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 第51章 孤灯推演 这里多是七八十年代建成的六层居民楼,外墙斑驳,楼道狭窄,居住者以老人和外来租客为主,充满了市井生活气息,是那种在城市飞速发展中几乎被遗忘的角落,也正因如此,成为了设置安全屋的理想地点。 车子在小区深处一栋紧邻围墙而且视线相对独立的楼前停下。 高战率先下车,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无异状后,才为陈阳拉开车门。 三人沉默地进入单元门,沿着没有电梯的楼梯上行至顶层六楼。 从一楼到六楼,墙面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从通下水道到小额贷款,层层叠叠。偶尔有住户的门内传来电视声或说话声,但更多的是紧闭的房门后一片沉寂。 到达顶层六楼,高战在606室的门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上的猫眼暗了一下,随即传来几声电子锁具解密的轻微“嘀嗒”声。 厚重的防盗门向内开启。 门后的景象,与这栋老楼的破旧外观形成了天壤之别。 房间内部显然经过了整体改造,打通了相邻单元,空间异常宽敞。 厚重的隔音材料包裹着墙壁和天花板,阻绝了内外的一切声响。 空气净化系统发出几不可闻的低频运行声,维持着恒温恒湿。 没有一扇窗户,所有的照明都依赖于嵌入天花板四周和特定工作区域的LED灯带,散发着冷白色的、均匀且不产生阴影的光线。 这里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高度现代化的情报指挥中心。 正对门口的是一整面墙的液晶显示屏阵列,被分割成数十个画面。其中一部分实时显示着全球主要金融市场的动态:纽约、伦敦、东京、港岛……不断跳动的数字、起伏的K线图…无声地诉说着资本的汹涌暗流。 另一部分则连接着遍布沪市乃至全国关键节点的监控探头,画面切换迅速,两名专职的操作员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房间中央是几排呈弧形排列的工作站,七八名“蜂鸟”小组的成员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加密信息。他们神情专注,即便陈阳这位核心人物进来,也只是快速抬眼瞥了一下,点头致意后便立刻重新投入工作,显示出极高的专业素养和纪律性。 最引人注目的,是侧方一面几乎占据整块墙体的巨大磁性白板。 白板上贴满了照片、打印的资料和手写的便签,用不同颜色的磁钉和纤细的棉线连接勾勒,构成了一张极其复杂、层层嵌套的人物关系与事件脉络网。 居于网络中心位置的,正是柳砚卿(亦即是尹南枝)不同时期、不同场合的照片。 有她少女时期在昆曲舞台上水袖轻扬、古典婉约的剧照…有她在海外求学时,在古老学院长廊下抓拍的侧影,带着几分青涩与疏离…更有她在海外金融圈流传的极少数几张抓拍,画面中她穿着剪裁利落的职业装,眼神精明干练,与舞台上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些照片清晰地勾勒出她人生轨迹的变迁与身份的多重性。 围绕着柳砚卿这个中心,白板上详细罗列了尹家、柳家、方家等家族脉络的详细谱系,甚至追溯到了她曾祖父尹志刚在莱茵河畔的创业与经营。旁边则贴着方卫平、柳三娘、克罗尔教授、已故的百晓生、乃至共济会某些已知符号的照片或剪影。 每一个节点都代表着一段过往、一种关联或一个潜在的威胁。 白板的另一区域,则用红笔重点标注了柳砚卿回国后这几年里,通过她控制的离岸公司和层层嵌套的代理人,在资本市场上发起的几次精准无比、而且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合法合规”操作: “北疆能源混改狙击战”: 详细的时间线显示,在华夏推动北疆大型能源集团混合所有制改革前夕,她旗下的资本便已经开始通过维京群岛、开曼群岛等离岸中心的空壳公司,进行复杂的股权设计和市场布局。她利用其对政策风向的超常敏锐度,提前精准押注了最终在激烈角逐中胜出的民营资本联合体。期间,还有分析指出,她可能通过间接方式,影响了部分市场舆论,为最终改革方案的公布营造了有利氛围。当改革方案正式公布,该集团股价应声飙升时,她的资金早已潜伏到位,并在股价达到顶峰时迅速、隐蔽地高位套现,获利之巨难以想象。其整个操作流程完全在法律和市场规则框架之内,甚至因其“极具前瞻性的市场洞察力”而被少数几家深度财经媒体在报道中短暂提及,但无人能洞察其背后的真正推手,以及那冷静到可怕的算计。 “跨境医药并购案”:在一次备受全球资本市场瞩目的涉及华资巨头并购欧洲一家拥有百年历史的知名药企的漫长拉锯战中,她旗下的基金扮演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角色。先是利用欧盟反垄断审查存在巨大不确定性的市场恐慌心理,大规模做空目标公司股价,进一步制造和放大悲观情绪,从而间接压低了并购谈判的价格。然而,就在并购协议接近达成、不确定性降低的临界点,她的资金又如同幽灵般迅速反手做多,精准踩点。最终,当并购成功落地的消息正式宣布,市场因预期协同效应而推动股价大幅反弹时,她再次从容获利了结。整个过程宛如在刀尖上跳舞,对国际政治博弈、商业规则和市场情绪转折点的判断,精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新能源补贴退坡套利”: 在华夏释放出调整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信号初期,她提前布局,做空了一批严重依赖补贴、技术壁垒不高的车企,同时做多拥有核心技术和成本优势的头部企业。当政策正式落地,市场剧烈洗牌时,她的基金再次双向获利,完美规避了行业震荡风险,并进一步巩固了在相关领域的资本影响力…… 所有这些悄无声息的资本运作,旁边都附有简要的时间线图表、清晰的资金流向示意图(维京群岛、开曼群岛等离岸金融中心)以及关键决策节点的分析注释。 结论指向一点:柳砚卿,这位昔日的“荆棘鸟”、曾经的“掘墓人”,从未真正离开资本战场,她只是从台前走到了更深的幕后,利用其超越常人的金融嗅觉和对全球政经格局的深刻理解,换了一种更为隐蔽、更为精巧、几乎不留下任何直接痕迹的方式,打着更为高端的“局”。 她的目标似乎不仅仅是财富,更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积蓄着力量。 “陈先生!”一名戴着黑框眼镜、气质干练的年轻女子从里间走出来,看到陈阳,立刻迎上,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手中工作,恭敬地向陈阳问好。 陈阳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他们的眼神中有敬畏,有好奇,更多的是执行任务的专注。他微微颔首:“大家辛苦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 他径直走向那面巨大的白板,审视着上面关于柳砚卿的一切。 资料详尽到令人发指,包括她幼年在德国生活的片段、父亲尹建新离奇死亡的调查报告、母亲改嫁柳寒山后的心理评估、她在英国求学时期加入的秘密社团成员名单、乃至她回国后看似随意的社交活动中,与许多关键人物“偶遇”的深度分析。 陈阳特别注意到了关于她父亲尹建新死因的推论部分,这部分被用黄色便签重点标注:并非简单的街头流弹误伤,蜂鸟小组的分析倾向认为,尹建新当时可能触及了某个由西方资本操控、涉及东德遗留尖端技术与庞大资产转移的极度敏感交易,因此被灭口,尹家在德的产业也遭到针对性收割与巧取豪夺。这使得柳砚卿对当年参与此事的西方资本集团,尤其是其中某些具有深厚昂撒背景、行事风格狠辣的对冲基金与家族办公室,抱有刻骨铭心的复仇执念。她所做的一切,无论是早期的金融征战,还是后来的潜伏回国,其核心驱动力之一,很可能是夺回属于尹家当年在欧洲失去的一切,并为父报仇。 她像一个最耐心的猎手,潜伏在阴影中,等待着向当年参与瓜分尹家产业、乃至可能直接或间接导致其父死亡的西方资本复仇的机会。 陈阳在白板前站立良久,然后转身,走向负责人为他安排的临时房间。 房间同样简洁,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张小桌。 陈阳没有开灯,也没有躺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把硬木椅子上,在彻底的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他将自己的角色彻底代入到柳砚卿身上。 从她生命的起点开始重构:出生在德国科隆那个虽然优渥却因身处异乡、且父亲事业涉及复杂领域而蒙上一层忧郁阴影的华商家庭,童年的物质丰富与父爱的深沉庇护……八岁时那场突如其来的噩耗,家族产业被群狼分食,母亲带着她仓皇回国寄人篱下……改姓柳,进入一个全新的、看似安宁实则暗藏华夏式复杂的家庭,努力适应……展现惊世才华,却在昆曲之外,暗中汲取着一切可供复仇的知识与力量……十六岁远赴英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古老的学院与隐秘的社团中打磨獠牙,在金融战场上初试锋芒,赢得“荆棘鸟”与“掘墓人”的称号……巅峰时刻却遭逢背叛,被当做弃子踢出局,带着伤痕和更深的执念回到故土…… 然后,就是与他陈阳“偶然”,又仿佛是命中注定的“邂逅”。 拆迁地的苏园戏院,那曲婉转的《牡丹亭》……洛河畔的偶遇、交谈,是才子佳人的知音之感,还是她精准投递的信息饵料……听雪轩,她被杜世杰下药……她真的是受害者吗?那是她计算中的一环,还是她刻意营造的“美人落难”戏码,旨在激发他的保护欲,加速关系的突破?她的献身,是情之所至,还是为了加深羁绊、将他这位手握重器且背景特殊的男人牢牢绑上她的战车?她在他面前展现的柔弱、依赖、乃至那份对养父的深切担忧,有多少是真实,有多少是精心设计的表演? 无数的可能性,无数的阴谋推演,在陈阳脑海中反复推演。 他试图剥离所有情感滤镜,以最冷酷的理性,去审视那段关系的每一个细节,寻找可能存在的逻辑漏洞和表演痕迹。 他发现,如果以“复仇”作为柳砚卿一切行为的核心动机,那么许多看似矛盾或过于巧合的地方,竟然都能得到一种冷酷的解释。她像一位最高明的导演,精心编排着每一场戏,而他自己,或许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她宏大复仇剧本中的一个关键角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一夜,陈阳房间的灯始终未亮,他如同老僧入定,在无尽的阴谋推演与人性拷问中,静坐了一整夜。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姑苏城。 修缮一新的“柳庐”小院,在月色下静谧安然。 青瓦白墙,飞檐斗拱,庭中的芭蕉舒展着宽大的叶片,假山旁的池水映着清冷的月光。 柳砚卿独自一人站在庭院的青石板上,并未穿着戏服,只是一身素雅的月白常服。她没有开嗓,只是低低地哼唱着《牡丹亭·寻梦》中的片段,声音清越婉转,在夜空中细细流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寂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她的哼唱悠远空灵,仿佛与这月色、这庭院融为一体。 忽然,放在旁边石凳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发出轻微的震动。 哼唱声戛然而止。 柳砚卿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 “老板,目标很警觉。我们的人在浦东机场跟丢了。而且,似乎有另外一拨人,手法很专业,也在盯着他,不确定来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柳砚卿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知道了。”她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继续查,弄清楚另一拨人的身份。至于他……不用跟得太紧,知道大致动向即可。” “明白。” 挂了电话,柳砚卿将手机放回石凳,重新走回庭院中央。 她抬头望了望天际那轮清冷的月亮,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夜气,然后,继续低声哼唱起来,仿佛刚才那个电话从未响起。 “偶然间心似缱,在梅树边。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她的身影在月色下拉得很长,歌声在古老的庭院中回荡,孤独而坚定。 …… 翌日清晨,安全屋内。 彻夜未眠的陈阳推开房门,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眼神反而比昨夜更加清明。 看到陈阳出来,那名女负责人立刻上前,询问道:“陈先生,您需要什么?” 陈阳直接问道:“柳砚卿今天早上,一般会去哪里?” 负责人显然对柳砚卿的日程了如指掌,立刻回答:“根据常规行程,她今天早上九点钟,在金陵秦淮区的那所省级戏剧学校有一堂面向研究生的昆曲赏析与表演课,预计十一点左右结束。” 陈阳点了点头:“谢谢。” 他随即表示:“金陵那边应该也有人吧?让他们在禄口机场接我,尽量低调行事。其他人就不用跟着了。” 负责人稍作迟疑,但看到陈阳不容置疑的眼神,立刻应道:“是,我马上安排。” 一小时后,陈阳独自一人搭乘最早一班航班,从浦东国际机场飞往金陵。 飞机降落在禄口机场时,还不到上午九点。 在接机口,一男一女两位气质精干、穿着休闲的年轻人已经等候在那里,正是“蜂鸟”小组在金陵的骨干。 “老板!”两人恭敬地问候。 “车钥匙给我,你们不用跟着。”陈阳没有任何寒暄,直接伸出手,语气不容商量。 两人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接触到陈阳那平静却蕴含威严的目光,不敢多言,只得将一把帕萨特的钥匙递到他手中,并指明了停车位置。 “老板,是否需要……” “不需要。”陈阳打断他们,接过钥匙,径直走向停车场。 找到那辆帕萨特,陈阳发动汽车,驾车汇入金陵早高峰渐退的车流,心情异常平静。 他将车停在戏剧学校对面路边的临时停车位,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校门出入口。他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点燃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约莫十点四十分左右,那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校门口。 柳砚卿穿着一身浅青色的改良旗袍,外罩一件米白色针织开衫,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优雅的脖颈。她手里拿着一个素雅的布质手袋,正微笑着与送她出来的校领导模样的人告别,姿态从容温婉,与周围的艺术氛围完美融合。 就在这时,一辆蓝色的进口大众高尔夫GTI敏捷地驶到校门口,精准地停下。 驾驶室车门推开,一个穿着时尚卫衣、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孩跳下车,正是张灵越。 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快步绕到副驾驶一侧,殷勤地为柳砚卿拉开车门。 “柳老师,这边!”张灵越的声音隔着马路隐约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亲近。 柳砚卿对张灵越笑了笑,那笑容温和而自然,弯腰坐进了副驾驶座。 张灵越细心地帮她关好车门,这才小跑着回到驾驶位。 蓝色高尔夫迅速汇入车流。 陈阳掐灭烟头,发动帕萨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了上去。 两辆车穿过繁华的市区,上了高速驶出金陵地界,最终驶入了姑苏区,停在了拙政园附近一条安静的老街旁。 这里有一座修缮精致、带有明显江南园林风格的小楼,门楣上挂着一块小小的匾额,上书“兰韵曲苑”。 柳砚卿和张灵越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小楼,那扇木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 陈阳将帕萨特停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树荫下,没有立刻下车。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驾驶室里,目光深邃地望着那栋小楼,望着那扇刚刚关闭的门。 此刻,他心中没有答案,只有必须亲自去探寻的决心。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章 情断拙政(上) 陈阳推开车门,拿起放在副驾上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和黑色双肩背包,利落地穿上大衣,将背包随意地甩在肩后。 随即穿过午后略显寒冷的街道,径直走向“兰韵曲苑”。 木门虚掩着,并未上锁。 陈阳轻轻一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一股混合着檀香、墨香和女子淡淡脂粉气的温润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别有洞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小巧雅致的玄关,地面铺着光洁的青石板,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兰草图,笔法清逸。 绕过一座紫檀木雕花的屏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挑高足有五六米的练习室。 四面墙壁采用了大量的镂空花窗设计,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微型庭院,竹影婆娑,假山玲珑,春日的阳光透过花窗,在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地面铺着厚厚的暗红色绒毯,吸音极佳,踩上去悄无声息。 此刻,正有七八位年轻女子正在练习室内练习昆曲身段。 她们穿着统一的浅粉色练功服,水袖飘飘,婀娜多姿。 有的正对着巨大的落地镜,反复练习着“云手”,手臂舒展如柳枝拂水,眼神流转,力求每一个角度都完美无瑕。有的则练习着经典的台步,莲步轻移,裙裾微漾,仿佛踏波而行。还有三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某个唱腔的转折处理,偶尔清唱一句,声音虽轻,却字正腔圆,韵味十足。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专注、优雅而又略带清寂的艺术氛围。 陈阳悄然站在玄关与主厅交接的阴影处,目光平静地扫过场内。 他的出现,并未立刻引起太多注意。 很快,他看到了柳砚卿。 柳砚卿已脱去了外套,只穿着那身浅青色旗袍,身段被勾勒得愈发玲珑有致。她正站在一位身材高挑、气质温婉的女子身旁,微微俯身,手指轻柔地纠正着对方兰花指的角度,声音低柔地讲解着发力技巧:“昭宁,指尖再放松些,意到气到,气到形随,不要僵着。对,就是这样,感觉那股气韵从指尖流淌出去……” 那位被称为“昭宁”的女子,陈阳认得,是楚南山的女儿楚昭宁。 楚昭宁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练功服,与周围粉色的身影相比,更显独特。 此刻,她正按照柳砚卿的指导,微微调整着手势,眼神专注。 然而,当楚昭宁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玄关方向,与陈阳平静的目光对上时,她专注的脸庞上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随即化作一抹极淡的红晕,眼神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又忍不住飞快地再次偷瞄过来,握着水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许。 陈阳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柳砚卿身上,并未留意到楚昭宁这一闪而逝的慌乱,只是礼貌地对她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楚昭宁的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假装专注于自己的手势,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略显紊乱的呼吸,却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而张灵越则像只活泼的小麻雀,跟在柳砚卿身边,也学着那些姐姐们的样子,比划着身段。 张灵越的动作虽不如其他人标准,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灵性,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嘴里还时不时哼唱两句跑调的唱词,惹得旁边的女子掩口轻笑,她自己也不在意,吐吐舌头继续练习。 柳砚卿指导完楚昭宁,直起身,目光扫过全场,眼神温和而专注,偶尔会出声提醒某个学员注意气息的连贯,或是亲自示范一个难度较高的转身动作,水袖挥洒间,风情万种,引得学员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陈阳就那样不动声色地站在阴影里,看了约莫一刻钟。 直到…… “呀!陈阳大叔?!” 张灵越一个不经意的回头,终于发现了站在玄关处的陈阳。 她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像只欢快的小鸟,立刻抛下了正在模仿的身段,蹦蹦跳跳地就朝着陈阳奔了过来,完全不顾及周围其他人惊讶的目光。 “大叔!你怎么来啦?!” 张灵越跑到陈阳面前,仰着小脸,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嘴里啧啧称赞道:“哇!你把头发染黑啦?好帅啊!比之前白头发的时候更帅了,差点没认出来!有种……嗯……特别可靠的感觉!”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瞬间打破了练习室原本静谧专注的气氛。 所有正在练习的女子们都停下了动作,好奇地望向这边。 楚昭宁也抬起了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陈阳和张灵越。 陈阳看着眼前活泼灵动的女孩,脸上露出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亲昵:“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骗人!”张灵越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一副“我才不信”的娇憨模样,“你肯定是来找柳老师的!” 说着,还促狭地朝柳砚卿的方向眨了眨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时,柳砚卿也走了过来,步伐稍快,脸上带着温婉得体的微笑,只是眼底深处,在看到陈阳的瞬间,似乎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探究。 “陈阳?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记得……没告诉过你这个地方。”柳砚卿话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亲昵。 陈阳的目光与她对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语气依旧平淡却暗藏些许锋芒:“只要有心,总能找到。关键在于,是否真的‘有心’。” 这话一语双关,柳砚卿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神微闪,但很快便恢复了自然,仿佛没有听出话里的深意。 她柔声道:“外面冷,进去喝杯热茶吧?我刚得了些不错的明前龙井。” 陈阳正想顺势答应,进一步观察她的反应。 然而,就在这时,练习室的木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藏蓝色大衣、捧着大束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英俊,发型打理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心修饰过的精英气质和优越感。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玄关的柳砚卿,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快步上前说道:“砚卿!下课了?我算着时间过来的。这花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说完,他目光随即落在柳砚卿身边的陈阳身上,尤其是在看到柳砚卿与陈阳之间那非同寻常的亲近姿态时,眼神中立刻带上了审视与敌意,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问道:“砚卿,这位是……?” 柳砚卿看了一眼那束过于招摇的玫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坦然地向男子介绍道:“刘总,这位是陈阳,我的男朋友。” 她又转向陈阳,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柔和:“陈阳,这位是苏省国投集团刘董的公子刘承轩。” “男朋友?” 刘承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显得有些尴尬和难以置信。 他上下打量着陈阳,对方穿着普通的深色休闲装,看起来并无什么显赫之处,也不记得苏省政、商圈子有这个人。 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涌了上来,刘承轩挺直腰板,带着几分优越感向陈阳伸出手,语气刻意加重:“原来是陈先生,幸会。不知陈先生在哪里高就?” 陈阳只是淡淡地瞥了刘承轩一眼,连手都懒得伸,简单吐出两个字:“陈阳。” 刘承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对方如此不给面子,心中愠怒,却又不好在柳砚卿面前发作。 陈阳不再理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追求者,目光转向柳砚卿,说道:“陪我出去走走。” 说完,不再多看她一眼,直接转身,率先朝门外走去,背影决绝。 柳砚卿看着陈阳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心中莫名一慌。她虽然隐约感觉到陈阳今天情绪有异,但绝未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冷意。 “砚卿,他……”刘承轩还想说什么。 柳砚卿早已无心理会刘承轩,甚至连那束昂贵的玫瑰都顾不上,只匆匆对张灵越说了句“灵越,你帮我招待一下刘总”,便急忙拿上手包,穿上放在门口鞋柜上的白色平底鞋,甚至来不及披上外套,就快步追了出去。 张灵越看着这一幕,吐了吐舌头,虽然好奇得要命,但也识趣地暂时没有跟上去。 她笑嘻嘻地走到脸色铁青的刘承轩面前,故作天真地说道:“刘总,柳老师有事先走了。这花真漂亮!要不,我替柳老师收下?里面茶室有刚沏好的龙井,进去坐坐喝杯茶?” 刘承轩看着柳砚卿毫不留恋追出去的背影,又看看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心中憋闷至极,又不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何况这小姑娘有着茅山的背景,不好拿捏,只得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花塞给张灵越,悻悻地道了声谢,最终还是跟着张灵越走进了茶室。 …… 姑苏初春的午后,阳光带着一丝暖意,但寒风依旧刺骨。 陈阳并未走远,步伐不快,沿着老街的青石板路,朝着拙政园的方向走去。 柳砚卿很快追了上来,因为走得急,呼吸略显急促,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只穿着单薄旗袍的她,在微寒的风中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陈阳……你走慢点……”她轻声唤道,带着一丝委屈。 陈阳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鼻尖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沉默了一下,随即默不作声地脱下自己身上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动作不算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披在了她的肩上。 大衣上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和淡淡的烟草气息,瞬间将柳砚卿包裹。她心中一暖,下意识地拢紧了衣襟,抬头看向陈阳,眼中带着柔情和些许不安:“陈阳,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陈阳没有回答,只是替她拢了拢大衣的领口,确保将她裹严实了,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柳砚卿裹紧带着他体温的大衣,默默跟在他身侧。 两人并肩,沉默地走在通往拙政园的街道上。 走了一段,陈阳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缓声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苏园戏院,那天晚上,你唱的《游园惊梦》。‘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那时我以为,我遇到了一位跌落凡尘的谪仙,不食人间烟火,只为艺术而生。” 柳砚卿心中微动,柔声附和:“记得。那时你和那位苏小姐……” 不等她说完,陈阳继续道:“后来在洛阳,洛河畔,听你讲文物保护的困境,看你眼中那份执着……再后来,你被杜世杰算计,我救了你……” 他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 “你把自己交给我……那时我曾说过,我定不负你。我们一起调研,走访那些破败的庙宇,听那些村民诉说他们的困苦与迷茫……我曾以为,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并肩同行、心灵相通的知己。” 柳砚卿听着他平淡的叙述,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敏锐地察觉到,陈阳并非在单纯地回忆温情,而是在用一种冷静到近乎残忍的方式,梳理着他们关系的每一个节点。 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维持着镇定,顺着他的话说道:“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安心、最快乐的时光。陈阳,我……” 陈阳抬手打断了她,此时两人已走到了拙政园门口。 他去买了两张票,然后示意柳砚卿一起进去。 步入园内,仿佛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移步换景。 池水澄碧,倒映着岸边的垂柳和嶙峋的假山。 早开的玉兰点缀在亭台一角,散发着清雅的芬芳。 然而,这满园春色,却丝毫无法化解两人之间那凝重的气氛。 陈阳没有去欣赏那些着名的景点,而是带着柳砚卿缓步走向一处相对僻静的水榭。 水榭临水而建,名为“远香堂”,四周窗户敞亮,可以望见池中枯荷与对岸的假山亭台。 站在水榭中,陈阳望着窗外的景致,仿佛在讲授一堂历史课,缓声说道:“拙政园,始建于明正德年间,第一位主人是御史王献臣。此人官场失意,退隐姑苏,寄情园林,取晋代潘岳《闲居赋》‘筑室种树,逍遥自得……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此亦拙者之为政也’之意,故名‘拙政’。” 他目光依旧看着窗外,语气却带上了几分冷峭:“然而,此园命运多舛。王献臣死后,其子一夜豪赌,便将这凝聚其父心血的园子输给了徐氏。明清易代,又几度易主,曾为吴三桂女婿王永宁所有,也曾被没入官府,充作驻防将军府。太平天国时期,更是成了忠王府的一部分。直到近代,才逐渐恢复旧观,供人游览。” 他转过身,目光冰冷,直视柳砚卿微微发白的脸,语气带着洞穿一切的犀利:“你看,这园子,看似一园,实则历经数代,承载了数位主人的悲欢离合、兴衰荣辱。每一任主人,都试图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赋予它不同的功能和意义。时而为隐逸之所,时而为豪奢之宅,时而为王府行辕,时而为公共园林……它的身份,随着时代的变迁和主人的更迭,不断转换。就像有些人,看似只有一个名字,一副皮囊,内里却可能藏着截然不同的身份、过往和目的。” 柳砚卿的脸色彻底白了,她紧紧攥着披在身上的大衣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陈阳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一层层剥开了她精心伪装的外壳。 她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3章 情断拙政(下) “陈阳……我……”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对方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陈阳没有给她组织语言的机会,直接拆穿,语气平静得令人心寒:“尹南枝?Vivian Lau?‘荆棘鸟’?‘德意志掘墓人’?柳砚卿,你还有多少身份,是我不知道的?你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对吗?那场拆迁地的‘偶遇’,洛河畔的‘倾谈’,听雪轩的‘遇险’……甚至你的献身,有多少是真情,有多少是演技?你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唱的究竟是哪一出《牡丹亭》?又想在谁的身上,实现你的‘还魂’与‘寻梦’?” 柳砚卿被他这番连消带打、直刺心底的质问逼得后退了半步,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微微颤抖。她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在他这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面前,都如同拙政园这池春水,看似深邃,实则一眼便能望到底。 她娇躯剧颤,眼中瞬间涌上了水汽,仰起脸,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却又无比畏惧的男人。 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哽咽着,却不再回避,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深切的委屈:“是!我是尹南枝!我也是Vivian Lau!我接近你,一开始确实抱有目的!我需要你陈阳的资源,需要你李家的背景,需要你这位玄门至尊、手握重权的男人做我的护身符,做我撬动西方资本牌局的杠杆!我父亲不能白死!尹家失去的一切,我必须拿回来!那些当年参与瓜分尹家产业、手上沾着我父亲鲜血的豺狼,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将自己积压多年的执念、仇恨和盘托出,从父亲尹建新在德国的离奇死亡,到家族产业被瓜分,到母亲带她回国寄人篱下,到她如何隐忍、如何处心积虑进入共济会外围、如何在金融战场上搏杀、又如何被当做弃子踢出局……她的声音时而激动,时而低沉,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我知道这很自私,很卑劣!利用你的感情,把你拖进我的恩怨里!”她泪眼朦胧地看着陈阳,语气带着一丝哀求,“可是陈阳,我所做的一切,并不仅仅是为了私仇!那些当年参与瓜分尹家产业、手上沾着我父亲鲜血的西方豺狼,他们至今仍在通过各种方式,试图渗透、操控、甚至瓦解我们的经济命脉!我的复仇,与守护国家利益,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你可以帮我,我们可以联手……” “方卫平呢?”陈阳打断她,语气依旧冰冷。 “他……他是一个能量很大的政治掮客。”柳砚卿抹了把眼泪,老实交代,“我能在金融市场上屡次精准踩点,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提供的……一些来自高层、尚未公开的政策动向信息。我们……算是互相利用。” “百晓生,柳三娘?” “百晓生是我的合作伙伴,早年我在欧洲帮过他大忙。他留下的情报网络,我能动用一部分。柳三娘……她因为儿子的事,对你心存感激,所以在监视你这件事上,她一直不太情愿,是我逼她的……”柳砚卿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愧疚,“但是陈阳,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从来没有!我只是……只是想借助你的力量……” 陈阳静静地听完她所有的坦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得到了所有想要的答案,他心中并无释然,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失望。 他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以前,他定会心生怜惜,但此刻,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 “说完了?”他淡淡地问。 柳砚卿看着他冷漠的眼神,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她猛地扑上前,想要抱住他:“陈阳!我知道我不该算计你!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何况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想拿回原本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为我枉死的父亲讨一个公道!这难道有错吗?!” 陈阳毫不怜香惜玉地抬手,格开了她扑来的身体,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疏离。 柳砚卿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爱?”陈阳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掺杂了太多算计和利用的感情,还能称之为爱吗?” “还有,你说那是属于你的东西?”陈阳嗤笑一声,眼神冰冷而悲悯,“你尹家当年在德国科隆积累的财富,从何而来?你的曾祖父尹志刚,作为一战华工,固然有其勤劳智慧的一面,但能在排华严重的欧洲站稳脚跟,经营起偌大贸易产业,其中难道就没有依附殖民体系、利用信息不对称甚至某些灰色手段进行原始积累的过程?” “这个世界的资源流转,何时真正清白过?弱肉强食,本就是贯穿人类历史的丛林法则的一部分,无非是披着文明外衣的掠夺与你父亲所遭遇的、更为赤裸裸的掠夺,在本质上,有何不同?”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柳砚卿耳边:“你执着于复仇,沉浸于家族旧梦,将这视为你生命唯一的意义,不惜利用一切,包括你自己的感情和身体,也包括我这个‘意外’闯入你计划中的人。你可曾想过,你所谓的‘夺回’,本身就是在延续这种掠夺的循环?你将自己也变成了你曾经憎恶的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掠食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着她煞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躯,语气斩钉截铁:“你要向谁复仇,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撬动西方资本的牌局,也随你的便。但我陈阳,不是你棋盘上的棋子,更不是你复仇的工具。我有我的道路,我的使命,关乎的是这片土地上更多人的未来,而非你尹家一姓一族的私仇旧怨。” “柳砚卿,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情断义绝,互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最后的警告:“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你再敢将算计的心思动到我头上,我必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算计’的滋味。” 说完,他决然转身,就要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精致牢笼。 “不!陈阳!你不要走!” 柳砚卿见他真的要走,彻底慌了神,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了她。她爱他,这份感情在长久的算计与伪装中,早已不知不觉变得真实而深刻。她不能失去他! 情急之下,她猛地从随身携带的布质手袋里,掏出了一把用来裁剪戏曲道具的小剪刀,毫不犹豫地抵在了自己雪白的脖颈上,泪流满面,声音凄厉决绝:“你要是敢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陈阳脚步一顿,霍然回头! 看到那闪着寒光的剪刀紧贴着她纤细的脖颈,甚至已经微微刺破了肌肤,渗出一丝殷红的血珠,他眼中瞬间寒芒暴涨! 没有丝毫犹豫! 柳砚卿只觉眼前一花,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 下一瞬,陈阳已经闪身出现在了柳砚卿面前!他的左手精准地扣住了柳砚卿持剪的手腕,微微一用力! “啊!”柳砚卿痛呼一声,手腕一麻,剪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陈阳的右手食指快如闪电,在她肩颈处的几处大穴上连点数下! 柳砚卿顿时浑身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美眸充满了绝望和泪水,死死地盯着陈阳。 陈阳看也没看掉在地上的剪刀,更没理会她脖颈上那细微的血痕,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用自杀来威胁?柳砚卿,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完,他再次转身,这一次,再也没有丝毫停留,迈着沉稳而决绝的步伐,沿着来时的青石小径,头也不回地远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假山竹影之后。 “陈阳!!” 柳砚卿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因为穴道被制,连向前追一步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她深爱入骨的男人,绝情地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涌上心头,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旁边的竹林假山后悄然闪出。 正是悄悄跟过来一直躲在暗处的张灵越, 张灵越连忙上前,扶住浑身僵硬、摇摇欲坠的柳砚卿,看着陈阳消失的方向,小脸上满是担忧和不解:“柳老师……陈阳大叔他……他怎么这样啊……” 几乎同时,一个穿着素雅旗袍、身影丰腴的中年女子也从园门方向的阴影处悄然现身,正是广和楼的柳三娘。她看着哭成泪人、被封住穴道的柳砚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与心疼。她快步上前,出手如风,在柳砚卿背上拍了几下,解开了她被封的穴道。 穴道一解,柳砚卿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张灵越怀里,失声痛哭。 柳三娘看着柳砚卿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过来人的清醒。她低声对柳砚卿说道:“丫头,你这又是何苦?我早就跟你说过,陈先生那样的人物,心思如海,眼里揉不得沙子。你非不听,你那些算计,他岂会长久不知?”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决绝,“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解释、哀求,在他决意已定的时候,都没有用。你若还想留住他,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柳三娘的目光锐利起来,盯着柳砚卿泪眼婆娑的脸:“把你心里那些算计、那些不甘、那些仇恨,都暂时抛开!就用你最真的那颗心,去追!去告诉他,你错了!不是为了利用他,就只是因为……你离不开他!能不能挽回,就看你这最后一步,够不够真,够不够狠!” 柳砚卿闻言,呆立当场。 脑海中闪过与陈阳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的沉稳,他的温柔,他的担当,他偶尔流露出的无奈与宠溺,还有刚才那冰冷决绝的眼神……巨大的恐惧和更深的爱意交织在一起,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算计、仇恨和不甘。 她猛地抬起头,胡乱地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和脖颈的血迹,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种义无反顾的、近乎绝望的火焰。 “三娘……灵越……谢谢你们!” 她不再犹豫,甚至顾不上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衫,猛地挣脱开张灵越的搀扶,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陈阳离开的方向,踉跄着,却又无比坚定地追了上去! 阳光透过稀疏的竹林,在她奔跑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拙政园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她身边飞速倒退,仿佛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 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前方那个可能永远也不会回头的男人。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4章 利缠情茧 陈阳拉开车门,坐进帕萨特的驾驶室,车内还残留着空调制热的余温,与车外初春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 他动作利落地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打了把方向,驱车驶离了“兰韵曲苑”所在的静谧老街,汇入姑苏城区午后渐增的车流。 他没有回头去看那座小楼,也没有去追寻后视镜里可能出现的那个身影。 刚才在拙政园中的决绝言语与冰冷眼神,仿佛已为这段始于算计、纠缠着真情与利用的关系画上了一个仓促的休止符。 然而,内心深处某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却像车窗上凝结的薄雾,挥之不去。 就在车子驶过一个红灯,即将转入主干道时,放在副驾驶座地板上的那个黑色双肩背包侧袋里,那把古朴的油纸伞毫无征兆地散发出一层柔和而温润的白光。 光芒流转间,一道窈窕的身影由虚化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副驾驶座上。 正是苏韵。 她已化为人形,依旧是那副倾国倾城的模样,肌肤胜雪,眉眼如画,一双狐媚眼流转间自带万种风情。 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随即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阳,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与磁性:“走得这么干脆?我看后面那位柳姑娘,怕是会不顾一切地追上来呢。你这般绝情,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毕竟,那天晚上在苏园戏院,若非她收留,你我恐怕还得在那些断壁残垣里多吹会儿冷风。这份情,我可一直记着呢。” 陈阳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语气平淡地说道:“现在仔细回想,当天夜里,那片面临拆迁的棚户区基本空无一人,万籁俱寂。一座即将被推平的戏院,深更半夜突然传出那般婉转的唱腔,本就透着离奇。一个孤身女子,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于台上独自唱戏……苏韵,你活了几百年,难道真觉得这仅仅是巧合?人心之复杂幽微,远胜妖鬼。所谓的‘收留’,焉知不是另一场精心策划的‘邂逅’?至于恩情……后来在洛阳,我救她于危难,帮她化解药力,助她摆脱杜家纠缠,甚至间接推动了杜家的倒台。欠她的,在我看来,早已还清。” 苏韵轻轻“啧”了一声,纤细的手指缠绕着一缕垂下的青丝,摇头道:“自欺欺人,你们人类啊,就是喜欢把事情算得太清楚。因果循环,岂是简单的‘欠与还’能了结的?我虽为妖,但感知敏锐。我能感觉到,柳砚卿对你,绝非全是虚情假意。她的算计或许有之,但真情亦掺其中。你这般一刀两断,岂非连那几分真,也一并抹杀了?” 陈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冷峭的弧度,缓缓道:“苏韵,你修行数百年,当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她,本质上是两类人。她有她的执念,那是浸透了她前半生血泪的家族仇恨,是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回‘失去之物’的疯狂。为此,她可以游走于灰色地带,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包括她自己的感情和身体。这是她的选择,她的‘道’。” 他顿了顿,话音沉稳而坚定:“而我的‘道’,在于整合玄门,规范秩序,引导这股力量为国所用,为民造福;在于应对窥天镜预示的潜在浩劫,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更深一层,是探索那上古禁忌之地,解开所谓的长生之秘。我的舞台,是家国天下,是玄门江湖,是超越个人恩怨的博弈。她那样的女人,心志坚定如铁,不可能为了一段男女之情而放弃她筹谋多年的复仇大计。而我陈阳,也绝无可能甘愿成为她复仇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被她牵着鼻子走,卷入那无止境的属于她个人和家族的资本恩怨之中。所以,相忘于江湖,对彼此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苏韵闻言,狐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微微前倾身体,带着一丝戏谑反驳道:“我的陈大司长,陈大掌门,你这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站在了道德与责任的制高点上。但依我看来,你终究还是感情用事了,并未做到你所说的绝对理性。接受柳砚卿,与她合作,难道就一定会影响你的‘大道’?别忘了,她掌握的金融资本、情报网络、以及对西方资本运作模式的深刻理解,正是你目前所需要的。与西方那些盘踞数百年的资本巨鳄掰手腕,维护华夏的经济利益与金融安全,多她这样一个熟知内情、能力超群的‘盟友’,岂非如虎添翼?在利益的战场上,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你保持清醒,时刻警惕,将她置于可控的范围之内,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有何不可?你这般急不可耐地将她推开,说到底,还是厌恶她将男女之情作为算计的筹码,触及了你内心的底线,让你感觉受到了亵渎和愚弄。你这反应,与其说是理性决策,不如说是情感上的洁癖与排斥。你在自欺欺人,试图用‘道不同’来掩饰你内心因被算计而产生的不快,这难道不是对你所谓‘道心’的一种欺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阳沉默了片刻,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映出流动的光影。 他并没有否认苏韵的尖锐指责,反而坦然承认:“你说得对,我确实反感她在这段关系中所掺杂的算计。尤其是利用男女之情这一点,让我难以接受。关于这点导致的主观排斥,我承认它的存在。修行之人,讲究念头通达。此事若不能理顺,于我道心确有挂碍。” 苏韵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玉珠落盘,带着看透世情的狡黠:“这就对了嘛,承认自己并非完全理性,才是真正的通透。” “官人既知念头通达,那为何不直面本心?驾驭各色人等,包括女人,本就是上位者修行的一部分。厚黑学中亦有‘恩威并施,制衡之道’。”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驾驭女人,尤其是柳砚卿和李曌旭这样的女人,本身就是一门极高深的修行。你那位正宫娘娘李曌旭,与柳砚卿在本质上,其实是同类人。她们都极其聪明,野心勃勃,善于利用一切资源达到目的。只不过,李曌旭出身更高,掌握的资源更雄厚,她的‘利用’更加冠冕堂皇,包裹在家族利益、夫妻一体、共同事业的外衣之下罢了。她既爱你,也在利用你稳固李家的地位,借助你的力量和影响力拓展李家的版图。而柳砚卿展现出的实力和野心,显然威胁到了她绝对的地位,所以她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将柳砚卿从你身边踢开,甚至不惜亲自为你剖析柳砚卿的‘真面目’,以及亲自为你扫清柳寒山的障碍,以示‘贤惠大度’。你敢说,你自己,就从未是李曌旭精心布局的棋盘上,一颗最重要、却也难免被权衡利用的棋子吗?” 陈阳的目光微微闪动,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默本身已然是一种默认。 他缓缓道:“身在局中,孰能完全超脱?重要的是,清楚自己的位置,明白自己的目标。曌旭与我,是夫妻,更是利益共同体和政治同盟。我们之间的捆绑更深,目标也更为一致。这种关系,更稳固,也更……可控。” “呵,好一个‘可控’。” 苏韵语带讥讽。 “说到底,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原谅李曌旭的‘利用’,却难以容忍柳砚卿的‘算计’,无非是因为李曌旭给你的更多,背景更硬,而柳砚卿的利用显得更‘低级’,更触及你男性的自尊罢了。” “你现在决绝离开,在我看来,未尝不是以退为进。你给了柳砚卿一个最后的选择机会……她若不死心,放下所有的骄傲和算计追上来,向你袒露最卑微的真心,你或许就会‘顺势’原谅她,将她彻底绑上你的战车,既全了你的情义之心,也得了一个强力臂助。她若不来,你也能彻底看清你在她心中的分量,了断这桩公案。陈阳啊陈阳,你这心思,可也不单纯呢。”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忽然用陈阳之前质问柳砚卿的话,笑吟吟地反过来问他:“那么,陈大官人,我现在问你,你这番作为,掺杂了试探、权衡与驾驭的‘原谅’,即便她追来了,这份重新开始的关系,其中又掺杂了多少算计与利用?这样的感情,还能称之为纯粹的爱吗?” 陈阳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自嘲。 他望向窗外繁华的都市,轻声道:“到了我这个位置,手握重权,身处漩涡中心,或许早已很难再收获一份不掺杂任何利益、纯粹的爱情了。对我而言,更多的,是责任,是担当,是平衡各方关系,是引领众人前行。” “《道德经》有云:‘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我虽非圣人,但既在其位,便需顾全大局。我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不辜负身边每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无论是曌旭、书雁、思槿、秋庭、周知,还是……她。至于爱与不爱的界限,或许早已模糊不清了。” 苏韵静静地看着他侧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与坚定,心中某根弦被轻轻触动。 她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轻声叹道:“你们人类,真是复杂又虚伪。想要,却不敢直说;爱了,又要算计。还不如我们妖族,喜欢便去争,去抢,坦荡直接。” 她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狡黠的模样,眨了眨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调侃道:“不过陈大官人,你这般招蜂引蝶的体质,以后可得小心了。说不定你以后的桃花运怕是会更旺,只是这桃花运,一个不好,可就是桃花劫了。” 陈阳侧头瞥了她一眼,反过来调侃道:“那么你呢?你这只九尾天狐,跟在我身边,所图为何?你这朵桃花,是运,还是劫?” 苏韵被他突如其来的反问弄得一怔,随即眼波流转,媚意横生,竟大胆地凑近了几分,吐气如兰,一股无形的直抵神魂深处的魅惑之力悄然散发开来,声音酥媚入骨:“我嘛……我若是想对你以身相许,可是随时都可以哦。而且,我们狐族最是洒脱,不需要你负责,只求一段露水姻缘,共享极乐,助我修行,如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话间,她身上自然散发出一股靡靡之气,无形中影响着人的心智,正是狐族天生的媚术。 陈阳眼神瞬间恢复清明,淡淡地警告道:“收起你的媚术,老实点。再敢造次,信不信我让你立刻现了原形,打回狐狸尾巴都藏不住的地步?” 苏韵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知道这家伙修为深不可测,心志坚定如铁,自己的媚术对他无效,只好悻悻地收敛了气息,吐了吐舌头,乖巧应道:“知道啦,官人威武,小女子不敢。” 她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好吧,说正事,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去探寻上古禁地,还是另有安排?” 陈阳目视前方,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去望仙谷,看看老母亲。顺便,去一趟龙虎山。” “龙虎山?”苏韵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天师府历来与朝廷若即若离,政治立场向来微妙,内部派系亦是复杂,与一些境外势力素有勾结。那群牛鼻子们,既想保持超然物外,又难舍世俗权柄。你是想去……‘掰正’了他们的态度?” “玄门规范化,离不开这些执牛耳者的大力支持。龙虎山底蕴深厚,影响力巨大,他们的态度,关乎整个南方玄门的动向。”陈阳目光深邃,“是时候去拜会一下那位当代天师,好好聊一聊了。有些规矩,必须立起来。有些立场,必须明确。” 苏韵看着他的侧影,心中明了,一场新的风波,即将在那道教祖庭之地掀起。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向着机场方向而去。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5章 归途风起 陈阳将帕萨特停放在禄口机场的指定停车场,顺便给夜鹰发了条信息,简单告知车辆停放的位置,以便蜂鸟小组后续处理。 他携带的行李只有一个随身的黑色双肩背包,那把古朴的油纸伞安静地待在侧袋里,苏韵早已隐匿其中。 机场大厅人流如织,在自助售票机前,陈阳购买了最快一趟前往赣省上饶三清机场的航班机票。 距离登机尚有一段时间,他选择在候机厅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等待。 时间悄然流逝,广播里开始响起他所乘航班的登机通知。 陈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便朝着安检通道走去。 就在他即将排队通过安检口时,一个带着哭腔、无比熟悉又充满了急切的女声,穿透了机场大厅的喧嚣,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陈阳!!” 陈阳脚步一顿,霍然转头。 只见人群之中,柳砚卿正不顾一切地朝着他这个方向奔来。 她跑得那样急,以至于发髻都有些散乱,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旁,浅青色的旗袍下摆因奔跑而微微扬起,露出了纤细的脚踝。她的领口处,还残留着一抹未完全擦拭干净、已然干涸的暗红血渍,那是她之前在拙政园内绝望自戕时留下的痕迹。 她脸上泪痕未干,眼圈通红,那双平日里顾盼生辉的美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慌、悔恨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紧紧锁定在陈阳身上,仿佛他是她溺水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在周围旅客惊讶、好奇、探寻的目光注视下,柳砚卿猛地扑到陈阳身前,伸出双臂,紧紧地用尽了全身力气抱住了他!她的身体因为奔跑和激动而微微颤抖,冰凉的脸颊紧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泪水瞬间浸湿了他衣衫前襟。 “陈阳……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都是我不好……”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双臂环住他的腰,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我是个坏女人……十恶不赦的坏女人!我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利用你……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声音哽咽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坦诚:“可是……可是自从那天晚上,你把我从杜世杰的房间里救出来的那一刻……当你把我抱在怀里,替我解了药性,却没有趁人之危的那一刻……我的心……我的心就彻底沦陷了,再也由不得我自己了!” “我知道我不干净,我满心算计,我利用了你的善良和担当……我不奢求你能立刻原谅我,我也不配……我这样的人,活该下地狱……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不要就这样离开我……没有你,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恐惧、悔恨和深沉的爱意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周围等待登机的旅客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男人们看着陈阳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羡慕与嫉妒,这样一个气质脱俗、容颜绝美、此刻又显得如此脆弱痴情的女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卑微地哀求着他!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个看起来除了五官端正并没有特别之处的男人,究竟有何魅力,能让这样的美人如此死心塌地? 陈阳身体微微僵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娇躯的颤抖和那份几乎要将他灼伤的热度与泪水。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终究没有将她直接推开。 他沉默着,任由她抱着宣泄情绪,看着她泪水涟涟的脸上,审视着她话语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或许,是在审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待她的哭声稍歇,只剩下压抑的抽泣时,陈阳才缓缓说道:“柳砚卿,我给你选择。你的复仇,你的执念,和我,在你心里,究竟孰轻孰重?如果必须二选一,你怎么选?” 柳砚卿闻言,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和痛苦。 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泪水流得更凶了。 她嘴唇翕动,声音破碎而艰难:“我……我不知道……陈阳,我真的不知道……我父亲不能白死……可是……可是我也不能没有你……陈阳,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她痛苦地摇着头,无法做出那个非此即彼的决断。 陈阳看着她眼中那份刻骨铭心的挣扎与痛苦,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这个答案,其实早已在他预料之中。 彻底放下仇恨,对于背负了太多的柳砚卿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需要的,也并非让她完全放弃,而是……掌控与引导。同时也确实需要一股势力来制衡未来可能无序膨胀的华立资本,而柳砚卿,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样一个既能被他一定程度上掌控,又拥有足够能力和资源,且对他抱有深厚感情的“盟友”,比一个纯粹的敌人或陌路人,显然更有价值。 心思电转间,陈阳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沾满泪水的脸颊,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滴,语气软化了一些,带着一种“勉为其难”的理解:“罢了……仇恨蚀骨,我理解你的执念。若你执意要走这条路,我也不拦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柳砚卿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 陈阳的话锋随即一转,带着威严:“但是,从今以后,任何重大的决定,尤其是涉及动用非常规手段、可能引发不可控后果的行动,必须事先和我商量,经过我的同意。我不希望你再独自一人,行走在危险的边缘。这是我的底线,你能答应吗?” 正处于巨大恐慌和失落中的柳砚卿,听到陈阳这番话,简直像是听到了天籁! 她原本以为陈阳会逼她立刻做出残酷的选择,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彻底抛弃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竟然愿意理解她,甚至……愿意让她留在身边!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她此刻只想紧紧抓住这失而复得的希望,哪里还会去深思这背后可能存在的权衡与制衡。 于是,忙不迭地点头,眼泪再次决堤,却是喜悦的泪水,激动地应道:“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陈阳,谢谢你……谢谢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绝不会再瞒着你任何事!”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和诚意,她紧接着又急切地补充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我所有公司、基金、离岸账户的交叉持股结构和控制权文件都交给你!重新设计股权,让你来真正掌权!我只求……只求能留在你身边就好!” 她这话一出,周围隐约能听到只言片语的旅客更是目瞪口呆,看向陈阳的目光已经不是羡慕,简直是惊为天人了!这得是多大的信任和依恋,才能让一个如此容貌绝世的女人,心甘情愿交出自己的一切? 陈阳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一点“宽恕”就欣喜若狂、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有对她这般痴态的一丝无奈,有目的达成的冷静,或许,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藏在理智深处的动容。 他见目的已然达到,便顺势而为,轻轻拍了拍柳砚卿的后背,算是正式“原谅”了她,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好了,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要登机了。” 听到他要走,柳砚卿刚刚放松的手臂瞬间又收紧了,紧紧抱着他,仰起脸,带着浓重的鼻音撒娇般哀求:“不要……陈阳,我不要离开你……一刻都不想……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陈阳看着挂在自己身上泪眼汪汪的美人,有些哭笑不得,指了指手中的登机牌:“我只买了一张票。” 柳砚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他,手忙脚乱地抢过他手中的登机牌,飞快地扫了一眼航班信息、时间和座位号。 “CZ6879……去上饶……B12……”她嘴里念念有词,随即像是生怕错过一般,对陈阳急急说道:“你等我!一定要等我!我马上就去买票!” 说完,顾不上擦干眼泪,便转身朝着最近的值机柜台飞奔而去,那急切而雀跃的背影,与刚才绝望哭泣的模样判若两人。 陈阳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轻声叹息。因果纠缠,或许这便是注定难以彻底斩断的缘,无论其最初是善是恶,至少在此刻,他将一个可能失控的危险因素,重新纳入了可控的轨道,并为自己未来的布局,增添了一枚极具分量的棋子。 不多时,柳砚卿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中紧紧攥着刚刚打印出来的登机牌,脸上带着如释重负和满足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 “买到了!虽然是商务舱,但和你同一班飞机!”她扬起手中的登机牌,笑容灿烂,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却已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登上飞机后,柳砚卿找到陈阳所在的经济舱座位,他旁边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士。 柳砚卿也顾不得矜持,走上前,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恳求,声音温柔动听:“这位姐姐,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是他的……女朋友。”她脸颊微红地指了指陈阳,“我们刚才闹了点误会,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他……能不能请您行个方便,和我换个座位?我的座位在商务舱,虽然位置可能差些,但真的很感谢您!” 那位女士显然也注意到了之前在登机口那引人注目的一幕,对柳砚卿的印象颇为深刻。 看着眼前这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漂亮姑娘,又看了看一旁神色平静但并未反对的陈阳,她露出了然和善意的笑容,爽快地站起身:“没事,年轻人吵吵闹闹很正常,能和好就好。座位换给你们吧。” 说着,便主动起身。 “谢谢姐姐!太感谢您了!”柳砚卿连连道谢,脸上绽放出明媚灿烂的笑容,那瞬间的光彩,让同为女性的对方都不禁为之晃神。 顺利换座后,柳砚卿心满意足地在陈阳身边坐下,系好安全带,然后便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紧紧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整个飞行过程中,她都保持着这个亲昵的姿势,偶尔小声和陈阳说几句话,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幸福。 近三个小时的航程在静谧中度过。 当飞机平稳降落在三清机场,乘客们开始陆续起身拿取行李时,陈阳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他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看到是李曌旭发来的一条微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支验孕棒,上面赫然显示着两条醒目的红杠。 陈阳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他几乎能想象到李曌旭发出这条信息时,那清冷面容下隐藏的复杂心绪,大概有初为人母的喜悦,有对他这个丈夫的宣告,或许,也带着一丝借此稳固地位而向潜在“威胁”宣示主权的意味。 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钟,陈阳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了简短的几个字:「知道了,照顾好自己。」 随即,他将手机收回口袋。 一旁的柳砚卿似乎察觉到陈阳瞬间的情绪变化,关切地小声问道:“陈阳,怎么了?” “没什么。”陈阳摇摇头,神色如常,“走吧。”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机场。 陈阳本打算直接在机场打车返回望仙谷,但柳砚卿却拉住了他。 “陈阳,我们就这样空手回去看伯母吗?不行不行!”她认真地说,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并且决心要好好表现的光芒。 “第一次正式见面,礼数不能缺,而且一定要给伯母留下好印象!” 说着,不由分说便拉着陈阳去了机场附近最高端的一家购物中心。 既然已经向陈阳坦白了部分底细,她也无需再刻意隐藏经济实力,出手极为阔绰。 她细心询问陈阳关于潘月的生活习惯、喜好和身体状况,得知老人眼睛不好,身体畏寒,然后有针对性地开始采购。 先是去保健品专区,挑选了几盒品质上乘、温和滋补的虫草、燕窝和海参,仔细询问了店员食用方法和注意事项。然后又转到家电区,看中了一台操作简便、带语音提示的智能电饭煲和一台同样方便盲人使用的多功能收音机。 接着又去服装区,挑选了几套质地柔软、保暖性好的纯棉内衣和厚实的外套。 经过食品区,又买了不少易于咀嚼消化、适合老人吃的无糖糕点和时令水果……她出手阔绰,却并非盲目追求昂贵,更注重实用和贴心,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甚至…… 她还细心地为陈阳那位嗜赌早逝的父亲陈山河,也挑选了几瓶上好的茅台酒和极品茶叶,准备带到墓前祭奠。 大包小包,几乎堆满了购物车,引得店员和其他顾客侧目。 柳砚卿刷卡付款时眼睛都没眨一下,那份豪气与对陈阳家人的重视,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阳看着她忙碌挑选的背影,以及那堆积的礼品,心中有些无奈。他了解自己的母亲,那是一位真正朴素、习惯了清贫生活的老人,眼神不好,对物质几乎没有要求,他每次回去,更多的是陪伴,缺什么补什么,很少带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反而怕给母亲带来心理负担和困扰。 “砚卿,我妈她……”他试图劝阻。 “我知道,伯母肯定很节俭。”柳砚卿打断他,眼神坚定而温柔,“但这是我们做儿女的心意。她可以不用,但我们不能不想着。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不会让伯母觉得有压力的。” 看着柳砚卿忙前忙后兴致勃勃安排一切的样子,陈阳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或许,让她用这种方式表达歉意和融入家庭的决心,也未尝不可。 采购完毕,柳砚卿更是直接包下了一辆宽敞舒适的豪华商务车,用来装载这些礼品和他们两人。 车子驶离机场,朝着望仙谷方向开去。 陈阳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以及身边兴致勃勃已经开始规划如何与婆婆相处的柳砚卿,再想到手机里那张验孕棒的照片,心中渐渐清净。 当熟悉的群山轮廓映入眼帘时,陈阳察觉到,望仙谷与他上次离开时,已然大不相同。 通往谷内的道路明显经过了拓宽和硬化,平整的柏油路面取代了昔日坑洼的石子路,路旁安装了太阳能路灯,划着清晰的交通标线。 原本略显荒僻的山道,如今车流明显增多,时不时能看到挂着外地牌照的旅游大巴和小轿车穿梭往来。 沿途还能看到一些正在施工的工地,看样子是在修建新的游客服务中心或者停车场。 越是靠近谷口,变化越是显着。 巨大的仿古牌楼矗立在入口处,上面镌刻着“望仙谷”三个苍劲大字。 门前的广场开阔平整,停满了车辆,游客服务中心、生态停车场、星级公厕等设施一应俱全。身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穿梭其间,忙碌而有序。 谷内,原本散落的山居村落,大多进行了统一的外立面改造,白墙黛瓦,飞檐翘角,保留了赣东北民居的传统风貌,却又显得整洁簇新。许多民居门口挂起了客栈、民宿、农家乐的招牌,门口坐着揽客的村民,脸上洋溢着对富裕生活的期盼笑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曾经静谧的山溪旁,如今铺设了整洁的木栈道,沿途开设了许多售卖本地特产、手工艺品和小吃的店铺,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那些曾被陈阳和李曌旭谈论过的历史遗迹、书院旧址,大多被圈围起来,立上了介绍石碑,成了需要购买门票才能进入参观的景点。穿着各色旅行团帽子的游客们摩肩接踵,导游举着喇叭讲解的声音此起彼伏。 溪流两岸,新建了不少仿古的商业街区,青石板路蜿蜒,店铺林立,售卖着当地特产、手工艺品、小吃饮品,游人如织,喧嚣热闹。 远处山腰上,甚至架起了观景电梯和玻璃栈道,胆大的游客正在上面体验“云端漫步”的刺激。 巨大的水车在溪边缓缓转动,成为游客争相拍照的打卡点。 曾经的静谧山村,已然变成了一个热闹非凡、设施完善的AAAA级旅游景区。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纯粹的松木与冰雪的气息,而是夹杂着各种小吃油烟、香水味和商业宣传的喇叭声。 这就是华立投资开发下的结果吗? 陈阳心中暗忖。 资本的力量迅速而彻底地重塑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 毫无疑问,商业化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看着沿途那些村民脸上更多了的笑容和明显改善的居住条件便知。 但与此同时,那份原始、野趣、隔绝尘嚣的“仙气”与静谧,似乎也在机器的轰鸣和游人的喧闹中,不可避免地渐渐消散。 这是一种进步,也是一种怅然的失去。 车子缓缓驶入景区外围的管理区域,在一处标有“文旅项目指挥部”的临时板房前,陈阳看到一群人正围着几个看似干部模样的人,似乎在拍摄旅游宣传片。 人群中,一个穿着冲锋衣、皮肤黝黑、指挥若定的年轻男子身影,让陈阳觉得格外眼熟。 那人转过头,与陈阳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两人都愣了一下。 “陈阳?!” 那年轻男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大步走了过来。 陈阳也认出了对方,是他童年的玩伴之一,小名根生,比他大两岁,小时候一起上山掏鸟窝、下河摸鱼虾,后来陈阳拜入诡道仙门下,又外出求学,联系便渐渐少了。之前有一次回来,偶然听村里人说,根生南下打工赚大钱去了。 没想到多年不见,根生竟回来建设家乡了,还成了这望仙谷旅游开发项目中的一员,看架势,似乎还是个不小的负责人。 “根生哥?”陈阳也露出了些许笑容,推门下车。 “哎呀!真是你啊陈阳!好家伙,这么多年没见,你这……变化可真大!”根生用力拍了拍陈阳的肩膀,目光打量了他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更多的还是旧友重逢的喜悦。 根生随即注意到从车另一侧下来的容貌气质皆是不凡的柳砚卿,以及那辆明显价值不菲的奔驰商务车,眼神更是变得有些复杂和探究。 “回来看看我妈。”陈阳简单解释道,并未多介绍柳砚卿。 “应该的,应该的!潘婶子一个人住在山上老道观,虽然我们时常照应着,但肯定还是想你回来看看!”根生热情地说道,又感慨地看着眼前繁忙的景象,“看看咱这望仙谷,现在大变样了吧?都是托了……托了那个大公司的福,搞旅游开发,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多了!” 陈阳点了点头,目光掠过那些崭新的建筑和熙攘的人群,平静地说道:“是啊,变化很大。路好走了,房子新了,大家收入也多了,是好事。” 只是,那份记忆中的幽静与超然,终究是渐行渐远了。他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与根生简单寒暄几句,约定有空再聚后,陈阳和柳砚卿重新上车。 车子沿着新修的盘山公路,向着山顶那座在商业化浪潮中依旧固执地保持着原有风貌的破旧道观驶去。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章 故里新局 车子沿着新修的柏油盘山路蜿蜒而上,越往上,商业开发的痕迹便越淡,逐渐恢复了山林的静谧。 车辆最终停在了山顶那座在景区开发浪潮中依旧顽强保持着原貌的破旧道观前。 道观青瓦灰墙,岁月在墙面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与山下崭新喧嚣的旅游设施格格不入,仿佛一位遗世独立的老人,默默守望着这片熟悉的山水。 台阶缝隙间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屋檐下还挂着一串风干的红辣椒,给这清修之地添了几分烟火气。 此时,道观一侧的厨房烟囱正升起袅袅炊烟,显然是主人在准备晚饭。 陈阳刚推开车门,就听到道观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从里面拉开的声音。 潘月摸索着走了出来。 她依旧是那样身形瘦小,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布衣,满头银发在山风中微微飘动,一双眼睛因常年眼疾而显得浑浊,没有焦点地望向门外,脸上带着山区老人特有的淳朴与一丝被频繁打扰的无奈。 “是……是华立的同志又送东西来了吗?真是麻烦你们了,跟领导说说,我这里真的什么都不缺,不用老是破费……”潘月以为是定期来探望、送生活用品的华立员工,脸上带着感激而又有些过意不去的笑容,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说道,声音温和而带着歉意。 “妈,是我,阳阳。”陈阳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老母亲的胳膊。无论他在外如何翻云覆雨,回到这里,他永远是母亲的儿子。 常年在外,陪伴母亲的时间太少,每次见到母亲摸索的身影,他心中都有些愧疚。 潘月愣了一下,随即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惊喜的笑容,她紧紧抓住陈阳的手,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绽放出由衷的喜悦,浑浊的眼睛仿佛也亮了几分:“阳阳?是阳阳回来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摸索着拍打陈阳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慈爱和惊喜。 “嗯,回来看看您。”陈阳扶着母亲,感受着她手上粗糙的老茧,心中温暖。 这时,柳砚卿也赶忙从车另一侧下来,轻盈地走到近前,声音温婉柔美,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和亲近:“伯母您好,我是柳砚卿,是陈阳的……朋友。这次跟他一起回来看望您。” 潘月虽然视线模糊,但心思通透敏锐。她听到一个陌生又极其动听的女声,而且这语气……绝非普通朋友。儿子带着一个不是李曌旭的年轻女人回家,这意味着什么,她瞬间就猜到了七八分。 她脸上的笑容未减,依旧热情地说道:“哎哟,是阳阳的朋友啊?好好好,欢迎欢迎!快,别在门口站着了,山里风大,快进屋,屋里暖和!” 她嘴上热情,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担忧。儿子和李曌旭是正经过门的夫妻,李家对她更是照顾有加,时常派人送来各种生活用品,嘘寒问暖。如今儿子带着别的女人回来,这……曌旭那孩子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吧?潘月是个传统的女人,讲究从一而终,心里不免为儿子这复杂的关系感到些许不安。 柳砚卿何等聪慧,立刻察觉到潘月笑容下那一闪而过的微妙情绪。她非但没有介意,反而更加殷勤,上前一步,自然地搀扶住潘月的另一只胳膊,语气亲昵地说道:“伯母,您小心门槛,我扶您进去。陈阳常跟我提起您,说您一个人住在山上,把他拉扯大不容易,我一直都想来看看您呢。” 她的动作轻柔,语气真诚,瞬间拉近了距离。潘月感受到臂弯里传来的支撑和女孩身上的馨香,心里的那点担忧暂时被冲淡了些,拍了拍柳砚卿的手背:“好孩子,有心了。” 陈阳无语,自己压根没有经常跟柳砚卿说过母亲的事。 他看着柳砚卿这自然而又殷勤的举动,没有说什么,只是对旁边等候的司机示意了一下,开始从车上往下搬那些大包小包的礼品。 虫草、燕窝、智能电饭煲、收音机、新衣服、糕点水果……琳琅满目,几乎堆满了道观门口的小小院坝。 屋内比陈阳上次回来时亮堂整洁了许多,虽然家具依旧简陋,但明显添置了不少新物件。 一张崭新的实木八仙桌代替了原来的旧桌,几把配套的椅子也结实稳当。墙角立着一个崭新的双开门的冰箱,旁边是一台崭新的洗衣机,窗边还放着一张铺着厚垫子的躺椅。甚至墙上还挂着一台崭新的液晶电视,角落里放着取暖器和一个显然是方便母亲使用的带语音提示的烧水壶。 潘月被柳砚卿扶着进屋,听到外面搬东西的动静,忍不住又念叨起来:“阳阳,你们回来就回来,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老婆子一个人,哪里用得完这些,太破费了!” 语气里带着老人特有的心疼和不愿给小辈添麻烦的固执。 陈阳将东西归置到墙角,温声解释:“妈,这些都是砚卿特意为您挑的,是她的心意。这是虫草和燕窝,给您补补身子;这是新式的电饭煲和收音机,操作简单,有语音提示,您用着方便。这个是收音机,您想听戏听新闻,拧这里就好;这几件是厚实的内衣和外套,天冷了记得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一介绍着,语气平和,却将柳砚卿的用心清晰地传达给母亲。 潘月听着儿子的介绍,虽然看不清,但脸上洋溢着满足和欣慰的笑容,对着柳砚卿的方向连连说道:“柳姑娘,你这孩子太有心了,谢谢,谢谢你了!下次可别再这么破费了!” 柳砚卿甜甜一笑,声音愈发柔婉:“伯母,您跟我还客气什么呀,这都是我们做晚辈应该做的。以后啊,您就把我当成自家人,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或者跟陈阳说,千万别见外。” 一句“自家人”,既表明了立场,又拉近了距离。 陈阳看着屋内焕然一新的几样大件家具,问道:“妈,这些新桌子新椅子,还有新的冰箱洗衣机,是……” 潘月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都是亲家那边,曌旭那孩子安排人送来的。隔三差五就有人来看我,送米送油,检查电路,生怕我缺了什么不方便。曌旭是个好孩子,有心了。”她这话既是真心夸赞李曌旭,也未尝不是说给柳砚卿听的,隐隐点明正宫的地位和情分。 陈阳闻言,心中对李曌旭的细心和周全体贴更添了几分感激。他知道,这固然有妻子维护李家体面和掌控欲的因素,但这份对母亲的照顾,是实实在在的恩情。 柳砚卿面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在飞速盘算。李曌旭果然手段高明,早已将“婆婆”这里经营得滴水不漏,从物质到关怀,几乎无懈可击。自己作为后来者,若想在这个复杂的家庭关系里站稳脚跟,尤其是在这位能影响陈阳态度的母亲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必须另辟蹊径,付出更多,做得更细致贴心。 她目光扫过这虽然整洁但仍显破旧的道观,一个念头迅速成型:必须尽快安排人手,将这座略显破旧的道观里里外外重新修缮一番,既要保持古朴风貌,又要提升居住舒适度,还要给潘月请一个可靠又贴心的保姆,全天候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务必让老太太感受到比李家给予的更细致入微的关怀。这样才能体现自己比李曌旭那种“远程关怀”更实在的用心。 心中计议已定,柳砚卿脸上笑容愈发温婉,对潘月说道:“伯母,您和陈阳先说说话,我去厨房帮您做饭。” 说着,便熟门熟路地系上墙角挂着的围裙,转身进了厨房,仿佛已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潘月连忙说不用,柳砚卿却已挽起袖子开始忙碌了,动作麻利地洗菜切菜。 听着柳砚卿在厨房里麻利生火、洗菜的动静,潘月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欢喜的是这姑娘看起来勤快懂事,对儿子也是一片真心;忧的是这关系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将来可如何是好。 陈阳见东西搬得差不多了,柳砚卿和母亲相处也算融洽,便对潘月说:“妈,我出去后山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去吧,记得回来吃饭。”潘月慈爱地摆摆手。 陈阳走出道观,沿着熟悉的小径往后山走去。 山风拂面,带着松涛和泥土的气息,暂时驱散了心头的纷杂思绪。 他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理清接下来面对龙虎山的策略。 刚走到后山一片僻静的竹林,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李曌旭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陈阳深吸一口气,接通了视频。 屏幕那端,李曌旭似乎是在一个私密性极好的休息室里,背景是柔和的灯光和奢华的内饰。 她穿着一身舒适的丝质家居服,未施粉黛,容颜清丽绝伦,但那双丹凤眼中却含着毫不掩饰的冷意和一丝讥诮。 “陈大司长真是好兴致,携美同游,还带回望仙谷见家长了?怎么,是觉得我李曌旭人老珠黄,比不上那位昆曲名伶会唱曲儿,还是会伺候人?” 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冰碴子般的寒意,话语尖刻,显然是已经通过无处不在的情报渠道知道了柳砚卿的存在。 陈阳面色不变,语气平静却带着强势:“曌旭,我行事自有我的道理和分寸。柳砚卿的存在,于我,于我们未来的布局,都至关重要。有些事,你需要理解,而不是一味地质问和干涉。”他没有过多解释感情,而是直接从利益和战略角度切入,这是最能说服李曌旭的方式。 李曌旭被他这冷静的态度噎了一下,美眸中怒意更盛,但她也知道陈阳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只能强压怒火,冷声提醒道:“理解?我只知道玩鹰的人,最后被鹰啄瞎眼的比比皆是!陈阳,你别忘了,她是什么出身!在欧洲金融圈那个大染缸里打过滚的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你以为她对你那点所谓的‘真情’,能有多纯粹?你确定你能完全掌控她,而不是被她当枪使,最后反噬其身?她看上的,是你这个人,还是你背后的权势和资源,你心里清楚……” “她看上什么,我心里有数。” 陈阳打断她。 紧接着,语气放缓了一些,带着一丝安抚:“但你更应该清楚,我看重的是什么。她有能力,有资源,有对西方资本运作的深刻了解,这些正是我们需要的。掌控她,比推开她,更符合我们的利益。至于感情……”他顿了顿,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难道希望孩子出生的时候,他爹正焦头烂额,或者干脆缺位不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提到孩子,李曌旭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覆在小腹上,眼神复杂地瞪着屏幕里的陈阳,语气带着委屈和嗔怪:“你还知道我和孩子?我以为你早就被那个狐狸精迷得找不到北了!我告诉你陈阳,我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心情好坏直接影响宝宝发育!你要是再敢在外面沾花惹草,惹我生气,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她态度软化,陈阳顺势施展出哄妻技巧,话音低沉而温柔:“傻瓜,你和孩子,永远是我最重的牵挂。我人在外面,心却有一大半系在你们身上。等重要事情了结,我就回去好好陪你和孩子。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持心情愉快,安心养胎,给我生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其他的,少操心,嗯?” 这番话语,既有担当,又有柔情,精准地击中了李曌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对丈夫的语言艺术向来受用,此刻被他温言哄着,心中的怨气和不安消散了大半,只是嘴上仍不饶人:“哼,花言巧语!我告诉你陈阳,有了我们娘俩,你以后给我收收心,别再惹新的了!还有,要注意安全!” “好,都听你的。”陈阳从善如流,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等我回来。” 挂了视频,陈阳长长舒了口气。 后宫失火,远比对付玄门高手更耗费心神。 他收敛情绪,继续在竹林中漫步,同时拿出加密手机,拨通了夜鹰的号码。 “把龙虎山天师府现任天师张道珩的详细资料,包括天师府内部的派系关系、主要人物的背景、资金流向、关联账户,越详细越好,尽快发给我。”陈阳命令道。 “是,陈先生。” 夜鹰的效率一如既往。 不过十几分钟,一份详尽的加密文件就传到了陈阳的手机上。 陈阳点开文件,靠在了一根粗壮的竹子上,仔细浏览起来。 龙虎山天师府,作为道教祖庭之一,传承千年,底蕴深厚,内部关系盘根错节,堪比茅山。 当代天师张道珩,年近七旬,修为高深,已至小宗师境界,精擅雷法符箓,在玄门中威望素着。但他性格较为保守,重视传统,对朝廷(官方)的态度一直是敬而远之,若即若离,既想保持天师府的超然地位,又难以完全割舍世俗权柄带来的便利和影响力。 天师府内部主要分为三派: 以张道珩及其嫡系(包括部分守旧长老)为首的“守成派”,主张维持现状,固守祖庭基业,与官方保持距离,避免过度介入世俗纷争,尤其对“玄门规范化管理”持谨慎甚至抵触态度,担心丧失独立性。 以传功长老张清辞为首的“激进派”,则认为天师府应当积极入世,借助官方力量扩大影响力,甚至争取在即将成立的“玄学研究会”乃至新成立的“特域局”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掌握话语权。这一派与江南士族、部分地方豪强关系密切,背后存在复杂的利益输送。 以外姓长老赵归真(精擅丹鼎之术)和部分中年骨干为首的“务实派”,则态度相对中立,更关注天师府自身的传承与发展,认为可以在不损害根本利益的前提下,与官方进行有限度的合作,获取资源支持,但对彻底归附心存疑虑。 资金方面,天师府主要收入来源是香火钱、法事收入、旅游收入,名下田产租赁以及一些历史悠久的慈善基金会运作。 然而,陈阳敏锐地注意到,在几笔流向海外的巨额“文化交流”和“项目投资”款项中,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黑水基金会”! 资金通过层层离岸公司中转,最终疑似流入了黑水基金会控制的账户。 这与之前在茅山清阳子张德禄案件中遇到的情况如出一辙! 更让陈阳眼神微凝的是,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边缘,竟然隐约捕捉到了东岛省内某些“独派”势力的模糊影子! 历史上第63代天师张恩溥于1949年随蒋氏迁往东岛,其在道教文化的传承与传播上确有贡献,并曾为两岸道教交流做出努力。但其后裔及天师府在东岛分支与大陆天师府的关系,以及后来者们在大是大非上的立场,却难免因时代和环境影响而变得复杂。 陈阳眉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 他预料到华夏玄门门派林立,弟子众多,难免良莠不齐,被境外势力渗透的情况无法完全避免。所以他推行玄门规范化,正是想通过引导和监管,确保这股庞大的力量在关键时刻不至于走歪路,甚至能为国所用。但像龙虎山这样的上九门魁首,若其核心层出现问题,影响将是灾难性的。 只是不知张道珩本人对此是否知情,又参与到了何种程度。 他继续翻阅资料,目光停留在张道珩的家庭关系上。 张道珩有一明一暗两个儿子。 明面上的儿子是张鼎宸,四十多岁,性格沉稳,修为不俗,被视为下一代天师的继承人,行事风格与其父相似,属于守成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那个“暗”处的儿子,则是张道珩年轻时与一位山下女子所生的私生子,名叫张昭衍,自幼被张道珩暗中抚养,并未入天师府谱系,而是在世俗中长大。他学业优秀,性格却有些孤傲。 张道珩对这位亏欠良多的私生子极为溺爱,几乎有求必应。 张昭衍今年二十八岁,资质普通,修为平平,但胜在性格不算纨绔,只是有些……情种。 资料显示,张昭衍从高中时代起,就痴恋杭城商会会长倪自清的千金倪碧云,多年来一心一意,甚至为了配得上倪家,努力上进,在天师府内部也偶尔负责一些不太重要的俗务,表现得勤勤恳恳。 然而,倪自清观念传统,极其看重门第出身,对张昭衍“私生子”的身份始终心存芥蒂,坚决反对女儿和张昭衍来往。 尽管张昭衍为了配得上倪碧云,努力上进,如今在一家投行工作,小有成就,但仍难入倪自清的法眼。更让张昭衍痛苦的是,倪碧云似乎顶不住家族压力,即将在后天,于杭城西子湖畔的倪家私家园林“蕴秀园”举行婚礼,新郎却不是张昭衍,而是倪自清为女儿选定的,门当户对的一位江南世家子弟,那是浙省电池大王贺铮的儿子贺云阶。 看到这里,陈阳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成竹在胸的弧度。 突破口,找到了。 “擒贼先擒王”,要让天师府归附,张道珩是必须要搞定的,而要想让张道珩心甘情愿地归附,强硬手段未必奏效,反而可能激起反弹。但若从他最溺爱、心怀愧疚的私生子入手……那么一切就都好谈了。 陈阳再次拨通电话,下达指令:“重点查一下倪家和贺家目前可能面临的困境或迫切需求。” “明白。” 挂了电话,陈阳心中已有定计。 收服龙虎山,或许不必大动干戈… 他在竹林又静立片刻,将整个计划在脑中推演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转身返回道观。 当他回到道观时,暮色已然降临。 小小的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饭菜香气,柳砚卿和潘月正有说有笑地将做好的饭菜端上那张崭新的实木餐桌。 简单的家常小菜,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柳砚卿看到陈阳回来,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柔声道:“回来得正好,饭刚做好,快洗手吃饭吧。”那神态,那语气,俨然已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般自然。 潘月也笑着招呼儿子:“阳阳,快来尝尝砚卿的手艺,这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做的菜味道真好。” 陈阳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心中微微触动,点了点头,洗手上桌。 饭桌上,潘月不断给陈阳和柳砚卿夹菜,絮叨着村里的变化,村里人如何照顾她,言语间充满了对现有生活的满足和对儿子的牵挂。 柳砚卿则乖巧应答,不时妙语连珠,逗得潘月开怀大笑,气氛融洽而温暖。 陈阳大多时候沉默,偶尔应和两声,听着母亲和身边女人的交谈,目光偶尔掠过柳砚卿殷勤体贴的侧脸,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利用张昭衍这颗棋子,撬动龙虎山这块坚硬的磐石。 夜色渐深,山风微凉。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7章 婉容借钱 夜幕彻底笼罩了望仙谷。 白日里的喧嚣与游客的嘈杂退去,只剩下山风的低吟与虫鸣。 道观坐落在山顶,视野极佳,透过木窗棂向外望去,谷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与天上璀璨的银河遥相呼应,勾勒出一幅静谧而深邃的画卷。 远山如黛,近岭含烟,被精心保护和适度开发的谷地,在夜色中褪去了商业化的外衣,重新显露出几分仙气与灵秀。 陈阳的房间在道观东侧,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以及一张靠窗放置的软塌。 潘月早已习惯早睡,道观里静悄悄的。 柳砚卿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很自然地在陈阳身边的软塌上坐下,与他一同望向窗外的夜景。 “这里真美……”柳砚卿将头轻轻靠在陈阳肩上,声音带着梦幻般的缱绻,“静谧,安宁,仿佛时光都慢了下来。怪不得能养育出你这样的人物。伯母能常年居住这里,与这山水为伴,与这清风明月为邻,真是福气。” 她的思绪似乎飘向了遥远的过去,带着比较的意味轻声说道:“我以前,总觉得欧洲的古堡庄园、阿尔卑斯山麓的小镇已是人间至景,现在才发现,那些风景再美,终究带着文化上的疏离感。而这里……”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这里的美,是能直接流淌进血脉里的,带着一种亲切与归属感。望仙谷,望仙……这名字起得真好,简直就像传说中那些遗世独立、等待着有缘人前来叩访的人间仙境。这里,太适合放下一切纷扰,安心养老了。” 陈阳的手臂揽着她的肩膀,目光同样投向窗外无垠的夜色,说道:“仙境也有仙境的寂寞。你习惯了都市的繁华与舞台的聚光,初来乍到觉得新鲜,多住几天,怕是就会觉得单调,想念外面的世界了。” “才不会!”柳砚卿立刻反驳,仰起脸看他,黑暗中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充满了坚定,“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住哪里我都不会腻。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仙境。” 她的情话大胆而直白,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陈阳低头看了她一眼,窗外的微光勾勒出她柔美的侧脸轮廓。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臂,语气带着些许勘破世情的淡然:“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仙凡之别,或许不在山水,而在心境。执着于一处风景,或执着于一个人,本质上都是一种‘住相’,心被外物所牵,无论是美景还是至爱,便如被丝线缠绕,难得真正的自在与逍遥。” 柳砚卿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深意,知道他意有所指,提醒她不要过度执着于过往的仇恨,不要让复仇的火焰灼烧自己的灵魂,束缚了自己的心境。她心中微微一颤,既有被他看穿心思的了然,也有一丝抗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他关怀着的暖意。 她没有反驳,只是将身体更紧地贴向他,感受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温度。 沉默了片刻,她忽然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无比的卑微,在他耳边低语:“陈阳,我不求名分,也知道自己或许不配……但……但我希望能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这样……就算以后……你不在我身边,至少还有一份念想和寄托。”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深藏的恐惧,害怕再次失去,渴望用一条更深的纽带将自己与他牢牢绑定。 陈阳身体微微一顿,低头看着怀中女子那带着恳求与期盼的眼神,那双曾经在金融市场上翻云覆雨、冷静算计的美眸,此刻只剩下全然的依赖与一丝脆弱。他想起李曌旭发来的验孕棒照片,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但看着柳砚卿此刻的神情,他终究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他没有言语,只是用行动回应了她,吻住了她那微凉而柔软的唇瓣。 这个吻,起初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渐渐变得深入而缠绵。 柳砚卿热烈地回应着,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爱恋、不安和渴望都融入这个吻中。 窗外的月光如水银泻地,悄无声息地洒满房间,将相拥的身影勾勒得朦胧而美好。 山风穿过竹林,带来沙沙的轻响,仿佛在为这山谷中的温情伴奏。 衣衫悄然滑落,体温在夜色中交融。陈阳的动作并不急躁,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与力道,而柳砚卿则全然放开自己,婉转承欢,极尽柔媚之能事,将压抑已久的情感与欲望尽情释放。古老的床榻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轻吟,与窗外自然的声响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灵与肉交融的夜曲。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 柳砚卿香汗淋漓地蜷缩在陈阳怀中,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感觉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安宁。 陈阳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眼神在黑暗中依旧清明,思绪却已飘向了即将面对的龙虎山。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山间空气格外清新。 潘月早早起来,做好了简单的早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吃过早饭,陈阳带着柳砚卿去后山祭拜了父亲陈山河的坟墓。 陈阳在墓前摆上酒茶,点燃三炷清香,拉着柳砚卿一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爸,儿子来看您了。这是砚卿,带她来给您看看。”陈阳对着墓碑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波澜。 柳砚卿也乖巧地说道:“伯父,我是砚卿。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陈阳的。”她此刻的表现,完全像一个初次见家长、努力想要获得认可的小媳妇,与昨夜那个热情似火、卑微祈求的女子判若两人。 祭拜完毕,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道观。 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湿润与清新,鸟鸣声在山谷间清脆地回荡。 潘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都是些山野时蔬和自家养的鸡鸭,虽不精致,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饭后,稍作休息,陈阳便向母亲提出了告辞。 潘月虽然不舍,但知道儿子身负要事,只是拉着他的手反复叮嘱:“阳阳,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凡事别太逞强,遇事多想想。有空……就多回来看看妈。”说着,又不自觉地面向柳砚卿,带着欲言又止的担忧。那情绪中,有关切,有期待,或许还有一丝对儿子未来情感归属的隐忧。 柳砚卿连忙保证:“伯母您放心,有空我们就回来看您。” 潘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他们送到道观门口。听着两人登上那辆等候已久的黑色商务车,大约已经走远,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那重新归于寂静的道观之中。 …… 就在车子即将抵达机场时,柳砚卿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姑苏市的区号,脸色微微一变,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我是柳砚卿……什么?苏州市局?重新调查我父亲的案子?”她的声音带着惊讶,随即转为激动,“真的吗?太好了!谢谢!谢谢你们!我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好,好,我明白了,我尽快赶回去!” 挂了电话,柳砚卿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喜悦,她转向陈阳,激动地说:“陈阳!你听到了吗?市局说要重新调查我父亲的案子!他们说是接到了上级指示,要彻查当年的一些疑点!我父亲他……他终于有希望沉冤得雪了!” 陈阳目光微动,心中了然。这必然是李曌旭的手笔。她果然“信守承诺”,开始推动柳寒山案的翻案。 “这是好事,去吧。”陈阳面色平静,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父亲的事情要紧,这是你一直以来的心结,早日水落石出也好。” 此刻的柳砚卿,心情激荡之下,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的背后,必然是陈阳的影响力在起作用。毕竟,柳寒山案背后的主谋是杜彪以及隐藏更深的境外势力,若非有更强大的力量介入,很难让官方如此迅速地重启调查。她既为养父有望沉冤昭雪而激动万分,又为不得不在此刻与陈阳分离而涌起强烈的不舍。 她紧紧握住陈阳的手:“谢谢你,陈阳,谢谢你的理解。” 陈阳反手握了握她微凉的手指,提醒道:“记住我昨天的话。任何重大决策,不要意气用事,必须与我商量。我不希望看到你再次行差踏错。” “我记住了,什么都听你的。”柳砚卿连忙点头,此刻的她,乖巧得像只收起利爪的猫。 车子在机场出发层停下。 抵达机场后,两人在安检口外相拥告别。 “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联系我。”陈阳叮嘱道。 “你也是,一定要小心。”柳砚卿依依不舍,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机场安检口。 陈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的拐角。 送走柳砚卿,陈阳并没有立刻离开机场。 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再次拿出手机,仔细审阅夜鹰发来的关于倪家和贺家困境的深度分析报告。 报告显示,倪家主营的高端精密制造和贺家深耕的电池产业,均是资本和技术高度密集的领域,也是当前国家大力扶持的战略性新兴产业。 然而,两家企业目前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倪家掌控的“清风精密”核心业务依赖于进口的高精度机床和核心工业软件。近年来,西方国家对华技术封锁加剧,关键设备与软件的进口渠道受到严格限制甚至禁运,导致其技术升级受阻,部分高端订单无法承接,市场份额被拥有更先进技术的日德企业蚕食。同时,研发投入巨大,资金链紧张,急需引入战略投资或通过强强联合渡过难关。 而贺家旗下的“云朵电池”,虽然在锂电池领域有一定积累,但在下一代固态电池、钠离子电池等前沿技术的研发上已落后于国内外的头部企业。其原有的成本优势在原材料价格波动和激烈价格战中逐渐丧失。更重要的是,其产品能量密度和安全性能亟待提升,否则在未来的市场竞争中,尤其是在高端电动汽车供应链中,有被淘汰的风险。与倪家联姻,看中的正是倪家在精密结构件和智能制造方面的协同效应,希望能整合资源,共同研发新一代电池包技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阳合上手机,身体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更深沉的思索。 倪家和贺家,都是华夏实体经济的重要支柱,是吸纳就业、创造税收、推动科技创新的中坚力量。他们的困境,折射出当前华夏众多科技企业在突破核心技术“卡脖子”问题、应对激烈国际竞争时所面临的普遍性难题。他们的联姻,是基于应对共同挑战、实现产业升级的商业逻辑,是为了让两家优秀的民族企业能够更好地活下去、发展下去。 陈阳心中暗忖:“我原本计划,通过接近并利用张昭衍,来撬动龙虎山天师府内部的利益链条,以此作为与张道珩天师谈判的筹码,迫使其端正立场,配合我整合玄门力量的计划。若为了博取张昭衍的信任,而去破坏倪、贺两家这样一桩对企业自身生存发展、对地方经济稳定与增长、乃至对国家重点产业战略布局都具有积极意义的联姻,此举不仅不道德,有违我做人的底线,更是因小失大,舍本逐末,完全违背了我意图整合玄门力量,最终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国家发展、民族复兴这一宏大初衷的。至于龙虎山……看来需要另寻契机,或者,换一种方式与张道珩天师沟通了。” 他决定暂时按捺下利用张昭衍去与张道珩谈判的念头,从长计议。 心中有了新的计较,陈阳决定放弃了前往杭州的行程,起身离开了机场,转而前往高铁站,购买了一张前往鹰潭的车票。 动车飞驰,窗外景色流转。 几个小时后,陈阳抵达了鹰潭北站。 随着熙攘的人流走出出站口,陈阳正准备前往出租车候客区,忽然感觉腰间被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那手法老练而迅捷,指尖轻巧地夹住了钱包的边缘,动作一气呵成。若非感知远超常人,几乎就要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得手。这显然是个经验极其丰富的扒手,极其善于利用人群的拥挤和瞬间的身体接触作为掩护,完成盗窃。 但陈阳是何等人物?身体的感知和反应速度远超常人。 就在那只手即将抽离的刹那,陈阳的右手疾如闪电地向后一探,精准地扣住了那只手腕的“内关穴”! 那小贼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酸胀感瞬间传来,半边身子都使不上力气,心中顿时大骇,想要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指像铁钳般牢固,任他如何暗中使劲,竟纹丝不动! 陈阳顺势转身,左手已经迅捷地从小贼另一只手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钱包,同时带出来的,还有另外几个不同款式的钱包和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手法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陈阳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相貌毫不起眼、眼神却有些惊慌的年轻男子,淡淡地说道。 那小贼见事情败露,又惊又怒,试图挣扎并低声威胁:“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 陈阳懒得跟他多费半句唇舌,手上微微加了一分力。 那小贼顿时痛得龇牙咧嘴,倒吸冷气,哪里还敢再放半句狠话,只剩下哀哀求饶的份:“哎哟!轻点……大哥,轻点……我错了,真错了……” 陈阳面无表情,直接押着他,径直走向设在高铁站内的警务室。 “警察同志,刚才在出站通道,抓到一个扒手,这是赃物。”陈阳将那小贼和手里的一把钱包、手机,一并交给了正在值班的民警。 民警一看那小贼,立刻认了出来,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熟稔:“又是你!梁小虎!真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了!这次人赃并获,看你还怎么狡辩!”他们连忙转向陈阳,态度热情而感激,“太感谢您了同志!这家伙是站前这一带的老油子了,滑溜得很,反侦察意识还挺强,我们盯他很久了,一直苦于没有直接证据,这次总算栽您手里了!您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举手之劳。”陈阳摆了摆手。 就在这时,警务室靠近墙角的等候区长椅上,传来一个略带惊喜和迟疑的温婉女声:“陈……陈教授?是您吗?” 陈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素雅淡蓝色连衣裙、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气质知性温婉的年轻女子,正从长椅上站起身,脸上带着些许窘迫、惊讶。正是之前有过两面之缘的景德镇陶瓷大学老师,林婉容。 “林老师?”陈阳也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林婉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本来打算去龙虎山上香祈福,结果刚出高铁站,手机和钱包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了……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里面,我是来报警的。”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正在做笔录的民警。 陈阳也看向旁边的民警,民警无奈地摇摇头:“这位林女士已经登记备案了,我们也调取了相关时段的监控录像,但车站人流量太大,作案人员流动性强,短时间内找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我们已经按规定,帮她开具了临时身份证明,方便她乘坐交通工具,也建议她尽快联系家人或朋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民警让林婉容辨认一下陈阳刚追回的那些钱包里有没有她的。 林婉容仔细看了看,失望地摇了摇头。 处理完扒手梁小虎的事情,并配合民警做了简单的笔录后,陈阳向民警道别,准备离开警务室,继续自己的行程。 林婉容却快步跟了出来, “陈教授,请……请等一下!”林婉容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住他。 陈阳停下脚步,看向她。 “那个……陈教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林婉容鼓起勇气,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显而易见的窘迫,“我在鹰潭人生地不熟,现在身无分文,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了。虽然已经联系了家里,但家人从景德镇过来这边,也需要时间……您……您看,您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应应急?不多,就够我买张车票和吃点东西的就行!我保证,等我家人过来,我就立刻把钱还给您!” 她说完,脸颊更红了,似乎为自己向一个并不算很熟的人开口借钱而感到十分难为情。 陈阳看着她窘迫又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可以。” 他带着林婉容来到车站附近的银行自助服务区,从ATM机上取了两千块现金,递给她:“这些应该够你应急和购买返程车票了。” 林婉容接过钱,连连道谢,又赶紧从随身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张借条,郑重地递给陈阳:“陈教授,这是我的借条,请您收好。真的太感谢您了,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陈阳看了看借条,随手收起,淡淡道:“不必客气,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 两人走出银行,林婉容犹豫了一下,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看向陈阳,又小声地问道:“陈教授,您……您接下来是要去哪儿?” “龙虎山。”陈阳如实回答。 “啊!真的吗?”林婉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明显的惊喜,“那……那您能不能……顺便带我一程?”她似乎怕陈阳觉得她得寸进尺,连忙解释道,“我现在一个人,身上又刚发生过这种事,心里实在有点……有点没底,没安全感。如果能和您同行,我会安心很多。”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眼神恳切,带着一种知识女性特有的惹人怜弱的无助感。 陈阳看着她恳切又带着些许不安的眼神,略微沉吟。 他此行,并非直接上山,而是要先去鹰潭市宗教事务局了解关于龙虎山近况以及周边地区的一些信仰场所的官方记录和基本情况。带上一个单身女子,似乎有些不便。但转念一想,林婉容一个知识分子,遭遇此事确实无助。而且她只是要求同行一段,并未提出更多请求。 “好吧。”陈阳最终点了点头,“不过我要先去市宗教事务局办点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你不觉得枯燥,可以跟我一起过去,等我办完事,再一同上山。” 林婉容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不枯燥不枯燥!能跟着陈教授您长长见识也是好的!谢谢陈教授!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能和陈阳这样气度不凡、又在她专业领域令她无比敬佩的学者多相处片刻,她内心是极为愿意的。 于是,陈阳和林婉容便在高铁站外打了辆出租车,一同前往鹰潭市宗教事务局。 车子驶离车站,汇入车流,陈阳望着窗外这座道教文化浓厚的城市,思绪已经飘向了那座巍巍龙虎山,思考着如何才能真正地“端正”天师府的立场,使其成为自己整合玄门力量计划中的助力,而非阻力。 而身边的林婉容,则安静地坐着,偶尔偷偷打量一眼陈阳沉静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感激。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章 宗教玄学 陈阳收回目光,转向看向林婉容,随意开启一个话题,问道:“林老师是景德镇陶瓷大学的老师,研究传统工艺美术,想必对传统文化也有很深的理解。我有些好奇,像你这样的知识分子,对于宗教信仰,尤其是像龙虎山这样的道教祖庭,是怎么看待的?” 林婉容没想到陈阳会问这个问题。 她扶了扶眼镜,认真思索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不瞒您说,陈教授,我以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相信科学能解释一切。总觉得宗教、玄学这些东西,离我的生活很遥远,甚至有些……迷信的色彩。”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追忆和感慨:“但是,去年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看了很多医院都查不出确切病因,只是日渐虚弱。去年秋天,我带她在海南散心,在海边偶然遇到一位游方的老道长,仙风道骨,自称是龙虎山下来的。我们只是擦肩而过,他却主动叫住我,盯着我看了几秒,又看了看我母亲,然后非常肯定地说,我母亲这不是普通的病,是早年为了家族生意,请人养过‘小鬼’之类的阴物,虽然早年得了些好处,但如今反噬己身,命格受损,阴气缠体,所以药石无灵,身体才会一天不如一天。”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些许后怕:“我当时将信将疑,但看着我母亲久病不愈的样子,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恳求那位道长指点迷津。道长心善,随我们回了住处,做了一场法事,具体过程我不太懂,只记得他念诵了一些听不清的咒文,房间里好像刮过一阵阴风……” “事后,道长说那东西已经送走了。说来也神奇,从那以后,我母亲的身体真的慢慢好了起来,现在虽然不能说是健步如飞,但精神头、气色都比以前好了太多。所以,我这次来龙虎山,一是为了还愿,感谢三清祖师和那位不知名的道长;二来,也是想亲身感受一下这座道教祖庭的氛围。” 陈阳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说道:“万物有灵,因果不虚。有些东西,现代科学尚未能完全解析,但不代表其不存在。你母亲能好转,是她的造化,也是那位道长积了功德。” 他没有告诉林婉容,她母亲虽然暂时摆脱了阴物纠缠,但早年透支的福报和生命本源已难以弥补,寿元终究不会太长。 有些真相,点到即止即可,无需徒增他人烦恼。 林婉容却因为陈阳的认同而显得有些激动,仿佛找到了知音,忍不住反问道:“陈教授,您……您身为国家宗教局的领导,应该经常接触这类宗教和玄学方面的事务。那您个人是怎么看待这些的呢?比如……鬼怪、风水、命运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它们真的存在吗?” 陈阳望着前方道路,缓缓道:“我个人认为,无需执着于‘鬼怪’的具体形态。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尚未被现代科学体系完全认知的‘信息能量体’或‘场’。它们可能是逝者残留的强烈意念、特定环境下形成的特殊磁场,甚至是某种跨越维度的信息投射。至于风水,可以看作是环境生态学、地球物理学、心理学和古老经验主义的结合体,研究的是人类居住空间与自然环境能量流动之间的和谐关系,追求‘天人合一’的最佳状态。命运,则更像是一个复杂的混沌系统,由先天禀赋、后天选择、时代背景、人际网络等无数变量交织而成,有其趋势,但并非绝对不可更改。” 他顿了顿,总结道:“科学的精神在于探索未知,而非固守已知。玄学中的很多内容,可以视为古人在缺乏现代观测工具和理论体系的情况下,对自然规律和生命现象的一种朴素而深刻的探索与总结。其中必然有糟粕,但也蕴含着超越时代的智慧。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全盘否定或盲目信奉,而是以开放、审慎、实证的态度去研究、去伪存真,汲取其中合理的成分。或许有一天,当科学发展到足够的高度,会发现它与古老的玄学智慧,在某个层面是殊途同归的。” 林婉容听得入了神,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喃喃道:“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就是玄学……您这个观点真的很新奇,但也让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就像很多顶尖的科学家晚年都会研究神学、哲学。而且我听说,很多成功的商界巨擘,比如李嘉诚先生,就非常相信风水玄学,在做重大决策时往往会咨询风水师的意见。” 陈阳微微颔首,倒是有些意外林婉容会有这样的联想和见解:“没想到林老师对这方面也有关注。” 林婉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就像您说的,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发现生活中确实有很多事情无法用现有的科学知识完美解释,尤其是在人感到无力,觉得‘人胜不了天’的时候,就难免会开始思考这些更深层的问题,渐渐也就愿意去相信,这世上或许真的存在某些超越我们日常认知的力量和规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交谈间,出租车抵达了鹰潭市宗教事务局。 这是一栋不算新的办公楼,门口的牌子显得很正式。 陈阳付了车费,带着林婉容走了进去。 大厅里有些冷清,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 一名年轻的文员抬头看到他们,礼貌地问道:“您好,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陈阳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国家宗教事务局政策法规司的陈阳,来了解一下鹰潭地区宗教工作的具体情况。” 那文员一看证件,再听到“陈阳”这个名字,脸色立刻变得肃然起敬,连忙站起身:“陈司长您好!不知道您今天过来,有失远迎!请您稍等,我马上通知我们局长!”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引着陈阳和林婉容走向旁边的接待室,并迅速用内线电话联系领导。 林婉容站在陈阳身后,看着他沉稳从容的背影,以及那位文员瞬间变得无比恭敬的态度,心中对这位“陈教授”的身份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她识趣地对陈阳小声说:“陈教授,您忙公务,我在外面等您就好。” 陈阳点了点头:“好,委屈你稍等片刻。” 很快,一位身材微胖、面色红润、约莫五十岁上下、带着典型山东人豪爽气质的男子快步从楼上下来,人未至,声先到:“哎呀!陈司长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欢迎欢迎!我是咱们鹰潭宗教局局长,王闯!” 他热情地伸出双手与陈阳用力握了握,笑容满面。 “王局长,打扰了,只是例行调研,了解些情况,不必兴师动众。”陈阳与他握手,语气平和。 “陈司长太客气了!您能来我们鹰潭指导工作,是我们的荣幸!快,请到我办公室坐!” 王闯热情地将陈阳引向二楼自己的办公室。 进入局长办公室,王闯亲自给陈阳泡上茶,然后才在陈阳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认真汇报工作的姿态。 陈阳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道:“王局长,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鹰潭地区,尤其是龙虎山周边,各类宗教及民间信仰活动场所的基本情况、管理现状,以及前段时间部署的‘玄门规范化’试点工作,在地方的推进程度如何?比如,针对玄门人士的‘执业资格认证’筹备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基层对此反响如何?” 王闯一听是问这个,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知道这是当前中央和部里的重点工作,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认真而专业。 “陈司长,既然您问起,我就向您详细汇报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条理清晰地开始介绍:“鹰潭情况比较特殊,龙虎山是天师府祖庭,道教文化底蕴极其深厚,是核心区域。除此之外,全市经过初步摸排,登记在册的佛教寺庙有7处,规模都不大。基督教教堂3处,天主教教堂1处,信众相对稳定。至于民间信仰活动场所,就比较复杂了,大大小小有几十处,有关帝庙、土地庙、娘娘庙等等,多数历史久远,与本地民俗结合紧密,但普遍存在管理不规范、设施老旧、负责人年龄偏大等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道:“关于‘玄门规范化’试点工作,我们局里高度重视,成立了专项工作领导小组,由我亲自担任组长。目前主要在做几件事:第一,是持续进行政策宣讲和解读,我们联合统战部、公安局,已经召开了三次面向全市各宗教团体、重点场所负责人的座谈会,传达了中央精神和《玄门活动场所登记备案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的核心内容。第二,是关于‘执业资格认证’体系,也就是‘玄科考试’。省里的实施细则还没最终下来,但我们已经在提前摸底,初步统计了辖区内可能涉及到的玄门人士数量,主要是龙虎山在册道士以及一些散居在民间、有家传或师承的法师、风水师等,并开始着手筹建本地的专家评审库,为后续的考试和认定做准备。” 王闯知无不言,将鹰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着,态度诚恳,数据也还算清晰。 陈阳一边听,一边适时提出一些问题:“政策宣讲过程中,基层,尤其是那些民间信仰场所的负责人,主要的顾虑和困难是什么?” 王闯叹了口气:“主要还是观念问题和经济问题。很多老庙祝觉得祖辈传下来的庙,香火钱是信众自愿供奉,凭什么要到政府这里备案,担心备案后香火钱要被管、要交税,也怕失去自主权。另外,一些场所确实年久失修,缺乏资金进行安全改造和规范管理,这也是客观存在的困难。” 陈阳并不意外,这些情况基本上和他在洛阳调研得出的结论差不多。 对此,他追问道:“对于这些困难,局里有什么应对思路?” “我们计划采取‘试点先行,分类指导’的策略。”王闯显然做过思考,“挑选几个基础较好、负责人比较开明的场所作为首批试点,争取一些财政补贴和政策倾斜,比如简化登记流程、提供法律咨询、协助进行安全评估等,树立样板,让其他观望的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同时,我们也鼓励条件成熟的场所,挖掘自身的文化内涵,与旅游发展、社区文化建设相结合,拓宽收入来源,实现良性发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阳点了点头,对王闯的思路表示认可:“思路是对的,要耐心细致,注意方式方法,疏堵结合。既要落实管理要求,也要保护和调动积极性。” 聊完普遍性问题,陈阳将话题引向了核心:“龙虎山天师府这边,对于规范化管理,态度如何?配合度怎么样?” 王闯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语气带着几分保证的意味:“天师府这边,张天师和府内各位高功法师,都是深明大义之辈!在大小事务上,一直以来都非常配合我们政府的工作!政策宣讲会他们每次都派重要人物参加,也表示理解和支持国家规范玄门秩序的良苦用心。毕竟是大派,格局不一样!” 陈阳听着王闯这番几乎是标准答案的汇报,面色平静,不置可否。他心里清楚,天师府若是真的上下归心,全力配合,之前也就不至于出现“天雷院”院主张元吉与杜彪,乃至其背后的东岛分裂势力勾结的事情了。这种表面上的配合,可能更多是一种审时度势的观望和不得已的敷衍。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王闯一眼,提醒道:“王局长,天师府地位特殊,影响力巨大,他们的态度至关重要,需要我们持续关注和引导。同时,也要保持警惕。境外势力无孔不入,宗教领域更是他们渗透和利用的重点。要严防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宗教外衣进行分裂国家、破坏社会稳定的活动。对于天师府内部的人员、资金往来,尤其是与境外方面的联系,要多加留意,做到心中有数。” 王闯闻言,神色一凛,立刻正色道:“陈司长提醒的是!我们一定高度重视,加强监管和情报收集工作,绝不容许任何势力利用宗教从事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他显然听出了陈阳的弦外之音,额头微微见汗。 陈阳又与王闯聊了一些关于基层宗教工作队伍建设和经费保障的问题,王闯都一一做了回答,态度恭敬而配合。 时间在交谈中流逝,等到陈阳结束调研,从王闯办公室出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 王闯亲自将陈阳送到办公楼门口,再次热情地提出:“陈司长,您接下来要去龙虎山调研吧?我陪您一起去吧,也好给您做个向导,介绍一下情况。” 陈阳婉拒了他的好意:“不必了,王局长公务繁忙,我自己去看看就好。” 王闯见陈阳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坚持,转而说道:“那……我让局里的司机送您过去?他对本地熟,路上也方便。” “也不用麻烦司机了。”陈阳看了看停在院里的几辆公务车,说道:“如果方便的话,借我一辆车用用就好,我自己开。” “方便!当然方便!”王闯立刻答应,转头对办公室主任吩咐,“快去,把局里那辆性能最好的越野车钥匙拿来给陈司长!那车虽然旧点,但皮实耐造,偶尔下乡调研都用它,跑山路没问题!” 很快,一辆墨绿色的丰田普拉多车钥匙交到了陈阳手中。 陈阳道了谢,与王闯握手告别,然后走向一直安静等在接待区的林婉容:“林老师,久等了,我们走吧。” 林婉容连忙起身,跟着陈阳走出了宗教局大楼。 坐上那辆略显陈旧但保养得不错的普拉多,陈阳发动汽车,用手机打开导航,设定目的地为龙虎山风景区,车辆平稳地驶离市区,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随着车辆驶出市区,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典型的丹霞地貌开始显现出它独特的魅力。 赭红色的山岩在午后的阳光下呈现出丰富的色彩变化,形态各异的峰林、石堡、石墙点缀在绿色的植被和蜿蜒的泸溪河之间,构成一幅壮丽而又充满灵气的山水画卷。 “那就是龙虎山啊……”林婉容望着窗外的景色,忍不住发出惊叹,“果然气象万千,不愧是道教发源地之一。” 陈阳的目光也投向远处那些仿佛被巨斧劈开、又被自然神力精心雕琢过的奇峰怪石,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在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山水之下,不知隐藏着多少玄门的秘密、势力的交锋以及人性的博弈。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章 龙虎交锋 车窗外,一座座形态奇崛、仿佛被巨斧劈开的石峰、石柱和石墙,矗立在蜿蜒如碧色丝带的泸溪河两岸。与葱郁的林木、缭绕的云雾一起,构成了一幅既雄奇壮阔又仙气缥缈的山水画卷。 “这地质构造,这山水格局,真是得天独厚!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神宁静,又肃然起敬。”林婉容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奇景,双手不自觉地贴在车窗上,仿佛想要将这片天地的灵气都吸纳进来。 陈阳手握方向盘,偶尔侧过头,目光扫过远处那些堪称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观,接过话头:“龙虎山这个名字,源于它的山形。你看那群山的走势,左右两翼山脉环抱,主峰突起,余脉延伸,起伏跌宕,气势磅礴。从风水堪舆的角度看,这格局正应了‘青龙蜿蜒,白虎驯俯’之势,像龙盘虎踞,共同守护着中间这片洞天福地。东汉中期,祖天师张道陵云游四方,寻访炼丹修道之所,正是看中这里的地形优势,在此结庐炼丹,传说‘丹成而龙虎现’,所以得名龙虎山。从此,这里便成为了正一道的祖庭,千年传承,香火不绝。” 他一边娴熟地操控着车辆在沿河公路上平稳行驶,一边如数家珍:“《云笈七签》记载,龙虎山是第三十二福地,七十二洞天中的‘鬼谷山洞’也在附近。它的地质构造属于典型的丹霞地貌,形成于白垩纪晚期的红色陆相砂砾岩,经过亿万年的风雨侵蚀和重力崩塌,才造就了这‘色如渥丹,灿若明霞’的奇观。这和景德镇依托高岭土和瓷石矿藏,历经千年窑火,终成‘瓷都’美誉,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是天工造物,一个是人力巧夺,都是将自然的馈赠,升华为了不朽的文明印记。” 林婉容听他巧妙地将龙虎山与自己家乡景德镇联系起来,言语间不着痕迹的赞许,让她心中倍感亲切和愉悦。 她侧头看向陈阳,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陈教授,您懂得真多!不仅是历史,连地质都这么了解。听您讲解,感觉这些沉默的石头都活了过来,有了故事和生命。” 陈阳淡淡一笑,继续道:“前面快到上清古镇了。那个镇子位于泸溪河上游,依水而建,自古就是水陆码头,商贾云集。镇上有一条长约两公里的古街,在明清鼎盛时期,两旁店铺林立,幡旗招展,是天师府及其周边道观、村落与外界进行物资交换的重要集散地。其繁华程度,不亚于当时景德镇的昌江码头。瓷器、茶叶、纸张、药材……南来北往的货物在那里汇聚流通。” 车辆驶过一段临水的弯路,对岸高耸的悬崖峭壁赫然映入眼帘。 在那几乎垂直于水面的巨大岩壁之上,隐约可见一些大小不一的方形洞穴,以及一些嵌于洞中或置于崖壁木桩上的模糊不清的长方形物体。 “那个就是崖墓悬棺啊?!”林婉容望着那崖壁,不禁感叹道。 “不错,是古越人的崖墓悬棺。” 陈阳适时解说。 “据考古测定,这些悬棺距今已有两千六百多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它们安静地悬挂在这人迹罕至的绝壁之上,俯瞰着脚下奔流不息的泸溪河,成为了一个民族古老葬俗的沉默见证。至于古人是如何将那些沉重的棺木,以及陪葬品,安置在离水面数十米甚至上百米、几乎无处着力的悬崖洞穴中的,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众说纷纭。有学者猜测是利用了古代更高的水位,乘船或筏将棺木运至洞口。有说是先由技艺高超的攀援者开辟小径或搭建栈道。还有更浪漫的想象,认为是利用了滑轮、绞车等原始机械……种种推测。” 林婉容听得入了迷,目光在窗外景致和陈阳沉静的侧脸之间流转,感觉自己那颗在学术和生活中早已趋于平静的心,已被悄然激起了圈圈涟漪。 车子最终抵达了被誉为“道教第一镇”的上清古镇的停车场。 与旅游旺季的摩肩接踵不同,初春的午后,古镇显得有几分慵懒和清静。 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旁是仿古修缮的木质店铺,售卖着道家符箓、辟邪法器、山水纪念品以及本地的特色小吃。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油炸食物的混合气味。 偶尔有身着青色或灰色道袍的道人从容走过,为这商业化的街巷增添了几分出尘的韵味。 林婉容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售卖法器的店铺,以及街上行走的道人。 陈阳停好车,与她一同漫步在古镇街道上。 “陈教授,这上清古镇,除了是过去的商贸中心,和天师府本身有什么关系吗?”林婉容饶有兴致地问道。 “关系密切。” 陈阳解释道:“古镇的核心,就是历代天师起居和掌管天下道教事务的‘嗣汉天师府’。可以说,先有天师府在此开坛授箓,才有围绕其发展起来的市镇聚落。天师府不仅是宗教场所,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是一个庞大的地主和经济实体,拥有大量的田产、山林,其法事活动、信徒供奉、朝廷赏赐,都带动了本地商业和服务业的繁荣。某种程度上,古代的上清镇,就是为天师府服务的‘配套社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两人信步而行,穿过古镇街区,前方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建筑群逐渐显现轮廓。 朱红的大门、高耸的旗杆、门前抱鼓石、悬挂着“嗣汉天师府”巨额匾额的门楼,无不彰显着其不凡的地位与悠久历史。 虽然仍有不少游人香客在府门前流连、拍照,但整体氛围却与外面商业街的随意松弛形成了鲜明对比。 来到气势森严的府门前,可以看见不少神情虔诚的信众,手持粗壮的香烛,井然有序地排队,等待着进入府内各座主要殿宇上香祈福。 浓郁的香烟从殿宇深处袅袅升起,营造出一派祥和庄严的景象。 林婉容也被这氛围感染,连忙去一旁专门的请香处,请了一束做工精致的环保香,转身对陈阳道:“陈教授,我去里面上香还愿,就不耽误您办正事了。您先去忙。” 陈阳点了点头:“好,你自便,注意安全。” 目送着林婉容那透着好奇心的身影随着人流进入天师府,陈阳也迈步向主殿区域走去。 然而,就在他刚踏上通往主殿的台阶时,背上双肩包侧袋里的那把油纸伞,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清晰的震颤! 陈阳心头一凛,立刻感知到,一股笼罩着整个天师府核心区域的古老法阵力量,正对伞内依附的苏韵魂体和姜云苓的残魂产生着强烈的压制和排斥作用! 毕竟此地是千年道教祖庭,历代天师加持,至阳至刚的雷霆正气充盈,对于妖灵鬼魂之属,天生便有着极强的净化驱散效力。 他不动声色,右手迅速探入背包侧袋,指尖已然夹住了一张以特殊朱砂绘制的“隐息敛魂符”。 符纸触碰到伞身的瞬间,他心中默念咒诀,一股柔和却坚韧的雾隐真炁透符而出,瞬间将油纸伞以及其中的魂体与外界法阵力量隔绝开来。 伞身的震颤立刻停止。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陈阳神色如常,继续走向主殿“三省堂”。 刚到殿前,便被一名值守的年轻道士客气地拦住了。 “这位居士,福生无量天尊。请问是来进香还是参观?三省堂乃府内重地,是天师与长老们议事的场所,平日不对外开放。若无要事,还请止步于此,可前往旁边的玉皇殿或玄坛殿参观敬香。”年轻道士言语还算客气,打了个稽首,但眼神中带着审视,身体微微前倾,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通往殿内的主要路径。 陈阳没有多言,再次亮出了那个深蓝色的证件:“国宗局,陈阳。有事需拜见张道珩天师,烦请通传一声。” 年轻道士看到那中央部委的证件,脸色微变,正欲转身进去通报,恰在此时,从旁边的偏殿“玄坛殿”内,走出数人。 为首一位,身穿紫色法衣,头戴庄子巾,面容清瘦,三缕长须,眼神锐利,正是天师府监院,张道乾! 张道乾目光扫过门口,瞬间定格在陈阳身上,瞳孔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缩。他显然认出了陈阳,脑中立刻浮现出去年汉江边上,此子力抗蛟龙、喝问群雄、甚至召唤关圣法相的骇人景象,更清楚他如今在官方体系内如日中天的地位和李家女婿的显赫背景。 心思电转间,他脸上迅速堆起热情而恭敬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远远便拱手道:“哎呀!我道今日府内为何喜鹊鸣枝,原是陈司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走到近前,对着那年轻道士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责备:“不懂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陈司长是何等身份?乃是国宗局的领导,莅临我天师府指导工作,乃是我们的无上荣光,何须通传?下次莫要再如此怠慢贵客!” 随即,他又迅速转向陈阳,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和谦卑,侧身做出邀请的姿态:“陈司长,快请进!快请进!天师此刻正在三省堂后的静室,与传功长老、丹鼎长老二位论道品茗,我这就带您过去!” 陈阳也将表面功夫做足,拱手还礼,语气平和:“张监院客气了,是陈某冒昧打扰,岂敢劳烦监院亲自相迎。” “陈司长言重了,您能来,蓬荜生辉,请随我来!” 张道乾侧身引路,态度殷勤备至,与去年在汉江边上那个倨傲跋扈的形象判若两人。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重重殿宇廊庑。 天师府内果然气象非凡,不愧是千年祖庭。 殿阁巍峨,飞檐斗拱如鹏鸟展翅,雕梁画栋极尽精巧之能事。 玉皇殿、三省堂、玄坛殿、敕书阁、万法宗坛……一重重建筑依中轴线层层递进,布局严谨,气势磅礴。 廊道墙壁上绘制着精美的道教神话故事壁画,诸如《太上老君八十一化图》、《钟吕问道图》等,色彩古朴,笔法精湛,蕴含着深刻的教义哲理。 院内矗立着诸多年代久远的碑刻,上面铭刻着历代帝王的敕封诏书、名人雅士的题咏以及重要的道教经典,无声地诉说着这座府邸的悠久与显赫。 张道乾一边引路,一边暗中观察陈阳。只见对方步履从容,目光平静地扫过府内景致,对于这道教祖庭的恢宏气象,并无多少惊叹或拘谨之色,仿佛行走在自家庭院一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份定力,让张道乾心中更是凛然。 行至三省堂后一处僻静的院落,院中植有几株苍劲的古松,一方小小的池塘,几尾锦鲤悠然游弋。 正房的门虚掩着,隐隐有谈笑声传出。 张道乾在门外停下,恭敬地禀报:“天师,各位长老,国家宗教局的陈阳司长前来拜访。” 房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片刻,房门被从里面拉开。 三位老者出现在门口。 居中一位,年约七旬,面容清癯红润,眉宇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身穿一袭简单的青色道袍,手持拂尘,正是当代天师张道珩。 他左侧是一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眼神略带暴躁的老者,乃是传功长老张清辞。 右侧则是一位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深邃明亮的老者,是外姓长老,精擅丹鼎之术的赵归真。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气机已然在陈阳与张道珩之间悄然碰撞! 张道珩身为天师,修为已达小宗师境界,气息如渊渟岳峙,深不可测。他本能地欲以灵觉探查陈阳的深浅,然而,他的神识甫一接近陈阳,便如同泥牛入海,又似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坚不可摧的壁垒,非但无法探知对方分毫,反而从对方那看似平和普通的身躯内,感受到了一种如同浩瀚星空般的磅礴与深邃!那是一种远远超越了他理解范畴的境界威压,虽未主动释放,却已让他神魂微颤,心生敬畏。 张道珩心中大骇,脸上却不动声色,率先收敛气机,上前一步,打了个稽首,语气带着由衷的叹服:“福生无量天尊!陈司长驾临,未曾远迎,还望海涵。早就听闻陈司长修为通玄,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犹胜闻名!贫道这点微末道行,在陈司长面前,真是贻笑大方了。” 这话半是客套,半是真心。汉江斩蛟之事,他亦有耳闻,如今亲身体验,更知对方实力恐怖。 陈阳也微微躬身还礼,态度谦和:“张天师过誉了。天师府千年传承,底蕴深厚,天师执掌正道牛耳,德高望重,才是真正的玄门泰山北斗。陈某晚辈后学,不过是机缘巧合,略有寸进,岂敢当天师如此盛赞。”话语一顿,目光转向张道珩身旁的两位老者,同样客气地致意,“这二位,气度不凡,想必就是名震江南的张清辞长老和精研丹道的赵归真赵长老吧?久仰二位长老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张清辞冷哼一声,算是回应,眼神中依旧带着审视与对于官方势力介入传统玄门事务的警惕与敌意。 赵归真则微微颔首,眼神在陈阳身上停留片刻,似在探究什么。 张道珩侧身,将陈阳请入静室。 室内陈设极为简朴,一桌数椅,几张蒲团,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墨迹酣畅的“道”字,除此之外,别无长物。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茶香与檀香,混合着老木和书籍特有的气味。 有道童悄无声息地进来,为陈阳奉上一杯刚沏好的清茶。 “陈司长公务繁忙,日理万机,今日亲临敝府,不知有何指教?” 必要的寒暄过后,张道珩直接切入正题,目光平静地看着陈阳,等待着他的来意。 陈阳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呷了一口,赞了声“好茶”,然后才看似随意地说道:“指教不敢当。实不相瞒,陈某近日在修行上偶遇瓶颈,感觉心境浮躁,难以静悟。久闻龙虎山乃清修圣地,灵气充沛,道韵天成,故而冒昧前来,想借此宝地小住几日,涤荡心尘,寻求突破之机。不知是否叨扰?” 张道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笑道:“陈司长说哪里话!您能看得上敝府这方陋室,乃是我们的荣幸。府后有几处精舍,环境清幽,最是适合静修。陈司长但请安心住下,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道童便是。” 他答应得十分爽快,甚至带着几分热情。 “如此,便多谢天师了。” 陈阳道谢,目光扫过静室简朴却透着古意的陈设,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意,“只是,如今这世道,人心纷扰,利益交织。不知天师府这方清修净土,是否真能如传说中那般,隔绝外尘,始终保持着一份真正的‘清净’?毕竟,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此言一出,静室内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凝! 张道珩端着茶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那脾气火爆的传功长老张清辞更是按捺不住,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怒目而视:“陈司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我天师府藏污纳垢,不清不净吗?!我天师府传承千载,门规森严,历代弟子皆恪守清规,以弘扬正道为己任!这‘清净’二字,乃是我立府之基,岂容外人妄加揣测!” 他身上那股属于武道修行者的强悍气息,瞬间笼罩向陈阳。 然而,陈阳依旧安坐如山,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扑面而来的气势只是拂面清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张道珩眉头微皱,抬手虚按,将张清辞那勃发的怒气稍稍压了下去,沉声道:“师弟!稍安勿躁!陈司长乃是客人,岂可如此无礼!” 他虽然呵斥了张清辞,但眼神也带着探询看向陈阳,显然也需要一个解释。 陈阳面对张清辞的怒火和张道珩的审视,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抬手虚按,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张长老切勿动怒,陈某绝无质疑天师府千年清誉之意。只是身在其位,见过太多表里不一,故而心有感慨,随口一问罢了。毕竟,树大招风,位高权重者,无论是庙堂之上,还是江湖之远,难免会被各方势力觊觎、渗透、拉拢甚至裹挟。便是我所在的那个位置,看似风光无限,手握权柄,实则也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当真是身不由己啊……” “就像贵府的天雷院主张元吉,何等意气风发,可后来呢?不也一时糊涂,与那杜彪之流有所牵扯,险些酿成大错,玷污了天师府的清名?” 张道乾脸色微变,脸上堆起无奈的笑容,打圆场道:“陈司长所言极是!张元吉师弟……唉,确是我等疏于管教,致使他利令智昏,犯下大错,险些累及师门清誉!辜负了朝廷……啊不,是国家与信众的信任!此事,天师与我等至今思之,犹感痛心疾首,愧对祖师!幸得陈司长当时在下关码头力挽狂澜,雷霆手段处置了首恶,才未让此事过多牵连天师府根本,此恩此德,我天师府上下,铭记于心!” 张道珩深吸一口气,接过话头,语气沉痛而诚恳,带着深刻的检讨意味:“陈司长提及此事,更是令贫道汗颜无地,无颜面对祖师。张元吉之事,确是我天师府管教不严、门风督察不力之过,贫道作为天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天师府日后定当以此为镜,深挖根源,严加约束门下弟子,整肃门风,绝不容许此类背叛信仰、玷污门庭的事件再次发生。还望陈司长能看在祖庭千年不易的份上,予以监督,多多提点。” 他作为天师府一把手,再次承认错误,并表明了整改的态度和决心。 陈阳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张道珩脸上,语气变得有些难以捉摸:“天师有此决心,自然是好事。不过,光是口头上的‘知错能改’,恐怕还不足以彰显诚意,也难以彻底杜绝后患啊。有些隐患,根子埋得深,若不连根拔起,难免春风吹又生。” 他顿了顿,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暗示什么:“有些事,光是口头致歉和内部整肃,恐怕还不够。毕竟,张元吉牵扯的事情不小,影响极其恶劣。上面盯着的人很多,我这边……也需要对各方面有个交代啊。否则……也难以真正将此事翻篇。” 说着,刻意营造出一种索要贿赂的姿态:“说起来,我这位置,看着风光,实则也不过是李家摆在台前的一个招牌,诸多掣肘,许多事情,也是有心无力。这年头,没有实实在在的‘力量’和‘资源’傍身,说话都不硬气。便是我,有时候也不得不为自己,以及身边人的未来,多做些考量……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张道乾与张道珩、以及两位长老迅速交换了一个复杂而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权衡、恍然,以及一丝……机会?他们似乎从陈阳这番看似抱怨、实则暗示性极强的话语里,听出了某种“讨价还价”、“寻求利益交换”的意味。难道这位实力超群、背景深厚的年轻司长,并非像外界传言或他们之前想象的那般大公无私、铁面无情,也同样有着贪图权势、财富或者寻求自身势力巩固的一面?他反复提及张元吉旧事,莫非并非为了追究,而是想以此为把柄或筹码,索要某些实际的好处,或者寻求天师府在某些方面的支持与合作? 张道乾心念电转,脸上迅速换上一种“我懂你”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试探着说道:“陈司长日理万机,为国家和玄门事务殚精竭虑,其中辛劳,我等虽在方外,亦能体会一二。您若有任何需要,或是觉得府内有哪些‘不清净’之处,需要‘清扫’,但请直言无妨。天师府别的不敢说,在这江南一地,多少还有些根基和人脉,或许能为您分忧解难,提供一些……您所需的‘便利’。” 陈阳心中冷笑,脸上却适当地露出一丝“孺子可教”的满意神色,但并未立刻接话,只是端起茶杯,又慢悠悠地品了一口,仿佛在权衡,又像是在等待对方开出更具体的价码。 张道乾见状,以为陈阳是嫌这里人多眼杂,不便深谈,立刻向张道珩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陈阳笑道:“陈司长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乏了。不如我先带您去安排好的精舍休息片刻?晚些时候,待我与天师、几位长老商议之后,再备下薄宴,为您接风洗尘。届时,定会给陈司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阳这才放下茶杯,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监院考虑周到,如此,便有劳了。” “陈司长您太客气了,您请随我来。” 张道乾亲自在前引路,态度愈发恭敬殷勤。 张道珩也起身相送,神色复杂,既有如释重负,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无奈。他打了个稽首:“陈司长请先安心休息,晚宴再会。” 陈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跟随张道乾走出了这片弥漫着茶香与微妙气氛的静室。 张清辞看着陈阳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张道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重新坐下,端起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赵归真则依旧沉默,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松枝,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丹药的配方,还是人心的难测。 穿过几重庭院,向着府邸后方更为幽静的区域行去。 一路上,张道乾依旧不忘旁敲侧击地试探:“陈司长年轻有为,深得中枢信任,又执掌玄门规范化之牛耳,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这位置,也确实如您所说,牵涉甚广,难免有诸多不易之处。听说李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尤其是那位王景川公子,似乎对您……呵呵,有些微词?” 陈阳瞥了他一眼,故意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怨气”,叹了口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家树大招风,内部关系盘根错节。我这个人,性子直,不善钻营,有些事,做得再多,在有些人眼里,也不过是理所应当,甚至可能觉得我占了不该占的位置。说到底,我陈阳也不过是李家推在前台的一个‘马前卒’罢了,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吃力不讨好。所以啊,有时候也不得不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后路。” 张道乾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连连点头:“陈司长言之有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为自己打算,乃是人之常情。您放心,您的‘难处’,我们天师府,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 两人言语机锋间,已来到府邸后园一处独立的小院。 院门匾额上书“松涛苑”三字,院内果然有几株苍松,风吹过,松涛阵阵,环境极为清雅幽静。 小院内的房间布置古朴典雅,一应设施俱全。 “陈司长暂且在此歇息,晚宴时分,我再来相请。” 张道乾将陈阳送入院内,恭敬告辞。 “有劳。” 陈阳点了点头,目送张道乾离开。 关上院门,陈阳脸上的那丝“无奈”与“怨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平静与冰冷。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在暮色中愈发苍翠的松林,思绪万千。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0章 潮暗明向 张道乾脚步匆匆地回到那间位于三省堂后的静室,反手轻轻合上房门,脸上的殷勤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静室内,檀香依旧袅袅,但气氛却比陈阳在时更加沉滞压抑。 天师张道珩端坐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拂尘玉柄,眉头紧锁。 传功长老张清辞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铺着青砖的地面上来回踱步,厚重的靴底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丹鼎长老赵归真则依旧枯坐如松,只是那双深陷的眼窝中,眸光闪烁不定,仿佛在计算着最复杂的丹方。 “都说说吧,这位陈司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张道珩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张道乾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仰头一饮而尽,试图压下心中的不安。他放下茶杯,声音低沉:“还能卖什么药?敲山震虎,项庄舞剑罢了!他反复提及张元吉那个孽障的旧事,又说什么‘树大招风’、‘身不由己’,暗示需要‘力量’和‘资源’傍身……这分明是知道了些什么,在敲打我们!” 张清辞猛地停下脚步,须发皆张,怒道:“他知道?他知道多少?!茅山清阳子倒台才几天?那陈阳只用两天就废掉了一个掌门,扶持玄诚子上位,手段何其狠辣迅捷!我看他就是冲着我们天师府来的,想把对付茅山那套用在我们身上!什么狗屁司长,不过是仗着李家权势和自身那点蛮力,专干这些排除异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恶心事!”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由得提高:“我们天师府千年基业,正道魁首,门下弟子个个身负真传,难道还怕了他一个黄口小儿不成?!真要逼急了……依我看,他既然有那么多相好的女人,我们随便绑一个过来,捏在手里当人质,看他敢不敢乱来!让他投鼠忌器!” “胡闹!” 张道珩猛地一拍桌面,虽未用力,但久居上位的威严瞬间爆发,打断了张清辞的话。 “清辞!你修炼把脑子修坏了吗?!那是李家新任的主子!是手握重权的国家干部!是能在汉江斩杀蛟龙、召唤关圣法相的陆地神仙!你动他?还动他身边的人?你是想让我天师府千年基业,顷刻间化为齑粉,成为国家机器的公敌吗?!” 张道珩的厉声呵斥如同冷水浇头,让张清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悻悻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言语,但胸膛依|日剧烈起伏。 张道乾叹了口气,打圆场道:“天师息怒,清辞师兄也是一时情急。不过,清辞师兄有句话没说错,陈阳此来,必然有所图谋。茅山前车之鉴不远,我们不可不防。但正如天师所言,硬碰硬绝无胜算。民不与官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以他如今的政治资源和自身实力,真要整我们,方法多的是。一纸文件,就能让我们诸多产业停摆,一次‘安全检查’,就能让香火收入锐减。更何况……我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看似隐秘,实则真经得起查吗?” 提到“见不得光的生意”,在场几人的脸色都更加难看。 张道乾继续分析,语气带着一丝现实的考量:“依我看,人总是贪得无厌的。他陈阳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但方才话语间,也流露出了对自身处境的不满和对‘资源’的渴望。或许,他并非要赶尽杀绝,只是借此机会,向我们索取好处。他要钱,我们给!府库积累,海外账户,分他一部分又如何?他要功法秘籍,只要不是核心根本法,抄录一份给他!甚至……给他送女人也行,江南佳丽,乃至一些有修为在身的坤道,未必不能想办法……总之,破财消灾,先把这尊瘟神安安稳稳地送走,再从长计议!”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归真,此刻终于缓缓抬起头,他那如同干枯树皮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嘶哑低沉,却像毒蛇吐信般让人心悸:“道乾师弟的想法,未免太过一厢情愿,也将那位陈司长想得过于简单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张道珩身上:“你们别忘了,陈阳扳倒茅山清阳子,起因就是清阳子好赌,与境外分子勾结,甚至牵涉到‘黑水基金会’。而张元吉,当初在金陵,也与杜彪背后那条线,隐隐指向‘黑水基金会。陈阳既然能查清茅山的线,顺藤摸瓜,难道就查不到我们天师府与‘黑水基金会,乃至……海峡对岸的那边一些资金往来和‘合作项目吗?” “嘶……” 赵归真此言一出,张道乾和张清辞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连张道珩捻动拂尘的手指也骤然停下! 他们之前还心存侥幸,认为与“黑水基金会”的交易通过层层离岸公司中转,隐秘无比。但经赵归真这一点破,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 是了,陈阳既然动了茅山,怎么可能不掌握“黑水基金会”这个关键节点?国安审查张元吉,难道真的只查到杜彪干的那些走私案就为止了?以官方和李家的情报能力,他们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勾当,恐怕早已在对方的案头上摆着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归真看着几人骤变的脸色,继续用他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他今日看似随意的点出张元吉,抱怨自身处境,暗示索要好处……这一切,更像是一种敲打和试探。试探我们的反应,试探我们的底线,也试探我们……是否‘识时务’。”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接着说道:“我认为,他若真要动手,根本不必亲自前来,更不必与我们虚与委蛇。他既然来了,还给了我们‘商议’的时间,就说明他暂时不想,或者不需要用对付茅山的那种激烈手段来对付我们。他所图的,或许不仅仅是钱财或者功法那么简单。” 张清辞急躁道:“那他还想要什么?难不成真要我天师府上下对他俯首称臣?” 赵归真缓缓点头,吐出四个字:“正是如此。” 看着面露惊容的几人,赵归真继续冷静地分析:“玄门规范化,整合各方势力,是他陈阳如今最大的政绩和目标。龙虎山天师府,作为玄门执牛耳者,若能主动归附,积极配合,对他而言,意义远大于铲除我们这几个‘蠹虫’。这能极大地减少阻力,震慑宵小,快速打开局面。反之,若与我们撕破脸,即便能拿下我们,也必然伤及天师府根基,引起南方玄门震荡,对他推行政策不利。所以,他更希望看到的,是我们‘主动’投诚,端正态度。” “所以,他是在给我们选择。”张道珩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了然,“要么,顽抗到底,步茅山清阳子后尘,身败名裂,甚至累及祖师基业。要么……识时务,献上投名状,彻底绑上他的战车,为他所用。” 赵归真颔首:“天师明鉴。贫道以为,与其等他亮出底牌,将我们查个底朝天,不如……我们主动摊牌。将我们的一些生意,主动向他汇报清楚,表明我们愿意配合调查,切断不当联系。同时,明确表态,天师府全力支持玄门规范化管理,他陈司长但有所命,只要不违背祖师根本戒律和民族大义,我天师府上下,莫敢不从。” 他看了一眼脸色变幻不定的张道乾和张清辞,语气带着一丝残酷的现实主义:“说白了,就是给他当牛做马,换取他对过往之事的不追究,以及未来在天师府主导权上的支持。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是经历过那个特殊年代,见过风浪的,应该清楚,有些线,不能越。有些代价,必须付。戴上手铐,还是主动套上缰绳,哪个更能保住根基和体面,不言而喻。” 静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张清辞粗重的喘息声和张道乾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的声音。 良久,张道珩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暮色中沉静的松林,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归真长老……所言甚是。”他声音低沉,却带着决断,“是我们几个,这些年手伸得太长,心也变得不清净了。总想着维持祖庭超然,又舍不得世俗权柄和利益,左右逢源,反倒迷失了根本,授人以柄。”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张道乾和张清辞: “传我令谕,所有与‘黑水基金会’及海峡对岸的非正常资金往来、合作项目,暂时……立即无条件中止,相关账目、文件,全部整理封存。今晚宴席,我会亲自向陈司长表明态度,天师府……愿意归附,听从调遣。” 张道乾与张清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不甘,但最终都化为一种认命的颓然。他们知道,这是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是,天师。”三人躬身应道。 “另外…”张道珩补充道,“打听一下陈司长的具体喜好,晚宴务必精心准备,既要彰显我天师府底蕴,又要投其所好。态度,要放得足够低。” …… 与此同时,松涛苑内。 陈阳并未休息,而是从背包中取出了关于“仙道时光殿”的卷轴和玉简,在书桌上缓缓展开。 卷轴和玉简上面以古老的朱砂符文和星图勾勒出繁复的路径与方位。当他将自身一丝真炁注入其中时,卷轴和玉简上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微微流转,散发出朦胧的光晕,与他脑海中关于川西深山那座寒潭水牢的记忆相互印证、重叠。 “果然……谢老头的卷轴和李唐的玉简地点是一致的。寒潭水牢之下,竟然真的隐藏着仙道时光殿的入口……” 陈阳思索着,手指抚过卷轴上标注的一处险要山势。 就在他沉浸于卷轴和玉简的奥秘之中时,放在一旁的油纸伞,再次传来了异动! 这一次的震颤比之前在天师府门口更加明显,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伞内激烈冲撞。而且,伴随着震颤,一股阴冷与妖异交织的气息隐隐透出,与他研究卷轴时散发出的时空能量波动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 陈阳眉头微蹙,放下卷轴,迅速取出四张绘制好的“隔绝符”,手腕一抖,符箓化作四道流光,精准地射向房间的四个角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嗡! 一道淡金色的结界瞬间形成,将整个房间笼罩其中,彻底隔绝了内外气息的流通。 随后,他揭下了贴在油纸伞上的那张“隐息敛魂符”。 符纸离体的瞬间,油纸伞白光一闪,苏韵的身影再次凝聚成形。 然而,这一次出现的苏韵,却与之前有些不同。 她依旧是那副倾国倾城的模样,但眉眼间似乎少了几分狐族天生的媚态,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书卷气和属于另一个时代的婉约。她的眼神,也不再是纯粹的狡黠与灵动,而是带着一种好奇、怯生生打量这个陌生世界的迷茫,仿佛一个沉睡许久刚刚苏醒的魂灵。 更让陈阳注意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虽然以苏韵的妖力为主导,但深处却缠绕着一缕极其微弱却本质回异的阴魂之力,那气息……明显是属于民国女鬼姜云苓! 陈阳眼中金光一闪而逝,「洞虚瞳」悄然开启。 在他的特殊视野中,可以看到苏韵的灵体之内,确实依附着一个淡薄的女子虚影,其面容轮廓,与姜云苓的残魂依稀相似! “苏韵!”陈阳声音微冷,“你搞什么鬼?为何让姜云苓的残魂上你的身?” “苏韵”……或者说,此刻主导这具身体的意识,明显是苏韵。她听到陈阳的质问,先是习惯性地抛了个媚眼,试图展现风情,但那动作却显得有些生硬,仿佛被另一种气质干扰。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榻,侧卧其上,曲线毕露,还故意拉了拉本就宽松的衣领,露出雪白的肩颈和胸前一抹深邃诱人的事业线,眼神勾魂夺魄,并用略带着吴侬软语般轻柔转折的语调说道:“官人好凶啊~人家不过是帮帮可怜的小姑娘嘛。”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是姜妹妹她自己央求我的。她说她对外面的世界好奇得紧,想亲眼看一看,感受一下。她一个民国时期就香消玉殒的可怜女子,对如今这女子能上学、能工作、能自由婚恋的世道,不知有多向往。我不过是心软,借她身子一用,让她透过我的眼睛,看看这人间罢了。” 陈阳闻言,神色稍缓。他能感受到姜云苓残魂中传来的那股微弱却清晰的渴望与好奇,并非虚假。 他收敛了洞虚瞳,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当好生护着她,莫要让她的魂力过度损耗。待寻得合适的时机,我自会送她往生。” “知道啦,官人真是啰嗦。”‘苏韵’娇嗔一声,随即话题一转,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不过官人,你刚才在前殿演的那出‘贪官索贿’的戏码,未免也太……拙劣了些吧?那几个牛鼻子老道,个顶个的精明,能看不穿你这点小把戏?我看他们是半信半疑,心里指不定怎么琢磨你呢。” 陈阳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和摇曳的松影,语气平淡无波:“演戏的目的,不在于让他们全信,而在于给他们一个释放信号的渠道。我把红白两面的脸谱都摆在他们面前,是黑是红,让他们自己去选,去领会。无论他们把我当成贪得无厌的豺狼,还是别有图谋的猎手,最终,他们都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这就够了。” ‘苏韵’眨了眨眼,那双此刻蕴含着两种时代情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啧,官人这手段,倒是深得官场三昧。先把水搅浑,再逼人站队。不过,你这般与他们虚与委蛇,甚至不惜自污名声,岂不是与他们同流合污了?” 陈阳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反问:“苏韵,你活了几百年,见识过王朝更迭,人间百态。那你觉得,我陈阳,是好人,还是坏人?” ‘苏韵’微微一怔,随即,她被姜云苓的意识主导,认真地思索起来。 片刻后,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澄澈:“好人?坏人?这世间的黑白,哪有那么分明的界限。在我那个年代,多少满口仁义道德的衮衮诸公,背地里干的却是卖国求荣的勾当。而一些被斥为‘乱党’、‘匪类’的人,反而在为这个民族的未来奔走呼号,抛头颅洒热血。陈先生您……行事或许不拘常理,手段或许称不上光明磊落,但您所图之事,看似是为了巩固权力,细思之下,又何尝不是为了这片土地的长远安宁?若硬要分个好坏……您或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绝非祸国殃民的‘坏人’。” 陈阳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又抛出一个更宏大的问题:“那你认为,我华夏几千年的文化传承,是革命的,还是反革命的?” 这一次,主导苏韵意识的姜云苓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眼中闪过历史的烟云,最终缓缓道:“文化本身,何谈革命与反革命?它就在那里,如同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滋养万物,也泥沙俱下。是滋养还是泛滥,取决于驾驭它的人,取决于时代的需求。旧时代的文化桎梏需要打破,那是‘革命’,但文化中蕴含的民族精神、生存智慧需要继承和发扬,那又是‘延续’。真正的关键,或许不在于文化本身是‘革’还是‘保’,而在于我们能否以扬弃的态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让它服务于当下的人民,适应时代的洪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阳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赞许:“这就对了。一点就透。无法改变时代的规则,那就先学会利用规则。很多时候,这个世界运行的逻辑,尤其是在权力和利益的层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深莫测,甚至可以说,在很多方面,就是一个看似严密、实则漏洞百出的‘草台班子’。咱们要做的,不是对着班子唱高调,而是看懂它的运作机制,找到关键的支点,才能撬动你想要改变的东西。” 他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夜幕笼罩下的天师府建筑群,语气带着一丝冷峭:“天师府,传承千年,底蕴深厚不假。但时至今日,它内部还有多少人真正秉持着祖天师‘清净无为、济世度人’的初心?更多的,不过是沉迷于祖辈余荫,汲汲于门户私利,甚至不惜与不法分子勾结,早已失去了正一道最根本的信仰内核。一个没有了信仰内核,只剩下利益勾连和虚伪外壳的‘草台班子’,看似庞然大物,实则根基早已松动,一戳即破。我不过是把他们不敢掀开的桌子,轻轻晃了晃而已。” ‘苏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想再说什么,忽然促狭地笑道:“官人高论,小女子受教了。不过……官人,你是不是忘了那位一路对你眼含秋波的林姑娘了?就把人家一个人丢在外面了,这天都黑了,你就不担心她?” 陈阳神色不变,淡然道:“我已带她来到天师府,完成了她上香还愿的目的。剩下的路,自然该由她自己走。萍水相逢,各有缘法。” ‘苏韵’却不肯放过他,掩口轻笑:“可我这一路上瞧着,那位林姑娘看你的眼神,可是带着光的。人家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先生,遭遇扒手,身无分文,正是脆弱无助的时候,你这般英雄救美……哦不,是慷慨解囊,又一路同行,耐心讲解,很难不让芳心暗许呢。” “少操心我的事。”陈阳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警告,“管好你自己,还有你身上的那位‘姜妹妹’。”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伴随着张道乾那刻意显得恭敬的声音: “陈司长,晚宴已经备好,天师与诸位长老已在‘涵虚殿’等候,特命贫道前来相请。” 陈阳与‘苏韵’对视一眼。 ‘苏韵’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看,‘满意’的答复来了。”随即化作一道白光,重新没入油纸伞中,伞身的异动也彻底平息。 陈阳挥手收回四张“隔绝符”撤去结界,然后重新给油纸伞贴上“隐息敛魂”符,将油纸伞收回背包,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看似温和却带着疏离的表情,迈步走向房门。 门外的张道乾,脸上依旧堆着热情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比下午更多了几分谨慎与探究。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1章 未雨绸缪 夜幕下的燕京CBD,华立大厦的大会议室灯火通明。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坐着华立集团核心管理层以及来自全球各主要业务板块的负责人。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复杂的图表和数据不断切换,勾勒出全球经济脉搏的细微颤动与宏观走向。 李曌旭端坐主位,身着剪裁极佳的藏蓝色套装,乌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她面容清冷,丹凤眼扫过在场每一位高管,无形的压力弥漫在整个空间。尽管刚刚确认怀孕,身体尚无明显变化,但她刻意调整的坐姿和眉宇间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体会。 “根据商务部最新发布的《关于推动外资高质量发展若干措施的通知》,以及近期美联储议息会议释放的‘鹰派’信号,结合欧盟刚刚通过的《净零工业法案》……” 一位负责国际战略的副总裁正在侃侃而谈,语气凝重。 “我们必须正视一个现实:外部环境正在发生深刻变化。传统的‘市场换技术’模式边际效应递减,西方对华技术封锁呈体系化、精准化态势。尤其是在人工智能、生物医药、先进半导体、新能源关键材料等领域,我们面临的不仅是市场竞争,更是国家间基于技术霸权和安全焦虑的体系性博弈。” 他切换幻灯片,展示出一张复杂的全球产业链风险图谱,继续讲述: “具体到我们的业务,在欧洲市场上,特别是核心专利和产能仍掌握在德日少数几家企业手中,他们近期以‘产能不足’、‘供应链安全’为由,暗示可能推迟交付或大幅提价。这不仅仅是商业行为,背后是某些政治力量的推手,意图延缓甚至扼杀我们在高端化工领域的突破。” 另一位负责科技的副总裁接口道:“我们在北美投资的AI初创公司‘深瞳科技’,上周再次收到CFIUS的审查通知,要求我们限期剥离股份,理由依旧是模糊的‘国家安全风险’。这已经是今年以来第三起类似事件。西方正在试图构建一道‘科技铁幕’,将我们排除在其主导的创新生态之外。我们必须加快构建自主可控的研发体系和供应链备份,同时,也要善于利用规则,寻找其体系内的裂缝和合作伙伴,进行‘非对称’破局。” 李曌旭静静地听着。 等下面的人说完了,她才缓缓开口说道:“诸位分析的都很透彻。压力是客观存在的,不过我们要在危机中寻找机会。” 她目光扫过全场,布署道:“针对欧洲项目的供应链风险,立刻启动B计划。联系我们在东欧的潜在合作伙伴,我记得乌克兰哈尔科夫冶金厂在苏联时代曾具备类似材料的研发和生产能力,虽然历经动荡,但技术底子和老师傅还在。通过我们在瑞士的信托基金,以技术合作和设备升级的名义进行注资,帮助他们恢复并改造生产线,务必在六个月内形成替代产能。同时,在国内,加大与中科院下属材料研究所的联合攻关投入,不惜代价,必须在一年内实现关键材料的完全自主化。” “对于人工智能领域的投资受阻。”她顿了顿,“CFIUS想让我们退出?可以。但我们退出的资金,立刻转向以色列和新加坡。那里有同样顶尖的算法团队,而且对华合作态度相对务实。利用我们之前在加密货币和区块链领域积累的跨境支付渠道,以分布式、小额多笔的方式完成注资,避免引起过度关注。记住,核心是人才和技术,股权架构只是手段。” “另外…” 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更强的战略意图: “商务部的新政策,强调‘高水平对外开放’和‘制度型开放’。我们不能只被动应对,要主动参与规则塑造。法务部和政策研究部牵头,联合几家有共同诉求的民营巨头,准备一份关于《数据跨境流动安全认证标准》的行业白皮书,争取在下个月的‘数字经济发展论坛’上发布,抢占话语权。我们要用市场的力量,和国家战略同频共振,去影响甚至主导未来全球数字贸易规则的制定……” 这位大老板的指令清晰、果断,每一步都直指要害,既有短期的风险应对,也有长远的战略布局。 在场的高管们纷纷记录,眼神中充满了信服与敬畏。 会议持续了近三个小时。 送走各位高管,李曌旭脸上才显露出一丝疲惫。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红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办公室内,早已有十几个人在等候。 这些人衣着各异,气质迥然,与那些西装革履的华立精英格格不入。 他们或坐或立,身上散发着或阴鸷、或彪悍、或精明、或诡谲的气息,正是五毒教蓝峒、鲁班门鲁震、药王谷孙不二、金刚门赵雄、赶尸派薛老五、千面门姜媚娘、妙手空空门(燕子门)李三、破墓派周彪,以及飞云堡和星宿派的几名弟子等玄门人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外,茅山的掌门玄诚子也来了。 这些玄门人士,都是陈阳以雷霆手段或怀柔策略收服,初步纳入体系的各派代表人物。他们对陈阳,既有对绝对力量的敬畏,也有对其承诺未来、给予正名出路的感激,更夹杂着对官方力量的天然忌惮。 看到李曌旭进来,众人立刻停止了低声交谈,纷纷站起身,神态间带着恭敬,但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拘谨和审视。 他们对李曌旭的敬畏,更多源于陈阳以及陈阳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人格魅力。李曌旭是陈阳的正牌夫人,又是李家如今的商业帝国首领,他们不得不敬,但这份敬畏,与对陈阳那种近乎信仰的折服,终究有所不同。 他们纷纷躬身行礼,口称:“李总!” 李曌旭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并未立刻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那股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无声地压迫着众人的神经。 “诸位,请坐。”她说道。 众人依言落座,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我知道,诸位敬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陈阳。” 李曌旭开门见山。 “不过既然都是陈阳看重的人才,也是未来玄门规范化、为国效力的中坚力量。” “你们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明白,从今往后,你们不再仅仅是江湖门派的一员,更是国家体系的一份子,是与我们李家荣辱与共的合作伙伴。” 她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继续道: “陈阳整合玄门,是为了正本清源,引导这股力量服务于国家,造福于社会,同时也为诸位以及你们身后的门派,争取一个光明正大、受人尊重的未来。这一切的前提,是稳定,是秩序,是绝对的忠诚。” 继而语气逐渐加重,带着告诫与敲打的意味: “我知道,江湖中人,重义气,讲恩怨。你们敬畏陈阳,信服他的能力和为人,这很好。但你们更要清楚,陈阳是李家的家主,他代表的,是整个李家的意志和利益。他做的每一个决策,推动的每一项改革,根本目的都是为了巩固李家的地位,拓展李家的影响力,确保我们这条大船,在惊涛骇浪中行稳致远。” “我希望诸位能彻底明白这个道理。陈阳心怀天下,有时或许会过于宽仁。但有些规矩,必须立起来。有些立场,必须毫不含糊!李家,需要的是绝对可靠、能够共进退的伙伴,而不是首鼠两端、趋炎附势的墙头草!” 她目光如炬,直视着站在最前面的玄诚子:“玄诚子掌门,茅山经历动荡,如今由你执掌,更需要明确方向。” 玄诚子心头一凛,连忙躬身,语气恭敬:“李总明鉴!茅山上下,必定唯陈掌门与李总马首是瞻,绝无二心!陈掌门的意志,便是李家的意志,亦是茅山的意志!” 蓝峒嘿嘿一笑,搓着手道:“李总放心,陈院长于我辈有再造之恩,更是我玄门未来的希望所在。我等既已追随陈院长,自当以陈院长马首是瞻!陈院长是李家的家主,效忠院长,便是效忠李家,维护李家利益,蓝峒明白!以后陈院长和李总指哪,我老蓝就打哪,绝不含糊!” 鲁震、赵雄、孙不二、周彪等人也纷纷表态,言语间虽各有特点,但核心意思都是效忠陈阳,听从李家调遣。 李曌旭对他们的反应似乎还算满意,但依旧补充了一句:“我希望诸位记住,效忠陈阳,就是效忠李家。而有些时候,直接效忠李家,能够更高效地贯彻陈阳的意志,避免不必要的误解和延误。毕竟,陈阳身为家主,凡事必以李家大局为先。” 这话让少数几人,如薛老五、李三、姜媚娘等心思灵巧之辈,心中微微一动,品出了些许不同的意味。但此刻人在屋檐下,又得了陈阳天大的恩惠和承诺,自然不敢表露任何异议。 “谨遵李总教诲!”众人纷纷起身表态,声音洪亮。 “很好。”李曌旭脸上露出一丝算是满意的神色,“既然诸位有如此决心,我李家也不会亏待自己人。” 她示意了一下苏玛丽。 苏玛丽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式多份文件,分发到每个人手中。 “这是一份华立集团与诸位所在门派,关于未来在文化遗产保护、特种材料研发、安保服务、医药研究等领域的深度合作框架协议。” 李曌旭解释道。 “签署之后,华立会向各门派注入启动资金,提供技术支持和市场渠道,帮助你们将传承的技艺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产业和效益。这既是合作,也是将我们彼此的利益,更深层次地绑定在一起。” 众人仔细阅读着协议条款。 条款颇为优厚,华立承诺投入真金白银和资源,帮助他们实现技艺的现代化转型和商业化开发,而他们则需要在一定范围内优先与华立合作,共享研究成果和部分收益。这对于许多传承艰难、缺乏资金的门派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机遇。 跟着李家这棵参天大树,前景似乎一片光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仔细审阅后,觉得并无明显陷阱,反而好处多多,众人几乎没有太多犹豫,纷纷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蓝峒签完字,心情大好,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李总,这……这事陈院长他知道吧?” 李曌旭面色不变,淡然道:“陈阳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处理,以及诸位日后在体系内的安排、资源的对接,主要由我负责协调。你们只需按照协议和我的指令行事即可。” 说完,她再次示意苏玛丽。 苏玛丽又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张张泛着金属光泽、印有华立徽标和李家暗记的黑色卡片。 “这是华立核心合作伙伴的身份凭证,同时也是一张不记名的信用账户卡,初始额度一千万,后续会根据各位的表现和贡献进行调整。既是方便各位活动,也是李家的一点心意。” 物质上的实惠瞬间冲淡了某些人心头刚刚泛起的一丝疑虑。 众人接过黑卡,感受着卡片冰冷的触感和背后代表的意义,心情更是复杂。有激动,有憧憬,也有几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一丝隐隐的不安。但无论如何,他们已经踏上了李家这艘巨轮,再难回头。 “多谢李总!”众人再次道谢。 “好了,诸位今日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具体合作事宜,后续会有专人与各位对接。”李曌旭下了逐客令。 众人躬身行礼,怀着各异的心情,依次退出了办公室。 等到所有玄门人士怀着各异的心情离开后,李曌旭挥手让苏玛丽和两名女护卫也退到门外,并关紧了房门。 巨大的办公室瞬间变得空旷而寂静。 李曌旭缓缓靠向椅背,轻轻吐出一口气,右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她和陈阳共同的血脉,也是她未来最重要的倚仗和希望。 沉默良久,她转身走向里间,用钥匙打开了那个需要双重密码验证的巨型保险柜。 里面除了重要的公司文件和外,还有一份单独标记着“Ω”符号的加密档案袋。 名单上罗列着一个个名字和简短的备注,涵盖了北美、西欧、东欧、中东、亚太等全球各地。 这些人,有隐居幕后的金融巨鳄,有掌控尖端科技的实验室创始人,有活跃在灰色地带的国际掮客,有手握重资源的能源大亨,甚至包括像沈西林这样游走在光明与黑暗边缘的传奇人物……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曾在陈阳早年游历世界时,与他有过深入的交集,或受其恩惠,或与其惺惺相惜,结下了深厚的私人情谊。 这些都是陈阳从未刻意经营,却真实存在的庞大而隐秘的人脉资源网,是其“兼济天下”性格和无心插柳之下结出的果实。 李曌旭深吸一口气,拿起加密卫星电话,开始按照名单上的加密联系方式,一个一个地拨了出去。 她的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有身为陈阳妻子的亲近与尊重,又不失华立财团掌门人的沉稳与气度。 “是安德森先生吗?您好,我是李曌旭,陈阳的妻子……冒昧打扰,陈阳时常提起当年在斯德哥尔摩承蒙您的关照……是的,他一切都好,只是目前忙于公务……我们华立近期在欧洲有一些投资计划,尤其是在绿色能源和智慧港口方面,听说您的公司在这一领域颇有建树,不知是否有机会合作,实现共赢?” “是诺曼先生吗?您好,我是李曌旭,陈阳的妻子……冒昧打扰,陈阳时常提起当年在斯瓦尔巴群岛与您一同观测极光、探讨冰川地质变迁的往事……是的,他现在忙于公务。这次联系您,是华立在格陵兰岛的一个稀土勘探项目,遇到了一些技术性和政策性的难题,听说您的北极星资源公司在北美经验丰富,希望能有机会合作……” “许女士,久仰您‘报业女王’的大名,我是李曌旭……陈阳与我提起过,当年他在南洋遇险,多亏了您仗义执言……华立希望能与您的媒体集团在文化产业、舆情分析等方面建立更深入的战略合作……当然,这对于提升华夏文化在海外的影响力也大有裨益……” “威廉博士,您好,我是李曌旭……陈阳让我代他向您问好,他一直记得在CERN(欧洲核子研究组织)与您就暗物质模型进行的那场精彩辩论……我们华立旗下的生命科学研究院,对您实验室关于端粒酶逆转录的最新研究非常感兴趣,不知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所有人人在接到李曌旭的电话时,都表现出了相当的礼貌和尊重,对于“陈阳妻子”这个身份给予了充分的重视。 少数与陈阳关系极铁的老友,其中北欧的一位低调船王和沙特一位手握实权的亲王,在寒暄后便爽快地答应了李曌旭提出的合作意向。 然而,更多人在表达了对陈阳的问候之后,对于涉及具体资源和深度合作的事项,态度则显得谨慎而保留。他们表示与陈阳的交情,是个人之间的信任,这种信任,并不能完全无缝转移到李曌旭和华立身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女士,很荣幸接到您的电话。陈是我最尊敬的朋友之一。不过,您提到的这件事,涉及我们在亚太地区的核心战略布局,恐怕……还是需要陈亲自来一趟,我们当面详谈比较稳妥。”电话那头,一位掌控着全球最大私人安保公司的幕后老板,语气温和但立场坚定。 另一位在硅谷拥有巨大影响力的风险投资教父则更直接:“曌旭女士,我欣赏您的魄力。但我和陈之间的信任,是建立在无数次生死考验和价值观共鸣基础上的。商业合作可以谈,但涉及到您所期望的那种级别的资源倾斜和战略协同,我必须听到陈亲口确认。” 李曌旭脸上始终保持着优雅而得体的微笑,一一应对,语气不见丝毫波澜:“我理解,您与陈阳的交情非同一般。他会知道您的心意的。期待未来有机会与您深入合作。” 挂了电话,李曌旭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片刻。 她很清楚,陈阳留下的这些资源虽然庞大,但核心的钥匙,依旧牢牢握在陈阳自己手中。这些人认的是陈阳这个人,是他的人格魅力和那份超越利益的信任。她可以借用“陈阳妻子”的身份作为敲门砖,进行初步的接触和布局,但想要真正调动这些核心资源,绝非易事。 但这第一步,终究是迈出去了。 她需要时间,需要一步步地将这些名字,从陈阳的私人关系,转化为与李家、与华立休戚相关的利益共同体。 她再次拿起内部电话,接通了市局张涛的专线。 “张局长,我是李曌旭。” 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和强势。 “洪门最近的‘表现’我很满意,但青帮残余的清理工作需要再接再厉,我和陈阳都希望看到更彻底的成果。另外,我认为目前全国范围内的社会治安形势,也需要一次强有力的震慑。建议你可以向部里反映,推动一次针对性强、覆盖面广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彻底净化社会治安环境,为我们接下来的经济发展和重要会议召开,创造一个朗朗乾坤。” 电话那头的张涛自然是连声应承,保证坚决落实。 做完这一切,李曌旭才真正地放松下来,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再次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感受着那份微妙而坚定的存在感。眼神复杂难明,有初为人母的温柔,有对丈夫的思念,但更多的,是一种属于政治家和商业巨子的冷静与谋算。 陈阳有他的道义和理想。而她李曌旭,有她的家族和商业帝国,有她需要守护的人和必须争取的未来。她开始整合陈阳所掌握的那些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在意的那庞大资源,一步步地,将这些力量编织进李家的战车之上。 她知道陈阳的性格,看似沉稳低调,实则重情而心软,身边围绕着不止一个红颜知己,未来的变数太多。她必须未雨绸缪,提早布局,将这些资源尽可能地向自己和未来的孩子倾斜。这无关爱情与否,这是世家大族生存与延续的本能,是一个母亲为孩子谋划未来的深谋远虑。 “陈阳,你别怪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李家,为了……我们的孩子。”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低声自语,眼神坚定而冷静。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龙虎山,松涛苑。 陈阳打开房门,张道乾那张堆满恭敬笑容的脸立刻映入眼帘。 “陈司长,休息得可好?这松涛苑虽然简陋,但胜在清静,希望能入您的法眼。”张道乾躬身说道,语气比下午更加谦卑,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紧张与探究。 陈阳脸上恢复了那种带着些许疏离和上位者威严的神情,微微颔首,语气不冷不热:“有劳张监院费心,地方不错。这天师府,果然是千年祖庭,底蕴深厚啊,连一处待客的精舍都如此别有洞天。想必府库之中,更是珍宝无数,令人向往。” 这话无异于赤裸裸的索贿。 张道乾心中暗骂虚伪,脸上却笑容更盛,连忙侧身引路:“陈司长说笑了,都是祖辈留下的基业,我等后辈不过是勉力维持罢了。晚宴已经备下,就在前面的涵虚殿,天师和几位长老都已恭候多时,特意命我来请您。这边请,这边请!” 两人并肩走在夜色笼罩下的天师府廊道中。 廊檐下的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照着古老建筑的飞檐斗拱,仿佛穿越了千年时光。 “陈司长年轻有为,执掌玄门牛耳,未来不可限量。只是这位置,牵涉各方利益,想必也颇为劳心费力吧?”张道乾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话语里带着奉承,也藏着打探。 陈阳目视前方,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慨”与“无奈”,仿佛真的在向上级抱怨:“在其位,谋其政。劳心费力倒是其次,关键是……很多时候,想做点实事,却总有掣肘。下面的人阳奉阴违,上面的人……唉,有些事,不说也罢。” 恰到好处地停顿,留给人无限遐想空间,仿佛真的在李家内部或更高层面承受着某种压力。 张道乾心中一动,连忙附和:“是是是,陈司长所言极是!高处不胜寒啊!不过您放心,我天师府虽处江湖之远,但也愿为陈司长分忧解难。但凡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无论是‘清净’之地,还是某些‘特殊’的资源,您尽管开口!” 他刻意加重了“清净”和“特殊资源”的语气,眼神观察着陈阳的反应。 陈阳脚步未停,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侧头看了张道乾一眼,说道:“张监院有心了。不过,‘资源’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态度’和‘立场’。有些线,碰了,就是万劫不复。有些路,选错了,可就再难回头了。” 话语意味深长,既是回应张道乾的试探,也是最后的警告。 张道乾只觉得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陈阳的眼睛,连声道:“陈司长金玉良言,振聋发聩!贫道……贫道与天师府,定当谨记于心,端正态度,明确立场!” 陈阳不再多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两人各怀心思,在寂静的廊道中前行,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响。 远处“涵虚殿”的灯火已然在望。 夜色深沉,龙虎山的山风穿过松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投名夜宴 陈阳跟随张道乾,穿过夜色中静谧而肃穆的廊庑,来到了位于天师府中轴线后部的“涵虚殿”。 此殿虽非府内最宏大的主殿,却以其精巧雅致和相对私密的环境,常用于接待贵客或举行小型的高层会议。 殿宇四周古木参天,夜风过处,松涛竹韵,更添几分幽深意境。 殿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却并无闲杂人等。 踏入殿内,只见一张硕大的紫檀木圆桌已然摆开,上面铺着明黄色的绸缎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青花瓷餐具和银质酒具。 桌上菜肴并非寻常山珍海味,而是以龙虎山本地特产、时令蔬果为主,辅以一些道家养生药膳,看似清淡,实则选料考究,烹制精细,香气清雅不俗。 桌旁只设了七个座位。 天师张道珩,传功长老张清辞,丹鼎长老赵归真,以及另外两位负责府内财务、俗务的实权长老,共计五人,早已在此等候。他们皆已换上较为正式的场合穿着的法衣或深色道袍,神情肃穆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阳一到,以张道珩为首,五人齐刷刷站起身。 “陈司长大驾光临,涵虚殿蓬荜生辉,快请上座!”张道珩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亲自离席快步迎上前,引着陈阳走向主位旁那个显然是刻意预留的位置。 那是一个仅次于天师主位的尊位。 陈阳目光扫过座位安排,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讶异”和“推辞”之色:“天师,这如何使得?此乃天师府内,您是主,我是客,岂能僭越?陈某坐在下首即可。”说着,摆手谦让,姿态做得十足。 “陈司长此言差矣!”张道珩尚未开口,一旁的张道乾立刻抢着说道,语气充满了诚恳的吹捧,“您不仅是国家栋梁,更是修为通玄、令我辈敬仰的高人!于公于私,您都当得起此位!今日这宴,既是为您接风,也是我天师府上下,向您表明心迹之宴!您若不肯上座,便是看不起我天师府千年传承,更是让我等无地自容了!” 张清辞虽然脸色依旧有些硬邦邦,但也瓮声瓮气地附和道:“陈司长,您就坐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都明白!” 赵归真亦微微颔首:“陈司长,此座非您莫属。” 其余两位长老也纷纷出声劝说,言辞恳切,态度谦卑。 “是啊,陈司长,您就坐下吧!” “陈司长年轻有为,坐此位理所应当!” 陈阳见他们态度坚决,知道再推辞反而显得虚伪,便不再坚持,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陈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坦然在那张铺着明黄色绸垫的紫檀木椅上坐下。 令他玩味的是,张道珩自己也没有坐到正中的主位上,而是选择了与陈阳相邻的另一个主位。 而那象征着天师权威的正中主位,并未摆放餐具,而是庄重地陈设着一方以明黄色锦缎覆盖的紫檀木托盘,托盘之上,赫然供奉着一枚通体莹白、宝光内蕴、雕刻着繁复雷纹和篆字的玉印。 此物虽静静置于桌上,却自有一股沉凝、引而不发的威严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承载着千年的道统与重量。 陈阳的目光在那天师印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故作不解地问道:“天师,这方宝印气象万千,想必就是贵府传承千年的天师法印吧?为何独置主位,而不由天师亲自执掌?” 张道珩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复杂而郑重的神色,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道:“陈司长慧眼如炬。此印,正是我正一盟威道世代传承的‘阳平治都功印’,俗称天师印。” 话到这里,他略微停顿,语气带着追忆与些许悲凉,开始讲述:“陈司长或许有所不知,此印……曾一度流失在外,远离祖庭数十载。” “哦?”陈阳适时表现出惊讶,“愿闻其详。” 张道珩的声音低沉下来:“那还是一九四九年,天师张恩溥公,应时局所迫,携此印与祖传法剑,远赴海峡对岸。” 殿内一片寂静。 只有张道珩的声音在回荡,带着些许哽咽:“此一去,便是数十载春秋,天师印也随之流落异乡,我龙虎山天师府法脉虽存,却如失魂之躯,蒙尘数十载!每每思之,令我辈后人痛彻心扉,深感愧对列祖列宗!” 几位长老,包括脾气火爆的张清辞,也都面露黯然与痛惜之色,显然这段历史是他们心中共同的伤疤。 张道珩继续道,语气转而激昂:“所幸,天道循环,正气长存!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尤其是得益于近年来国家日益强盛,两岸民间交流日益频繁,在多方面有识之士的协助下,这方象征着道统源流的天师印,终于在前年,得以跨越海峡,重归祖庭!”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印信回归之日,我天师府上下,无不泣不成声!此印归来,不仅意味着我大陆天师府法统的完整与正统性的无可争议,更是象征着我玄门正道,心向故土、期盼统一的赤子之心,从未改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阳静静听着,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明了。张道珩这是借天师印的回归史,向他表明天师府坚决支持国家统一的政治站队,并试图以此抵消或减轻他们在其他方面可能存在的过错。 张道珩语气转为坚定,继续道:“自那以后,凡府内重大决策,需凝聚共识之时,皆需请出天师印,置于主位,以示公正,亦提醒我等,勿忘祖训,勿负传承!” “天师府深明大义,秉持民族大节,令人敬佩。文化传承与国家认同本就一体两面,天师府能如此清醒,实乃玄门之幸,国家之幸。”陈阳微微颔首,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张道珩见陈阳态度缓和,心中稍定,随即语气带着深刻的检讨意味说道:“然而,陈司长,正如您今日在静室中点醒我等,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等虽怀爱国之心,但在具体行事上,这些年……确实有些迷失了方向,被这红尘浊浪迷了眼,沾染了不少俗世尘埃,不再如祖辈那般‘清净’了。” 他看了一眼在座的长老们,然后继续痛心疾首地说道:“回想抗战时期,我正一道多少前辈高真,毅然投身救国洪流,以符水医术救治伤员,以玄门术法协助抗战,甚至不惜血洒疆场!那是何等的壮怀激烈,何等的道门风骨!” 他接下来提及了几位在道教界广为流传的抗战先辈的事迹,声音哽咽。 几位长老也受其感染,眼中泛起泪光。 张清辞更是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显然心潮澎湃。 张道珩继续声情并茂地说道:“还有上一代的天师张凤霞真人,以及去了对岸的张恩溥天师。虽然后来道路不同,但张恩溥天师在晚年,亦多次表达对故土的思念,并致力于通过道教文化交流,维系两岸同胞的血脉亲情。其初心,亦是希望道统不绝,华夏一脉。可我们呢?” 说着,重重叹息。 “我们守着祖庭,享受着和平年代的香火供奉,却渐渐忘了初心,开始汲汲营营于门户私利,甚至……甚至与一些来路不明、心怀叵测的势力有所牵扯,实在是……愧对祖师,愧对先烈,更愧对国家!” 张道珩的声音愈发恳切,目光直视陈阳:“今日若非陈司长点醒,恐怕我等还在歧路上沾沾自喜,愧对祖师,愧对历代为国捐躯的先辈!” 说到这里,张道珩站起身,对着陈阳深深一揖,其他五位长老也紧随其后,齐齐躬身。 陈阳看着眼前这几个平均年龄超过六十岁、在玄门中地位尊崇的老道,在自己面前如此坦诚甚至自污,知道火候已到,再扮演索贿的贪官已然不合时宜。他脸上的那层虚伪与疏离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与包容。 他抬手虚扶,说道:“张天师,诸位长老,既然诸位如此坦诚,那陈某也不再虚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关键在于知错能改。诸位能幡然醒悟,重归正道,便是玄门之福。” 说着,示意众人重新落座,接着将话题深入核心: “宗教,包括道教,其诞生之初,源于古人对自然未知的敬畏,对生死命运的思考,对心灵安宁的追求。它提供了一套解释世界的框架和道德行为的准则,在一定历史时期,起到了安抚人心、稳定社会、传承文化的积极作用。这是其存在的合理性与价值。” “然而,宗教一旦形成组织,便不可避免地涉及权力与资源的分配。香火钱、田产、信众供奉……巨大的财富汇聚。利用宗教的外衣,通过法事、祈福、消灾等手段获取财富,只要信众自愿,且在法律与基本道德允许范围内,本也无可厚非,甚至是维持宗教场所运转、弘扬文文所必需。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若能将这些财富真正用于修缮庙宇、培养人才、慈善公益,传承文化,那便是功德。” 说到这里,陈阳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我反对的,是披着宗教外衣,行不法之事!是打着信仰的旗号,进行诈骗、敛财、甚至危害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勾当!” 接着,他举了一个例子:“诸位可知,那位声名显赫的禅宗‘大师’,座下豪车如云,关联公司无数,最终为何银铛入狱?不是因为他讲经说法,而是因为他利用信众的虔诚,进行非法集资、操纵市场、甚至进行权钱交易!宗教场所,不是法外之地!任何行为,都必须在宪法和法律的框架下进行!” 天师府众人听得连连点头,尤其是陈阳对宗教本质的剖析和对合法经营的肯定,让他们稍稍松了口气,感觉陈阳并非要一棍子打死,而是给出了出路。 张道乾连忙奉承道:“陈司长高屋建瓴,剖析深刻,令我等茅塞顿开!我等日后定当谨记陈司长教诲,严守法律,规范经营,绝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陈阳点了点头,看似随意地抛出了关键问题: “那么,关于‘黑水基金会’,你们了解多少?或者说,你们与他们的幕后主子,是否有过直接接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话一出,所有人心中一紧。 殿内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张道珩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张道乾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张清辞猛地攥紧了拳头。 赵归真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其他两位长老更是脸色煞白,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们最害怕的问题,终于还是被直接提了出来。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众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陈……陈司长……”张道乾声音干涩。 “不必紧张。”陈阳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我今天坐在这里,是以玄门同道、以及解决问题的合作者身份与诸位交谈,不是来抓人的。我要的是解决问题,厘清界限,让你们,也让天师府,真正站稳立场。” 听到这话,众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张道珩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与张道乾、赵归真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陈司长明察秋毫……”张道珩说话声带着明显的颤抖,“我等……确实与‘黑水基金会’有一些……资金往来。但对方的幕后主子,神秘莫测,我们……从未直接接触过,一直都是通过中间人和复杂的渠道进行联系。” 他看向张道乾:“道乾师弟,你把具体情况,一五一十,全部向陈司长汇报清楚,不得有丝毫隐瞒!” “是,天师!” 张道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身旁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平板电脑,手指有些发抖地操作着,同时语速稍快地向陈阳交代: “陈司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与……与黑水基金会的关联,大约始于六年前。” 张道乾的声音带着悔恨。 “最初,是以‘海峡两岸道教文化交流基金会’的名义进行接触。他们承诺提供巨额资金,赞助我们修缮宫观、举办国际性的道教文化论坛、资助年轻弟子出国留学深造……” 他操作着平板,屏幕上显示出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资金并非直接打入天师府账户。他们通过设在维京群岛、开曼群岛的层层离岸空壳公司,将资金以‘文化捐赠’、‘项目投资’等名义,先注入我们在港岛注册的一个‘道教文化发展促进会’的账户。这个促进会,明面上是独立的非营利机构,实际由我们暗中控制。” 屏幕上画面切换,显示出一些实体产业的照片和文件。 “然后,资金会以购买‘宗教艺术品’、‘古籍善本复制权’、‘授权开发文创产品’等名义,流入我们关联的几家看似合法的文化公司。这些公司,会进行一系列复杂的‘左手倒右手’的虚拟交易,比如虚构影视剧投资、夸大文创产品开发成本、甚至制造虚假的海外展览合同……” 张道乾的描述,揭开了一系列洗钱操作:利用艺术品估值的不确定性,利用跨境文化贸易的监管相对宽松,利用复杂的公司股权结构掩盖最终受益人。资金在这些空壳公司和关联企业间快速流转,每一道手续都看似合法合规,有完整的合同、发票和银行流水,最终将黑钱“洗白”,一部分成为天师府可自由支配的“合法”资金,另一部分则按照约定,通过地下钱庄或虚拟货币等更隐秘的方式,回流到黑水基金会指定的海外账户,完成利益的输送。” “……整个过程,环环相扣,极其隐蔽。我们……我们也是利令智昏,想着既能到发展资金,又能扩大天师府的国际影响力……”张道乾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们对黑水基金会真正的掌控者,一无所知?”陈阳确认道。 张道珩摇了摇头,说道:“对方每次联系我们的,都是不同的中间人,而且很少露面,多是通过加密通讯软件联系。我们也曾试探过,但对方口风极紧,只强调是‘致力于传统文化保护的国际友好人士’。” 陈阳默默听着,对此并不意外,境外黑手极其谨慎,不会轻易暴露真身。不过目前看来,黑水基金会应该只是利用天师府进行洗钱,还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渗透。 “你们把这些证据如此轻易地给我看,就不怕我转头就把你们全都送进去?”陈阳看着平板上的数据,语气听不出喜怒。 一直沉默的赵归真此刻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陈阳,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看透的冷静:“陈司长,我们料想,以您和李家掌握的情报网络,查到我们这些账户与黑水基金会的关联,并非难事。更重要的是,我们相信陈司长您的为人,以及您处理玄门事务的……原则。” 他顿了顿,继续道:“从茅山清阳子一案便可看出,您虽手段雷霆,但行事自有章法。清阳子罪孽深重,您也并未简单将他交给世俗法律审判,而是依玄门规矩,将其禁锢于思过崖,废其修为,令其反思己过。这说明,您在处理玄门内部事务时,更倾向于内部清理、正本清源,而非一味借助官方力量赶尽杀绝。何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看了一眼在场的同门,语气带着一丝侥幸:“我等虽利令智昏,与境外有不当往来,但尚存一丝底线,并未做出叛国投敌、直接危害国家安全之事,也从未彻底沉沦,尚知民族大义。我们相信,陈司长会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 陈阳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几个老家伙,看来果然是明白人,将他的心思摸得八九不离十。 陈阳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好。既然诸位有悔过之心,也信得过陈某,那么,陈某便也直言。从现在起,关于黑水基金会这条线,你们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陈阳解释道:“对方隐藏极深,仅仅铲除几个外围据点或切断几条资金链,于事无补。接下来,我需要你们一切照旧,继续保持与他们的联系。甚至可以适当表现出对更多‘合作’的兴趣,但要做得自然,不能引起怀疑。我会安排情报特工人员与你们对接,他们会指导你们如何与对方周旋,并利用你们这条线,进行反向追踪和情报收集。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最终目标,是挖出这个黑水基金会真正的幕后主脑,以及他们在华夏境内编织的整个网络,然后……连根拔起,一举铲除!” 这个计划既大胆又危险,但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陈阳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带着威严:“此事关乎国家安全与玄门清誉,必须绝对保密,谨慎行事。你们,可愿意?” 天师府众人闻言,先是一惊,随即看到陈阳眼中那强大的决心和自信,心中反而安定下来。这意味着,陈阳暂时不会追究他们的过往,并且将他们纳入了自己的行动计划之中。 张道珩率先起身,肃然道:“陈司长给予我等戴罪立功之机,天师府上下,必当竭尽全力,唯陈司长马首是瞻,配合行动,绝无二心!” 其余长老也纷纷起身,齐声应诺:“我等以陈司长马首是瞻!” 这一次,声音中少了惶恐,多了几分决然。 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似乎暂时移开,并且指明了一条将功补过的道路,这几个老道士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殿内凝滞的气氛也缓和下来。 陈阳点了点头,语气放缓,给出了承诺:“诸位放心,只要你们真心配合,戴罪立功,我陈阳在此保证,过往之事,可以既往不咎。未来,天师府不仅依然是玄门魁首,更将在新的体系内,获得应有的地位与资源倾斜。我绝不会亏待真心跟随我的每一个人。” 得到陈阳的亲口承诺,众人心中大石落地,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放松的神情。 接下来的宴席,气氛明显活跃了许多,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拘谨,但至少不再是之前的如坐针毡。 众人纷纷向陈阳敬酒,说着各种表忠心、赞颂的话,陈阳也一一应对,宾主看似尽欢。 虽然仍是素斋清茶,但推杯换盏间,少了几分虚伪,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彷徨,言语间已唯陈阳马首是瞻。 然而,陈阳敏锐地注意到,在整个过程中,张道珩虽然强打精神应对,但眉宇间始终萦绕着一丝化不开的忧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宴席结束后,众人将陈阳送出涵虚殿。 陈阳对张道珩道:“天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道珩微微一怔,随即点头。 两人避开众人,来到殿后一处僻静的松树下。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 “天师,我看你宴席间似有心事,可是为了令郎的事情烦恼?”陈阳开门见山地问道。 张道珩身体一震,惊讶于陈阳的洞察力,随即苦笑一声,知道瞒不过对方,长叹一声:“唉,真是瞒不过陈司长。确是有些私事……让贫道心烦意乱,让陈司长见笑了。” 他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坦白:“是关乎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张昭衍。他……他痴恋杭城倪家的小姐倪碧云多年,奈何倪家看重门第,嫌他是……是私生子出身,坚决反对。如今倪家小姐即将与贺家公子联姻,婚期就在明天。我那痴儿痛苦不堪,他母亲也终日以泪洗面,央求我想想办法……贫道虽为天师,但于此等俗世婚嫁之事,又是这等尴尬身份,实在是……束手无策,徒呼奈何。” 说着,脸上满是无奈与慈父的忧心。 陈阳心中了然,果然是为了此事。 张道珩略微停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说来也怪,就在两天前,贫道去昭衍母亲住处的路上,竟被一对外国夫妇拦住了去路。” “外国夫妇?” 陈阳眼神一凝。 “是的。”张道珩回忆着,语气带着一丝后怕,“他们穿着考究,举止优雅,但脸色异常苍白,最关键的是……当时虽是下午,天色尚亮,他们却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将自己完全遮在阴影里。” 撑着黑伞? 陈阳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联想到在澳门街头遭遇的那对血族伯爵夫妇!这些黑暗生物,竟然将触角伸到了内地,还试图利用天师府的家事做文章!他们所图必然不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下意识追问:“血族?” 张道珩沉重地点了点头,确认了陈阳的猜测:“贫道也怀疑是。他们自称能帮助我儿,拆散倪、贺两家的联姻,让倪家小姐心甘情愿地投入昭衍怀中。条件……虽然没有明说,但暗示需要天师府在某些方面提供‘便利’。” “你答应了?”陈阳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没有!绝对没有!”张道珩连忙否认,语气坚决,“贫道再糊涂,也知与非人异类、尤其是与境外势力牵扯过深的血族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后患无穷!当时便严词拒绝了他们。” 陈阳神色稍缓,但眉头依旧紧锁:“你做得对。那你之后,可曾为令郎卜算过此事吉凶?” 张道珩叹了口气:“卜过。只是卦象……玄奥异常,吉凶难辨,似有重重迷雾遮蔽天机,只能隐约感到一股极强的外力介入,搅乱了命数轨迹,连我也看不真切。” 陈阳闻言,暗自掐指推算。 然而,关于杭州方向,竟也如陷入一片混沌的漩涡,天机晦涩不明,似被一股强大的黑暗能量所干扰和遮蔽! 这绝不寻常! 联想到澳门血族伯爵夫妇的出现,以及此刻再次活跃的血族踪迹,陈阳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这绝非简单的儿女情长,背后很可能隐藏着针对天师府,乃至针对华夏玄门的更大阴谋!血族,还有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黑手,恐怕是想通过控制张道珩最在意的私生子,来间接掌控或影响天师府! 陈阳瞬间做出决定,必须立刻前往杭州,介入此事。既要帮张道珩了却这桩心病,让他彻底归心,坚定立场。更要揪出背后搞鬼的血族及其主使,粉碎他们的图谋! “此事我知道了。”陈阳看向张道珩,“天师,我需立刻前往杭州一趟。” 张道珩闻言,立刻道:“陈司长,我随您一同前去!昭衍之事,我责无旁贷!” “不可。”陈阳摇头,“不,你不能与我同去。不仅你不能去,我们今晚这场宴席,最后也要制造出不欢而散的假象。” 他看着张道珩疑惑的眼神,解释道:“黑水基金会的人,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必然在密切关注天师府的动向。若我们顷刻间便‘肝胆相照’,反而会让他们起疑。你需要留在府中,做出与我谈判破裂、忧心忡忡的姿态,迷惑他们。这有助于我们后续的放长线计划。” 张道珩也是老江湖,立刻明白了陈阳的深意,这是要将他作为一颗暗棋留在局中。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贫道明白了!陈司长深谋远虑,一切小心!天师府上下,静候佳音!” 陈阳不再多言,对张道珩微微颔首,身影一动,便如鬼魅般融入了松林的阴影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里,直奔上清古镇的停车场而去。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蓝峒随行 蓝峒一步步走下,每一步都带着奇特的韵律,仿佛与山林中的毒虫共鸣。那无形的压力比之前的“阴阳人”更加凝练、更加危险,带着南疆密林的潮湿、腐朽与致命的毒瘴气息。 “原来是蓝前辈。”陈阳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直接点破对方身份,“陈某自问与蓝前辈素无仇怨,今日设下此局,意欲何为?” “无冤无仇?”蓝峒在距离陈阳十丈外站定,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眼中怨毒之色毫不掩饰,“陈阳!你主导的那劳什子玄门规范化,断了我五毒教多少财路!害得我教中儿郎生计艰难!这仇,比天还大!” 他指着陈阳,声音尖利:“以前,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们采药炼蛊,制毒解毒,替人解决些‘不方便’的麻烦,收点辛苦钱,天经地义!那些富豪权贵,哪个不是捧着金银求上门?可你!搞什么执业认证,弄什么玄警执法!把我们这些‘旁门左道’都打成非法!断了我们的财源,断了我们千百年的活路!这还不是仇?!” 陈阳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指责的愠怒,反而带着一丝了然。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蓝前辈,玄门规范化,非为断人生路,乃为天下苍生。” “放屁!”蓝峒粗暴打断,眼中凶光闪烁,“少给老子讲这些大道理!老子只知道,以前教里富足,儿郎们有饭吃,有衣穿,能买最好的药材炼蛊!现在呢?生意一落千丈!连买几味珍稀毒虫的钱都快没了!你断我财路,就是断我五毒教的根基!今日,要么你陈阳收回成命,给我五毒教一条活路!要么……”他晃了晃手中的骷髅骨笛,周身毒气翻涌,“老子就让你尝尝万蛊噬心的滋味!” 话音未落,蓝峒眼中厉色一闪,手中骷髅骨笛猛地凑到唇边! 呜——!!! 比之前更加尖锐、更加诡异、如同无数毒虫在耳边嘶鸣啃噬的笛声骤然爆发! 笛声无形无质,却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与实质的毒瘴!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甜腻中带着腐臭的气味,闻之令人头晕目眩! 同时,他宽大的袖袍中,数道色彩斑斓、快如闪电的影子激射而出!赫然是三条通体碧绿如玉、头生肉冠的“碧磷蛇”,以及两只拳头大小、背生七彩毒毛的“鬼面蛛”! 这些剧毒之物,在笛声催动下,速度激增,角度刁钻,直扑陈阳周身要害! “小心!”李曌旭在车内惊呼,手指已按在车内的某个紧急按钮。 张龙等人也瞬间紧绷,符箓法器再次亮起光芒,准备拦截。 然而,陈阳的动作更快! 面对蓝峒的含怒一击,陈阳不退反进! 第一步踏出!他身形如同鬼魅,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已出现在蓝峒左侧一丈之外!那激射而来的碧磷蛇和鬼面蛛,全部扑空! 第二步踏出!陈阳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能切割空间的锋锐金芒,看也不看,随手向身后虚空一划! 嗤!嗤!嗤! 数道细微的金色剑气破空而出,精准无比地将那几条调转方向再次扑来的碧磷蛇凌空斩为数截!毒液喷洒,却被剑气瞬间蒸发!鬼面蛛喷出的毒网,也被剑气轻易撕裂! 第三步!陈阳已欺近蓝峒身前五尺!他左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下虚按地面! 「遁甲·画地为牢!」 嗡——! 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的巨大力量瞬间降临!以蓝峒为中心,方圆三丈内的地面猛地向下塌陷半尺!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水! 蓝峒吹奏笛声的动作骤然一僵,如同陷入泥沼!他释放出的毒瘴也被这股力量死死压制在地面,无法扩散! 三招!仅仅三步之间,陈阳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蓝峒的毒物攻击,并瞬间将其困在原地! 蓝峒脸上的狰狞瞬间化为惊骇!他拼命催动真气,试图挣脱这无形的牢笼,周身毒气翻涌,却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挣扎显得徒劳而可笑!那困住他的力量,浑厚、精纯、带着一种天地规则的威严,远超他的想象! 陈阳并未乘胜追击,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蓝前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蓝峒喘着粗气,眼中惊骇未退,却依旧带着不甘的怨毒:“谈?有什么好谈!你实力强,老子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想让我五毒教听你摆布,门都没有!” 陈阳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悲悯:“我并非要杀你,也非摆布五毒教。蓝前辈,你只看到规范化断了你‘方便’的财路,可曾看到它带来的长远生机?” “长远?”蓝峒冷笑,“人都快饿死了,还谈什么长远!” “你五毒教立身之本,是毒,亦是药。”陈阳目光如炬,直视蓝峒,“南疆十万大山,奇花异草无数,毒虫猛兽遍地。你们世代钻研,对毒性的理解、对解毒的把握、对蛊虫的培育,皆是独步天下的绝学!此乃真正的宝藏,而非仅仅用于制造混乱、替人消灾的‘工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蓝峒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陈阳会从这个角度切入。 陈阳继续道,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规范化,虽禁止了滥用毒术害人、禁止了非法交易,却也正本清源,为你们正了名!从此,你们不再是人人喊打的‘邪魔外道’!你们可以堂堂正正地注册执业,以‘药师’、‘毒理专家’、‘生物防治顾问’的身份,发挥所长!” “想想看!”陈阳语气微微拔高,带着一种引导性的激昂,“你们的解毒丹,可解天下奇毒,若能通过‘特域局’认证,纳入国家急救体系,挽救多少生命?价值几何?你们的蛊虫,对某些特殊疾病、疑难杂症或有奇效,若能参与正规医药研究,开发新药,造福苍生,名利双收岂在话下?你们对南疆生态、珍稀动植物的了解,若能参与生态保护、生物防治项目,国家支持力度会小吗?这难道不比你们提心吊胆地接些‘脏活’,看人脸色,朝不保夕强上百倍?” 蓝峒眼中的怨毒之色渐渐被一丝茫然和思索取代。陈阳描绘的图景,是他从未想过的道路。 “而且,”陈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诚恳而务实,“蓝前辈,你方才说教中儿郎生计艰难,买不起珍稀药材毒虫。此乃燃眉之急,陈某并非不通情理。” 他直视蓝峒:“告诉我,五毒教目前主要经营哪些生意?哪些是规范化后受影响最大,急需转型的?又有哪些珍稀资源,是你们需要但难以获取的?” 蓝峒看着陈阳那双平静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又感受着身上那如山岳般沉重的禁锢之力,心中挣扎片刻,最终颓然叹了口气。形势比人强,对方确实给了他台阶下,也点出了另一条路。 他沙哑着嗓子,带着不甘却也有一丝无奈,如实道来:“主要是三块:一是替一些边境的‘特殊人物’解决仇家,下蛊、下毒,干净利落;二是炼制一些……助兴的‘秘药’和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悔恨散’,卖给地下黑市和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富豪;三是采集南疆独有的几种剧毒草和毒虫,卖给一些研究机构或者……其他有特殊需求的玄门中人。” “规范化后,前两块基本被警方盯死,断了。第三块,采集和交易也受到严格限制,利润大减。至于急需的……”蓝峒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主要是‘七心海棠’的果实、‘金线蜈蚣’的蜕壳、还有‘血玉蟾蜍’的唾液……这些材料极其稀少,以前靠特殊渠道高价收购,现在……难了。” 陈阳静静听完,略作沉吟,眼中智慧的光芒闪烁。他忽然问道:“滇南边境,是否有一种名为‘鬼哭藤’的伴生毒草,其汁液对缓解‘七心海棠’的毒性有奇效,却因难以保存和提炼,一直被视为废料?” 蓝峒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你……你怎么知道?!” 陈阳微微一笑,并不回答,继续道:“‘金线蜈蚣’蜕壳,需在月圆之夜,以阴寒玉盒盛装,方能保留其‘金线’活性。若以火玉或阳刚符箓处理,其效十不存一,是否?” 蓝峒嘴巴微张,彻底震惊了。这些炼制毒物的核心秘辛,对方竟如数家珍! “至于‘血玉蟾蜍’唾液,”陈阳目光深邃,“此物并非只有剧毒,其内蕴含的‘血玉精粹’,对修复经脉暗伤有奇效,只是被剧毒掩盖,难以分离。若辅以‘冰魄草’和‘雾隐门’的‘水炼之法’,或许能将其提纯,化害为宝?” 蓝峒彻底呆住了!陈阳说的这些,有些连他这个五毒教老祖都未曾深究,或者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对方不仅知道,还点出了解决之道!这份见识,远超他的想象! “你……你……”蓝峒指着陈阳,一时语塞。 陈阳抬手,轻轻一挥,那禁锢蓝峒的“画地为牢”之力瞬间消散。 蓝峒身体一松,踉跄一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陈阳。 陈阳负手而立,语气平和而充满力量:“蓝前辈,规范化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但陈某承诺,必为五毒教寻一条光明正大、且更富足的长远之路。你方才所说困境,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协调‘特域局’和相关部门,针对南疆特殊资源,建立一套合规、高效、可持续的采集、研究、应用体系。你们五毒教积累的秘方、技术,是宝贵的财富,而非原罪。参与其中,你们将是规则的受益者,而非牺牲品。” 他目光坦荡地看着蓝峒:“陈某行事,言出必践。你信不过规范化,难道还信不过陈某‘诡道仙传人’这块招牌?早年陈某游历南疆,也曾救治过不少身中奇毒的采药人,其中或有你五毒教庇护的山民。陈某从未失信于人。” 蓝峒眼神剧烈闪烁。陈阳在南疆的名声,他确实听过。雾隐门传人,医术通玄,救人无数,且从无恃强凌弱之举,口碑极佳。这也是他虽恨规范化,但对陈阳个人,在内心深处始终存有一丝复杂敬意的原因。否则,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早就直接对陈阳身边的人下死手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陈阳那双清澈坦荡、仿佛能容纳山川湖海的眼眸,感受着对方那深不可测却又毫无杀意的磅礴气息,再想想对方方才点出的那些转化毒物为宝物的思路……蓝峒心中的怨毒和不甘,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炭火,迅速冷却。 他沉默了足足十息,最终,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却少了几分戾气:“好!陈阳!老子……不,我蓝峒信你一次!就冲你这份见识,冲你雾隐门的名头!也冲你当年在南疆救过的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固执:“不过,口说无凭!在你解决我五毒教的麻烦之前,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你!寸步不离!你若敢耍花样,或者期限到了没个结果……”他眼中凶光一闪,扫过李曌旭的车驾和周围众人,“哼!你知道后果!” 这近乎无赖的要求,带着南疆人的直率与蛮横。 陈阳闻言,非但不怒,反而朗声一笑,笑声爽朗真诚,在山间回荡:“哈哈哈!好!蓝前辈性情中人!陈某就喜欢结交你这样的朋友!跟着我?求之不得!” 他上前一步,竟主动向蓝峒伸出手,姿态磊落大方:“请!山风寒凉,不如先上车,我们路上详谈!陈某对南疆的奇花异草、毒虫蛊术,也颇感兴趣,正好向老祖请教!” 这一手,出乎所有人意料! 堂堂雾隐门主,李家家主,国宗局领导,竟对一个刚刚还欲置他于死地的五毒教老祖,以“朋友”相称,主动邀请同乘?这份气度,这份胸襟,这份化敌为“友”的手段,让穆天风等七位高手都暗自叹服。 蓝峒也愣住了。他看着陈阳伸出的手,又看看对方真诚坦荡的眼神,再看看那辆豪华的奔驰车……他一生纵横南疆,杀人下毒无数,何曾被人如此礼遇?更别说对方还是刚刚轻松碾压他的强者! 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有被尊重的触动,有对未来的茫然,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受宠若惊。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那布满老茧、沾着毒粉的手,重重地握住了陈阳的手掌。入手干燥、温暖、有力。 “哼!坐就坐!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蓝峒嘴上依旧硬气,但眼神中的凶戾已消散大半。 陈阳笑着点头,亲自引路,拉开奔驰商务车的侧滑门,对蓝峒做了个“请”的手势:“蓝前辈,请!” 蓝峒也不客气,矮身钻进了宽敞舒适的车厢。 陈阳转身,对穆天风等七位高手抱拳,语气诚挚:“多谢诸位及时援手,解我危局。今日之情,陈某铭记于心。此地后续,还要劳烦诸位稍作清理。” “陈院长客气!分内之事!”穆天风等人连忙还礼,对陈阳处理蓝峒的手段更是心服口服。 陈阳又对张龙等人点头示意,这才弯腰坐进商务车内,就坐在蓝峒对面。 车门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寒风与血腥。 车内温暖如春,弥漫着淡淡的皮革清香。 蓝峒有些局促地坐在奢华的航空座椅上,看着对面气度沉凝的陈阳,再看看旁边那位清冷绝艳、气场强大的李曌旭,心中五味杂陈。 李曌旭已恢复平静,只是眼神深处对蓝峒的警惕并未完全消除。她没有说话,只是对前排的司机微微颔首。 司机会意,沉稳地启动车辆,三辆奔驰商务车组成的车队再次启程,平稳地驶向山下灯火通明的金陵城。 车内,陈阳主动开口,语气温和,如同与老友叙旧:“蓝前辈,方才你提到的‘鬼哭藤’,陈某在滇南游历时,曾见山民将其与‘火麻籽’同捣,敷于毒蛇咬伤处,效果奇佳。不知贵教对此可有研究?或许,此物并非废料,而是你们炼制某些解毒丹的绝佳辅材……” 他抛出了一个具体的技术问题,瞬间将话题引向了蓝峒最熟悉的领域。 蓝峒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眼中闪烁着专业的光芒,之前的尴尬和戒备不知不觉消散了许多,下意识地开始回应:“哼!那山民的法子不过是皮毛!‘鬼哭藤’汁液性烈,需以寒潭水浸泡七日,再……” 车辆平稳前行,车内,陈阳与蓝峒的交谈声渐渐深入。 一场危机,似乎正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悄然转化为另一种可能。而李曌旭坐在一旁,看着丈夫那温和却掌控一切的侧脸,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放松,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安心。她放在膝上的手指,也悄然离开了那个连接着最紧急安保力量的警报按钮。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团拜 大年初一,雪霁天晴。 西山李家大宅仿佛一座巨大的权力磁石,在晨曦中无声地运转起来。 昨夜守岁的喧嚣尚未完全散去,新的、更为庄重而微妙的喧嚣已然降临。 一辆辆挂着特殊牌照、沉稳低调的黑色轿车,如同训练有素的鱼群,在警卫无声的引导下,精准地驶入清扫一新的主干道,有序停靠在巨大的专用停车场内。 车牌号大多以“京A·AG”或“京V·0”开头,间或夹杂着地方大员座驾。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肃穆与秩序感。 书房厚重的紫檀木门被轻轻叩响。 “家主,”李佳文的声音恭敬而清晰,“第一批客人到了,是晋省谢成理公子、奉天省委朱鹏辉书记、豫省省委郑建波书记、沪市市委李宇杰书记,还有国资委的陈宁主任。老太爷和阁老已在正厅等候。” 陈阳搁下手中的狼毫笔,宣纸上“和光同尘”四个大字墨迹未干,笔力遒劲,隐含锋芒。他揉了揉眉心,昨夜与李曌旭的激烈缠绵固然解压,却也消耗不小。但此刻,他眼中已无半分疲惫,唯有深潭般的沉静与掌控感。 “知道了。”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看似朴素、实则剪裁极其考究的藏青色立领羊绒衫,白发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他看了一眼书案上那封刚刚写好、尚未封口的信笺,信封上写着“王景川亲启”。 正厅内,气氛庄重而热烈。 巨大的落地窗外,雪后初晴的阳光将庭院里的积雪映照得一片银白璀璨。厅内铺设着深红色的波斯手工地毯,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 李远征一身崭新的暗红团花唐装,精神矍铄,端坐主位左侧,与身旁的李四海低声交谈。 李四海则是一身深灰色中山装,银发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平和,久居上位的威仪内敛却无处不在。他偶尔端起青瓷盖碗啜一口茶,动作从容不迫。 李玉京、林清霜夫妇陪坐两侧。 陈阳步入正厅,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陈司长!新年好!给您拜年啦!” “陈家主!新年吉祥!祝李家基业永固!” “陈教授,久仰!祝您新春安康,学术精进!” 问候声此起彼伏,称谓各异,却都带着十二分的尊重与热络。 谢成理笑容真诚热切,姿态放得极低:“陈哥!昨夜刚回晋阳,家父就再三叮嘱,务必代他老人家向您、向李老将军、李老书记、李总拜年!谢家感念您指点迷津之恩,晋绥能源转型项目,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不负所托!”他双手奉上一个古朴的锦盒,“一点晋阳特产,不成敬意。” 陈阳含笑接过,与谢成理握手,力道沉稳:“成理客气了。谢老安康就好。晋绥项目,有你和谢书记坐镇,我放心。年后我们详谈。”目光扫过锦盒,灵觉微动,里面是件蕴含地脉灵气的古玉镇纸,价值不菲,也足见谢家用心。 奉天省委书记朱鹏辉紧随其后。这位掌控东北工业重镇的封疆大吏,身材魁梧,声如洪钟:“陈司长!新年好!‘沈大智能装备走廊’计划进展顺利!多亏了华立的技术支持和老书记在政策上的关怀!我们奉天,就是咱家在东北最坚实的桥头堡!”他带来的是一套精美的东北虎骨雕艺术品,寓意威猛进取。 陈阳与他有力一握:“朱书记新年好!东北振兴,国之重器。我个人定当全力支持!智能装备是未来,沈辽这块硬骨头,啃下来就是大功一件!” 豫省省委书记郑建波,笑容儒雅,眼神精明:“陈司长,新年吉祥!豫省的高速路网和新城开发,离不开华立在基建领域的鼎力相助!郑某代豫省八千万父老,向您、向李家表示最诚挚的感谢!祝李家在新的一年,宏图大展,更上层楼!”他奉上的是一幅当代名家绘制的《嵩岳揽胜图》,既显文化底蕴,又暗示豫省根基。 陈阳微笑回应:“郑书记言重了。华立在豫省的投资,看中的是中原大地的潜力与郑书记领导班子的务实高效。互利共赢,方是长久之道。” 沪市市委书记严宇杰,这位江南林系的大员,气质儒雅中带着海派特有的精明与干练。他笑容得体,话不多,分量却重:“陈司长,新年好。沪市作为改革开放前沿,科技创新高地,期待与华立在金融科技、生物医药等前沿领域有更深度的合作。”他带来的是一套限量版的申城风貌纯金纪念币,价值与象征意义兼具。 陈阳与他握手,目光交汇:“严书记新年好。沪市是龙头,华立期待与沪市携手,共同探索未来产业的新蓝海。合作愉快。” 国资委主任陈宁,这位李家元老派代表,笑容依旧热情,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审视:“陈司长,年轻有为啊!李家有您掌舵,未来可期!南粤能源那边,我会持续关注,确保国家能源安全这个大前提不动摇!”他奉上的是一盒顶级金骏眉红茶,礼数周全,却也仅止于礼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阳笑容不变,握手时力道微沉:“陈主任新年好。能源安全是红线,华立布局新能源,正是为了国家能源结构的优化与安全。南粤能源是行业翘楚,期待在陈主任的指导下,共同为‘双碳’目标贡献力量。”话语温和,却暗含机锋,点明李家转型符合国家战略。 这一波重量级封疆大吏的团拜,如同一次无声的势力检阅和利益确认。 陈阳应对自如,谈笑风生间,或安抚、或激励、或敲打、或画饼,将李家新任家主的气度、手腕和对各方势力的掌控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虽只是宗教局副司长(副厅级),但此刻代表的是整个李家中枢的意志,无人敢因其行政级别而有丝毫轻视。 送走这批客人,陈阳刚在偏厅坐下喝了口茶,李佳文又快步进来:“家主,华能集团董事长刘家豪、国电投总经理孙正平、中船重工董事长魏茂华、还有中科院张副院长到了。” 央企掌门人和科技巨擘联袂而来,话题自然聚焦在能源转型、前沿科技与重大项目合作上。 陈阳与他们探讨了东海浮式风电的技术难点、长江智能航道的军民融合潜力、以及下一代半导体材料的研发进展。 临近中午,第三波客人抵达。 这次来的多是李家派系的中坚力量和一些特殊领域的代表:几位肩扛将星的军方将领、社科院几位重量级学部委员、以及……恒山派掌门松溪真人。 松溪真人依旧一身杏黄道袍,仙风道骨,在满堂世俗显贵中显得格格不入又引人注目。他对着陈阳和李四海,行了一个标准的道家稽首礼:“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松溪,携恒山弟子,恭贺李阁老、陈掌门、李家诸位,新春吉祥,道炁长存!谢家擂台,陈掌门风仪,贫道心折。恒山派愿附骥尾,共襄玄门整合盛举。” 陈阳起身还礼,态度郑重:“松溪真人客气了。恒山乃北岳魁首,道门正宗。家国整合玄门,匡扶正道,正需真人这般德高望重的前辈鼎力支持。年后若有暇,还请真人移步国宗局,共商大计。” 松溪真人含笑应下,送上几盒恒山特产的千年灵芝和道家典籍拓本,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阳一眼,便不再多言。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已是下午两点多。 喧嚣散去,陈阳回到西跨院的书房。 窗外阳光斜照,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投下长长的窗棂影子。 陈阳靠在宽大的紫檀圈椅里,闭目养神。脑海里如同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将上午所有面孔、话语、承诺、试探、乃至细微的眼神变化,都一一归档、分析、推演。李家这艘巨轮未来的航向,就在这无数看似寻常的拜年寒暄中被一点点锚定。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书案上那封给王景川的信上: 「景川台鉴: 新岁肇启,万象更新。吾燕京遥祝安康。除夕匆匆一晤,言犹在耳。吾所言‘道’与‘路’,绝非虚言。李家门楣,重规矩,亦容迷途知返。汝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奈何身陷棋局,为他人所用?殊为可惜。金陵古都,六朝烟水,既有虎踞龙盘之势,亦藏涤荡心胸之机。吾不日将南下,初五午后,于观澜茶社烹茶静候。盼与汝一晤,抛却前尘旧怨,共话未来新途。前路虽险,然兄愿为引路人。何去何从,望汝慎思明辨,勿失良机。 陈阳 手书 丙午年正月初一」 沉吟片刻,他提笔,在信末又添了几行字,语气更加恳切,也更具诱惑力。他将信仔细封好。 “家主,”李佳文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王薇主任来访,说是代表王家,给阁老、老太爷和您拜年。阁老和老太爷说请您接待即可。” 王薇? 陈阳眉梢微挑。这位王家嫡女、中央政研室的核心骨干,此刻来访,绝非简单的拜年。王家与李家是政敌,王景川更是王家的棋子。而王薇本人……对陈阳的心思,李曌旭可是高度警惕。 “请她到小会客室。”陈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眼神恢复平静无波。 小会客室布置得雅致温馨,窗外正对着几株绽放的红梅。 王薇独自一人,端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浅灰色羊绒套裙,外搭同色系大衣,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气质干练而清冷。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长途奔波的倦色,看向陈阳的目光深处,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灼热。 “陈教授,新年好。”她起身,笑容得体,声音清越,“家父和伯父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代他们向李老书记、李老将军、李总,还有您,致以最诚挚的新年问候。祝李家在新的一年,宏图大展,诸事顺遂。” 她奉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是几饼顶级的普洱老茶。 “王主任有心了,也代我向王部长和王书记问好。”陈阳接过礼盒,请她坐下,亲自为她斟了一杯热茶,“大雪刚过,路上不好走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好,习惯了。”王薇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目光落在陈阳如雪的白发上,带着一丝探究和心疼,“陈教授……您的气色,看着比党校那会儿要好些了。工作再忙,也要保重身体。” “多谢关心。”陈阳淡淡一笑,避开了她过于关切的目光,将话题引向正轨,“王主任今日前来,除了拜年,想必还有要事?关于玄门管理条例的细则修订,政研室那边可有新的进展?” 王薇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专业姿态:“是的。根据上次故宫雪中陈教授您提出的‘三阶整合策略’和‘玄科考试’框架,我们做了几套细化方案,涉及认证标准、监督机制、以及与现有宗教法规的衔接。想请您过目,把把关。” 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提纲递给陈阳。 陈阳接过,快速浏览,眼中流露出赞赏:“效率很高,思路也很清晰。王主任辛苦了。年后我们约时间详谈。”他放下文件,话锋看似随意地一转,“对了,王主任与王景川……相熟吗?” 王薇微微一怔,没想到陈阳会突然提起王景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景川……算是族弟,但来往不多。他性子……有些孤僻。陈教授怎么突然问起他?” 陈阳从书案上拿起那封封好的信,递到王薇面前,神色坦荡而诚恳:“这里有封信,烦请王主任转交给王景川先生。私事,无关公务。只是觉得,有些话,或许换个方式说,会更好。” 王薇看着那封信,又看看陈阳深邃平静的眼眸,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这封信……是战书?是警告?还是……招安?她猜不透,但陈阳眼中那份坦荡和隐隐的期许,让她无法拒绝。 “好。”她接过信,指尖不经意触碰到陈阳的手,如同微弱的电流划过。她耳根微红,迅速收回手,将信小心放入公文包内层,“我一定带到。” “有劳。”陈阳颔首。 两人又就玄门管理的一些细节讨论了几句,气氛专业而融洽。 王薇几次欲言又止,想问问陈阳接下来的行程,尤其是……是否还会下基层调研?但看着陈阳那温和却带着无形距离感的神情,终究没能问出口。 “时间不早了,不打扰陈教授休息了。”王薇起身告辞,目光在陈阳脸上流连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 陈阳亲自将她送至小会客室门口。 就在王薇转身欲走时,走廊另一端,李曌旭的身影出现。她换了一身更为正式的绛红色绣金丝牡丹纹旗袍,外搭同色系短款皮草坎肩,乌发高挽,妆容精致,气场强大。她显然刚从外面回来,或许是去处理华立的紧急事务。 看到王薇从陈阳书房出来,李曌旭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目光瞬间扫过王薇略显不自然的神色和陈阳平静的脸。 她脸上绽开一个无可挑剔的、属于李家女主人的雍容笑容,款步上前:“王主任?稀客啊。新年好。” 她伸出手,姿态优雅。 “李总新年好。”王薇迅速调整表情,与李曌旭轻轻一握,触手微凉。她能感觉到对方笑容下那冰锥般的审视。 “代表王家来拜年?”李曌旭笑容不变,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瞟向陈阳,“真是有心了。陈阳,王主任难得来一趟,你怎么也不多留人家坐坐,喝杯茶?” “公务谈完了,王主任还有事。”陈阳语气自然,没听出妻子话里的机锋。 “是啊,李总,不打扰了。”王薇识趣地告辞。 李曌旭微微颔首,目送王薇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她转过身,看向陈阳,脸上笑容依旧,但眼神却冷了下来,如同覆上一层薄冰。她抬起手腕,轻轻抚摸着腕间那只通体翠绿、水头极足的玻璃种翡翠玉镯——那是潘月郑重交给她的“传媳”之物。 “谈得挺投入?”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凉意,“王家这位才女,对你……可真是上心得很。大雪天的,巴巴地跑来送文件?还是……送别的?” 陈阳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戒备与醋意,心中无奈又好笑。 他上前一步,自然地揽住她的腰肢,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吃醋了?她只是来送玄门管理条例的修订稿。顺便……帮我给王景川带了封信。” 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和有力的臂膀,李曌旭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但眼中的冰寒并未完全消融:“信?什么信?” “王景川这颗棋子,与其让王家攥在手里当暗箭,不如试试看,能不能让他变成我们棋盘上的一颗闲子,甚至……一颗反戈的棋子。”陈阳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放心,一切有我。” 李曌旭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嗅着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心中的疑虑和醋意终于缓缓平复。 她轻哼一声:“最好如此。王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女人!”她意有所指地掐了陈阳腰间的软肉一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阳失笑,将她搂得更紧。 …… 大年初二,清晨六点。 燕京的天空还是浓稠的墨蓝色,几颗寒星孤独地闪烁。西山李家大宅却已灯火通明。 巨大的停机坪上,那架线条流畅、涂装低调的湾流G650ER早已准备就绪,引擎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如同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机翼和尾翼上覆盖的薄薄霜花,在强光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冷光。 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 陈阳被李曌旭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她精神奕奕,早已梳洗打扮完毕,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酒红色羊绒套裙,外罩同色系的长款大衣,乌发高挽,颈间佩戴着一条光泽温润的珍珠项链,妆容精致,气场全开,如同一位即将出征的女王。 “快点,陈阳!”李曌旭一边催促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丈夫,一边手脚麻利地帮他整理着藏青色中山装的领口和袖口,动作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陈阳无奈地笑了笑,任由她摆布。昨夜激烈的“战斗”加上连日来的精神紧绷,确实让他难得地赖了会儿床。他顺从地穿上厚实的羊绒大衣,围上围巾。 …… 燕京国际机场,停机坪上,李远征、李玉京、林清霜等核心长辈都已到了,正在做最后的叮嘱和告别。囡囡被裹成了一个喜庆的红色小粽子,由保姆抱着,正兴奋地看着巨大的飞机。 “阳阳,到了金陵,替我和你妈,给岳父岳母磕个头,问声好!”李玉京用力拍了拍陈阳的肩膀,眼中带着托付。 “爸,妈,放心。”陈阳郑重应道。 林清霜则拉着女儿的手,低声嘱咐着金陵家里的一些细务和几位重要亲戚的喜好,李曌旭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李远征拄着手杖,看着眼前这对璧人,声音洪亮:“去吧!代我向林老哥问好!告诉他,我李远征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等着他下次来燕京,再杀上几盘!” “是,爷爷!”陈阳和李曌旭齐声应道。 寒风呼啸,登机舷梯缓缓放下。 陈阳牵着李曌旭的手,在众人的目送下,一步步踏上舷梯。李曌旭的高跟鞋踩在金属阶梯上,发出清脆而坚定的声响。 机舱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燕京凛冽的晨风和亲人的目光。 湾流G650ER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陡然加大,强大的推力传来,飞机在跑道上开始加速滑行,越来越快。 舷窗外,西山李家大宅的灯火迅速变小、后退,最终融入黎明前广袤的黑暗之中。 飞机昂首,刺破铅灰色的厚重云层。 刹那间,一片壮丽的金红色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入,填满了整个舷窗! 他们跃升到了云海之上。 下方是无边无际、翻滚涌动的白色云涛,如同凝固的怒海狂澜。 上方,是纯净得令人心颤的蔚蓝天幕。 一轮巨大的、燃烧般的红日,正从遥远东方的云海尽头磅礴跃出,将万丈金光泼洒在浩瀚的云层之上,染出无比绚烂、无比辉煌的金边! 云海蒸腾,金光万道。天地在这一刻,壮阔得令人窒息。 李曌旭靠在舒适的航空座椅里,望着舷窗外这动人心魄的日出云海,眼中也映照着璀璨的金光。她侧过头,看向身边同样被这景象吸引的丈夫。陈阳如雪的白发在金色的阳光中仿佛镀上了一层圣辉,沉静的侧脸轮廓分明。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陈阳放在扶手上的手。十指交扣,掌心相贴。 飞机平稳地向着南方,向着那座虎踞龙盘、大江奔流、等待他们落子的金陵古城,疾驰而去。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一笔勾销 夜风呼啸。 陈阳使着「纵云梯」在楼宇间飞掠,“借势”与“化劲”,每一步踏出,都精准地落在气息流转的节点,或是借建筑结构的反弹之力。 他的足尖时而轻点老旧小区锈迹斑斑的空调外机,时而踩过巨幅广告牌冰冷的钢架,身形如被风吹起的落叶,飘忽不定,却又蕴含着惊人的速度与力量,将地心引力视若无物。 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黑影。 前方三百米外,祝文彬腋下夹着两个昏迷的女学生,在烂尾楼的脚手架间蹿跳。 那采花道人虽然中了毒,但轻功丝毫不减,仍有余力时不时回头阴笑:“陈掌门,跟紧了!嘿嘿,这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细皮嫩肉的,可等不起哟!” 陈阳眼神骤冷,右手在腕表上一抹, 「千机锁」瞬间化作细长银索,随着手腕轻抖,银索缠上远处一根钢梁,陈阳借力一荡,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直扑祝文彬后背。 祝文彬大惊,慌忙将两个女孩往旁边一抛,自己就地一滚。 陈阳凌空变招,银索分作两股,轻柔卷住下坠的两个女孩,稳稳将她们放在一处平台上。 “好一个「千机百变」!雾隐门至宝果真厉害!”祝文彬喘着粗气站起来,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陈阳飘然落于五步之外,银索收回腕间。 月光下,他看清了祝文彬的面容,此人四十出头,五官端正却透着邪气,眉心一道红痕正是“断魂香”中毒的征兆。 “祝文彬,你抓无辜学生做什么?”陈阳冷声质问。 “陈掌门明鉴!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祝文彬喘着粗气,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急忙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膛。只见一片蛛网般的青色毒纹正从心口向四周蔓延,看上去触目惊心。 “杜美莎那贱人给我下了这断魂香奇毒,只有处子之血可以缓解。我就想取点血,绝不要她们性命……” “放屁!”陈阳厉声打断,眼中满是鄙夷,“‘断魂香’虽毒,但根本不需要人血解毒!你分明是修炼邪功受阻,又想借助‘采阴补阳’的龌龊法子,既缓解毒性,又企图提升功力!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被当场戳穿心思,祝文彬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青黑交加,眼神闪烁,突然跪下哀求:“陈掌门救我!这‘断魂香’每天子午发作,痛不欲生!传闻您精通奇门医术,慈悲为怀……” 他话未说完,陈阳已经沉声命令:“先解了她们的迷魂术。” “是是是!您瞧我这记性!”祝文彬仿佛才想起这茬,连忙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巧的鼻烟壶似的白玉瓶,小心翼翼地扔了过去,“解药在此,凑近鼻端,嗅之即醒。绝对无害!” 陈阳凌空接过药瓶,指尖内力微吐,感知了一下瓶内药物性质,确认无毒后,却并未急着去救人。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祝文彬身上,缓缓问道:“你一路故意引我来这西郊的烂尾楼,真正的目的,就是等我追上来,为你解毒?” 祝文彬额头渗出冷汗,干笑两声,声音发涩:“陈掌门慧眼如炬……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听闻陈掌门您侠义为怀,面冷心热,定不会见死不救……所以才出此下策……” 陈阳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转身走到两个女孩身边,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她们的脉搏和瞳孔,确认只是中了普通的迷魂术,身体并无大碍后,才将白玉瓶依次凑到她们鼻下。 很快,两个女孩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眼皮微动,似乎即将苏醒。 做完这一切,陈阳才返回祝文彬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 祝文彬如蒙大赦,连忙伸出右手腕,脸上满是期待与惶恐。 陈阳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祝文彬的腕脉上,以内力悄无声息地渡入对方体内,沿着奇经八脉游走。 他闭目凝神,仔细感知着祝文彬体内那股如跗骨之蛆的毒性。 片刻后,他睁眼,眉头微蹙:“毒性的确凶悍,已侵入心脉附近,但以你的功力,辅以正宗玄门内功心法徐徐图之,四十九天内未必不能逼出。死不了。告诉我,杜美莎为什么对你下此毒手?” “这……”祝文彬面露尴尬,眼神躲闪,“我……我一时鬼迷心窍,见她……见她元阴充沛,想……想采补她……” 陈阳摇摇头,不再多问。左手掐一个玄奥的子诀,右手在祝文彬胸膛的璇玑、华盖、紫宫等七处大穴连点七下。 每一次点下,都有一道微不可见的金色毫光一闪而逝。 祝文彬浑身发抖,张嘴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 “我用‘锁脉诀’暂时封住了你心脉要害,并将大部分毒性逼至一处。”陈阳收手,声音依旧冷静,“记住,四十九天内,必须清心寡欲,绝不能近女色,更不能妄动淫念,否则穴道一破,毒性反噬,顷刻间便能要了你的性命。想要彻底解毒,最终还是需要找到杜美莎,拿到专克此毒的‘青蛇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祝文彬感受着身体变化,喜出望外:“多谢陈掌门!这份恩情我老祝记下了!” 陈阳深深看他一眼:“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查看两个女孩的情况,确认没事后,并指如笔,凌空虚画,两道微光一闪而没的「安神符」被打入她们眉心,确保她们醒来后不会因惊吓留下心理阴影。 随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地点和情况。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陈阳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 夜已深,李家府邸仍然灯火通明, 檐角铜铃在风中轻颤,惊起几只栖鸟。 这是一座位于燕京西郊的四合院,古朴典雅,却又处处透着奢华。 院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是名家手笔。 陈阳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门楣上悬挂的“松鹤延年”牌匾,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门环。 “吱呀!” 大门缓缓打开。 身着黑色中山装的管家审视地打量着来客,询问道:“陈先生?” “是我。”陈阳平静点头。 “老爷和小姐在正厅,请随我来。”管家侧身让路,陈阳迈步走入。 穿过曲折的回廊,陈阳能感受到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 李家府邸内,暗藏不少高手。 正厅内,檀香袅袅。 李远征端坐于主位,这位开国元勋虽已年过百旬,鬓发如雪,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但腰板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非但没有浑浊,反而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左侧下首,坐着一位年约五旬、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穿着质地柔软的家居服,手指修长,正是李曌旭的父亲,李玉京。他看向陈阳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审视与冷淡。 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不过四十许人,肌肤白皙,仪态端庄,穿着墨绿色的旗袍,外披一件雪白的狐裘,正是李曌旭的母亲,出身江南望族林家的林清霜。她的眼神复杂,有关切,有担忧,也有一丝身为母亲对女儿未来的考量。 而李曌旭本人,则静静地站在母亲身侧。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改良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段,容颜绝美,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与冰冷,目光落在陈阳身上时,微微蹙眉。 “晚辈陈阳,见过李老爷子、李伯父、李伯母。”陈阳走到厅中,不卑不亢地抱拳行了一个古礼,姿态从容。 李远征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陈山河的儿子?” “是。”陈阳平静回答。 李玉京冷哼一声:“你父亲欠李家二十亿,人死债不消,你今天来,是想替他还债?” “不。”陈阳缓缓摇头,目光平静地迎上李玉京逼视的眼神,“我是来解咒的。” “解咒?”李曌旭凄楚冷笑,“这些年我找遍蜀山掌门、西藏活佛,连梵蒂冈驱魔人都束手无策!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做到他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胸口微微起伏,锁骨下方那若隐若现的血色咒印,似乎也随之跳动了一下。 陈阳抬眸,平静地注视着她:“天下咒术,既有其源,必有其解。” “你真有办法解开曌旭身上的咒?”李远征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 “有。”陈阳点头,“但需要李小姐配合。” 李曌旭黛眉蹙得更紧,美眸中满是怀疑与警惕:“你想怎么做?” 陈阳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李远征,抱拳道:“老爷子,在出手之前,陈阳有一事,需得先行言明。” “讲。”李远征言简意赅。 “如果,晚辈侥幸,能成功为李小姐解此咒厄,”陈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那么,李家与我父亲陈山河之间,那二十亿的债务恩怨,可否……就此一笔勾销?” 大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玉京和林清霜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讶异。 李曌旭也微微怔住,似乎没想到陈阳会提出这个条件。 李远征沉吟片刻,缓缓道:“你如果真能解咒,老夫不仅既往不咎,此外……老夫观你气宇不凡,身负绝艺,愿招你入赘我李家,许你与曌旭婚事,保你后半生享尽荣华,地位尊崇。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爷爷!”李曌旭失声惊呼,绝美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抗拒。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爷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李玉京和林清霜也面露惊讶,显然没想到老爷子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然而,陈阳却摇了摇头:“抱歉,晚辈不能答应。” “哦?”李远征眯起眼,“怎么?你是觉得我李家门第,还配不上你雾隐门传人?还是嫌弃我孙女曌旭?” “不。”陈阳依旧不卑不亢,“李家家世显赫,李小姐风华绝代,是陈某高攀不起。只是,晚辈出身虽微,却也有自己的傲骨与原则。入赘之事,非我所愿,亦有辱李小姐清誉。况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各异的李家众人,“婚姻大事,若非两情相悦,终是枷锁。陈某不愿,亦不想李小姐因感恩或家族压力,而勉强接受一段婚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曌旭眸光微动,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 “那你想要什么?”李远征追问,目光紧紧盯着陈阳。 陈阳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晚辈所求,仅此一事:若解咒成功,李家与陈家的所有恩怨,从此两清。晚辈与李家,再无瓜葛。” 李远征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脸上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说道:“好!有骨气!老夫就喜欢有骨气的年轻人!陈阳,你若真能解咒,老夫就答应你!过往恩怨,一笔勾销!我李家,绝不再以此事为难于你!” “多谢老爷子成全。”陈阳抱拳,随即不再耽搁,转向李曌旭,“李小姐,请站到厅中央,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看到什么,都请务必保持心神宁静,不要抗拒。” 李曌旭看了爷爷一眼,得到后者微微颔首后,她深吸一口气,依言走到大厅中央那片光洁的金砖地面上站定。她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显示出内心的紧张。 陈阳站在她对面三步之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需要调整状态,将自身精气神提升至巅峰。 片刻后,他猛然睁眼,眼中精光爆射! 他左手快速结了一个玄奥的“午”字诀,象征阳极生阴,调和阴阳。右手则捏了一个清净无瑕的“莲花印”,护持灵台。口中低诵古老而晦涩的咒文,引动着周围空间的能量随之震颤: “魂归太虚,魄返自然,三清敕令,九幽洞开!” 随着咒文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异变陡生! 一股浩瀚如海的原始真元从陈阳体内爆发! 这股力量并非他平日所修温和的道家真气,而是更加古老、更加霸道,几乎源自天地初开时的混沌本源! 檀木案几上的青瓷茶盏无声化作齑粉,屋梁悬着的八角宫灯剧烈摇晃,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 整个正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灯火摇曳,桌椅震颤! “这是……地仙之力?!” 李远征枯槁的手掌猛地死死扣住太师椅扶手,霍然起身,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失声惊呼!他这一生见识过无数高手,但如此精纯、如此磅礴,仿佛触及天地规则本源的力量,他只在那寥寥几位早已不理世事的传说级人物身上感受到过! 更令人震惊的变化,发生在陈阳身上。 只见他乌黑的头发,自两鬓开始,如同被无形的冰雪覆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色,瞬息之间,那抹刺眼的雪白便蔓延至全部发丝!与此同时,他原本健康的肌肤之下,浮现出无数细密、扭曲蠕动的暗金色咒纹,这些咒纹的样式,竟与李家祠堂最深处供奉的那卷《上古禁术图鉴》残卷中所描绘的最为恶毒恐怖的几种诅咒符文,如出一辙! “洞虚瞳·开!” 随着这声低喝,陈阳的眉心骤然裂开一道金色竖痕, 第三只眼,雾隐门历代掌门的“洞虚瞳”缓缓睁开! 金光如剑,刺穿虚空。 厅内众人皆被这威压震得呼吸困难。 李曌旭更是闷哼一声,险些跪倒。 陈阳的声音变得空灵缥缈,仿佛有万千重叠回响:“移星换斗,逆天改命!” 他猛然抬手,五指成爪,隔空抓向李曌旭! 这一抓,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作用于那纠缠其灵魂与血脉的诅咒本源! “啊!” 李曌旭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感觉灵魂仿佛都要被这一抓撕裂!她清晰地看到自己锁骨下方的血色咒印剧烈闪烁,一缕缕黑气被陈阳硬生生抽离出来。 “他……他竟真的在解咒?!”李玉京震惊得无以复加,下意识地站起身。 “不……他不是在解咒……”李远征的声音凝重到了极点,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是在……他是在把曌旭身上的咒毒,强行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他在以自身为容器,吸纳这绝世凶咒!” “什么?!” 李曌旭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陈阳,美眸瞬间睁大到了极致。 只见那些被抽离出的黑色咒毒,并未消散在空中,而是如同找到了新的宿主,疯狂地缠绕上陈阳伸出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渗入他的皮肤! 陈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但他眼神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就在咒毒即将完全转移,那最凶险的关头,陈阳背后的虚空猛地一阵扭曲!一尊高达三丈、朦胧而威严的法相,毫无征兆地缓缓浮现! 那法相白发苍然,面容古朴,身着一件看似普通、却仿佛承载了无尽岁月与道韵的玄色道袍,双目微闭,周身散发着一种凌驾于天地万物之上的恐怖威压!正是雾隐门上一代掌门,陈阳的恩师“诡道仙”的神魂法相! 这法相的出现,让李远征彻底失色,喃喃道:“神游外虚,法相显化……果然是仙人手段……” 那尊朦胧法相,似乎叹息了一声,抬起虚幻的手指,朝着陈阳隔空一点! 一道蕴含着无上净化与守护之意的金光,瞬间打入陈阳体内。这道金光瞬间帮助陈阳那几乎被咒毒冲垮的经脉稳固下来,护住了他最后一丝清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痴儿!” 法相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此‘逆命夺缘咒’反噬之重,足以燃尽你的寿元,腐蚀你的道基,魂飞魄散亦有可能!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与你并无深交的女子,替她承受这永世诅咒?!” 陈阳嘴角不断溢出乌黑的血迹,脸色苍白如金纸,但他依旧艰难地抬起头,望着师父的法相,眼神决绝:“师父……徒儿心意已决!父债……子偿!见死不救……亦有违我雾隐门门规!求师父……成全!” 法相虚影凝视他片刻,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不再多言,那庞大的虚影渐渐变淡,最终消散在空气之中。 “噗!” 陈阳喷出一口黑血,身形摇摇欲坠,但他最终还是强行稳住了。 “咒……解了。”陈阳缓缓收回手,满头白发在灯光下显得无比刺眼,与他年轻的面容形成了诡异而悲凉的对比。 李曌旭突然感到体内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锁骨,原本的血色咒印已经消失无踪……二十年来如影随形的咒毒,真的消失了! 她怔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陈阳擦去嘴角的血迹,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这里有五十万,密码六个零,是我所有的积蓄,虽不足以偿还债务,但总算是个交代。”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甚至没有去看那个他刚刚舍命救下的女子一眼。 他艰难地转过身,扶着旁边的椅背稳了稳身形,然后,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身体,踉跄着向大厅外走去。 那满头白发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背影在辉煌的灯光下,显得无比孤寂、苍凉,仿佛一个走向末路的英雄。 李曌旭朱唇微启又阖,喉间哽住般发不出声,最终没有开口。 李远征看着陈阳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良久,才长长地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复杂:“此子……心性、魄力、担当……皆是不凡啊!可惜……可惜了……” 李玉京忍不住追问:“爸,难道就这么让他走了?” 李远征摇头:“走?他还能走到哪里去?你们还没看出来吗?他为了强行施展这‘移咒秘法’,已是透支了全部的生命本源,强行突破了自身桎梏,短暂拥有了地仙之力。如今又身受这绝世凶咒的反噬,两种力量在他体内冲突肆虐……他五脏六腑、经脉窍穴,恐怕都已千疮百孔……他活不了多久了。油尽灯枯,回天乏术。” 李曌旭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他……会死? 为了解她身上的咒,他宁愿自己承受,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父债子偿”吗?还是因为那所谓的“门规”? 突然,她追了出去。 夜色中,陈阳的身影已经走远。 “陈阳!” 李曌旭带着哭腔的呼喊声从他身后传来。 陈阳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 李曌旭快步跑到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喘息着,看着他那头刺眼的白发,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可以不管的!” 陈阳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片被城市灯火映照得有些昏红的夜空,嘴角浮现出一抹极其苦涩又带着几分释然的弧度。 “是啊……”他的声音很轻,“我明明可以不管的……” “可我……终究是雾隐门的当代传人啊。” “门规第一条:见死不救,与杀人同罪。” “我陈阳,可以穷,可以背负债务,可以被人看不起……但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和师门的训诫。” 说完,他迈步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曌旭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夜风拂过,吹散了她眼角的一滴泪。 喜欢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请大家收藏:()最强老公,打遍天下无敌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