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 哼↑哼哼哼哼 砂金的目光更加坚定,他逆着时间,闯入了那片实验室的惨白地狱。 空气冰冷而滞重,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和一种更难以言喻的、属于能量过载后的焦糊味。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将金属实验台的每一道冰冷轮廓都照得无所遁形,也将台上那个被束缚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献祭的羔羊。 伊利亚斯被牢牢固定在台面上,纤细的手腕和脚踝被金属束缚带勒出深红的痕迹。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急促起伏,汗水浸透了他浅金色的发丝,黏在苍白的额角。他的身体因无法忍受的痛苦而微微痉挛,每一次能量流过他敏感神经末梢时,都会引发一阵不受控制的战栗。那双曾经映着茨冈尼亚星空的眼眸,此刻正急速地黯淡下去,如同被狂风吹拂、即将熄灭的烛火。恐惧、痛苦,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对自身存在意义的怀疑,正在将“伊利亚斯”这个存在一点点蚕食、剥离。 斯卡莱特站在控制台前,深绿色的眼眸冷静地注视着数据流,仿佛台上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组需要优化的参数。他那张与伊利亚斯此刻面容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 砂金无视了这一切。他的意识仿佛凝聚成实体,穿透了实验室冰冷的墙壁,无视了斯卡莱特的存在,径直走向那张金属台。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正在被痛苦吞噬的少年。 他停在台边,低头凝视着伊利亚斯那双逐渐被空洞和预设的“恨意”填满的眼睛。 “伊利亚斯。”砂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抵达灵魂深处,盖过了仪器的嗡鸣和痛苦的喘息。 少年涣散的目光似乎动了一下,艰难地聚焦在砂金脸上。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带着他无法理解的、复杂而深沉的情感。为什么……会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不是审视,不是冷漠,而是……痛惜? “抓住我!”砂金再次开口,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和一种近乎恳求的急迫。他伸出手,那只手仿佛无视了物理的阻隔,穿透了冰冷的金属台面,径直伸到了伊利亚斯被束缚的手边。那只手稳定、温暖,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伊利亚斯茫然地看着这只突然出现在他世界里的手。它代表着什么?是幻觉吗?是痛苦极限产生的错觉?还是……另一种他早已不敢期待的可能? 他残留的、属于“伊利亚斯”的意识微弱的闪烁着,像溺水者看到浮木,本能地想要抓住。他那被固定在台面上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尖艰难地试图抬起,向着那只温暖的手的方向,移动了微不可查的一毫米。 「抓住他……」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那是他对自己最后的呼唤。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看来,‘恨’的因子还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才能完全激活。”斯卡莱特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般滑入他的耳膜,同时,控制台上某个参数被悄然调整。 “呃啊——!” 更猛烈的能量冲击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伊利亚斯的神经中枢!难以想象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又被束缚带狠狠拽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刚刚凝聚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勇气和希望,在这毁灭性的痛苦面前,瞬间被击得粉碎! 斯卡莱特植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那点星火。不能相信!不能渴望!任何“想要”的念头,都会带来更深的痛苦! 这条被反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铁律,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他眼中刚刚泛起的一丝微光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黑暗和一种自我保护的、彻底的封闭。他看着砂金伸出的手,眼中不再是挣扎,而是变成了纯粹的、冰冷的恐惧,仿佛那不是救赎,而是另一种形态的折磨。 他的手指停止了颤抖,无力地垂落下去,紧紧攥住自己身下的金属台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偏过头,闭上了眼睛,用最决绝的姿态,切断了与外部一切联系的企图,将自己彻底放逐回那片只有痛苦和恨意的、熟悉的黑暗之中。 他选择了逃避,逃向他唯一知道的“安全”模式——不再感受,不再期待,不再作为“伊利亚斯”而存在。 砂金的手,就那样悬停在冰冷空气中,咫尺之遥,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他看着伊利亚斯彻底封闭的侧脸,看着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传来一阵窒息般的钝痛。 他没有收回手,也没有愤怒。他只是更深切地、更痛苦地理解了,斯卡莱特所谓的“重塑”,究竟是何等残忍地将一个灵魂逼至如此绝境。 “没关系……”砂金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仿佛能融化坚冰的温柔与无尽的耐心,他的手依然悬在那里,如同一个永恒的承诺,“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 他的目光越过这个时间节点,投向更遥远的过去。 “我会找到你……在这一切开始之前。” 而最后,是茨冈尼亚的沙——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不见你,不见月 最后,砂金抵达了一切的起点——茨冈尼亚。 无垠的黄沙在夜色下延展,如同凝固的金色海洋,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与天幕上那条横贯天际、璀璨夺目的银河相接。万籁俱寂,只有微风拂过沙粒的细微声响。空气清冷,带着沙漠特有的、干净而荒芜的气息。 就在一座柔软的沙丘之巅,那个年幼的伊利亚斯,正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那里。他仰着小脸,全心全意地凝视着浩瀚的星空,那双纯粹的蓝紫色眼眸中,倒映着亿万星辰的温柔光辉,充满了对未知宇宙最本真的好奇与向往。他那对稚嫩的、颜色浅淡的耳羽,在微凉的夜风中敏感地轻轻颤动,仿佛在捕捉着星语。头顶上,那圈属于天环族的、象征着灵性与连接的天环,正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光晕,如同他此刻未经玷污的灵魂。 他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不知道这片美丽的星空下,即将上演的离别与苦难。此刻的他,只是这片古老沙海与璀璨星空之间,一个纯净无暇的、做着关于英雄与远方美梦的孩子。 砂金一步步走近,脚下的沙粒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他缓缓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在小伊利亚斯身边蹲下,生怕自己的一丝声响,会惊扰了这片暴风雨前最后的、珍贵无比的宁静。 小伊利亚斯似乎感觉到了身边气流的细微变化,他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当看到砂金时,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并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好奇,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衣着奇特、眼神里盛满了复杂情绪——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悲伤,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的大哥哥。 “你在看星星吗?”砂金开口,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如同最温柔的夜风拂过沙丘,生怕吹散了眼前的幻影。 “嗯!”小伊利亚斯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瞬间绽放出毫无阴霾的、如同沙漠中绽放的星粟花般纯净的笑容。“父亲说,星星上住着开拓的英雄,他们坐着好漂亮好漂亮的列车,在星海里旅行,会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他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和毫无保留的信任。 砂金的心被这笑容和话语狠狠刺痛,如同被最锋利的冰棱贯穿。他知道这梦想的美好,更知道这梦想之后紧随的、近乎残酷的现实。 他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孩子,眼中翻滚着数百年的痛楚、怜惜与一种跨越了时空的、不容动摇的决绝。他缓缓地、郑重地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在小伊利亚斯的面前。这是一个毫无威胁的、纯粹的、带着誓约意味的邀请。 “也许,他们已经在路上了。”砂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钢铁般的坚定,“但在那之前,前面的路可能有点黑,让我先握住你的手,好吗?我陪你一起走。” 小伊利亚斯歪着头,浅金色的发丝在星光下泛着微光。他看了看砂金那双仿佛蕴藏着无数故事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那只伸向他的、骨节分明的手。他似乎在权衡,在判断。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哥哥,眼神里有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东西,但那其中的真诚与……一种深沉的保护欲,却清晰可辨。 他犹豫了一下,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又缓缓松开。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那只小小的、带着孩子特有柔软和温度的手,轻轻地、信任地放在了砂金宽大的掌心之中。 在两手相触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而强大的力量,仿佛积蓄了千万年的星光,自砂金的灵魂深处轰然爆发!它顺着两人紧密相贴的掌心,化作一道奔腾不息的光流,不再是顺着时间,而是以一种决绝的姿态,逆着时间的洪流,汹涌地、势不可挡地向着未来、向着所有破碎的节点奔涌而去!这道光流中,蕴含着最初的信任、最纯粹的星光、以及砂金倾尽所有赌注的拯救意志! “抓紧我!”砂金低吼一声,用尽全力回握住那只小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试图带着这孩子,沿着这股力量开辟的通道,逆流而上,将这份最初的温暖与完整,强行带回那个破碎的未来! 他们开始急速向后飞驰,时间的景象在周围疯狂倒流、扭曲。 然而,就在这股力量即将贯通所有时空伤痕的刹那—— 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如同宇宙本身的法则,带着冰冷的、绝对的意志,骤然出现在时间的脉络之中!它并非实体,却比任何物质都更加坚固,它代表着“已发生的历史不可更改”的铁律。 “砰——!” 一声沉闷的、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巨响炸开! 那紧握的两只手,在这无可抗拒的巨力冲击下,被硬生生地、残酷地震开! “不——” 砂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他能感觉到那只小小的、温暖的手正一点点从他死死攥住的指间滑脱。他用尽了灵魂中每一分力量想要留住,指甲几乎要掐入自己的掌心,试图对抗那冰冷的法则。 但屏障的力量是绝对的。 最终,那一丝微弱的连接,还是彻底断裂了。 小伊利亚斯带着些许茫然和无措的身影,在他眼前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重新被定格在那片茨冈尼亚的星空之下,仿佛刚才的一切交集都只是一场短暂的梦。 砂金的手依然僵硬地伸向前方,掌心空落落的,只残留着一丝转瞬即逝的、属于孩童的温暖触感,以及被强行撕裂连接的、灵魂深处的剧痛。 ——他失败了。 他没能将最初的光直接带回去。 砂金跌坐在地上,也多亏身下是细软的黄沙。 “等等,黄沙…”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未定性的我 就在这片吞噬一切的寂静即将把他淹没时,一个带着些许怯懦、如羽毛般轻柔的声音,在他身后悄然响起: “先生,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砂金猛地回头。 星光与思念交织的光晕中,站着一个身形半透明的孩子。他比沙丘上的伊利亚斯看起来更年幼,穿着朴素的埃维金衣衫。最触动砂金的,是那双眼睛——纯净的、未被任何异色浸染的蓝紫色,如同茨冈尼亚雨后最澄澈的夜空。他小小的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样东西。 那枚 褪色的、承载了所有记忆的筹码。 它本应属于那个一直在躲的胆小鬼,此刻却安然躺在这孩子掌心。 孩子见砂金紧紧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声音细细地解释:“它……它一直在这里,陪我看星星。它说,它叫‘拉斐尔’……还告诉我,它曾经教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什么是‘博弈’……” 一瞬间,砂金明白了。 眼前的孩子,并非完整的伊利亚斯。他是 拉斐尔 在承受无尽的痛苦与自我剥离时,为了守护内心最后一片不容玷污的净土,为了保护那份对星空、对开拓、对纯粹善意的本能向往,而将灵魂中最本真、最柔软、最渴望“意义”的那部分,小心翼翼地 剥离并封存起来的“初心”。 他是那个即使身处深渊,也依然固执仰望星海的孩子的执念,是“伊利亚斯”这个名字背后,对世界抱有的最后一丝信任。 而这枚筹码,早已超越了信物的范畴。它象征着拉斐尔自身的意义——他教会了砂金如何博弈以求生,自己却在这场与命运的豪赌中,几乎输掉了全部。此刻,这枚承载着他所有教导与付出的筹码,正由他内心这片最纯净的碎片捧着,递回到砂金面前。 看着孩子那双不染尘埃、带着探寻意味的眼眸,砂金心中所有的焦躁与挫败竟奇异地平息了。他缓缓屈膝,让自己的高度与孩子齐平,动作郑重得如同进行一场古老的仪式。 他没有立刻去取那枚筹码,而是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拂过它冰凉的表面,仿佛在触碰拉斐尔灵魂最深、最柔软的褶皱。 “是的,”砂金开口,声音因情绪翻涌而沙哑,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笃定,“它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它承载着一个承诺,一段无法替代的陪伴,和……一种我花了很久很久,才真正读懂的感情,叫做‘爱’。” 孩子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眼眸,带着纯粹的困惑:“爱?它比星星还亮吗?比……比吃饱肚子还要让人开心吗?” 这稚嫩而直接的问题,让砂金的心像是被轻轻揪了一下。他摇了摇头,唇角牵起一个温暖而略带伤感的弧度:“不,它不像星星能看见,也不像食物能填饱肚子。它……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意义’。” 他寻找着最贴近这孩子理解的词语,缓缓说道: “它是你在最黑最冷的夜里,心里却知道有人在等你,让你还能鼓起勇气往前走的那点光。” “它是即使你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依然有人视你如珍宝,让你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需要。” “它是你愿意为了某个人、某个信念,变得比自己想象中更勇敢,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动力。” “它……还是即使分开再久,忘记了很多事,但只要再次相遇,心跳还是会为同一个人漏掉一拍的……命运。” 孩子似懂非懂地听着,小手依然紧紧攥着那枚筹码,小声嘟囔着:“可是……‘他’……好像把这些都弄丢了。‘他’现在很疼,很害怕,把自己关起来了……” “我知道。”砂金的声音里充满了深切的怜惜,“所以,我来了。我来帮‘他’把丢失的东西,一样一样找回来。而你,”他凝视着孩子,目光柔和而坚定,“你就是最不能缺少的那一片。没有了你,星空会黯淡,旅途会迷失方向。” 他再次伸出手,掌心向上,向这个纯净的灵魂碎片发出最真诚的邀约: “愿意和我一起吗?我们顺着星光指引的方向往回走,去找‘他’。你去告诉‘他’,星星永远都在那里闪耀;我去告诉‘他’,‘爱’从来不曾离开。我们一起去,把‘他’从那个冰冷的角落里带出来,好吗?” 孩子看着砂金伸出的手,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筹码,蓝紫色的眼眸中,迷茫与希望交织闪烁。最终,对“完整”的深切渴望,对“意义”的本能追寻,照亮了那份迷茫。他轻轻点了点头,将那枚褪色的筹码,郑重地放回砂金的掌心。 然后,他把自己小小的、带着星辉般微凉的手,完全信任地放在了砂金温暖的手中。 “好。”他轻声应道,那声音虽轻,却蕴含着破土而出的力量。 砂金紧紧握住这只手,这一次,不再是逆着洪流艰难挣扎,而是顺应着那道由爱与决心共同开辟的光之轨迹,带着这枚失落的“初心”,带着这份关于“意义”的最终答案,顺流而下,向着那个被困在匹诺康尼华丽牢笼深处、自我放逐的拉斐尔,义无反顾地奔赴而去。 两道身影在时间的河流中融为一束温暖的光,穿透所有迷障与心墙,直指那颗被坚冰尘封的核心。 拯救,将以重塑“意义”的方式,完成最后的拼图。 这一次,没有任何力量能将他们分开——哪怕是拉斐尔自己筑起的高墙,也必将在这份跨越时空的追寻与拥抱面前,土崩瓦解。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你好,伊利亚斯。 在拉斐尔意识那片被痛苦风干、被遗忘占据的荒原深处,阿法洛维斯的回响如同风中残烛,却固执地亮着。祂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几乎像一片温暖的雾霭,轻轻包裹着那个蜷缩在虚无中央、将自己封闭起来的意识体。 『伊利亚斯……』 这一次,呼唤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人性”的颤抖,那空灵的本质似乎被某种更沉重的东西渗透了。 拉斐尔的意识体没有动,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如同冰湖下的潜流,显示他听到了。良久,他才用一种近乎气音的、疲惫至极的声音回应:“……你还在。看了那么多……还不够吗?” 『不够。』 阿法洛维斯的光芒微微流转,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想要拂去那并不存在的尘埃。 『看尽了你的痛苦,却还未曾……真正理解你所失去的“美好”。直到此刻,感受到这份因你而生的“不舍”,吾才隐约触碰到了一点……那名为“伊利亚斯”的星光,曾经是何等温暖。』 拉斐尔终于缓缓抬起头,那双破碎的异色瞳在柔和的光晕中,似乎减少了些许防备,多了几分茫然的脆弱。“理解?……意义何在?一切早已无法挽回。” 『不。并非无法挽回。』阿法洛维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光芒开始如同血液般,从祂的核心流淌出来,带着自我剥离的痛楚与决绝。『吾曾是一片“空无”,遵循着冰冷的本能。斯卡莱特的执念是火,吸引了吾,却也焚烧了你。吾之“存在”,曾是伱苦难的助燃……这是吾永远无法推卸的“因”。』 祂的光芒触碰到拉斐尔意识体的边缘,不再是包裹,而是开始一种缓慢的、深入的融合。 『但吾漫长地注视着你,伊利亚斯。吾看着你在黄沙中仰望星空的纯粹,看着你在实验室里不肯熄灭的倔强,看着你在列车上握住车票时,眼中重新燃起的、微弱的希冀……这些碎片,这些属于“人”的、炽热而复杂的情感,一点点地……填满了吾的空洞。』 拉斐尔怔住了,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充盈的力量正在涌入他千疮百孔的存在根基,那不是修复,而是……重构,是本质的补全。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吾在将吾之“意义”……还给你。』 阿法洛维斯的声音变得轻了一些,仿佛力量正在流逝,但那光芒却更加温暖。 『吾因“存续”本能而存在,因见证你的苦难而学会“感知”,此刻……因愿你能真正“活着”,而选择将此身归还。这不是补偿,伊利亚斯……这是吾,基于这份迟来的、不成熟的“理解”,所能做出的……最像“人”的选择。』 “你会……消失?”拉斐尔下意识地问道,连他自己都未察觉那语气中一丝微弱的不舍。这片一直注视着他的、最初带来灾难的神性回响,此刻的告别,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空洞。 『这亦是衍象意义的一部分』 阿法洛维斯的光芒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轻轻摇曳,仿佛一个无言的微笑。 『非是消失……而是成为你的一部分。你的星光,曾照亮吾之空无;此刻,吾愿以这残存的光与意义,成为你未来路途上……微不足道的一点星火。从此,你之“完整”,便是吾之……“圆满”。』 最后的话语,轻得如同叹息,融化在逐渐亮起的、代表新生的光芒之中。 拉斐尔感受到那最后的联系温柔地断开,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完整的生命力从他灵魂深处蓬勃而生。那不仅仅是被修复的肉体,更是被补全的存在意义。他不再是容器,不再是残骸,他是伊利亚斯,一个终于被爱与牺牲、被过去与未来共同重塑的、完整的“人”。 阿法洛维斯最后的话语,如同融化的雪水,渗入拉斐尔意识的每一寸土壤。浩瀚的神力温柔地回退着虚无的侵蚀,如同潮汐抚平沙滩上的刻痕。与此同时,祂将自身的存在意义 ——那源自虚无、却又因漫长的注视而被“人性”浸染的复杂本质——毫无保留地编织、嵌入拉斐尔存在的根基。 在这不可思议的融合之中,奇迹首先在物质的层面显现。 拉斐尔那饱经摧残的躯壳,从存在的根源开始被重塑。 浅金的发丝焕发出月光般的柔润光泽,肌肤下那些代表痛苦的能量脉络被抚平,归于深沉的宁静。更令人惊叹的是,在他头顶两侧,重新生长出了一对精致的耳羽 ——不再是记忆中的浅色,而是如同承载了所有过往、沉淀了无尽星夜的墨黑,边缘泛着细微的、星尘般的光点。 他的身体,先于一切,获得了 重生。 然而,这新生似乎触动了更深层的法则。在这具完美的身躯被锚定之后,更深的蜕变开始了。 拉斐尔周身散发出由内而外的、温和而坚定的光芒,这光芒越来越纯粹,越来越凝练,仿佛宇宙初开时第一缕凝聚的星云。他的形态在光芒中渐渐变得模糊,边界柔和,最终缓缓地、安然地收敛为一枚光洁的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枚卵并非实体,更像是由最纯粹的希望与记忆凝结而成的光胎,通体流转着温润内敛的珠光,仿佛蕴藏着一整个即将获得新生的星河。它静静地悬浮在意识的虚空中,如同一个承诺,一个所有伤痛终将沉淀为力量的静谧寓言。 紧接着,在这极致静谧的核心,某种更加精微、更加本质的变化发生了。那枚蕴藏着星河的卵,其光华再次向内坍缩,凝聚,提炼……它变得更加剔透,更加轻盈,最终,化作了一颗泪滴形状的珍珠。 ——这颗珍珠,不再是拉斐尔的泪。 ——它是阿法洛维斯的泪。 是那位源于虚无的神只碎片,在漫长见证中,终于理解了痛苦,学会了悲伤,懂得了爱,从而自其空无的核心,凝结出的 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滴泪。 它晶莹、圆满,沉淀着所有说不出口的歉意、所有笨拙的守护、以及那份最终以自我献祭来成全的、沉默而庞大的爱。 就在这颗泪珠即将坠入虚无的瞬间,一只由最后微光凝聚而成的手,轻轻接住了它。 那是阿法洛维斯最后显化的形姿,近乎透明,却带着无限的温柔。祂“看”着掌心那滴属于自己的、也是为拉斐尔而流的泪,如同凝视着整个宇宙最珍贵的造物。然后,祂缓缓地、珍重地 合拢了手掌,将这颗蕴含了祂全部意义与情感的珍珠,轻轻握住。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是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一份永恒的寄托。 下一刻,那握着泪珠的手与阿法洛维斯最后的意识,一同化作无数温暖的光点,如同逆行的流星雨,温柔地涌向那枚静静悬浮的光卵,无声地融入其中,完成了最后的守护与交付。 光卵微微脉动,内部星河流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变得更加明亮,更加充满生机。 他,在这神圣的寂静中,只待那个追寻而来的人,与他内心最纯净的碎片,一同敲响新生的晨钟。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IRAS-17514 砂金紧握着那孩子的手,在时间的逆流中艰难前行。巨大的撕扯力几乎要将他的灵魂碾碎,无数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冰晶,迎面撞击着他的意识。 然而,他紧握的手指没有丝毫松动,那孩子的手是他唯一的航标,是他穿透这绝望黑暗的全部意义。 眼前的景象开始以原本的时序,如同倒放的史诗般急速回掠: 最初的茨冈尼亚,黄沙与星空最后一次闪现,那沙丘上仰望的稚嫩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星尘,倏忽远去…… 紧接着是实验室…的惨白地狱,束缚带、能量导管与斯卡莱特冰冷的目光交织成一片模糊的光斑,痛苦的呻吟被拉长成无声的悲鸣,迅速被抛向身后…… 然后掠过星穹列车 温暖的车窗,青年“四十七”攥着车票、惊惶后退的身影与雷奥瑟斯断断续续的吉他弦音一同坍缩、消失…… 最后是匹诺康尼的璀璨牢笼,那由霓虹与谎言构筑的舞台,拉斐尔优雅而疏离的面具,在回溯的洪流中如同破碎的琉璃,纷纷扬扬地剥落…… 每一幕的闪回都携带着其固有的重量 ——纯真、痛苦、迷茫、伪装 ——重重砸在砂金的心上。但他金色的眼瞳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倾注在那只紧握的小手上,带着这份失落的“初心”,向着源头,向着核心,发起最后的冲锋! 又是一阵仿佛要撕裂灵魂本源的 巨大波动 悍然袭来!这一次的力量远超以往,砂金感觉自己的意识体仿佛要在下一刻彻底崩解。 但他发出一声低吼,将所有的痛楚都压在喉间,死死地攥住那只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线也一同缠绕上去。他绝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 ——剧烈的光芒与震荡吞噬了一切感知。 当砂金再度恢复意识时,那狂暴的逆流已然消失。他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孕育着无限可能的 静谧虚无 之中。而他的手中,依然紧握着 ——但不再是那孩子冰凉的小手。 在他前方,那枚蕴含着新生的光卵静静悬浮,流转着温润的珠光。而他的手,正穿透那温暖的光晕,与 卵中伸出的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那个由“初心”化作的孩子,已然完成了他的使命,成为了连接过去与现在、砂金与拉斐尔之间最坚实的桥梁,无声地融入了这新生的核心。 在砂金的目光与卵中那朦胧身影“对视”的刹那—— 嗡——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灵魂的、清越而庄严的共鸣,如同创世之初的钟声,在虚无中悠然荡开。 光卵表面,自他们十指交握之处开始,绽放出无比柔和却也无法逼视的圣洁光辉。紧接着,细密而优美的裂痕如同遵循着宇宙至高的法则,悄然蔓延,每一道痕迹都仿佛书写着生命的符文。 没有破碎的巨响,只有如同冰雪消融、春芽破土般的细微天籁。光卵的外壳化作无数流淌的尘埃,如同亿万苏醒的精灵,环绕着中心的身影翩翩起舞,又如同百川归海,温柔地融入那新生的躯体。 ——拉斐尔(‖),于此降临。 他墨黑的耳羽仿佛浸染了深夜的精华,在圣光中呈现出天鹅绒般的质感。 天环于头顶构筑,不再仅仅是光环,而像是一顶由星轨编织而成的冠冕,流淌着静谧而强大的力量。 他的身躯完美无瑕,仿佛由月光与星辉共同雕琢。 他缓缓抬起眼帘。 那双眼睛 ——左眼如同初春融雪汇入的深潭,清冷的绿与温柔的蓝自然交融;右眼则像是黎明前最瑰丽的朝霞,温暖的粉与璀璨的金和谐流转。 其中不再有挣扎的痕迹,只有一片经历过极致毁灭与重生后的、洞彻而平和的深邃。它们自然地倒映着砂金的身影,仿佛亘古以来便是如此。 在万千流转的光之尘埃中,在虚无与存在边界,在神圣的破晓时分—— 砂金望着他,千言万语哽在喉间,金色的眼瞳中翻涌着数百年的追寻、刻骨的痛惜,以及近乎窒息的、失而复得的狂喜。他看着他,仿佛要将眼前这完整、真实的生命烙印进自己永恒的灵魂里。 然后,在砂金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或言语之前,拉斐尔向前微微倾身。 他仿佛早已在时光尽头等待了这一刻。他抬起手,指尖带着新躯壳的微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确认存在的颤抖,轻轻捧住了砂金沾染着时间风霜的脸颊。 那触碰,极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如同安抚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梦境。 拉斐尔的目光深深望进砂金眼底,那双异色瞳中此刻清澈见底,所有的迷雾与屏障都已消散,只剩下全然的理解、回归的宁静,以及一种沉淀了所有过往后,愈发深沉而坚定的温柔。他微微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他主动地、虔诚地,将自己的唇覆上了砂金的唇。 初始的触碰,是清凉而柔软的,如同朝露滴落在久旱的土地上,带着试探与极致的小心。它仅仅是一个接触,却让两人的身体同时微微一颤,仿佛有电流窜过彼此的灵魂,打通了所有未尽的言语与隔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是停留与感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凝滞。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唇瓣的每一分纹路,每一次细微的吐息。砂金尝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清冽的气息,像是融化的雪水混合着苦涩的味道 ——那是属于拉斐尔新生的、纯净的本质。 而拉斐尔则感受到了砂金唇上带着的、仿佛穿越荒原而来的干燥与温热,以及那之下汹涌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炽热情感。 缓慢的加深,并非源于欲望,而是灵魂本能的靠近与确认。拉斐尔的唇微微蠕动,更加贴合地、紧密地与之相触,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 ——“我在这里,我回来了”。 砂金则几乎是本能地回应,他的手臂环上拉斐尔的腰际,将他更深地拥向自己,用一个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加压,传达着他“绝不放手”的誓言。 在这神圣的交融中,周围流淌的光尘仿佛受到了感召,舞动的轨迹变得更加舒缓、庄严,如同唱着无声的圣咏。虚无的空间里,似乎响起了唯有灵魂才能听见的、和谐而恢弘的共鸣。 这一吻,是灵魂的归位,是流浪的终结;是牺牲的加冕,是救赎的完成。 它封存了所有无法言说的痛与爱,连接了两个同样破碎却又因彼此而变得无比完整的宇宙。 当唇瓣最终缓缓分离时,带出了一缕细微的、银丝般的光晕。他们额头相抵,呼吸交融,在极近的距离里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无需任何言语,一切都已明了。 在这一吻中,过去与未来彻底交融,孤独的星辰终于找到了永恒的轨道,永不偏离。 “抱歉,我来晚了。” “不,你能来就好了。并且时间刚好…”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你猜猜,我和你妹妹谁活着? 加拉赫闲庭信步般走在铺着深红色地毯的宏伟大堂中,他饶有兴致地环视着四周过于华丽的装潢,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迷宫一样的走廊和厅房,无处不在的、精心掩饰却逃不过我眼睛的陷阱机关……”他轻笑出声,“这大宅子的主人,疑心病可不是一般的重啊。” 他的脚步未有停顿,穿过那展示着微缩大厦的沙盘区域,目光径直锁定在不远处那个背身而立的、身姿挺拔的身影上。 星期日缓缓侧过头,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很幽默,治安官先生。”他开口,声音平稳而冰冷,“希望这份幽默已经帮助你找到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加拉赫脸上的笑容未变,显得风轻云淡。“只是发表一下个人看法罢了。怎么,难道不小心戳到你的痛处了?” 星期日的语气愈发寒冷:“加拉赫先生,我的耐心有限。消极怠工——只会让我更加怀疑你与真凶有所牵连。” “无赖、混混、酒鬼、流氓……”加拉赫嗤笑一声,“这些垃圾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但我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当作杀人魔的共犯。”他摇了摇头,“我收回前言:你的问题不是疑心太重。你是个疯子,懂吗?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被压抑的怒意:“你们——家族——把我这条老狗的脊梁骨打断,拔了獠牙,扔在路边,现在却又转过头来指控我杀人?真是混账逻辑,只有苏乐达喝多了的蠢货,才会对着街边的流浪狗发这种神经。”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在这里不停地吠叫疯话?”星期日不为所动,“比起我,你更应该去关心一下那群正在影视乐园里闹得热火朝天的外宾。” “用不着你提醒。”星期日的声音低沉下去,“那位使节一出公馆的门,我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我忠诚的‘仆人’们全都看在眼里。他的小魔术确实短暂地骗过了我,但无妨,”他话锋一转,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愉悦,“我非常乐意看见现在的局面。”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放他走?又是为了什么,才特意将那座影视乐园的舞台空出来?”星期日的语气逐渐加重,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话语,“因为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你,猎狗。他闹出的动静越大,我就越有机会……让你和你真正的主人(钟表匠),血债血偿。” “如果我真是凶手,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遮遮掩掩?”加拉赫双手抱臂,带着一丝嘲讽,“哦,我忘了,你上面也有个不好伺候的主子呢——他们是不是叫你别管什么狗屁凶杀案,专心搞你那谐乐大典……”他刻意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地反问,“是不是啊,‘温柔的兄长’?” 星期日闻言,只是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毫无暖意。“……看来你这身伪装,已经帮你充分了解到家族的每一处细节了。” “伪装?”加拉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假人了?”他张开双臂,“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瞧吧,带光环的少爷,我哪里不真实了?” 星期日并未与他争辩,只是将目光投向虚空,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语气平淡得可怕:“诚然,你身上的每一处,单独来看都是真实的。棕色的头发,像班尼的一样柔软、卷曲;橙色的眼珠,让我想起惠特克爵士那令人不快的视线;古怪的伤疤,那是伍尔西引以为傲的勋章……”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加拉赫全身:“还有这灰马甲、领带、猎犬勋章、从不离身的水壶、调饮的技术、乃至治安官的身份…它们全都是真实的,每一件都货真价实。” “只是——”星期日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冰,“——它们分别来自五十二位忠诚的‘家族成员’。” 他仰起头,望着头顶那描绘着神圣图景的瑰丽彩窗,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当这些细碎的真实被强行汇聚于一处时,无数微不足道的真实便交织成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你从每个人身上采撷一缕认知,将它们据为己有,在这梦境中‘虚构’出了一个完整的【加拉赫】……” “……我说的对吗?”他终于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加拉赫,眼神锐利如刀,“【神秘】的爪牙?” “呵呵……”加拉赫先是低笑,随即竟仰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有种,厉害!可以啊,是我太低估你了……” 他缓步走到星期日面前,收敛了笑容,冷冷地注视着这位脸上依旧毫无波澜的青年。“我欣赏你。”他话锋一转,带着挑衅,“然后呢?这就证明是我杀了你妹妹和那个偷渡客吗?” “这足以证明你和那忆域迷因【死亡】是一丘之貉——对我而言,这已经足够了。”星期日攥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那强行维持的冷静外壳终于出现了裂痕,压抑的怒火与悲痛汹涌而出,“听好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如何做到的…我现在只在乎一件事,只想要一个问题的答案——” 他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是每一个字都从齿缝中艰难地挤出,充满了血丝:“——你这个混账!该死的丧家犬!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 加拉赫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饱含血泪的质问。他只是意味不明地低笑着,顺势坐在身旁华丽的沙发上,指尖翻转着一个古铜色的打火机。咔嗒一声,一簇熹微的火苗在阴影中窜起,映照着他幽深的眼眸。“当局者迷——”他盯着那跳跃的火光,慢条斯理地说,“人们看不见自己眼中的梁木,只知道沙子磨得眼睛生疼。” “想要答案?”他话音未落,那飘摇的火光倏然熄灭。与此同时,星期日身后,一道漆黑巨大的影子无声无息地浮现。未等星期日有所反应,那属于迷因的、闪烁着不祥寒光的尾刺,已如闪电般贯穿了他的胸膛。透明的、如同梦境本质般的“血液”,瞬间在地毯上溅开一片诡异的湿痕。 加拉赫坐在阴影里,看着星期日缓缓倒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如同最终审判: “……一切,只因那该死的天意弄人。”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爱,无极限 唇分,额抵。 交织的呼吸在静谧中缓缓平复,如同潮汐退去后留下的永恒安宁。无需更多言语,所有的誓言、痛楚与救赎,都已在那神圣的一吻中交割完毕。 拉斐尔缓缓直起身,墨黑的耳羽在虚无中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他望向砂金,那双异色瞳中沉淀着新生的宁静,却也清晰映照着即将到来的暂别。 “该回去了。”拉斐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醒,“梦境需要主人,而现实……需要答案。” 砂金深深地看着他,指腹最后摩挲了一下拉斐尔的手背,如同确认这不是又一场易碎的梦。“我知道。你要回哪里?” “匹诺康尼的舞台还在等着它的主演。”拉斐尔的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那笑意里带着历经沧桑后的通透,“而那里,也有我必须完成的约定。” 砂金颔首,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理解与坚定:“那么,我去不可分离的死亡之地寻找线索。我们各自的道路,终将再次交汇。” 两人相视片刻,目光中流转着千言万语。然后,几乎是同时,他们松开了交握的手,转身走向不同的方向。 砂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每一步都踏得沉稳。他没有回头,金色的发梢在虚无中划出决绝的弧线,仿佛要将这份坚定烙印在身后的时空里。他的身影逐渐远去,最终融入了那片记忆交织的迷雾之中,消失在拉斐尔的视野尽头。 拉斐尔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砂金离去,直到那最后一点身影也彻底不见。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那片更为深邃的虚无,迈开了脚步。 就在砂金的身影完全消失的刹那—— 一道温暖而明亮的浅金色光芒,突然从这片虚无的核心处迸发出来。 那光芒并非来自外部,而是如同从内部破壳一般,自虚无的本质中渗透而出。起初只是细微的光痕,随即迅速蔓延,如同蛛网般布满了整个视野。光芒越来越盛,将周围的黑暗尽数驱散,仿佛一个沉睡的宇宙正在苏醒。 拉斐尔的身影被这片浅金色的光辉完全笼罩。他没有抗拒,而是顺应着这股力量,任由它包裹着自己,带着他穿越虚实之间的界限。 当光芒达到顶峰时,周围的景象开始飞速流转、重组。虚无褪去,熟悉的场景如潮水般涌来——璀璨的霓虹,悬浮的建筑,永不停歇的欢快乐曲。 浅金色的光芒渐渐收敛,如同退潮般融入他的身躯。 拉斐尔缓缓睁开双眼。 他正站在匹诺康尼那标志性的、流光溢彩的舞台中央。下方是虚幻而热情的观众席,远处是永不落幕的梦幻城邦。他微微仰头,墨黑的耳羽在斑斓的灯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泽,头顶的天环与这片梦境的频率产生了和谐的共鸣。 他回来了。 带着完整的记忆,带着新生的力量,带着与砂金的约定,也带着必须面对的责任。 拉斐尔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那双异色瞳中闪过一丝锐利而坚定的光芒。 “米哈伊尔,你个混蛋……” · ——流梦礁 此地并非真正的礁石海岸,而是一片广阔无垠、却仿佛被时光遗忘的梦境。其建筑风格依稀可见匹诺康尼那标志性的华丽与奇想,穹顶、拱廊、舞台的轮廓仍在,却如同蒙上了一层永不消散的灰霾。色彩变得黯淡,金碧辉煌褪成了陈旧哑光,欢快的旋律在这里沉寂,只留下结构性的空壳。 无数未完成的、或是已崩坏的美梦残骸堆积成寂静的“丘陵”,它们如同被搁置的庞大舞台布景,散发着幽幽微光,共同构成了一片巨大而阴沉的、半废弃的梦境奇观。 在这里,仍有稀少的、习惯了黯淡光线的“居民”在阴影中悄然活动,他们是选择留在此地的逐梦者,或是无法离开的遗民。 砂金的身影如同鬼魅,率先突破了梦境的边界,踏入这片停滞的梦境。他蓝紫的眼眸快速扫过周遭,敏锐地捕捉着这里与外面那个光鲜亮丽的匹诺康尼的本质不同 ——这里是沉淀下来的真实,是美梦背后的阴影,是……许多梦的终点。 他的目标明确而直接,并非广泛勘探,而是寻找特定的“痕迹”——与 “死亡” 领域相关的回响,以及任何能指向如何 从死亡的领域中安全返回 的线索或路径。 他像最精明的赌徒,在混乱的牌局中寻找着那一丝必胜的契机,而这里,这片与“死亡”概念紧密相连的区域,就是他必须勘察的“牌桌”之一。 他谨慎地穿梭在那些沉寂的梦境架构之间,感知着空气中可能存在的异常波动或残留的印记。 在进行了必要且有效率的探查后,砂金并未久留。他如同潜入深水的猎手,获取了初步的“水温”与“水流”信息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去,返回汇报他的发现。 >不久之后。 就在砂金离去后不久,另一道身影穿透了梦境的帷幕,降临于此。 是拉斐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新生的身躯在这片黯淡之地仿佛自带一抹柔和的辉光,墨黑的耳羽在凝滞的空气中微微颤动,感知着那些沉睡梦境的低语。头顶的天环散发着稳定而宁静的光晕,如同一个微型的灯塔。他的步伐沉稳,径直走向这片区域中一个更为特殊的所在。 ——那是一座围栏,在那里紧紧的握着五座衣冠冢。 拉斐尔缓步上前,目光扫过这些无字的碑,最终停留在其中一座之前。 他静静地凝视着这座无名的碑,仿佛能透过这沉寂的形态,看到那位沉默的建造者伏案工作的背影,感受到那份对“梦想”近乎执拗的专注。 “……米哈伊尔。” 拉斐尔轻声唤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没有疑问,只有一种深切的、了然的确信。他并非读到了刻字,而是从这墓碑所蕴含的独一无二的“意义”与“执念”中,直接认出了长眠于此的友人。这位梦想的建造者,最终将他的沉默与未竟的蓝图,永远留在了他自己编织的、却未能完全实现的梦境边缘。 他的目光依次移开,落在旁边那座坚实如堡垒、带着锻造痕迹与无言忠诚的墓碑前——铁尔南; 掠过那座点缀着些许理性星光、显得坚韧而细腻的墓碑——拉扎莉娜; 定格在另一座仿佛永远萦绕着一缕无声的、欢快而温柔旋律的墓碑——雷奥瑟斯; 最后,望向那座风格最为古老、气息最为深邃平和的墓碑——瓦沙克。 拉斐尔静静地站立着,如同化作了另一座沉默的纪念碑。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庇护、被拯救的破碎灵魂,而是以完整的、承载了所有过往与新生的姿态,站立在逝去的友人面前。 他没有流泪,也没有冗长的告白。他只是深深地、带着无比郑重的心情,向这些无名的、却又无比清晰的沉睡英魂释然一笑。 这一躬,是对过往峥嵘岁月的致敬,是对逝去生命的无尽哀思,更是一份无声而坚定的誓言 ——他回来了,他将背负着他们的记忆与期望,去完成那未竟的旅途,去面对那最终的宿命。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来自遥远星穹的汽笛声,与雷奥瑟斯那永恒定格的吉他旋律轻轻交织,在这片流梦礁的上空,为逝者安魂,为生者壮行。 拉斐尔静静地站立在那些无言的墓碑前,仿佛化作了另一座沉默的纪念碑。哀思与回忆在静谧中流淌,最终,他有了动作。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只样式古朴的酒瓶。瓶身没有任何标签,却仿佛承载着一段喧嚣而温暖的过往。那是 雷奥瑟斯 不知从哪个角落寻来的、他故乡的烈酒,其名为——「终日不醒」。 他拔开瓶塞,一股辛烈而醇厚的气息立刻弥漫开来,与这片梦境残骸的阴郁气息奇异地交织。这酒的口感正如其名,猛烈、辛辣,初入口时仿佛将人一生的苦涩与颠沛都浓缩其中,灼烧着喉咙与灵魂。然而,在那极致的烈性之下,却又无可否认地潜藏着一丝让人无法拒绝的、转瞬即逝的甘甜,如同漫长苦难人生中那些零星却珍贵的点缀,诱人沉溺。 拉斐尔倾斜酒瓶,没有迟疑,将瓶中那透明中泛着奇异金色光泽的酒液,首先淋洒在面前这几座无字的墓碑之上。清冽的酒液划过弧线,浸润着那由光影与思念构筑的碑体,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跨越生死的共饮。 他看着酒液被墓碑悄然吸收,仿佛被老友们欣然接受,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难言的 苦笑,夹杂着深深的怀念与无尽的怅惘。 随后,他仰起头,将瓶口对准自己,让那灼热的液体倾泻入喉。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豪迈,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酒液猛烈地冲刷过他的味蕾,带来预想中的灼痛与苦涩,随即那丝隐藏的甘甜悄然浮现,又迅速被更大的烈性吞没。 多余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沿着苍白的脖颈向下滑落,迅速浸湿了他胸前淡色的衣物,留下深色的、如同泪痕般的印记。 他放下酒瓶,深吸了一口带着浓烈酒气的空气,眼中仿佛有星火燃烧,对着墓碑,也对着这片沉寂的流梦礁,朗声宣告,声音在空旷中回荡: “这一杯,敬我们——敬一同走过的星海,敬永不褪色的情谊!” “敬开拓——敬那指引前路的阿基维利,敬我们永不停歇的脚步!” “敬这万般星辰,终日不醒——!”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不正当守护 >在这不久前 流梦礁那特有的、混合着陈旧忆质与微弱叹息的空气中,星穹列车的几位成员围在一起。与之前的迷茫和空洞不同,此刻的气氛沉重而复杂,一种名为“真相”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但这真相,依旧布满迷雾。 星穹列车的几人会合,站在一处高地。 “所以……我们都想起来了。” 姬子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不像往日那般从容,带着一丝凝重。“拉斐尔……他主动触发了某种机制,将关于他自身的存在,从我们,甚至可能从更多人的认知中……强行抹除了一段时间。” “一种极其精密的、针对性的记忆干涉。” 瓦尔特·杨接话,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试图用理性分析这非理性的行为,“手段未知,但效果惊人。我们并非自然遗忘,而是经历了一场精准的‘信息切除’。他能做到这一点,其背后动用的力量和技术……细思极恐。” 三月七她的眼圈有些发红,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化解的心疼:“他怎么能……对自己做这么残忍的事啊!把自己从大家的记忆里硬生生挖掉……那段时间里,他该有多孤单啊……” “我们明明是一起旅行的同伴,他为什么要一个人扛下所有?就算有天大的麻烦,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不好吗?” 穹低着头,看着地面,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一定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什么……或者,避免什么更坏的事情发生。他总是一个人想太多,把什么都闷在心里。” 他想起了拉斐尔平日里那副优雅疏离、仿佛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那完美无瑕的面具之下,该隐藏着多么沉重的压力和痛苦。 “让我们忘了他,然后他自己去面对……这算什么保护?这根本是……是逞强!” 姬子看着情绪激动的三月七和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长辈的怜惜:“他选择这条路,必然有他不得不如此的理由。或许在他眼中,这是代价最小、或者唯一可行的路径。只是……这种方式,对关心他的人来说,太不公平,也太痛苦了。” 她也在心疼,心疼那个拉斐尔宁可选择被所有人遗忘,也要独自走向未知的命运。 瓦尔特沉声道:“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记忆又恢复了?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还是出现了他未曾预料到的变数?以及,他此刻……究竟在何处,进行着怎样的‘计划’?” 他的问题将讨论拉回了现实层面。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想起来了,既然想起来了,就不能再让他一个人乱来了!” 三月七猛地抬起头,眼神虽然还带着泪光,却充满了决心,“我们要找到他!告诉他,我们很生气,非常生气!但更告诉他,我们都在这里,不需要他用这种消失的方式来保护我们!” “嗯!” 穹用力点头,“必须找到他。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再跑掉了。” 讨论的方向变得清晰起来,拉斐尔是他们的同伴,他正在以一种极端的方式伤害自己,并认为这是在保护大家。可但星穹列车的准则之一,就是不会抛下任何一位同伴。 找到拉斐尔,阻止他,把他带回来——这成了此刻盘旋在每个人心头的共同信念。 调查仍要继续,既然拉斐尔与这片美梦有关系,那么就要全面的了解这片流放之地才是。 米凯带着众人来到五块纪念碑前,其中两块石碑上深深镌刻着名字,唯有一块光洁如初,空无一字。 瓦尔特俯身,目光扫过石碑上的人名与笔迹,轻声念出:“瓦沙克,雷奥瑟斯,拉扎莉娜,还有……铁尔南。” 米凯仰首望向天际,那里涌动着深沉的漩涡,如同凝固的叹息。他的声音带着悠远的怅惘:“在匹诺康尼尚且被称作‘边陲监狱’的年月里,是「开拓」的意志将它重新与群星相连。他们都曾是拯救阿斯德纳的英雄,他们的名字,本该铭刻在岁月的丰碑之上,而非仅仅留在这方寸之间的石头上。” “而如今,”他收回目光,语气低沉,“盛会之星只剩下浮华的美梦,那些沉重的历史,连同那座监牢的痕迹……早已无处可寻了。” “他们的名字既然刻在这里,那便意味着……”瓦尔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确认。 姬子微微颔首,接过了话语:“据米凯先生所言,他们已在很久以前离世。” “雷奥瑟斯死于那场独立战争,他被公司的人射穿了胸膛,又因战场没有救治伤员的丰饶行者而死。” “拉扎莉娜亦牺牲于独立战争期间。”米凯的目光转向刻有她名字的石碑,语气沉凝,“为了厘清忆质的最终流向,她独自驾驶穿梭机,毅然深入星系的核心地带……再也没有归来。” 他的视线随后移向另一块石碑:“铁尔南,一位善使枪械的牛仔,强大而可靠。他曾带领大家熬过了最为惨烈的对外战争,却……未能亲眼见证和平真正降临的那一天。” “战后的十年,匹诺康尼深陷内忧外患的泥沼。为了阿斯德纳的未来,铁尔南重拾「开拓」之命途,亲自率领灯蛾家系向星系之外探索征途……最终,他们遭遇了虫群的合围,力战而竭……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瓦沙克也因内部势力混乱,被他所拯救的人们亲手逼死。” 三月七垂下眼眸,声音轻轻的:“虽然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但听到前辈们的故事,还是觉得……好遗憾啊。” 姬子的目光沉静而带着敬意:“他们的一生,始终行进在迈向未知的道路上,无愧于「开拓」之名。”她话锋一转,望向那块沉默的无字碑,“那么,这块没有铭刻名字的纪念碑,又是为谁而立?” “在流梦礁诞生之初,它的主人尚且健在。”米凯凝视着那空白的石面,仿佛能看见昔日友人的身影,“但那人说,「总得有这么一天」,执意为自己立下了这块无字之碑。”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久别重逢,家人 而此刻,星穹列车的一行人又回到了这里。 衣冠冢前的寂静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打破。并非敌意,而是一种沉静而恢弘的威仪,如同晨星初升,无声地宣告着某个存在的降临。 光,温暖而纯粹的光,自墓碑后方流淌而出,并不刺眼,却让周遭的一切梦境残骸都黯然失色。在这片渐次明亮的光辉中,他的身影逐渐清晰。 ——拉斐尔。 他静立在那里,身姿比记忆中更加挺拔,仿佛承载了星空的重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脑后悬浮着一轮天环,如同微缩的日冕,散发着恒定而温暖的光辉,其上有柔和的光流缓慢旋动,蕴含着古老而神圣的神韵。 紧接着,在他身后,一对巨大的 羽翼 豁然展开遮蔽了他大部分身形。浅金色的羽翼仿佛由纯粹的光芒编织而成,流淌着液态黄金般的色泽,边缘却自然地晕染着深邃的墨黑,仿佛天生便铭记着长夜。 “——!” 反应最激烈的依旧是瓦尔特·杨。那脑后的天环,尽管形态与奥托的不同,但“拥有光环”这一事实本身,就足以触发他内心最深的警报。 伊甸之星瞬间在他手中构筑,他猛地上前一步,将其他人隐隐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住拉斐尔,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站在原地,你是谁!解释!” 那份警惕,源于刻骨铭心的过往,几乎成了本能。 姬子的反应则更为克制。她同样因这突如其来的蜕变而震惊,周身隐隐有能量流转以备不测,但她没有像瓦尔特那样如临大敌。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拉斐尔,更多地是在观察和分析,眉头微蹙,带着严肃的探究:“拉斐尔,这是……?” 三月七被瓦尔特激烈的反应和眼前神圣的景象惊呆了,她下意识地捂住嘴,眼睛睁得圆圆的,里面充满了纯粹的震撼。“拉斐尔……你……” 她喃喃道,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然而,穹在最初的惊讶之后,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澈的坚定。他看了看如临大敌的瓦尔特,又看了看光辉中的拉斐尔,毫不犹豫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一个更靠近拉斐尔的位置,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相信他。”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目光直视拉斐尔,带着全然的信任,“他还是拉斐尔。” 拉斐尔将同伴们迥异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脑后那轮如日冕般的天环光芒稳定,没有丝毫攻击性。他首先看向警惕性最高的瓦尔特,眼神中带着理解,甚至有一丝歉意。 “瓦尔特先生,”他的声音平和,如同静谧的湖水,试图安抚那份激烈的情绪,“我理解您的担忧。请相信,这光环是我血脉与灵性归于完整的自然显化,与您所知的那位……绝无关联。我的意志,依然属于我自己。” 他的话语直接针对了瓦尔特最深的恐惧。瓦尔特紧握着伊甸之星,指节泛白,他死死盯着拉斐尔,试图从那平静的眼眸和温暖的光辉中找出任何伪装的痕迹。理性告诉他,拉斐尔与奥托的本质截然不同,但那光环带来的阴影实在太重。 拉斐尔没有强求瓦尔特立刻接受,他将目光转向姬子和三月七。 “姬子女士,三月,”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他们熟悉的温和,“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这只是……我找回了一部分遗失的自我。” 他微微动了动身后那对边缘墨黑的光翼,动作间带着一种新生的、略显生涩的协调感。他将羽翼收起,化作点点光粒,仿佛从未存在过。 看着他那依旧熟悉的眼神,听着他温和的话语,再看到他努力适应新形态的样子,三月七心中的震撼迅速被一股强烈的心疼所取代。 那被收起的辉煌羽翼边缘的墨黑,在她眼中不再是神秘,而是化为了拉斐尔独自承受过的无尽苦难的象征。 “你……你没事就好!”三月七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变成这样……一定很不容易吧……” 姬子观察着拉斐尔的言行,周身戒备的能量渐渐平息。她微微颔首,虽然仍有疑虑需要后续厘清,但初步判断,拉斐尔的核心并未改变,只是展现出了更深层的真实。 拉斐尔最后看向始终坚定站在他身边的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我回来了。”他再次宣告,声音比之前更加坚实,那轮天环的光芒也似乎随之明亮了些许,“以更完整的姿态,与各位一同面对前方的道路。” 瓦尔特的敌意并未完全消散,但他紧握伊甸之星的手,终究是微微放松了一丝。 信任的裂痕需要时间弥合,但拉斐尔坦诚的姿态和同伴们的反应,至少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穹看着拉斐尔——看着那熟悉面容上沉淀的宁静,所有压抑的情绪轰然爆发。他猛地向前,几乎是脱力般地,将额头重重抵在拉斐尔的肩头,双手紧紧攥住了他背后的衣料。 压抑的、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呜咽声低低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哽咽着,反复呼唤那个名字:“拉斐尔……拉斐尔……” 他哭得全身颤抖,仿佛要将那段被遗忘的空白时间里所有的无助都宣泄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拉斐尔被他这近乎崩溃的拥抱撞得微微后退,但他立刻稳住了身形。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穹全身心的依赖和那巨大的悲伤。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一只手坚定地环住穹剧烈颤抖的背脊,另一只手温柔地按在他埋在自己肩头的后脑上。 “我在……” 拉斐尔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的怜惜,“穹,我在这里。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旁强忍泪水、双手紧握在胸前的三月七,看着穹颤抖的背影和拉斐尔温柔守护的姿态,最后一丝克制也消失了。她再也忍不住,带着一声哽咽的呼唤:“拉斐尔!” 像一只终于找到归途的鸟儿,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扑了过来,从侧面抱住了拉斐尔和穹,脸颊紧紧贴着拉斐尔的臂膀,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的衣袖。 “欢迎回来……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呜咽着,声音模糊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与长久等待的心酸。 这一次,羽翼的姿态不再带有任何神性的威压,而是无比轻柔地、如同最温暖的屏障般,向前方合拢,将扑在他怀里的穹和紧紧依偎在身侧的三月七,一起温柔地、紧密地环绕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独属于他们的、充满光辉与安心的庇护所。 被这温暖的光翼完全包裹,感受到拉斐尔坚实的怀抱和同伴同样急促的呼吸,穹的哭声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三月七则一边流着泪,一边用空闲的手轻轻拍着穹的背,像是在同时安抚着两个对她而言无比重要的人。 拉斐尔微微低下头,感受着怀中两个年轻同伴的颤抖与泪水,他闭上眼,将这份失而复得的重量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 “嗯,我回来了。”他低声回应着三月七,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安稳与坚定,“再也不离开了。” 瓦尔特和姬子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光辉羽翼环绕下紧紧相拥的三人,所有的疑虑与审视都化为了无声的动容与深深的欣慰。 “回来就好…” 他轻声道。 “欢迎回来,拉斐尔。”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Loshi-Grenze 你们叙完旧了吧?加拉赫掐准时机,踱步而来。“接下来,是一场坦诚相待的时间。” 他清了清嗓子,姿态与先前判若两人。“重新自我介绍——流梦礁的建立者、「钟表匠」的副手,同时也是那份邀请函的寄出者……「虚构史学家」加拉赫,向各位致意。” “好你个虚构史学家!”三月七眼睛瞪得溜圆,“合着之前跟我们说了那么多,全是编的呗?” 拉斐尔点了点头,倒是不怎么惊讶。 “这点我打包票,”加拉赫举起双手,表情无辜,“先前告诉各位的故事,大体都是真的…呃,绝大部分吧。除了‘家族重新接纳了我’那段。” 他话锋一转,神色沉静下来: “想必各位一定想知道,我为何要大费周章,布下这场遗产争夺的迷局,将诸多派系邀至此地,把匹诺康尼搅得天翻地覆…答案很简单,各位也绝不陌生。一切的根源,皆是「星核」。”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星核?匹诺康尼畅通无阻,是四通八达的星际枢纽,更无任何遭受污染的迹象。怎会与星核有关?” “你说得完全正确。所以,不妨猜猜看,这意味着什么?”加拉赫的目光扫过众人。 “是有人在操纵星核?” 穹立刻回答。 加拉赫眼中掠过一丝赞赏:“很敏锐。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在场对星核最熟悉的人?”他继续解释道,“美梦,绝非凭空而来。若将这片忆域比作怒涛汹涌的汪洋,构筑梦想之地,便无异于在狂澜中填海造陆。” “欲行此壮举,若非「记忆」或「神秘」的令使亲临,便唯有借助星核一途。” “而且,这绝非简单许愿便能成就。须有渊博的知识,辅以大量人力与时间,方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他话语微顿,“话已至此,各位想必明白了……” 加拉赫仰头,望向那片虚假的天空,那里光怪陆离,能看到美梦的景色,深深一叹:“如今这「盛会之星」,正是阿斯德纳的星核之灾。” “盛会之星…就是星核之灾?”三月七掩住嘴,一时难以消化这巨大的信息。 “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加拉赫的声音将众人带回过往,“早在钟表匠解放这片边陲监狱之后,面对从零开始的建设与永无止境的内忧外患,便有人…对星核动了心思。那星核源于战争年代,本已在无名客的呼吁下被搁置。” “然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语带讽刺,“待到铁尔南牺牲,两位无名客同伴相继离世,钟表匠不得不亲赴拓荒一线…他的对手,便抓住了这千载难逢之机。待蒙托尔星系的家族代表,响应钟表匠的号召前来时,星核已被激活,悄然渗入了最初级的联觉梦境。” “我猜,家族恰好掌握着封印星核的知识?”姬子敏锐地发问。 “何止掌握!”加拉赫语气加重,“他们对星核的了解远超常人,迅速协助米哈伊尔平息了叛乱,随后便以「同谐」之名,加入了匹诺康尼的建设。那被称为「逐梦时代」的三纪里,被蒙在鼓里的钟表匠向全宇宙广发邀请,掀起了这片梦想之地的热潮。” “那后来…他们又是如何反目成仇的?” “还记得那个填海造陆的比喻么?”加拉赫的声音低沉下去,“真相是,星核…从未被封印。它只是换了一种形态,存在于这梦境之中。好好想想,要构筑并维系如此庞大的「美梦」,代价…究竟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字句千钧:“是生命,小姑娘。富丽堂皇的美梦,建立于精神的死亡之上。名为「快乐」的毒酒在梦境中流淌,让人们沉溺其中,心智则缓缓流向同一个终点…最终,化作滋养美梦的胎盘。” “迷茫、怠惰、懦弱……这些人性中俯拾即是的弱点,被家族放大、滋养,将匹诺康尼…变成了另一座监狱。一座远比过去那座,更加坚不可摧的监狱。” 加拉赫遗憾地摇头:“我们…发现得太晚了。彼时家族早已手眼通天,反对者们迅速遭到了控制与驱逐。”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得借助「神秘」之力,藏身于这片混沌的忆域,又耗费数年光阴,在梦中「虚构」出一只为我们所用的迷因——其名为「沉眠」。正因常人无法在梦境中再度沉睡,我们才得以钻此空子。” 姬子眼中闪过明悟: “原来如此…这便是‘不可能之事’的真正含义。你以钟表匠之名广发邀请,是为了寻得能解决星核危机的派系,引他们前来匹诺康尼,揭开真相?” “不仅如此,”加拉赫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我更想看到各大派系为‘遗产’争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加之钟表匠销声匿迹十余年后的首次发声…家族中的叛徒,定会按捺不住,露出马脚。” “所以,遗产…真的只是个幌子?”三月七小声确认,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失落。 加拉赫摊了摊手:“你若执意要将那星核视作‘遗产’,我倒也没意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说来,那颗星核…现在何处?” 加拉赫微微偏头,目光投向仍在交谈的兄妹二人,意有所指: “这…就得问那位翅膀头小子了。星核始终处于家族掌控之下,他身为橡木家系的代表人物,心中定然…一清二楚。” 几人上前,走向仍在交谈的星期日与知更鸟兄妹,隐约捕捉到“月曜日”的名字。 “可是哥哥,月曜日哥哥绝不是如此鲁莽的人,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所以我们都很清楚,这场美梦,想回到最初的样子,已经不可能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新的道路。” “还没聊完吗?二位?”加拉赫的声音插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已经快收尾了,”知更鸟转过身,目光落在加拉赫身上,略带迟疑,“这位先生是…拉斐尔?” “是拉斐尔没错。”拉斐尔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真没想到,你也是天环族。”知更鸟也微微颔首,没有追问,将一丝疑虑妥帖地藏进了礼貌之下。 “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加拉赫无意寒暄,切入正题,目光锐利地投向星期日,“匹诺康尼的星核,在哪里?” “……”星期日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空气仿佛随之凝固。片刻后,他抬起头,吐露了一个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事实: “它,就是匹诺康尼大剧院本身。”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苦厄的日子何时离去 『他们说我是救世主,我是圣子。所以我要心甘情愿的背负着一切,背负他们的未来。』——拉斐尔·阿波卡利斯 “果然如此,”加拉赫低语,“家族的化身,最早矗立于美梦的建筑…它就是一切的根源。” 星期日继续道:“而利用星核完成这一切的人…恐怕就是歌斐木先生,也就是如今的梦主。” 加拉赫有些意外地“哦”了一声:“比我想的更顺利嘛,这么快就锁定嫌犯了。还是说,你事先调查做得挺充分?” 星期日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在追查杀害妹妹的凶手时,除了你…我其次怀疑的就是他。” 加拉赫不禁笑了:“看来你先找我对质是个相当正确的决定。” “我没有其他选择。梦主行踪飘忽,即便各家主也难见其面。而且…”星期日的声音低沉下去,“歌斐木先生对我和妹妹有恩,我实在不愿面对这样的结果。” 知更鸟随即向众人讲述了兄妹二人幼时被梦主收养的往事。然而,往昔的温情并未模糊少女的决心,她绝不能、也决不允许看着恩人走向同谐的对立面。 “无论叛徒是谁,无论他下达怎样的指令,我都不会登台献唱。我们绝不能把谐乐大典变成毁灭同谐的仪式……” “为了我们理想中的乐园。”知更鸟坚定地说。 星期日意味深长地重复:“嗯…为了我们理想中的乐园。” “身为橡木家系的家主,为了匹诺康尼的未来,我义不容辞。我们会即刻前往美梦,寻找梦主对质。若家族真的偏离了同谐……”他的目光扫过列车组众人,“我将与各位并肩,中止谐乐大典,并亲自偿还歌斐木先生欠下的血债。” “你们要面对的敌人,可不像我这条老狗,动一动就散架……”加拉赫哼了一声,“既然目标一致,合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嗯!无名客可不是会退缩的人!穹,你说是吧?”三月七跃跃欲试。 “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穹自信满满地叉腰。 “不错的觉悟。” 拉斐尔忽然轻笑开口,三重瞳眸掠过一丝戏谑的光,“但愿这份戏剧性的宣言,能有个同样精彩的落幕。” 瓦尔特组提出同行,认为第三方在场能使谈判更顺利。 星期日兄妹表达感谢后,瓦尔特将同伴们唤至一旁。 “此行面对梦主…恐怕凶多吉少。”他脸色凝重。 三月七惊讶:“啊?连杨叔都这么说?” 姬子分析:“作为分家领袖,梦主背后是整个同谐势力…何况星核在手,需做最坏打算。” 三月七有些慌:“噫,要不杨叔还是别去了……” 瓦尔特摇头:“这也不行。抛开知更鸟不谈,星期日先生的态度令我有些不安…说不上来,但必须防范他临阵倒戈。” 他看向穹:“穹,公司使节给你的信物,应该带着吧?” 穹递上那枚筹码。 瓦尔特接过,仔细探查,淡淡一笑:“呵…果然。如我所想,这是个微型发信器。砂金意图用它追踪或联络。没想到会在此刻派上用场。” “砂金?他还活着?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三月七不解。 “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与公司合作,有时是制衡他们的方法。若谈判生变,坐实家族染指星核,正是那位使节求之不得的突破口。届时,我会利用此物将消息传回公司。” “唯一的不确定性,在于砂金是否安然无恙。但公司线路必有专人监听,尤其他是战略投资部要员,传递消息应无碍。”瓦尔特道。 姬子点头:“…祝你好运,瓦尔特。” “你们也多保重。若有任何闪失…不必管我,务必封印星核。” 加拉赫感慨:“视死如归…是个真英雄。即便梦主清白,家族沉疴也已难返。米哈伊尔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祝他好运。” “英雄…”拉斐尔低声重复,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是啊,总是走在奔赴悲剧的路上,却又如此…耀眼。”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梦境的帷幕,落在了遥远的彼方。 “加拉赫先生,你应该还有话要对我们说吧?”姬子突然问道。 “为何这么觉得?” “临行前,帕姆委托我们打听五位无名客的消息。已知晓拉扎莉娜与铁尔南,只差扎格沃克了。”姬子顿了顿,“若我没猜错…我们已触及了他的影子,对么?” 加拉赫抱臂:“哼…说见过还早,但答案已呼之欲出。我的提示,够明显了。” “一位不断启程、停下、又回到起点的无名客…”拉斐尔接话,眸中流光微转,带着看透世情的淡然,“他的终点,或许比起点更接近真相。” “米哈伊尔,他还是老样子…” “那最后一位无名客,在弥留之际嘱托我,必须找到星穹列车,将邀请函寄往未来的无名客手中。他备下了一份礼物,一份真正的遗产…只属于开拓的后人。”加拉赫向众人发出邀请:“跟我来吧。现在…是它重见天日之时。” 众人再次回到那座无字纪念碑前。 加拉赫独自对着斑驳的石碑,喃喃低语:“老朋友,有时我会忘记你已离去,仿佛你仍有千言万语未尽,万里征途未行。” “如今,我信守承诺,将你牵挂一生的后人带到此地。我始终不明,为何你至死都忘不了那辆列车…但我记得你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别让咱们失望啊,老头。” “他不会失望的。” 拉斐尔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记忆。“毕竟,‘开拓’的命途,从未真正有过终点。” 忽然,地面开始震动,四周高耸的楼宇如同舞台布景般在无声的协奏中抬升、移位、重组,最终在众人面前形成一道宏伟的行廊。 行廊尽头,一片静谧花园赫然呈现,仿佛等待了无数时光。 “上前去吧,”加拉赫沉声道,目光扫过列车组的每一位,最终与拉斐尔对视一瞬,“他的终点,他的遗产…就在前方。”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未定性人生 在忆域幽蓝的海面之下,距水中荡漾的满月最近的花园里,时间仿佛已然凝固。一位老人斜倚在安乐椅上,寂静无声,如同与这片静谧的梦境融为一体。 钟表匠——扎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他已沉入那没有尽头的长梦,再没有任何声音能将他唤醒。 三月七望着安乐椅上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紧闭的双眼,安详地怀抱着一颗巨大的、流转着微光的梦泡,仿佛正做着一个永恒不愿醒来的美梦。 “果然…钟表匠就是第五位无名客,连我都猜到了。”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确认后的复杂情绪。 加拉赫平静地陈述:“他留下的遗产,就是这枚梦泡。我猜里面存放着某种…只对你们无名客有意义的东西。” 他顿了顿,“因为我曾检查过内容,发现其中空无一物…大概又是某种唯有你们才能解读的开拓密文吧,比我的身份还要神秘。” 姬子对他点了点头:“嗯,让我们亲眼确认吧。” 她向穹微微示意。 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将手指轻轻触碰米哈伊尔怀中的梦泡。然而,除了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与内部一片虚无的黑暗,他感知不到任何信息。他再次凝神,尝试以更深层的意识去连接,结果依旧——空的。毫无疑问,这是一枚“空梦泡”。 “咦?怎么回事……” 三月七难以置信地凑近,“这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加拉赫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早已料到的淡然:“哼,不如说,果然如此。” “他总是对无名客抱有莫名的信心。在他的所有布局里,‘开拓’永远占有一席之地,我不明白这自信从何而来…毕竟在他生前,从未成功联系上星穹列车。” “我一直搞不懂这老头的心思,”他深深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老人安详的脸上,“但这空无一物的梦泡,倒很有他的风格。充斥着无厘头的幻想…和难以理解的浪漫主义。老顽童…我也没真的指望他能留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后手。” 姬子凝视着那枚空梦泡,眼神却愈发坚定:“不,加拉赫先生。我相信,米哈伊尔一定会将最珍贵的事物留给我们。” “正如他坚信未来的无名客,我们也会无条件地相信过去的无名客。”她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他们愿意为所爱的土地奉献一生,又怎会带着对未来的遗憾匆匆离去?” 她坚信这枚梦泡必有深意。加拉赫表示理解,他清楚“相信”对于“开拓”意味着什么,加之他自己也想知道老友究竟留下了什么,便将解谜之事托付给了列车组。 “……” 姬子低头沉吟片刻,抬眼看向加拉赫:“麻烦借你的‘宠物’一用。我需要回一趟‘黄金的时刻’,去梦境贩售店确认一些事情……穹,三月,我们走吧,让米哈伊尔……好好休息。” 众人跟随加拉赫和姬子,带着疑惑与思考,暂时离开了这片静谧的花园,将空间留给了沉睡的钟表匠。 片刻之后。 一道身影去而复返,步履轻缓,仿佛怕惊扰了此地的安宁。是拉斐尔。 他独自回到米哈伊尔的安乐椅前,周身那不易察觉的微光在幽蓝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柔和。他静静注视着老友安详的睡颜,那双异色瞳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怀念,有痛惜,也有着一丝了然。 他缓缓单膝跪地,使得自己的视线能与椅中的老人齐平。这个姿态,收敛了他所有不经意间流露的神性,更像是一个后辈在对长者低语。 “米哈伊尔……” 他开口,声音极轻,如同耳语,仅在这咫尺之间流转,“他们都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枚空无一物的梦泡上,指尖虚虚地拂过其光滑的表面,并未直接触碰。 “我知道,你听得到……至少,你留下的这部分‘念想’,能感受到。” 拉斐尔的声音带着一种笃定的温柔,“你设下的这个谜题,这个‘无’的陷阱……不是为了难倒他们,对吗?”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感受着来自梦泡深处那极其微弱的、只有他这般特殊存在才能捕捉的“回响”。 “你是在争取时间……或者说,你在用这种方式,确保他们必须去深入探寻,去触碰匹诺康尼最核心的秘密,而不是仅仅拿到一个现成的答案。” 他低语着,眼中闪过一丝洞察的光芒,“你相信‘开拓’本身会指引他们找到出路,而不是依赖你留下的‘结果’。” 拉斐尔的嘴角泛起一丝极淡的、带着悲伤与理解的弧度。 “你还是老样子……总是把最深的信任,藏在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安排之后。这枚空梦泡,就是你最后的‘引导’而非‘馈赠’。” 他轻轻叹息一声。 “放心吧,老友。我会看着的……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在‘开拓’的轨迹需要一点点微调的时候……就像你曾经为我做的那样。”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米哈伊尔,仿佛要将这位沉睡建造者的容颜再次刻入心底。然后,他缓缓站起身,恢复了那挺拔的身姿,脑后的天环光芒稳定,仿佛承载了新的重量与承诺。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花园,如同他来时一样。 幽蓝的水光依旧荡漾,满月倒影在水中轻轻摇晃,唯有那枚被紧紧抱着的空梦泡,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是对那番无人听闻的告解,做出了最终的、沉默的回应。 喜欢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请大家收藏:()崩铁:欢愉与存护的相容性报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