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主与黄骑士》 第1章 罪恶的初始 妞妞是一只白色的小土松，鼻头粉粉爪子粉粉，浑身有一层细软的胎毛，白绒中间透出一点粉嫩。 第一天带回姐姐家的时候，坐在姐姐家门口就不敢进家里面了，粉色的小耳朵竖得直直的，一直盯着家里面深处发呆，偶尔抬头看一下姐姐，黑豆子般的眼睛懵懵懂懂。 “来，乖狗狗进门先擦脚……好棒，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啦！”姐姐把牵引绳解开，抱起妞妞放到墙边的毛绒狗窝。 妞妞站在软绵绵的毛绒上眼睛看着狗窝发呆，小鼻子一抽一抽。 “叫你妞妞好不好”，姐姐用手由脊梁从头到屁股把妞妞摸了一遍又一遍，手感滑腻手下的皮肤温暖让人心头软软，“以后妞妞就是我家的小公主，好不好呀，妞妞？妞妞？” 妞妞听到不断重复的词语，眼不眨地盯着姐姐。 【妞妞？是我的名字吗？】 妞妞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前爪搭在姐姐的脚背上，眼睛盯着姐姐，头微微向左歪了歪。 “妞妞？妞妞？你听懂自己的名字啦？小公主好棒！”姐姐两手抄起妞妞，抱在怀里，妞妞还是个小宝宝，抱在手里就是一个掌中宝大头娃娃。 “妞妞真棒！妞妞你要乖点哦，要配合好姐姐，姐姐也会努力加油的！” 被弃养后的妞妞，回想起回姐姐家的第一天。那天姐姐已经明晃晃地说明了功利意图，是妞妞自己以为遇到新的家人而忽视了重要的细节。就算如此，妞妞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真心不过是别人好用趁手的工具。 不是妞妞理想主义，这是尊重，是基本原则。 很快妞妞就适应了新家，姐姐每天早上都要离开家，妞妞舍不得姐姐，每天都会在门口趴着，一直到晚上太阳落下。姐姐下班回家，摇晃的钥匙声音是妞妞最喜欢的声音了，他高高竖起耳朵，专心听着钥匙到底是开哪家的大门。一听到是自己家里的门锁打开，妞妞马上站来原地转了两圈，小尾巴左右猛烈摆动，因为过于兴奋屁股也跟着尾巴一起左右摇摆，腰肢扭动。 【姐姐！姐姐！好想你哦！今天带来了什么猎物呢？你手上的袋子很香很香！】 妞妞一看到门后的姐姐，马上冲过来闻闻姐姐的裤子鞋子，又闻闻手上塑料袋的味道，最后前爪离地趴在姐姐的大腿上，嘤嘤嘤个不停，一直用头顶撞姐姐的手。 【报告姐姐！今天妞妞完成任务！保卫了家里的安全！快夸夸我！】 姐姐一手猛薅了一把狗头，拿出袋子里的苹果给妞妞闻一下，“喜欢吗？是妞妞最喜欢的苹果哦。” 妞妞的嘴巴张开快要裂到耳后了，伸出舌头用嘴巴呼气。看到姐姐真的太高兴啦！ 姐姐在厨房料理台上切着苹果，准备着妞妞的晚餐，总感觉厨房少了些什么，缺失了某只毛绒绒白松松的腿部挂件，走出去客厅一看，呵，妞妞正在跟自己刚脱下的臭袜子大战呢。一爪压着袜子另一爪使劲扒拉几下，下嘴去咬住袜子往外撕扯。 “妞妞！你在干什么坏事！” 听到自己的名字妞妞抬头看了一下姐姐，尾巴左右扇了几下。 “怎么偷我的臭袜子玩？买了那么多玩具都不喜欢吗？脏死了！”姐姐弯下身快速拿走袜子，气不过妞妞的淘气还顺势用手背打了一下妞妞的头。 【嘻嘻！香香的！】 看着姐姐还蹲在地上，即使手拿着袜子不会离地太高，妞妞在袜子下面平躺下来，四肢缩了起来，一边用身体蹭姐姐的腿撒娇一边用前爪扒拉几下袜子。 姐姐的袜子就是最好的玩具！ “不是等等……你小肚子上面的小啾啾是什么？” 姐姐马上拿起手机拍照片发小绿书帖子：“这是什么？在我家小狗肚子上发现的”，附上4张不同角度的清晰照片，为求让解答人清晰看清病症。 贴子发了没有5分钟，就叮叮当当地收到回复： 1：主包下一个问题问：小狗为什么老是撞我？（狗头） 2：《猫咪为什么一直在响？》《猫咪一直在踩脚是不是有脚气病？》《小狗身上的红色痘痘是什么？》《小狗为什么老是坐在我脚上？》 3：你去跟“猫咪为什么一直响”的坐一桌（生气发火脸） 4：（黄豆流汗脸）那是小狗的居居啦 5：亲，那是小狗传播染色体的宝贝，另，附近的红色痘痘是奶奶（微笑） 6：别拦我，让我去打醒主包！ 7：世界名著 1：小狗的jj是什么 8（好友）：买狗啦？ …… 姐姐的目标达成，马上打开微信点开置顶聊天啪啪啪地打起字来。 “妞妞，今晚多奖励你两块肉肉！” 妞妞不懂人类的弯弯曲曲，只知道快乐和吃。(*^▽^*) 第2章 养狗日常？ 妞妞有个爱好，喜欢欣赏自己的宝贝。趁着姐姐在厨房干活不留意，妞妞把自己狗窝底下藏着的东西一一摊出来清点。 第一个收藏品是妞妞第一天到家姐姐送的编织胡萝卜磨牙棒，那时候妞妞还小，比磨牙棒玩具大不了多少，经常侧躺着抱着磨牙棒用后爪踩着玩，后来长大了点就开始用牙齿撕咬。如今胡萝卜的叶子已经碎成须须，胡萝卜也玩腻了，但是妞妞每晚还要闻着它的味儿入眠，因为它是姐姐送的第一个礼物。 第二个收藏品是一条头绳。妞妞到姐姐家半年左右，身上的皮毛渐渐充盈厚实了起来，尾巴的白毛更是炸了起来，每次摆尾都像歌厅舞女在摇曳手上的白长绒扇子，配上妞妞因兴奋而扭动的腰肢和屁股，画面特别妖媚。有天姐姐看着左右晃动的尾巴，心思一动，拿起头绳给妞妞尾巴编了条麻花辫。那天姐姐玩了好久，手一直撸妞妞没停，还一直拿着手机对着妞妞拍照。尾巴被编辫子，其实妞妞是不太舒服的，屁股毛被不明势力拉扯，妞妞感到屁股痒。但是姐姐很开心，妞妞也开心，所以妞妞没有反抗，其他的都不重要。 啊，是时候玩丢娃娃游戏了！妞妞把宝藏收好，在地板上随机叼起一个娃娃就冲向姐姐，把娃娃放在姐姐脚边，昂起头，兴奋地翘起左右前爪蹦蹦跳跳。 【来玩耍！丢娃娃！我准备好啦！】 “妞妞！睡觉啦！” 妞妞听到声音马上睁开眼睛，从沙发上跳下地板，用嘴巴把狗窝拖进房间大床旁边。妞妞翻开肚皮在狗窝上躺好，狗头压着已经咬得发黑的胡萝卜玩具。 【姐姐来摸我的肚皮。】 姐姐关灯上床，侧躺着把手伸下床铺，摸着妞妞肚子慢慢入眠。妞妞已经睡好上半场觉了，现在还蛮精神的，一边努力翻开肚子，一边在黑夜里乱瞅陪着姐姐。姐姐将睡未睡，她的手渐渐停了下来，妞妞扭了一下腰伸过头去顶姐姐的手，见她没有反应，舔了舔姐姐的手。 妞妞每天早上天刚亮就醒来，安静地趴在床旁边的地板上，成熟的小狗是不会打扰主人睡觉的，而且妞妞是一头成熟的狼（幻觉），主人睡觉的时候，自然是要护卫主人的安全，不吵不闹让主人安心睡好。等主人醒来，妞妞把狗头搁在床边上，圆溜溜的眼珠子不眨地盯着主人，乖乖地等主人放饭。 陪伴着对方起床吃饭睡觉，这是每天都会做的事，妞妞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无条件喜欢、无条件信任的人就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妞妞小小的脑瓜子每天充满三样乐事，最开心的事当然是姐姐回家了，姐姐是妞妞的全世界。第二乐事就是出去逛街啦，干饭都要排在逛街后面。如果可以妞妞想要一边逛街一边干饭，但是嘴巴忙就顾不上鼻子嗅闻和走路了。妞妞忧伤不已。 每天晚饭后，妞妞都很自觉地坐在门口等姐姐帮他穿好牵引绳，然后每次都会兴奋地跳起来，妞妞要开始它的社交旅程了！妞妞真的好开心！想和地球一起分享开心！ 一出门口，妞妞首先冲到花坛嗅闻，发现最近多了好几只没闻过的老鼠，咦，好像是一大家子搬迁过来的？老鼠会来我家吃我的苹果吗？走几步再闻闻地上的水迹，噢这是附近的三花猫留下的。这只三花猫好多追求者哦，每次它的味道出现都会伴随好多雄性猫咪的味道。 妞妞还想再仔细闻闻舔舔，分辨到底哪几只猫是情敌，可是姐姐一下子把它扯走。思绪被打断，可是妞妞马上找到新资讯，有动物吃过肉并曾经在这里拉过屎！哇哦！ 这一路都是妞妞的社交网络，丰富程度不亚于人类世界的小绿书和微波，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左邻右里的一切八卦信息。 众多纷繁的信息里，妞妞特别关注里面其中一条，不是经常出现，甚至可以说是神出鬼没，但就是一直占据着妞妞容量不多的脑瓜子。那是在商店旁边偶然闻到的，留下的味道是青草和泥巴的混合，没有任何人类的气味，在这一路上妞妞没有闻过有其他动物的体味比它的更天然。 饭后在小河边慢悠悠地散步，夏日的晚风抚平浮躁，为白天**黏腻的城市送来干爽，闲适又舒心，风中悄然出现的烤鸡味令狗欲罢不能……烤鸡？伤春悲秋的文艺氛围被迫打断，妞妞一闻到吃的就上头了，沿着香味狗狗祟祟追踪，一抬头发现眼前草丛堆里不断发出可疑的动静，妞妞兴奋起来了，有得吃就不管那么多了，扯着姐姐爆冲两步一头扎进草丛。 【好吃吗？好吃？】 里面的大狗被突然出现的白狗头吓了一跳，几口把剩下的几块烤鸡全吃进肚子里，猛地跳出草丛，龇出犬齿，不断吠叫，脖子压着声音呜呜恐吓。 【我去你的，你个大傻逼！】 简单两句话震惊了妞妞为数不多的狗生，妞妞从未见过这么凶的动物！对方瞪了妞妞几眼，扭头就走了，妞妞在震惊中回不过来神，跟着它又走了几步。 【别跟着我，白痴！】对方回头龇了龇牙，跑走了。 妞妞抽了抽鼻子，仔细嗅闻了几下，是脑海中萦绕的神秘动物的青草泥巴味。 “咦？你买狗啦？” “哈哈是的，它叫妞妞。” 对面的一人一狗是跟姐姐同小区的住户，妞妞第一次遇到他们，但是听姐姐的语气应该是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妞妞往前两步低低头闻了一下对面的狗，看对面的柯基卡车不排斥，就走过互相去闻闻屁股。 叫它柯基卡车一点都不冤枉，四肢短小，腰身粗，屁股圆，没尾巴，活像个长了四肢的煤气罐。 【原来就是你刚刚吃了肉又拉了屎！兄弟，你晚饭好丰盛啊！妞妞好羡慕！】 “妞妞好可爱啊，好像一坨大型棉花糖！我可以摸摸它吗？” “可以啊，妞妞来。” 对面的小姐姐伸出手摸摸妞妞的头，却不知咋了越摸越上瘾，双手齐撸狗头，妞妞欲生欲死。 “天啊，妞妞的毛好软！”她抬起头来说话眼睛亮晶晶。 【所有称赞妞妞的都是妞妞的好朋友！】妞妞站起来前爪趴在小姐姐大腿上。【继续摸！不要停！】 妞妞喜欢这个小姐姐！ 第3章 姐夫上线 为什么有动物的气味会这样纯洁？妞妞苦思冥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它用自己的爪子搓搓鼻子，闻到一阵狗粮和姐姐袜子的味道。它把姐姐穿过的袜子偷偷带入狗窝已经5天了，但是姐姐一直都没有发现，现在袜子已经是妞妞的收藏品之一了。 “狗狗小时候是会这样的，以前妞妞刚到家的时候……” 最近一段时间，姐姐回到家都会拿着手机不断聊天，姐姐现在很少跟妞妞玩耍了，妞妞往常每天出门遛弯大半小时，最近缩短到只有20分钟。 妞妞好几次在路边小花园看到上次骂妞妞的神秘狗，它藏在离人行道最远的树篱中，双眼警惕地四周巡视，看到妞妞龇了龇牙，又转过脸盯着四周路过的一切活物。妞妞想走过去交个朋友，但是没走几步姐姐都会把妞妞扯走，神秘狗听到声音转过头改盯着妞妞，和扯着妞妞脖子的牵引绳。 回到家姐姐又马上拿起机器一直点点点，有时候妞妞听到机器播放着男人说话，姐姐弯起眼睛笑着，脸蛋微红。妞妞叼起娃娃，走过去放到姐姐跟前，尾巴左右微微扇动，圆溜溜的眼珠盯着姐姐。 “嘤嘤~” 【姐姐理一下我嘛，和我一起玩。】 姐姐摸两下妞妞的头，点几下手机，趁着听语音消息的空挡把娃娃丢出去，妞妞看到飞出去的娃娃眼睛都要发光了，像火箭一样冲出去在地上咬起娃娃，再跑回来把娃娃放在地上。 【再来！姐姐再来！好刺激！】 与妞妞的兴奋相反，姐姐眼睛不离手机屏幕，拿起娃娃敷衍地丢出去。数次来回，丢娃娃的距离与力度一次比一次小，姐姐最终无视了脚边的娃娃，双手拿着手机一直按。 妞妞本一直站着裂着嘴巴等姐姐发射娃娃，等了好久也没见姐姐动，失落地趴在地上，眼珠子一直盯着姐姐的手和娃娃。 其实妞妞还在一直在默默等待着。 “妞妞，等下姐夫会上来家里，你记得不要乱叫哦”，姐姐脸颊绯红，摸了摸妞妞的头，“其实还不是你姐夫啦，但我还是很有希望的，是吧，妞妞？要祝福我哦。” 妞妞左右扇动尾巴，用头顶了一下姐姐的手。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妞妞马上张开嘴巴大声吠叫，竖起耳朵跟在姐姐的身后查看情况。 【小心点！姐姐！有陌生人！妞妞保护你！】 姐姐把门打开，门后是一名穿着白T恤的男子，短发干净利落。 “不好意思，我家的狗声音比较大，进来吧，妞妞它很友好的。” 男子微笑着弯下了腰伸出了手掌，“妞妞，你好呀，百闻不如一见呢。”见妞妞不排斥他的味道，就试着用手摸摸妞妞的头顶和脖子。 妞妞舒服地扬起了头，裂开了嘴巴。可是男子的味道怎么跟柯基大卡车女主人的味道有点相似啊？好像还能闻到柯基大卡车的狗味？他不是陌生人！ 【姐姐！他不是坏人！他在摸我的头，他是个好人！】 “哈哈哈，妞妞喜欢你呢，你们很有缘。” 男子看着姐姐温柔地笑了笑。 男子在家里呆了一个下午，他们一起看了电影，打了游戏，到了傍晚两人一起钻进厨房，里面慢慢传来的笑语欢声，缓缓升起的食色烟火。 饭桌旁边有张小椅子，是妞妞的皇座，姐姐不让妞妞吃人类的食物，说狗狗吃了会掉毛，妞妞很乖很听话，不让吃就不吃了。但是经不住人类的伙食实在太好，色香味，五味调，馋得妞妞一直扒着饭桌要看。后来就特地给了妞妞椅子，让妞妞不用看得那么辛苦。 今天神圣的饭桌上多了一个人，男子和姐姐坐在长方形桌子的两边，妞妞坐在姐姐身边的小椅子上呆呆看着他们吃饭，鼻头不停地抽动。 “好吃吗？我听说你喜欢吃这个，特地在网上学的。” “好吃，你做得都好吃。”姐姐脸蛋微微红，又夹了一块。 “那我以后有机会天天做给你吃吗？”男子上身前倾，眼睛直视姐姐。 “……”姐姐把脸缩在碗筷后面，耳朵脖子都红透了，似乎紧张地说不出来话 “好不好嘛，让我看看你的脸。”男子握着姐姐的手，顺手把她手上的碗拿下放在一旁，用脸蹭了蹭手背，亲了一下，双眼直视姐姐不离眼。 姐姐把手翻过来捏了一把男子的脸，笑眯眯地说“好呀，但是你还要给我洗碗。” “当然。” 男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姐夫了，姐夫饭后把碗洗好，要准备回家了，姐姐帮妞妞穿好牵引绳，一边慢慢散步一边送姐夫离开。妞妞在前面沿路一边嗅闻一边留下标记，后面两人小声说话慢慢走，双手不知不觉就牵在了一起。 “送到这里吧，这条路很偏僻，晚了不完全，你们回去吧。”姐夫站在江边说。 “嗯嗯好，路上小心。”姐姐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唔……不来个goodbye kiss吗？”不等姐姐回话，姐夫就一把扯过姐姐入怀，低头吻下。 这时，妞妞这个大电灯泡在干嘛？妞妞可不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应该说它现在连姐姐在干嘛都不知道，它注意力又被神秘狗吸引住了。 晚上路灯昏暗，似乎让神秘狗放松了点警惕，它从草丛走了出来，盯着妞妞这边。 【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离那么远？】 【别总是傻乐，小傻逼。】 妞妞又震惊了，怎么会有狗喜欢讲粗话呢？况且妞妞聪明得很。 这时，对面马路突然小跑步过来一群汪汪队，三五成群，带头的一只大狗全身黢黑，眼神坚定。 【黄哥，走了。】 神秘狗看了一眼妞妞，再看了一眼姐夫，跟着黑狗就走了。 第4章 香水有毒 黄哥两字在江湖上鼎鼎有名，路上动物不见其人但闻其名。 【黄哥？老江湖了。在我还在街头混的时候，经常有看到他带着几只狗主持公道。那时候新来了一只狗，经常欺负小泰迪，后来他带上几个小弟就把人家给揍了赶跑了。得多亏了黄哥呢。】一只不愿意说出姓名的三花猫说，【我？后来妈妈捡了我回家，我就不再混街头了。现在？我是偷偷出来玩的，我是风一样的自由……都说了不要在街上叫我咪咪！在街上就叫我丧彪！】三花猫转身鼻梁皱起嘴巴哈气，大力拍打了两下身后大橘的头，大橘的后面还跟着一只狸花猫。 【我认识黄哥啊，但是他从来不正眼看我，他好像看不起我们这些有主人的。】柯基卡车抖了抖腰间的赘肉，【你知道吗，我家男主人出轨了，最近老是闻到他身上有其他香味，跟我家女主人的味道完全不一样。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咦？怎么你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吃完饭下来遛狗吗？” “是呀。你也有买这款包包啊？你看我也有一个。” “是呢，我男朋友送我的。” “这么巧？我的也是男朋友送的。我们都是幸福的女人。” 妞妞走过去柯基女主人脚边摇摇尾巴。 “妞妞还是这么活泼可爱，我家的狗太肥啦！光吃不动！” 【黄哥？唔……也是，他也到了被叫哥的年纪了。】商业街五金店的老鹦鹉在笼子里面嘎嘎叫。老板把鹦鹉笼子挂在店铺门口角落的天花板，像是个监控似的。 “老板，帮我配个钥匙。”姐姐拉着妞妞，妞妞抬起头看着老鹦鹉。 【唉，它身世还挺坎坷。出生了才半年多，狗妈妈就被贩子抓走了，可能是被卖到肉食店了，从此销声匿迹，小黄只能独自流浪长大。小狗狗不懂事，傻乎乎地跟着那些黄毛精神小伙走，后来浑身是伤地回来了，之后一大段时间都是以马路中央的绿化带为家，就在店铺往前不远的地方。被人类伤害过，白天都不怎么出来。有一次老板早上清晨就开门，我刚好看到他在路边翻垃圾，哎哟，小可怜兮兮的，可惜我又被关着不能帮帮它……万幸的是它还是好好长大了，它现在除了能好好保护自己还能帮其他动物，就前几天……哎，你别走啊，我故事还没说完呢，你走了没人听我说话了……】 姐姐办完事，扯着妞妞就走了，老鹦鹉挂在天花板上生气地嘎嘎叫着。 【给我回来！故事还没结束！】 听了各位街坊的话后，妞妞对黄哥充满了敬佩，它的形象从阴暗粗鄙升级到不折不屈，含金量有多大妞妞自己很清楚。妞妞不敢想象离开了姐姐会是怎样的情况，甚至不会去想。 姐夫每过几天就会过来一次，有时候他做饭有时候姐姐做饭，但大多时候都是丢下妞妞在家看门口，姐姐在家的时间更少了。 妞妞心里难受，最近总是自己一个呆在家，出门社交的时间变少，姐姐的关注变少，姐姐的袜子都不能让妞妞平静，它忍不住对着姐姐吠叫，低沉的呜呜声从脖子震动而出。 这是它第一次凶姐姐。 “妞妞别吵！”姐姐抬起手打了妞妞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注意力又继续回到手机上，随即发出一条语音消息。 妞妞没办法，只能跳上沙发，枕着姐姐的大腿躺下。鼻尖萦绕的是姐姐的气味，耳边盘旋的是姐姐说话的声音，与主人肌肤相贴渐渐抚平了妞妞的不安，妞妞逐渐平静下来沉沉睡去。 梦里的姐姐还是以前的样子，眼睛眯成线微笑着揉了妞妞的头，给妞妞吃它喜欢的水果，然后还抱着它放上睡床，摸着妞妞肚子上细滑的皮毛入眠。 喜悲相辅相成，醒来后却只有它一个在沙发上，位置动作跟昨晚一样，安静的客厅只剩下妞妞的呼吸，皮质沙发在夜色里散发着清冷，姐姐正在她房间里面睡觉。 姐姐好像已经忘记了她的妞妞。 但是每次姐夫上来家里，姐姐又会变回以前的姐姐，对妞妞笑，摸妞妞的胸口毛，给妞妞做狗饭，姐夫也会陪妞妞玩拔河，给妞妞梳毛。妞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只能默默地祈祷姐夫天天上来，妞妞只想得到主人的陪伴。 这天姐姐还在睡觉，姐夫悄悄上来家里了。妞妞没有大声吠叫，摆着尾巴迎接姐夫的到来。 姐夫轻手轻脚地开门，摸了摸妞妞的头，小声说：“妞妞乖，不要吵姐姐睡觉。”然后在桌子上放下一盒东西，又悄悄离去。临走前蹲下来双手揉了妞妞的脸蛋好久。 姐姐起床看到桌面礼物很惊喜，拿着卡片放在鼻子下闻了好几遍，又忍不住亲了亲。拿出手机点开语音信息：“礼物还喜欢吗？周末去出差了，买了这瓶香水给你做礼物。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要喷在身上。” 姐姐耳朵脖子全部都变得红通通，马上回了条语音：“你今晚上来吧，我会穿上你最喜欢的薄纱睡裙哦，我刚买了新款颜色，全透明色。你想往哪喷都行。” 姐姐把盒子打开来，往空中喷了一下。可能姐姐不小心把喷咀对准妞妞的方向，水珠子自上而下全部洒上妞妞的头顶。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妞妞打了几个喷嚏，赶紧跑开躲在椅子下，用爪子一个劲揉鼻筒，鼻筒子里面辣辣的。 姐姐没在意，手往空中扇了几下，细细品尝着香气，脑子在预设今晚的戏台。 当晚，姐夫上来了，饭还没吃，就丢下妞妞两个人锁在房间里面。里面不时咚咚咚像在凿墙，又听到姐姐一阵阵的呼喊呻吟。妞妞头脑风暴，肯定是关在里面斗殴！一家人不可以这样子！ 【住手！你们住手！你们不要再打啦！】妞妞很着急，后脚站着，用前爪来回抓门，看他们两个打得入迷没反应，就用屁股撞门，喉咙呜呜嘤嘤地叫。 “妞妞很不安，你等一下我。”姐夫说话了，话语中有些停顿喘气，稍后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不用管它啦，它懂什么。” “你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哼，快点啦，等你。” 房门被打开，妞妞马上迎上去，【不要打架啦！求你！】 房门里面一股浓厚的香水味，刺激着妞妞的嗅觉神经。 “妞妞乖啦，我们没事，你先自己玩着，等下我们就出来。”姐夫微笑着摸摸妞妞的头，关上了门。 妞妞跑开回到椅子下面趴着，哀怨地看着房门，鼻子隐隐有点刺痛。 好像心里面的某座门也被狠心关上了。 妞妞最近兴致不高，就吃饭上街的时候离开一下，平时都一直躲在椅子底下。妞妞直觉有某样东西错了，但是它简单的脑瓜子又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每天郁郁寡欢。 “妞妞最近怎么了？怎么都不开心？”姐夫坐在地板上，一手扒在椅面上，另一手缓缓地摸着妞妞。妞妞尾巴慢慢左右摇摆，但是情绪还是不高。 “不是都一样吗。别说这个了，你快过来看看……” 姐夫走了，姐姐照常遛狗。好几天没见柯基大卡车了，大卡车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快乐。 【嗨兄……】柯基皱皱鼻子，【你身上都是什么味道啊？好呛啊。】 “嗨，好几天不见你了。” “是啊，上个周末跟男朋友和我爸妈去了泡温泉，玩了三四天吧，回来没几天。你好啊妞妞。”妞妞慢慢摇摆尾巴，没有走上跟前。 “哟，是快结婚了吗？恭喜你！” “谢谢，快了，已经定好日期了，不过还没领证。” 【兄弟，你身上味道很熟悉！我家之前也有这种味道，可是女主人说不喜欢就没再出现了。这怎么回事？】柯基凑过来鼻子碰了几下妞妞的皮毛。 妞妞回想起呛鼻的香水味。 姐姐坐在江边玩手机，妞妞在椅子旁边趴着，两两无言。 【今天肚子痛做喷射侠了？】妞妞屁股后面的草丛传来一句话。 不用扭过头妞妞都知道是谁了，妞妞的朋友里面只有一个人会这么说话。 【哪有。】 【不然你今天……啧，老子管你哪样，你这样很碍眼。】 妞妞无言。 【黄哥，我问你哦。】 【有屁就放。】 【为什么我会为了主人不开心？】 好一段时间对面都没说话，妞妞以为它离开了，却又突然听到一句话： 【正确的事情自然不会令你如此悲伤，但往往是错误的事情才让我们如此费神。】 第5章 体面只是保护色 时间如细水缓缓流淌，随着时间推移，姐姐和姐夫少不得磕磕绊绊，有时吵吵闹闹，有时哭哭啼啼： “为什么你老是对陌生女子那么体贴？” “你不喜欢她，为什么总对她那么好！” …… 无论怎么吵，最后还是甜甜蜜蜜： “我住的那边离公司比较近嘛，我勤快点上来还不是一样？”姐夫一边说一边亲亲姐姐的脸、脖子和嘴巴，“唔，好香，软软嫩嫩。” 但是错的终究是错的，地雷一旦埋下，总有爆炸的一天。 “她也是你女朋友？你们住在一起？……不对，我记得她说过快结婚了”，姐姐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眼底包着眼泪，直视着姐夫，“你们是准备结婚了？” “……是。” “你他妈对得起我？”姐姐眼底的眼泪汹涌而出，眼神充满绝望，“你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招惹我！还是住在同一个小区，几乎每天遛狗都能遇到！你他妈真够渣，为什么一开始就隐瞒着？为什么！” 妞妞躲在椅子底下，很慌，它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无助地呜呜嘤嘤叫唤。 “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那你会选择我吗？你去跟她分手啊，说不结婚了，要跟我结婚。” “……” “说不出话来了是吧，你贱不要啊带上我啊！你他妈时间管理大师……”姐姐脸庞泡浸在泪水中，双手使劲捶打姐夫。 “别哭了……”姐夫眉头紧皱，双臂伸长圈住姐姐，似乎想抱紧她。 “滚开！别碰我！”姐姐甩掉他围过来的手，“你是不是还给我跟她送一模一样的礼物？那个包包，我遛狗的时候看到了。” “……” “你为什么那么贱！！你搞得我也很贱！”姐姐双手捂住脸，无助地大声叫喊。 “你冷静点，你听说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忘不掉第一次在公司里面看到你的样子，冲劲有活力，热情如火。可是，我也喜欢她啊，我跟她青梅竹马，而且她爸爸是企业股东，我……红玫瑰和白玫瑰，都是美好的玫瑰，我没办法只爱其中一朵。” “……”姐姐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姐夫在她跟前缓缓蹲下，“不要哭了，如果你还愿意隐瞒着她跟着我，我会慢慢补偿你的。” “你把钥匙还给我”，姐姐似乎已经下好决心，故作坚强地看着对面的人，“你以后不要上来了，我们一拍两散。” 姐夫皱眉看着姐姐，原地不动了好一会，才慢慢从包里拿出钥匙放在桌子上，挂在钥匙上面的情侣玩偶咧嘴欢笑着，似乎在嘲讽着这一切的荒谬。 姐夫打开门，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姐姐和妞妞，喉咙动了一下，转头关门离去。 地雷最终狠狠炸毁人们的体面，体面的包装下是一身褴褛。 姐姐还蹲在地上，湿漉漉的脸窝在膝盖上面，五官皱在一起，眼泪顺着脸庞低落在地板上。 妞妞还趴在椅子下，呆了一会，似乎风暴已经彻底过去了，尾巴低垂着，慢慢走过去姐姐身边，舔了一下地板上的水滴，又舔了一下姐姐滴水的下巴。咸苦味的。 【姐姐，不要伤心了，妞妞陪着你。】妞妞用身体靠近姐姐，使劲蹭了蹭。 姐姐蹲了好久，双腿渐渐麻了，换了个姿势坐在地板上，哭了好久好久。 后来，妞妞就没见姐姐笑过，姐姐很少出门了，每天不再是早出晚归，而是一直躲在房间里面。一日三餐都是点外卖，有时候外卖到了，姐姐却没有吃，整份塞进放进冰箱。打开冰箱，里面却放着两三份同样的一动没动的外卖。 手机叮叮咚咚的信息来袭，姐姐看都不看，后面直接是电话轰炸，姐姐逼得无奈只能接听，电话对面的人声音很大，听起来非常生气。 “……我不做了，就这样吧。” 手机铃声安静了一小会，又一阵电话铃声袭来。姐姐看了下名字，直接就挂了，拉黑。下一瞬间，又不断有信息铃声想起。姐姐点开语音信息。 “你怎么辞职了？错的是我，你不要辞职。” “你手机拉黑我了？” “我下班后来找你。” 姐姐点了几下后，手机彻底安静。放下手机，继续躺回被窝，抽泣声轻轻传出。 妞妞很担心姐姐，可是它不会说人话，能做的只有陪伴，妞妞一直趴在姐姐的床边，不时抬起头，把头搁在床边，看到姐姐情况如常后，然后又低下头来。 “你给我出去。” 姐姐突然蹦出的一句话，吓得妞妞弹起，它微微摇起尾巴往前凑。【姐姐，心情好点了吗？】 “妞妞你给我出去，不要让我看到你。” “看到你就会想起当初我是多么的贱，给我滚！” “当初就不应该买你，一步错步步错！” 姐姐用脚踢开妞妞，把它挤出房间，“砰”地一声摔门，又“蹦”地大力踹了一下门。 小动物因为听力阈值比较广，往往对声音很敏感，这种疯狂的声音接连响起让妞妞很不安，姐姐暴力的举动更是让它战战兢兢。它很害怕在平静的安宁中突然会炸出让人心慌的噪声，也很害怕姐姐毫不讲理的迁怒叫骂。它开始无法平静下来，为了让心里好受只能在客厅里面不断地转圈圈踱步，但是妞妞根本意识不到它做了些什么。想更贴近姐姐以求安慰，但房门紧闭，只要妞妞发出一点叫声姐姐都会大声叫骂，一声比一声凶狠。 妞妞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又被大门传来的敲门声音吓了一大跳。 “开门吧，我们聊聊。” 妞妞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呜呜嘤嘤地鸣叫。 【求求你，帮帮姐姐。】 “妞妞？让你姐姐过来开门。我有话跟她说。” 妞妞用双爪抓了几下大门，【我不会开门！】 门口的人等了一会见没人搭理，再次敲了敲门，说：“我会一直来等你的，直到你愿意见我。” 他没有放弃，他连续好几天都来了，还是无功而返。 手机刚开始还会出现几个陌生电话来电，姐姐接过一次发现是拉黑掉的那个人，后面再也没有接过陌生电话。 然而所谓的坚持也不过是短暂的激情，到访频率渐渐从每天一次到几天一次，而后变成一星期一次，最终熟悉的敲门声不再想起，手机也沉寂下来，没有人来找姐姐。 但是妞妞依然还在身边。 姐姐不让妞妞进房间，它就一直在客厅陪伴姐姐，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与忠心。 即使妞妞现在也千疮百孔。 禁止虐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体面只是保护色 第6章 弃子(狗儿子) 时间在洗涮人生的泥泞，姐姐走出房间之时，正是昭示着倒计之时。 姐姐开始翻箱倒柜把东西全都翻了出来，把有关姐夫的东西全都扔了，丢了一箱又一箱，差不多把家里的东西丢了大半。 没想到这个人已经如此渗入了自己的人生，但自己却只是对方微不可微的过客。姐姐自嘲地想。 东西丢完，姐姐开始收拾包装个人物品，家里熟悉而温暖的生活气息一清而空，只剩下冷清的几个包装箱和一些家具。 妞妞的东西在包装箱之外，不在姐姐的行李之中。 姐姐突然打电话说了几句，乌央乌央地来了几个高大的男人，把房子里面的家具、箱子一件件地搬了出去。 妞妞看到那么多陌生人进入领地十分紧张，一直在低沉吠叫示警。姐姐烦得不得了，一脚把妞妞踢出去阳台并大力摔门。妞妞隔着门叫个不停，整个小区都环绕着妞妞的叫声。 妞妞叫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声嘶力竭，又饿又累，只能去舔阳台洗衣机去水管漏出的水解渴。妞妞平静不下来，可是它真的叫不出来了。它趴在地上，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姐姐到了下午才大发慈悲把妞妞放出来，可是放出来的一瞬，姐姐捉住了妞妞的后脖子，在妞妞还在蒙圈的时候，就把它扯进了狗笼子，关上狗笼的门，并把地上散开的妞妞的玩具、饭碗全部扫进一个箱子。 憋屈在狗笼里的妞妞，这时才看清家里。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这只是一间房子，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了。没有了爱，就不再是家。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壮男，一手把装着妞妞物品的箱子放上狗笼上面，再两手把狗笼子提起，往家门外走。 妞妞感到害怕，一直在呜呜嘤嘤地呼唤主人，双爪在扒拉狗笼子的门，但是姐姐没有理它。壮男把狗笼子扔进车尾箱，突然的失重力吓得妞妞缩在一堆，双眼惊恐地看着车尾箱门关上。光线被阻隔，车尾厢里面昏暗不可看清。它感受不到主人在身旁，无助地躲在角落，身体盘成圆圈缩在一起。妞妞心里升起一阵凉意，心底有一些悲观情绪破土而出。 汽车没开多久就停了下来，车尾箱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姐姐的脸，它心底的悲观立刻散去。即使姐姐粗暴对待它有好一阵子，但是在它心底里面还是由衷地相信着这个主人，坚信这个主人会带它离开险境。妞妞在笼子里面艰难地摇摆尾巴。 【姐姐！吓死我了！妞妞很害怕，快带我回家！】 姐姐面无表情地双手提起笼子，走到路边的花坛放下。她蹲下身子，眼睛直直地看着妞妞，妞妞在她眼里感受不出有任何的情感。姐姐把狗笼的门闩打开，却没有拉开狗笼反而往里压了一下，站了起身，坐上汽车，汽车呼啸开走。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妞妞不知所措，呆呆地坐在笼子里面甚至不懂得打开笼子门。好一会才慢慢反应过来，看看周围环境，这里有桥、有水、有草，但是妞妞从没来过这里。笼子像一只巨大的猛兽把妞妞含在口中，妞妞慌不择路，身子向后躲起来，屁股往后顶不断挣扎，它有点子想法出来：它可能是被抛弃了。 【不会的不会的，姐姐可能暂时有事要忙离开了，我要等她回来。】 【没事的，要相信姐姐，待会她就会回来了。】 妞妞趴在笼子里面，双眼焦虑地看向四周。 黄哥叼着食物小跑步回家的路上，就看到一只白狗神色恹恹地窝在一个打开了门的狗笼子里面，旁边有一个箱子倒了，里面的东西洒满一地，都是些宠物用品宠物玩具，还有一包吃了一半的狗粮。 【喂，白痴，你干嘛窝在里面？】 【黄哥！！】妞妞看到有认识的动物，心中沉寂的希望马上飞扬起来，立马站起身子，往前冲，撞得笼子都快倒下了。 【白痴冷静点，低头走出来。】 【黄哥呜呜呜呜黄哥……】妞妞有点被黄哥骂醒了，暂时理智回笼，低头穿过笼子门轻轻走了出来。 【你……】黄哥还想骂一两句，但是看看四周散落的东西和妞妞的神情，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你别说什么了，你先吃点东西。】 黄哥用爪子扒拉了几下狗粮袋子，好让袋子里面的狗粮洒落出来。【吃。】 妞妞哭丧着脸，但是嘴下却不停地吃。妞妞是饿坏了又吓坏了，黄哥带着食物和自由出现就犹如是个救世主。 黄哥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经过，自己也开吃了自己从远处带回来的食物。两狗都在吃自己的食物，不争不抢不护食，场面一片和谐。 【呜呜呜呜黄哥，你有没有看到姐姐……呜呜呜她不见了，只有我一个……我要找我主人……】 黄哥定定地看着妞妞，有点不忍心说实话。【你先去我家睡一晚，明天再找。】 【不行，呜呜我担心姐姐……】 【别吵。】黄哥用爪子按了一下妞妞的头，【你把那袋狗粮带回我家，还能吃上几天。】 【我的娃娃呢？我的饭碗呢？】 【不要了，用不上。】 【诶不行，那些是姐姐买的，姐姐经常拿这个娃娃和我玩的。】 【闭嘴，跟上。】黄哥叼起狗粮袋子拖着就走了，妞妞没话语权，只能默默跟上，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娃娃。 第7章 陪伴，是治疗不安的良药 黄哥的家原来就在桥底下，那里有一间空置的铁皮屋，屋子四周堆满没人要的杂物家具，并没有空出一条小路。黄哥熟悉灵活地跳上杂物，嘴里叼着袋子不放，微微转过头来，确认妞妞还在身后好好跟着，把头摆正继续往前走。 经过脏乱的障碍物，前面就是铁皮屋了，铁皮屋的门穿了一个洞。黄哥跳下地上，往那个洞口钻了进去，妞妞停在门口看了一下四周，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也跟着钻进房屋。 相异于门外的脏乱，房屋里面相对规整，里面有床有被子，有桌子有椅子，角落还有一个柜子，柜门合页金属已经生锈破败，柜门散开在一边，柜子里面是凌乱的衣物。路灯通过窗子传射光线，让屋子里不至于昏暗。 黄哥把嘴上的狗粮袋子放入柜子里，并叼起柜子里面的衣物好好盖住，末了还有爪子扒拉几下确认是藏得完好，转身看向妞妞。 【你今晚什么都别想，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什么事明天再说。】 妞妞鼻头动了动，低下头闻闻四周，跳上床又闻闻被子，估计是没人很久了，妞妞闻不到有其他味道，只有黄哥的味道。妞妞放心地盘起身子，把头搭在毛绒厚实的尾巴上。 【谢谢你黄哥，没有你我今晚都不知道怎么办。】 【嗯。】 【其实之前开始有一段时间主人已经对我很不好了，可是我总觉得那只是她一时的心情差导致的，总希望有一天会回到过去，希望明天能找到姐姐……】妞妞睡着了。 黄哥还在房子里面四处闻闻巡视，查找有没有入侵者，妞妞突然没有了声音，黄哥抬头看了一下，确认了妞妞没事，又继续低下头进行它的领地巡查。屋子里排查完毕，黄哥钻出门口，在屋外继续巡查。 马路上偶尔几辆车经过，有人骑着单车横穿马路，马路上的小汽车按喇叭示警。黄哥还在铁皮屋周围巡视，猛地听到屋内发出响声，黄哥马上跑过去钻进屋内看看情况。 妞妞在地上站着，双眼慌张地四周查看，好像刚经过了可怕的惊吓。 【怎…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响？】 【马路上传来的，没事。】 【我……我……】妞妞前进两步，站定，又后退了两步，似乎不知所措。 【睡吧，我陪你。】黄哥跳上床，坐了下来看着妞妞。 妞妞转过身子踟蹰了一下，也跳上了床，盘起身子。黄哥把旁边的被子咬住给妞妞裹了裹。听着妞妞渐渐平稳的呼吸，黄哥扭着身体舔毛。还没舔完，远方传来的单车铃声又把妞妞吓醒了。妞妞身体剧烈颤动了一下，整个身体在床上站直了，眼睛四周张望，在看到黄哥时明显放松了下来。 【没事。】黄哥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头搭在前爪上，四肢趴在床上。 妞妞继续窝回去床上，一闭上眼，又沉沉睡去。 动物虽不是人类，但是它们也有心。它们会快乐会去爱别人，也会失望悲痛和慌张不安，得到的情绪反馈不比人类少，却要比人类更加的纯粹。 一整晚，妞妞都在反反复复地吓醒又睡去，妞妞的心脏一直被吓得咚咚作响。但是一直在旁边不移步的黄哥，是妞妞唯一的安慰。几乎在凌晨妞妞才完全平静下来，再也没有惊恐醒来。 妞妞一觉醒来，已经是大白天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应该是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黄哥不在屋内。 妞妞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一低下头，看到姐姐买的娃娃和胡萝卜好好地躺在床上。 妞妞高兴地跳了起来，用鼻筒顶了一下玩具，仔细闻了一下，是妞妞的玩具没错！妞妞高兴地躺在床上扭来扭去，偶尔用手扒拉几下玩偶。 这时，黄哥走进来屋子里，它嘴筒子的毛湿了，估计是喝水去了。 【黄哥！谢谢黄哥！】妞妞跳下床尾巴左右猛烈摆动，身体贴了过去蹭蹭黄哥。 【干嘛离这么近，离远点。】黄哥头都没扭，斜视看着妞妞。 【嘻嘻，黄哥真好！】 【别傻乐，快点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就出发。】 【好好好，来咯。】妞妞跑去柜子边用爪子把藏起来的狗粮掏出来，美美地吃上一顿。 【走吧，黄哥！】 昨天妞妞情绪不稳没有留意路面，原来妞妞被抛下的地方也是江边那一块，但是姐姐没有带妞妞来走过，妞妞自然也不认识。江上有一座大桥，桥底就是黄哥的铁皮屋。一路上人烟比较稀少，可能这就是黄哥选址这里的原因。 熟悉的路，熟悉的公寓大门近在眼前，但是陪伴在身边的已经今非昔比，妞妞不禁一阵恍惚。 “哎呀，这不是妞妞嘛！”旁边出现一把浑厚的声音。 【保安叔叔！】妞妞凑上去保安跟前摇摇尾巴。 保安一边撸狗头一边说到：“好久没见过你啦！这段时间怎都没见你主人带你下来遛狗啊？咦不对，5楼的住户不是已经搬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姐姐搬走了？姐姐没跟我说！】 “你主人带你回来办事吗？你主人呢？” 【没有！没有姐姐！我在找姐姐！】 “你过来保安亭等一下你主人吧”，保安边走边叫妞妞跟着，“来，给你吃火腿肠。”保安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桌面的火腿肠就开始剥皮，随后把一根光脱脱的火腿肠放在地上。 妞妞低头看看香肠，又看看已经躲在远处的黄哥。【叔叔！我可以留一半给黄哥吗？】 “快吃快吃，哎哟，小可怜的，一个人呆这里。” 叔叔我是狗！妞妞低头咬了一半火腿肠，抬头见保安没留意，把剩下的一半火腿肠含在嘴里，往黄哥那边走去。 黄哥正躲在离门口较远的草丛中，只把狗头伸出草丛不断四周张望。 妞妞放下火腿肠，【黄哥吃吧，好吃的】，说完又走回去保安亭。 黄哥低头细细闻了几下，望向远处似乎在仔细考虑，一口把香肠吃掉了。 大概一两个小说过去了，保安喂了妞妞喝水吃东西，但是还是没有看到妞妞的主人。 “你主人怎么那么久都不回来接你？” 妞妞呜呜嘤嘤的，【叔叔我再等等，说不定待会姐姐就会回来了。】 保安细细看了一下妞妞。妞妞身上有点脏，背上的皮毛有一层黑灰，手脚也是灰扑扑的，完全没有以前的雪白又精致的模样。 保安拿起桌上的湿毛巾给妞妞擦擦身子，喃喃自语道：“不会是被弃养了吧？有没有搞错，不像是这样的人啊，太没有责任了。”“” 妞妞无言。有些想法只能放在心里，不敢说，怕说了会变成事实。 保安拿起一个塑料袋，把桌面的几根火腿肠放进去袋子，又走向不远处的办公室，拿了几个小面包放进去。 “妞妞，这些你带回去慢慢吃，不要饿到了啊。” 【叔叔，这些我可以带走吗？】 “来，叼着，分给你的小伙伴吃，以后没吃的就来找我。被主人抛弃了就不要再等她了啊。好好活着，妞妞。” 妞妞抬头看着保安，低下头舔了舔保安的手。 【叔叔谢谢你，你真好。我会回来看你的。】 黄哥一直等在远处，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看到妞妞叼着袋子过来，往前就走了。 妞妞在路岔口回头看了看保安，又看了看公寓大门，转身跟着黄哥离开。 [笑哭]我太眼浅了，保安叫妞妞不要等，我自己码得想哭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陪伴，是治疗不安的良药 第8章 分享，拉进距离。 【你跟这个人很熟？】 【还好啊，他是个好人。】 【不是很熟就说他很好？】 【他摸我头诶，而且还给我火腿肠，你看！】妞妞叼着袋子，把袋子怼上黄哥的脸。 【你闻闻，是不是很香！坏人怎么会给我这个！】 黄哥闭着眼扬起头避开了袋子，眼睛不由地翻了个白眼。【看你这个傻样，坏人最喜欢你这种傻逼了。】 【好好说话！】 【你想想你之前经历了什……】黄哥话已经出口，已经收不回去了。 【……】 黄哥面无表情但心里慌得一批，黄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边走一边装模作样用眼角看妞妞的脸色。妞妞嘴上叼着袋子，眼皮半合眼睛看着地上，似乎是暗自神伤的表情。 黄哥心里憋着一口气，却又无可奈何。【行了，我明天再陪你过来。】 【真的啊？黄哥你真好！】 【哼，保安好，我也好，那我不就像个傻逼？】 【说什么大实话……哎呀。】 黄哥用屁股撞了一下妞妞的头。 【唔……刚刚你再想什么。】 【没想什么，只是肚子饿了，闻到街边的烤鸡饿上加饿。】 【……】跟白痴纠结什么呢。 回到铁皮屋，妞妞把火腿肠和藏起来的狗粮一起分给了黄哥，黄哥看着地上的食物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从小到大黄哥都是靠着自己努力得到食物，有时得到却不一定会吃到，有时候辛辛苦苦得到的食物会被其他狗抢走。在黄哥的观念里，没有分享的义务只有实力的压制。它第一次看到会分享食物的傻狗，也是第一次有傻狗说他好。它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爱的滋味。 但是黄哥心想着一套，口上说的一套：【吃完把垃圾丢出去，脏死了。】 妞妞听到抬起头很愕然地看着黄哥，【你竟然会爱干净？看不出来啊。】 【啧，说啥屁话呢。】 晚上，黄哥继续陪着妞妞睡觉。妞妞还是有惊恐症状，睡眠轻，一丁点的声音就会惊醒。黄哥没想到早上那么活泼憨傻的妞妞，原来将阳光温暖他人，把不安留给自己。 妞妞嘴巴里哼哼唧唧，四爪在抽动，似乎在做噩梦。黄哥把被子裹在妞妞身上，轻轻地说：【没事，不用怕。】 第二天黄哥真的带着妞妞回去找主人了。妞妞开心地在路上蹦蹦跳跳。 【黄哥你怎么那么好？你怎么知道我还想过来？你还陪着我过来！还陪我睡觉！】 黄哥听完整句话脸色一变，【叽里呱啦的你说个屁，闭嘴！】 【不是黄哥，你嘴硬心软，心头软软。】 【还说？我走了啊。】 【不说了不说了，嘻嘻，谢谢黄哥。】妞妞亲密地跟黄哥肩并肩贴贴，尾巴大力两边摆动。 黄哥依然面无表情，神色高傲，下巴高昂。但是尾巴出卖了它，它尾巴也在快乐摆动呢。 今天公寓门口的保安不在了，换成另外一位年轻保安，妞妞跟他不熟，就和黄哥一起呆在远处观望。黄哥呆在草丛里面一动不动，妞妞好像知道了为什么黄哥身上会有那么浓的青草和泥巴味了。 【黄哥，你身上是泥巴味，你性格是拧巴味！】 黄哥立刻转过头来，什么话都不说，眼神似乎在骂人。 【不说了不说了，不骂了哈。】 说起来好像很久没看到柯基大卡车了。他还好吗。 【小白狗溜出来玩？】 妞妞转过头，是只胖胖的橘白色猫咪，后面跟着一只狸花猫。 【是你！跟着三花猫的大橘！】 【小生名叫大志，大小的大，志向的志，你别叫得那么掉价。】大志头往后撇了撇，【后面的是小帅。】 【？】 【这名字很精神，很好。】大志摇头晃脑的。 【我是妞妞，旁边的是黄哥。】 【黄哥，久仰。】大志看着黄哥一脸正色，后又换了个油腻语气边说边围着妞妞转，【倒是你一小白狗，一大男狗怎么改个女生名字？】 【英……英雄莫问出处，妞妞是大狗，是护卫犬！】 【非也非也……】 小帅走过来小声逼逼：【其实它不是志向的志，是黑痣的痣，意思是胸怀大痣。】 妞妞和黄哥不由自主地盯着大志的胸口，的确有一颗黄色花纹若隐若现。 大志见装逼不成了立马破功，皱着鼻子骂起：【你说什么呢！为什么要拿我的名字说事？】 【我只是看不惯你，你只要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动物都要上前撩一番骚吗？】 【你上次还在咪咪女神面前笑我名字！气死我了，看我今天不打洗你！】 大志跳起向前扑过去，两只猫像螺旋丸一样旋转跳跃狂舞。 【你们住手！不要再打啦！好朋猫不应该打架的！】妞妞围在旁边想阻止，但眼前的猫毛像蒲公英一样飞舞，两只猫显然没在听。 【死胖子，你竟然下手那么大力？我的毛都被你爪掉了，痛死我了！】 【打别人可以作假，打你一定要用全力！看你还想跟我抢咪咪女神！】 【你们关系看起来好好哦。】 大志一边打架还一边抽空跟妞妞说：【你眼睛瞎掉了？要不要去看看眼科。】 【黄哥怎么办，他们一直在打。】 【不用管他们，他们做几天又会和好了，他们这样已经很久了。】 【他们两是邻居，经常在阳台上互相隔着两防盗网呆在一起晒太阳，今天打架了，明天又会贴在一起互相给对方舔毛，秤不离砣的。】 【停！停！不打了，我的毛脏了。】大志说完自顾自地舔毛洗脸，好像刚刚打得起劲的人不是它。小帅在一旁站着看着大志舔毛，神色如常，看来是真的如黄哥所说，两猫打是情骂是爱。 妞妞又等了一会，一直没看到姐姐，也没看到柯基。妞妞试着问问。 【见过那边那座公寓里面住的柯基吗？】 【见过啊。】大志放下像天线一样高高举着的腿，胯间的毛舔湿了又梳理好了，【前几天，柯基的两个主人大婚了，现在估计是去度蜜月了，带上了柯基一起去。那天老热闹了，这边咚咚锵锵接新娘，那边乌央乌央搬家搬家具。】 【你记得我主人？你这两天见过我姐姐吗？】 大志马上停下手上的活，严肃地看着妞妞，【你找你主人？你被抛弃了？】 【没有，妞妞没有被抛弃。】黄哥说。 【那天我看到她上车走了，这几天我都没有见过你主人。我家阳台就对着大门口，我帮你留意一下。】小帅说。 【谢谢，谢谢。】妞妞低下头，好像突然被散去全身力量似的趴在草地上。 稍晚不久，大志和小帅回家了。 人们来又往，去又走，妞妞在路边等不到想见的人，留不住想念的人。 夜幕降下，华灯初上，妞妞的肚子打起了鼓，黄哥扭头，小心翼翼地问：【回去不？】 【……好。】 离开的人宛如时间前进的碎屑，碎屑消失在时光里，但时间总要前进。 作者在线单机自嗨自萌[爆哭]一滴都没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分享，拉进距离。 第9章 善意，叮有缝的蛋 【黄哥，我也想去汪汪队开早会。】 【不行，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嘛，我想去见见世面。你**！你独裁！】 【确实，我是我们舰队的老大，我有这独断的本钱。】黄哥神色高傲，狗头高昂。妞妞每次见到它这种神情都好想按下它的狗头。 妞妞好想去，却又不得不服从黄哥。【好吧，你去吧，你要早点回来哦。】 【嗯。】 妞妞泄气地趴在铁皮屋里。 黄哥才刚出门，妞妞就开始想念它了。妞妞走到铁皮屋的门后，趴下去，用耳朵贴近大门，这样就能听到黄哥回家的脚步声了。 其实不是黄哥封建独裁。虽然它之前是有帮妞妞说话，但是很大的成分都是安慰妞妞，它内心里还是觉得妞妞有离开的一天，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这是黄哥从小都经历过的事，它自然而然就会对其他动物有同样的预设：无论当下如何亲密，它们总有一天会有离去的一天，自己总要是独自生活。所以它不想妞妞过深地参与到它的生活，这是它对自我安全领域的防御机制，也是它通过数次实战所得的“可攻可守”生存哲学。 反观妞妞，它其实没想那么多。它的一切感知都是依赖感官与直觉，是忠实的乐观主义者。它的行动来源于情感，快乐就欢笑，悲伤就哭泣，率真耿直。 妞妞听到黄哥回家的脚步声了！ 妞妞低头钻出门口，跳上铁皮屋前的杂物，就看到黄哥正在河边小跑步往这边走。 【黄哥！你回家啦！】妞妞扭动屁股大力晃动尾巴。 黄哥面不改色地严肃地往前走，但是屁股后面的左右摆动尾巴又再次出卖了它。 妞妞看到了很开心，感觉自己又多了解黄哥一点。【黄哥！原来你是个傲娇！】 黄哥听完浑身瞬间僵硬，站在原地大骂：【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来打你！】说完马上跑过去，龇牙咧嘴的，气势特别凶狠。 妞妞可不怕黄哥，妞妞知道黄哥都是口硬心软，黄哥是全世界最好的狗。 【哈哈哈！】妞妞微微跳起，前爪趴地，后爪蹬直，腰部下踏，一个完美的下犬式。来呀，来玩耍！ 黄哥跳上杂物跑过去，一嘴咬上妞妞的脖子。 【还笑？】 妞妞顺势就地躺下，四肢朝天，它脖子完全不痛，反而是痒痒的，搞得妞妞心也痒痒的。 【我下次还会说，你看这样你不就马上过来了嘛。哈哈哈！这是我跟你之间的秘密暗号！下次我喊‘原来你是’，你可要过来了！】 【谁跟你秘密暗号，睡觉睡傻了？我跟你不熟好吧。】话虽如此，黄哥松开了嘴，语气也软化了下来。 【不熟不熟。】不熟却一起睡大觉，妞妞心里补充道，却不敢再说了，怕把黄哥逼急了又要生气了。妞妞站起身，走过去舔舔黄哥的脖子，黄哥高昂着头，似乎很满意妞妞的这种示好，尾巴在身后稍稍扇动。 【等下天黑过后，我们要去商业街拿面包，狗粮和小面包快吃光了。】 妞妞转过头，看了看柜子里的食物，确实是不多了，离保安叔叔给食物已经好几天了。 这几天黄哥一整天都陪着妞妞，早上陪妞妞去公寓门口，晚上陪着它入眠。 连续几天在公寓门口守株待兔，可想而知结果是无的。妞妞从最开始的失望但坚信，已经变成麻木且放弃。万种因素指向一种答案，其实妞妞心里是知道这个答案，可是它不想、不敢承认，现在它已经确定了。有幸有黄哥的陪伴，不然它只能死揪着一个牛角尖不放，在等待这件事上耗光自己的生命。妞妞现在懂得了保安叔叔最后说的那句话了：好好活着，不要为错误的人损耗生命。 放下了心头焦虑，得到了身边贴心的陪伴，妞妞最近的睡眠好了很多，虽然浅眠依然存在，晚上睡觉依然容易醒来，但是已经不会像刚开始那样因为声音而吓的身体颤抖焦虑不安。妞妞很感谢黄哥，身边的一切好事都是因为黄哥而存在，崩塌的世界因为黄哥而构建起来。它喜欢黄哥，黄哥已经比吃饭要重要了。 【好哦。】妞妞停了停，考虑了一下，又说：【是拿还是偷？】 【拿。】黄哥面无表情。 将近夜半时刻，妞妞跟着黄哥敏捷又快速地穿过大街小巷，来到商业街。这时候的商业街烟火气正猛，大大小小的桌子占据着人行道，形形色色的人坐着围着桌子吃宵夜。基于对吃的渴求天性，妞妞忍不住站定了盯着人类吃东西，姐姐说过狗狗不能吃人类的食物，但是妞妞真的很想吃。 有人看妞妞毛色又白又粉，圆溜溜的小眼睛里写满了信任，想吃却又可怜兮兮地蹲坐在人类的一米外，不缠不闹甚是乖巧。就伸手呼喊妞妞：“小白狗，过来，来吃这个。”他夹起几口白饭放在地上。 妞妞走了过去。黄哥在旁边瞪了一下妞妞，【不要吃。小心有异。】 【可是这个是在他自己的饭碗里面夹出来的诶……你看他自己又吃了几口了，应该没关系。】说完妞妞就吃了地上的食物，意犹未足地舔舔嘴巴。 “那是你的好朋狗吗？来你也吃，两个朋友之间要均等。”说完又放下几口米饭。 黄哥面无表情地盯着人类，没有任何动作。 【吃吧，应该没事的，人类也很好的，可以相信他们。】妞妞直直地看着黄哥眼睛，真诚地说道。 黄哥转头盯着妞妞看了一会，最后终于低下头把饭给吃了。 【走吧，去拿些面包回家。】 【嗯。】妞妞走了两步，回过头跟身后的人类说，【谢谢哥哥给的饭。】 黄哥带妞妞走到烘焙店的后门，那边有个垃圾箱，刚有人在烘焙店来回了好几次把几个白色捆好的袋子扔在垃圾桶里。 黄哥看人又进去店铺了，走过去用后脚站立起来，先是抽动几下鼻子闻闻垃圾箱里面的状况，后面熟门熟路地用手把袋子慢慢扒出来，又仔仔细细地闻闻袋子，是面包的味道。里面估计有好几个，够妞妞和黄哥吃一段时间了。 妞妞在旁边站着，看着黄哥的动作歪了歪头，又转过头看看烘焙店内，店员在拖地，一时半会留意不到后门外的情况。 【闻起来好香。】妞妞抽动了几下鼻子，问，【这真的是拿吗？不是偷吗？】 【拿。它丢在这里不要的。】 【我在这里看着，你看能不能多拿一袋。】 妞妞学着黄哥的样子，用后脚站立，站在垃圾箱旁边往里面扒拉。里面有好几袋不要的面包，站起来闻，垃圾箱里面的香气更浓，勾引得妞妞食指大动。可是黄哥刚掏走表面的一袋，下面的袋子就比较难掏了，妞妞扒拉了好几下都不行。后腿站累了，妞妞回复四肢站地的姿势，委屈地说道：【我弄不出来。】 【你试试站起来把垃圾箱推翻。】黄哥在一旁教导着它自己的生存技巧。 这时，一边的烘焙店店员拿着拖把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画面大声说：“这些小狗不能吃！” 专心干坏事的妞妞被突然说话的店员吓了一跳，四肢紧缩了起来，耳朵往脑后贴躲在垃圾桶边。它害怕前主人对它做过的事会再次发生。 黄哥往前走了几步，用身体把惊慌的妞妞挡住，嘴巴稍稍龇牙。 店员放好拖把，走过来把袋子打开，里面都是黑乎乎的面包：“狗狗不能吃巧克力！今天丢的有好一些都是巧克力面包！” 黄哥往袋子里面看了看，牙齿收了起来，有些心虚。妞妞也不躲起来了，站直了身子，身子往一边伸了伸，偷偷观察。 店员把垃圾箱里面的袋子都翻了出来，打开所有袋子把狗狗能吃的白面包都放进同一个袋子里面。 “最近店铺出新品了，放了一些原料是小狗不能吃的，葡萄干、巧克力碎什么的。”店员一边说一边给袋子打结。 店员把袋子放在地上，又说：“小黄狗，我看到你来偷面包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看你那么警惕的模样，就没有出现怕吓到你。放心，你之前拿的面包都小狗能吃。你们以后要吃就问我拿，我把小狗能吃的装一起拿给你们。” 妞妞走出黄哥的保护区域，往前走几步走到店员的跟前，眼睛看着店员说：【谢谢你店员姐姐。】 连一向高傲的黄哥也微微低了低头。【感谢。】 店员看着两只小狗乖巧的模样，伸手摸摸妞妞的头，笑了笑。 正常的狗听不懂人说话……至少我家的听不懂……（抬头望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善意，叮有缝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