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十年后,但平行世界abo版》 第1章 季元安:夭寿啦 这是一个光线很好的房间,窗帘大敞着,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季元安的身上,却没有暖近他的心里。 他刚从厕所出来,那双精致的清透的桃花眼死死瞪着地面,嘴角勉强勾起一丝弧度,笑容很僵硬。 他喃喃自语:“为什么……我的大好青春……” 隔壁的病友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拿奇怪惊恐的看着他,身体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很怕这人突发神经病砍人。 季元安无法顾及别人的眼神,他再次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确定是2028后,薄弱的意志终于崩溃了。 他很想朝天大喊一声,苍天啊,救命! 但他还要面子,无论现实多么离谱多么令人不可置信,却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他穿越到了十年后。 十年光阴他还没体验过,阎王爷就给他一笔划掉了,季元安泪流满面。 “喂,你还好吧…”旁边递来一张卫生纸,病友声音虽然颤抖但仍然坚强地伸着手,强忍着缩回去的冲动。 “啊,我吗?” “没事啊,呜呜呜。” 病友看着两行清泪,迟疑:“真的没事吗?” 季元安要面子,不想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耿着脖子脸朝天,身影倔强孤寂,他呜咽着擦干眼泪,强忍哽咽:“真的没事。” 病友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大着胆子将纸塞进他的手里,塞完赶紧缩了回去。 季元安不懂他为什么浑身发抖,只能双手揉揉自己哭僵了的脸蛋,拼命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就算长了十岁他依旧年轻着呢,才25还有大把时光可以挥霍,而且还白得了一对富豪爹妈,虽然老了十岁,但他有钱了啊! 有钱就是万岁! 有得就有失,公平的很! 他以后可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了! 想玩什么游戏就玩什么游戏,想买多少皮肤就买多少皮肤! 可是, 他突然老了十岁啊……只剩五年就奔三了…… 季·身体年纪25·心理年纪15·小少爷如此反复安慰自己后,越安慰越难过,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但他只是个小少年,他要面子!于是他背过身捂着脸偷偷大声哭泣(╥﹏╥)。 “呜哇——!” 病友默默扯过被子拉至下巴,只露出鼻孔以上呼吸气,眼睛悄咪咪观察事态。 到底是何事竟让25岁大人哭得像个没妈的孩子一样如此无助,他如此沉思。 一切还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平常的一天,安静的病房。 八点的太阳,暖洋洋的床。 季元安此时睡得很安详。 但一阵敲门打破了寂静,大概敲了三秒钟,门被从外打开。 哒哒哒,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是椅子刺耳的拖地声,还有一个青年音:“哥还没醒呢?” 季元安本就眠浅,最烦这种声音了,他被尖锐的咯吱声吵醒,眉头微皱,未散去的绵绵睡意让他极其烦躁地哼哼两声,捂着耳朵翻了个身。 似乎意识到打扰到人家睡觉了,一道中年妇女声响起,语气略带亲昵地责备那个拖动椅子的人:“轻点声音,哥哥还在睡觉呢。” 青年略带歉意地应声:“是我不好,没注意到。”语气很低落,不知道做了什么表情,很快就听到中年妇女安抚他的声音:“没事,哥哥应该不会介意的。” 然后又是一阵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 …… 叽叽喳喳的,搞东搞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季元安抓狂地用力蹬了一下腿,病床被蹬得发出一声大大的吱呀声,然后他用被子捂住脑壳,弓着身子把脑袋买在里面。 “……” 他们似乎敏锐抓住了他发出的烦躁信号,终于安静了。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被子里氧气越来越少,闷闷的,闷得心口难受,他努力酝酿睡意,然而睡意已经被一行人搞没了。 季元安表情像这样=_=的扯下被子,露出一头乱毛的脑壳,眼珠子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缓了几秒钟,然后歪头看向一直发出杂音的几个人。 然后发现这两货居然齐齐盯着他看。 “。” 出于礼貌,他坐了起来,双手乖巧地平方在身体两侧,顶着一张死鱼脸缓缓露出一张笑脸:“请问有事吗?” 微笑中语气中颇带隐忍的烦意。 出人意料的回答,妇人不知所措了一下,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元安,妈妈来看你了。” 季元安ō.??:你在说什么瞎话? 不过他没这么说出来,而是委婉地提醒:“阿姨,你认错人了,我虽然也叫元安但不是您儿子。而且……” 而且,他不是在自家卧室睡觉吗?她是怎么进来的? 这时他才注意起周身环境,洁白干净的墙壁,墙壁上挂着薄片型小电视机,视线垂下来,他躺的是张板硬的单人床,长得跟医院里的床一模一样,四周环境也和医院一样,他穿的衣服也和病号服一模一样,再一偏头,与隔壁脑子上绑着绷带,津津有味嗑着瓜子看热闹的病友对上了视线。 他吐了一下瓜子皮,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不好意思地想要伸手摸摸后脑勺,手抬到一半突然想起脑壳受伤了不能轻易碰,悻悻然放下,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季元安,腼腆道:“你吃吗?” “哦,对了,她好像确实是你妈,每个礼拜天她都会来看你,还是她交的医疗费好像。” 消息有点猛让他有点蒙,以至于季元安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合适,他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并说了声谢谢。 “哦,不谢兄弟。”瓜子咔嚓响。 妇女不知想到了什么,慌了似的哒哒几步贴近病床,一把握住季元安的手,声音充满了担忧:“元安,你怎么了?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身后的年轻男子也一脸担忧地喊了声哥。 别哥不哥的,你看着比我大谢谢。 季元安无缘的看他很不顺眼,内心带着恶意的吐槽咕噜咕噜一溜烟就冒了出来,他用力拔出自己的手,尴尬一笑:“阿姨,你真认错人了。”他坚信自己的认知没有错,他怎么可能认不出养了自己十五年的妈啊,那些记忆可是实打实的真实好不好。 难道,莫非,他是天选之子重生穿越了?穿越到别人身上,拳打反派脚踢BOSS,走上人生巅峰,他不切实际地邪恶地歪歪了下。 咳咳,跑偏了。 妇人表情伤心,语气很坚定:“你就是我儿子呀,不认得妈妈了吗?” 说着还想上手碰他的脸。 “你等一等啊,我证明给你看。”他歪头避了避,反手在枕头边摸着找了下手机,摸了许久,诶嘿,手机去哪了? 左边找找,也不在这。 季元安纳闷地转过头去翻枕头,哦豁,因为一醒来脑子很懵,再加上这几个人一上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无暇顾及自己身处的地方,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卧槽!这是在哪啊! 他的家呢?他那么大一张软乎乎很好睡的沙发呢! 他妈呢!妈妈你在哪! 季元安眼睛睁得溜圆,脑门上翘起的呆毛仿佛都感受到身体激烈的情绪蔫蔫地下垂了三十度,他两只手僵硬的缓缓落在盘着的腿中央,表情相当无助。 他后知后觉,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但脑子里又不合时宜飘过穿越梗,自娱一乐。 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给自己找点事做,然后就在裤口袋里摸到刚才怎么也找不到的手机。 摸到手机那一刻,他有一个想法,他从被子里拿出手机,看到手机的那一刻想法嘎巴一下死了。 手机也不一样,看起来就很高级,比他原来的那个看起来不知道好上多少。 他急中偷闲地浅浅欣赏地看了一下,然后继续干正事,他摁亮手机,划开屏保,一个密码锁蹦出来。 他怎么就忘了手机有屏锁这件事呢,有些苦恼了。 他抿了抿唇,心想,要是我连自己手机密码也不会,会不会被发现自己不是原装货啊,会不会把我架去研究院开瓢,研究那什么课题,从灵魂转移到心智复制:论人格信息的可迁移性。。。 要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打了个冷颤。 病友很关注他,不知何时凑到了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发出来自病友的关怀:“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还有你八卦的眼神不要那么明显好不好。 季元安控诉带着些许不赞同地抬头看着他。 病友无辜的眨眨眼,装做若无其事,不肯离去最多背过身不偷看他的手机密码。 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妇人和那个看不顺眼的年轻人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忧心,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言又止。 众目睽睽之下,伴随着越来越起劲的嗑瓜子背景音,如此有节奏又有压迫感的咔嚓声,季元安脑门流汗有些顶不住压力,他咽了咽口水,承诺都做出去了,都说要给他们证明一下,总不能出尔反尔。 他紧张地闭起眼睛,随便按…,不行,他不会盲打,他悄悄眯出一条缝,随便按了几个数字。 咦,密码锁居然开了。 呆毛又精神地支棱起来。 他一下子瞪大眼睛,这这这,内心语无伦次,哥们心有灵犀啊,他们密码居然是一样的。 当然先不能管这些,当务之急是要证明,他妈不是眼前这位。 他抱着试一试,不太有信心地打开电话簿,输入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结果刚输入前三个数字,一个标着“妈”的标签的手机号出现在第一列。 哇,连他们妈妈的手机号都是一样的耶,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季元安轻轻的呼气吸气,说实话,看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号码出现时,他那颗隐隐慌乱的心都安定了不少,虽说他脑子里一直在插科打诨地给自己讲笑话,但还是会不安。 他定定地望着这个号码,舒了口气,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有些摁不下去,这个号码能给他安全感却也让他有些抵触。 可能是,他有许多疑惑,比如,事情已经很奇怪了,为什么一睁眼出现在医院,为什么突然出一个陌生人自称他妈,为什么明明这么陌生却又有许多细节能和他记忆对得上,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他有点不敢按下去。 但事到如今,他也想知道答案,季元安犹豫了两下便咬咬牙拨打了出去。 电话铃声响起。 他把手机贴在耳边,身体往被子里窝了窝,感觉不得劲,又把被子往身上堆了堆,拉至下巴把自己裹住。 铃声一直在响,他紧紧地握着手机,静静等待着神明的断决,不知过了多久,电话的另一头接了。 “喂。” 先是一声带着点沙哑,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之所以熟悉,因为它很像妈妈被岁月老化过的声音,有些上了年纪的感觉,但没有那么老,五十岁左右,这一想法当即把他吓住了,赶紧住脑,他对自己说,应该是听错了。 但是,确实和他印象中的声音有些出入。 印象中他的妈妈,声音不应该如此疲惫。 不知怎的,眼眶竟自己泛酸起来。 季元安咬了下唇,奇怪的甩了甩头想把这股突然起来侵略性极强的情绪甩出去。 真是太奇怪了。 …… 电话那边静静地等不到声音,清了清声音再次喂了一声,“阿崽?” 啊,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是妈妈。 季元安不自觉弯了弯唇,小声雀跃的嗯了声。 第2章 他穿越到了平行世界(⊙o⊙) “妈妈。”语气很亲昵。 “诶,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确认你是我妈。” 电话那头似乎被这答案弄得有些无语:“我不是你妈,那我是谁?”无语中带些好笑,她叹了口气:“现在确认了?” 季元安似乎也被自己的回答整得有点想笑,他张了张嘴自己还没笑出声呢,旁边先传来一声噗嗤。 =_= 病友先生你不礼貌了,季元安望过去,眼神再次控诉。 病友先生连忙捂着嘴,眼睛都笑眯了连连摆手表示不会再这样。 对于他识时务的表现,季元安满意点头,转回来继续聊天:“妈,你快来……” “哦不,妈,等我开下免提,你待会给我证明一下哈,这里有个抢你崽的。” 季元安调侃地说着,眼神终于给了一直在旁边等着认亲的两人,没注意到自他说完这句话后妈妈就沉默下来了的状态。 这回,他们两的眼神双双从担忧变成了惊讶奇怪,一话不说,就怪里怪气用那种眼神盯着他瞧。 季元安摇了摇头觉得他们脑子有问题,打开免提,对着手机说道:“妈妈,你快说,我才是你儿子。”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笑的澄清。 季母声音沉沉的:“你在说什么呢?阿崽。” 季元安疑惑,正准备解释,嘴巴刚一张口,手机就被夺走了。 妇人从他手中拿过手机对着里面说:“季姐姐,元安前些日子从楼梯上摔下来,摔破了脑袋,他现在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什么?!你们……” 她像是安抚似的伸手慢慢拍了拍季元安的背,声音低柔又像是在安抚季母:“季姐姐你先别急,医生说元安现在没事了,只需要修养几个月,失忆这个可能是还有些后遗症。我会盯着医生再好好给他看看的,你别急。” 电话那头声音急得都冒哭腔了,厉声斥责:“怎么可能不急!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医院地址在哪?我要过去!” 妇人和季母吵了半天,不过是季母单方面急言厉语,妇人始终和声和气的与之说话,不知情的旁人听来,定会觉得妇人脾气好知情达理,另一个胡搅蛮缠。 不过听了全程的病友吃瓜吃得瓜子都磕不下了,无声地啧啧称奇,惊奇地望着事件中心人物,内心想来定是十分感叹身份不简单啊。 而摔破了脑子的当事人,已经惊呆了,脑子宕机。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自称他弟的年轻人此时站出来:“……妈,你们别吵了。当初不和你说是因为怕你担心,想着等哥好了再告诉你这件事。” 这话一落,两头竟都真的安静下来。 病友再次啧啧称奇。 季元安耳朵动了动,他好像有那个总能敏锐捕捉他便宜弟弟语中意的能力,一句话就把他拉回神来,吐槽的话机关枪一样自己就秃噜出来,这声妈到底再喊谁呢?谁是你妈?那是我妈,人只能有一个妈妈,别乱认亲戚。 他畅快地在肚子里吐槽一遍后,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壳,当然不敢揉伤口处,抵着太阳穴缓缓打转着轻揉,脑子再乱这会也理清了,他貌似有两个妈,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妈,电话里头一个养他十五年的妈。 至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妈,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还有待考究。 “额,伯…”伯母没说出来就被妇人的眼神逼着咽了回去,有些不习惯的改口:“…妈,把手机给我吧,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季元安指了指脑袋。 — 时间再回到文章开篇处。 此时季元安已经弄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了。 他从妇人那里,哦不,现在要改称秦母,从她那里得知,自己是个beta,有点突破认知,没错是abo文里的那个bata。 他不仅是个beta,他还有个老公,现在的状态就是——25岁已婚无娃。 讲些和他记忆相关的吧,他15岁那年,被A市富商秦家找回认亲。 真假少爷烂大街的剧情居然就发生在身边,而他是那个被认回去的真少爷。 真少爷过上了有钱生活,得到了良好教育资源,身份直接从贫穷平民提升了好几个level,摇身一变成了富二代。 虽然身世狗血,但家庭和睦,没有什么真假少爷抢对象,关系决裂之类的剧情,据秦母所言是这样的,介于他从其眼里看到了些许心虚,以及自己对便宜弟弟莫名其妙的恶意,这个持保留意见。 他觉得如果这是本小说,自己可能个反派,要不怎么他面对便宜弟弟时,脑子里总是会控制不住的蹦出些邪恶的念头,比如,看到他就想踹他脸。 季元安邪恶地在脑子里脑补恶魔小人挥拳,拳打脚踢秦绚小人。 而且他还这么倒霉,只有反派才会一边喊着我还会回来的,一边挨揍。 秦绚没有揍他,但他被老天教训了。 猜测自己是反派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他老了十岁。 天哪,甚至结婚都不是最可怕的,婚结了可以再离,丢失的十年可找不回了。 请允许他继续悲痛大哭,为还未体验就已逝的青春哀悼。 季元安给自己消失的十年坟头上填了填土,擦了擦眼泪作别,身体缩回床上郁郁寡欢。 医生来了又走,领着他做了脑部CT,又把他放回房间。 这已经是他穿越过来的第二天了。 是的没错,季元安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平行世界穿越过来的,他原本的世界没有abo性别划分,只有男和女。 他没有丝毫15岁之后的记忆,一点回忆碎片也没有,他对当初走进病房的秦母和秦绚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有身体遗留的情绪偶尔会影响他。 他肯定,他就是穿越了。 哪有失忆了把生理常识也忘记的,他看过的所有失忆小说里都没这回事,只有对给主人公产生过巨大影响的人或物选择性失忆。 再说,失忆的先决条件是他极度厌恶或者迫切想要遗忘的记忆,大脑才会选择将它们抛弃,开启自我保护模式。 他都变成富二代了,乐还来不及怎么会不高兴呢。 除了老十岁对他产生的冲击,其他一切都让他乐得合不拢嘴。 他一会哭一会笑着实让隔壁病友害怕了好一会。 不过他没有告知他,他脑子一切正常的义务,让他害怕着吧,昨天他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哼哼。 季元安枕着手躺在床上,在脑子里自说自话,自娱自乐,偶尔幻想着出院后的行动计划,先去把婚离了,然后回家用新手机狠狠玩一天游戏缓解穿越一下带来的惊吓,然后去庙里拜拜菩萨找大师看看,看能不能再穿回去。 而他不知道此时医院楼下正围绕着他展开了一个话题。 季母提着一桶午餐,与季元安老公庄景儒在电梯口迎面相遇。 庄景儒知道季元安一直很在意他这个养母,所以见面后率先打招呼:“伯母好。” 季母本来对这个年轻人印象还可以,但由于最近季元安这件事让她对他好感下降了些,见面了不忘埋怨:“小庄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元安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和我说一声。” 庄景儒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他从没想过季母居然不知道这件事,他以为她早就知道了。毕竟当时赶到医院的时候,秦母已经在医院了,他以为秦母会通知。 不过他情绪掩藏的很好,惊讶在眼中一晃而过,很快自然地接了这个锅,满含歉意的道歉,理由用的和秦母一致,不想让她太过担心,所以想等阿季病好了后再告知这个事情。 人家事也干了歉也道了,还能拿人家怎么样,可季母心里就是不舒服,谁也道德绑架不了她,哼了声道:“别说些冠冕堂皇的,你给我保证,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你第一个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 她盯着庄景儒的眼睛要他保证。 庄景儒俯视,不回避季母的视线,眼里满是认真道:“我保证下次一定不瞒您。” 季母这才稍显满意,淡淡的嗯了声后便不再和他说话。 电梯正好到达,一前一后双双进了电梯。 第3章 探望 同样的时间,同样敲了三下门,一声请进刚说出口,门就被推开了。 依旧进来两个人,依旧一大一小一男一女。 不同的是,今天两人都醒着。 病友咬了口苹果,翘着腿和季元安聊天:“这两天来看你的人好多啊。” 他递了一个苹果过去:“你吃吗?这个苹果又甜又脆超好吃。” 季元安接过,扬了扬手中的苹果:“谢了。” “客气。”病友嘿嘿一笑,一双眼睛好奇地瞅着进来的两个人,在他们俩和季元安之间来回转。 季母将早餐便当搁置在小桌上,她一进门眼睛就一差不差的落在季元安的脸上细细描模,脸颊上的肉没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削瘦了许多,她拉开椅子坐在季元安床头边上,说道:“刷牙了吗?饿了没?我给你带了早饭,一碗绿豆粥一个肉包一个烧麦还有一碗排骨汤,要趁热喝。” 季元安早刷过牙了,他听到排骨汤就头疼,最不喜欢的就是喝汤,偏偏每次一生病老妈就喜欢给他熬各种汤。 不过确实有些饿了,他揉揉被香味勾起馋虫的肚子,拿着肉包咬一口,道:“谢谢妈,刚好饿了。” 嘴里包着一大口,脸颊随着咬动微鼓,“唔,包纸好吃。” 青年靠坐在床头,少见的没有打理头发,前额的头发散乱,脑后的半长发被一根黑色皮筋随意的扎了个辫子。 他翘着二郎腿,脚尖顶着薄薄的被子有规律的晃荡,眼睛微眯,像只猫咪似的,摇头晃脑的品鉴包子,仿佛吃的是什么美食佳肴。 从未见过他行径如此随意,摔了脑袋后反而显得可爱了些,庄景儒失笑了下。 听说失忆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这个老公,庄景儒走上前,椅子只有一张,他在床沿坐下,右手覆在季元安放在被面的手背上,左手想去碰还打着绷带的伤口:“元安,真的失忆了吗?还记得我是谁吗?” 这里的人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喜欢上来抓别人的手。 季元安不适地抽了抽手,一时竟没有抽动,他感受到手背传来温热的握紧的力道。 抬眼打量这个貌似他认识的人,两口把包子咽了,腾出手来把那只冒昧的手推开拯救自己另一个手,想到他这般熟练上手的动作,他疑惑道:“难道你是我小爸?” 男人一脸不可置信,像被打击到了:“我很老吗?而且你居然真的把我给忘了。” “开个玩笑哈哈。”季元安讪笑,又问道:“那你是谁?总不可能是我便宜老公吧。” 男人有些无奈,像是没招了一样笑了笑:“宝贝,你老公正是在下。” 季元安喝着粥沉默了,完蛋,居然是真老公,好尴尬。 粥都有些喝不下去了,他抬眼瞅他一眼,抿了抿唇犹豫地说:“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喊我吗?” 男人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在介意那声宝贝,表情温和下来:“也没有很经常,我以前更喜欢唤你元安。不过今天你看起来活泼了许多,变可爱了,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喜欢这个称呼吗?我以后就都这么唤你。” 季元安脑子里自动播放低沉气泡音宝~贝~,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他搓了搓手臂,赶忙接受不能的推手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可别,肉麻死了,我总感觉这个词怪油腻的,你别这么喊我。正常叫我季元安就好。” 他想起还不知道便宜老公的名字,便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轻笑一声:“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庄景儒,不过你可以叫我老公。” 季元安闭目塞听:“庄景儒是吧,好的。”说完立刻转移话题,“老妈我觉得这个粥好好喝清甜可口,厨艺见长啊。” 季母抱臂:“除了汤,包子粥都是我在外面买的。” 季元安睁大眼睛:“什么?我就说味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季母一巴掌呼到他腿上:“快吃。汤我没放多少油把它当水喝了。最下面那层我还放了碗切好的水果,腻了就吃点水果,里面有你喜欢吃的橙子草莓香蕉。” 季元安感动两眼泪汪汪,敞开手臂求抱:“妈你真的太好了。” 季母弯了弯唇:“这就好了?搞得好像别人虐待你似的。” 庄景儒笑出声来,说道:“那我可要好好表现,要么然岳母要对我有意见了。说起来,我昨天跟医生了解过,元安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安排了人把家里的楼梯都贴了层绒毯,以后不怕元安脚滑再摔着。” 季元安关注点落在后半段,他惊喜得身子往前凑:“我还想问呢,原来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什么时候啊?”说完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回哪个家?是婚房还是娘家? 不必问,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突然又不是很想回家了。 但天不由人,就像假期等待开学日一样,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过去。 果然是便宜老公来接他的,因为今天出院所以季母没有来看他。 医院里没什么好收拾的,换了身常服,办理好离院手续就可以离开。 庄景儒领着季元安去停车场。 没过一会儿,庄景儒在一辆看不出牌子的黑车旁停下,他先打开副驾驶车门朝季元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季元安看了他一眼,坐了进去。 今天依旧随便扎了揪揪,上车的时候后脑勺对着庄景儒,小辫子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看得庄景儒有些手痒,想揪。 不过他忍住了冲动,元安不记得他了,对他的态度还有些戒备,不适合做过于亲密的举动,这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 等他恢复记忆了一定要好好揪揪他的脸。 想到那个画面,庄景儒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他转身从另一侧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拉手刹挂空挡,偏头注意到对方没有系安全带,出声提醒:“安全带。” 季元安第一次坐陌生人的车,被提醒后轻轻啊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找到身侧的带子给自己扣上,扣上后正襟危坐,双手十分乖巧的平放在两膝上,目视前方。 透过后视镜能看到那双大大的眼睛,睫毛微颤,褐色琉璃珠里清澈得能看清楚所有情绪。 庄景儒觉得此景颇有趣味,歪头揶揄:“怎么像个小学生一样的坐姿,我是你的老师吗?” 季元安听到这番话,还没想到该怎么回,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瞬间塌了腰,贴着椅子背,绷紧的脸都能看出他的紧张。 庄景儒手扶着方向盘,头抵着手,忍不住大笑出声,眼泪花笑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可爱。” 季元安这辈子还没这么窘过,明明已经深秋,却感到热浪扑面,脸颊迅速红起来。 他不懂为什么要笑,但他知道他是在笑他。 庄景儒短暂的笑过后,眼含笑意,故意地指出:“你脸好红啊,像猴子屁股一样,我以后叫你小猴子好不好?反正你都不让我叫宝贝。” 季元安终于正眼看他了,恨恨地刮了他一眼,而不是一味地瞪着挡风玻璃,虽然瞥了一眼后很快又转了回去。 季元安沉着声音,冷道:“你话真多。”如果不看红彤彤的脸蛋以及已经有些染上水意的眼睛的话,确实挺有威慑力的。 冷脸萌具象化了。 怕是再逗下去,他会直接跳车。 庄景儒挑眉,说道:“行,我认真开车,你可以放松点,别到时候到家了我还没干什么就腰酸背痛了。” 季元安不理他,压根没get到他那猥琐的点,一心想确实不能一直绷着,累人,便悄悄放松了身体。 回家的路有些漫长。 庄景儒不知怎的,今天话格外的多,虽然没有再逗弄季元安,但时不时会找话题cue一下他。 季元安虽不是很喜欢庄景儒,但问什么答什么,很老实,主要是从小的认知告诉他要讲礼貌,一直不答会显得他很无礼。 宽以待人,严于律己。 别人没有礼貌是别人的事,他不能因为别人降低自己做人的标准,季元安这般想着,对庄景儒这个不着调的大人十分嫌弃。 问题多是一些他还记得什么的话题。 笑死,他都不是他本人,能记得什么,一概回答不记得不清楚不知道。 简洁明了,直击要害。让一个又一个话题迅速结束。 季元安你是个话题终结机,比ai还ai,庄景儒内心又好笑又无语的吐槽。 但话又说回来,半个月不见,他变化着实大,不仅失忆了,还变得越发有趣了。 一直盯着窗外有些无聊,季元安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手机可以玩,他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打开,想看看有什么游戏可以解闷。 食指左划划,右划划,页面只有三页,随便动几下就到底了。 季元安快速浏览竟没在其中找到一个游戏。 “。” 25岁平行世界的他这么无聊的吗? 一个游戏也没有。 而且,这个主题越看越不得劲。 这是手机自带的主体吧。 好无趣。 找游戏前他要做一件事,刻不容缓。这个原机主体的存在就是在质疑他的审美! 他要立马换一个好看的帅气的壁纸。 输入动画动漫,点击搜索。 这个Q版动漫人物好可爱(●˙?˙●),这个谁?好帅啊,这个壁纸清爽文艺好喜欢,这个这个电子机械风好酷哦(???) 哇塞~这个屏保居然会动!好高级! 季元安抱着手机头越垂越低,嘴巴张大,两眼放光,左眼写着羡慕,右眼写着想要。 手指点开,视线下移,居然要钱…… 应该是果然要钱,毕竟可以动诶。 唉:-(,注定无缘。 他带着遗憾地欣赏了三分钟,依依不舍地离去,并且果断在搜索栏里加了免费两个字。 只是在之后的壁纸找寻中,脑子里时不时会冒出他的新晋白月光壁纸。 这大概就是求而不得的滋味吧。 季元安对比三家,仔细筛查后,最后敲定灰色调抑郁兜帽少年风格主题。 季元安九分满意一分遗憾的浅浅欣赏刚换上的免费皮肤,终于把快埋进手机里的脑袋拔了出来。 头抬到一半磕到了一个障碍物,障碍物几乎包住了他整个后脑勺,然后他就感觉到他的小揪揪被拨动了几下。 有人在玩我的头发! “你拿开。” 季元安保持着半弯着腰半垂着头的姿势,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摇了摇脑袋,试图把手摇下来,然而那人听到他的话,非但没有移开反而还过分地贴了上去,肆意地揉了揉他脑壳。 季元安咬咬牙心想,你不移开是吧? 头抵着某个人的手猛的用力往后上方抬,将手挤在脑袋和靠背中间。 然后他就听到了“嘶”的一声。 要抵着手掌不动,头就必须得往后仰,他稍稍挪了下脑袋面朝方向,用鼻孔和斜睨着的眼睛看始作俑者。 看他一手掌方向盘,一手被羁押在这,眉头被刚才那一撞弄得下意识蹙了一下,季元安睥睨的眼睛闪过丝丝心虚,气势八分足地说道:“这是你活该。” 痛意只持续了一秒,庄景儒眉头松的很快,他哼笑出声:“我是看你头要埋到车底下去了,好心提醒你。结果你恩将仇报。” 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车前方:“而且红灯快亮了,再不放手就没法开车了。” “哦。”,听到马上要开车了,季元安马上松开了庄景儒的手,可就这样放过他,他心里又有些憋屈。 可让他不爽的人偏偏是正在开车的司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越想越憋气。 回家我要第一个下车把他锁在门外,不让他进去,让他在门口吹着冷风睡一晚吧。 没有被子盖,冻死他。 季元安自觉恶毒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