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 第123章 舒妃有孕 春日的紫禁城,繁花似锦,暖意融融。御花园里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簇拥着娇嫩的花蕊,微风拂过,落英缤纷,香气弥漫在宫墙内外。就在这一派祥和的景致中,一则喜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永和宫的舒妃博尔济吉特氏,诊出有孕了。 这消息先是由永和宫的太监匆匆禀报给太后,彼时太后正在慈宁宫的暖阁里与心腹嬷嬷闲话,听闻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便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连日来因皇后病重而萦绕在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空。“真的?舒妃真的有孕了?”太后激动地问道,语气中难掩喜悦。 “回太后,千真万确!”传信太监躬身回道,“太医院的李太医刚诊过脉,确认舒妃娘娘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脉象平稳,胎儿康健。” “好!好!真是天大的喜事!”太后连拍了两下扶手,眼中满是欣慰,“舒妃家世显赫,是博尔济吉特氏的贵女,如今又怀了龙种,这可是咱们大清的福气!” 说着,太后立刻吩咐身边的嬷嬷:“快,去库房里挑最好的安胎药材,像人参、燕窝、鹿茸这些,各取一份;再选些珍稀的珍宝,一并送到永和宫去,给舒妃安胎用。另外,传哀家的懿旨,让太医院每日派一位太医去永和宫诊脉,务必悉心照料,确保舒妃和腹中胎儿平安无事,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哀家唯他们是问!” “是,老奴这就去办!”嬷嬷连忙应声,转身匆匆离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太后的赏赐很快便送到了永和宫,浩浩荡荡的队伍,捧着一个个精致的锦盒、玉瓶,引得路过的宫人纷纷驻足观望,眼中满是艳羡。而舒妃博尔济吉特氏,正斜倚在软榻上,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与喜悦,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眼神中满是期盼。 得知太后的赏赐送到,舒妃连忙起身迎接,接过懿旨时,嘴角的笑意始终未曾消散。她本就出身蒙古贵族博尔济吉特氏,家世显赫,入宫后便深得太后喜爱,虽不及金玉妍那般得皇上宠信,却也地位稳固。如今又怀了龙种,更是如虎添翼,往后在后宫中的地位,定然会愈发尊贵。 消息传开后,各宫的嫔妃纷纷前来永和宫道贺。一时间,永和宫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有真心前来道喜的,也有借着道贺之名前来攀附的,宫人们端着茶水点心穿梭其间,忙得不可开交。舒妃穿着一身宽松的水绿色宫装,妆容淡雅,却难掩眉宇间的得意,一一笑着应酬,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而此时的启祥宫,却是另一番景象。 暖阁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落在金玉妍手中的锦缎上,映得那匹天青色的云锦愈发温润。金玉妍正低着头,为永珹绣制新的书袋,针脚细密,手法娴熟,指尖的绣花针在锦缎上穿梭,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雏鹰。永珹明日要参加上书房的小考,她想绣好这个书袋送给他,讨个好彩头。 “娘娘,您的手真巧,这雏鹰绣得跟活的一样。”澜翠站在一旁,一边为她研墨,一边笑着夸赞。 金玉妍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刚要开口说话,殿外却传来了宫女急促的脚步声。 “娘娘,不好了!”宫女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慌张。 金玉妍手中的绣花针一顿,抬眼看向她:“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 “回娘娘,”宫女喘了口气,连忙回道,“刚刚从永和宫传来消息,舒妃娘娘……舒妃娘娘诊出有孕了!太后已经赏了好多安胎药材和珍宝,还让太医院每日派太医去诊脉呢!” “什么?”金玉妍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着绣花针的手猛地一颤,针尖不慎戳破了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落在天青色的锦缎上,如同绽开了一朵刺眼的红梅,破坏了整幅绣品的意境。 “娘娘!”澜翠见状,连忙惊呼一声,快步上前,从袖中取出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握住金玉妍的手指,“您没事吧?快让奴婢看看!” 金玉妍却像是没有感觉到指尖的疼痛一般,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舒妃有孕”四个字。舒妃博尔济吉特氏,家世显赫,又深得太后宠爱,如今再怀上个皇子,日后在后宫中的势力,定然会愈发庞大,到时候,岂不是要威胁到永珹的地位?不行,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娘娘,您别生气,小心伤了身子。”澜翠一边为她擦拭血迹,一边担忧地劝道。她跟随金玉妍多年,自然明白娘娘此刻的心思。舒妃有孕,对娘娘和四阿哥来说,绝非好事。 金玉妍深吸一口气,缓缓回过神来,用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语气平静地说道:“没事,不过是破了点皮,不碍事。” 她抬手擦去指尖的血迹,目光落在那被血珠弄脏的锦缎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舒妃有孕,倒是件大喜事。后宫之中添丁进口,是皇上和太后都期盼的事情,咱们做姐妹的,自然也该去道贺,不能落了旁人的话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澜翠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金玉妍的意思,低声道:“娘娘说得是。只是,贺礼方面……” “贺礼自然要精心准备。”金玉妍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舒妃如今怀着身孕,最需要的便是安神安胎之物。你去库房里看看,把那盆刚送来的茉莉取出来。听闻茉莉香气清新淡雅,能宁心静气,最是适合安胎,正好送给舒妃妹妹。” 澜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多时,澜翠便捧着一盆开得正盛的茉莉走了进来。那茉莉栽在一只精致的白瓷花盆里,翠绿的枝叶间,缀满了洁白的花朵,有的完全绽放,露出嫩黄的花蕊;有的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透着几分娇羞。微风拂过,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弥漫开来,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只是无人知晓,在那看似寻常的花盆底部,早已被人悄悄埋了一小截麝香根。麝香本就有活血堕胎之效,虽这麝香根的剂量极少,不足以立刻让人流产,却能慢慢侵入体内,长期闻之,足以让胎儿渐渐不稳,最终神不知鬼不觉地失去。 金玉妍仔细打量了一番那盆茉莉,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就送这个。你再备些上好的燕窝,一同带去永和宫。” “是,娘娘。” 一切准备就绪,金玉妍换上一身得体的宝蓝色宫装,妆容精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仿佛真的是为舒妃有孕而满心欢喜一般。她带着澜翠和几名宫人,捧着贺礼,缓缓朝着永和宫走去。 此时的永和宫,依旧热闹非凡。几位低位份的嫔妃正围在舒妃身边,说着吉祥话。看到金玉妍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参见嘉妃娘娘。” “都免礼吧。”金玉妍笑着摆手,目光落在舒妃身上,语气亲昵,“舒妃妹妹,恭喜你啊。听闻你有孕的消息,姐姐特意赶来道贺。” 舒妃连忙笑着起身:“嘉妃姐姐客气了,快请坐。” 金玉妍走到舒妃身边坐下,将那盆茉莉递了过去,笑着道:“妹妹如今怀着身孕,想必需要静养。姐姐听闻茉莉香气清新,能安神安胎,特意让人寻了这盆开得最盛的送来,希望妹妹能喜欢。” 舒妃低头看向那盆茉莉,见花朵洁白娇艳,香气宜人,心中十分欢喜,连忙让宫人接过,摆在窗边通风的地方。“多谢嘉妃姐姐费心,这茉莉我很是喜欢,放在窗边,既能闻香,又能赏景,再好不过了。” “妹妹喜欢就好。”金玉妍笑着点点头,又让人将燕窝奉上,“这是上好的血燕,姐姐特意让人炖好的,妹妹快尝尝,补补身子。” “姐姐真是太贴心了,让姐姐破费了。”舒妃心中愈发感激,对金玉妍的防备也少了几分。在她看来,金玉妍如今深得皇上宠信,又有四阿哥在身边,想必不会嫉妒自己有孕。 两人寒暄了起来,金玉妍先是询问了舒妃的身体状况,又细细叮嘱了些安胎的注意事项:“妹妹如今怀着龙种,万事都要小心。饮食上要清淡些,避免油腻辛辣;平日里多卧床休息,少走动,尤其是上下台阶,一定要有人搀扶;若是有什么不舒服,要立刻传太医,切不可大意。” 她的话说得恳切细致,仿佛真的是一位关心妹妹的好姐姐。舒妃听得连连点头,心中愈发温暖:“多谢姐姐提醒,妹妹都记在心里了。” 两人又聊了些后宫的琐事,金玉妍始终表现得温和友善,没有丝毫异样。待寒暄得差不多了,金玉妍便起身告辞:“妹妹刚有孕,身子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姐姐就不打扰你了。改日再来看你。” “姐姐慢走。”舒妃笑着起身相送。 走出永和宫的大门,阳光依旧明媚,可金玉妍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她快步走向停在宫门外的轿辇,澜翠紧随其后,低声道:“娘娘,那麝香根已经埋在花盆底部了,量很少,不会立刻出事,但长期闻着,足以让胎儿不稳。” 金玉妍踏上轿辇,掀起轿帘的手微微一顿,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狠厉:“做得好。舒妃家世显赫,又得太后疼惜,若是顺利生下皇子,日后在后宫中,定会成为永珹最大的威胁。咱们不能明着动手,那样太容易引火烧身,只能慢慢来,让她悄无声息地失了这个孩子,到时候,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娘娘英明。”澜翠恭敬地应道。 轿辇缓缓启动,朝着启祥宫的方向驶去。金玉妍坐在轿内,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在盘算着后续的计划。舒妃有太后撑腰,太医院又每日诊脉,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流产,并非易事。那麝香根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还需要寻找更多的机会,确保万无一失。 她不能让舒妃顺利生下孩子,绝不能。永珹是她的希望,是她在这深宫中唯一的依靠,她必须为他扫清所有障碍,哪怕双手沾满鲜血,哪怕背负千古骂名,也在所不惜。 回到启祥宫,金玉妍立刻吩咐澜翠:“密切关注永和宫的动静,尤其是舒妃的身体状况和太医院的诊脉结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禀报。另外,让人多去御花园走动,若是听到有人议论舒妃有孕之事,尤其是那些嫉妒她的嫔妃,要多留意她们的言行,或许能找到可利用之人。” “是,奴婢明白。”澜翠连忙应道,转身下去安排。 金玉妍独自一人坐在暖阁里,指尖再次抚上那盆被血珠弄脏的锦缎。指尖的伤口已经结痂,可心中的杀意却愈发浓烈。在这深宫之中,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姐妹情深,只有无尽的争斗与算计。舒妃挡了她和永珹的路,那就只能怪她命不好。 她拿起绣花针,将那朵被血珠弄脏的地方仔细绣补起来,一针一线,都带着冰冷的决绝。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心中的阴霾。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住永珹的地位,让他成为这大清最尊贵的皇子。 而永和宫的舒妃,还沉浸在有孕的喜悦与众人的祝福中,丝毫没有察觉,一盆看似普通的茉莉,已经悄然为她和腹中的孩子,埋下了致命的隐患。窗外的茉莉开得愈发娇艳,香气弥漫在殿内,却不知这清新的香气背后,隐藏着怎样恶毒的算计。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太医无措 永和宫的窗台上,那盆从启祥宫送来的茉莉开得愈发繁盛。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簇拥着嫩黄的花蕊,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将清冽的香气送得满殿都是。舒妃每日清晨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挪到窗边,扶着窗棂细细赏玩。阳光透过花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眉眼间满是初为人母的温柔,指尖轻轻拂过花瓣,连语气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这茉莉真是喜人,日日看着,连心情都畅快些。” 她让贴身宫女小桃每日按时浇水施肥,务必让这花保持最娇艳的模样。小桃捧着水壶,一边细细浇灌,一边笑着应道:“娘娘如今怀着龙种,看什么都是好的。这茉莉也沾了娘娘的福气,才开得这般旺。” 舒妃笑着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眼中满是憧憬。家世显赫,太后疼爱,如今又怀了皇上的骨肉,她觉得自己是这后宫中最幸运的人。往后只要顺利生下皇子,地位便会愈发稳固,再也无人能撼动。 可这份喜悦没持续几日,一种莫名的不适感便悄然袭来。 起初只是每日清晨起身时,小腹传来隐隐的坠痛,像是有细密的针在轻轻扎着。舒妃只当是孕期正常反应,毕竟初怀身孕,身子总会有些许不适。她叮嘱小桃不要声张,只自己悄悄揉着小腹,想着忍一忍便过去了。 可这疼痛却并未如她所愿般消散,反而愈发频繁起来。白日里坐着刺绣,绣不了半盏茶的功夫,腹痛便会袭来,让她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夜里更是辗转难眠,常常在梦中被痛醒,醒来时浑身冰凉,小腹的坠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连带着心口都发闷。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往日里眼中的光彩也黯淡了许多。小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劝道:“娘娘,这腹痛日日如此,怕是不妥,还是传太医来看看吧?” 舒妃摇了摇头,强撑着笑意:“无妨,许是胎儿在长大,牵扯着身子不适。若是这点小事便惊动太医,反倒让太后和皇上担心。再等等,或许过几日便好了。”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不愿相信会出什么差错。她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更怕这来之不易的孩子出任何意外。 可疼痛却越来越剧烈,到了第五日,舒妃甚至连起身都变得困难。那日午后,她正靠在软榻上歇息,突然一阵尖锐的腹痛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捂着小腹,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鬓发,口中溢出压抑的痛哼声。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小桃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搀扶,却见舒妃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顿时不敢耽搁,“娘娘,奴婢这就去传太医!您撑住!” 舒妃想阻止,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小桃跌跌撞撞地跑出殿去。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慈宁宫。太后正陪着几位蒙古来的诰命夫人说话,听闻舒妃腹痛不止,脸色瞬间变了,猛地站起身道:“胡闹!都疼成这样了,怎么才来禀报?” 她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立刻吩咐身边的嬷嬷:“快,传太医院院判!让他立刻去永和宫诊治,若是舒妃和腹中胎儿有半点差池,哀家扒了他的皮!” 诰命夫人们见状,也纷纷起身告辞,不敢再打扰。太后心急如焚,坐立难安,索性也起身朝着永和宫而去。她太看重这个孩子了,舒妃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希望,腹中的胎儿更是大清的龙脉,绝不能出事。 太医院院判李太医接到旨意,不敢有丝毫耽搁,提着药箱便匆匆赶往永和宫。此时的永和宫已经乱作一团,宫女们端着热水、拿着帕子,往来穿梭,脸上满是慌张。舒妃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牙关紧咬,双手死死抓着锦被,指节都泛了白。 “李太医,您可来了!快救救我们娘娘!”小桃见到李太医,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上前引路。 李太医快步走到床边,躬身行礼后,便立刻为舒妃诊脉。他伸出手指,搭在舒妃的腕上,神色凝重地感受着脉象的跳动。殿内一片寂静,只有舒妃压抑的呼吸声和李太医的捻须声。太后也在此时赶到,站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李太医,眼中满是焦灼。 “怎么样?舒妃脉象如何?腹中胎儿可好?”太后忍不住轻声问道。 李太医没有立刻回答,又换了另一只手诊脉,许久才缓缓收回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回太后,舒妃娘娘的脉象虚浮无力,胎气不稳,确实有腹痛之症。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只是臣诊不出腹痛的根源。”李太医面露难色,“按脉象来看,不像是饮食不当,也不像是外感风寒,更无中毒之象。胎气虽不稳,却也不至于引发如此剧烈的腹痛。” “诊不出来?”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是太医院院判,连个腹痛都诊不出来?废物!” 李太医吓得连忙跪地:“太后息怒!臣无能,还请太后容臣再仔细检查一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还不快去!”太后厉声道。 李太医连忙起身,先是仔细询问了舒妃近日的饮食,小桃一一报来,皆是清淡易消化的安胎之物,并无不妥;又检查了舒妃日常使用的器物,茶杯、碗筷、枕头被褥,也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常。他甚至让人取来舒妃每日服用的安胎药,仔细查验,也未发现任何问题。 一圈检查下来,李太医依旧毫无头绪,额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行医数十年,诊治过无数后宫嫔妃,从未遇到过这般诡异的情况——胎气不稳,腹痛剧烈,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怎么样?查到了吗?”太后见他束手无策的模样,心中愈发焦急。 李太医只能再次跪地,躬身道:“回太后,臣……臣实在查不出缘由。只能先开一副安神止痛、稳固胎气的汤药,让舒妃娘娘先服下,好生静养,再做观察。” 太后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舒妃,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李太医,心中虽怒,却也知道此刻发怒无用。她挥了挥手:“罢了,就按你说的办!立刻去煎药,若是服药后还不见好转,你也不用来见哀家了!” “臣遵旨!”李太医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写下药方,让人送去御膳房煎药。 汤药很快便煎好了,温热的汤药带着苦涩的药味,小桃小心翼翼地喂舒妃服下。服药后没多久,舒妃的腹痛似乎缓解了一些,渐渐沉沉睡去。太后看着她苍白的睡颜,心中依旧不安,吩咐身边的嬷嬷:“你留在这里照看舒妃,有任何动静,立刻禀报哀家。” “是,太后。” 太后又叮嘱了小桃几句,才忧心忡忡地离开了永和宫。她知道,查不出病因的病痛,才是最可怕的。她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舒妃能平安无事,腹中的胎儿也能安然无恙。 舒妃遵医嘱卧床静养,每日按时服用李太医开的汤药。可那腹痛却像是附骨之疽一般,始终没有彻底缓解。有时看似好了些,能勉强吃点东西,可转眼便又会发作,疼得她死去活来。 她的精神越来越差,往日里爱说爱笑的人,如今变得沉默寡言,眼神空洞,连梳洗打扮的心思都没有了。脸上的肉一天天消瘦下去,原本圆润的脸颊变得尖削,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的憔悴。 皇上弘历得知舒妃病重的消息后,也十分担忧。他处理完朝政,便会特意赶往永和宫探望。可每次去,看到的都是舒妃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既心疼又无奈。 “舒妃,今日感觉如何?腹痛好些了吗?”弘历坐在床边,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却见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想来是牵动了疼痛。 舒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微弱:“谢皇上关心,服了太医的药,好多了。” 她不想让皇上担心,只能强颜欢笑。可眼底的痛苦却瞒不过弘历的眼睛。弘历看着她苍白消瘦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却又束手无策。他已经下旨让太医院所有太医一同会诊,可依旧查不出舒妃腹痛的缘由,只能一次次地开些安神止痛的汤药,却始终治标不治本。 “太医们还在查吗?”弘历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回皇上,李太医他们每日都来会诊,可……可还是查不出原因。”小桃在一旁低声回道。 弘历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渐渐升起一丝忧虑。他并非不重视这个孩子,只是连日来查不出病因,看着舒妃日渐憔悴,他心中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也多了几分不确定。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舒妃的身子怕是支撑不住,腹中的胎儿……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握住舒妃的手,柔声安慰:“你别担心,朕已经让太医院全力诊治,定会查出原因的。你安心静养,朕会常来看你的。” 舒妃点了点头,眼中却没有丝毫光亮。她能感受到腹中胎儿的微弱动静,也能感受到那日夜折磨她的疼痛。她越来越害怕,害怕自己留不住这个孩子,害怕所有的希望都会化为泡影。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常常睁着眼睛看着帐顶,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小心翼翼地安胎,为何会变成这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金玉妍,此刻正在启祥宫的暖阁里,听着澜翠的禀报。 “娘娘,永和宫那边传来消息,舒妃娘娘腹痛得厉害,太后派了李太医去诊治,可查了半天,也没查出原因,只开了些安神止痛的汤药。皇上也去探望了,看着很是担忧,却也没什么办法。”澜翠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金玉妍手中正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那麝香根的效力,果然如她所料,缓慢而隐蔽,让人查不出任何端倪。 “知道了。”金玉妍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继续盯着,有任何动静,随时禀报。” “是,娘娘。”澜翠应道,转身准备退下。 “等等。”金玉妍叫住她,“让人去御膳房那边递个话,就说舒妃娘娘病重,启祥宫愿意每日送去些滋补的汤品,为舒妃娘娘祈福。” 澜翠心中一愣,随即明白了金玉妍的心思。这样一来,既显得金玉妍体恤姐妹,又能借此机会,更密切地关注舒妃的病情,若是有需要,还能再做些手脚。 “娘娘英明。”澜翠恭敬地应道。 金玉妍看着窗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舒妃,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永珹的路。这深宫之中,从来都容不下第二个得势的皇子生母。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注定只能成为永珹登顶路上的垫脚石。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心中没有丝毫愧疚。为了永珹,她可以不择手段,哪怕双手沾满鲜血,哪怕背负千古骂名,也在所不惜。 永和宫的腹痛依旧在继续,舒妃的身体日渐衰弱,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弘历的忧虑越来越深,太后更是日日祈祷。整个后宫都因为舒妃的病情而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 没有人知道,那盆开得依旧娇艳的茉莉,正散发着致命的香气,一点点侵蚀着舒妃腹中的胎儿,将所有人的希望,都推向一个绝望的深渊。而这一切,才仅仅是个开始。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孤立无援 紫禁城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沉。永和宫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殿内一片萧索。舒妃侧卧在床榻上,小腹的坠痛又如期而至,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缓缓搅动,疼得她蜷缩起身子,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身下的锦褥。她咬着唇,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怕惊扰了宫外的宫人,更怕那份狼狈被人看了去。 往日里,这个时辰若是精神好些,她还会对着铜镜细细梳妆,盼着皇上能驾临。可如今,别说梳妆打扮,便是连起身的力气都寥寥无几。腹部的疼痛如同附骨之疽,日夜缠绕着她,将她所有的精力都消磨殆尽,更遑论侍寝承欢。 弘历起初确实念及她有孕在身,又遭此病痛折磨,时常在处理完朝政后便匆匆赶来永和宫。他会坐在床榻边,握着她冰凉的手,柔声询问病情,叮嘱她安心静养。可帝王的耐心,终究抵不过后宫的千娇百媚与殷勤承欢。 翊坤宫的如懿虽依旧淡然,却也会按例前来探望,说些宽慰的话;其他低位份的嫔妃更是嗅到了机会,每日变着法子地向养心殿递牌子,或是献上精致的点心,或是演奏悦耳的乐曲,想尽办法讨弘历的欢心。 那日,舒妃难得腹痛稍缓,靠在软榻上想喝口燕窝粥,却听见殿外传来宫人低声的议论——“听说了吗?昨晚皇上留在咸福宫了,容嫔娘娘特意为皇上跳了支胡旋舞,皇上高兴得赏了好多珍宝呢!”“可不是嘛,还有景仁宫的答应,今日一早便去养心殿伺候笔墨了,听说皇上还夸她字写得好呢……” 那些话语像细小的冰锥,一点点扎进舒妃的心里。她手中的玉勺“哐当”一声落在碗里,溅起几滴温热的粥汁。小桃连忙上前:“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舒妃摇了摇头,眼底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她知道,自己失了侍寝的能力,便如同失了吸引皇上的最大筹码。后宫之中,向来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皇上的恩宠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如今她缠绵病榻,连自己都顾不上,又怎能奢望皇上始终对她念念不忘? 果然,往后的日子里,弘历来永和宫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隔个三五日才来一次,坐不上半盏茶的功夫,便会被养心殿的太监以“有奏折需批阅”或是“有大臣求见”为由请走。每次他离去的背影,都让舒妃心中的失落又加重一分。 曾经门庭若市的永和宫,也渐渐冷清下来。起初,还有些嫔妃借着探望的名义前来走动,可一来二去,见舒妃病情毫无起色,皇上也日渐疏淡,便都没了兴致。毕竟,在后宫中攀附得势之人尚且来不及,谁又愿意将精力浪费在一个失了宠、又缠绵病榻的嫔妃身上? 那些曾经围着她嘘寒问暖的面孔,渐渐消失在了永和宫的庭院里。殿外的石板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寂寥。 连最疼爱她的太后,也渐渐没了耐心。起初,太后每日都会派嬷嬷来探望,送来各种安胎药材和滋补品,细细询问她的饮食起居。可随着舒妃的病情反复无常,太医院又始终查不出病因,太后脸上的担忧也渐渐被不耐取代。 那日,太后派来的刘嬷嬷探望时,语气便带了几分敷衍:“舒妃娘娘,太后让老奴转告您,安心养病便是,不必思虑过多。只是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尽力了,您若是再这般折腾,不仅自己受苦,也让太后跟着揪心。” “折腾”二字,像一根刺,狠狠扎在了舒妃的心上。她张了张嘴,想辩解自己并非有意折腾,那腹痛是真真切切的折磨,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了一声无力的叹息。她知道,太后向来看重结果,如今她既不能顺利安胎,反而日日让人忧心,自然会惹得太后不满。 自此以后,太后便很少再亲自派人来,只是偶尔让宫人捎来一句“好生静养”的叮嘱,那份曾经的疼爱与重视,仿佛随着她的病情,一同渐渐淡去了。 舒妃躺在空旷的寝殿里,看着头顶绣着鸾凤和鸣的帐顶,心中满是委屈与焦虑。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与冷落。腹中的胎儿是皇上的骨肉,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希望,为何偏偏落得这般境地? 夜深人静时,腹痛稍缓的间隙,她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这腹痛来得太过蹊跷,起初只是隐隐作痛,后来便愈发剧烈,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精湛,却始终查不出任何病因,这实在不合常理。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害她?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藤蔓般疯狂地在她心中蔓延。后宫之中,人心叵测,谁都想为自己的孩子扫清障碍。她怀了龙种,自然会引来他人的嫉妒与算计。可她仔细回想,饮食、器物都经过仔细查验,身边的宫人也都是心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让小桃再次仔细检查了殿内的所有物品,从茶杯碗筷到被褥枕头,甚至连窗外的花草都一一查看,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没有证据,一切猜测都只是徒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舒妃只能每日靠在窗边,对着那盆从启祥宫送来的茉莉发呆。这茉莉开得依旧娇艳,洁白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香气清新依旧。她伸手轻轻拂过花瓣,心中满是复杂。那日嘉妃送来这盆茉莉时,言语恳切,神色温婉,不像是有害人之心。而且这茉莉每日摆在窗边,宫人日日浇水施肥,也从未发现任何异常。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这盆被她视若珍宝、以为能安神安胎的茉莉,埋藏着致命的隐患。那花盆底部的麝香根,正随着每日的浇水渗透土壤,散发着细微却致命的气息,一点点侵蚀着她腹中的胎儿,将她推向绝望的深渊。 “嘉妃姐姐……应该不会害我吧?”舒妃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迷茫。她不愿相信,那个曾对她嘘寒问暖、送来“安胎”茉莉的姐姐,会是暗中加害自己的人。可除了她,又会是谁呢? 无尽的委屈与焦虑,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孤立无援,身边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没有可以依靠的力量,只能独自承受着病痛的折磨与被冷落的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而启祥宫的暖阁里,却是一派暖意融融。金玉妍正陪着永珹练习书法,小家伙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临摹着字帖,模样认真可爱。 澜翠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金玉妍耳边低声禀报:“娘娘,永和宫那边传来消息,舒妃娘娘如今身子愈发虚弱,皇上已经有七八日没去探望了。各宫的嫔妃也都不去走动了,连太后也很少派人去问了。” 金玉妍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放下茶杯,看着永珹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柔声说道:“知道了。” 待永珹被宫人带去休息,澜翠才又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娘娘,如今舒妃失了宠,又病得厉害,连太后都对她没了耐心,她在后宫中算是彻底孤立无援了。咱们是不是可以……” 金玉妍抬手打断她的话,摇了摇头:“不急,再等等。”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如今太医院还在每日为她诊脉,太后也还未完全放下。若是此刻动手,难免会引人怀疑。再等等,等她腹中胎儿再不稳些,等她彻底失了所有人的关注,咱们再找个合适的时机,让她悄无声息地失去这个孩子,到时候,就算有人想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澜翠心中了然,连忙应道:“娘娘英明,还是娘娘考虑得周全。” “舒妃家世显赫,就算失了宠,也不能掉以轻心。”金玉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咱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不能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永珹的路,绝不能被任何人阻挡。” 她想起舒妃如今孤立无援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即将达成目的的冷静与决绝。在这深宫之中,要么狠,要么死。舒妃挡了她和永珹的路,就必须付出代价。 “继续盯着永和宫的动静,尤其是舒妃的病情和太医院的诊脉结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金玉妍吩咐道。 “是,奴婢明白。”澜翠躬身应道,转身退了下去。 金玉妍独自一人站在窗边,手中摩挲着一枚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舒妃,你就好好享受这份孤立无援的滋味吧。用不了多久,你腹中的孩子,也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到那时,你便再也没有资格,与我争夺任何东西了。 永和宫的腹痛依旧在继续,舒妃的身体日渐衰弱,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她看着冷清的宫殿,看着那盆依旧娇艳的茉莉,眼中满是泪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也不知道,腹中的孩子能否平安降生。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叶漂浮在大海上的孤舟,随时都可能被风浪吞噬,而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停靠的港湾。 后宫的风,依旧在吹。只是这风,对舒妃而言,早已没了春日的暖意,只剩下刺骨的寒凉。她的命运,早已在金玉妍的算计中,一步步走向了注定的结局。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胎儿濒危 春日的晨曦透过窗棂洒进永和宫,却照不进殿内的阴霾。舒妃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将枕巾浸湿了一大片。她双手紧紧捂着小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却依旧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 就在昨夜,她在睡梦中被一阵剧烈的腹痛惊醒,那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腹中狠狠撕扯。她疼得蜷缩成一团,冷汗浸透了衣衫,直到天快亮时,疼痛才稍稍缓解。 可就在她以为能喘口气时,小桃端着净盆进来,却发现了异常。 娘娘!娘娘您流血了!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中的净盆一声掉在地上,瓷片四溅。 舒妃低头一看,只见床褥上有一片刺目的殷红,如同冬日的梅花,在素白的锦缎上绽放。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血……怎么会流血?这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快!快去传太医!快!舒妃终于顾不上体面,声音嘶哑地喊道,眼中满是恐惧。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太医院院判李太医接到急报,不敢有丝毫耽搁,提着药箱便往永和宫赶。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沉重。舒妃的病情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腹痛不止,却始终查不出病因,如今又出现了出血症状,这绝非吉兆。 踏进永和宫的那一刻,浓重的药味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让李太医心中一沉。他快步走进内室,只见舒妃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太医,快救救我的孩子!舒妃看到李太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想要起身。 娘娘别动!李太医连忙按住她,您现在需要静养,不能乱动。 他立刻为舒妃诊脉,手指搭在她的腕上,神色越来越凝重。脉象虚浮无力,胎气已经严重不稳,若不及时保胎,恐怕真的会有流产之险。 太医,怎么样?我的孩子……舒妃颤声问道,眼中满是哀求。 李太医收回手,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舒妃娘娘,恕臣直言,您腹中的胎儿怕是不稳,胎气已散大半。需立刻卧床保胎,服用强效的保胎药物,否则……恐有流产之险。 不!不可能!舒妃的情绪瞬间崩溃,她死死抓住李太医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太医,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无论用什么药,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太医被她抓得生疼,却不敢挣脱,只能温声安慰:娘娘放心,臣定会竭尽全力。只是这保胎之事,三分靠药,七分靠养。娘娘必须绝对卧床,不能有丝毫活动,更不能情绪激动。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舒妃连连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只要能保住孩子,我可以一动不动! 李太医立刻开始开方,笔走龙蛇,写下了一个包含二十多味药材的方子。有人参、鹿茸等补气的药材,有阿胶、当归等补血的药材,还有杜仲、桑寄生等安胎的药材,每一味都是太医院最好的药材,每一个用量都经过仔细斟酌。 这是强效的保胎药,需每日服用三次,连服七日为一个疗程。李太医将方子交给小桃,记住,药材必须用最好的,煎药时火候要掌握好,万万不可出错。 奴婢记住了!奴婢这就去!小桃接过方子,几乎是跑着出了殿门。 李太医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才起身准备离开。舒妃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太医,我的孩子……真的能保住吗? 看着她眼中的恐惧与绝望,李太医心中不忍,却又不能说假话:娘娘,臣会尽力,但……也要看天意。您安心养胎,不要多想。 说完,他轻轻挣脱舒妃的手,快步离开了。他知道,舒妃的情况很不乐观,那盆她日日赏玩的茉莉,虽然美丽,却可能正是致病的根源。可是没有证据,他不敢妄言,更何况,送花的是嘉妃,他一个太医,又怎敢得罪? 舒妃服下保胎药后,腹痛似乎缓解了一些,出血也暂时止住了。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腹中的孩子依旧危在旦夕。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翻身都不敢,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失去这个孩子。 她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更加小心,后悔为什么要收下那盆茉莉,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异常。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祈祷上天,祈祷孩子能够平安。 就在舒妃拼命保胎的时候,那盆从启祥宫送来的茉莉,也开始出现异常。原本翠绿的叶子渐渐发黄,像是被抽走了生机,一片片地掉落下来。洁白的花朵也失去了往日的娇艳,花瓣边缘开始枯萎,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娘娘,这花怕是不行了,要不要扔掉?小桃看着枯萎的茉莉,皱着眉头问道。 舒妃艰难地转过头,看着那盆渐渐凋零的茉莉,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是嘉妃姐姐送的,留着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到此时,仍对金玉妍毫无疑心。在她看来,嘉妃送花时的真诚与关切,绝不是装出来的。她只当是自己福薄,留不住这个孩子,留不住这份姐妹情谊。 可是娘娘,这花已经枯萎了,放在这里也不好看……小桃小声说道。 留着。舒妃的语气不容置疑,枯萎了也是嘉妃姐姐的心意,不能扔。 小桃只能作罢,将枯萎的茉莉搬到了角落里,却不敢扔出去。 启祥宫的暖阁里,金玉妍正在品茶,澜翠快步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娘娘,永和宫那边传来消息,舒妃娘娘昨夜出血了,太医说胎儿濒危,正在全力保胎。 金玉妍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是的,太医开了强效的保胎药,可效果似乎不太好。舒妃娘娘现在只能绝对卧床,连翻身都不敢。澜翠继续禀报,还有,那盆茉莉也枯萎了,舒妃娘娘却不让扔,说是娘娘您送的心意。 金玉妍轻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她倒是念旧情。可惜啊,这份,怕是要了她的命。 娘娘,要不要再加点料?确保万无一失?澜翠试探着问道。 金玉妍摇了摇头:不必了。麝香的效力已经足够,她的孩子保不住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装作关心,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她想了想,吩咐道:你去库房里取一支百年老参,要最好的,送去永和宫。就说是我特意寻来给舒妃妹妹保胎的,让她安心养胎,切勿多想。 是,奴婢这就去办。澜翠应声退下。 金玉妍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明媚的春光,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舒妃的孩子保不住了,这个威胁即将消除,永珹的路又平坦了许多。 她想起舒妃如今的惨状,心中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在这深宫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舒妃既然挡了她的路,就必须付出代价。 很快,澜翠就捧着一支包装精美的百年老参来到了永和宫。 舒妃娘娘,这是我们娘娘特意从库房里取出的百年老参,说是给您保胎用的。澜翠恭敬地说道,我们娘娘还让奴婢转告您,让您安心养胎,切勿多想,她会为您和小皇子祈福的。 舒妃接过参盒,看着里面那支品相极好的老参,眼中满是感激的泪水:替我谢谢嘉妃姐姐,她……她真是太好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只有她还记得我。 娘娘客气了,都是姐妹,理应相互扶持。澜翠说着违心的话,心中却在冷笑。 舒妃让人将老参收好,又嘱咐小桃:把这参交给太医,看能不能入药。嘉妃姐姐的心意,不能辜负。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支看似珍贵的老参,其实已经被做了手脚。金玉妍让人在参中加了极少量的藏红花,虽不至于立刻导致流产,却会让本就不稳的胎气更加涣散。 李太医看到这支参时,脸色微变。他行医多年,一眼就看出了参中加了藏红花。可送参的是嘉妃,他一个太医,又怎敢说破?只能装作不知,将参收下,却暗中没有使用。 舒妃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虽然出血暂时止住了,但腹痛却越来越频繁,她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她躺在床上,看着帐顶,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留不住这个孩子了。 弘历得知舒妃胎儿濒危的消息后,只是叹了口气,让李太医尽力而为,便没有再去探望。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失去这个孩子的准备,甚至开始考虑,如果舒妃真的流产了,该如何安置她。 太后得知消息后,也只是派人送来了一些安胎药材,再没有亲自来过。在她看来,舒妃已经成了一个累赘,一个可能会让她颜面尽失的存在。 舒妃躺在空旷的寝殿里,感受着腹中越来越微弱的胎动,心中满是绝望。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黑暗中苦苦挣扎。 窗外,那盆枯萎的茉莉静静地立在角落里,像是一个无声的讽刺,见证着一个生命的凋零,也见证着一个母亲的绝望。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惢心出嫁 紫禁城的春光正盛,御花园里的牡丹开得雍容华贵,粉的、白的、紫的,层层叠叠的花瓣簇拥着花蕊,引得蜂蝶萦绕。可这份热闹,却丝毫未冲淡永和宫的凝重——舒妃仍在病榻上全力保胎,腹痛与出血的症状时好时坏,太医院的太医们日夜轮守,却依旧只能勉强维持,整个永和宫都笼罩在随时可能失去皇嗣的阴霾之中。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翊坤宫的喜气洋洋。 这几日,翊坤宫的宫人们都忙着洒扫庭院、张挂红绸,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喜庆气息。只因如懿的贴身宫女惢心,即将嫁给太医院的江与彬太医。 惢心自小跟随如懿,从潜邸到后宫,一路不离不弃,聪慧沉稳,办事妥帖,早已不是普通的主仆,更像是如懿的姐妹。如懿得知惢心与江与彬两情相悦,心中十分欣慰,不仅一口应允了这门亲事,更是倾尽心力为她筹备嫁妆,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这个陪自己熬过无数艰难岁月的姑娘。 翊坤宫的暖阁里,如懿正亲自为惢心挑选嫁衣的绣样。一匹大红的云锦铺在桌上,上面绣着鸾凤和鸣的纹样,金线勾勒的凤凰栩栩如生,流光溢彩。惢心站在一旁,脸颊微红,眼中满是羞涩与期盼,却依旧不忘劝道:“娘娘,您不必这般费心,奴婢能有个安稳归宿,已是天大的福气了。” “傻丫头,”如懿抬起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眼中满是疼惜,“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如今出嫁,自然要风风光光的。这不仅是你的体面,也是我的心意。” 她拿起一支银簪,轻轻插在惢心的发髻上,“这支簪子是我刚入宫时太后赏的,虽不算名贵,却陪着我走过了许多日子,今日便送给你,愿你与江太医白头偕老,岁岁平安。” 惢心看着镜中簪着银簪的自己,泪水忍不住涌上眼眶,哽咽道:“多谢娘娘,奴婢……奴婢永世不忘娘娘的恩情。” “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如懿为她拭去泪水,语气愈发温柔,“我已经向皇上请旨,让你以庶女的礼仪出嫁。虽比不得公主郡主,却也比普通宫女体面得多,往后在江家,也能抬得起头来。” 惢心闻言,心中更是感动。她知道,庶女的礼仪出嫁,对一个宫女而言,已是天大的殊荣。娘娘为了她,定然是在皇上面前费了不少口舌。 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后宫,各宫嫔妃虽心中各异,却也都备了贺礼送来。而启祥宫的金玉妍,得知此事后,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惢心出嫁?还是嫁给江与彬?”金玉妍坐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东珠手链,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探究,“这倒是件新鲜事。如懿倒是舍得,竟为一个宫女请旨,以庶女礼仪出嫁。” 澜翠站在一旁,笑着应道:“娘娘,惢心可是娴妃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人,跟着她多年,感情自然不同。不过,这江太医在太医院虽不算顶尖,却也有些本事,尤其是在调理身体方面,颇得几位嫔妃信任。” “哦?”金玉妍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江太医……若是能拉拢过来,倒是个有用的棋子。” 她想了想,吩咐道:“澜翠,你去库房里挑一份厚礼。就拿那支赤金点翠步摇,还有那对羊脂玉手镯,再备上一百两白银。记住,东西要精致,分量要足,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启祥宫小气。” 澜翠心中一愣,随即明白了金玉妍的心思。娘娘这是想借着道贺的名义,拉拢江太医。毕竟,江太医在太医院任职,往后若是启祥宫有什么事,或是想打探些太医院的消息,有他帮忙,定会方便许多。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澜翠连忙应道,转身去了库房。 不多时,澜翠便捧着礼盒回来。赤金点翠步摇上,翠羽鲜艳,珍珠圆润,一看便价值不菲;羊脂玉手镯质地细腻,洁白无瑕,触手温润;一百两白银则装在一个精致的木匣中,沉甸甸的。 金玉妍满意地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饰。今日她穿了一身石榴红的宫装,绣着缠枝莲纹样,既显得喜庆,又不失华贵。她对着铜镜照了照,确认妆容得体后,便带着澜翠,捧着贺礼,朝着翊坤宫而去。 此时的翊坤宫,已是宾客盈门。几位低位份的嫔妃正围着如懿说着吉祥话,惢心则在一旁忙着招呼,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看到金玉妍进来,殿内的喧闹声稍稍一顿,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参见嘉妃娘娘。” 金玉妍笑着摆手:“都免礼吧,今日是惢心姑娘的好日子,不必多礼。” 她径直走到如懿面前,将手中的礼盒递了过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娴妃姐姐,恭喜恭喜。惢心是姐姐身边的得力之人,聪明能干,如今能嫁给江太医这样的青年才俊,真是天作之合。臣妾特意备了些薄礼,不成敬意,愿惢心姑娘与江太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如懿没想到金玉妍会亲自前来,更没想到她会送如此厚重的贺礼。她心中有些诧异,却也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容,接过礼盒道:“嘉妃妹妹费心了,礼物太过贵重,惢心怎敢受此厚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姐姐说笑了。”金玉妍笑道,“惢心跟着姐姐多年,劳苦功高,值得这份体面。再说,咱们姐妹之间,何分彼此。” 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惢心,语气亲昵:“惢心,往后嫁了人,可要好好过日子,孝敬公婆,体贴夫君。若是在江家受了委屈,尽管来找姐姐,姐姐为你做主。” 惢心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嘉妃娘娘关怀,奴婢记下了。” 如懿看着金玉妍这般热情,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好表露。她知道金玉妍向来心思深沉,今日这般举动,定然不是单纯的道贺。可如今是惢心的好日子,她不愿扫了兴致,只能笑着应酬:“多谢妹妹惦记惢心,有妹妹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金玉妍又与如懿寒暄了几句,话题无非是围绕着惢心的婚事,语气热络,仿佛真的是关系和睦的姐妹。她时而夸赞惢心能干,时而羡慕如懿与惢心的主仆情深,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如懿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不卑不亢地应对着。她知道,金玉妍今日前来,绝不仅仅是为了道贺,定然还有别的目的。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她不便深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寒暄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金玉妍便起身告辞:“姐姐,臣妾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你和各位妹妹了。惢心出嫁那日,臣妾定会亲自前来观礼。” “妹妹慢走。”如懿笑着起身相送。 就在金玉妍即将走出殿门时,她的目光恰好落在了站在角落里的江与彬身上。江与彬今日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衫,身姿挺拔,面容清秀,正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看着忙碌的惢心,眼中满是温柔。 金玉妍脚步一顿,转过身,对着江与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江太医,恭喜你了。” 江与彬没想到嘉妃娘娘会特意跟自己说话,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多谢嘉妃娘娘。” “江太医医术高明,在太医院声名鹊起,真是年轻有为。”金玉妍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往后启祥宫若有什么病痛,还请江太医多照拂。” 江与彬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嘉妃娘娘的意思。这是想拉拢他啊。他一个小小的太医,能得到嘉妃娘娘的青睐,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他也知道嘉妃娘娘手段狠辣,若是依附于她,怕是日后会身不由己。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能娶到惢心,虽有娴妃娘娘的相助,却也需要在宫中多些靠山。嘉妃娘娘深得皇上宠信,又有四阿哥在身边,势力庞大,若是能得到她的照拂,往后在太医院的日子,定会顺畅许多。 权衡利弊后,江与彬连忙恭敬地回道:“嘉妃娘娘客气了,为娘娘和四阿哥效劳,是臣的本分。往后启祥宫有任何需要,娘娘只需派人吩咐一声,臣定当尽心竭力。” “好,很好。”金玉妍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江太医是个明白人,日后定有你的好处。”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带着澜翠,款款走出了翊坤宫。 看着金玉妍离去的背影,江与彬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这一步,算是踏入了后宫争斗的漩涡之中。可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只能小心翼翼地周旋,希望能在这场风波中,保全自己和惢心。 如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忧虑更甚。金玉妍拉拢江与彬,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江与彬在太医院任职,若是被金玉妍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她必须提醒江与彬,让他多加小心。 待宾客散去后,如懿单独叫来了江与彬。 “江太医,”如懿坐在软榻上,语气严肃,“今日嘉妃的话,你都听明白了?” 江与彬心中一紧,连忙躬身道:“娘娘,臣明白。嘉妃娘娘是想让臣往后多照拂启祥宫。” “你明白就好。”如懿点点头,“嘉妃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你若是依附于她,日后怕是会被她利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知道你想为惢心谋求一个安稳的未来,可有些路,一旦踏上,便再也无法回头。” 江与彬心中感动,连忙道:“娘娘的教诲,臣铭记在心。臣定会小心行事,绝不让娘娘和惢心失望。” “你能明白就好。”如懿语气缓和了些,“往后在太医院,凡事多留个心眼,若是嘉妃让你做些不合规矩的事,你便找借口推脱,实在推不掉,就来告诉本宫。” “多谢娘娘体恤,臣知道了。”江与彬感激地说道。 如懿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她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心中却满是阴霾。金玉妍的步步紧逼,让她不得不更加谨慎。如今舒妃病重,胎儿濒危,金玉妍又在拉拢江与彬,后宫的风波,怕是越来越近了。 而启祥宫的轿辇上,金玉妍靠在软榻上,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娘娘,您今日这一趟,真是值了。”澜翠笑着道,“江太医已然应允,往后太医院那边,咱们也能多些眼线。” “那是自然。”金玉妍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江与彬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择。有他在太医院,舒妃那边的情况,咱们就能随时掌控。若是舒妃真的流产了,有他在,也能帮咱们遮掩一二,避免惹人怀疑。” 她顿了顿,又道:“再说,惢心是如懿的心腹,江与彬娶了惢心,若是能通过江与彬,打探到一些翊坤宫的消息,那就更好了。” 澜翠心中佩服不已:“娘娘英明,一箭双雕,实在是高。” 金玉妍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在这深宫之中,每一步都必须精打细算。拉拢江与彬,不过是她众多计划中的一步。她的目标,是让永珹成为这后宫中最尊贵的皇子,任何挡在她路上的人,都必须被清除。 轿辇缓缓驶回启祥宫,阳光透过轿帘的缝隙洒进来,映在金玉妍的脸上,却驱不散她眼中的阴鸷。她知道,后宫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停歇过。而她,早已做好了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一切挑战。 翊坤宫的喜气依旧在延续,惢心的婚期越来越近,如懿还在为她筹备着最后的嫁妆。可没有人知道,这场看似喜庆的婚事,已经成为了后宫争斗的又一个筹码。而江与彬的选择,也将在无形中,影响着许多人的命运。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拉拢江太医 惢心出嫁的喜庆余温尚未完全散去,启祥宫的送礼队伍便成了太医院附近的常客。金玉妍向来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自从那日在翊坤宫对江与彬递出橄榄枝后,便没打算让这层关系冷却。她深知江与彬虽只是太医院的一名普通太医,却有两大“可用之处”——一是他医术尚可,能及时掌握宫中亲眷的身体状况;二是他娶了如懿的心腹惢心,若能拉拢过来,便是安插在翊坤宫身边最隐蔽的眼线。 这日清晨,澜翠又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出启祥宫,食盒里装着半斤刚从江南运来的明前龙井,还有一小罐上好的西洋参。“江太医,这是我们娘娘特意让奴婢送来的。”澜翠将食盒递到江与彬手中,笑容温婉,“娘娘说,您近日为四阿哥调理身体辛苦了,这茶叶能清心明目,西洋参可补气养神,都是娘娘特意为您挑选的。” 江与彬连忙躬身接过,食盒入手沉甸甸的,鼻尖萦绕着茶叶的清香与西洋参的醇厚。他看着澜翠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自惢心出嫁后,启祥宫的赏赐便从未断过——上旬是御膳房刚出炉的桂花酥与枣泥糕,中旬是质地精良的绸缎布料,昨日更是送来了五十两白银,说是“给惢心姑娘添置些家用”。 这些赏赐,看似寻常,却每一次都送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出身普通,在太医院根基尚浅,平日里虽兢兢业业,却也难有出头之日。金玉妍作为皇上宠信的嘉妃,如此“看重”他一个小小太医,这份知遇之恩,让他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念。更重要的是,惢心虽已出嫁,却仍与翊坤宫往来密切,他若能与启祥宫保持良好关系,日后惢心在宫中行事,也能多一层保障。 “夫君,嘉妃娘娘又送礼来了?”回到家中,惢心看到桌上的茶叶与西洋参,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自小跟随如懿,见惯了后宫的尔虞我诈,总觉得嘉妃这般频繁地送礼,绝非单纯的“体恤”。“夫君,嘉妃娘娘心思深沉,你可得多加小心,别被人利用了。” 江与彬握着惢心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嘉妃娘娘毕竟是皇妃,她主动示好,我若是一味推辞,反倒显得不识抬举,说不定还会惹来祸端。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绝不会做对不起娴妃娘娘和你的事。” 话虽如此,江与彬心中却清楚,有些关系一旦开始,便很难全身而退。此后,每当启祥宫派人来请,他总是格外上心。永珹偶感风寒,他会亲自守在殿外,每隔半个时辰便诊脉一次,细致地调整药方;金玉妍说自己睡眠不佳,他便结合她的体质,配了安神的香囊与汤药,叮嘱她每日佩戴、按时服用。 他的尽心,金玉妍都看在眼里,心中愈发笃定,江与彬已是可塑之材。只是,表面的殷勤终究不够,她要的,是能探知翊坤宫动静的“心腹”。时机,需要慢慢酝酿。 这日午后,启祥宫突然传来消息,说嘉妃娘娘身体不适,头晕乏力,让江太医即刻前往诊治。江与彬不敢耽搁,提着药箱便匆匆赶往启祥宫。 启祥宫的暖阁里,金玉妍斜倚在软榻上,脸色确实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殿内的窗扇半掩着,春日的微风带着淡淡的花香吹进来,却吹不散殿内的沉静。“江太医,快请坐。”金玉妍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江与彬躬身行礼后,便在软榻边坐下,伸出手指搭在金玉妍的腕上。他凝神静气,细细感受着脉象的跳动——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略显虚浮,想来是近日思虑过多,有些劳神罢了。 诊脉完毕,江与彬刚要开口禀报,金玉妍却抬手示意:“澜翠,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跟江太医说。” 澜翠与殿内的其他宫人对视一眼,连忙躬身应道:“是,娘娘。”随即,众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暖阁,将房门轻轻带上。 暖阁内瞬间只剩下金玉妍与江与彬两人,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凝重。江与彬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知嘉妃娘娘要单独跟自己说些什么。 金玉妍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江太医,你可知,本宫今日请你来,并非真的身体不适。” 江与彬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躬身:“娘娘此言……臣不解。” “你坐下说。”金玉妍示意他落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本宫只是觉得,你是个可靠之人,有些话,不妨对你直说。” 她放下茶杯,目光直视着江与彬,语气诚恳:“江太医,你娶了惢心,那便是娴妃姐姐的人了。惢心在翊坤宫多年,与娴妃姐姐感情深厚,这一点,本宫心知肚明,也从未想过要让你背弃娴妃姐姐。” 江与彬心中愈发疑惑,试探着问道:“娘娘谬赞了,臣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本分?”金玉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在这深宫里,光守着本分是远远不够的。人心复杂,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本宫入宫多年,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惶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继续说道:“江太医,本宫今日找你,不求你偏向我,更不求你为我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我只求你,日后若得知娴妃姐姐有什么事——无论是她身体有恙,还是宫中有人针对她,或是她有什么重要的谋划——能提前告知我一声。” 江与彬闻言,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想到,嘉妃娘娘单独召见自己,竟是为了让他监视娴妃娘娘!这可是欺君罔上、背叛主君的大罪,一旦事发,不仅他自身难保,就连惢心也会受到牵连。 “娘娘,这……这万万不可!”江与彬连忙起身推辞,“娴妃娘娘待惢心恩重如山,臣怎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更何况,监视嫔妃是大罪,臣不敢为之!” “江太医,你别急着拒绝。”金玉妍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眼中却没有丝毫怒意,反而语气愈发柔和,“本宫并非要你做那等阴私算计之事,只是想让你给我提个醒罢了。你想想,后宫之中,树欲静而风不止。娴妃姐姐身份尊贵,深得皇上信任,难免会招人嫉妒,有人暗中算计她也是常有的事。”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本宫与娴妃姐姐虽不算亲厚,却也同是后宫嫔妃,理应相互扶持。若是她遭人算计,本宫却一无所知,说不定日后也会被牵连其中。我只是想有个准备,免得被人一锅端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江与彬沉默了。金玉妍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却处处透着算计。他知道,嘉妃与娴妃之间,向来面和心不和,嘉妃此举,绝非单纯的“为了自保”,而是想借此掌握娴妃的一举一动,以便日后伺机而动。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夹在启祥宫与翊坤宫之间,处境本就尴尬。若是直接拒绝嘉妃,以她的手段,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启祥宫若有什么事情,自己怕是难以脱身;而惢心在宫中,也可能会因此受到刁难。 更何况,嘉妃并未要求他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之事,只是让他“提前告知”。若是日后真有什么事,他只需含糊其辞地提个醒,既不算背叛娴妃,也不算违背嘉妃,或许能暂时周旋过去。 金玉妍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模样,心中早已了然。她知道,江与彬并非愚笨之人,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她又补充道:“江太医,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本宫绝不会让第三人知晓。而且,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日后你在太医院的前程,本宫定会多多关照。惢心那边,本宫也会多加照拂,让她在宫外安稳度日。”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江与彬的软肋。他在太医院多年,一直郁郁不得志,若是能得到嘉妃的提携,日后定能平步青云;而惢心虽然出嫁,却始终是他的牵挂,若是能让嘉妃多加照拂,他也能安心许多。 权衡利弊之下,江与彬的心中渐渐有了答案。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金玉妍,眼中带着几分挣扎,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娘娘放心,若有什么事,臣会尽量告知。只是……臣能力有限,若是有什么疏漏之处,还请娘娘海涵。” 金玉妍见他应允,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江太医不必过谦,本宫相信你的能力。”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你放心,只要你恪守承诺,本宫定不会亏待你。” “臣遵命。”江与彬躬身应道,心中却满是复杂。他知道,自己这一步,算是彻底踏入了后宫争斗的漩涡之中。往后,他必须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周旋在启祥宫与翊坤宫之间,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金玉妍又与他闲聊了几句,无非是叮嘱他注意身体,关照好惢心之类的话语,语气亲切,仿佛真的是关心下属的长辈。江与彬一一应着,心中却始终紧绷着一根弦,不敢有丝毫放松。 待江与彬离开后,澜翠连忙走进暖阁,笑着问道:“娘娘,江太医应下了?” “自然。”金玉妍靠在软榻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与彬出身普通,又有惢心这个牵挂,只要许以好处,他自然会乖乖听话。” “娘娘英明。”澜翠赞道,“有江太医在,往后翊坤宫的一举一动,咱们就能了如指掌了。” “这只是第一步。”金玉妍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江与彬是如懿的心腹之人,如今却为我所用,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能给如懿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舒妃那边的情况,也能通过他随时掌握。”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继续按照之前的规矩,时常给江与彬送些礼物,让他感受到本宫的诚意。同时,也密切关注他的动向,看看他是否真的可靠。在这深宫里,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咱们必须时刻提防,不能让他反过来算计我们。” “是,奴婢明白。”澜翠连忙应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而此时的江与彬,正提着药箱走在回太医院的路上。春日的阳光明媚,却照不进他心中的阴霾。他想起惢心的叮嘱,想起娴妃娘娘的恩情,心中满是愧疚与不安。可他又想起嘉妃的威胁与承诺,想起自己在太医院的处境,又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回到太医院,江与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久久无法平静。他打开食盒,看着里面的明前龙井与西洋参,心中五味杂陈。这些赏赐,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根根绳索,将他紧紧捆绑,让他难以呼吸。 他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他必须小心翼翼地行事,既要满足嘉妃的要求,又不能背叛娴妃娘娘与惢心。这其中的分寸,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 而翊坤宫的如懿,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心腹身边,已经被人安插了眼线。她正在暖阁里看着惢心送来的书信,信中说她在宫外一切安好,感谢娘娘的照顾。如懿看着书信,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只想着让惢心能安稳度日,却从未想过,江与彬的选择,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后宫的争斗,从来都没有硝烟,却比战场更加残酷。金玉妍通过拉拢江与彬,为自己增添了一枚重要的棋子;而江与彬,为了自己的前程与家人,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启祥宫的赏赐依旧在继续,江与彬对启祥宫的事也愈发上心。每次去启祥宫诊治,他都会格外细致,临走时,金玉妍总会不经意地问起翊坤宫的情况,江与彬则会含糊其辞地回应,既不违背承诺,也不敢说得太过具体。 金玉妍对此也并不着急,她知道,拉拢人心需要时间,让江与彬彻底臣服,也需要耐心。她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慢慢打磨这枚棋子,直到他能为自己所用,成为刺向如懿的一把利刃。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如懿察觉 暮春的风带着几分暖意,穿过翊坤宫的雕花窗棂,将案上的宣纸吹得微微作响。如懿正临窗练字,笔尖蘸着浓黑的墨汁,在宣纸上缓缓游走,写下的“宁静致远”四字,笔锋沉稳,墨色均匀,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淡然。 自惢心出嫁后,翊坤宫的日子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如懿每日除了打理后宫份内之事,便是读书练字,或是在庭院中修剪花草,日子过得恬淡而安稳。只是,这份平静之下,她心中始终绷着一根弦——金玉妍的步步紧逼,舒妃的缠绵病榻,都让她明白,这后宫的安宁,从来都是短暂的。 “娘娘,江太医来了,说是按例来给您诊脉。”门外传来宫女的禀报声。 如懿放下手中的毛笔,用镇纸压住宣纸上的字迹,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江与彬提着药箱,缓步走进殿内,躬身行礼:“参见娴妃娘娘。” “免礼,坐吧。”如懿示意他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近来宫中并无不适,只是按例让你过来看看,辛苦你了。” “娘娘客气了,为娘娘诊脉,是臣的本分。”江与彬说着,便起身走到如懿面前,伸出手指,搭在她的腕上。 他凝神静气,细细感受着如懿的脉象。如懿的脉象平稳有力,气血充盈,显然身体康健。江与彬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金玉妍的嘱托,心中又不由得泛起几分纠结。 自那日在启祥宫答应了金玉妍后,江与彬便一直心神不宁。他既不敢违背嘉妃的意思,又不愿真的背叛娴妃娘娘与惢心。思来想去,他只能选择一种最稳妥的方式——偶尔在给如懿诊脉时,旁敲侧击地提醒几句,既算是履行了对金玉妍的承诺,也不至于太过对不起娴妃。 诊脉完毕,江与彬收回手,正准备开口禀报,话到嘴边却又改了模样:“娘娘脉象平稳,身体康健,只是春日天气多变,早晚温差较大,娘娘需注意保暖,切勿着凉。” “嗯,我知道了。”如懿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江与彬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试探着说道:“娘娘,臣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便是。”如懿抬眸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 江与彬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娘娘,后宫之中,人事复杂,各方势力交错,您向来待人宽厚,与人为善,只是……需多加留意才是。尤其是与其他嫔妃往来,更要谨慎行事,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徒生事端。”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如懿的目光,心中满是忐忑。他不知道如懿是否能听出弦外之音,更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会不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如懿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抬眸看向江与彬。她何等聪慧,江与彬这番话,看似是关心,实则处处透着暗示。“与其他嫔妃往来需谨慎”,这话分明是在提醒她,有人在暗中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而能让江与彬这般旁敲侧击的,除了金玉妍,还能有谁? 她心中瞬间便明白了过来。金玉妍果然没有放过任何拉拢人心的机会,如今竟把手伸到了江与彬这里。想来,自惢心出嫁后,启祥宫定然给了江与彬不少好处,才让他甘愿为金玉妍传递消息,甚至监视自己。 一股凉意悄然掠过如懿的心头,可她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色,仿佛并未听出其中的深意。她缓缓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明白,多谢江太医提醒。后宫之事,我自有分寸。”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江与彬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你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在太医院尽心履职,好好照顾惢心,让她在宫外能安稳度日。其他的事,不必多管,也不必多言。” 江与彬闻言,心中猛地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能听出,如懿虽然察觉到了异样,却并未点破,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让他心中既感激又愧疚,连忙躬身应道:“是,臣明白!娘娘放心,臣定会恪守本分,好好照顾惢心,绝不多管闲事。” “嗯,你明白就好。”如懿轻轻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重新拿起桌上的毛笔,目光落在宣纸上的字迹上,仿佛又沉浸在了练字的世界中。 江与彬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再次躬身行礼,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殿内,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看着江与彬离去的背影,如懿手中的毛笔缓缓停下,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破坏了“宁静致远”四字的规整。她眼中的淡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与警惕。 金玉妍的野心,果然越来越大了。 从最初的打点上书房,拉拢授课师傅,到后来算计舒妃腹中胎儿,再到如今拉拢江与彬,试图监视自己,金玉妍的每一步,都走得精准而狠辣。她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为了永珹,为了在后宫中争夺更高的权力,甚至……觊觎那皇后之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如懿心中清楚,金玉妍向来城府极深,手段狠厉,如今她把手伸到了自己身边,显然是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她最大的威胁。往后的日子,怕是愈发不平静了。 她想起惢心,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担忧。惢心嫁给江与彬,本是想让她能脱离后宫的纷争,过上安稳的日子。可如今,江与彬却被金玉妍拉拢,卷入了这场漩涡之中,惢心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娘娘,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贴身宫女容佩端着一盘刚切好的瓜果走进来,见如懿神色凝重,不由得担忧地问道。 如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 她拿起一块西瓜,却没有胃口吃下,只是放在手中把玩着。“容佩,你说,人心为何总是这般复杂?” 容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娘娘定是因为江太医方才的话而心生感慨。她轻声道:“娘娘,这后宫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人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算计来算计去。江太医也是身不由己,他娶了惢心姑娘,自然想为她谋求一个安稳的未来,嘉妃娘娘又那般‘看重’他,他难免会有些动摇。” “身不由己?”如懿轻轻叹了口气,“是啊,在这深宫里,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呢?江与彬有他的难处,可有些底线,一旦越过,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她看着容佩,语气严肃地说道:“容佩,往后翊坤宫的人,都要多加留意。尤其是对外往来,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切不可被人抓住把柄。还有,密切关注启祥宫的动静,嘉妃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报给我。” “是,奴婢明白!”容佩连忙应道,她能感受到娘娘心中的警惕,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如懿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盛开的牡丹。花朵开得雍容华贵,却也脆弱不堪,一阵风雨,便可能让其凋零。这后宫中的女人,不也正如这牡丹一般,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命运难料。 她心中清楚,金玉妍既然已经开始针对自己,就绝不会轻易罢手。往后,她必须更加谨慎,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保全自己,保全身边的人。 只是,她不愿与金玉妍争斗,更不愿卷入那些阴谋算计之中。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后宫中生活,守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可现实,却往往不遂人愿。 “舒妃那边,近来情况如何?”如懿突然问道。她想起舒妃缠绵病榻,腹中胎儿濒危,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怜悯。舒妃的遭遇,虽未查明真相,可种种迹象,都与金玉妍脱不了干系。 “回娘娘,永和宫那边传来消息,舒妃娘娘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腹痛不止,胎儿还是不稳。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勉强维持。”容佩低声回道,“皇上已经很少去探望了,太后也只是偶尔派人送些药材,永和宫如今冷清得很。” 如懿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惋惜。舒妃家世显赫,本可在后宫中安稳度日,却偏偏怀了龙种,引来了杀身之祸。这深宫之中,一个“孕”字,竟能成为催命符。 她心中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金玉妍如何算计,她都不能让自己陷入同样的境地。她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边的人,绝不能让金玉妍的阴谋得逞。 与此同时,启祥宫的暖阁里,金玉妍正在听澜翠禀报江与彬去翊坤宫诊脉的情况。 “娘娘,江太医从翊坤宫回来了。他说,他按照娘娘的吩咐,旁敲侧击地提醒了娴妃娘娘几句,让她与其他嫔妃往来时多加谨慎。”澜翠说道,“娴妃娘娘只是淡淡应了,让江太医做好自己的本分,好好照顾惢心,其他的事不必多管。” 金玉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她倒是沉得住气。没有追问什么,也没有责怪江与彬?” “没有。”澜翠摇摇头,“江太医说,娴妃娘娘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只是继续练字,神色看起来很平静。” “平静?”金玉妍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她怕是早就听出弦外之音了。如懿何等聪慧,又怎会看不出江与彬的异样?只是她不愿点破罢了。” “那娘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让江太医再试探试探?”澜翠问道。 金玉妍摇了摇头:“不必了。点到为止即可。江与彬毕竟是如懿的心腹之人,太过逼迫他,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甚至可能让他反过来投靠如懿,出卖我们。”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江与彬慢慢习惯为我们传递消息,让他觉得,这只是举手之劳,并不会对如懿造成什么伤害。久而久之,他便会放下心中的愧疚,彻底为我们所用。” “娘娘英明。”澜翠赞道。 金玉妍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如懿,你越是平静,我越是不能掉以轻心。你以为装作毫不在意,就能躲过这一切吗?太天真了。在这深宫之中,只要我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她知道,如懿已经察觉到了警惕,往后的行动,必须更加隐秘。但她并不担心,因为她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手段。她会一点点瓦解如懿的防备,一点点蚕食她的势力,直到最后,让她在后宫中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而翊坤宫的如懿,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心中满是凝重。她知道,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经悄然开始。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应对金玉妍接下来的每一次算计。 后宫的风,越来越紧了。而这场围绕着权力、恩宠与生存的争斗,也注定会愈演愈烈。如懿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不会退缩,定会坚守自己的本心,与金玉妍周旋到底。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眼线传递 初夏的风带着御花园里栀子的甜香,漫过宫墙,却吹不散启祥宫暖阁里那股无形的算计气息。金玉妍斜倚在铺着貂绒软垫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成色极佳的东珠,听着耳边澜翠低声禀报江与彬传来的消息,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自那日拉拢江与彬之后,金玉妍便没断过对他的“打点”。起初只是些寻常的茶叶、点心,后来便渐渐升级——月初送了一匹江南织造新贡的云锦,说是“给惢心姑娘做衣裳”;月中又赏了一对银制的酒具,说是“听闻江太医偶尔小酌,这酒具用着趁手”;前日更是让澜翠送去了一百两纹银,理由是“惢心姑娘刚出嫁,家用定然紧张,这点心意让她添置些物件”。 这些赏赐,件件都送到了江与彬的心坎上。他本就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君子,出身寒微的他,在太医院多年始终小心翼翼,从未受过这般重视。嘉妃的厚待,让他心中那点对娴妃的愧疚,渐渐被利益与惶恐冲淡。他知道自己不该背叛如懿,可金玉妍的手段他早有耳闻,若是执意不从,不仅自己在太医院的前程堪忧,恐怕连惢心也会受到牵连。 权衡之下,江与彬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他不敢明着背叛如懿,不会去打探那些真正关乎翊坤宫核心利益的机密,却会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悄悄向金玉妍传递消息。 比如,如懿宫里来了重要访客,他会借着每日下班后回家探望惢心的机会,在巷口与金玉妍派来的眼线碰个头,低声告知“今日娴妃娘娘与愉妃娘娘在翊坤宫密谈了近一个时辰”;若是如懿与内务府的人商议后宫用度、器物采买之事,他也会装作无意般提起“昨日见内务府的刘总管去了翊坤宫,似是在说布料采买的事”。 他做得极为隐秘,每次传递消息都只是寥寥数语,从不提及细节,既算是给了金玉妍交代,也给自己留了退路。他总在心中安慰自己: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算嘉妃知道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自己不做伤害娴妃娘娘的事,便不算真正的背叛。 可他不知道,在金玉妍眼中,这些看似琐碎的消息,正是拼凑出如懿行动轨迹的关键碎片。 “娘娘,昨日午后,娴妃娘娘让宫人去内务府取了几本旧的后宫礼仪典籍,说是要重新整理修订。”眼线是个身形瘦小的太监,名叫小禄子,此刻正躬身站在金玉妍面前,语气恭敬。 金玉妍手中的东珠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小禄子:“整理礼仪典籍?她倒是有闲心。可知她为何要做这些?” “回娘娘,江太医说,似是前些日子太后在书信中提及,觉得后宫近来礼仪有些松散,想让娴妃娘娘多费心规整规整。”小禄子连忙回道。 金玉妍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太后倒是信任她。不过,整理典籍这种事,费力不讨好,既不能讨好皇上,也不能拉拢人心,她倒是做得津津有味。” 她放下东珠,端起桌上的花茶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算计:“你让江太医多留意些,看看她整理典籍是真,还是借着整理典籍的名义,与太后传递什么消息。毕竟,笔墨纸砚之间,最是容易藏些私密话。” “是,奴婢记下了。”小禄子躬身应道。 “还有,”金玉妍又想起一事,补充道,“娴妃近日与哪些宫人、太监走得近?可有赏赐什么特别的东西?” “江太医说,前日娴妃娘娘赏了翊坤宫的大宫女容佩一支银簪,说是表彰她办事妥帖;还有,给负责洒扫的小太监赏了半吊钱,说是他拾金不昧,捡到了愉妃娘娘掉落的玉坠。”小禄子一一禀报,这些都是江与彬从惢心口中旁敲侧击得知的,再由他转述给金玉妍。 金玉妍点点头,心中了然。如懿向来赏罚分明,待人宽厚,这些赏赐确实符合她的性子。只是,越是了解如懿的行事风格,她心中的警惕便越重。如懿看似淡然,却总能在不经意间笼络人心,这正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几日后,小禄子又匆匆来到启祥宫,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娘娘,有新消息了!娴妃娘娘昨日让内务府的人送了些上好的布料到咸福宫,说是给大阿哥永璋做新衣。” “哦?”金玉妍闻言,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倒是好心。咸福宫的高曦月缠绵病榻,自顾不暇,永璜那孩子向来不受皇上待见,性子又孤僻,她倒是想起给人家做新衣了。” 她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软榻的扶手,语气带着几分算计:“不过,永璜那孩子,自小被高曦月教养,性子执拗得很,又对如懿心存芥蒂,未必会领她的情。你让人立刻盯着咸福宫,看看永璜是怎么处理那些布料的,一举一动都要如实禀报。”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小禄子连忙应道,转身匆匆离去。 金玉妍靠在软榻上,心中暗自盘算。如懿突然给永璋送布料,绝非单纯的好心。想必是见高曦月病重,永璜在宫中无依无靠,想借此机会拉拢他。可永璜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资质平庸,又胸无大志,还带着几分清高自傲,这样的人,岂是轻易能拉拢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果然,没过几日,小禄子便带着消息回来了。他快步走进暖阁,躬身禀报:“娘娘,您猜得没错!大阿哥把娴妃娘娘送去的布料全给了下人,还说‘我用不着这些,给他们做衣裳吧’。” “哈哈哈……”金玉妍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满是讥讽,“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如懿好心给她送布料,他却这般不识好歹,不仅不领情,还这般糟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澜翠在一旁笑着附和:“娘娘说得是。大阿哥若是有四阿哥一半的聪慧懂事,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提及永珹,金玉妍脸上的笑容愈发骄傲:“那是自然。永珹自小聪慧,又勤勉好学,将来定能成大器。不像永璜,空有皇子的身份,却毫无建树,只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她顿了顿,语气又变得冰冷:“如懿想拉拢永璜,真是白费心机。她以为凭着几匹布料,就能让永璜对她感恩戴德?太天真了。这后宫之中,从来都是实力为尊,没有足够的权势与能力,再怎么拉拢人心,也都是徒劳。” 金玉妍心中愈发得意。通过江与彬这条线,她不仅掌握了如懿的一举一动,更看清了如懿拉拢人心的手段有多拙劣。如懿想通过这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却不知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她费心。 而此时的江与彬,正坐在家中,听着惢心絮絮叨叨地说着翊坤宫的事。“……娘娘昨日给大阿哥送了布料,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大阿哥竟不领情,全给了下人。娘娘倒是没生气,只说‘孩子心性,随他去吧’。” 江与彬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惢心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宫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了吧。内务府的人送布料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江与彬连忙掩饰道,心中却暗自庆幸,自己已经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小禄子。他知道,若是让嘉妃知道自己隐瞒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惢心看着他神色有些异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夫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总是魂不守舍的。” 江与彬勉强笑了笑:“没有,只是最近太医院的事情比较多,有些累罢了。你别多想。” 他避开惢心的目光,心中满是愧疚。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起娴妃娘娘,更对不起惢心。可他别无选择,只能在这条路上一步步走下去。他只希望,自己传递的这些“小事”,不会给娴妃娘娘带来太大的麻烦。 而翊坤宫的如懿,此时正坐在窗前,看着容佩整理那些礼仪典籍。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金玉妍通过江与彬牢牢掌握。 “娘娘,大阿哥把您送去的布料给了下人,您真的不生气吗?”容佩忍不住问道。 如懿淡淡一笑:“生气有什么用?永璜性子本就孤僻,又因他额娘的缘故,对我心存芥蒂。他能收下布料,已是给了我几分颜面,至于怎么处理,随他去吧。”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我给她送布料,并非是想拉拢他,只是觉得他额娘病重,他在宫中孤苦,想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至于他领不领情,那是他的事。我做我该做的,问心无愧便好。” 容佩点点头:“娘娘说得是。只是,三阿哥这般行事,实在是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好心。” “无妨。”如懿轻轻叹了口气,“后宫之中,人心各异,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你的心意。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其他的,不必强求。”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番感慨,很快便会通过江与彬的嘴,传到金玉妍的耳中。 金玉妍得知如懿的想法后,更是嗤之以鼻:“问心无愧?在这深宫里,光靠问心无愧,能走多远?如懿啊如懿,你终究是太过天真了。” 她愈发觉得,如懿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如懿做事太过顾及情面,优柔寡断,而自己,为了永珹,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如懿,根本不足以阻挡她前进的脚步。 “澜翠,”金玉妍吩咐道,“让江与彬继续留意翊坤宫的动静,尤其是如懿与太后、皇上的往来,还有她与其他嫔妃的接触,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娘娘。”澜翠应道。 金玉妍靠在软榻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她已经掌握了如懿的一举一动,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给如懿致命一击。她要让如懿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只有胜利者,才能拥有一切。 而江与彬,依旧在每日的愧疚与惶恐中挣扎。他一边继续向金玉妍传递消息,一边祈祷着不要给如懿带来太大的伤害。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条背叛的路上越走越远,早已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深宫之中,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奔波,每个人都在命运的漩涡中挣扎。金玉妍通过江与彬这条眼线,牢牢掌握了如懿的动向,心中的野心愈发膨胀;江与彬则在利益与良知之间摇摆,一步步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而如懿,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从容,却不知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以备后用 夏日的午后,暑气蒸腾,连知了都懒得鸣叫,整个紫禁城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启祥宫的暖阁里,金玉妍正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医书,却没有心思翻阅。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娘娘,您在想什么?澜翠端着一碗冰镇的绿豆汤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金玉妍手边的小几上。 金玉妍回过神来,端起绿豆汤抿了一口,清凉的汤水滑过喉咙,让她燥热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她放下碗,轻声道:澜翠,你说,江太医这个人,能彻底为我们所用吗? 澜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娘娘这是在担心江太医的忠诚问题。她想了想,谨慎地回道:回娘娘,江太医毕竟是娴妃娘娘那边的人,惢心姑娘又是娴妃娘娘的心腹,他想要完全背叛娴妃,恐怕很难。 是啊,我也知道。金玉妍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可现在,我们需要他。舒妃那边的情况还不明朗,如懿又始终是个威胁,若是能有江太医这个眼线,我们就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她站起身,在暖阁里慢慢踱步,手指轻轻敲击着掌心:不过,你说得对,想要彻底拉拢江太医并不容易。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如懿的恩情,也知道背叛的后果。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来,让他一点点放下戒备,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做事。 金玉妍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澜翠,你去库房里取些上好的滋补药材来。就拿那支百年老参,还有燕窝、鹿茸这些,要最好的。 娘娘,您这是要……澜翠有些疑惑。 给惢心送去。金玉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惢心刚嫁过去不久,新婚燕尔,身子难免有些虚弱。这些药材正好给她调理身子。你亲自送去,记得对江太医说,这些都是我的心意,感念他这段时间对启祥宫的照顾,绝无其他心思。 澜翠心中恍然大悟,连忙应道:娘娘英明!这样一来,既显得娘娘体恤下属,又能让江太医感激,确实是高招。 金玉妍满意地点点头:去吧,记得态度要诚恳,不要让他察觉到我们的真实意图。 是,奴婢这就去办。澜翠转身离开,不多时便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回来。木匣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名贵药材,每一样都用锦缎包裹,一看就价值不菲。 澜翠亲自提着木匣,带着两个小宫女,浩浩荡荡地往江府而去。一路上,不少宫人看到这阵仗,都在私下议论,猜测启祥宫这是要给谁送礼。 到了江府,惢心正在院子里晾晒刚洗好的衣物。看到澜翠带着人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去:澜翠姐姐,您怎么来了? 澜翠笑着上前,将木匣递过去:惢心妹妹,这是我们娘娘特意让奴婢送来的。娘娘说,你刚嫁过去不久,身子弱,这些药材让你好好调理。 惢心接过木匣,打开一看,里面的药材让她吃了一惊。百年老参、上等燕窝、东北鹿茸,每一样都是难得的珍品,价值不菲。她连忙推辞: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请姐姐转告嘉妃娘娘,心意我领了,这些药材还是请娘娘收回去吧。 妹妹这就见外了。澜翠按住她的手,语气诚恳,我们娘娘说了,江太医这段时间对启祥宫照顾有加,四阿哥的身体调理得很好,她一直想表示感谢。这些药材,就当是娘娘的一点心意,你若是不收,岂不是让娘娘没面子? 惢心还想说什么,江与彬已经从太医院回来了。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他连忙上前:澜翠姑娘,这是…… 江太医回来了。澜翠笑着道,这是我们娘娘让奴婢送来的,说是给惢心姑娘调理身子的。娘娘还让奴婢转告太医,不必有什么顾虑,她只是感念太医对启祥宫的照顾,绝无其他心思。 江与彬看着木匣里的名贵药材,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嘉妃这是在拉拢他,用这些厚礼来软化他的立场。可面对如此贵重的礼物,他又不好拒绝——若是拒绝,便是不识抬举,说不定会惹来嘉妃的不满;若是收下,又觉得亏欠了什么。 这……这太贵重了,江某实在受之有愧。江与彬犹豫着说道。 江太医言重了。澜翠笑道,您为启祥宫尽心尽力,这些都是您应得的。惢心姑娘是娴妃娘娘的人,如今又嫁了您,我们娘娘也是看在娴妃娘娘的面子上,才会这般照顾。您就安心收下吧。 这话一出,江与彬更是进退两难。澜翠把娴妃也搬了出来,他若是再推辞,反倒显得不识好歹了。 惢心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夫君,既然是嘉妃娘娘的心意,我们就收下吧。日后若是有机会,再报答便是。 江与彬深吸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那江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烦请澜翠姑娘转告嘉妃娘娘,江某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更加尽心。 太医客气了。澜翠满意地笑了,那奴婢就不打扰了,告辞。 送走澜翠后,江与彬和惢心回到屋里,看着桌上的药材,两人都沉默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夫君,嘉妃娘娘这般厚待我们,恐怕不只是感念你的照顾那么简单。惢心担忧地说道,你在太医院,又与娴妃娘娘这边有些关系,她这般拉拢你,怕是另有目的。 江与彬苦笑一声: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惢心,在这宫中,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哪有选择的余地?嘉妃娘娘权势滔天,她要拉拢我,我若是不从,后果不堪设想。 他握住惢心的手,眼中满是愧疚: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娴妃娘娘,可我更不想你受到伤害。我们只求安稳度日,不想卷入这些争斗,可现实却由不得我们选择。 惢心看着丈夫为难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她知道丈夫的难处,也理解他的选择,可是想到娘娘对自己的恩情,她心中又充满了愧疚。 夫君,我只希望你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做伤害娴妃娘娘的事。惢心认真地说道,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我明白。江与彬点点头,我会尽量周旋,两边都不得罪。只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在这后宫的漩涡中,想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 启祥宫里,澜翠回来复命,将江与彬收下药材的事详细禀报了一遍。 很好。金玉妍满意地点点头,江与彬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如何选择。现在,他已经欠下了我们的人情,日后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不好推辞了。 娘娘英明。澜翠赞道,不过,江太医毕竟是娴妃娘娘那边的人,我们这般拉拢他,会不会引起娴妃娘娘的怀疑? 金玉妍摇了摇头:如懿那个人,向来不喜欢斤斤计较。她知道江与彬夹在中间为难,只要我们不过分,她不会轻易撕破脸的。更何况,我们现在做的,都在情理之中,她就算察觉了什么,也抓不到把柄。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而且,我要的不是江太医立刻背叛如懿。我要的是,在关键时刻,他能为我提供有用的消息,或是在需要的时候,帮我一把。这个棋子,我要好好留着,以备后用。 金玉妍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翊坤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舒妃那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一旦她失去孩子,永和宫就彻底完了。到时候,如懿就成了我最大的对手。有江太医在,我们就能掌握如懿的一举一动,在她动手之前,先发制人。 娘娘考虑得真周全。澜翠由衷地赞叹。 金玉妍回过头,看着澜翠,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澜翠,你要记住,在这深宫里,每一个人都可以是棋子,关键是要看你如何运用。江与彬现在还有用,我们要好好稳住他。等不需要他的时候……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闪过的寒光,让澜翠心中一凛。 奴婢明白。澜翠恭敬地应道。 与此同时,翊坤宫里,如懿正在与容佩商议事情。 娘娘,启祥宫给江太医送了不少东西,您听说了吗?容佩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懿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听说了。嘉妃向来大方,给江太医送些东西,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娘娘,容佩有些担忧,嘉妃这般拉拢江太医,恐怕不只是送东西那么简单。江太医在太医院,又与我们这边有些关系,她这般做,怕是想通过江太医,打探我们的消息。 如懿放下茶杯,看着容佩,眼神平静:你说得对,我也想到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金玉妍野心勃勃,她想要掌控后宫的一切,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人。 那娘娘,我们要不要提醒江太医,让他多加小心?容佩问道。 如懿摇了摇头:不必了。江与彬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我们若是过多干涉,反倒显得我们小气。再说,有些路,只能让他自己去走,有些选择,也只能让他自己去做。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盛开的荷花,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容佩,你要记住,在这深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江与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取决于他认为什么对他最重要。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不被别人的选择所影响。 容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娘娘说得是。只是,若是江太医真的被嘉妃拉拢,为她所用,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被动?如懿淡淡一笑,容佩,你觉得,我真的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外人身上吗?江与彬就算背叛了我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早有准备。 她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金玉妍想要通过江与彬来对付我,那就让她试试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夜幕降临,紫禁城渐渐安静下来。启祥宫里,金玉妍还在谋划着下一步的计划;江府里,江与彬和惢心还在为未来的处境而担忧;翊坤宫里,如懿则在灯下看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每个人都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金玉妍要的是权力,江与彬要的是生存,如懿要的是安宁。可在这深宫里,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 金玉妍靠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心中暗自盘算。江与彬这个棋子,她要好好利用,等舒妃的事情了结,就该轮到如懿了。到时候,江与彬提供的消息,定能让她事半功倍。 而江与彬,还在为自己的选择而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这条看似两全其美的路,会不会最终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只希望,这场风波能尽快过去,他和惢心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夜深了,各宫的灯火渐渐熄灭。可在这寂静的夜晚,每个人的心思都在蠢蠢欲动。一场围绕着权力、利益和生存的较量,正在悄然进行。而江与彬这个被夹在中间的小人物,他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影响到整个后宫的格局。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章 曦月失算 入夏的潜邸被浓荫包裹得严严实实,青砖地被晒得发烫,踩上去能清晰感受到热气从脚底往上冒。东跨院的石榴树长得格外繁茂,枝桠几乎要伸到隔壁的回廊,枝头缀满了红灯笼似的花骨朵,有的已经半开,露出里面娇嫩的橙红色花瓣,连风穿过枝叶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热闹——自从小瑞满月后,这里就成了府里最受关注的地方,连空气里都飘着几分喜气。 富察福晋对陈格格的赏赐就没断过,满月礼时不仅赏了两匹上等的杭绸、一套赤金头面,还特意从正院拨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嬷嬷去帮忙照看小瑞。这两个嬷嬷是福晋身边调教出来的,不仅懂育婴之道,还会看账本、管下人,明着是帮衬,实则也是在暗中照拂。连账房给东跨院的月钱都悄悄多了三成,原本每月二十两,如今直接涨到了二十七两,小厨房给东跨院的份例也格外优厚,每日的汤羹里总少不了燕窝、海参之类的补品。 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更是见风使舵的老手。从前路过东跨院时,大多只是象征性地福一福身子,脚步都不停;如今却纷纷提着自家做的小点心、绣的虎头鞋上门讨好,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刻意的热络。反观西跨院,从前高曦月得势时,门槛都快被送礼的人踏破,如今却冷清了不少,除了几个心腹丫鬟婆子,几乎没人愿意主动靠近——毕竟谁都清楚,陈格格生了儿子,母凭子贵,往后在府里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而高曦月虽还是侧福晋,却没个一儿半女,又失了四爷的欢心,早就没了往日的风光。 高曦月站在自己院中的葡萄架下,手里把玩着一串还没成熟的青葡萄,指腹用力掐着葡萄皮,将果皮掐出一道道印子。她看着东跨院方向飘来的欢声笑语,那声音隔着几重院落,依旧清晰可闻,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得她心口发疼。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她却丝毫未觉。 她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旗装,裙摆上绣着金线葡萄纹,针脚细密,颜色鲜亮,本该显得贵气逼人,却被她紧绷的脸色衬得有些刻薄。发间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是去年四爷赏的,如今却蒙着一层灰败的气息,再没了往日的光彩。画春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走过来,碗底还沉着几块晶莹的冰块,冒着丝丝寒气。她小心翼翼地递到高曦月手里,声音放得极柔:“主子,天这么热,您在这儿站了半个时辰了,喝碗酸梅汤解解暑吧。东跨院那边不过是得了个儿子,瞧把她们得意的,您犯不着为了这事气坏了身子。” “得了个儿子?”高曦月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她猛地将酸梅汤重重放在石桌上,碗里的汤汁溅出几滴在青石板上,很快就被晒干,留下一圈浅浅的印记,“她陈月娥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汉军旗的格格,爹是个从五品的小官,进府时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如今生了个儿子就敢这么张扬,连我这先来的侧福晋都不放在眼里了!还有金玉妍那个贱人,天天往东跨院跑,两人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真当我看不出她们想联手对付我?” 画春连忙上前,轻轻替高曦月顺着背,劝道:“主子息怒,金侧福晋如今是得宠,可四爷还在江南没回来呢。等四爷回来,您在四爷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再提提您娘家在朝中的功劳,四爷心里自然还是向着您的。毕竟您的娘家,可是四爷夺嫡路上的助力,金侧福晋不过是个李朝来的孤女,哪能和您比?” “向着我?”高曦月眼神一暗,语气里满是失望和不甘,“从前四爷或许还会念着我娘家的功劳,对我多几分容忍。可如今金玉妍越来越得势,不仅会讨四爷欢心,还会笼络人心,府里上上下下都被她收买了大半。陈月娥又生了儿子,有了子嗣傍身,往后在府里的地位只会更稳。我若是再没点动静,迟早要被她们踩在脚底下,连骨头都不剩!”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凑近画春,压低声音说:“对了,之前我让你克扣金玉妍月钱的时候,账房的王嬷嬷偷偷跟我提过一嘴,说西跨院的账目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有几笔支出没对上,既没有四爷的赏赐记录,也没有公中的拨款凭证。你说,金玉妍会不会在账上做了手脚?说不定是借着打理府里琐事的由头,偷偷贪墨了公中的银钱?” 画春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主子是想……偷她的账本?若是能抓到她贪墨公中银钱的证据,就算不能把她直接拉下马,也能让福晋对她起疑心,觉得她心思不正。等四爷回来后,再把证据呈给四爷,四爷最恨下人贪墨,肯定会治她的罪!到时候,她就再也没法和您争了!” “正是这个意思。”高曦月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眼神里满是算计,“金玉妍向来谨慎,寻常时候肯定把账本收得严严实实,连贴身丫鬟都碰不到。但如今她天天忙着帮陈月娥照看孩子,一会儿送补品,一会儿教育婴的法子,府里的人又都围着东跨院转,她肯定想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你去挑个机灵点、嘴严的小丫鬟,夜里偷偷溜进她的书房,把账本偷出来给我。只要拿到账本,我就能找出她贪墨的证据,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画春连忙点头,脸上满是赞同:“主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院里的小丫鬟翠儿手脚麻利,又识几个字,能看懂账本上的数字,让她去最合适。而且翠儿是去年刚进府的,府里认识她的人不多,就算被发现了,也不容易牵扯到咱们身上。” 高曦月满意地点点头:“好,就让翠儿去。你叮嘱她,一定要小心,别惊动了西跨院的人。若是得手了,回来我重重有赏;若是失手了……”她眼神一冷,“就说是她自己贪财,想偷金玉妍的东西,跟咱们没关系。” 画春心里一寒,连忙应道:“奴才明白,这就去叮嘱翠儿。” 当天夜里,月色朦胧,云层遮住了大半的月亮,只有零星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潜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潜邸里的人大多已经睡下,只有几处院子还亮着零星的灯火——东跨院因为要照看小瑞,还亮着一盏廊灯;正院的书房也亮着灯,富察福晋还在处理府里的账目;西跨院的主卧也亮着灯,金玉妍还在给小瑞绣虎头鞋。 翠儿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把头发紧紧束在脑后,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借着树影的掩护,轻手轻脚地溜到西跨院的书房外。西跨院的书房在院子的西北角,旁边就是杂物间,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只有澜翠每天早上会来打扫。 翠儿先是仔细听了听屋里的动静,确定没人后,又绕到窗户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窗棂,确认窗户是木头做的,没有装铁栅栏。她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细铁丝,小心翼翼地插进窗户的缝隙里,慢慢拨动里面的插销。铁丝很细,很灵活,没过多久,就听到“咔哒”一声轻响,插销被拨开了。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翠儿屏住呼吸,侧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确定没人发现后,纵身跳了进去。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沉香,那是金玉妍平日里看书时喜欢点的香,能让人静下心来。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照亮了摊开的几本账册,还有一支搁在砚台上的狼毫笔。 翠儿心里一喜,连忙走到书桌前,伸手去拿账册。可就在她的手指刚碰到账册的瞬间,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澜翠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灯笼,灯笼里的烛火跳动着,灯光瞬间照亮了翠儿惊慌的脸。 “好啊,竟敢来我们主子的书房偷东西!”澜翠大喝一声,声音里满是愤怒,她上前一把抓住翠儿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翠儿的手腕捏断,“说,是谁派你来的?你想偷什么?” 翠儿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进书房,还没拿到账本,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两个婆子见状,连忙上前将翠儿按在地上,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把她捆了起来。绳子勒得很紧,翠儿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不敢哭出声。 澜翠看着被绑在地上的翠儿,气得咬牙切齿:“你这小蹄子,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西跨院撒野,还敢偷我们主子的东西!我这就把你送到福晋面前,让福晋好好治你的罪,看看谁还敢这么放肆!” 说着,澜翠就要让人把翠儿押走。就在这时,金玉妍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外面套着一件石青色的披风,缓步走了进来。她刚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脸上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眼神却格外清明,丝毫没有慌乱。 “主子,您怎么来了?”澜翠连忙上前,语气里满是关切,“这小蹄子偷偷溜进您的书房,想偷账本,肯定是高侧福晋派来的!您看她穿的衣服,虽然是深色的,但料子和高侧福晋院里丫鬟穿的一模一样!我这就把她送到福晋面前,让福晋为您做主!” 金玉妍摆了摆手,示意澜翠稍安勿躁。她走到翠儿面前,蹲下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语气温和:“你是高侧福晋院里的丫鬟吧?我记得你叫翠儿,之前高侧福晋让你给我送过点心,是桂花糕,味道还不错。” 翠儿没想到金玉妍竟然认识自己,吓得浑身一抖,头埋得更低了,不敢抬头看她。她心里清楚,金玉妍既然认识自己,就肯定知道是高曦月派她来的,这下麻烦大了。 金玉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你也是个可怜人,看你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肯定是被高侧福晋逼着来的。若是我把你送到福晋面前,你这小命怕是难保了——府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私闯主子书房偷窃,是要被发往庄子上做苦役的,运气不好的,还会被打死。” 她顿了顿,对澜翠说:“别送福晋那儿了,把她送回高曦月院里去。” 澜翠愣了愣,脸上满是不解:“主子,这怎么行?就这么放了她,岂不是便宜了高侧福晋?她肯定会以为咱们怕了她,以后还会派更多人来捣乱的!” “不便宜她。”金玉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神里满是算计,“你把她送回去的时候,别说是来偷账本的,就跟高曦月说‘我院里丢了些贵重的笔墨纸砚,是前几日四爷赏的,价值不菲。刚才抓到个可疑的人,看着像是你院里的丫鬟,高姐姐瞧瞧是不是你院里的,若是的话,还请高姐姐好好管教管教,别让她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澜翠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主子,您这是想敲打敲打高侧福晋啊!既不让她知道咱们已经识破了她的计谋,又能让她心里发虚,真是太周到了!” 金玉妍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心里清楚,若是现在把翠儿送到福晋面前,高曦月肯定会狡辩,说翠儿是自己贪财,和她没关系。到时候不仅治不了高曦月的罪,还会让她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反而会更肆无忌惮。不如把翠儿送回去,既给了高曦月一个台阶下,又能警告她,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察觉了她的心思。 很快,翠儿就被两个婆子押着,送到了高曦月的偏院。此时高曦月还没睡,正坐在屋里等消息,手里拿着一把团扇,却怎么也扇不散心里的焦躁。见翠儿被绑着送回来,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团扇“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连忙让画春把院里的丫鬟婆子都打发走,只留下自己和画春两个人,然后快步走到翠儿面前,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被抓了?账本拿到了吗?” 翠儿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哭着说:“主子,我……我刚进书房,还没拿到账本,就被金侧福晋院里的澜翠姑娘抓住了。她们……她们把我送回来的时候说,西跨院丢了贵重的笔墨纸砚,是四爷赏的,怀疑是我偷的……还让您好好管教我……” 高曦月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金玉妍这是在故意敲打她——金玉妍明明知道翠儿是来偷账本的,却偏偏说丢了笔墨纸砚,这是在给她留面子,也是在警告她。若是她不识趣,闹起来,金玉妍再把偷账本的事捅出去,她就真的理亏了,不仅会被福晋训斥,还会让府里的人笑话。 “没用的东西!”高曦月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狠狠踢了翠儿一脚,翠儿疼得闷哼一声,却不敢躲,“画春,把她拉下去,杖责二十,再让人把她送到庄子上,永远别让她回府!要是让她留在府里,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画春连忙应下,让人把翠儿拉了下去。屋里只剩下高曦月和画春,高曦月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泛白了:“金玉妍这个女人,真是太狡猾了!我本想抓她的错处,没想到反被她摆了一道!这次不仅没拿到账本,还赔进去一个丫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画春小心翼翼地说:“主子,现在怎么办?金侧福晋既然已经察觉了,咱们以后怕是很难再对她动手了。而且她肯定会更加小心,咱们再想找她的错处,就更难了。” “难动手也得动手!”高曦月眼神阴狠,语气里满是不甘,“这次算我失算,低估了金玉妍的警惕性。下次我一定要想个更周全的法子,让她吃个大亏,让她知道我高曦月不是好欺负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高曦月就派画春给金玉妍送来了一匣子精致的点心。匣子是紫檀木做的,上面雕着精美的缠枝莲纹,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点心,有桂花糕、绿豆糕、杏仁酥,还有几样是江南的特色点心,都是金玉妍平时爱吃的。 画春双手捧着匣子,脸上带着刻意的笑容,对金玉妍说:“金侧福晋,这是我们主子特意让奴才给您送来的点心,都是您平时爱吃的。我们主子说,昨天是她管教不严,让丫鬟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澜翠看着送来的点心,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昨天还派人来偷账本,今天就送点心赔罪,这高侧福晋的脸变得可真快,比翻书还快!” 金玉妍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鼻尖闻了闻,香气浓郁,还是热的,显然是刚做的。她笑着说:“她这是没办法了。昨天我把翠儿送回去,她心里肯定清楚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若是她不赔罪,我要是在福晋面前提一句书房失窃的事,她就解释不清了——毕竟翠儿是她院里的人,她难辞其咎。” 澜翠不解地问:“主子,您既然知道她是来偷账本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福晋呢?那样福晋肯定会治她的罪,让她知道您的厉害!” “现在还不是时候。”金玉妍放下桂花糕,语气里满是沉稳,“高曦月的娘家在朝中还有些势力,她的父亲是文华殿大学士,手里握着不少官员的任免权,四爷现在正是需要拉拢人心的时候,若是现在把事情闹大,不仅会影响府里的安稳,还可能会让四爷在江南分心。我把翠儿送回去,既是敲打她,也是给她一个警告,让她知道我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往后她再想动歪心思,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紫檀木匣子的雕花,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而且,我手里还有她挪用公中银钱的证据。去年冬天,她以添置冬衣为由,从账房支走了五百两银子,可实际上她院里的丫鬟婆子穿的还是旧棉袄,那些银子多半被她补贴给了娘家。还有上个月,她借口给母亲祝寿,又支走了三百两,这些账目我都记着呢。若是她再不知收敛,我随时可以把这些证据拿出来,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澜翠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主子,您真是深谋远虑!我之前还担心您会放过高侧福晋,没想到您早就留了后手!有这些证据在,就算高侧福晋再想耍花样,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 金玉妍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是刚沏好的雨前龙井,香气清新,入口微涩,却回甘悠长。在这深宅大院里,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每一个决定都要考虑周全,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她经历过前世的磨难,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才会如此谨慎。 接下来的日子,高曦月果然安分了许多。她不再克扣西跨院的月钱,之前被她压着没发的月钱,也让画春偷偷补了回来;小厨房给西跨院的份例,也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出现过缺斤少两、食材不新鲜的情况;甚至偶尔在路上遇到金玉妍,她还会主动停下脚步,微微福身打招呼,虽然语气依旧有些生硬,眼神里也带着几分不甘,但至少表面上还算平和。 陈格格见高曦月安分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她知道,这都是金玉妍的功劳。若是没有金玉妍,高曦月肯定还会继续刁难她和小瑞,说不定还会用更阴险的手段来害她们。她心里对金玉妍更加感激,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每天下午,陈格格都会让丫鬟把小瑞抱到西跨院,和金玉妍一起逗孩子玩,聊些育婴的心得,偶尔还会一起绣些小衣服、小鞋子,日子过得平静而温馨。 富察福晋也看出了府里的变化,心里对金玉妍更加认可。她知道,金玉妍不仅聪明能干,还懂得顾全大局,把府里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若是没有金玉妍,府里肯定会被高曦月搅得鸡犬不宁,她这个主母也会省心不少。 这天,富察福晋特意把金玉妍请到正院,跟她商量府里的事。正院的客厅布置得简洁而大气,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是前朝着名画家的手笔,价值不菲。两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桌上摆着一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热茶,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玉妍,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富察福晋笑着说,语气里满是温和,“若不是你,高妹妹怕是还会继续在府里闹事,陈妹妹也不能安心照顾小瑞。现在府里安稳了,大家都能好好过日子,这都是你的功劳。” 金玉妍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欠身说:“福晋客气了,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能为福晋分忧,为府里的安稳出一份力,是臣妾的荣幸。” 富察福晋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赞赏:“你做事沉稳,心思细腻,比高妹妹懂事多了。高妹妹性子急,又容易冲动,总是给府里惹麻烦,若是她能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也能省心不少。往后府里的事,我还得多靠你帮忙。对了,四爷在江南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算算日子,他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也该快回来了。” 提到弘历,金玉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期待:“是啊,四爷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想必很快就能回来。江南的风景秀丽,物产丰富,四爷这次去江南,不仅能考察地方政务,还能欣赏江南的美景,想必心情也会很好。等四爷回来,看到府里安稳,小瑞也健康成长,一定会很高兴的。” 富察福晋笑着说:“是啊,四爷肯定会很高兴的。小瑞是府里的第一个孩子,四爷对他寄予厚望,回来后肯定会经常去东跨院看他。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这府里也会更热闹。”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府里的事,从账目收支聊到丫鬟婆子的管理,从各院的份例聊到 端午节安排,金玉妍都一一给出了合理的建议,富察福晋听了很是满意。眼看日头渐高,金玉妍才起身告辞。 走在回西跨院的路上,金玉妍的心情格外轻松。她看着路边盛开的鲜花,听着树上鸟儿的鸣叫,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她知道,高曦月这次失算,让她在府里的地位更加稳固了。富察福晋对她更加信任,陈格格和她亲如姐妹,府里的丫鬟婆子也对她恭敬有加,只要再等弘历回来,她就能彻底摆脱高曦月的威胁,在潜邸里真正站稳脚跟。 回到西跨院,澜翠连忙迎上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主子,您回来了。刚才高侧福晋院里的画春又送来了些水果,说是高侧福晋特意让给您的,都是新鲜的时令水果,有荔枝、龙眼、枇杷,还有您最爱吃的杨梅。” 金玉妍走到桌前,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果然装满了各种新鲜的水果,色泽鲜亮,香气扑鼻。她笑着说:“看来高曦月是真的怕了。不过,她越是这样,我越要小心。她肯定不会就这么甘心,说不定还在暗中计划着什么,想找机会报复我。” 澜翠连忙说:“主子放心,我会一直盯着高侧福晋的动静,让春桃和秋纹轮流守在西跨院的门口,只要高侧福晋院里的人有任何异常,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绝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您!” 金玉妍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高曦月,这次算你运气好,我没有揭穿你。但若是你再敢动歪心思,再敢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不会再手下留情!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你知道,在这潜邸里,不是谁都能任由你欺负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金玉妍知道,潜邸里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往后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或许会有新的女人进府,或许会有新的矛盾产生,或许高曦月还会继续耍手段陷害她。但她有信心,只要自己小心谨慎,等弘历回来,一起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自己想守护的人。 她拿起一颗杨梅,放在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果香。这味道,就像她在潜邸里的日子,有酸有甜,有苦有辣,但只要坚持下去,总能尝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甘甜。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章 生辰荷包 潜邸的秋意是浸在骨子里的。昨夜一场疏风掠过,晨起推窗时,廊下的梧桐叶已铺了满地碎金,风一吹,便簌簌地卷着打转,像极了这深宅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心。金玉妍坐在窗边的梨花木软榻上,指尖捏着根比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银针,正对着块雪色软缎凝神。缎面是她特意托人从江南捎来的云锦,质地细密如蝉翼,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柔光,上面几株兰草的轮廓刚显雏形,墨绿的丝线循着她指尖的力道蜿蜒,针脚细得几乎要与织物的纹理融为一体——这是她熬了三个夤夜的成果,连贴身侍女澜翠都不知道,她是何时练就了这般稳的手。 “主子,喝口杏仁酪吧,再凉了就腻了。”澜翠端着描金白瓷碗轻手轻脚进来,见她眼睫低垂,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碗沿冒着温吞的热气,甜香混着杏仁的醇厚,在屋里漫开,驱散了几分熬夜带来的滞涩。她把碗搁在窗边的小几上,又拿起一旁的夹袄,想给金玉妍披上:“晨起风凉,仔细冻着。” 金玉妍抬手揉了揉眉心,将银针轻轻别在缎面边缘的线轴上,接过瓷碗抿了一口。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暖胃,却没驱散心头那点挥之不去的忐忑。再过五日,便是弘历的生辰。府里早传了话,说四爷不喜铺张,只请几个亲近的人在正院小聚,不必大办宴席,也不用惊动外客。可越是这般“不必”,她越要上心——前世的教训还刻在骨子里,那时她总想着用贵重物件讨他欢心,赤金的扳指、镶着东珠的腰带、江南织造局专供的云锦袍子,哪一件不是费尽心思寻来的珍品?可弘历从来只淡淡收下,转头就搁在书房的角落里,蒙了尘也再没碰过。 “你说,这荷包是不是太素了?”她指尖轻轻拂过兰草的轮廓,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确定。指尖下的丝线细腻,每一针都藏着她的心思,可越是用心,越怕不合他的心意。她记得前世自己送那些金玉器玩时,弘历眼中从未有过波澜,反倒是有一次,她随手绣了块兰草帕子给他擦汗,他倒贴身带了许久。 澜翠凑过来看了看,眼睛一亮,笑着说:“主子这针脚,比宫里的绣娘都细!您瞧这兰草的叶尖,带着点颤巍巍的劲儿,像是刚被风吹过似的,多活灵活现。四爷最喜素净,肯定喜欢。再说了,这是主子亲手绣的,里头藏着心意,比那些花钱买来的贵重多了——那些东西再值钱,府里库房里哪样没有?可这荷包,全天下就这一个。” 金玉妍没说话,只是重新拿起银针。澜翠的话戳中了她的心思,她要的从不是“贵重”,而是“唯一”。她忽然想起弘历书房里那盆兰草,是他前年从江南巡查时带回来的,据说还是在苏州拙政园里寻到的异种。那兰草性子娇贵,府里的花匠都不敢轻易碰,弘历却日日亲自照看,浇水、施肥、修剪枯叶,做得比谁都仔细。有一回她路过书房,瞥见他对着兰草发呆,夕阳落在他侧脸,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温柔,像是在透过兰草,望着什么遥远的人和事。或许,绣株兰草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那是他放在心上的东西,她把这份心意绣进荷包,他总能懂吧? 银针在指尖翻飞,墨绿的丝线一点点填满兰草的叶片,刚绣完一片叶尖,门外忽然传来小丫鬟小桃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轻:“主子,陈格格来了,说是给您送东西。” 金玉妍停下手中的活计,把针线轻轻搁在锦盒里,起身迎出去。院门口,陈格格穿着件半旧的藕荷色旗装,领口和袖口的滚边都磨得有些发白,手里拎着个青布小篮子,见了她就露出个腼腆的笑,眼角弯成了月牙:“金姐姐,我想着你这几日怕是忙,特意熬了点银耳羹,放了点冰糖,不腻,你尝尝。” 两人进了屋,澜翠赶紧给陈格格倒了杯温茶。陈格格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软缎上,好奇地凑过去,小声问:“金姐姐这是在绣荷包?针脚真好看。” “嗯,四爷生辰快到了,给他绣个荷包当礼。”金玉妍点头,顺手把桌上的锦盒往旁边挪了挪,怕茶水洒在上面。 陈格格眼睛更亮了,凑得更近了些,细细看着:“姐姐绣的是兰草吧?真清雅,四爷肯定喜欢。不像我,手笨得很,只会绣点简单的花样。”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从篮子里拿出个小小的布偶——是个穿着红袄绿裤的娃娃,眉眼绣得歪歪扭扭,连纽扣都是用红线粗略缝了个圈,“我也想给四爷送个礼,可绣了好几日,拆了又绣,绣了又拆,就绣出这么个东西,瞧着寒酸,怕是拿不出手。” 金玉妍拿起那个布偶,指尖触到粗布的纹理,心里忽然暖了暖。陈格格是去年进的府,家世普通,性子又软,在潜邸里向来不起眼,连下人都敢偶尔怠慢她。可她偏偏是个实诚人,待人向来真心。金玉妍看着布偶娃娃歪歪扭扭的笑脸,笑着说:“很可爱啊,你瞧这娃娃的红袄,多喜庆。四爷要是见了,肯定喜欢——这是你亲手绣的,每一针都藏着心意,比那些花钱买的珍宝贵重多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格格的脸一下子红了,从脸颊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地攥着衣角:“真的吗?我还怕四爷觉得丑呢。对了,姐姐,我昨日听我屋里的小丫鬟说,高姐姐也在给四爷备礼,好像是托人从京里最好的玉器铺定做了把玉扇子,扇面上还雕了龙凤呈祥的图案,边缘镶了金线,看着就贵气。” 金玉妍捏着布偶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把布偶轻轻放回篮子里,淡淡道:“高姐姐家世好,心思细,自然能寻到好东西,费心了。” 高曦月的性子,她太清楚了。出身镶黄旗高佳氏,父兄都是朝廷官员,在潜邸里是最早被册封为侧福晋的,向来眼高于顶,最喜欢用贵重物件彰显自己的身份。前世她送的礼,哪一件不是这般张扬?可弘历从来不吃这一套——他是皇子,什么珍奇物件没见过?比起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更看重的是“分寸”二字。 陈格格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了:“高姐姐家世好,送什么都体面。不像我们,没什么好东西,只能送点自己做的小东西,怕委屈了四爷。” “别这么说。”金玉妍拍了拍她的手,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背,知道她是真的不安,“四爷不是看重这些的人。他要是喜欢那些贵重物件,府里库房里有的是。他要的,是这份记挂在心上的心意。你放心,你的礼,四爷肯定喜欢。” 陈格格点了点头,又坐了会儿,说了些府里的琐事——无非是哪个院子的丫鬟偷懒,哪个管事嬷嬷又克扣了月钱——便拎着篮子走了。她走后,澜翠端着刚温好的茶进来,哼了声:“高侧福晋就是爱显摆!以为送把镶金的玉扇子就能讨四爷欢心?她忘了上回四爷过生日,她送了个赤金镶宝石的如意,四爷还不是只看了一眼就搁在一边了?” 金玉妍没说话,只是重新拿起银针。澜翠的话没错,可她更清楚,高曦月的张扬,从来都不是给弘历看的,是给潜邸里所有人看的——她要的是“侧福晋”的体面,是所有人的敬畏。可这份张扬,恰恰是弘历最不喜欢的。她低下头,银针穿过缎面,留下一个细密的针脚,心里忽然笃定了——她的荷包,或许才是最合他心意的。 接下来的几日,金玉妍更是抓紧了时间。白天要去正院给富察氏请安,还要应付府里的琐事——比如查点各院的月钱、照看府里的花花草草、处理下人的纠纷——这些事看着琐碎,却半点马虎不得,稍有不慎就会落人口实。只有到了夜里,等院里的人都睡熟了,她才能坐在窗边,就着一盏孤灯,继续绣荷包。 澜翠看着她眼底的青影越来越重,心疼得不行,好几次想帮她绣几针边缘的花纹,都被她拒绝了:“不用,这是给四爷的礼,得我亲手绣才好。一针一线都不能假手于人,不然就没意义了。” 夜里的潜邸很静,只有风吹过梧桐叶的簌簌声,和她手中银针穿过缎面的细微声响。有时绣到半夜,指尖会冻得发僵,她就握着暖炉焐一会儿,再继续;有时眼睛看得发酸,她就揉一揉,再凑近灯盏,确保每一针都绣得整齐。她想起前世自己为了争宠,耍了多少手段,说了多少违心的话,最后落得个孤苦伶仃的下场。这一世,她不想再争什么虚名,只想用最真诚的方式,留在他身边。 生辰前一日,荷包终于绣好了。天刚蒙蒙亮,金玉妍就起了床,把荷包拿在手里,坐在窗边细细端详。素色的软缎上,几株兰草栩栩如生,叶片的脉络清晰可见,叶尖处用极细的金线绣了个小小的“妍”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她的私心,想把自己的名字,悄悄藏在他贴身携带的物件里。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盒兰花香料,是去年弘历从江南带回来的,她一直没舍得用,此刻取出一点,放在荷包里熏了熏。淡淡的兰花香萦绕在荷包上,清清爽爽,正好配兰草的图案。 “主子,您看这荷包,比画儿上的还好看!”澜翠凑过来看,忍不住赞叹,“四爷要是见了,肯定高兴坏了!您瞧这针脚,比头发丝还细,谁能绣得这么好?” 金玉妍笑了笑,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把荷包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描金的锦盒里——这锦盒是她前年生日时,弘历赏的,一直没舍得用,如今用来装这个荷包,正好。她心里的忐忑少了些,多了点期待,像是揣着一颗温热的糖,甜丝丝的。 生辰那日,府里果然没大办。正院的厅堂里摆了一张圆桌,只请了富察氏、高曦月、陈格格和她四个人,还有几个弘历亲近的幕僚。富察氏穿着一身端庄的石青色旗装,领口绣着暗纹的缠枝莲,坐在主位上,神色温和,却透着嫡福晋的端庄。弘历穿着件月白色的常服,领口和袖口绣着淡淡的竹叶纹,坐在她身边,神色比往日柔和了不少,偶尔和身边的幕僚说几句话,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稳的气度。 宴席开始后,众人依次给弘历送礼。第一个是富察氏,她让人端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新做的笔墨——徽墨是最好的“李廷珪”墨,墨色黑亮,带着淡淡的松烟香;宣纸是“澄心堂”的,纸质细腻,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笔是湖州的湖笔,笔杆是象牙做的,刻着精致的花纹。“四爷平日里喜欢练字,这是我让人从江南特意捎来的,你瞧瞧合用吗?”富察氏的声音温和,带着嫡妻的体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弘历拿起那支湖笔,看了看笔锋,笑着说:“费心了,很好。”说完就让李公公收了起来,放在身边的案几上。 接下来是高曦月。她亲自捧着一个描金的盒子,走到弘历面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四爷,这是臣妾托人从京里‘宝昌号’定做的玉扇子,扇面是和田白玉做的,雕了龙凤呈祥的图案,边缘镶了金线,您瞧瞧喜欢吗?” 她打开盒子,里面的玉扇子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白玉的扇面温润,金线的边缘华丽,确实是件贵重的物件。潜邸里的幕僚们都忍不住低声赞叹,连富察氏都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弘历接过扇子,看了看扇面上的龙凤图案,又掂了掂重量,淡淡道:“费心了。”说完就把扇子递给了身边的李公公,再也没看第二眼。 高曦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了白。她没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寻来的宝贝,竟然只换来一句“费心了”。她不甘心地抬头看了看弘历,见他神色平淡,根本没把扇子放在心上,心里又气又急,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坐下。 接下来是陈格格。她红着脸,双手捧着那个青布篮子,走到弘历面前,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四爷,这是奴才亲手绣的布偶,不好看,您别嫌弃。” 弘历看着她手里的布偶,愣了下——那娃娃穿着红袄绿裤,眉眼歪歪扭扭,确实算不上好看,可看得出来,每一针都很用心。他接过布偶,放在手里掂了掂,忽然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暖意:“很可爱,我喜欢。”他把布偶放在手边的案几上,正好挨着富察氏送的笔墨,眼神柔和了不少。 陈格格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红着脸退了回去,坐下时还忍不住偷偷看了金玉妍一眼,眼里满是感激。 终于轮到金玉妍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端着那个描金锦盒,慢慢走到弘历面前,屈膝行礼,声音平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奴才手笨,没什么好东西,绣了个荷包,四爷别嫌弃。” 弘历看着她递过来的锦盒,心里忽然有了点期待。他这几日总见她神色匆匆,夜里屋里的灯也亮到很晚,问起时她只说在忙,却没想到是在给他绣荷包。他接过锦盒,指尖触到冰凉的描金花纹,慢慢打开。 里面躺着个素色的荷包,雪色的缎面上绣着几株兰草,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叶片的脉络清晰,叶尖带着点颤巍巍的弧度,像是刚被风吹过似的。他拿起荷包,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兰花香萦绕在鼻尖,清清爽爽,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是去年他从江南带回来的那盒兰花香料,他还以为她早就用完了。 “绣得好。”他把荷包轻轻揣进怀里,贴在胸口的位置,眼神里满是笑意,连声音都温柔了不少,“我喜欢。” 这话一出,厅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愣了——富察氏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她没想到弘历会对一个小小的荷包如此看重;高曦月的脸更是白得像纸,她的玉扇子那么贵重,弘历却只说了句“费心了”,而金玉妍的一个素色荷包,却让他说“我喜欢”,还贴身揣在了怀里!陈格格悄悄松了口气,看着金玉妍的眼神里满是替她高兴的神色;连旁边的幕僚们都忍不住交换了个眼神,显然也看出了弘历对这个荷包的不同。 金玉妍屈膝道谢,声音依旧平稳,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了,指尖有些发凉——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珍视这个荷包。“谢四爷不嫌弃。” 宴席继续进行,气氛却和刚才不一样了。弘历时不时会摸一摸怀里的荷包,指尖划过缎面的纹理,眼神也总往金玉妍那边飘。富察氏看在眼里,手里捏着帕子,若有所思——她一直知道金玉妍聪明懂事,却没想到她竟如此懂弘历的心思。高曦月则一直低着头,脸色难看,连面前的菜都没动几口。 宴席散后,众人都陆续离开了。富察氏走前特意看了金玉妍一眼,眼神复杂,却没说什么;高曦月则是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连招呼都没打;陈格格走时悄悄拉了拉金玉妍的手,笑着说了句“姐姐,恭喜”。 弘历却没走,留在了金玉妍的院里。澜翠端来夜宵——是弘历喜欢的莲子羹,放了点冰糖,甜而不腻。他让澜翠先退下,自己和金玉妍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说话。 “这几日累坏了吧?”弘历看着她眼下的青影,心疼地问。他伸手拂过她的眼角,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过来,让金玉妍的心跳漏了一拍。 金玉妍摇了摇头,声音轻轻的:“不累,能为四爷做事,是奴才的福气。” 弘历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 弘历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指腹上还带着几处细密的薄茧——是这些日子熬夜绣荷包磨出来的,触感粗糙,却比任何华美的珠宝都让他心头发烫。他皱了皱眉,将她的手拢在自己掌心,用体温一点点焐着:“以后别这么熬了,夜里天凉,伤手也伤眼。要是想绣东西,白天绣便是,哪用得着熬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金玉妍的指尖蜷了蜷,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有些发慌,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垂着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宽大温暖,指节分明,带着常年握笔和骑射留下的薄茧,却稳稳地将她的手护在掌心。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的温柔,让她鼻尖忽然一酸,声音也轻了些:“奴才……奴才是怕白天事多,绣不完。” “傻丫头。”弘历无奈地笑了,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指腹的茧子,“一个荷包而已,晚几日送又何妨?我难道还会怪你?”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认真,“在我心里,你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别再为这些事委屈自己。” 窗外的月光正好,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廊下的梧桐叶被风卷着,偶尔飘进一片,落在窗台上,又被风卷走。屋里很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虫鸣。 金玉妍抬起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漫天星辰,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珠光宝气,只是素面朝天,带着熬夜后的倦意,却被他看得如此认真。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穿着最华丽的旗装,戴着最贵重的首饰,站在他面前,他眼里却从来没有过这般清晰的笑意。 “四爷……”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前世的悔恨、今生的庆幸、此刻的悸动,全都堵在喉咙口,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弘历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金玉妍在潜邸里过得不易——家世不如高曦月,身份不如富察氏,性子又不似陈格格那般柔弱讨喜,只能靠着自己的聪明和分寸,一步步站稳脚跟。可她从不抱怨,也从不争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做好自己的事,像一株兰草,默默生长,却自有风骨。 他松开她的手,转而轻轻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他的肩膀很宽,带着淡淡的墨香和兰草香——是他书房里的墨锭,和贴身揣着的荷包的味道。“我知道你在府里过得谨慎。”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温和又低沉,“高曦月张扬,富察氏端庄,她们各有各的立场,你夹在中间,不容易。” 金玉妍靠在他肩头,鼻尖蹭到他月白色常服的布料,带着干净的皂角香。她忽然觉得鼻子更酸了,眼泪差点掉下来,只能用力攥着他的衣袖,声音带着点哽咽:“奴才不怕……奴才只是想好好陪着四爷。” “我知道。”弘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他顿了顿,又说,“你聪明,又懂分寸,比她们都看得透。这潜邸里的是非多,你不用刻意讨好谁,也不用怕得罪谁——有我护着你。”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砸在金玉妍的心上。前世她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从未有人对她说过“有我护着你”。如今这句话从弘历嘴里说出来,轻描淡写,却比任何承诺都让她安心。 她吸了吸鼻子,擦干眼角的湿意,抬头看着他:“四爷,奴才不求别的,只求您平安顺遂。” 弘历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真是个傻丫头。”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色,忽然说,“明年春天,我打算去江南巡查。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金玉妍愣了愣,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吗?”江南是弘历最喜欢的地方,前世他去江南巡查,带的从来都是富察氏或者高曦月,从未带过她。 “当然是真的。”弘历转过身,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更软了,“江南的春天很美,有你喜欢的兰草,还有最好的云锦。到时候带你去拙政园,看看我前年寻到那株兰草的地方。” 金玉妍用力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终于不用再像前世那样,只能在潜邸里看着别人跟着他去江南,只能从别人的描述里想象江南的风光。这一世,她可以亲自陪在他身边,看江南的春草,听江南的春雨。 两人又坐了会儿,聊了很多——从府里的花花草草,到他书房里的新书;从江南的风光,到京里的趣事。弘历说起他小时候在圆明园里放风筝的事,说起他第一次骑马摔下来的糗事,说得眉飞色舞;金玉妍就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眼里满是笑意。 澜翠在门外守着,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悄悄红了眼眶。她跟着金玉妍这么久,看着她受了多少委屈——被高曦月刁难,被富察氏冷落,被下人怠慢——可她从来都忍着,从不抱怨。如今总算得到了四爷的真心,总算有人疼她护她了。 夜深了,月上中天。弘历起身要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看金玉妍,笑着说:“那个荷包,我会天天带着。”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荷包,触感柔软,兰花香萦绕在鼻尖,“以后你绣的东西,我都要。” 金玉妍点了点头,送他到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被随行的灯笼照亮,一步步走远,她才轻轻关上院门。回到屋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是烫的,心跳也快得像要跳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澜翠端着温水进来,见她嘴角还带着笑,忍不住打趣:“主子,您这笑都快藏不住了!四爷今晚说的话,您肯定记在心里了吧?” 金玉妍瞪了她一眼,却没生气,只是拿起桌上的空锦盒,轻轻抚摸着盒面上的描金花纹。里面仿佛还残留着荷包的兰花香,也残留着弘历掌心的温度。她忽然说:“澜翠,明日开始,教你学棋吧。” 澜翠愣了下,随即高兴地跳了起来:“真的吗?主子您要教我下棋?太好了!我早就想学了,可一直没人教我。” “嗯。”金玉妍笑了笑,“学会下棋,不仅能打发时间,还能练心性。这潜邸里的事多,人心复杂,以后你得帮我多看着点。”她知道,弘历的偏爱,必然会引来更多的是非——高曦月不会善罢甘休,富察氏也会多有提防。她不能只靠着弘历的保护,还要有自己的底气,有能帮她的人。 澜翠用力点头:“主子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以后我帮您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绝不让她们欺负您!” 金玉妍笑了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廊下的梧桐叶又被风卷起来,落在窗台上,带着秋夜的凉意。她拿起桌上的针线,重新挑了块素色软缎,开始绣下一个荷包。这一次,她要绣上梅花——她记得,去年冬天,弘历在雪地里折了一枝梅花,插在书房的瓷瓶里,说梅花“凌寒独自开”,有坚韧的风骨。 银针穿过缎面,留下细密的针脚。金玉妍看着手中的丝线,眼神坚定——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潜邸里的是非不会少,宫里的风波也在等着她。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弘历的陪伴,有澜翠的扶持,还有自己的分寸和智慧。 潜邸的秋意虽浓,寒风渐起,但她的心里,却像揣着一团火,暖融融的,充满了春天的希望。她要好好活下去,不仅要留在弘历身边,还要活得体面,活得有底气。 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她手中的缎面上,照亮了那株刚绣出轮廓的梅花。针脚细密,心意绵长,像她对弘历的情意,也像她对未来的期许——慢慢来,总会好的。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3章 太后敲打 启祥宫的晨露还没干,小宫女就捧着叠得整齐的藕荷色宫装进来了,一边帮金玉妍系腰带一边念叨:“娘娘,慈宁宫的人刚来说,太后娘娘请您过去说话,刘嬷嬷已经在宫外等着了。” 金玉妍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边的珍珠簪,指尖划过镜中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三天里,李太医肯定把蜜蜡手串的事捅到太后那儿了,今儿个叫她去,八成是为了高曦月那档子事。 刚走出宫门,就见刘嬷嬷穿着一身深青色嬷嬷服站在廊下,脸上没什么笑模样,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客气:“嘉嫔娘娘,太后娘娘已经在里头等着了,咱们快些走吧。” 一路上踩着青砖铺的路,两侧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金玉妍故意放慢脚步,脑子里把该说的话过了一遍——高曦月送手串是“好心赔罪”,自己是“不知情收下”,从头到尾都得装成个无辜的孕妇,毕竟太后要的不是她的反击,是她的“懂规矩”。 一进慈宁宫正殿,就瞅见太后斜靠在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椅子上,手里正把玩着那串蜜蜡手串——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珠子上,鸡油黄的颜色看着亮眼,可谁都知道,这光鲜亮丽的玩意儿里藏着要命的鹤顶红。刘嬷嬷站在太后身后,脸绷得跟块铁板似的,殿里的宫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喘。 “来了?”太后头都没抬,手指捏着一颗蜜蜡珠子转了转,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可那股子威严劲儿,压得人心里发紧,“这手串,是高曦月送你的?” 金玉妍赶紧屈膝行礼,腰弯得恰到好处,声音放得软软的:“回太后娘娘,是高姐姐解禁之后特意送来的,她说这手串能给腹中孩儿积福,臣妾当时还挺感激,没多想就收下了,直到前儿个李太医复诊,才知道这手串上竟有不妥……若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对,冲撞了太后,还请太后恕罪。” 她故意把“不知情”三个字说得重了些,又提了李太医,既撇清了自己的责任,又把证据来源摆得明明白白——毕竟这事儿是太后的人先发现的,她只需顺着台阶下就行。 太后终于抬眼看向她,浑浊的眼睛里透着精明,把手里的手串“啪”地一声放在桌上,珠子碰撞的脆响在安静的殿里格外刺耳:“你不必怕,哀家知道你不知情。”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冷了几分:“可高曦月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又在潜邸伺候过皇上,就敢在后宫用毒?这要是今儿个哀家没发现,往后她还不得把紫禁城翻过来?宫规要是这么纵容下去,往后谁还把哀家和皇上放在眼里?” 这话虽是对着空气说的,可金玉妍心里清楚,这是说给她听的——太后不仅要敲打高曦月,还要让她知道,后宫的规矩由她来定,谁要是敢越界,不管是谁,她都不会轻饶。 金玉妍依旧垂着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太后这话一出口,就说明高曦月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没等她接话,太后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李朝:“哀家听说,前阵子李朝有人来宫里找你,送什么玉如意,你都给退回去了?” 金玉妍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太后的消息可真灵通,连忙应声:“回太后,确实有这么回事。臣妾想着,自己如今是大清的嘉嫔,腹中怀的是大清的龙裔,怎么能因为母族的事分心?李朝的人来求臣妾帮忙说通商的事,臣妾知道那是国之大事,不是臣妾一个后宫嫔妃能插手的,就没敢应,也把东西退回去了,还吩咐宫门的人,往后李朝的人一律不准进来。” 她特意把“大清的嘉嫔”“国之大事”这几个词咬得清楚,就是要让太后明白,她心里拎得清,绝不会做损害大清利益的事。 太后听完,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对着身后的刘嬷嬷递了个眼色:“你看看,哀家就说这丫头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看向金玉妍,语气缓和了不少:“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李朝送来的和亲女子,你是大清的嘉嫔,你的根在紫禁城,不在千里之外的李朝。母族的情分要记着,但不能被情分绑住,更不能帮着外人损害大清的利益——哀家最看重的,就是你这一点。” 金玉妍鼻子一酸,连忙叩首:“臣妾谨记太后教诲,往后定不会辜负太后和皇上的信任,安心养胎,绝不给宫里添麻烦。” “起来吧,地上凉,怀着孕呢,别总跪着。”太后抬手示意她起身,又对刘嬷嬷说,“把那个锦盒拿来。” 刘嬷嬷连忙从旁边的多宝阁上取下一个描金锦盒,双手递给金玉妍。金玉妍接过,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对羊脂白玉镯,玉质温润通透,摸在手里冰冰凉凉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哀家年轻时戴的玉镯,”太后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慈爱,“玉性养人,适合孕期佩戴,你拿着吧。往后在宫里,要是再遇到高曦月这样的事,不必忍着,也不用自己琢磨怎么解决,直接来告诉哀家——哀家还在一天,就不会让你这个怀着龙裔的丫头受委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一说,金玉妍心里彻底踏实了——太后赐玉镯,不仅是认可了她,更是给了她一个靠山。往后不管是高曦月还是素练,再想动她,都得先掂量掂量慈宁宫的态度。 她捧着锦盒,再次叩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谢太后恩典!臣妾往后定当尽心侍奉太后,好好养胎,不辜负太后的厚爱。” “行了,起来吧,”太后笑着摆摆手,“哀家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些话,顺便让你把镯子拿去。宫里的点心刚做好,刘嬷嬷,你去给嘉嫔装些桂花糕,让她带回宫去,给宫里的人分分。” 刘嬷嬷连忙应声去了,金玉妍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大多是关于孕期饮食起居的事,太后说得细致,她听得认真,殿里的气氛比刚进来时热络了不少。 临走时,刘嬷嬷提着一食盒的桂花糕送她到宫门口,悄悄说:“娘娘,太后今儿个特意让御膳房做的桂花糕,是您爱吃的那种,没放太多糖,适合您现在吃。太后还吩咐老奴,往后您要是想来慈宁宫,不用通报,直接进来就行——太后说了,您现在怀着孕,多走动走动好,慈宁宫的门,永远为您开着。” 金玉妍接过食盒,心里暖暖的,对着刘嬷嬷行了一礼:“多谢嬷嬷告知,也替我谢过太后娘娘。” 走出慈宁宫,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金玉妍摸着腕上的玉镯,又看了看手里的食盒,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在后宫的处境,彻底不一样了。高曦月有王太医当靠山,可她有太后撑腰,往后不管高曦月和素练耍什么花招,她都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单打独斗了。 回到启祥宫,澜翠早就等着了,一看见她腕上的玉镯,眼睛都亮了:“娘娘,这镯子是太后娘娘赐的吧?真好看!太后娘娘是不是跟您说高贵妃的事了?” 金玉妍笑着点头,把今天在慈宁宫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澜翠,最后摸着小腹说:“太后已经敲打过高贵妃了,往后她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动手。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等着永琏的生辰宴——到时候,该算的账,咱们慢慢跟高贵妃和素练算。” 澜翠听得眉开眼笑,连忙去把桂花糕分给宫里的人,不多时,整个启祥宫都飘着桂花的甜香,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安稳的气息 。 喜欢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请大家收藏:()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