亦行。 髙亦行默默写试卷，他就做了一道选择题，还是第一题，基础中的基础。 一节课很快结束，沈默将卷子当作业布置。 班上同学下课还在写卷子，安静的衬托下课铃吵闹。 艾僮从小就是尖子班吊车尾，这种情况不奇怪，他做完高亦行出的题就玩手机。没一分钟班主任就来了，命令他交手机。 秦闲道：“交出来，学校禁止玩手机，你不知道？” 艾僮收好手机：“想要手机我买新的给你，要多少买多少，唯独这个不行。” 秦闲气道：“我是想要你手机？你来学校干嘛的？不好好学习……” 艾僮不喜欢听大道理打断她，实话实说：“我来学校干嘛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别一天在我面前晃就可以了。” 秦闲被气得不轻：“不管你？有本事你别在我们班啊！你以为我欢迎你啊？” “你也可以不带这个班，大家也不见得待见你。”艾僮后面还有话，被高亦行撞了一下才闭嘴。 秦闲气半死，关键班上人都在看她笑话，方次也看不惯她，笑出声。她看过去也无济于事，方次就是要笑。 艾僮很想说秦闲从她课代表面前过，课代表玩手机不管，非揪着他不放，他多次看向高亦行才把话憋下来。 好气！ 秦闲呵斥方次，方次也要笑，她又把目光看回艾僮：“交手机，不然告家长。” 艾僮道：“要交一起交，玩手机的都交，不区别对待，你做得到吗？” 秦闲下意识偏心：“好学生是查题，是学习，你是为什么……” “吵死了。”艾僮不服气道：“你有本事就去校长面前告我。” 秦闲气愤的不走了，守了艾僮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一直守着，端着凳子坐在旁边。 “……”艾僮：你……疯了吧！ 高亦行说实话很受罪，他也不是不会走神不开小差的人，甚至有时候也会打瞌睡……他趁秦闲不在跟艾僮商量：“你下次不顶撞她行不行？” 艾僮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班主任，开始认怂：“算我怕了她了。以后不跟她吵了。” 刘华一整天提心吊胆：“师父，你连累我们一群人。” 艾僮道：“我下次注意。” 没一会儿秦闲又回来了，继续守艾僮。放学才解脱。 艾僮规矩了一天，放学就往高亦行背上爬，下意识开口：“柠檬，背我。” 高亦行把人背起来：“柠檬、是你同学吗？” 艾僮道：“我累了就喜欢叫他背我，不喜欢子瑱背我，子瑱背上我就跑啊跳啊，颠得我难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没分开过，以为最远的距离是子瑱去了理科，谁知道我来了一市，相隔万里……我好想他们。” 高亦行道：“你为什么要转学来一市？” 艾僮避重就轻：“既来之，则安之。恩人，我重不重？我不知道你行不行，反正柠檬他们肯定行，背着我跑五公里完全没问题。” ……？ 高亦行道：“我行不行？保证把你背回家。” 高亦行愿意，艾僮也不愿意，出了校门就跳下来：“我自己走，免得把你压坏了。” “……”高亦行：你是有多小看我？ 拐出学校路过小巷，听到里面有打架的声音。艾僮欣喜的跑过去看，被高亦行一把拉住跑走。 跑了一条马路才停下来。高亦行说教道：“有人打架你去凑热闹？万一打急眼把你一起打怎么办？围观也会被一起抓走，到时候百口莫辩。” 艾僮道：“我习惯了。我经常看柠檬他们打架的。” 高亦行道：“你们还是校霸。” 艾僮思索片刻：“算吧。比校霸还厉害。” 高亦行没好直接说小混混：“打输过吗？” “你在瞧不起谁？” 艾僮滔滔不绝起来：“我们四个中只有我不会打架，柠檬，子瑱，桦哥，他们从小练，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就刚才那种场景，柠檬一个人搞定，群架而已，小场面。” 高亦行道：“刚才至少三十人。” 艾僮仿佛是他打架很厉害一样自傲：“小场面小场面。柠檬一打十，是练过的人一打十。” 高亦行道：“这么厉害。那你在学校岂不是横着走。” 艾僮激动的狂点头：“对！二市谁不认识我们！我想坐轿子，上赶着有人抬。” “那你为什么要来一市？” 艾僮闭上了嘴，他不给理由高亦行会一直问，找一个借口：“我……爸妈、就是想分开我们。” 是一个理由。 高亦行信了：“你们继续待在一起会把屋顶掀了。” 艾僮望着酒店大门，又心疼了：“恩人，你一定要打两份工嘛，现在是三份……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高亦行道：“大学生活费很高。” 艾僮声音不算小：“我有钱。” 高亦行道：“你这么想包养我？” 艾僮在高亦行注视下点头：“嗯。” “……”高亦行。 高亦行严肃道：“不要有这种想法，我不会同意，我会努力提高生活水平的，你不要看我跟扶贫一样。” 艾僮做不到：“我想对你好，不想你太累。” 高亦行跟他说不通选择闭嘴，命令他在门口等，自己则去上班。刚进门就被通知被解雇了，理由是他怠慢工作。他争辩也无济于事。 前两天还夸他，突然说他怠慢工作，是有人举报说他之前的工作怠慢……他应该知道了，是陈矗。 算了，那就专注补课吧。 于是回到家就开始给艾僮补课。 “……”艾僮是希望高亦行不去后厨工作，但、补课是真要他命。 高亦行一丝不苟教音标：“把我刚才教的读一遍。” 艾僮张了张口又默默闭上。 “……”高亦行又把音标读一遍，耐心足：“我再读一次。” 艾僮撒娇道：“恩人，我读完就忘了。” 高亦行哑然无语，音标……最基础，还能学习什么？他一个一个教：“跟我读，一个读十遍。” 一直教到半夜音标也没认完，高亦行放弃了：“今天先这样吧，睡觉吧。” 艾僮解脱般趴桌上，太痛苦了。高亦行好笑道：“你还累成这样，我还没说累呢。” 艾僮立马爬起来给高亦行捏捏肩，捏捏腿：“恩人，辛苦你了。你不这么上心也是可以的。” 高亦行道：“是你想偷懒吧。” 艾僮在高亦行注视下点头：“嗯。” “……”高亦行：你这学习态度能有进步就有鬼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每晚高亦行都会给艾僮补课，艾僮生无可恋的学习。 高亦行铁了心一定要把音标教会，艾僮苦命的读音标，魂飞出三里地。 高亦行注意到后敲了艾僮头，当即迎来一巴掌，很用力，手背浮现指印。他只注视一眼自己手背，艾僮力气确实大。 艾僮回过神立即道歉：“恩人，我、不是故意的。你手疼不疼？”双手捧上高亦行的手，看到指□□疼垂眸：“恩人，你手这么贵，被我打红了……我罪该万死。你打回来吧。” 说着就抓着高亦行的手往自己手背上打。高亦行抽回手，认真道：“别开小差，今晚把音标认完才能睡。” 艾僮看时间：“恩人，十二点半了……” 高亦行就知道艾僮在磨时间，一丝不苟道：“不行，必须学会。” 艾僮一脸痛苦的学音标，三点也不准他休息非要学会，他想反抗，一看到高亦行就认怂，默默继续学音标。 五点了。 艾僮还不会。高亦行怀疑人生，他要怀疑艾僮是鱼的记忆，他上一秒教了，下一秒就能忘？鱼也没忘得这么快吧。 “又忘了？” 艾僮自己都羞愧不敢抬头：“……好像、是……是……” 高亦行耐心不足道：“是什么？” 半天也没憋出来。高亦行彻底无语了：“你笨死算了。” 艾僮也很委屈，他想冲回去把立学习人设的自己掐死，愈想愈委屈，又不能对高亦行发脾气，于是哭了。 滴答、 高亦行注意到滴落的眼泪懵了，当即抬起艾僮的头，艾僮羞愧难当不抬头一个劲挣扎，他愈用力艾僮挣扎愈严重，他停手，退步哄人：“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睡觉吧。” 艾僮倔强起来：“我要学。” “……”高亦行。 高亦行声音微微一沉：“确定吗？” 艾僮果断摇头：“不学，头痛死了。” 高亦行轻轻捧上艾僮的头，声音温柔：“别动，我替你按一按，我手法还不错。” 他按上艾僮头顶的穴位，再按过太阳穴：“感觉怎么样？” 艾僮抹掉眼泪闭眼享受：“还可以。” 按着按着艾僮睡着了。高亦行把人抱上床睡觉，自己也去睡觉。 一睡就睡过头，上早自习才醒，立马去喊艾僮：“艾僮！艾僮！起床了，迟到了。” 艾僮迷迷糊糊应声：“……嗯、” 吃完早饭出门。 艾僮悠闲的看着时间，惊讶出声：“八点！上课了！快走！” 拉着高亦行就跑，高亦行反拉住他。高亦行不急不慢道：“反正都迟到了，飞到学校也迟到了，这么热的天跑过去需要洗澡。” 艾僮急道：“你可是好学生，你要学习的！我没关系，我反正学渣听不听课无所谓，你不行啊。怪我，我起来太晚连累你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你迟到。” 高亦行道：“我课早学完了，不听课才没关系……”他拗不过艾僮只得跟着跑。 一路跑到学校被门卫拦下来。 门卫看到高亦行热心肠的递纸给他，关心道：“怎么一身汗，快擦擦。” 高亦行搭上艾僮肩膀，对门卫道：“我把他带去给班主任。” 门卫一句没多问：“这天热，我有伞。” 高亦行婉拒：“没几步路，我们先走了。” 门卫有一排上学迟到的人等着班主任来捞人，他二人大摇大摆走了。 “？”艾僮很难不吃惊：“恩人，门卫徇私枉法，跟你熟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其他人怎么想？” 高亦行不关心别人想法，此时只想洗个澡，先去教室打个照面就回宿舍洗澡，回话：“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艾僮满眼崇拜：“恩人，你好厉害。” 来到教室，艾僮被秦闲叫住：“艾僮！你为什么迟到？” 艾僮默默注视高亦行若无其事走进教室，放下书包就又走了……？他莫名其妙道：“迟到了就是迟到了。” 说完也放下书包跟上高亦行。 秦闲追出来：“艾僮！你去哪？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班主任吗？太目无王法了！滚回来上课。” 艾僮只回一句：“等会儿。”大步跟上高亦行，开口道：“恩人，你迟到不受罚？” 高亦行笑道：“我翻墙也没事。” 艾僮亲眼目睹高亦行翻墙进入宿舍楼，他后脚也翻墙过去。 高亦行道：“你翻墙很熟练。” 艾僮把话还回去：“没有你熟练，摄像头下都敢翻。” 高亦行还敢对着摄像头打招呼：“你要不要跟摄像头打招呼？” “……”艾僮：我怕抓不到我嘛。 艾僮拉着高亦行快走：“快走，我刚才听到动静，宿管来了。” 高亦行朝宿管阿姨喊：“宿管阿姨，可以开一下门吗？” “……”艾僮：你胆子太大了吧！ 宿管阿姨一看到高亦行就喜笑颜开：“是亦行啊，快进来。” 高亦行道：“这天太热了，我想洗个澡。” “好。快去吧。” 二人回到宿舍洗个澡，又悠哉悠哉去教室。 “学校心尖宠就是不一样的待遇，我们都写检讨抄守则，他屁事没有。” “就是，上课还在外面乱晃也没事。” “……” 刚才迟到的人陆陆续续往教室走，忍不住抱怨。艾僮不准他们说高亦行：“把嘴闭上，有本事也考年纪第一当学校心尖宠，自己没本事就怪别人太有本事，读书学的是三观，你们才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有人不服气：“我哪一句话说错了？他翻墙，我翻墙，只有我全校念检讨，凭什么！” 艾僮道：“凭他是年纪第一，全市第一，你要是能考全市第一，学校抬轿子供你。” 那人闭嘴了。 高亦行没敢笑得过于明显，拉走艾僮：“走啦。” 艾僮不服气不走把高亦行绊倒了。好巧不巧这一幕让教导主任看到，呵斥他们吵闹：“迟到了还吵，赶紧回教室……”注意到从地上爬起来的高亦行，大惊：“亦行！你没摔着吧？” 有人忍不住出声：“摔死才好。” 所有人都听到了。教导主任板着脸：“是不是你们推的！” 艾僮贴心替高亦行拍灰，关心道：“恩人，你有摔到哪吗？” 高亦行道：“没事。” 被冤枉的学生很不服气：“他自己不长眼睛摔了，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他自己假摔讹上我们，摔死才好。” 教导主任生了气：“跟我来办公室！”转身面对高亦行时眼眸立即化雪，眉开眼笑：“亦行，你要去医务室看一下吗？” 高亦行道：“我是不小心摔了。” 教导主任应一声，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们：“你们心态有问题，跟我来办公室。” “……”所有人。 艾僮朝他们轻轻挥手，一脸看笑话神情：“再见。活该。” 其他人不服气：“小心你也遭殃。” 艾僮笑道：“恩人，他们气死了。” 高亦行道：“这还算好的了。” 艾僮好奇道：“你入学就没受过一点罚吗？” 高亦行道：“我打架也没事。” 艾僮道：“你没受伤吧？” 高亦行笑开了心：“你跟教导主任一模一样的口吻，他叫我去医务室处理伤口，剩下事他处理。” 艾僮道：“你又不会乱打架，当时还去医务室了，伤很严重吗？” 高亦行道：“流血了，但不是我的血。” 艾僮松口气：“那就好。” “……”高亦行：你偏心更明显。 回到教室就迎来秦闲目光，对高亦行一顿担心：“亦行，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高亦行摇头：“艾僮一直在照顾我，我没事。” 秦闲这才没找艾僮麻烦：“知道关心亦行还算有良心。” “……”艾僮是看在高亦行面子上才没计较。 高亦行小声对艾僮道：“我说过了吧，我在学校横着走。” 艾僮昂起下颚：“我也是横着走的。” 高亦行应声：“嗯。” 上课中，艾僮昏昏欲睡，胆子大的趴桌上睡，刺耳的高跟鞋声吵醒他，他还嫌吵肚子里骂人。有人撞他就更不耐烦了，对上高亦行的脸才顿住，怒火咽下去就撞入高亦行怀里，撒娇：“恩人，我好困。” 高亦行默默抬头去看莫默，莫默铁面无私，对他也一视同仁，他很自觉站起来和艾僮一起：“我们站着醒瞌睡。” 莫默多一句嘴：“班长，你也困？” 高亦行点头，他是真困，数学课才强撑，其他课早睡了。艾僮很直接：“我可以睡五分钟再站吗？” 莫默声音一冷：“班长，去拿你们班家长信息。” 艾僮认怂：“我站。我站。”站着醒瞌睡绝对是一把好手，他醒了，和高亦行聊天：“恩人，你横着走为什么还要站？” 高亦行笑一下：“总会有石子绊脚的时候。” 艾僮道：“她对你也不徇私枉法？” 高亦行点头：“她连三班班长都骂，更何况我。” 艾僮道：“她骂过多少班长？” 高亦行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聊天会抄守则。” 艾僮极快闭嘴，莫默真是铁面无私第一人。本以为下节课可以好好睡觉，结果政治老师也来一句：“需要我把你上课睡觉照片发给你爸妈吗？” “……”艾僮。 高亦行在位置上睡熟了，政治老师就跟胶水糊住眼一样看不到，他刚趴下就来了。 他强撑着头：“我没睡。”他终于知道差生为什么讨厌好学生了，太区别对待了，内心不平衡啊。如果不是高亦行，他真的会气死了。是高亦行他就觉得是理所应当，高亦行果然厉害。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中午吃饭高亦行才醒，醒来发现艾僮在抄守则，问道：“这是第几节课？班上的人呢？” 艾僮把笔一放：“都去吃饭了，我们也去吃饭。” 高亦行道：“谁又叫你抄守则？” 艾僮有苦说不出：“地理老师说我不抄就给我妈打电话。” 高亦行浅笑：“老师都抓住你命门了。” 食堂人山人海。 艾僮对高亦行道：“反正你翻墙也没事，我们出去吃。” 高亦行道：“就在学校吃，这次我来打菜。” 艾僮一口回绝：“不行！。你去占位置，我来打菜。” 高亦行道：“别打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艾僮看高亦行时总有疼惜：“你太瘦了要多吃。” 高亦行道：“喂猪也不是你这么喂的。” 艾僮回话快：“我没喂猪，我喂你。” “……”高亦行。 艾僮打菜至少十个起步，高亦行开始思考出去吃会更便宜吧，不对，按照艾僮性格，会上千……还是在学校吃吧。 —— 周六，高亦行叫醒艾僮去上学，艾僮走了一半又折回来，他不想去。 艾僮回来早了，高亦行还没去上班，在打扫卫生。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艾僮先撒娇，抱着高亦行撒娇：“恩人～我不想离开你，我不要一个人去学校，我又听不懂课。恩人～你就让我在家吧。” “……”高亦行。 高亦行妥协：“行吧。” 艾僮欢喜的打开零食柜，拿一包零食吃，拿到了之前吐槽不吃的零食，注意到高亦行在看他才问：“你要吃吗？还是担心我把卫生弄乱，放心，我肯定放垃圾桶。” 高亦行笑着道：“没事，我会收拾，你吃吧。” 收拾完卫生差不多要上班了。艾僮准备送高亦行。高亦行拒绝：“你在家学习。” 艾僮嘟嘴：“我不要学。” 高亦行道：“你说什么？” 艾僮改口：“我爱学习。” “……”高亦行浅笑。 上班途中不曾想半路杀出程咬金，一群不良少年。他印象不深，偶尔会在路上撞见他们聚集，今天明显是堵他而来，并且时间都计划好了。 难不成是上次小巷惹到了他们？ 髙亦行故作冷漠的绕道而行，而对面显然不想放过他，又围上来，他尽量和气：“有事？” 对面的人拿出照片，一张甜美乖巧的女孩。为首的人嚣张道：“你敢撬我墙角，胆子是真大。” 高亦行会打架，小时候经常跟同院人打架，但不厉害。一两个还行，五六个就吃亏了，七八个完全只有挨打的份。他想跑，先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回头发现是艾僮！当即跑回去拉起他就跑。 混乱中，高亦行挨了几拳，不过护住了艾僮没受伤，一路跑到甜品店才算安全。 店里已经有人了，还没有客人，老板察觉动静出来看，小混混识趣走了。 老板问高亦行：“怎么惹到他们了？” 高亦行对照片上女孩有一点印象：“说我撬墙角，但我拒绝她了。” 其他店员道：“很可能是你拒绝她把她弄哭了。” 拒绝，挨打，不拒绝，恐怕死更惨。 高亦行轻叹口气，问艾僮：“你有受伤吗？” 艾僮心疼的盯着高亦行挂彩的脸，伸手去摸，手心有汗，怕手脏，于是吹了吹，舔了舔。问：“恩人，你疼吗？” “！”高亦行一僵，下意识看向老板和店员，不好意思的把艾僮按椅子上坐好：“你别乱动，这里有药。” 老板见多识广，一眼断定高亦行心思，等高亦行去拿药也跟上，打趣道：“恋爱了，不怕耽误人家了？我看他衣服不便宜，你一个月工资不够他干洗费。” 高亦行知道：“我知道。” 老板道：“看来很喜欢他，怪不得漂亮女生都不看一眼，原来喜欢这种类型。” 高亦行道：“这是我私事，跟工作无关，我处理伤口就上班。” 老板嘟囔道：“死心眼，开玩笑也不行。你才多大啊，一点朝气没有。” 高亦行上完药又给艾僮出几道题，在这里做也可以，回家做也可以。 艾僮只关心高亦行，唾骂那一群畜生：“狗玩意！下手这么狠！偏一点就伤到眼睛了！我要把他们眼睛戳瞎！我要去报仇！” 高亦行拉住艾僮：“他们不讲道理的，打一顿也就好了，你不要再去了，不然不知道他们又会在哪蹲我们。惹到小人，吃亏的是我们。” 艾僮不服气：“那我们就认了？白让他们打一顿？不行！我一定要打回来。” 老板幽幽开口：“你去找他们，他们会堵高亦行，你是没事，挨打受苦的是高亦行。” 这话果然有用，就是艾僮委屈巴巴十分可怜。高亦行忍不住上手去摸他头，被躲开了。 艾僮拿上作业纸走了：“恩人，我先回去了。中午我给你带饭。” “谢谢。” 老板打趣不愿收回目光的高亦行：“热恋小情侣，腻歪。” 其他员工道：“他是害羞不让你摸头吗？” 高亦行道：“他不喜欢被人摸头。” “所以你是没摸过想摸。” 高亦行笑道：“我摸过，他自己给我摸。” 老板打趣道：“不得了不得了，给你傲娇的噢。” 高亦行浅笑：“我要上班了。” 一市跟二市差别还是很大，二市周末双休，高三才单休，一市上高中就是单休。 艾僮一路上愈想愈委屈，给柠檬打电话，开口就先委屈哽咽：“柠檬……我……有人欺负我……” “谁欺负你？我们马上到！” 柠檬在家锻炼，柴子瑱也在，当即定了机票飞过来。 艾僮心情一下子好了：“还是你们好！我都要憋屈死了！” 柠檬跟柴子瑱已经出门去机场了：“我们马上到机场，要中午到。” “我做好饭等你们。” 柠檬笑了：“你只会点外卖。” 艾僮道：“我等你们回来开饭。” “嗯。” 艾僮去甜品店找高亦行，先碰到老板，笑得人畜无害：“老板，高亦行能请假吗？” 老板笑道：“想去约会？” 艾僮想了想，意思差不多：“可以吗？” 老板摇头：“不可以。他走了别人忙不过来，至少要提前三天，我才好安排人。” 艾僮道：“我找别人代替他。” “……”老板。 老板道：“你自己去问他，看他同意嘛。” 艾僮欢欢喜喜迎上高亦行，开心道：“恩人，你今天可以请假吗？” 高亦行果断道：“不行。” 艾僮没有多大失落：“我兄弟他们要过来，我想带你一起去。” 高亦行道：“就是柠檬他们？” 艾僮点头：“嗯！” 高亦行想见他们，但需要等下班：“他们从二市过来，不可能今晚就走吧？我下班就回来。” 艾僮道：“你还要去酒店……” “不去了。我这两天不都没去。” 艾僮惊喜道：“真的！那之后也不去了？” 高亦行道：“不确定。” 艾僮还是很高兴：“我们晚上来接你下班。” “好。” “恩人，再见。” “再见。” 老板突然出声：“有点失落，还有点吃醋呢。” 高亦行不否认：“我下班就能看到他了。” 老板道：“恋爱之后变有趣了点。” —— 艾僮家里水果零食丰富，他还是点了一大堆回来。手机突然响了，是柠檬打来的：“你们上飞机了吗？” 柠檬小声道：“我们碰到阿姨了！她跟我们在同一个休息室！” 艾僮魂吓掉了：“你们别被我妈发现了！我赶紧给我爸打电话！” 报恩这件事只有他们知道，也知道要瞒着安莉，才给艾僮通风报信。 果不其然，下一秒安莉就接到艾天扬电话，似乎有争吵，最终还是回去了。 柠檬松口气，虚惊一场：“吓我一跳，要是被发现了就……死……”一偏头就发现去而又返的安莉。他紧张的站起来：“阿姨。” 柴子瑱也乖乖站起来：“阿姨。这么巧啊。” 安莉不会跟小辈计较：“你们报的信？” 柠檬不承认：“什么报信？我们就是过来坐一下，外面太热了，过来坐一下就回去。” “……”安莉。 安莉笑了笑：“家里太热了，一定要来机场休息室休息才凉快。” 柠檬道：“我们就是……” 安莉打断他：“你们就告诉我是不是去找小僮？到了也给我报平安，给我说一说他情况。” 柴子瑱道：“阿姨，你打电话小僮他还能……我们到了立马报平安。” 他们三个一起长大，安莉最凶，他们或多或少都怕。 飞机抵达一市。 他们关系铁不需要来机场等，看到艾僮还是忍不住抱一下，先看他身上有没有外伤。 艾僮主动道：“我没受伤，他们把我恩人打了，他们人多，我不敢打，又怕他们之后还会堵我恩人。” 柠檬道：“我们先去看你恩人。” 柴子瑱也好奇：“我也想去。” 艾僮欣然同意：“去我恩人上班的地方吃甜品。” 柠檬手机没电了，拿过艾僮的手机：“我给我妈打一个电话，不然她要担心死。” 柴子瑱直男：“你都搬出去住了，阿姨不会知道。” 柠檬想点开手机，但关机了：“我手机有定位，我到一市了，我妈还能不担心啊。” 报完平安就出发甜品店。 艾僮最不喜欢夏天出门，能打伞的情况就会打伞。柴子瑱打伞，柠檬背人。 柴子瑱真心觉得丢脸：“大男人非要打伞，晒黑才更男人。” 艾僮道：“中午的太阳毒，我会晒伤的。” 路人对他们三人投来打量目光，柴子瑱一把将伞丢给艾僮：“你自己打。”说完还抢走艾僮手里风扇，跟小空调一样凉快。 “……”艾僮。 三人走在一起不是因为举止怪异回头率高，而是三人从小颜值高。 甜品店全是小年轻，看他们的人就更多了。 柠檬把艾僮放下，不喘不慢道：“哪个是你恩人？” 艾僮示意他们先坐：“你们先坐，我去找我恩人点餐。” “嗯。” 柠檬跟艾僮岔眼一看有三分相似，或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柴子瑱典型的五官硬朗，皮肤偏黑，硬汉形象。 艾僮先和高亦行聊天：“恩人！他们就是我兄弟！他们好奇你说要来看你，你不介意吧？” 高亦行道：“不介意。你们想吃什么？我请。” 艾僮道：“我买单。我要少糖，子瑱要多糖，柠檬要又酸又甜。” 高亦行不算吃醋：“你记得每个人口味。” 艾僮摇头：“我只记得一些。” 点完餐，艾僮就跟他们坐在一起。柴子瑱嫌艾僮挡了他看高亦行视线推开他头，艾僮没有反抗动作，顺从的让开。入了高亦行眼，醋意蹭蹭往上涨。 柠檬能敏锐察觉出高亦行压下的情绪变化，具体不清楚情绪是什么，问艾僮：“你恩人对你怎么样？” 第18章 第十八章 艾僮道：“他不收我钱，还想跑！” 柴子瑱道：“是不是方法不对啊？叫你偷摸转钱给他，你是不是一次性转多了？” 艾僮道：“他是中考状元，他脑子比你脑子好使，一分钱也能记住。偷偷转钱不可能的。他说我家太贵了，赔不起，我就把家搬空了，他还是觉得贵。” 柴子瑱深有同感：“我一直觉得你家奢侈，柠檬家就好很多。” 艾僮不服气：“我哪……”柠檬递给他一盘甜品，他接过就继续说：“两块钱的路边摊我也吃，哪里贵了？” 柴子瑱道：“是我吃你才吃。” 艾僮尝一口柠檬递来的甜品，太甜，当即丢给柴子瑱：“你的。甜死了。” 柠檬道：“你按照子瑱生活习惯跟他相处试试，或许能有共同话题。” 艾僮拒绝：“要我锻炼，我会死的。” 柠檬笑开颜：“是说花钱跟子瑱学，子瑱他妈不准他浪费，花费每一笔都要记住。” 艾僮依旧拒绝：“买一瓶水都要记下，我脑袋记不住这些。说到这里，我恩人好严格，补课补得我脑袋要炸了。”不禁佩服的看向柠檬：“你为爱学习，真是辛苦。” 柠檬笑道：“为了报恩，你也加油。” 这时，艾僮突然伸长脖子去看门口。柠檬道：“怎么了？突然跟王八一样伸长脖子。” 艾僮指着门口进来的人，告状：“他！之前推我！我差点崴脚。” 柠檬和柴子瑱互看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 高亦行很不情愿的微笑服务：“你好，需要点些什么？” 陈矗道：“你喜欢吃的我都要。” 高亦行道：“请问你要点什么？” 陈矗道：“点你爱吃的。” “……”高亦行。 “啪嗒、”一声响指吸引所有人目光。柠檬笑得和善，朝陈矗招手：“我请你吃，过来坐。” 陈矗是看到艾僮才过去坐，艾僮顺势靠柴子瑱更近，昂头看他。他不禁讥讽道：“找到下家了。” 都能听得懂。柠檬不客气道：“你很嚣张啊。” 陈矗道：“你们想怎么样？” 柠檬道：“等你叫人，能叫多少看你本事。” 陈矗被小看很不爽，当即摇人：“去一个隐蔽地方，打死也没人察觉的地方。” 柠檬道：“可以。” 没一会儿他们就走了。高亦行认为事情不简单想追上去，被老板拦住。老板道：“我去吧，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喜欢冲动。” 高亦行还是担心：“老板……” 老板打断他：“你打架还有我厉害？我都不行，你去有什么用？” 高亦行这才冷静一些：“麻烦老板了。” 也不算多隐蔽的地方，地下停车库，算隐蔽。 老板眼看就要跟上了，被艾僮和柴子瑱拦住路。艾僮先开口：“你不是我恩人的老板嘛，你跟着我们打算搞偷袭吗？跟他们是一伙的？” 老板有些冤枉：“是你男人担心你，我才来看你。还有一个呢？你们不是三个人吗？他去哪了？我看对面几十个人，他会被打死的。” 艾僮回嘴：“你才会被打死，会不会说话，你肯定是他们的人想玩偷袭。” 老板不耽误时间拌嘴，先追上去再说，突然一个腾空，他飞起来重重摔地上，他都没反应，懵了。 柴子瑱道：“你好弱，这种水平也敢玩偷袭？” 老板真懵了，眼前这人这么厉害吗？出手都没察觉，不是，是他都腾空起飞了都没感觉出他出手了。他不得不夸一句：“真厉害。” “啊！” 车库传来惨叫声，起伏不一。 老板想起他目的：“你们朋友有危险！你们……” 柴子瑱打断他：“你才有危险，说，你是不是常欺负小僮恩人？” “？”老板更懵了：“我是很体谅员工的好老板。” 柠檬悠闲悠闲的走过来：“暂且相信你。”转头对艾僮道：“走，回去吃饭。” “嗯。” 老板很懵，等他们走了才想起去看战场，还躺了一群人没站起来。 天……这么厉害。 路上。 艾僮欢喜道：“柠檬，你怎么解决的？” 柠檬道：“老规矩，带头的断手断脚，二选一。” 艾僮道：“他选的什么？” 柠檬笑道：“我替他选的脚。他脚太脆了，我一踩就断，太弱了，没意思。”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飞奔而来，直直撞上他们，当然没撞上。 方次还很吃惊：“艾僮，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僮对方次没兴趣，指着追方次的一群人：“柠檬，我恩人脸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 柠檬刚刚活动开胫骨，三下五除二全部解决，一把拽起领头，二话不说扭断手腕，冷血道：“喜欢动手打人，还喜欢吗？” 领头人都不认识柠檬，对艾僮也没印象，大喊：“你们是谁啊！我都不认识你们！” 艾僮气势汹汹道：“敢做不敢当。早上才打了我跟高亦行，现在装失忆。” 突然安静，明显是想起来了。 柠檬打破安静：“打了我的人下场会很惨，一只手不够，要每人一只手。” 没有人跑掉，柠檬下手快，说话也冷：“喜欢打人，还敢打嘛？” 大家都是冲动年纪，此时胆怯想跑，也不会有胆再堵高亦行。 方次钦佩的鼓掌：“厉害。艾僮，你朋友真厉害。” 柠檬打量方次，问艾僮：“他欺负过你吗？” 一句话险些让方次吓出冷汗。艾僮道：“没有，他跟我是同学。” 方次想感谢他们：“我请你们吃饭，替我解决一个大麻烦。堵我好多次了，非说我撬他墙角，我都不认识他们。” 艾僮着急回家：“这天太热了，我们着急回家。” “下次请你。” 回到家。 柴子瑱第一个发出感叹：“你家让人打劫了。” 柠檬道：“我觉得可以，这样你恩人就不会有负担了。” 艾僮道：“比之前好了。” 三人在一起就不知道天地为何物，差点掀翻屋顶，要不是隔音好绝对被投诉。 下班回来的高亦行进门顿了顿脚，太乱了，桌上，柜上，地上，杂乱无章，也不全是垃圾，就是乱。他先打扫卫生，随即听到楼上艾僮他们的声音，很吵，很闹，关系很好。 打扫到一半他们下楼了，四人目光撞到一起。 高亦行先打招呼：“你们好，吃过饭了吗？” 三人异口同声道：“恩人，你回来了。” “……？”高亦行张了张口，许久才出声：“为什么叫我恩人？” 柠檬道：“你是小僮恩人就是我们恩人，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高亦行不好意思道：“你们太客气了。” 艾僮道：“恩人，出门玩吗？我们准备去网吧。” 高亦行道：“我未成年。” 艾僮道：“能去。相信我，走吧。” 柴子瑱喜欢玩游戏，催促道：“走吧。” 高亦行推脱不了便去了网吧，也才知道网吧有黄金会员区。 《枪王》游戏是四人队，他们三人加另一个好友刚刚好。高亦行是被照顾的，都很照顾他，但挤不进去他们。 高亦行已经不是吃醋了，羡慕，他没有这么好的朋友，之前有，后来生疏了。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空虚这么久了。 他会玩游戏，小学会偷偷跟朋友玩，游戏也没少玩。《枪王》七年前才出来，他玩过，已经不记得按键了，生疏的格格不入。 “恩人，一起。”艾僮主动抢过高亦行键盘鼠标，添加好友，组队一气呵成。 高亦行怕打扰到他们，也怕麻烦他们：“只有四人队。” 艾僮道：“我们人多，准备玩十人小队娱乐模式，不掉分，娱乐。” 柠檬笑道：“他跟我们打输了一把就要换号，怕掉分。” 艾僮换号上线：“前一百玩家娱乐模式也会掉分，我要换号。” 进入游戏，高亦行就跟着艾僮，寸步不离。艾僮也叫他跟着：“恩人，你跟我来，我们绕后。” 语音开的二十小队全部语音，嘈杂吵耳，欢声笑语居多。 “小僮！我们听到了！” “快准备围攻小僮！” “……” 吵吵闹闹到后半夜才安静。高亦行有些坚持不住想睡觉了，却来到了酒吧……更闹了，这才是要吵死人了。 “……”高亦行：酒吧未成年也不能进……你们平时都这么疯嘛。 一来就先开三瓶酒，一人一杯满上。 高亦行喝饮料。艾僮跟柠檬他们聊天还不忘给他点饮料，一杯比一杯好看，他刚拿上一杯就又来一杯，应接不暇。他赶忙叫住工作人员：“够了，不要了。” 他一个人面前摆了三十九杯饮料，他哪喝得完。不一会儿又有工作人员端来饮料…… “……”高亦行哑然无语，问工作人员：“还有多少？” 工作人员恭恭敬敬道：“无酒精饮料还有七百九十一杯。” 高亦行没打算打扰艾僮，此时不得不打扰他：“小僮，我喝不下了。” 艾僮这才出声叫住工作人员，转头对柠檬道：“玩骰子，输了喝酒。” 柠檬拒道：“我不来，又打架又喝酒，我男朋友知道了又要不理我。” 艾僮惊讶道：“他答应你了！” 柠檬摇头：“没有，我要把他喊免疫。” 柴子瑱道：“你一年变化太大了，谁敢想你就是传说中的‘柏爷’，心狠冷血的人。” 柠檬是他们才能喊的小名，别人都恭恭敬敬尊称他一声“柏爷”。 艾僮替柠檬说话：“柠檬心善，宽容大度，打架是他们该打，活该，怪不上柠檬。”边说边搂上柠檬，很是护短。 此举入了高亦行眼，想起下午柠檬吃了一口甜品不喜欢就递给艾僮，艾僮不嫌弃吃了，最后递给柴子瑱。口味上面有标注，他们一人一口尝。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艾僮有洁癖，对他们完全没有，所以真如艾僮所言，他对自己还不够好，都还不信任他从哪好来。 接近五点才散场，回去倒头就睡。他们三人睡一起，明明有客房，一人一间都够。 第19章 第十九章 高亦行洗完澡也准备睡，同时肯定一件事，他在艾僮心里算不上很特别，对他都没有非分之想。 等等！之前的告白……不会是我自作多情吧？ ……应该不会吧，如果不是喜欢是什么？没有其他解释了。 已经五点多了，还没睡就需要起床去上班。幸好上班还算精神，偶尔打哈欠。 “下班了。亦行，我先走了，你记得锁门。” “嗯。” 高亦行应一声，洗个手也准备下班。 “恩人！我来接你下班了。” 艾僮总会提很多东西投喂高亦行，还贴心让高亦行选：“饿了吧，想吃什么？” 高亦行随口吃一颗水果，问：“你朋友呢？” 艾僮道：“下午就走了，他们晚上有晚自习。” 高亦行想试一试艾僮对他洁癖有多明显，于是喂他一颗枣子：“吃吗？” 艾僮不算真抗拒：“不吃。” 高亦行自己吃了，也确定艾僮嫌弃他：“你对我有洁癖，还说喜欢我？” 艾僮不认为这事矛盾：“不矛盾吧。我洁癖从小就有，跟你才认识多久……跟喜欢你没关系吧。如果这样能证明我喜欢你，我吃。” 说完，抢走高亦行手里枣子吃：“这样能证明我喜欢你了吗？不要回避我，跟我在一起，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高亦行心情一下子好了：“嗯。” 艾僮手里还提了袋子，高亦行去提，发现是衣服，顺口问一嘴：“多少钱？” 艾僮早把吊牌摘了：“不贵，你放心吧。” 高亦行有预感是买给他的：“给我的？” 艾僮高兴的点头：“我送柠檬去机场的时候看到的，感觉很适合你就买了。” “……”高亦行：果然还是想包养我。 高亦行大步流星走很快。艾僮追了一路才追上，开口道：“恩人！真的不贵！” 高亦行很不喜欢被人怜悯：“你想包养我。” 艾僮想承认，奈何高亦行脸色实在难看才否认：“不是……” “那是什么？” 艾僮哑口无言。关键时刻，一对小情侣闹矛盾也过来了，男人大喊：“我就是想对你好！为你花钱！我有钱，我为什么不能给你花钱？” 艾僮有样学样：“我就是想对你好！为你花钱！我有钱！为什么不能给你花钱？” 安静一刻。 高亦行缓缓开口：“还是想包养我。” 艾僮一时想不到说辞求助男人，对口型——怎么回？ 男人心领神会大喊：“我是你男朋友！为女朋友花钱天经地义！” 艾僮话没过脑就学：“我是你男朋友！为女朋友花钱天经地义！” “……”高亦行。 “……”女孩默默看向高亦行，笑了。 高亦行道：“你是我男朋友。” 艾僮看一眼男人才点头：“是！” 高亦行道：“我是什么？” 男人给艾僮提示——女朋友！艾僮脱口而出：“女朋友。” 高亦行笑了。艾僮松口气，对男人竖起大拇指。 男人做好事不留名：“英雄不留姓名，再会。” 艾僮回一句：“再会。” 高亦行无奈的笑了笑：“回去吧。”牵上艾僮时声音自动温柔：“走吧，男朋友。” 咕咚、 完了。 艾僮反应过来没脸见人，他没忘高亦行厌恶陈矗的样子，只怕又要走了，他当即吊住高亦行：“恩人……我刚才没动脑子说的胡话，我喜欢你绝对不是这种喜欢！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你，是朋友，兄弟，跟陈矗的喜欢不一样！我对你没有这种喜欢，你相信我，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 高亦行听不懂停下脚步，艾僮不是爱情的喜欢……？我理解错了？ ……那、我失恋了……我失恋了……一个人失恋了…… 我一个人谈了八天的恋爱…… 第一次谈恋爱，就这样失恋了……对方甚至不知道。 ……你对我没有恋爱打算为什么要说一辈子，不要丢下你，不要走……这些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你果然是我的劫。 回到家，高亦行依旧默不作声，思考要不要走，最终决定先把钱转回给艾僮。才打开银行APP就被艾僮抢手机，艾僮就差撒泼打滚了。 “……”高亦行说实话很吃艾僮撒娇，他舍不得，于是又同意了：“我不走。” 艾僮半信半疑：“恩人！你不要再骗我了，我心脏受不了的。钱不能还我，这是我补课费！你应得的，其他钱我会注意的，不会再让你觉得自己被包养了。” 高亦行许久才开口：“补课费不算，你不准再为我花钱了，毕竟我不是你真女朋友。” 艾僮险些咬上舌头，说话不顺：“我……我没想到会是这个借口，我……失误了。恩人，你相信我，我绝对不做让你讨厌的事，我保证听话，不让你为难。” 高亦行很想告诉艾僮他处处在为难他：“现在检查背书成果。” “……”艾僮：……？ 这个样子……背书？我连名字都忘了，还背…… 艾僮苦命的坐好准备背书。高亦行一丝不苟，伤的是自己，艾僮磕磕绊绊一段都背不出来，检查音标，全忘了。 ……我会一口气不顺升天的。 高亦行语气不算好：“音标不会，《赤壁赋》，《阿房宫赋》，一篇没背到，你是想我血压飙升，吐血身亡吧。” 艾僮道：“恩人，你不要勉强自己，我成绩也不是今天才差，你不要太担心，不用管我，你自己最重要。” 高亦行道：“我收了补课费就要尽职尽责，现在学音标。” 艾僮苦命的垂下头：“恩人，你受不了就去休息，我没关系。” 高亦行一语道破：“你就是想偷懒吧。” 艾僮承认：“嗯。” “……”高亦行。 …… 双方都心力憔悴才停下来。 “休息吧，明天再继续。” 闻言，艾僮如罪释放的趴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高亦行：你还累成这样？ 叫了两声没把人叫醒，他便把人抱上床。 26°，恒温。 艾僮热醒了，当即重调温度，洗一个澡继续睡。突然想起高亦行，立即跑去高亦行房间，更热，空调都没开，他心疼坏了打开空调，爬上床跟高亦行一起睡。 “……”高亦行刚睡着，真的拿不出好脾气：“你又要干嘛？” 艾僮也困意绵绵：“睡觉。” 高亦行道：“你房间不能睡？” 艾僮道：“我想跟你睡。” “……”高亦行：撩人而不自知。 艾僮睡相差，乱动，还要说梦话。高亦行想睡好觉就必须抱紧他。 半夜四点，空调威力显现出来，年少气盛的年纪抱在一起也扛不住寒气，同时去摸被子。 艾僮摸到什么就伸手，高亦行急忙扣住艾僮伸入自己衣服里的手，撑起身子去抓被子给艾僮。 艾僮盖上被子才安分。高亦行此时才注意到二人姿势很危险，艾僮抱着他腰，手在他腰上，腿也在他身上，呼吸在他耳边…… 艾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高亦行睁着大眼睛，隔了会儿才又睡着。 早上闹钟吵醒二人。 艾僮想砸闹钟，手已经拽上枕头：“吵死了。” “……”高亦行拉住艾僮的手，无奈道：“起来了。” 艾僮迷迷糊糊睁眼，磨磨蹭蹭起床，换衣服先脱衣服，才想起自己衣服在楼上：“我衣服在楼上。” 高亦行吓一顿，艾僮当着他面脱衣服，他……真的信了艾僮对他没半点想法，同时也确定他认为自己对他没想法。 刚走到客厅就发现光着身子的艾僮在喝水，半裸着悠闲走动，看到他来了还给他也倒一杯水。 他出声提醒：“你不穿衣服吗？” 艾僮不拘小节道：“我又没□□，这有什么看头。” “……”高亦行默默偏开头：很有看头，特别是早上。 艾僮道：“都是男人，更何况你还是我恩人，我脱光给你看也行。” 高亦行默默低下头去看身下，没反应，但他内心大受震惊。 你真没有在撩我吗？ 你绝对在撩我！我有证据。 房里空调基本都是开着的，厨房，卫生间，不间断。 艾僮卧室也是，不是刚开。高亦行忍不住说教：“空调开着不浪费吗？” 艾僮脱口道：“不贵。” “……”高亦行。 高亦行道：“浪费跟贵有关系吗？” 艾僮确认高亦行是认真的便去关空调：“恩人，你不会是因为怕浪费电才不开空调的吧？” 高亦行坦诚道：“我家没有空调，我不能依赖空调。” 艾僮心里一阵酸楚，声音一哑：“恩人……我想去你家，你家搬过来也可以，如果你觉得不够住，我可以换大房子。” “？”高亦行：你要包养我一家？ 高亦行拒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也习惯不开空调睡。” 艾僮道：“恩人，我们一起睡吧。” 高亦行道：“真不用。” 艾僮也倔强：“我一定要。” 要是旁人，高亦行已经发火了，偏偏是艾僮，他喜欢的人……他忍了又忍：“我不想跟你睡。” 艾僮倔强道：“我就要跟你睡。” “……”高亦行：听不懂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