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 第145章 若继续与刘氏针锋相对,只怕会落得和苏代、贝羽、张方等人同样的悲惨下场。 只见邹珂突然转身,对霍嵩、赖旬等三人厉声喝道:尔等逆贼!我长沙郡竟出了你们这等奸猾之徒!与你们同朝为官,简直是奇耻大辱! 赖旬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邹珂道:你、你怎能如此说话,我们何曾亏待过你...... 谁要你们假仁假义!邹珂暴喝一声:来人!给我拿下这三个逆贼! 厅外立即涌入几名差役,手持绳索就要捆绑三人。 霍嵩见势不妙。 他心知邹珂这是要拿他们三人向许衡表忠心,又惊又怒道:老匹夫!你好狠毒的心肠......我跟你拼了! 说罢双目赤红,发疯般朝邹珂扑去。 却见典韦闪身上前,单手揪住霍嵩衣领,轻轻一提就将他拎离地面。 霍嵩面色涨得发紫,在半空中拼命挣扎想要掰开典韦的铁掌,却如蚍蜉撼树,纹丝不动。 典韦咧嘴一笑,低声道:老实点! 话音未落,他随手一扬,霍嵩便如断线风筝般被抛飞,竟直坠数丈开外。 的一声闷响,霍嵩狠狠砸落地面,筋骨似散架般剧痛难当,挣扎许久未能起身。 赖、韩二人目睹典韦身手,惊骇至极,哪敢反抗?只得眼睁睁看着郡吏们将三人尽数拿下。 押入大牢严加看守,待我禀明严父再行处置。许衡令道。 转眼间,三名公然对抗太守的豪强,便在郡衙正厅被许衡以谋逆之名堂堂正正缉拿。 囚徒刚被带下,邹珂便急趋上前:府君承继父威,旬日间便揪出长沙奸佞,保一方安宁,我等深感许伯君大德,愿倾力相助,共促学宫屯田大计。 余下豪强佐官皆非愚钝之辈,岂会不识许衡手段? 众人收起往日倨傲,齐声拜道:愿为府君效犬马之劳! 许衡却负手轻笑:本官乃南阳郡守,何须诸位相助? 邹珂闻言先是怔忡,旋即会意。 他暗使眼色,众人立即转向刘磐再拜:愿辅佐府君,共护长沙! 刘磐舒眉道:皆为朝廷分忧,诸位不必多礼。 恰在此时,张允疾步入堂禀报:府君,黄司马与魏将军已控制郡少府及金仓,特来复命。 许衡微微颔首:命彼等暂驻等候,稍后自会派人接管。 遵命。 堂内诸吏虽默不作声,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从西郊诛杀三家私兵起,这位许伯瑜便没打算给对手留活路。 所谓巡查荒田不过是幌子,待豪强佐官踏入郡署,黄魏二将便直取财政命脉。此番被立威的金曹掾史韩羟与少府史赖旬,正是掌控长沙钱粮的咽喉要职。 **财权之争** 金曹掾史一职,主管郡国财政,犹如朝廷中的大司农,执掌一方钱粮调度。而郡少府使则是太守的贴身管家,专管内府收支,与京城九卿中的少府职能相似,只是管辖范围不同罢了。 这两人把控着长沙的钱粮命脉,一个管公账,一个管私库,可谓权柄深重。 许衡既有意拿下这两人,自然要未雨绸缪。在寻得合适继任者之前,他决定先派心腹魏延、黄叙暗中接管长沙内外财政,确保万无一失。 **立威与收服** 以郡丞邹珂为首的长沙豪族官员见风使舵,纷纷表态归顺,许衡在荆南的第一步棋就此落定。他顺势与刘磐安抚众人,言辞恳切,承诺共治长沙。末了,许衡又提议待荒田清丈完毕后设宴邀众人相聚,以固交情。 此言一出,众官暗叹许衡手段高明。昔 ** 们设宴请许衡,许衡拒而不受;如今局势倒转,许衡反成郡署之主,他们反倒成了座上宾。这一来一去间,主客易位,权势更迭不言自明。 **郡丞的请罪** 众官表完忠心各自散去,许衡与刘磐正商议后续谋划,不料邹珂去而复返,神色凝重求见。刘磐将其引入偏厅,邹珂伏地叩首,高声道:“卑职邹珂,特来向二位府君请死!” 刘磐愕然:“郡丞何出此言?” 邹珂忽然浑身颤抖,面颊布满泪痕。 下官此来,特向二位大人呈递一物,请过目!待二位看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下官绝无怨言! 说完,他从袖中抽出一卷绢帛,伏地高举。 许衡起身接过,展卷细看。 这是张羡写给你的?许衡眉梢微扬,邹郡丞看来颇受张羡重视。 这话看似挖苦,实则暗含赞许。邹珂何等老练,立刻察觉许衡非但不恼,反而对他主动投诚感到欣慰。 他当即顺杆而上,表起忠心:张府君曾任荆南两郡太守,德高望重。去年初便来信笼络,说要调任长沙时让我辅佐......下官家族虽在本地有些根基,但既非官宦世家,又无经学传承,岂敢违逆?只得虚与委蛇,偶尔传递些长沙政事,但绝无害许大人之心,天地可鉴! 许衡沉吟道:去年初......孙坚还在长沙吧? 正是,邹珂连忙接口,就在孙破虏进京前月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布局如此之早,连孙坚在任时都敢动作,南阳张氏果然胆识过人。许衡轻笑着虚扶一把,郡丞请起。 邹珂偷瞄刘磐,刘磐摆手道:既然我弟发话,起来吧。 待邹珂坐定,许衡正色道:邹君今日之举,足见诚意。日后我山阳刘氏治理长沙,定以邹氏为股肱,绝不相负!转首笑问:兄长以为如何? 刘磐重重点头:伯瑜所言极是! 听了许衡与刘磐的言语,邹珂心中稍定,他抱拳向刘磐深深一礼,郑重道:珂必倾尽全力辅佐府君!定让长沙百姓安居乐业,不辜负您的信任。 许衡执起酒樽,亲自为邹珂斟了杯清水递过去:依郡丞之见,荆南诸郡守中......张羡势力如何? 在许衡眼中,邹珂年逾五十,半生都在长沙度过,历经动荡却仍稳坐郡丞之位,领六百石俸禄,必有其过人之处。 若要在荆南打开局面,许衡需要当地人的支持。 邹珂心思通透,深知为臣者若想受到重用,自身必须要有价值。 这份价值既包括家族资源,也包含对本地事务的见识。 他早料到投效许衡与刘磐时会有此一问,来时便做足了准备。 二位府君,依在下所见,张府君在荆南四郡无论声望还是实力都无人能及。他虽表面只据守桂阳,实则零陵亦在其掌控之下,两郡人口逾一百五十万,势力庞大。加之南阳张氏乃名门望族,四郡士人无不敬重,其麾下更有三万精兵,地方豪强无人敢触其锋芒...... 许衡神色平静:照你这么说,张羡在荆南既得士人拥戴,又令豪强畏惧,百姓归顺,铁板一块无人能敌了? 邹珂面色略显凝重:若张羡不得人心,下官身为长沙郡丞,又何必特意投靠远在桂阳的他...... 说到此处,他谨慎地看了眼刘磐,又道:若非许府君先行到任,恐怕去年张羡就已进驻长沙。他在朝中亦有门路,要谋取长沙实职并非难事......不得不说,刘使君派府君先赴长沙这步棋着实精妙。 许衡微微颔首。 刘磐提前赴任长沙,等于斩断了张羡在荆南的一半图谋。若真让张羡占据长沙,荆南四郡恐尽归其手。 邹郡丞,家父新受封为镇南将军,领荆州牧,替朝廷镇守南疆,已非去年任刺史时可比......邹君可明白其中深意? 许衡话中之意,邹珂自然心知肚明。 刘表原为荆州刺史,职责重在监察,主要监督各郡太守及荆楚豪强大族。如今升任州牧,位居诸郡太守之上,统辖荆州七郡军政民生事务......更获封镇南将军一职。 汉代非战时例不设将军,刘表受封镇南将军意义非凡,表明朝廷正式承认荆州南部存在边患,故授予其假节之权。 由此,他获得了自主调配、罢免、封赏及任命荆州七郡全部官吏的权力。 即便郡守级官员,亦可名正言顺予以撤换。 ...... 邹珂进言:刘州牧既受朝廷委任总领南境事务,自然不能再容七郡各自为政。荆楚之地必须牢牢掌控......张羡独占零陵、桂阳两郡,断不可纵容。 许衡对邹珂这番见解颇为赞赏。 郡丞有何良策? 邹珂分析道:刘州牧获封镇南将军持有假节,已占大义名分。加之许府君师从庞尚长,又肩负兴办学宫重任,道义完全站在您这边。荆南四郡士族即便不依附于您,也绝不敢支持张羡。 许衡眸光微动:接着说。 邹珂稍作迟疑:长沙学宫办学愈久,屯田政策推行愈深,您父子在荆南的声望就愈高,士族归附者就愈多。眼下与张羡的差距仅在于兵力......三万对三千,实在悬殊。 郡丞是说我们兵力不足? 正是。 若不从南郡调兵,仅靠荆南地区,需要多久才能补足这个差距? 邹珂竖指作答:府君若不借助荆北增兵,仅在荆南招募训练出与张羡相当的军队,至少需一年时间。 许衡暗自叹息。 北方局势瞬息万变,他实在无法在荆南耽搁太久。 莫说一年,三个月都嫌漫长。 难道没有快速提升实力的办法?一年实在太久。许衡直截了当询问道。 邹珂闻言露出苦笑。 方才所言一年之期,已是折半估算。 若真不依靠荆北增兵,单凭在长沙募兵训练成军对抗张羡,依他看来恐怕三年都不止。 双方治下的人口相当,许衡和刘磐招募兵卒的同时,张羡的势力也在扩张。 即便邹珂为许衡招揽长沙各县豪强,借助他们的私兵辅助……可张羡境内同样有豪强,那些人手中也有私士。你能用的手段,难道张羡不懂? 邹珂叹息一声,摇头道:“恕我愚钝,实在想不出妙计……况且荆南不比北方,各县常有乱民作乱,每年 ** 他们耗费的钱粮极多! ** 之事恐怕难以速成。” “乱民……”许衡眸光微闪,似乎若有所思。 片刻后,邹珂离去。 静室内只剩两人,刘磐对许衡道:“伯瑜,眼下想在短时间内募足兵马与张羡对抗,恐怕不易。即便能征得数万兵卒,操练纯熟也需时日……平定张羡之事,急不得。你我不如先专心屯田、兴建学宫。” 许衡沉默不语,只是垂首沉思。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刘磐又劝道:“依我之见,叔父身为镇南将军,手握名正言顺的假节之权,如今又有襄阳庞德公坐镇学宫。荆南士族谁敢与我刘氏为敌?失去士族支持,拖得越久,张羡便越是孤立。待数年之后,长沙屯田大成,豪族归附,兵马操练精熟,届时挥军南下,剿灭张羡便如秋风扫落叶!” 许衡听罢,略显惊讶地抬头看向刘磐,道:“想不到兄长的战略眼光竟已精进至此,较半年前强了许多。” 刘磐挠了挠后脑,赧然道:“好歹也当了半年郡守,总得有些长进。只是偶尔办事仍会心虚,怕做得不好丢了刘氏颜面……比起你,还是差远了。” 许衡笑道:“人皆是慢慢成长的,兄长才多大年纪?况且你来荆州之前未曾离家,而我至少还有入京为补郎的经历……适才兄长所言,眼光极准。不错,若按此发展,不出三四年,我们在荆南的势力便能超越张羡,届时平定他并非难事。只是……” 他长叹一声,道:“只是我们能想到的,张羡未必想不到。只怕他会抢先起事。” 刘磐摆手道:“伯瑜无需担忧,张羡出身南阳望族,又任大郡太守,若无正当名义,绝不会轻易举兵。叔父身为荆州牧,大义在我方,他无理由可借。” 未必尽然……许衡贴近刘磐耳语道:大义虽无,小义却可堵悠悠众口……如今张方已死,为族弟复仇这个由头,你觉得够不够分量? 刘磐脸色骤变:张方死了?我怎会不知情? 我刻意 **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刘磐眉头紧锁,低声自语:若真如此,张羡是否 ** 就难说了……尤其袁术此刻还在北方虎视眈眈。 许衡忽然话锋一转:说起这个,兄长方才提到邹珂说荆南 ** 频繁滋扰各县,究竟是何状况? 在荆南, ** 二字别有深意。 东汉北疆历来是胡汉混居之地—— 并州栖居匈奴,幽州盘踞鲜卑乌桓,凉州与益北乃汉羌杂处。 至于荆南与益南,则多是蛮族与汉人共居。 荆南四郡蛮族众多,俱是未开化的土着。 即便归顺汉室百余载,蛮族习俗仍与汉人泾渭分明。 譬如蛮人崇尚五色斑斓,以楮皮为衣,短衫窄袖皆用汉家细布裁制,再以草木染就艳色。 单这身装束就与汉人天差地别,更遑论其他风俗。 正因如此,即便初到荆南者,亦能一眼辨出蛮人—— 那身打扮堪称东汉年间的异类装扮。 当年刘磐初至长沙,许衡曾在刘表书房留下五溪蛮三字,建议效仿刘焉、刘虞之策,招募蛮族青壮对抗张羡。 其实许衡当时并不谙蛮族详情,五溪蛮仅是荆南诸多蛮族支系之一。 邹珂所称 ** ,实为汉人对叛乱蛮族的统称。 刘磐驻守长沙半载,对蛮族已略知一二。 他向许衡解释道,荆南四郡蛮族数量庞大,多数未录入官府户籍,尤以武陵郡为甚——当地蛮人数量远超汉民。 武陵郡登记在册的百姓只有二十五万,但事实上这些汉人主要聚居在索县、临沅、孱陵三地,其余十个县大多是未入籍的荆蛮部族。 足有数十万之众不在户籍! 当年刘磐赴任长沙时,许衡曾建议他从荆蛮中募集兵勇,效仿益州刘焉组建青羌军的做法......但听罢刘磐的讲述,许衡才明白此事远比想象中困难。 光武帝重建汉室以来,荆蛮在南方四郡与官府冲突频发, ** 此起彼伏。这些叛民长年袭扰各县,迫使各地官府耗费大量人力财力 ** ,郡县实力因此严重损耗,财政几近枯竭。 《后汉书·南蛮传》所载的大规模叛乱就有十一起。 当真是季季有骚动,年年起兵戈。 刘磐到任后,莫说招募荆蛮青壮,光是平息叛乱就已令他精疲力竭。 许衡闻言陷入沉思。 刘磐慨叹:荆南汉蛮相争由来已久,何况蛮民素来剽悍,各处都是蛮众汉寡。就说我们长沙郡半数为蛮,武陵郡更是五溪蛮屡叛屡战,周而复始令人头疼,如何能征召他们入伍? 许衡沉吟半晌道:有劳兄长将近年蛮族作乱的记录,以及长沙应对蛮族的政令文书送至学宫。今夜视察完工程,我就在那边详加研读。 见许衡仍不放弃,刘磐只得叹息应允。 ...... 当晚,学宫工地某间半完工的厢房内,许衡正翻阅关于蛮族的档案。 这些日子他白天在郊外丈量屯田荒地,夜晚便来监督学宫建造。 每日巡视后,他都会在临时书房留下文书,待督工张允次日晨起领取施行。 今夜查阅完工程进展,许衡没有回府,直接在书房研读起蛮族卷宗。 家中嘈杂,杜嫣还算懂事,蔡觅年长却最不安分,时常招惹许衡,闹得他无心正事,整日沉溺声色。 今日要事耽搁不得,许衡索性留在未完工的学宫,翻看蛮族文书,不再归家。他埋头简牍,不觉天色已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正专注时,房门忽被推开。许衡一惊,转头喝道:何人? 暗夜中,未竣工的学宫突现人影,着实骇人。何况他早吩咐典韦严禁闲人进入。 只见灯火摇曳,蔡琰提灯张望:原来是许府君在此? 许衡松口气:蔡大家? 这女子深夜来此作甚?亏她身着水绿深衣,若是红衣,许衡怕要拔剑相向。 蔡琰盈盈施礼:不知府君在此,冒昧打扰,还望恕罪。 许衡摆摆手:无妨。蔡大家深夜来学宫有何贵干? 见他案头灯火渐暗,蔡琰上前添灯。霎时案前明亮许多。 多谢。 举手之劳。蔡琰浅笑,妾身每晚都会来察看学宫修缮进展,也好提前熟悉。毕竟......她望向四周,日后这便是妾身长居之所了。 许衡问道:可曾后悔? 蔡琰目光坚定:弘扬圣学,此生无悔。火光映照下,她眉目如画。 许衡暗自感叹。 府君今日在此...... 不过研习些荆蛮史料罢了。许衡淡然答道。 蔡琰微微颔首,视线扫过许衡案头堆积的简牍。 许衡彻夜梳理荆蛮叛乱始末,正愁无人倾谈,此刻便与蔡琰闲聊起来。 …… 屋外廊下,典韦如铁塔般挡在门前,虬髯紧绷。 “可别闹出乱子……”他搓着手嘟囔。 张允抱臂嗤笑:“能有什么乱子?若非我今晚来找伯瑜撞见,你这蠢汉早闯进去坏了好事!” 典韦梗着脖子反驳:“主公明令闲人免进!你偏拦着我不让驱赶蔡氏女郎,待会儿主公问罪,我定揭发是你捣鬼!” “只管揭发!”张允甩袖撇嘴,“非但不会挨骂,主公说不定还要赏你——赌不赌?” 典韦铜铃眼瞪得溜圆:“听你这话音,倒把主公说成急色之徒了?” “食色性也,天经地义。” “放屁!主公岂是这等庸人!” 张允摇头暗笑:这莽汉哪里知道—— 咱们这位主公啊,偏偏就是。 …… 屋内烛火摇曳,许衡正向蔡琰剖析彻夜所得。 虽非蔡琰所关切之事,她仍 ** 案前,凝神倾听。 待许衡说罢,蔡琰沉吟道:“府君之意,可是说自元初、永和年间两次大乱后,四郡叛乱频仍之根由,在于赋役不公?” “正是。”许衡指尖轻扣简牍,“数十年来,州郡强令蛮夷纳赋入籍,欲使其同化——可荆蛮始终以刀兵相抗。” (许衡叹了口气,苦笑道:按朝廷惯例,本该将蛮族纳入户籍,使其归顺我大汉,与汉民一样受官府管辖。可荆南蛮人始终抗拒不从,实在令人棘手。 蔡琰静静听完许衡的话,待他言毕,才开口道:府君,妾身不过女流之辈,不懂政事。但听您所言,朝廷数十年来坚持要为南蛮登记造册、编入户籍。若真是美事,为何蛮人世代反抗?恕妾身愚钝,此事究竟于蛮族有何益处?同化蛮人,到底是利在蛮族,还是利在大汉? 这番话让许衡猛然怔住。 蔡琰的点拨,令他豁然开朗。许衡忽然意识到,自己穿越到汉代多年,近来思维愈发被士族官僚同化。他渐渐习惯用东汉官府的单一视角看问题,反而遗忘了换位思考的智慧。 诚然,对朝廷而言,将蛮族编户确实便于管理,更能增加赋税收入。若每个蛮人都缴纳口赋算赋,荆南岁入必定大增。 可蛮人岂能承受这般重负?表面看每人年纳一百二十钱不算多,但这些年物价飞涨,加上豪强兼并土地,寻常百姓失了田地,拿什么缴税?以蛮人的单纯心性,怎敌得过汉人官吏豪强的盘剥? 到头来,他们定会沦为士族豪强的奴仆。更别说编户后还要服兵役力役,这等于是夺了他们的自由。 汉民对此习以为常,可对向来以部族自居、自在生活的蛮人来说,这些枷锁岂能忍受? 改后版本: 数十年间,四郡官衙登记造册的荆蛮族人,想必已有许多沦为奴仆。正因如此,各地蛮族对官府户籍愈发抵触,叛乱频发。 许衡沉默片刻,抬头望向蔡琰。她正 ** 案前,目光如水,未发一言。 他未曾料到,这位青史留名的才女竟如此明达。 多谢蔡姑娘指点。姑娘所言极是,强行给荆蛮落籍,虽有利朝廷,对蛮族却是灭顶之灾。换作是我,亦会反抗。 蔡琰唇边漾起浅笑:府君能悟透此理,实乃南疆之幸。即便太平年月,为荆蛮造册尚且艰难,何况如今四方动荡? 许衡抚掌大笑:姑娘高见!今夜得此提点,如拨云见日,许某铭感五内。 府君过誉。蔡琰微微侧首,妾身不过偶发慨叹,未曾献策。府君能洞悉关键,全赖从善如流,与妾身何干? 说罢,她望向檐外间天色:夜已深沉,府君当以身体为重。军政要务,不妨明日再议。 二人并行至檐下,忽见细雨如烟。 这雨来得突然。许衡蹙眉。 蔡琰轻叹:南地阴晴无常,不比北疆。 典君!许衡扬声道。 阴影中闪出名手持竹伞的魁梧将领。蔡琰暗自讶异——方才巡视时,竟未察觉此人潜伏。 禀府君,典韦声如洪钟,末将遍寻周遭,只觅得这把伞…… 素来端庄的蔡琰闻言,不禁以袖掩唇。许衡耳根泛红,狠狠瞪了典韦一眼。 这莽汉拙劣的谎言实在令人捧腹,无论我还是蔡琰都一眼看穿他那拙劣的把戏。 他甚至没等我开口索要,就急着辩解只在附近找到一顶伞,简直欲盖弥彰。 许衡深吸一口气,直视典韦:张将军是不是就在附近? 咳咳!典韦被呛得剧烈咳嗽,慌忙摆手:末将不知。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蔡琰掩唇轻笑,劝解道:既然典将军只找到这一顶伞,府君就别为难他了。这雨不算大,不如府君撑伞回府,蔡琰自行返回驿舍便是。 许衡坚决摇头:岂能如此?蔡大家是许某敬重之人,怎能让你淋雨回去?说着向典韦摊开手掌:把伞给我。 典韦慌忙递上竹伞。 许衡转手将伞递给蔡琰:请蔡大家撑伞回去歇息。 蔡琰略显迟疑:驿舍距学宫不过百步,府君路途较远,还是您自用吧。 莫要推辞。许衡不由分说将伞塞进她手中,不经意间指尖相触。 蔡琰如触电般缩回纤手,雪白的脸颊泛起红晕。 多谢府君美意,那琰就却之不恭了。 许衡温声道:天色已晚,不如让典韦护送蔡大家回去? 不必劳烦将军。蔡琰莞尔一笑,近在咫尺,何须相送。 见她不欲人陪,许衡也不勉强,目送她撑伞离去。 细雨中的倩影忽然转身,蔡琰笑问:府君可曾听过南地民谣? 是何歌谣?许衡疑惑。 雨中传来她温柔的吟诵: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 吟罢,她绯红着脸浅浅一笑:告辞了,府君。 蔡大家慢走。 蔡琰离开后,典韦兴冲冲地说:主公,蔡姑娘刚才给您写了首词,看她吟诗的神态,好像对您有意思啊...... 别胡说八道。许衡哭笑不得,那首词明明是说珍重友情,分明是在提醒我,她只想保持君子之交。 典韦一脸茫然地眨着眼睛。 许衡无奈道:蔡昭姬是振兴荆楚学宫的重要人物,我们只是文友之交。你们倒好,净给我添乱......张允,出来! 话音未落,对面在建的学宫里窜出个淋成落汤鸡的身影。张允讪笑着跑到屋檐下,脸上写满尴尬。 果然是你!许衡气得直摇头。 张允干笑道:末将本想让您和蔡姑娘共撑一伞送她回去,谁知让典将军给搅黄了...... 典韦顿时瞪圆了眼睛:关我什么事? 要不是你刚才表现得太莽撞,我的计划怎么会失败?张允振振有词。 典韦气得鼻孔一张一合,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看就要发作。 张允见状连退两步:你想干什么? 许衡冷冷开口: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两人慌忙转身谢罪:属下知错! 以后少做这种越界的事。许衡目光如刀,特别是你,张允。 属下明白!张允额头沁出冷汗。 许衡转而望向越来越大的雨势:你们真就带了一把伞? 确实......只有一把。张允低声道。 罢了。许衡长叹一声,碰上你们算我倒霉,今晚咱们仨就在这儿站到雨停吧。 第二日,许衡前往郡衙寻见刘磐,商议治理长沙荆蛮的方略。 停止登记户籍?刘磐惊诧道,朝廷历来推行编户之策,若无明令,擅自停止恐有不妥。 无妨。许衡从容道,自光武中兴以来,朝廷虽屡次征讨荆蛮,却只激起叛乱不断。编户所耗人力财力,最后皆因战乱付诸东流。如今天下动荡,对蛮族更宜采取怀柔之策,当效法西汉旧制。 许衡思虑再三,决定废除东汉的编户制度,恢复西汉时期的羁縻政策,以缓和民族矛盾。 他接着解释道:可令蛮族成年者每年缴纳布匹一匹,未成年者两丈,对其首领则赐予印绶以示安抚。 刘磐沉吟道:如此轻徭薄赋,又不干涉其内务,日久恐养虎为患。 确实如此。许衡颔首,荆蛮势力必将日渐壮大,届时在荆南更难制衡。 刘磐忧心忡忡:如今张羡已令我们疲于应对,若蛮族再起,荆州四郡还能掌控几何? 此中自有计较。许衡淡然道,需防刘氏、张羡与荆蛮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当务之急,先以怀柔之策联合蛮兵剿灭张羡,待局势稳定,再设法制衡蛮族。 刘磐叹道:谋略之事我不及你,依你之见,眼下该如何行事? 许衡问道:长沙、武陵二郡中,有哪些势力较大的蛮族部落? 刘磐思索片刻答道:各县皆有蛮族聚居,尤以武陵郡的沅陵蛮、五溪蛮、澧中蛮、溇中蛮、沅南蛮,以及长沙郡的益阳蛮、娄底蛮、临湘蛮等最为势大。 刘磐立即调遣人手前往长沙郡与武陵郡各县,联络当地最具规模的荆蛮部落,邀请其首领至益阳郊外共商要务,声称欲与各族首领共议两郡蛮税新政。 刘磐略显迟疑道:“此举是否妥当?” “有何不可?会面地点选在湘江畔开阔处扎营,既非城中暗设埋伏,更无加害之意……再者,兄长可遣使明言将推行賨布之策,此事关乎两郡蛮族存亡,他们岂会不来?” 刘磐补充道:“若仅邀长沙郡蛮族首领尚可,但武陵郡非我辖境。” 许衡从容道:“武陵太守曹寅当初严父初掌荆州时便率先归附,后护君联盟成立,家严受封镇南将军,他只会愈发恭顺。我亲笔修书令他率郡兵至益阳汇合——为表忠心,他必如期而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便依计行事!某愿再陪你豪赌一场,正如当年单骑入宜城之时!” 许衡展颜道:“兄弟同心,自当势如破竹。” …… 刘磐以长沙郡守身份于益阳郊外设议政大帐,遣使遍邀两郡知名蛮族首领共商治蛮之策。此番举措在许衡抵达前实属前所未闻。 汉廷何时需过问蛮族意见来施政? 当下两郡蛮族与官署关系紧绷,诸多部落为抗编户连月冲突,轻则对峙,重则爆发 ** 。 以此剑拔弩张之势,众首领本欲回绝邀约,可刘磐信使特意提及将在两郡试行“賨布之策”——这关乎荆蛮各族生死存亡,首领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最终多数首领仍冒险赴约,自然皆携精锐勇士随行护卫。 …… 益阳大帐内,南阳太守许衡、长沙太守刘磐、武陵太守曹寅三位两千石 ** 共同接见蛮族首领。这些首领个个身形魁伟,衣着饰物皆异于汉俗。 衣着风格虽各异,细看却别有相通韵味。 那些首领多半身着五彩斑斓的服饰,衣摆裁出鸟尾形状,煞是夺目。有些人的衣襟未及掩实,露出古铜色的臂膀。更有披着兽皮者,平添几分野性。 蛮族行礼有别汉礼,口中的语言更是难懂。 泯咯喇内磊磕因吧。众首领齐声问候。 许衡眉尖微蹙,这腔调竟似缅语。原以为荆蛮乃苗人先祖,此刻方知判断有误。观其风俗,倒像是缅人始祖,亦或濮僚部族。 他侧身问刘磐:他们不通汉话? 自然懂得。只是初见生人,照例先说本族话。刘磐说罢扬手示意:诸位不必拘礼,请坐。 谢府君! 虽带浓重乡音,好在尚能听懂。待众人落座,许衡忽然击掌。帐外立时涌入捧着托盘的侍从,盘中盛着特制印绶。 侍从们将印绶呈至各首领面前,却见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接。 许衡朗声道:当年高祖改黔中为武陵,本有赐印诸族之长、允其自治的旧制。今镇南将军坐镇荆州,我与曹府君决议恢复此制,除委派诸长代管部族外,绝不干涉各族内务。 他环视神色激动的众首领:不知诸位可愿担此重任? 这番话听得各族长心潮澎湃。这般明晃晃的放权美事,傻子才不愿接! 溇中首领羊孤率先接过印绶,朗声道:蒙三位府君厚爱,某代族人谢过!这印别人不接也罢,我羊孤先领了! 有人带头,其余首领顿时你争我抢起来。 谁说我不接! 我不过稍慢一步! 你能接我为何接不得? 许衡见状抚掌而笑:接印者皆为我大汉子民,前尘旧怨一笔勾销。本官代刘、曹二位府君承诺,自即日起,各部恢复賨布古制,成人岁纳布一匹,孩童两丈。说着向两侧示意:请二位府君表态。 刘磐立即应道:本官保证,除賨布外绝不加征税赋!曹寅瞧见许衡笑吟吟的目光,赶忙跟进:武陵郡亦循此例。 陈豹、沙摩呲等首领纷纷起身盟誓,永世效忠。许衡话锋一转:实施賨布制尚需附加条件——请各族每年抽调两千精壮,协助长沙军屯四月,为期三年。 帐中顿时鸦雀无声。 许衡接着说道:未来三年,军屯收获的粮食,各部族可按实际开垦田地比例,在秋收后取走五成,剩下的五成交由郡府粮仓储备。这样双方都能受益,谁也不吃亏,诸位意下如何? 在场的部族首领们闻言都兴奋不已。 众人纷纷应允,表示愿意每年调派两千名精壮族人,协助许衡进行为期四个月的屯田劳作。 仅需三年时间,每年就能分得屯田收成的一半,这样的好事岂能错过? 见各部首领都应承下来,许衡又补充道:不过如今荆南匪患严重,屯田期间难免会遭遇强盗侵扰。诸位必须保证,这两千名劳力在必要时能立即从农夫转为战士,听候差遣。这个条件,诸位可能接受? 这些蛮族首领虽比常人聪慧,但终究受限于生活环境。他们既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又生活在一个崇尚武力的族群中,眼界和思维自然不如受过良好教育的汉族上层人士深远。 在许衡这番安排下,他们完全没看出其中深意。 益阳蛮族长潘烧当即表态:既然把人借给府君,这些族人自然任凭府君调遣,耕种或是作战,全凭府君安排。 许衡满意地点头:如此甚好。为了促进各部族繁荣发展,我打算先在益阳设立试点,由官府主导开设专供各部族的集市。以公平价格向各部族出售食盐、铁器、漆具、玉石、丝绸、农具、锦缎等物资,帮助各族发展。 当时荆南地区的汉商常常哄抬物价,将蛮族人当作 ** 。虽然蛮族人对汉族商品很感兴趣,但数十年来双方贸易始终处于低水平状态。 如今由官府出面设立公平交易的集市,对蛮族人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喜讯。各部首领纷纷起身向许衡道谢。 刘磐与许衡在益阳城外设宴款待各族首领,席间敲定了互市与屯田事宜。 许衡特意提出,参与屯田的两千劳力须由其亲自选派,理由是须甄别良民以保屯田质量。众首领对此并无异议。 席间,五溪酋长沙摩呲提出治理水患的请求,许衡当场应允。 宴罢归驿,刘磐醉意朦胧执意要与许衡同榻而眠。许衡虽不喜这般习俗,却也只得由他。 刘磐侧卧如佛,笑问许衡屯田之策的深意。许衡拉紧被褥,望着屋顶示意他直言。 以賨布之政收服诸蛮确是高招,刘磐支肘道,十二部各出两千精壮,加上本部兵马,已足与张羡抗衡。只是为何要亲自选人? 许衡嘴角微扬:兄长总算看出门道了。 许衡噗嗤笑出了声:大哥你再好好琢磨琢磨。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刘磐不耐烦地挥挥手:绕什么弯子,直说不就得了? 许衡抿着嘴不说话,就是要逼着刘磐自己开动脑筋。这半年来刘磐进步明显,许衡觉得他还能更上一层楼。 刘磐眉头紧锁,突然灵光一闪:你该不会压根没打算把那两万四千精壮还回去吧?什么屯田三年都是幌子! 许衡露出狡黠的笑容:大哥现在都能看透我的心思了,学坏了啊。 跟着你能不学坏吗?刘磐摇头苦笑,再这样下去,哪天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许衡摸摸鼻子,权当这是夸他了。 我让咱们的人去荆蛮挑选劳役,专找那些无亲无故的──要么是孤儿,要么是光棍,再不然就选底层奴隶。这种人好收编。 刘磐怀疑道:这样的人怕是不好找吧? 怎么会难找?许衡掰着手指算,光武年间,光是五溪蛮一个部落就能拉出五万叛军。就算现在打个对折...... 说着说着他眼睛都亮了:这几十年来蛮族叛乱就没停过,每次改年号都要闹一场。死的可不止汉人,他们自己人也死了不少。 刘磐恍然大悟:所以现在蛮族里无亲无故的人很多? 没错!许衡胸有成竹,蛮族没有正经法度,弱肉强食。底层百姓被欺压得厉害。只要咱们多招揽这些人,我有把握让他们死心塌地跟着咱们。 刘磐对拉拢蛮族的手段深感钦佩。 他思索着对方话语中二字的深意。 两万余剽悍的蛮族战士自成体系,未来或许还会继续壮大,这个念头让刘磐激动不已。 伯瑜,你在益阳开设官营互市,应允五溪蛮首领请求治水官员,处处为荆蛮考量,究竟是何用意? 许衡答道:一是安定人心,二是要传播中 在许衡看来,荆南地区长期孤立,文化特色鲜明,与中原存在隔阂。直到唐宋时期,随着 ** 集权强化和行政区域细化,加上八王之乱后北人南迁带来中 历史上刘表虽收容北方流民,但倚重蔡瑁、蒯越等南阳士族,疏于开发荆南。待其平定四郡时已过去九年,蔡蒯势力坐大,荆州发展格局难以改变。 如今形势迥异。许衡决心把握这九年时间差。刘氏父子到荆州不足一年,蔡蒯势力尚未壮大,加之庞德公和蔡琰带来的两万余卷典籍落户荆南。 许衡有信心在荆南推动文化融合浪潮。 一月后,新建的长沙学宫落成。庞德公、司马徽、蔡琰等学者入驻,在郡内招募抄书手,开始抄录蔡邕留下的典籍。这些学者除日常授课外,着手编纂《汉记》,并拟定《后汉书》纲要。 许衡作为长沙学宫的挂名主监,虽不参与具体管理,地位却等同于校长。同样,刘表也以相似身份执掌襄阳学宫。山阳刘氏颁布新规:凡进入荆楚地区官办学宫的求学者,名义上均被视为刘氏门生。 在荆州境内,欲入仕途者唯有通过官方学宫这条路径。长安太学已荒废,传统入仕渠道断绝,学子们别无选择。襄阳学宫汇聚了庞德公、宋忠等当世名儒,加之刘表手握七郡官员任免大权,拒绝成为刘氏门生几乎等同于断绝仕途可能。 随着长沙学宫创立,周边四郡学子纷至沓来。郡内文风蔚然,礼乐制度得以重建,经学教育蓬勃开展。以许衡对刘表的了解,这位掌权者必将把山阳刘氏学宫的分支扩展到荆州每个角落,实现其学宫之主的抱负。 与此同时,屯田政策顺利推进。此前许衡惩戒豪强的举措见效,长沙豪强们主动配合郡丞邹珂,将无主荒地交由官府用于军屯民屯。十二支荆蛮部族各自派遣两千青壮劳力抵达长沙,完全符合许衡预期的征召标准。这些蛮族劳力的到来,为各项政策的实施提供了人力保障。 收役既毕,荆蛮诸酋并未遣两千役夫径赴长沙,各族皆遣一员蛮将,率众役夫前来。 两万四千蛮众齐集长沙,声势震天,郡中官民无不骇然。消息亦如野火,顷刻传遍四方。 刘磐将如此众多蛮众安置于南郊新立营盘。十二员蛮将同入长沙城,谒见许衡、刘磐。 许衡与诸蛮将寒暄数语,继而道:吾与许君已在境内辟出无主荒地,足供两万四千人耕种,且备齐农具谷种,更遣老农指点耕作。诸位尽可放心归去复命。 十二蛮将虽领命,面上却皆有踌躇之色。 许衡环视众人,忽击掌三声。 俄而长沙郡署侍从鱼贯入厅,共抬二十四口大木箱。箱中皆贮美玉、金箔、珍玩、漆器之属。 诸位皆各部重将,身负要职。今两万四千役夫既达,诸君功成。此等薄礼,权充馈赠各族酋长之物。还望诸君携归转达:四月之后,吾自当知会各酋,遣人接回调役。秋收之际,承诺半数粮秣必将如数奉上,请诸酋长安心。 众蛮将见汉家珍宝,无不目眩。此等物件,平日岂可得见?足见许君诚意至深。 诸蛮将遂拜谢领命而去。 待其退下,刘磐问曰:伯瑜,区区珍宝便可打发彼等归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许衡颔首:此十二人非役夫,不过奉酋长之命监押役众。彼辈本不欲来,今予台阶,自然顺水推舟。 刘磐叹:可惜诸多财物。 许衡笑曰:此钱花得不枉。若留彼辈在此,反碍我收伏两万四千役众。蛮兵当听我令,岂可从彼等?不若遣归,省得碍事。 刘磐深以为然。 一夜过去,许衡再次派人打探消息,得知监管劳役的十二名蛮将中,有七人带着许衡赠送的珍宝返回部族。 然而仍有五人执意留下,态度坚决。 这五名蛮将显然是要与他们带来的两千劳役同进退。 走了七个,还剩五个。许衡得知后叹道,看来我低估了荆蛮之人……生于蛮荒之地,却能不为汉人珍宝所动,绝非寻常之辈。这五人,只怕不易应付。 刘磐沉着脸道:真是不识抬举!伯瑜,要不要我派人强行遣返他们? 不必。许衡思忖片刻,摇头道,眼下賨布新政刚推行,各部与我等关系正融洽,若强行驱逐蛮族监工,恐损威信。不必为这种小事徒生嫌隙。 随后,许衡命郡署将那五名蛮将请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五人步入厅堂,再度向许衡和刘磐行礼。 许衡仔细端详着他们,沉声问道:敢问五位尊姓大名? 五人依次答道: 益阳羊栈岑狼。 湘人张汤。 沅陵相单疆。 沅南百里浠。 五溪沙摩柯。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许衡微微一愣。 沙摩柯? 这可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他抬眼望向那名五溪蛮将—— 只见此人身形魁梧,满脸虬须,黝黑的皮肤透着健硕,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炯炯有神。 面上虽无皱纹,但许衡估摸其年岁与刘磐相仿,是个年轻将领。 短暂打量后,许衡收回目光:五位既收了刘某的赠礼,不返部族复命,却滞留于此,所为何故? 众人尚未应答,沙摩柯已踏前一步,声如洪钟:禀许君,我等奉族长之命督率两千役夫协办屯田,未得族长新令,断不敢擅自归去! 他嗓门洪亮,震得许衡耳朵发疼。 许衡揉了揉耳朵,说道:照这么说,你们五位是奉族长之命留在这里,协助我管理各族劳役的? 沙摩柯听着觉得不对劲, 怎么绕来绕去,自己反倒成了他的手下? 他皱着眉头仔细一想,突然意识到—— 若是留在这里管束本族劳役,按约定确实要听命于他! 沙摩柯性格直爽,想明白后坦言道:府君说得在理。族长派我们监管本族劳役,但这四个月所有人手都归府君调配,我们自然也该听您调遣。 这时湘蛮将领张汤突然开口:我们五人表面是来监督劳役,实则是族长派来协助府君的。府君想必不熟悉蛮族习俗,有我们居中协调,能避免不少麻烦。 许衡惊讶地转头看向说话之人—— 蛮族向来不会自称为。 更奇怪的是,此人说话带着标准官话腔调, 仔细听还夹杂着北方口音。 莫非......这个蛮族将领是汉人? ※※※ 简单安顿好五名蛮将后,许衡让他们先回驿馆待命。 约莫一个时辰后, 他暗中派人将湘蛮将领张汤单独请了回来。 虽然与西汉酷吏同名,但眼前之人显然更为圆融。 张汤对这次秘密召见早有准备,行礼道:东海张汤,拜见两位府君。 徐州东海郡人?许衡诧异道,你既是东海士人,怎会来到荆南,还在湘蛮部落任职? 张汤叹息道:实不相瞒,家父当年受党锢之祸牵连,为避宦官 ** ,携全家逃至荆南,托庇于蛮族。我们父子两代都受湘蛮酋长重用,末将娶的也是蛮族贵女,如今已是第三代了。 许衡沉吟片刻,问道:党锢之祸早已平息,先生为何仍滞留南疆?何不返回故里? 张汤长叹一声:当年先父南迁时变卖家产,族中旁支早已分家自立,数十年来少有联系。我们这一脉久居湘中,徐州的户籍想必早已注销。如今若回东海故郡,怕是连寒门都称不上......与其回乡遭人轻视,不如在荆南安心定居。 许衡了然颔首。 看来张汤之父当年行事太过决绝,根本未留退路,将这一脉彻底扎根荆南。 想必他那受党锢牵连的父亲,如今已然作古。 可惜却连累了后人。 他以为给子孙留下了安稳,殊不知张汤身为汉人,深知自家本是地方经学世家,却因父辈决策失误,被剔除出士族之列, 如今反倒沦落为与蛮夷为伍的底层——纵使受蛮族首领重用又如何? 在汉人眼中,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物。 许衡轻叩桌案,问道:张先生可有归汉之心? 张汤郑重行汉礼:若无此念,方才在厅中又何必刻意用北地口音引起大人注意? 许衡展颜微笑:确实如此。你若不出声,我险些也将你当作蛮人。不过你已在湘蛮立足,年过三十,为何仍念念不忘此事? 张汤正色道:我自幼随父入蛮,毕生与蛮人周旋,即便重归汉籍,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我有四子一女,实在不愿他们重蹈覆辙,生为汉人却永居蛮夷之地。 他语气愈发坚定:我东海张氏本是经学世家,却无端沦落至此,子孙何其无辜? 许衡深以为然。 本是堂堂大汉子民,却因父亲畏首畏尾,生生沦为底层贱籍,更将累及数代子孙。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同是党锢之祸牵连者的后代,许衡已官至两千石郡守,张汤却只能在偏远之地为荆蛮部落做些杂活,心中岂能平衡? 若非汉朝以孝治天下,张汤怕是要怨怪父辈了! 你想让我帮你?许衡挑眉问道。 张汤连忙起身作揖:汤自幼流落蛮荒,多年研习汉蛮文化,深得湘蛮族长信任。论及对荆蛮的了解,汤若称第二,大汉无人敢居第一。 凭此本事与多年积累的人脉,汤愿为府君效犬马之劳,或安抚或征讨,助府君平定诸蛮。 许衡转向刘磐:兄长以为如何? 刘磐点头:我等对蛮族事务知之甚少,确需这般人才。 许衡复又看向张汤:兄长所言极是。我们需要既通晓蛮情又得蛮族敬重的自己人......但你有无真才实学,尚需验证。 张汤早有准备:府君若要考校,但请明言。 爽快!兼具汉人细致与蛮人豪气......我问你:若要收编这两万四千蛮人为军,该用何策? 张汤诧异:府君征召劳役,竟非为屯田?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许衡道,主要想组建南蛮营,持续补充蛮兵,以助匡扶汉室。 张汤沉吟:难怪府君专征蛮族孤寡——此为断其归路。 许衡坦言:本想遣散你们十二位蛮将,未料五人留下添乱。 张汤正色道:府君错矣。以汤之见,我等五人反可助府君收服荆蛮诸部。 此话怎讲? 张汤说道:大人,属下先前已禀明,要论对夷情的了解,当世无人能及。蛮夷虽不受王化,但各族仅靠山野过活,不懂耕稼之术。他们素来崇尚武力,除与汉人交战时会同仇敌忾,平日里常因细故自相残杀。如今大人重施賨布之策,料想各部暂时不会侵扰官府。他们越是壮大,彼此间就越是纷争不断。若大人能善加引导,居中斡旋,定能坐收渔利。 许衡凝望天际,问道:当以何策令诸部自相残害? 昔年春秋诸侯争霸,而今蛮夷各自为政。废除户籍制后重启賨布之策,日久各部势力必然膨胀。听闻五溪蛮首领沙摩呲与沅陵蛮首首相里盖早有称王之意。 称王?许衡失笑:区区蛮夷也敢妄自称尊? 张汤进言:大人或许不屑蛮王虚名,但在他们眼中,这便如同我朝两千石 ** ,是毕生所求。 许衡恍然,心道确实是眼界不同所致。 依你之见,该如何以此引诱他们?许衡问道。 张汤近前密语良久。 翌日,许衡与刘磐召见五名蛮将,正色道: 刚获密报,四郡有人暗中募兵谋反。形势危急,若从荆北调兵恐缓不济急。现需征调各族两万四千劳役转为民兵,特此告知。 益阳蛮将羊栈岑浪不悦道:大人此举未免操之过急?我等刚到长沙,屯田尚未开展,如何突然就要改徭为兵?即便族长有令要听调遣,但这也太...... 许衡意味深长地打断:还有一事需向诸位说明。 他环顾众蛮人首领,缓缓道:各位都知道,家父刘荆州奉皇命担任镇南将军,持节统领荆州七郡。如今为稳固荆南,促进各族与汉人交好,除了推行賨布政策外,还准备奏请朝廷在荆南册封一位蛮王,并设立护蛮校尉统领各族。 这番话让五位蛮将都呆住了。 蛮将百里浠沉吟片刻,问道:大人此话可当真? 许衡神色平静:如今长沙和武陵两郡已不再强制各族编入户籍,各部首领都被委任为邑长,相当于一县之主。但总需要有人代表朝廷管理各族首领,统领各部事务。因此必须从诸位首领中推选一位,任期两年,总管各族要务。家父已经向长安呈递奏表,只等相府东曹和选部核定食邑后便可实施。 这分明是糊弄人的谎话。刘表怎么可能真向长安请封什么蛮王? 就算上表也不过走个过场,朝廷根本不会批准。 但淳朴的蛮人们却信以为真。 许衡当众抛出设立蛮王和护蛮校尉的消息,立刻震住了五位蛮将。 他们听完就开始盘算起来。 按照许衡的意思,现在两郡不再强制各部落登记户籍,改为通过蛮王管理各族邑长来实施管控。 这么看来,哪个部落的首领当上蛮王,哪个部族未来两年就能飞速发展,凌驾于其他部族之上。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位置! 但要怎样才能让刘表向朝廷推荐自己当蛮王呢? 五位蛮将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既然必须通过镇南将军刘表向朝廷提议,那谁来当蛮王自然就是山阳刘氏说了算。 说白了,各族必须先讨好刘氏,任其差遣,才能获得这个蛮王封号。 只见湘蛮首领张汤立即站出来,义正词严地说:刘荆州为我荆南各族如此费心,我们湘族实在感激。大人放心,若要用我湘族军民,张汤绝无二话。我这就派人回湘临通知族长,改劳役为兵,任凭大人调遣。大人对我族有任何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汤昂首环视剩下四名蛮族将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势态度。 四位蛮将眼看张汤代表湘蛮第一个向许衡表态,顿时领悟了他的盘算——这分明是公开支持许衡,为自家首领争夺蛮王宝座! 沙摩柯拍案而起,声如洪钟:府君要组建南蛮军队有何难处?我五溪勇士愿效犬马之劳! 见此情形,相单疆、百里浠、羊栈岑狼不得不起身响应。事关族群存亡,他们甚至来不及请示族长,就匆忙向许衡宣誓效忠。 许衡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喝道:典韦、许褚、李典、魏延! 末将在! 南蛮营就交给你们了,务必加紧操练,不得有误! 遵命! ...... 桂阳郡,张羡府邸。 这位太守握着手下暗中送来的密信,竹简在他颤抖的指间咯咯作响。 短短两月间,荆南政局已天翻地覆。长沙学宫竣工后,许衡不仅组织编修《汉记》,更宣布编撰《后汉书》。借着庞德公 ** 的名望,他成功笼络了荆南士族——刘氏、赖氏等大族纷纷派遣子弟入学宫求教,俨然形成以山阳刘氏为核心的士人集团。 最令张羡痛心的是,向来倚重的零陵蒋氏竟也将族中子弟送往长沙。更可虑的是,许衡不仅在两郡推行賨布制,还派人向零陵、桂阳的蛮族散布刘表要在整个荆南实施该政策的消息。 下面是 长沙与武陵两郡的荆蛮部族因赋税减轻而日渐富足,反观桂阳、零陵两地却迟迟未推行賨布新政,当地蛮族积怨日深。 短短数日间,两郡蛮族爆发大规模 ** ,强烈 ** 编户政策,其声势远超以往。层出不穷的 ** 令张羡疲于应对,许衡的先发制人使他陷入被动境地。 眼下若不施行賨布,恐将引发更猛烈的反抗浪潮。但即便改弦更张,蛮族也只会将功劳归于事先派来使者的山阳刘氏,绝不会领张羡的情。更令其心惊的是,许衡借屯田之名在长沙秘密扩军,兵力已近三万之众,几乎与张羡多年积累的军力相当。 想他张羡苦心经营荆南多年方有今日地位,许衡却仅用两月便赢得士族支持、蛮族归附。怒不可遏的张羡将邹珂书信撕得粉碎,拍案怒喝:刘家竖子欺人太甚! 其子张怿进言:许衡不仅办学屯田,更越境在桂阳、零陵散布賨布之议。如今长沙已聚蛮兵两万,若任其发展,半年内必成心腹大患! 张羡如困兽般在厅中疾走,沉声道:刘氏势大,若再拖延数年,我张氏在荆南将再无立足之地! ( **1045** 张羡猛地停下脚步,沉声道:“不必再议!即刻起兵,夺长沙,逐刘氏,此事不容迟疑!” 张怿喜形于色:“父亲决断英明!儿这就召集各部,整顿军马,北上攻取长沙!” “且住。” 张羡抬手制止,眉间浮现犹疑:“刘表乃朝廷钦封的荆州牧、镇南将军,若贸然起兵,恐师出无名。” 张怿略作思索,道:“父亲,眼下倒有个现成的由头。” “哦?” 张怿压低声音:“潜伏襄阳的密探传讯,遭刘表囚禁的族叔张方已病亡。刘表刻意隐瞒死讯,未通知我族。若将此恶行公诸郡县,再以替族叔雪恨之名举兵,或可赢得人心。” 张羡神色骤变,紧盯儿子:“此事确凿?” “千真万确!” 张羡踱至案前缓缓落座,良久突然击掌:“单报私仇格局太小。不妨放出风声,称刘表在襄阳暗中练兵,勾结许衡废除蛮族立户之令,蓄养蛮兵图谋不轨。张方正是察觉其谋反迹象才遭毒手。” 张怿眼前一亮:“父亲此计妙极!只是……这般说辞能取信于人吗?” 张羡冷笑:“真伪何足论?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即刻广布檄文,揭发刘表、许衡勾结蛮族谋逆,我部奉诏讨贼!” *** 南蛮营是许衡苦心经营的王牌劲旅。 当年曹操凭收编的青州黄巾精锐,练就所向披靡的私属部曲。越是身处底层的边缘之众,一旦凝聚成军,其战力往往远超正规官军。 据许衡推算,荆州四郡未入册的蛮民至少七八十万之众。仅五溪蛮一部便能征召数万战士,可见其潜在兵源之巨。 许衡组建南蛮营的举措,与当年曹操整编青州黄巾军如出一辙。 这支由蛮族士兵组成的部队,承载着许衡的深切期望。作为亲手创建的武装力量,南蛮营将成为完全效忠于他的嫡系部队。 目前负责训练事务的是典韦、魏延、黄叙和李典四位将领。这些南蛮士兵与汉朝郡国兵相似,平时务农,战时出征。但不同于汉人服兵役的传统,蛮族战士全凭个人勇武作战,从不讲究军阵章法。 既然归顺汉军,就必须遵守汉家军规。最基本的进退号令、旗帜信号,是新兵必须掌握的技能。为确保掌控部队,许衡从荆北调来三百精锐担任各级 ** ,牢牢把控着军队的中层指挥权。 不过初来乍到的蛮兵与汉人 ** 难免存在隔阂。崇尚武力的蛮族向来轻视汉人,训练时漫不经心,纪律涣散。 都给老子停下!典韦的怒吼响彻校场。正在操练的士兵纷纷停手望向他。 典韦虎目圆睁,声如洪钟:你们现在都是刘荆州帐下的精锐,干的是刀头舔血的营生!看看你们这副德行,训练时吊儿郎当,哪有点当兵的样子! 蛮兵们默不作声。 今天不把行军号令练熟,谁都别想吃饭!典韦厉声喝道。 回应他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应和声。典韦气得直磨牙。都说荆蛮悍勇,可眼前这些士兵却死气沉沉,毫无斗志。 【 张汤低咳一声,凑近典韦耳畔道:荆南蛮族尚武,只服强者。将军若仅凭军令压制,恐难令其心服。 典韦听罢面露疑惑,转向李典问道:此话怎讲?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李典答道:需得以武服人,方能令其敬服,提振全军士气。 典韦会意颌首,随即转身对众蛮兵喝道:尔等可是不服? 蛮兵们面面相觑。 忽有一人出列高喊:我族世代皆出勇士,沙场厮杀更胜汉人!汝凭何资格训导我等? 典韦冷笑道:问某凭何训导尔等? 言罢大步走向校场边,抄起鼓槌猛击战鼓。 咚!咚!咚! 沉闷鼓声响彻校场,震得蛮兵脸色骤变。 鼓声方歇,典韦掷槌于地,卸下铠甲露出虬结肌肉,浓密胸毛更显彪悍。 他环视众蛮兵喝道:既然不服,今日便给尔等机会!谁能胜我,这主将之位便让与谁! 蛮兵们闻言精神大振,跃跃欲试。 一名蛮兵出列喝问:将军此言当真? 绝无虚言! 典韦又对沙摩柯等五将道:尔等不必阻拦,尽管放人来战!胜者某必在太守面前保荐! 话音未落,一名魁梧山蛮已持械出列:请典将军赐教! 尽管放马过来! 典韦话音刚落,那名荆蛮战士已迈开大步向他冲来,手中训练用的长戟径直刺出,没有丝毫迟疑! 这些荆蛮遗孤出身低微,常年遭受欺凌,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子,即便面对将领也毫不畏缩。 长戟刺来,典韦侧身闪过,单手抓住戟头猛然一折,竟将兵器生生折断!随即抬腿横扫,一脚踹在那蛮兵的腰胯上,直接将其踢飞数丈。那人倒地翻滚,疼得龇牙咧嘴,挣扎许久都未能爬起。 围观的蛮兵个个瞠目结舌。 下一个!典韦声如雷震。 出乎意料,这些蛮兵非但不惧,反而愈发兴奋。又一人冲出队列,挥戟劈砍。典韦稳立原地,待对方逼近时骤然后发先至——尽管他手中只剩半截断戟,挥击速度却快得惊人。一记格挡震开敌兵兵器,反手便砸中对方太阳穴,当场将其击昏。 都说荆蛮悍勇如虎,现在看来......典韦甩了甩断戟冷笑道:不过如此! 第三名挑战者冲来,倒地;第四名被踢得倒飞两丈;第五名挨了记耳光,直接横摔出去...... 典韦始终未踏出脚下三尺之地,绝大多数挑战者都撑不过一招。偶有强悍者能多周旋片刻,但终究难逃败局。最令人称奇的是,这些蛮兵面对如此猛将,非但不退缩,反而前赴后继地涌上来。 随着车轮战持续,典韦渐感压力倍增,从容之态逐渐消失,额角也沁出细汗。可他的眼神却愈发炽烈,战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场地 ** 倒下的荆蛮战士,激起了围观人群的热血沸腾。与平日操练时的懈怠截然不同,此刻每个荆蛮战士都情绪高涨,齐声呐喊着战斗口号。 嘹亮的呼喊声回荡在空气中: 嗬!嗬!嗬!嗬! 难以分辨这些吼声究竟是在为前赴后继挑战典韦的勇士助威,还是在为典韦展现的神勇而喝彩。 典韦那对铁锤般的拳头与钢筋铁骨般的双腿,在荆蛮战士眼中犹如天神兵刃,既令人生畏又令人神往。 黄叙、魏延等旁观者无不击节称叹。典韦展现的勇武确实令人过目难忘。 当第五十名挑战者倒下时,一道魁梧的身影从人群中大步走出——正是五溪猛将沙摩柯。 沙摩柯环视着满地打滚的伤兵,神情凝重。典韦喘着粗气眯眼打量来人:怎么?你也想领教某家的拳脚? 只见沙摩柯俯身拾起一柄长戟,典韦立即绷紧神经严阵以待。与普通蛮兵不同,沙摩柯举手投足间尽显高手风范。饶是典韦这等猛将,也不敢有丝毫轻敌。 沙摩柯突然将长戟重重杵地,声若雷鸣:能连败五十勇士者,真乃当世豪杰!沙摩柯甘拜下风! 随着这声宣告,百里浠、张汤等将领带头以兵器击地,咚!咚!的轰鸣顿时响彻校场。所有蛮族战士齐声应和,吼声震天: 嗬!嗬!嗬! 虽然不明白那些蛮兵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神情中能清楚看出——这群勇士已被典韦的强悍实力彻底折服。他们眼中没有畏惧,只有发自肺腑的敬佩! 这正是蛮兵与汉兵的差异所在。他们或许行事粗犷,却胜在心性纯粹,个个都是实诚汉子。 …… 校场之事很快传到郡守府。刘磐立即动身前往襄阳学宫寻许衡。 此时许衡正在学宫召集新入学的荆南士子,宣讲政令纲领。作为学宫名义上的校长,虽不常授课,但若长期不与这些山阳刘氏门下的学子照面,终究不妥。他暗自决定,今后再忙也要定期巡视各学宫,既要稳定人心,更要为士子们指明时局方向,传播积极理念。 刚结束宣讲,刘磐便赶来禀报典韦在校场的表现。听闻此事,许衡不由莞尔:没想到典韦这豪侠之辈,竟能在南蛮营做出这番成绩。看来这支精兵,日后非他统领不可了。 刘磐压低声音道:伯瑜,我总觉得此事还需斟酌。 兄长有何顾虑? 南蛮营既是我刘氏精锐,若典韦在军中威望过高,将来恐生变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许衡从容笑道:维系南蛮营,终究要靠典韦本人。见刘磐仍有疑虑,他继续解释:兄长所忧,实乃古今将帅与主君间的永恒难题。我等要务缠身,不可能如典韦般常驻军营笼络军心,唯有倚仗制度制衡。 这番弯弯绕绕的说辞让刘磐听得云里雾里,他思量的仍是实际掌控之策:不如派山阳族人入营协理军务?这确是汉室惯用手法——在他们眼中,血脉宗亲才是最可靠的臂膀。 可同宗之人,当真就万无一失么? 你提出了一大堆要求,但核心就是让我 未必如此吧? 许衡嘴角微扬:这事先放一放。我向来主张用人不疑,也有信心驾驭典韦。若是让同族插手,反而可能适得其反......况且,将领统兵,主将管将领,典韦能镇住荆蛮,我自然也能管住他。 正交谈间,刘磐的属官匆忙赶来,附耳低语几句,同时呈上一份文书。 刘磐接过细看,脸色骤变。 伯瑜...... 许衡挑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羡反了。 什么? 许衡连忙接过文书,上面赫然是张羡的讨伐檄文。 细读之后,许衡眉头紧锁。 张羡确实工于心计。原以为他会借张方之事起兵,没想到这老贼竟以张方之事做文章,污蔑伯父谋反......果然老谋深算! 刘磐怒道:张方这厮竟敢如此污蔑叔父!他有何证据? 许衡叹道:世上之事,何须确凿证据?当年关东联军讨董时,桥瑁假冒三公文书,列举董卓罪状,世人又何尝辨出真伪?谎言重复千遍,便成真理。 刘磐愤然击掌:实在可恨! 许衡在学宫外来回踱步:当务之急是应对张羡的进攻。既然檄文已发,想必他正在集结兵马,不出数日必会攻打长沙。我们得尽快布防。 刘磐沉声道:我这就下令全军南移,在长沙南境设防! 不妥。许衡摇头,应当将兵力集中在长沙主城,放张羡入境。 刘磐不解:为何? 许衡解释道:长沙郡除主城外,其他县城皆无险可守。若在南面设防,恐怕难以持久。不如让敌军深入,必会分兵驻守所占城池。届时我们固守主城,以逸待劳,伺机破敌。 丹阳郡内,周昕被迫与前来接管的刘琬、吴景兵戎相见。 吴景身为孙坚妻弟,手握精锐之师,此行本就意图强占丹阳,双方冲突爆发时将刘琬也牵连其中。 论名分,刘琬本是朝廷钦定的丹阳太守,但手中兵力却最为薄弱。周昂拥有在当地招募的丹阳劲旅,吴景则掌握着其姐夫孙坚支援的精锐部队。 周昂与吴景对峙之际,刘琬在混战中丧命,黯然退场。 ...... 襄阳城中,刘表听完蒯越禀报,气得双手颤抖:好得很!如今连天子诏令都敢藐视,擅自任免州郡长官?更敢屠戮我宗亲联盟成员! 蒯越沉声道:当初少主率军入雒时,董袁双方皆忌惮宗亲联盟的大义名分。如今董卓西迁,河南尹饿殍遍野,雒阳残破,汉室威严扫地。二袁再无顾忌,自然不将联盟放在眼里。 侍立一旁的蒯良进言:明公昔日联合袁绍制衡袁术。如今宗亲遇害......我们岂能再与袁氏同流? 刘表揉着太阳穴默然。 的确,宗亲成员遇害后,荆州若继续与袁绍合作,联盟将名存实亡。 必须发文声讨二袁!刘表略显疲惫地说道。 蒯越深吸一口气:檄文一出,联盟便再难保持中立...... 刘表明白其中利害——袁绍、袁术、宗亲联盟三方混战的局面即将形成。 他转向蔡瑁:德珪,即刻停止向南境增兵。你需在襄阳加紧练兵,声讨文书颁布后,二袁必来报复。 遵命。蔡瑁躬身应答。 刘表又对蒯良道:子柔速派使者赴荆南,告知伯瑜南疆事务全权交由他处置......待平定张羡叛乱后,立即班师回襄。 待众人退下,刘表暗自懊悔:终究是操之过急,中了董卓的圈套。 此刻的九江郡寿春城中,暗流涌动。 孙坚端坐厅中,凝视案几上那方象征六百石俸禄的扬州刺史印玺,嘴角泛起满意弧度。 去岁袁术举荐他出任豫州刺史,原是为借他之手除掉孔伷谋取豫州。 彼时孙坚本无他想,幸得阳人县许衡点醒,方知其中利害。 忆及前番替袁术诛杀张咨、王睿,致使南阳士人讥评如潮,袁术却坐收渔利,白得南阳郡。 此番袁术故伎重演,孙坚已然醒悟,决意抽身。 他献策改遣陈兰、雷薄赴豫州,自请率部东进扬州,助袁术夺取九江、庐江二郡,贯通南阳与豫州之势。 袁术闻之大喜——荆豫扬三州尽归囊中,正是其霸业宏图。若成此事,南天霸业唾手可得,天下除董卓再无敌手。 当即便允孙坚出兵九江。 孙坚与扬州刺史陈温素有交谊,出兵前修书陈词:此番实受袁术所迫,望君暂避锋芒免遭毒手。 陈温性本温和,自知非乱世枭雄之材,权衡后挂印而去。 时值九江太守周昂于豫州与陈兰等交锋,刺史既走,寿春顿成无主之地。 孙坚兵不刃血入主寿春。 此举亦断周昂豫州退路。 既得寿春向袁术复命,孙坚暗筹大计—— 该是脱离袁术自立门户之时了。 父亲! 清越童音打断思绪。回首但见英挺少年眉目如刀,朝气逼人。 伯符。 望着长子俊朗面容,孙坚展露罕见笑意。 自北上征战,家眷久寓寿春。今终得重逢。 诸子女中,最令他牵挂的正是这长子孙策。 ( 孙氏一族的未来,全都寄托在这个少年身上!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孙策向父亲孙坚郑重行礼:父亲远征两年,今日凯旋,孩儿在此恭迎!贺父亲北征大捷,剿灭贼寇! 好!说得好!孙坚朗声大笑,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儿子,两年不见,策儿又长高不少。功课可曾懈怠?兵法武艺可有勤练? 孙策挺直腰板应道:绝无懈怠!请父亲考校! 孙坚大步上前,突然举起右臂,冲儿子使了个眼色。 比比腕力! 孙策当即会意,抬手与父亲击掌相握。父子二人就这样在半空较起劲来,全凭腕力相抗。 孙坚原本胸有成竹——纵使儿子这两年再有长进,总不会胜过自己这个久经沙场的父亲。 可刚一交手,孙坚就变了脸色。从儿子掌心传来的沛然巨力,险些瞬间压垮他的手腕。孙坚急忙凝神聚力,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稳住阵脚。 只见父子二人手背青筋暴起,相握的指节咯咯作响,臂膀在半空剧烈颤抖着,胜负难分。 僵持约莫半柱香后...... 孙策猛然咬紧牙关,猝然发力! 孙坚的手臂被重重压倒在侧。 胜者诞生! 孙坚望着儿子怔忡良久,方才抚掌赞叹:好小子!两年不见竟有如此神力......便是程德谋、黄公覆也非我对手,你这般年纪就能胜过为父,当真了得! 说着忽然摇头苦笑:想起在阳人县遇见的刘伯瑜......为父确是老了。 孙策笑着拱手:父亲说笑了。方才定是您手下留情。孩儿再练十年,也难及父亲万一。 孙坚突然正色道:伯符,随为父从军吧。孙家兵马,迟早要交到你手中。 孙策一听,顿时喜形于色:孩儿遵命! 稍作迟疑,他又追问道:父亲方才提到的刘伯瑜,莫非就是替刘表赴京会盟的刘氏子弟?如今受封南阳太守的那位? 孙坚颔首道:正是此子。论年岁与你相仿,但观其行事,实为同辈翘楚。日后相逢,能结交最好,若成敌对,务必谨慎。此人智谋过人,稍有不慎便会着了他的道。 孙策不以为然:父亲是否过高看待此人了?不知他武艺如何? 孙坚实事求是道:武艺未见出众,倒是箭术颇为精湛。 见儿子若有所思,孙坚话锋一转:我军已为袁术夺取九江郡,该尽的责任已尽。你速去接应家眷,全军撤回吴郡,在故乡谋取基业。 孙策闻言精神大振:真要回吴郡开创基业? 孙坚沉声道:当今董卓盘踞关中,袁氏兄弟争夺中原,护君联盟险象环生。值此乱世之秋,我们孙氏也该谋求自立了。 孙策恍然大悟:父亲意在吴郡立足? 吴郡乃我桑梓之地。孙坚解释道,先除去刘繇,掌控郡务,而后经略江东,谋取扬州。 孙策眼中精光闪动:妙计!只是袁术会放行吗? 孙坚冷哼道:若是平日自然难办。如今二袁决战在即,他正需扩充势力。我已助其拿下九江郡,再假意 ** 攻取扬州各郡,他必不生疑。 孙策仍有困惑:寿春乃扬州首府,物阜民丰。父亲既已夺取,何不就此立足,反倒要远赴吴郡? 孙坚正色道:扬州治所寿春离汝南太近,袁氏在汝南根基深厚,在此发展恐受袁术掣肘,不如返回吴郡故土更显自在。 孙策恍然大悟,抱拳道:父亲深谋远虑......只是吴郡太守刘繇乃汉室宗亲,若举兵相向,岂非与护君联盟为敌? 孙坚朗声笑道:痴儿莫忘,为父如今挂着袁术部曲的名号,奉命征讨吴郡。护君联盟若有异议,只管寻袁术理论,与孙某何干? 孙策闻言顿悟。 ...... 长沙城头。 苍凉的号角声划破天际,许衡立于南城简易城垣上,循声远眺。 只见地平线上黑压压的步兵方阵如潮水般涌来。 张羡大军连克七县后,终抵长沙郡治所。 咚!咚! 战鼓声与号角声此起彼伏,这场围绕长沙的攻防战正式打响。 张羡兵临城下却未即刻进攻,只令士卒擂鼓鸣号大造声势。 守军严阵以待之际,这支虚张声势的军队却后撤二十里扎营,开始伐木制械筹备攻城。 长沙城防别具特色:核心区域筑有矮墙,其余地段则依托街巷民宅构筑防御工事。 两万七千守军对阵三万攻城之众,本可凭城据守略占优势。然新编南蛮营操练不足,士卒尚未熟习战阵,更遑论令行禁止之效。 幸好各部落暂时被典韦的威势震慑,目前还比较顺从,这让刘琦稍微松了口气。 否则的话,这场仗根本没法打。 …… 张羡在长沙城外扎营当晚,负责情报工作的张允前来向刘琦汇报。 主公,末将已派人查探清楚张羡的军力情况。 敌军规模如何? 张允语气凝重:张羡麾下实际兵力有三万八千人,进军途中因攻占数县已分兵四千驻守,剩余三万四千人中零陵郡兵两万,桂阳郡兵一万四千。其中八千士卒长期与蛮族作战,战斗力很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刘琦追问道:张羡手下有多少骑兵? 不足五百骑。 第三百四十四 勇往直前 刘琦听罢,长舒一口气,心中稍安。 己方在长沙的骑兵也不多,仅有两百骑。张羡这些年来虽积攒了不少兵力,但毕竟缺乏在荆南组建大规模骑兵的条件。 没有大规模骑兵部队,这仗就好打多了。刘琦感叹道。 张允疑惑不解:伯瑜,我们是守城一方,就算张羡有骑兵又能如何?难道在城内还会怕他的骑兵冲锋? 刘琦低头凝视着案上的长沙地形图,解释道:守城时自然不必顾虑敌军骑兵,但若要主动出击,就必须考虑这个因素。 主动出击?张允大吃一惊:伯瑜,我们有城池为依托,为何反而要放弃防守转为进攻? 若只困守城中,最多只能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无法真正击溃张羡主力。 张允仍有疑惑:能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难道不好吗? 刘琦暗自叹息。若是平常,作为守城方能逼退攻城敌军,维持不胜不败确实不错。 但眼下他的目标不是逼退张羡,而是要彻底歼灭! 刘表从南郡送来书信,说明暂时无法派兵支援,长沙战事只能靠刘琦自己解决。 同时刘松和刘琬遇害的消息也已传到荆南... 中文,简体字,已按要求 听闻二袁身亡的消息时,刘琦便明白宗亲联盟这次难以置身事外了。 他们必须站出来为死去的宗亲讨个公道,而非依附袁绍。 董卓此计狠毒,却让人无计可施。 自己好不容易攀附袁绍,却被董卓轻易毁去。 当真厉害! 这般局面虽非刘琦所愿,但事已至此只能接受。 若要击败张羡,当务之急是先守住城池,稳定长沙局势,再诱敌至有利地形决战。 ...... 次日,张羡果真挥师来攻。 三万大军在城南列阵,冲车云梯在前,盾兵掩护,杀气冲天,似要一口吞下长沙城。 咚!咚!咚! 震天战鼓响彻战场,令人胆寒。 只见盾兵开路,死士压阵,攻城的士兵们推着云梯冲车,缓缓逼近城门。 城墙上,刘磐的三千精锐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汗水从刘磐脸上滑落。 他高举右臂喝道:准备! 所有弓箭手拉满弓弦,瞄准城下敌军。 刹那间数千箭矢破空而出! 部分箭矢落空,部分被盾牌格挡,但仍有不少射穿敌阵,造成伤亡。空缺很快被后续士兵填补,军阵依旧整齐推进。 刘磐暗自心惊:张羡麾下竟如此精锐,我新练的南蛮军恐有不及。 正紧张间,忽觉有人重重拍在肩上。 战城 刘磐侧目……刘琦正含笑注视着他。 兄长安心,熬过此战击败张羡,荆南便是你的天下! 从今往后,荆南四郡只会记住长沙郡守刘磐!为父镇守南疆,青史留名!这才是咱们荆楚虎将该有的气象! 刘琦的话语似春风拂过,刘磐眼底的阴翳顿时消散。 确实。张羡威震荆南,若能将其击败,他刘磐的威名必将响彻南疆! 他毕生夙愿便是成为当世名将—— 若连区 --- 密集箭矢从城头倾泻而下,重重钉在他的盾牌上,沉闷的撞击声震得耳膜发痛。这位张羡军曲军侯却毫无惧色,顶着箭雨向上冲锋。 他浑身浴血的身影激励着周围士卒,士兵们仿佛被注入新的力量,前赴后继涌向城墙。 忽然,一道魁梧身影出现在垛口。沙摩柯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勇猛的曲军侯。 拿石头来!沙摩柯向身旁蛮兵吼道。 接过二十多斤的巨石,他高举过头,对着下方暴喝:受死吧! 这声怒吼如同炸雷,震得四周士兵纷纷扭头。 巨石呼啸落下! 的一声,圆盾四分五裂。 紧接着第二块巨石砸来,曲军侯头颅遭受重击,身体后仰跌落云梯。 这一切都被许衡看在眼里。虽然只是简单投掷,但这年轻蛮将展现的力量令人心惊。许衡暗自比较,恐怕军中惟有典韦能胜过他。 尽管南蛮兵阵型散乱,但凭着悍勇硬是将张羡大军挡在城南。数万将士在城墙上下展开拉锯战,箭矢如雨般穿梭,有的钉在盾牌上噼啪作响,有的直接穿透血肉绽开血花。 日头渐高,已近正午,张羡军的攻势却愈发猛烈。进攻范围从主城墙向外扩展,逐渐逼近依托民居构建的防御工事。 中军阵中,张羡凝神观察战局。见城门久攻不下,立即传令:让赵昱转攻西侧薄弱点,城墙这边就...... “遵命!” …… 激战持续多时,鲜血浸透了斑驳的土墙,既有张羡麾下的士卒,也有蛮族战士的。 长沙城墙并不高耸,许多南蛮士兵在城头仍被张羡军的精锐弓手射落。此前数批张羡军曾杀上城墙,甚至几近掌控城防,幸得刘磐指挥得当,加之李典、张汤、沙摩柯、百里浠等人浴血奋战,才将敌兵再度击退,使南蛮重新夺回城墙。 然而张羡军的攻势仍未停歇,后阵援兵源源不断涌来,其前锋兵马却在赵昱率领下悄然向西移动。 这般调动,却逃不过刘磐的眼睛。 “伯瑜!敌军要攻西侧了。” 许衡立于一侧,轻声道:“我看到了。” 刘磐神色焦灼:“西面仅有民宅堆砌的矮墙工事,虽由黄叙驻守,但恐难抵挡。若有闪失——” 许衡嘴角微扬:“城门交由兄长坐镇如何?” “此言何意?” “我率典韦去西面增援黄叙。” 刘磐一怔:“伯瑜,你……”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兄长若独守城门击退张羡,便是你一人之功,与我无关。”许衡略作停顿,正色道,“此战正是兄长凭己力扬威之时!” 刘磐眼眶微红,握剑的手隐隐发颤。 他深吸一气,沉声道:“其实开战至今,此处兵马皆由我一人调遣,本就与你无关。” 许衡:“……” 倒是学会顶嘴了。 他笑着抬手:“兄长珍重!” 刘磐重重与他击掌:“今夜郡署设宴,再庆功勋!” 二人相视大笑,随即许衡转身离去。 待那身影消失在阶下,刘磐笑意渐敛,眉宇间只剩凛然。 他抽出腰间长剑,对身旁亲兵下令:随我登城督战! 遵命! 城南激战正酣,许衡已带着典韦疾驰至长沙城西的防御缺口。 这段位于城南土墙与城西之间的山脊无法修筑城墙,但绕过山体便有一条隐秘小径直通城西。小径出口两侧是连片的民宅,现已被征用为防御工事。道路正前方挖有灌水的壕沟,并布置了拒马等障碍物。黄叙正率领汉军 ** 手与蛮族步兵在此驻守。 此地虽易守难攻,但若失守,张羡军队便可长驱直入杀进长沙,局势将彻底失控。 城南持续了整日的喊杀声传入黄叙耳中,令他既忧虑又莫名期待。他渴望敌军分兵来攻,好让自己也能建功立业——当初未能随许衡赴京,始终是他心中憾事。 黄司马,快看那边! 部下的惊呼让黄叙猛然回首。只见小径尽头尘土飞扬,马蹄声与呐喊声由远及近。 转瞬间,张羡部将赵昱已率军杀到。 来得正好!黄叙非但不惧,反而目露兴奋之色。他高举环首刀对 ** 手们喝道:预备——放箭! 赵昱所部毫不减速,冒着箭雨直接冲向守军。先锋士卒将长梯横架在壕沟上作为浮桥,后续士兵纷纷挥舞兵刃踏桥杀来。 杀过去!黄叙刀锋前指,竟准备反守为攻。那道原本用于阻敌的壕沟,此刻反倒激起了他主动出击的斗志。 南疆勇士奉命冲上浮桥,敌我两军无法展开阵型,只能在狭窄的桥面上厮杀。 刀光剑影间,不断有人坠入水中,血水很快染红了整条壕沟。残肢断骸与无头尸首漂浮在水面,将沟渠填得满满当当。放眼望去,桥上是殷红一片,水中也泛着猩红。 黄叙在后阵观望战况,见双方僵持不下,心中焦灼。他猛地夺过亲卫手中铁盾,率众冲向一座浮桥,高喊:“让开!儿郎们随我破敌!” 挤开前方的蛮兵后,黄叙一马当先杀上桥头。盾牌翻飞间,敌卒接连落水。他率领亲卫与蛮兵协同推进,转眼间便突破敌阵,直捣对方腹地。 赵昱在中军了望,冷笑取下强弓,搭箭瞄准冲锋在前的黄叙,低语道:“今日合该你毙命于此。” 黄叙杀穿一处浮桥后,又转战侧翼,协助蛮兵突破敌军防线。不多时,南疆大军便如潮水般涌过浮桥。在亲卫簇拥下,黄叙直扑赵昱中军,怒吼声震天动地: “杀尽贼寇!” “保我长沙!” “赶他们回桂阳!” 汉军与蛮兵士气如虹,喊杀声撼动四野。 桂阳系军队在进攻中逐渐陷入被动,原本气势汹汹的士兵们被黄叙率领的南蛮军顽强抵抗所震慑,阵型开始混乱。南蛮军步步紧逼,迫使对手不断后退。 战场上,长戟与长矛交错穿透身体,战刀挥舞间带起阵阵血雾。南蛮军的猛攻让桂阳军寸步难移,随着前排士兵接连倒下,防御阵型岌岌可危,眼看就要被黄叙突破中军防线。 关键时刻,一支冷箭破空而来。桂阳军主将赵昱经过长时间瞄准,终于出手。正在指挥作战的黄叙猝不及防,被利箭射中肩膀,鲜血顿时染红了战甲。 呃啊! 黄叙吃痛跪地,幸亏亲卫们及时架起盾墙,挡住了后续箭雨和敌军的突袭。黄司马!伤势如何?一名亲卫挡住攻势后急切询问。黄叙咬牙用环首刀撑地起身,猛地拔出带倒钩的箭矢,连带着扯下一块血肉。他强忍剧痛,将血箭掷于地上。 敌军不过会使些卑劣手段!我辈勇士,必能击溃这些鼠辈!黄叙高举战刀,不顾伤痛再次率军直扑赵昱中军。 赵昱见状不退反进,将长弓扔给侍从,接过马槊振臂高呼:随我冲锋,取敌将首级!这位以勇武闻名的临武将率领悍卒迎战。 两军交锋愈发激烈。黄叙带伤冲锋的英姿激励着南蛮将士,更多士兵自发跟随其后。与此同时,许衡与典韦率领的部队也抵达了城西防御工事。 来到城西,许衡看到战场局势不由得怔住。 他立即叫来一名南蛮士兵询问:这壕沟本是防御工事,我军怎么去了对面? 一名后方士兵见少主到来,连忙将情况简要说明。许衡眯起眼睛,脸色渐渐阴沉,任谁都能看出他心中的怒火。 片刻后,许衡转向典韦下令:典将军,传令三军把附近民房里存放的筑壕木板都取来,在沟上搭浮桥,全军速速过沟支援黄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遵命! 当初修筑壕沟时,长沙民工使用的建材都存放在征用的民宅中。此时取出铺在壕沟上,转眼间就搭好了浮桥。 不消多时,士兵们就用木板在那条宽阔的壕沟上铺出一条通路。 典韦率先跃过注满水的壕沟,身后士兵如猛虎般扑向桂阳郡军队。许衡也带着人马紧随其后跨过壕沟。 典韦手持盾戟在敌阵中纵横冲杀,箭矢都被他格挡落地。他几个箭步冲到黄叙身旁大喝:你快退下! 黄叙好不容易杀到这里,正是求功心切之时,闻言高喊:我还能战!说完带伤继续拼杀。 典韦见状也不再多劝,率领精锐蛮兵如战车般碾压向前。三支长戟同时刺来,被他用盾牌荡开,反手一戟就将三名敌兵砍翻在地。 桂阳郡中军见典韦如此悍勇,纷纷胆寒,只敢持械对峙。典韦却步步紧逼,在敌阵中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这位猛将的骁勇令人胆战心惊,跟在他身后的南蛮士兵第一次体会到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的滋味。 **1066** 典韦手持长戟与盾牌,攻守兼备,锋芒所至无人能近身。敌兵纷纷退散,数十人接连倒在他的戟下,身后的侍卫几乎寻不到对手。那些敌卒一见浑身浴血、凶悍如虎的典韦,便吓得四散逃窜,无人敢上前一战。 赵昱很快注意到典韦的悍勇,当即舍弃原定目标黄叙,调转马头直冲典韦而来。 “蛮子看槊!”赵昱一声厉喝,率领轻骑疾驰而至。他并无单挑之意,身侧两名骑兵同时挺槊刺出,三柄马槊如电光般直逼典韦。 典韦迅速侧跃,避开三骑合围,反手一戟横扫,一名骑将的马腿应声而断。那骑兵连人带马栽入人群,四周蛮兵一拥而上,乱刀将其剁成肉泥。 赵昱及时勒马回身,冷笑着盯向典韦。 “贼将受死!”黄叙的怒吼骤然响起。只见他凌空跃起,环首刀全力劈向赵昱! 另一名骑将慌忙上前阻挡,长槊横架,却终究慢了一步—— 黄叙刀势如雷霆,破开防守,自上而下劈开骑将的头颅,从兜鍪至下颚,整张脸裂为两半! 亲信接连丧命,赵昱骇然失色。一瞬的迟疑间,典韦已疾步逼近,长戟猛挥,戟尖刺入马眼。战马剧痛狂跃,将赵昱掀翻在地。 黄叙正要补刀,赵昱的亲卫已拼死涌上,挡在二人面前。两名侍卫趁机拖起赵昱,护着他向后方撤退。 赵昱扶正兜鍪,踉跄后退,咬牙狞笑:“长沙守军竟有这般本事?呵……来日必雪此耻!”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至,径直钉入赵昱眉心。箭头深深嵌入颅骨,这位方才还志得意满的将领面容骤然凝固,涣散的瞳孔最后映入的景象,是百步外白马银甲的年轻将领正收弓冷视——许衡唇边那抹讥诮尚未消散。 将军中箭! 快寻医官!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桂阳郡军阵脚大乱。前阵士卒见主将殒命,纷纷溃退。许衡从容收弓下令:传令典韦、黄叙不得追击,全军退回壕沟固守西县。 不多时,染血归来的黄叙已站立不稳,苍白面容映着肩上洇血的绷带。许衡见状命人扶其疗伤,转而对典韦沉声道:你代我镇守西门,切记不可擅出。若违军令,定按律严惩。待典韦抱拳应诺,他才策马奔向城南战场。 败退的赵昱残部正如惊弓之鸟,仓皇向南窜逃。 撤退途中,意外遭遇张羡派来增援赵昱的部队。 领军之人是桂阳郡别驾赵范,出自当地望族赵氏,在桂阳颇有声望。 他与赵昱是同胞兄弟。 兄长?兄长!赵范望见赵昱的 ** ,急忙滚鞍下马,踉跄扑到尸身旁,拼命摇动那具冰凉的身躯,仿佛要将沉睡之人唤醒。 可赵昱始终纹丝不动。 兄长啊!你死得冤......呜呜!兄长! 热泪浸透了赵范的衣襟,他疯狂摇晃着逐渐僵硬的尸身,直至看见颈部浮现的尸斑。 桂阳县尉陈应上前劝道:请别驾节哀。将军既已殉国,当以战局为重,三军将士都等着您示下。 赵范猛然抬头,通红的双眼迸出噬人的恨意:是谁害我兄长?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陈应急问护卫:你们可看清暗箭伤人的凶手? 众护卫羞惭低头:乱军混战,实在......未曾辨认。 赵范颤抖的指尖抚过那支插在兄长额头的箭矢,突然凝住——箭杆上赫然刻着二字。 他倏地拔出箭矢,将沾血的凶器攥得咯咯作响。 许伯瑜!原来是你! ...... 城南战场已陷入焦灼。张羡亲临督战,桂阳、零陵两军为争头功,前赴后继攀爬云梯。 刘磐虽身先士卒激励守军,却渐感不支。更危急的是,滚石檑木即将耗尽。 为稳固城防,刘磐急令李典调集民夫抢运守城物资。 李典匆匆离开城头,赶往后方调集民夫。情况紧急,他心中没底能多快召集城中百姓前来助战。 出乎意料的是,局面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得多。刚下城墙,眼前的景象就让他怔住了——以长沙学宫师生为首的大批百姓,扛着石块、沙袋和木料,早已集结在南城下。 人群里能看到学宫的小庞统、王谦、王粲、韩暨、和洽、杜袭等人。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最前头的蔡琰,她褪去了往日的浅色襦裙与淡妆,此刻粗布衣衫,素面朝天,头发全部挽起,活像个准备下田的农妇。 李典惊讶地问:各位这是......? 蔡琰上前解释:长沙危在旦夕,学宫师生作为刘使君治下子民,自当为守土安民尽一份心力。 怎么还有这么多百姓?李典望着黑压压的人群。 蔡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民众:我们挨家挨户说明利害,号召大家共同保卫家园。 对!我们愿意出力!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刘府君待民如子,我们誓死相随! 将军只管吩咐! 见学宫师生和百姓自发前来,李典深受感动。刘氏父子深得民心啊! 他抱拳致意:多谢各位!李典代刘使君父子谢过大家!说罢深深一揖。 城外杀声渐近,蔡琰催促道:军情紧急,请将军速做安排。 李典立即将众人分为两队,一队负责往城头运送滚木礌石等守城物资...... 众人分头搬运沙袋,朝南城门集结,合力加固城防。 此刻长沙南门的厚重木闸已被敌军冲车撞得摇摇欲坠,蛛网般的裂纹在门板上蔓延,崩裂只在顷刻之间。 必须争分夺秒——城门后方已垒起连绵沙袋,即便木闸破碎,这道人工堆砌的土墙仍能成为最后屏障,阻遏敌骑长驱直入。 在李典指挥下,前来驰援的学子与百姓分作两列,如蚁群般穿梭于砂石尘土之间。 蔡先生怎也在此? 李典瞪大眼睛。那位素来以清雅闻名的蔡琰,此刻竟绾起广袖,踉跄扛着鼓胀的沙袋从尘烟中现身。细密汗珠滚落进她颈间衣领,粗布下摆早被泥浆染成赭色。 见她咬牙将沙袋重重抛上土堆,李典忍不住上前搀扶。少女却用沾满泥沙的手背抹过前额,霎时在瓷白肌肤上拖出几道红痕:妾身既为学宫五经博士,又受刘使君嘱托,岂能作壁上观? 可您是名动陈留的...话未说完便被轻笑打断。 蔡琰已转身融入搬运的人群,素色深衣在黄尘中忽隐忽现:虚名罢了。留下李典望着她渗出血丝的掌心发怔。 城南战况胶着,但学宫 ** 与百姓组成的援军宛若注入城墙的新血。箭矢、滚石顺着人链源源不断输上城堞,甚至有壮硕乡 ** 动接过郡兵手中檑木。 刘磐按剑立于城楼,见防线渐稳,当即喝令三江军擂动战鼓。雷鸣般的鼓点震得垛口砂砾簌簌下落,守军士气为之一振。 此时张羡军的冲车终于碾碎城门,待烟尘散尽,冲在最前的士卒却骇然止步——门洞后方不见通衢,唯有一座巍峨土山横亘眼前,宛如大地突然隆起的脊梁。 荆州军在城楼上重整阵型,滚石擂木再次倾泻而下,阻断了张羡军后续的攀攻城势。魏延与张任率精锐持短兵循墙清剿,转眼便斩尽登城敌卒。 张任刀锋所过,敌血浸透战甲,却仍不知疲倦。忽见一魁梧敌将披重甲立于城头,料定是敌军要员,当即横刀喝问:“来将报名!张某不杀无名之鬼!” 那南将狞笑:“说出吾名,吓破汝胆!零陵邢道荣在此!” “蛮夷安敢狂言!”张任挥刀直取。二人交锋间,邢道荣膂力惊人,逼得张任连连后退。见对手面色涨红勉力支撑,邢道荣嗤笑道:“原以为是个豪杰,竟如此不堪!受死!” 岂料张任退势骤止,猛然荡开敌刀,俯身扫腿击中膝窝。邢道荣轰然倒地时,张任亲兵已截断援军退路——这场猎杀,才刚刚开始。 邢道荣万没料到,先前还弱不禁风的张任突然判若两人,出手凌厉狠辣。他一时大意失了先手,竟被对方占了上风。 倒地瞬间,他的后脑重重磕在城墙垛口,顿时眼冒金星,满天星斗直晃。头盔歪斜着滑落,彻底挡住了视线。 他晕乎乎地正想扶正头盔,张任已一脚踏住他胸口,刀背地敲在盔顶。金属撞击声震得他颅腔嗡嗡作响。 饶命!好汉饶命!邢道荣语调都变了调。 张任用刀尖挑开遮住他面容的头盔,瞧见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不由放声大笑:绑了! 城外暮色渐沉,接二连三的败报让张羡眉头紧锁。尤其听闻赵昱中箭身亡,他更是烦躁地攥紧了缰绳。 天色已晚不宜强攻,他只得咬牙下令: 许衡率军赶回城南时,眼前的景象令他怔在原地——书院师生与百姓正自发协助守城。 他翻身下马,拦住抱着石块踉跄前行的庞统:连你都来了? 少年将石块重重搁下,抹着花脸笑道:除了老弱留守,全院都来尽些心力。 绵薄之力许衡望着城门处堆积如山的沙袋,动容道:荆楚儿郎的赤忱,当真令人敬佩。 庞统眨眨眼:可不只是儿郎——连蔡先生都来了。 蔡大家何在? 少年抬手遥指城楼。夜色中,一袭青衫正指挥妇人搬运箭矢。 173顺着庞统所指方向望去,许衡不禁怔住。 蔡琰正提着水桶穿梭于人群中,为前线撤下的将士们送水解渴、清理伤口。她刚放下水桶招呼士兵,转身便与许衡四目相对。 蔡琰脸颊微红,行礼道:见过府君。 许衡含笑递上湿巾:闻名陈留的蔡中郎之女竟如此亲力亲为,实在令人钦佩......擦擦脸吧。 蔡琰这才意识到自己满面尘灰的窘态,局促地接过巾帕:让府君见笑了。 蔡大家何须拘礼?许衡摇头道,眼下这般风姿更教人敬重——安得成军如娘子,直气端能捷秦初。如今的蔡大家才真令许某心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番称赞让蔡琰心尖微颤。她本无私心助城防,却因这份认可涌起隐秘的欢喜。低头揉着衣角轻声道:府君过誉了。 为掩羞涩,她匆匆拎起水桶:将士们还需用水...... 不妨由我来提。许衡伸手接过木桶。 话说间,许衡伸手去接蔡琰提着的水桶,蔡琰慌忙后退,声若蚊蝇道:不必...我自己来... 两人争夺水桶时,许衡不经意又触到蔡琰的纤纤玉指,蔡琰如遭雷击般缩回手,水桶一声跌落在地。 蔡姑娘,实在抱歉。许衡连忙赔礼。 蔡琰偷瞄了许衡一眼,细声道:已是第二回了。 什么?许衡一时没反应过来。 蔡琰暗想,算上先前强塞雨伞那次,这人已是两次触碰自己。莫不是...故意为之? 她弯腰拾起水桶,眼角余光扫过许衡,朱唇紧咬,终究挤出三个字...轻薄郎。 许衡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蔡琰面染红霞,拎着水桶翩然离去,只留许衡望着那道倩影喃喃自语:说谁无赖呢...... 正此时,张任押着邢道荣前来复命:主公,末将在城头生擒敌将邢道荣,请主公发落! 邢道荣?许衡眉峰微蹙,带上来。 不多时,两名士卒押着虎背熊腰的邢道荣来到跟前。邢道荣偷眼打量许衡,又迅速低头。 你便是张羡帐下邢道荣?许衡沉声问道。 正是末将。 尔等助纣为虐,祸乱州郡,罪不容诛。我山阳许氏乃皇室宗亲,奉诏讨逆,尔等乌合之众也敢捋虎须? 邢道荣长叹:将军明鉴,末将只是零陵小校,奉命驰援,其余概不知情,还望宽恕。 许衡审视片刻,道:看你也是条好汉,可愿归顺我军,将功折罪? 邢道荣喜出望外:承蒙将军不弃,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许衡微微颔首,道:松绑。 两名侍卫立即为邢道荣解开绳索。在张任等人的护卫下,许衡与邢道荣寻了处僻静所在详谈,小庞统紧随其后。 邢将军是零陵本地人士? 正是! 家中还有哪些人? 末将家中有一妻二子,还有老母亲及族中同辈数十人。 原来是零陵望族。既然归顺于我,不知将军日后有何打算? 邢道荣郑重答道:末将别无所求,只愿追随府君将功折罪,任凭差遣! 许衡含笑道:待击退张羡后,我计划三年内掌控桂阳、零陵二郡,进而平定荆南四郡。不知邢将军意下如何? 邢道荣神色平静,恭敬回应:败军之将承蒙府君收留,岂敢妄议郡务?但凭府君吩咐。 许衡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将军既诚心归顺,我自当以礼相待。仍命你为别部司马,随军听令。 邢道荣喜出望外,连忙拜谢。 且慢道谢。许衡淡淡道,眼下还有件要事交予将军。若能办成,我当保举你为郡都尉。 请府君明示。 许衡徐徐道:如今张羡久攻长沙不下。我想请将军返回其军中诈降,诱他前来攻城。届时里应外合,必能生擒张羡。 邢道荣迟疑道:末将被擒众人所见,若贸然返回,恐引怀疑。 许衡思索片刻:那就换个说法。你可告诉张羡,你假意归顺于我,实则用计助他入城。 这...可行吗?邢道荣面露难色。 成事在人为。不过若就此放你回去,张羡难免生疑。不如演场苦肉计。 许衡转头唤道:“来人,将邢道荣押下去,鞭三十!” 邢道荣脸色骤变,惊呼道:“鞭刑?这就不必了吧?” 许衡微笑道:“必须如此。你若无伤,如何显得我待你苛刻?又怎能令张羡相信你是真心背叛?” 几名士兵上前拖走邢道荣准备行刑。张任在一旁皱眉问道:“府君为何派邢道荣去离间张羡?此人未必可信。” 许衡笑道:“方才我试探数次,他全家都在零陵却只字不提早日攻取张羡之事,分明是诈降。不如让他去张羡那边当卧底,或许能引蛇出洞。” 小庞统静立一旁,目睹许衡鞭打邢道荣又听完对话,仰头望着流云神情恍惚似有所悟。 刘磐安排张任处理城南事务后,转身看见庞统这般模样不禁失笑。这少年凤雏似乎有所领悟。他走过去轻拍庞统肩膀道:“师弟方才听得入神,可是悟出什么道理?” 庞统回神腼腆笑道:“略有所得,但尚未通透......” 许衡领他坐到台阶上,温言道:“今日战事已毕,你我同为尚长公门下,不妨畅谈心得?” 庞统挠头道:“统不过学宫学子,怎敢与南阳府君论道?” 许衡正色道:“此刻你非学子,我亦非府君,只是同门师兄弟切磋而已。” 许衡言辞恳切,庞统听罢,心头泛起一丝暖意。 他不过十余岁的少年,竟能得一郡太守如此器重,更是被视作手足兄弟。 虽有庞德公侄儿之名,但许衡愿认他为师弟,待他这般亲厚,实属不易…… 此刻庞统暗自欣喜,况且他对这位师兄本就颇有好感。 毕竟是救命恩人,还曾夺去他的初吻。 庞统拱手道:“既是师兄垂询,统斗胆妄言几句。” 许衡含笑点头:“师弟但说无妨。” “适才师兄所言,暗合阴符之道。” “何以见得?” 庞统沉吟半晌,郑重道:“长沙县弹丸之地,纵有伏兵亦难败张羡。城小无瓮城,非设伏之所,即便张羡中计,强攻之下,师兄亦难擒他,至多击退而已。”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许衡眉梢微挑:“如此说来,我此番谋划徒劳无功?” 庞统摇头道:“非也。师兄布局之初,便未欲与他决战于长沙,意在 ** 一举破敌。” 许衡心头一震。 非因庞统窥破他心思而惊。蒯越、蒯良乃至刘表,皆能猜 ** 不离十。 可庞统年仅十一。 莫非这便是天纵之才? 庞统未察许衡神色,继续道:“邢道荣若真降,必引张羡来战;若诈降,张羡亦将计就计攻长沙。无论如何,张羡身为主帅,断不会错失良机。” 许衡暗自叹息。 此子果非凡俗。 确实,邢道荣真假与否,左右不了战局,制胜之道在于如何运筹帷幄。 “依师弟之见,为兄下一步当作何打算?” 庞统正色道:师兄统帅的南蛮营虽都是勇猛之士,但训练时日尚浅,若在开阔地带列阵对敌,恐怕难以取胜。 许衡微微颔首,这些他心中自然有数。 依你看当如何? 荆楚蛮族世代栖居山林,惯于翻山越岭......正所谓观飞禽走兽之习性,察天地万物之变化,南蛮营所长正是山地密林、泥泖险径。 许衡凝视庞统良久,默然不语。 庞统被他看得发毛,纳闷道:师兄为何这样看我? 许衡缓缓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年纪轻轻就钻研这些诡谲之术,师父可知晓? 庞统揉着后脑勺,俏皮地吐舌道:伯父常训诫我多读经书,少习谋略。但我以为,诸般学问皆有益处,既然存在自有道理,何必拘泥一门? 这小子口气倒不小...全都要学? 这是要德才兼备全面发展?不明白专精一道的道理么? 许衡失笑道:此话倒也不差,就怕师父不爱听...罢了,今后这些谋略之事多与我商议便是,莫要去烦扰他老人家。 庞统连连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那笑容看似纯真,眼底却藏着几分狡黠。 ...... 几日后,奉命诈降的邢道荣返回长沙复命,禀报张羡不愿来攻。 许衡大感意外:那张羡意欲何为? 邢道荣恭敬道:末将对张羡说是诈降于太守,奉命劝降于他。他自然不肯,末将又提议里应外合攻取长沙,谁料他仍然拒绝!实在可气! 许衡抚摸着案上阔剑,淡淡道:狡兔未死,这呆犬却已无用...不如炖了吃肉? 邢道荣面皮抽搐,慌忙道:太守饶命! 许衡挑眉:我方才说的是走狗...又没说你。 邢道荣抹了把汗说道:主公不必动怒,我虽未能说服张羡发兵,却另有机谋可助主公成事! 许衡猛地将佩剑拍在案几上,厉声道:休要啰嗦!有话直说! 邢道荣闻言立刻竹筒倒豆子般说道:末将已取得张羡信任,愿为主公内应。待主公率军夜袭,必能一举擒杀此贼! 许衡听罢暗自冷笑。张羡这分明是要诱他出城,才派邢道荣来诈降。 你今日出营用的是何借口?许衡故作平静地问道。 邢道荣早有准备:末将称若不回营复命,恐主公起疑。 许衡沉吟道:好,就依此计。待我整顿兵马后夜袭张羡大营,届时还望将军接应。 不如今夜动手?邢道荣急切道。 许衡摆手:连日攻城兵力未复,三日后出兵更为妥当。 对邢道荣而言,夜袭日期无关紧要。但在许衡看来,这三天却至关重要——他早从司马徽处得知近日将降暴雨。 南方的瓢泼大雨过后,野外将成泥泞沼泽。自幼惯于翻山越岭的荆蛮士卒,在这样的环境中作战如虎添翼。 许衡已勘察过长沙周边地形。暴雨过后的野外泥淖遍布,莫说交战,便是寻常行军都极易滑倒。这正是他克敌制胜的良机。 荆蛮之民大为不同,尤其是那些生活在底层的荆蛮人。他们农耕技艺不精,常年穿梭于山野林泽之间,双脚早已磨炼得如同铁铸一般。 这种身体上的优势与生俱来,旁人难以企及。 许衡暗自思量,在这样的行军环境中,南蛮营将士的特长配合自己的周密部署,纵使正面强攻也能击垮张羡的部队。 他对此战充满信心。 三日后的深夜,许衡依计行事,派遣部队突袭张羡主帐。 他要借此一战彻底击溃张羡。 张允与魏延分别率领两路兵马,趁着夜色向张羡大营潜行。 自古以来,夜袭便是最易取胜却也极具风险的战术。其优势在于能引发敌军混乱,自相残杀。遭遇突袭时,毫无准备的守军战力与防御力都会降至最低。 然而夜袭对进攻方要求极高:需熟悉地形、掌握适当照明、具备强大执行力,更要做到隐蔽行事。 平心而论,南蛮营将士在这四方面都难以达标。 所幸今夜张魏二人的主要任务并非歼敌,而是诱敌。 行至敌营数里外,张允并未立即下令进攻,而是命部队原地待命,同时派出斥候查探敌营周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多时,斥候纷纷回报:敌寨四周未见伏兵踪迹。 旁听的魏延忍不住问道:将军,敌寨周边毫无动静,是否我们多虑了?或许张羡根本未设埋伏,邢道荣当真愿为我军内应? 张允轻抚长须,悠然道:文长,念在你是府君心腹将领,今日便传授你一个终身受用的道理。 这番话说得狂妄至极,令魏延暗自不齿。 但碍于张允既是上官又是许衡表兄,魏延只得隐忍道:愿闻其详。 张允笑道:府君既已下令说张羡营中有伏兵,要我们将敌军引出,那我们只管执行军令,其余不必多问,明白吗? 【 魏延眉头微蹙,沉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倘若张羡营中当真空虚,我等不趁机突袭,反倒坐等敌军整备追出,岂非贻误良机? 张允抚须轻笑:错失战机便错失罢,至少你我未曾违抗主命。至于将军所言将在外之说......他嘴角微扬,此话原是指独镇一方的封疆大吏。譬如少将军与许使君,一位坐镇襄阳,一位远在长沙,若遇紧急军情,自然可随机应变。至于你我不过是在府君帐下听令的部将,谈什么将在不在外?岂非可笑? 魏延暗自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拱手道:张将军高见,末将受教了。 张允何等老练,早将魏延的阳奉阴违看在眼里。他心下叹息,摇头道:有些道理你日后自会明白——不妨想想黄叙当日为争军功,冒然出城负伤之事。若非府君相救,只怕性命难保。此事府君迟早要与他清算。 见魏延默然不语,张允也不再多言。 举火! 这是与邢道荣约定的暗号。待看到对方营寨回应火把,联军便立即发动攻势。 亲兵将火把在空中划出数道光弧。片刻后,敌营果然亮起飘忽的火焰,在夜色中明灭呼应。 张允高举佩剑:进攻! 震天喊杀声撕裂夜幕。长沙军在张允、魏延率领下,如潮水般涌向张羡大营。 《夜袭战术与埋伏反击》 暗夜作战存在明显弊端,即使攻入敌营,昏暗环境下士兵的作战效率也会大打折扣。帐篷内难以开展有效清剿,反而容易使进攻方陷入被动。为此,夜袭部队通常使用火攻或声呐战术制造混乱,诱使敌军仓促应战,从而在移动中实现精准打击。 此刻,张允部众已突破鹿角障碍,撞开营门涌入敌寨。张允振臂高呼,南蛮士兵齐声响应,嘶吼声瞬间撕裂了夜的寂静。然而预料中的混乱并未出现。 果然。张允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伯瑜的预判完全正确。 埋伏的火把突然在四周亮起,张羡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杀出。邢道荣挥舞战斧一马当先:长沙逆贼!今日定要尔等血溅当场!赵范、鲍隆、陈应等将领率部相继杀出,喊杀声震彻云霄。 中计了!张允佯装惊慌急令撤退。南蛮士兵争相后撤,甚至撞塌了部分围栏。张羡部将哪肯放过这天赐良机?邢道荣拍马紧追:全歼贼兵!直取长沙就在今日! 刮耳泽地形特殊,泥泞的洼地与雾霭笼罩的密林形成天然屏障。连日暴雨更使道路泥泞难行,足迹所至皆成泽国。 ** 在刮耳泽附近的山林里,许衡率领的伏兵悄然潜伏。 对许衡而言,此战至关重要。若能一举击杀张羡,便可平定荆南四郡,让山阳刘氏从此步入鼎盛。四郡之地将成为南郡与江夏前线的兵源与粮仓,荆州的势力必将震动天下。 正因如此,许衡已派出十余批斥候探查张羡军营动向。 斥候接连回报: “府君,三里外未见敌军。” “府君,五里外未见敌军。” “府君,十里外仍未发现敌军。” 消息令许衡愈发焦躁。 张羡为何迟迟不现身?莫非他当真老谋深算,抑或怯战退缩?可若他真是怯懦之辈,又怎敢倾力攻打长沙? 正疑虑间,一名斥候疾奔而至:“府君,二十里外发现敌军!张将军正率部逼近!” 许衡长舒一口气:“终于来了。” 张羡既敢出兵,便是自投罗网。许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暗忖:既然来了,便让你全军覆没! 他随即下令各部将领传令各营,严阵以待。 “府君可曾听见?似有动静传来。”身旁的沙摩柯低声道。 许衡细听片刻,却未闻异响:“莫不是你听错了?” 沙摩柯沉声道:“末将常年穿行山林,耳力敏锐,绝不会错。” 许衡略一思索,果断下令:“传令全军,备战!” 不多时,果然见敌军兵马疾驰而来,直逼己方阵地。 前方的士兵们缓步前行,手中火把微微摇曳,仿佛在向许衡这边示意。 许衡清楚,这是早先与张允、魏延约定的信号,提醒埋伏在山岭间的同伴切勿误伤。 “放行!”许衡对身后的传令兵下令。 不多时,张允与魏延率领部众疾速穿过刮耳泽,朝泽道另一端撤退。 待其人马远去,许衡立即命士兵将山岭上备好的圆木推下,封堵了泽道出口。 片刻后,远处隐约传来杂乱的喧嚷声。 这一次,连许衡都听得真切,更不用说沙摩柯了。 “杀——” “追上长沙军,一个不留!” 张羡军的喊杀声渐近,很快便出现在视野中。 在许衡及埋伏于山岭的南蛮军注视下,张羡军一鼓作气冲入刮耳泽。 泽中泥泞难行,张羡军的速度顿时迟缓。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邢道荣、陈应、鲍隆等人一面催促前锋快行,一面高喊后方跟上,莫要脱队。 “混账!这破路全是烂泥,跟泡了粪池似的!”邢道荣怒骂。 正愤懑间,前军士兵却突然止步。 “吁——!” 邢道荣勒住战马,怒视前方:“为何停下?!” 一名士兵踉跄踏泥而来,急报:“邢司马,前方山岭滚下许多木桩,堵死了去路!” “什么?!”邢道荣几乎气炸,“无缘无故哪来的木桩?莫非是前日暴雨冲垮了山上的树?” 一旁的赵范默然,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 “蹊跷,即便山骊被雨水冲塌,滚落的也该是树木岩石,怎会凭空出现树桩。” 他眯眼望向泽道旁的山骊, 整座山骊覆盖着黑压压的密林。 此刻幽暗密林中,树影正随着夜风诡谲摇曳, 犹如无数恶魔从地底伸出的手臂,向张羡军士卒发出死亡邀约。 赵范右眼突突直跳。 那山骊分明是张开血盆大口的陷阱。 “邢将军,危矣!”赵范骤然变色,冲邢道荣嘶喊:“山中有埋伏,速退!” “嗯?”邢道荣将信将疑:“埋伏?当真?” 话音未落,乱树丛中陡然迸发漆黑箭雨! 空气瞬间被尖锐啸叫撕碎! “嗖!嗖!嗖!” 最前排的张羡军尚未反应,便被雷霆般的箭矢贯穿,惨叫着栽进泥泞。 埋伏在林间的皆是刘磐麾下神射手,两石强弓拉满, 箭簇破甲贯肉如穿腐土,转瞬泽道已横尸累累。 箭雨未歇,漫山黑影已呼啸跃出: “诛尽桂阳逆贼!” “府君算无遗策,叛贼插翅难逃!” 许衡霍然起身:“曼成率部封死后路,余众随我剿敌!” 霎时整座山骊杀声震天,南蛮军自侧翼倾泻而下。 慌乱中张羡军自相践踏,第二轮箭雨又至, 有的深深钉入沼泽,有的狠狠凿进血肉, 泽道顷刻化作修罗场。 陈应与鲍隆正欲集结兵力反击南蛮营,奈何地势不利,难以施展。 刮耳泽遍地泥沼遍布,湿滑难行,遍地水洼,军士们深一脚浅一脚,稍有不慎便跌入泥中。行军耗时费力,士卒的靴履早已裹满污泥,下半身污浊不堪,行动迟缓。 反观南蛮士兵,却如履平地,在泥泽中疾步如飞,毫无阻滞。他们如猛虎出山,嘶吼着冲入张羡军阵,刀光闪处,血溅四方。仅仅一轮冲杀,张羡军便倒下大片,哀嚎遍野。 一名亲兵仓皇奔至陈应身旁,急道:“校尉!长沙军在此设伏,速退!”话音未落,四周士卒已乱作一团,纷纷欲护陈应逃离。 陈应怒不可遏,扬手扇了那亲兵几记耳光,骂道:“废物!区区长沙蟊贼就把你们吓破胆了?谁敢再言撤退,立斩不饶!” 正怒吼间,张任已率南蛮军冲破敌阵,直逼而来。他手中长矛如毒蛇吐信,接连刺穿数名敌兵。南蛮军紧随其后,砍翻陈应身边大片亲卫。 张任趁陈应分神之际,纵马一跃。战马因湿地打滑,踉跄不稳,险些跌倒。但张任毫不在意,未等马匹站稳,便飞身扑向陈应! 两人一同滚落泥沼,在污浊中撕扯扭打。拳 ** 加间,怒骂不绝: “纳命来!” “今日必取你狗头!” 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在地上翻滚厮打好几个来回。两边的侍卫各自持刀对峙,谁也抽不开身去帮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像市井无赖般扭打。 终于,在第三次翻滚过后——张任死死压住了陈应! 陈应虽被制住,却猛然伸手掐住张任咽喉,青筋暴起的指节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张任脸色紫胀,左手死死按住对方胸膛,右手突然从靴筒抽出 ** ,寒光一闪便抵在陈应颈侧。 先前掉落的兵器还躺在泥地里,陈应瞪圆眼睛盯着那柄距离自己咽喉不到三寸的利刃,声音都变了调: ** 老贼!你敢—— 话音未落,刀锋已划开皮肉。鲜血如同开闸的溪流喷涌而出,陈应发出的惨叫戛然而止,只剩躯体在血泊中微微抽搐。 张任踉跄着滚到一旁,脖颈上赫然留着五道青紫指痕。他像濒死的鱼般张大嘴喘息,每口空气刮过肿胀的气管都带着血腥味。 好个...狠角色。 另一边战场突然爆发出欢呼。原来鲍隆已被李典斩于马下,染血的长枪斜插在沼泽中。主将接连阵亡让张羡军彻底乱了阵脚,邢道荣眼见南蛮营的藤甲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连亲卫都接连倒下,握着开山斧的手心全是冷汗。 这些荆楚勇士在泥泞泽地如履平地,可自家士兵深一脚浅一脚的狼狈模样,活像陷进糖浆的蚂蚁。最要命的是,那些看似普通的水洼下—— 撤!快撤!邢道荣突然调转马头,战马溅起的黑泥糊了亲兵满脸。现在他只想沿着来时的马蹄印逃出这片吃人的沼泽。 可惜命运总爱开玩笑。当他冲出迷雾时,迎面撞见个骑着花斑豹的荆蛮大将正数着拍子:一、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沙摩柯舔了舔薄唇,三尖叉在掌心里转出个漂亮的弧光。 三个数字刚刚喊完,沙摩柯猛地抬手一挥,埋伏在侧的长沙兵卒同时拽起预先埋设的三道绊马索...... 邢道荣的坐骑前蹄一空,猝不及防间被绳索绊得四蹄腾空。 马背上的邢道荣整个人被甩飞而出, 四肢大张着......重重摔落在沙摩柯脚前,整张脸都陷进了泥地里。 头盔整个扣下来遮住双眼,他啃了满嘴泥巴,正往外吐着。 咳咳!他边咳嗽边撑起身子,伸手想扶正遮住视线的头盔, 指尖还没碰到盔沿,后脑勺突然被人重重踩住。 那只脚稍一发力,又把他的脸摁回了烂泥中。 呜呜呜!邢道荣徒劳地挥舞双臂,拼命想把脑袋从泥浆里 ** 。 沙摩柯踩着对方头盔,欣赏着脚下猎物像待宰牲畜般挣扎的模样,心头涌起快意。 他慢悠悠将刀刃抵上俘虏的脖颈,嘴角噙着讥诮的冷笑。 受死吧。沙摩柯拉长声调道。 这声死亡宣告却激得邢道荣猛然爆发,竟顶着压力从泥中昂起头来。 虽然沙摩柯的赤脚仍踏在他头盔上。 满脸污泥的俘虏连吐几口泥浆,突然察觉颈间刀锋的森冷,顿时浑身发抖:刀下留人!我是诈降张羡的......自己人啊! 沙摩柯动作一滞:自己人? 千真万确!我乃许君亲授的别部司马邢道荣,奉命诱敌来此助战!将军且带我去见府君对质! 沙摩柯从鼻腔里挤出冷笑:鬼才信你! 说罢扬刀作势欲斩。 邢道荣见状魂飞魄散,撕心裂肺哭喊:大王饶命啊! 悬在半空的刀锋突然凝住。 大王? 嗯?这称呼听着受用,莫非我天生有蛮王之相? 此人若就这么宰了,倒有些可惜。 沙摩柯收刀入鞘,对身后蛮兵下令:捆起来! 邢道荣见刀光消隐,立即叩首如捣蒜:谢大王开恩!谢大王饶命! 沙摩柯满脸得意,哪知邢道荣口中称颂的另有其人——原来这厮暗指山中草寇。 此时战场另一端,许衡正亲率全军出击。这位年轻将领深知,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安全区,唯有亲历战火方能立足。今日战局有利,正是磨练武艺的良机。 白甲银盔的许衡策的卢马,执丈八长槊,在亲卫簇拥下杀入敌阵。自从得黄忠、典韦等名将指点,又经刻苦操练,他早已脱胎换骨,如今只缺实战打磨。弓马娴熟后,更要在招兵买马之余精进武技——不求出类拔萃,但求临阵自保。 许衡深谙艺多不压身之理。 这已是倒在他槊下的第二十三个亡魂。纵然血腥令人作呕,但穿越者要在这铁血时代生存,就必须习惯杀戮与鲜血。而克服恐惧的最佳方式,莫过于亲身浴血。 寒光闪过,又一名南军士卒应声栽倒。许衡喘息未定,忽见不远处有敌将横刀立马正打量着他。那将领身形瘦削,看似并非劲敌。许衡紧握长槊,轻抚战马鬃毛,示意亲卫严阵以待。 只见许衡身旁一众骁勇亲卫严阵以待, ** 手引弦待发,长戟兵锋芒毕露,更有八骑铁卫如影随形护住后方。 许衡握紧长槊,目光如炬锁定敌阵主将。此刻他胸膛燃起战意,誓要亲斩敌酋以壮军威。 全军听令!鎏金长槊划破长空直指敌将。话音未落,却见那敌将突然滚鞍下马,哐当一声抛却兵刃。更令人惊诧的是,其身后士卒纷纷效仿,弃械之声响成一片。 立盾!亲卫队长厉喝声中,鳞甲盾墙瞬间成型。那敌将却在十步外倏然跪地,声若洪钟:桂阳别驾赵范,乞降许府君! 许衡眉峰骤挑。细看这降将衣甲华贵,确是郡中要员模样,不由沉声诘问:汝身居别驾,乃张羡心腹,何故倒戈? 张羡罔顾君恩割据自立,许荆州持节镇南乃天子钦命!赵范以额触地铿锵作答,今见府君天兵神威,岂敢再执迷不悟?恳请纳降! 许衡轻转马鞭睨视降卒,忽道:既要表忠,便去阵前招抚残部。赵范闻言如蒙大赦,当即跃起奔赴战场,很快就听得他洪亮的声音在硝烟中回荡:放下兵器!许府君有令降者不杀! 此刻被困的桂阳残部本就群龙无首,见赵范这等 ** 亲自劝降,顿时抛戈解甲之声此起彼伏。 刮耳泽一役就此落幕。 降卒纷纷缴械,许衡派兵收押俘虏,赵范率众将校前来请降。 许衡温言安抚,允诺既往不咎,待平定张羡后官复原职。众人皆感恩称谢。 许衡对赵范道:赵别驾劝降有功,他日必向父亲举荐,委以重任。 赵范当即拜道:范不求官职,唯愿追随府君。久闻许荆州父子贤名,愿入护君盟效犬马之劳,共襄勤王大业,望府君成全。 见许衡沉吟,赵范伏地恳请:乞府君收留! 许衡颔首:此事容后再议,待剿灭张羡再作计较。 遂传令三军:整兵攻取张羡大营! 此时张羡主力分兵:赵范、邢道荣部追击张允中伏,余众随其突袭长沙,营寨仅留其子张怿率两千守军。 许衡大军压境,营寨顷刻陷落。张怿溃逃桂阳,余众非死即降。 张羡本部亦处境堪忧——他派邢道荣牵制长沙守军,自率偏师偷袭,密令郡丞邹珂为内应。殊不知许磐与典韦早已张网以待! ...... 长沙城下。 邹珂佯开城门,张羡部队刚入瓮城,便遭伏兵痛击,霎时溃不成军。 张允与魏延的部队从后方杀到,与许磐形成合围之势,将张羡军困在中间。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激战过后,张羡的部队溃不成军,死的死逃的逃,投降者不计其数。张羡本人也被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长沙城下,典韦挥舞铁戟冲锋陷阵,魁梧的身躯在敌阵中所向披靡。他身后的南蛮军士气高涨,作战凶猛程度远超平日。 典韦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赢得了南蛮将士的崇敬。每当典韦出战,南蛮军就士气倍增,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儿郎们,随我杀敌!典韦砍倒两名敌兵后振臂高呼:今日定要剿灭叛贼,还荆南太平! 南蛮军齐声响应,喊杀声震天动地:杀——! 被内外夹击的张羡焦躁不安,在黑暗中来回张望,心中充满恐惧与绝望。拦截后路的正是先前偷袭营寨的敌军,为何会出现在此? 邢道荣等人不是奉命歼灭这支敌军了吗?想到这里,张羡如坠冰窟。 局势已无可挽回,更可怕的是他很可能连突围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随着包围圈收紧,张羡军的压力越来越大。放眼望去,四周尽是南蛮军和长沙郡兵,毫无生路可寻。 敌军喊杀声越来越响,而己方士气日益低落。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喝令声: 朝廷大军在此!张羡快快投降! 【皇旗所指,逆臣伏诛】 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张羡缓缓环视乱作一团的亲兵,忽然发出沙哑的惨笑。剑穗上凝结的露珠簌簌震落,正如他苦心经营二十载的荆南霸业,在这秋日清晨碎成齑粉。 南阳张氏百年基业...他摩挲着剑柄上鎏金的族徽,眼前浮现出族老们送他出镇零陵时的殷殷嘱托。当年那个承诺要光耀门楣的年轻太守,如今竟败在乳臭未干的许衡手里。 寒光闪过,血溅三尺。 当典韦踹开中军大帐时,只见青铜灯盏仍在案几上摇晃,映照着地上那滩渐渐凝固的暗红。帐外传来张允粗犷的吆喝:传许将军令,降者不杀!矫诏檄文如雪片般撒向桂阳各城——谁都明白,这不过是给屠刀系上绸缎。 零陵郡的暮色中,老卒看着突然出现在城楼下的南蛮营旌旗,哆嗦着吹灭了预警的烽火。 张羡已然伏诛,其子张怿仓皇南逃至桂阳。如今桂阳守备空虚,你等此去必能轻取。但破城之后,有一要务需当谨记。 张允与典韦对视一眼,皆面露困惑。 思忖良久,张允拱手道:当安抚百姓,稳定局势? 许衡颔首:此为其一。 清点军械,收缴物资? 亦在其中。 清查张羡余党,整饬吏治? 此乃我之后务,非你等所为。 典韦不耐道:主公但请明言!这般猜谜真真急煞人也! 许衡目露赞许,心道自己到底不如典韦爽直。 破城之后,当如何处置张羡家眷? 张允闻言心头一紧,斟酌道:自古仁者不绝人嗣,张羡虽罪重,是否... 许衡目光锐利:张羡散布谣言构陷于我,如今又死于我手,两家已成死仇。若不斩草除根,难不成等着他们日后复仇? 张允仍迟疑:张氏乃南阳望族,若尽诛其家眷,恐有损主公在南阳士族中的声望... 典韦拍案道:此事交给末将便是!当年在中原,这等差事我办得多了,莫说一族,满门屠尽亦非难事! 许衡满意点头,转向张允叹道:兄长这般优柔寡断,实在令人失望。 张允苦笑道:南阳乃龙兴之地,世家盘根错节。若尽灭张氏,恐日后难以立足啊。 无妨,张羡与我刘家结下生死大仇。既然张羡已死在我手上,若此时连诛灭其族人的手段都拿不出,日后即便坐镇南阳郡,只怕也难以立威,徒惹人欺。 许衡略作停顿,又道:兄长只需回我一句,这事你办还是不办。若办不了,我让典韦独自走一趟便是... 张允闻言浑身一颤,立即躬身应道:府君放心!末将谨遵钧命,定将此差事办得滴水不漏! 南阳张氏乃当地望族,张羡更是享誉一方的名士。若非万般无奈,张允实不愿为许衡担当这屠戮名门的刽子手。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许衡言下之意已十分明了——若张允推辞,便会改派典韦独领兵马。届时,他在许衡心中的地位恐怕就要一落千丈。 事到如今,莫说是诛灭张氏满门,便是要铲平南阳郡所有豪族,张允也唯有硬着头皮去做。事关前途命运,容不得他退缩。 许衡虽读过圣贤书,知晓君子不罪人之亲的道理。可身处此世方才明白,若不斩草除根,后患无穷。在这宗族至上的世道,诛杀张羡后若不铲除其宗族,将来必有难以预料的祸端。 非是许衡心狠手辣,而是这世道容不得半分天真。处事立身,务要除恶务尽。 张允与典韦领命后,即率万人大军南下桂阳。为确保速战速决,许衡特意命桂阳别驾赵范为向导,引军南下。同时派人将张羡尸首送往襄阳,并广发文告于荆南各郡,以护君盟宗亲之名,宣称张羡包藏祸心,图谋自立称王,大逆不道,当诛九族云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乱世之中,胜者为王。张羡既败,自然要承受千夫所指。即便他还活着,以名正言顺而论,也难与刘氏父子抗衡,遑论如今已是一具尸首。 然而事已至此,心中再是不甘又能怎样? 功过是非终成空,万事皆随黄土湮灭。 返抵长沙当日,许衡便召集了归顺的张羡旧部——那些别部司马与曲军侯等军中要员。当着众人的面,他示意沙摩柯将五花大绑的邢道荣押上大堂。 只见邢道荣蓬头垢面,衣衫浸透血污,被沙摩柯推搡着踉跄入内。待看清端坐上首的许衡时,这彪形大汉霎时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顺着络腮胡滚落。 的一声闷响,邢道荣重重跪地,额头将青砖磕得震天响。这动静惊得许衡眉头直跳——这般力道,莫要把自己磕出个好歹? 明公!末将冤啊!邢道荣猛然抬头,脸上的尘土混着泪水,末将立下汗马功劳,为何反而遭此对待? 许衡嘴角挂着讥诮:邢司马,刘某自二十一岁入仕,辗转兖州、荆州、司隶,倒真是头回见识这般厚颜 ** 之辈。他微微倾身,你假意归降,暗助张羡设伏欲歼我部,再趁长沙空虚唆使其偷城......若非本官早有防备,此刻阶下囚就该换作刘某了吧? 冤枉!邢道荣梗着脖子强辩,末将引明公袭营,正是为分散叛军兵力...... 堂下众降将闻言,纷纷露出嫌恶之色。曲军侯区彭率先出列:禀明公,末将亲耳听闻邢道荣向张羡献计埋伏之事,当时在场将领皆可作证。 邢道荣脸色骤变。 紧接着又有数名 ** 接连站出: 末将亦曾耳闻! 卑职亲见其献计! 邢道荣密谋暗算明公,千真万确! **1097** 许衡露出恍然之色:“哦?” 邢道荣浑身颤抖,狼狈地环视众人,声音因愤怒而断断续续:“你、你们竟敢落井下石!卑鄙 ** !早晚会遭报应!” 许衡笑容不减,慢悠悠道:“邢司马,看来你的人缘……实在不怎么样啊。” 那含笑的面容,落在邢道荣眼中却如刀锋般森冷。他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心中一片绝望——这一回,当真完了。 “来人。”许衡朝门外侍卫冷喝。 “在!” “给邢将军松绑。” 邢道荣闭目待死,听到侍卫脚步声时,心已沉入谷底。可两息过后,他猛然睁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许衡——方才听见的,竟是“松绑”? 绳索应声而落。邢道荣喉头发紧:“府君,您这是……?” 许衡负手而立,肃然道:“你欺瞒于我,无非是因亲族受制于张羡,情非得已。虽可恨,却有苦衷。今日,我饶你一命。” 邢道荣如雷轰顶,呆立当场——世上竟有如此宽厚之人? 许衡话锋忽转,目光锐利:“但记住,此乃初次,亦为末次。张羡已败,零陵、桂阳即将收复,你亲族自此归我治下。若再敢叛……”他声音骤冷,“便不止你一人赴黄泉了。” 邢道荣单膝跪地,重重抱拳:“府君大恩,邢某以命相报!从今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荆南风云录》 霜月当空,邢道荣的吼声震彻营帐。这次呐喊不仅声量惊人,更透着前所未有的赤诚。铁甲之下,这位反复无常的将领竟被许衡的胸襟所折服。 刘磐摩挲着腰间佩剑,望向主座上的年轻统帅。他始终不解:这个惯会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为何能得伯瑜如此优待?此人空有虎将之貌,实则银枪蜡杆头——莫不是暗藏惊世之才? 案头烛火忽明忽暗,照见许衡眉间深纹。 ** 其实简单得令人哑然。他厌恶邢道荣的谄媚嘴脸,更甚于厌恶盛夏的蝇虫。但张羡兵败后,数万降卒如覆巢之蚁,荆南四郡的城头还飘着未定的旗幡。 北境狼烟已烧红天际。许衡必须用最迅捷的手段,在这群惊弓之鸟面前展开海纳百川的画卷。而赦免背主之徒,恰似刘邦重赏雍齿,恰似太宗起用魏徵。古往今来的雄主都明白:仇敌的归顺,胜过百万雄师的震慑。 当邢道荣接过别部司马的印绶时,千里之外的郴县城头正落下张允的玄甲旌旗。檄文如雪片飞向桂阳诸县,墨迹未干的诏书上写着最简单的选择——臣服,或者毁灭。 桂阳郡此时守备空虚,形同虚设,张允和典韦要攻占此地易如反掌。 真正的难题在于执行许衡诛灭张氏满门的命令。 张允内心仍在挣扎。他不是不敢 ** ,而是**必须权衡利弊**,看准风向再动手。 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脸色。 刘伯瑜你官居高位,敢与南阳世家对抗,可我不过是个襄阳校尉......张允最担心的是,若许衡日后在南阳与豪族冲突,难保不会拿他当替罪羊。 正当他举棋不定时,亲兵慌忙来报:典将军带着百名南蛮兵往张府去了! 张允闻言大惊,险些 ** 。 他原计划先到县衙再从长计议,谁知典韦这莽夫竟直接带兵杀向张府——那可是灭门望族的大事! 典韦的鲁莽行动彻底打乱了张允的盘算。眼下他别无选择,只能立即带兵赶往张府。 若是让典韦独自完成 ** ,许衡必会起疑。 张允眼眶发酸,心中叫苦不迭:许衡和典韦简直是他的命中灾星! 此刻他只盼典韦别杀得太快,好歹留几个活口给他交差,否则难以向许衡交代。 年近而立的张允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莽夫牵着鼻子走。 压抑。 终于赶上了末班车, 随典韦在张府中清理完最后几名抵抗者,张允总算捡到些残羹冷炙,勉强能向许衡交差。 待典韦命人将张氏府中的尸首尽数运出,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虽说这话听着有些不孝,但谈到收拢流民、屯田蓄粮、营造太平之地,许衡认为父亲刘表确实堪称当世能人。 史书记载,自刘表接管荆州后,十八年间不断吸纳北方逃难百姓,期间还收编了张绣、刘备等北方兵马,从未因缺粮引发危机。 当然这与荆州战事稀少有关,但不可否认,这也得益于刘表的勤勉治理与仁政举措。 在内政治理与民生经营方面,刘表确实堪称行家里手。 有这样一位擅长打理后方事务的父亲坐镇,许衡觉得自己大可像纨绔公子般在前线无所顾忌地行动。 缺粮食了?直接找父亲讨要便是。 强风骤起云飞扬,威震天下归故乡,何处寻得勇猛将,镇守四方保平安! 今日犒赏三军,将领们兴致高昂,个个喝得面红耳赤。酒过三巡后,有人提议载歌载舞助兴。 许衡便命人取来乐器击筑,令擅长音律者在帐中演奏。众将领和着节拍,高声吟诵汉高祖的《大风歌》。 按照汉朝宴饮习俗,若有人起头吟唱,与会者若不响应便属失礼。因此帐内所有将校都随着筑声齐声应和。 许衡自然也不例外。 他本就是个贪玩好乐之人。前世时,许衡就痴迷音乐,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几乎都能哼唱几句。 唯独这首《大风歌》,他实在不愿开口。 行了,你有何事?许衡摆了摆手问道。 吴懿侧耳听着帅帐内传出的嘶吼声,苦笑道:公子,末将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经历贾龙与刘瑁之乱后,益州军中以吴懿为首的东州派将领都被贾龙送到许衡营中。名义上他们是荆州军的客将,实则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贾龙与赵韪为了掌控益州军权,将这些东州派将领变相软禁在荆州军营。 这里有一个 帐外夜风微凉,许衡转身对身旁亲兵吩咐:去唤典韦来。 不多时,红光满面的典韦大步走来,酒气扑面:将军怎还不入席?弟兄们都在里头跳得欢呢! 许衡苦笑着摇头,指了指身旁的吴懿:益州诸位想请我去他们帐里喝两杯,你随我同去。 典韦粗中有细,当即挺直腰板抱拳:遵命! 吴懿见状,额角渗出细汗。这壮汉方才走来时,他仿佛感受到地面都在颤动。 公子请随我来。吴懿勉强稳住声音,伸手引路。 许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吴懿的神情变化,信步跟上。他确实想知道,这些东州士人究竟要与他说些什么。 此时,东州将领所在的军帐内——吴班、雷遇、吴堀、吴兰等人,正无精打采地等候吴懿回来。 帐中虽备有菖蒲酒与吃食,众人却都无心享用。 阶下囚徒,哪还有心思饮酒作乐? 沉默片刻,吴兰低声开口:待会儿许公子来了,我们一同跪地恳求......你们说他会放我们回益州吗? 雷遇冷哼一声:许家小儿与贾龙勾结,觊觎我益州疆土,岂会放虎归山?当真痴人说梦! 吴堀长叹道:道理虽如此,但这恳求之举势在必行。若继续南下到了襄阳,一旦踏入荆州地界,再想返回蜀地就难如登天了。 雷遇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实在不行就鱼死网破!待会儿他若不应,我便劫持他逼其立约! 吴班闻言大惊:雷司马切莫冲动!这可是荆州万人军营!就算劫持成功又能如何?只怕会连累我等尽数丧命! 雷遇咬牙道:难道诸位甘心永陷荆州? 噤声!吴兰突然竖起手指,快步走到帐门前张望—— 回来了! 众人慌忙起身,吴班拽住雷遇衣袖警告:你莫要做那自寻死路之事!若是轻举妄动,休怪我先与你翻脸! 雷遇不耐烦地摆手:知道了!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某岂会效仿那等刺客行径? 片刻后,吴懿率先掀帘入帐,许衡紧跟其后。 众将士纷纷鼓掌喝彩,唯有许衡 ** 不语。 帐内众人接连起身,贾龙、蔡勋、张允等人相继离席,连黄忠与文聘也加入其中,跟随蒯越的节奏摇摆腾挪。 汉代宴饮同乐本属寻常... 但那宽袍大袖的舞姿实在令许衡无所适从。 自穿越以来,许衡能适应这个时代的诸多事物...唯独这般甩袖翩跹的舞仪,他始终难以习得。 许衡佯装更衣匆匆离席。 帐外星火连营,将士们围坐篝火大快朵颐,欢笑不绝。 望着张张欢颜,许衡胸中涌起满足。 这或许便是功成之乐。 正欲巡视他处,转身却见吴懿静立身侧,垂首守礼未曾惊扰他的思绪。 只是出现得太过突然。 原是吴司马?许衡眉峰微蹙,怎的悄无声息? 吴懿拱手致歉:见公子凝神远望,未敢唐突。 众人正欲见礼,忽见典韦随许衡入帐,那魁伟身形令帐内骤静。 他目光如电扫视众人,所及之处皆生寒意。 吴班侧目望向雷遇,只见他面色发白。 雷遇察觉目光,恼道:许公子驾到,你还盯着我做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即堆笑迎前:可算盼到公子,快请上座!这位壮士请同席! 东州士们的营帐颇为宽敞,每人独坐一席尚有余地,连火盆杂物皆可安放其中。 东州之主许衡端坐于厅堂上首,其余宾客分列两侧。 典韦虽已微醺,却仍如铁塔般矗立在许衡身后,双目如炬,冷冷扫视着席间众人。他那凌厉的杀气与宴席的欢愉气氛格格不入,令人不寒而栗。 吴兰战战兢兢地为许衡斟满菖蒲酒,随后迅速退回自己的席位,似乎不敢在这位凶神恶煞的猛将身旁多待片刻。 吴懿率先起身,高举酒爵道:“首爵敬贺公子凯旋。公子护卫天子、力保雒阳宗庙,更击溃吕布、胡轸等悍将,威名远播,实乃汉室之幸!” 许衡淡然一笑:“同饮。” 众人举杯共饮。 吴懿再次上前敬酒,朗声道:“二贺公子大破袁术军,立下赫赫战功,荆楚之威必将震慑天下!” 许衡含笑抬手:“多谢诸位。” 众人复又同饮。 待酒满三巡,吴懿第三次举爵时,却忽然语塞。他支吾半晌,竟不知该如何接续这第三杯祝词。 许衡暗自摇头。作为一方豪族,吴懿只知谋取私利,却连场面上的逢迎都如此拙劣,比起张允、蒯越之流,实在差得太远。 “吴司马。”许衡轻笑道,“京中密报,相府东曹已拟定敕令,朝廷将授我南阳太守之职。使节正南下赴襄阳,想必与我军同时抵达。” 酒宴上,吴懿闻听许衡出任南阳太守,先是怔住,随即露出恍然神色。 他连忙端起酒樽,满脸堆笑道:这第三樽,贺公子高就南阳太守......嗐!二十年纪便官居两千石,实在罕见,公子真乃栋梁之才。 帐内一众东州士人纷纷起身举杯,齐声喊道:恭贺公子! 许衡含笑再次举杯。 太平年月这般年轻就任郡守确实稀罕,但在这乱世之中,什么稀奇事都可能发生。想想那孙仲谋,十八岁就领了会稽太守的官职。 许衡主动提起自己受封之事,不过是想给吴懿等人递个台阶,好让他们敬完第三杯酒。唯有如此,才能探明这些东州士人真正的意图。 果然,三巡酒过,东州士人突然齐刷刷站起身来。 典韦见状顿时绷紧了神经,抄起案上青铜酒樽就要动手。没曾想这些士人非但没有发难,反而齐刷刷朝着许衡单膝跪地。 这架势让酒意上头的典韦一时摸不着头脑——这算哪门子厮杀招式? 许衡起身道:诸位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吴懿抱拳恳切道:求公子给条活路! 许衡眉头微挑:此话怎讲? 吴兰带着哭腔道:许府君明鉴,我等族人前些年才迁来益州,在本地脚跟还没站稳。如今随军远征不得归家,家中老小在蜀中受人排挤,往后日子可怎么过?求府君开恩,放我们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说着这七尺男儿竟落下泪来。 吴班、雷遇等人见状,也跟着哽咽起来,帐内顿时哭成一片:求府君开恩啊! 众人泣泪叩首:“大人的恩情永世难忘。” 大人,若不允我等返回益州,家中老弱恐遭不测啊。 许衡望见众人悲戚模样,眉头微蹙,流露出一丝怜悯。 我知诸位处境艰难,背井离乡迁居蜀地实属不易...... 只是如今朝廷已任命贾龙为讨寇校尉兼领蜀郡太守......刘焉谋反已成定局。 若此时放你们回去,岂不是纵容你们投奔逆贼? 谋逆这等罪名,东州士人们自然不敢担当。 吴懿泪流满面:公子明鉴!我兖州吴氏世代忠良,怎会与刘焉同流合污! 若得返益州,必当即刻辞官,与刘焉断绝往来!恳请公子开恩! 说罢数人再次叩首痛哭,竟对着许衡行起了大礼。 许衡略作沉吟,终是松口道:罢了,既然你们承诺不与刘焉为伍...... 放你们回去也无妨。 五人闻言皆是一怔。 竟真答应放他们归去? 片刻后—— 谢大人开恩! 此恩虽死难报! 大人真乃仁德君子! 许衡含笑摆手:且慢道谢,先起身说话。 众人拭泪而起时,许衡忽作闲聊状问道: 你们五人身在益州外,族中事务现由何人打理? 吴懿不假思索:族中大事皆由我兄弟二人决断。 吴堀、吴兰亦道:我族亦是如此。 雷遇脱口而出:现有胞弟雷铜在益州料理族务。 许衡微微颔首:既如此,雷司马就不必回去了。 你兄弟二人同在益州,若有不测岂不断了香火?还是留在南郡为好。 雷遇听到这番话,脸色骤然一僵。 许衡的目光在吴班与吴懿、吴堀与吴兰两对兄弟间游移片刻,最终指向吴班和吴兰,道:“你二人可回蜀地,替兄长料理家业。” 随后,他又看向吴懿和吴堀,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至于你们,就不必冒险了。随我去南郡吧,家中既有人照料,何必挂心?安心留在荆州便是。闲暇时多写家书,纵隔千山万水,情分依旧。” 吴懿怔怔望着许衡,心底蓦地生出一阵寒意。 不对劲。明明是五人求许衡放归蜀地,好与荆州撇清干系……为何此刻反倒像是被他所掌控? 五名东州士将领听完许衡的安排,个个心神不宁。 吴懿心思最为通透。他猛然惊觉,这位年轻的南阳郡守,远比想象中深沉。 雷铜、吴兰、吴班虽在蜀地掌权,却非一族之主,三族真正的家主皆困于荆州。如此一来,蜀中那三人的处境必将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招致刘焉猜忌。 吴懿慌忙拱手恳求:“府君此举,无异于将我等三族推向绝路!” 许衡淡然挑眉:“此话怎讲?”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虽说这话听着有些不孝,但谈到收拢流民、屯田蓄粮、营造太平之地,许衡认为父亲刘表确实堪称当世能人。 史书记载,自刘表接管荆州后,十八年间不断吸纳北方逃难百姓,期间还收编了张绣、刘备等北方兵马,从未因缺粮引发危机。 当然这与荆州战事稀少有关,但不可否认,这也得益于刘表的勤勉治理与仁政举措。 在内政治理与民生经营方面,刘表确实堪称行家里手。 有这样一位擅长打理后方事务的父亲坐镇,许衡觉得自己大可像纨绔公子般在前线无所顾忌地行动。 缺粮食了?直接找父亲讨要便是。 强风骤起云飞扬,威震天下归故乡,何处寻得勇猛将,镇守四方保平安! 今日犒赏三军,将领们兴致高昂,个个喝得面红耳赤。酒过三巡后,有人提议载歌载舞助兴。 许衡便命人取来乐器击筑,令擅长音律者在帐中演奏。众将领和着节拍,高声吟诵汉高祖的《大风歌》。 按照汉朝宴饮习俗,若有人起头吟唱,与会者若不响应便属失礼。因此帐内所有将校都随着筑声齐声应和。 许衡自然也不例外。 他本就是个贪玩好乐之人。前世时,许衡就痴迷音乐,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几乎都能哼唱几句。 唯独这首《大风歌》,他实在不愿开口。 行了,你有何事?许衡摆了摆手问道。 吴懿侧耳听着帅帐内传出的嘶吼声,苦笑道:公子,末将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经历贾龙与刘瑁之乱后,益州军中以吴懿为首的东州派将领都被贾龙送到许衡营中。名义上他们是荆州军的客将,实则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贾龙与赵韪为了掌控益州军权,将这些东州派将领变相软禁在荆州军营。 这里有一个 帐外夜风微凉,许衡转身对身旁亲兵吩咐:去唤典韦来。 不多时,红光满面的典韦大步走来,酒气扑面:将军怎还不入席?弟兄们都在里头跳得欢呢! 许衡苦笑着摇头,指了指身旁的吴懿:益州诸位想请我去他们帐里喝两杯,你随我同去。 典韦粗中有细,当即挺直腰板抱拳:遵命! 吴懿见状,额角渗出细汗。这壮汉方才走来时,他仿佛感受到地面都在颤动。 公子请随我来。吴懿勉强稳住声音,伸手引路。 许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吴懿的神情变化,信步跟上。他确实想知道,这些东州士人究竟要与他说些什么。 此时,东州将领所在的军帐内——吴班、雷遇、吴堀、吴兰等人,正无精打采地等候吴懿回来。 帐中虽备有菖蒲酒与吃食,众人却都无心享用。 阶下囚徒,哪还有心思饮酒作乐? 沉默片刻,吴兰低声开口:待会儿许公子来了,我们一同跪地恳求......你们说他会放我们回益州吗? 雷遇冷哼一声:许家小儿与贾龙勾结,觊觎我益州疆土,岂会放虎归山?当真痴人说梦! 吴堀长叹道:道理虽如此,但这恳求之举势在必行。若继续南下到了襄阳,一旦踏入荆州地界,再想返回蜀地就难如登天了。 雷遇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实在不行就鱼死网破!待会儿他若不应,我便劫持他逼其立约! 吴班闻言大惊:雷司马切莫冲动!这可是荆州万人军营!就算劫持成功又能如何?只怕会连累我等尽数丧命! 雷遇咬牙道:难道诸位甘心永陷荆州? 噤声!吴兰突然竖起手指,快步走到帐门前张望—— 回来了! 众人慌忙起身,吴班拽住雷遇衣袖警告:你莫要做那自寻死路之事!若是轻举妄动,休怪我先与你翻脸! 雷遇不耐烦地摆手:知道了!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某岂会效仿那等刺客行径? 片刻后,吴懿率先掀帘入帐,许衡紧跟其后。 众将士纷纷鼓掌喝彩,唯有许衡 ** 不语。 帐内众人接连起身,贾龙、蔡勋、张允等人相继离席,连黄忠与文聘也加入其中,跟随蒯越的节奏摇摆腾挪。 汉代宴饮同乐本属寻常... 但那宽袍大袖的舞姿实在令许衡无所适从。 自穿越以来,许衡能适应这个时代的诸多事物...唯独这般甩袖翩跹的舞仪,他始终难以习得。 许衡佯装更衣匆匆离席。 帐外星火连营,将士们围坐篝火大快朵颐,欢笑不绝。 望着张张欢颜,许衡胸中涌起满足。 这或许便是功成之乐。 正欲巡视他处,转身却见吴懿静立身侧,垂首守礼未曾惊扰他的思绪。 只是出现得太过突然。 原是吴司马?许衡眉峰微蹙,怎的悄无声息? 吴懿拱手致歉:见公子凝神远望,未敢唐突。 众人正欲见礼,忽见典韦随许衡入帐,那魁伟身形令帐内骤静。 他目光如电扫视众人,所及之处皆生寒意。 吴班侧目望向雷遇,只见他面色发白。 雷遇察觉目光,恼道:许公子驾到,你还盯着我做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随即堆笑迎前:可算盼到公子,快请上座!这位壮士请同席! 东州士们的营帐颇为宽敞,每人独坐一席尚有余地,连火盆杂物皆可安放其中。 东州之主许衡端坐于厅堂上首,其余宾客分列两侧。 典韦虽已微醺,却仍如铁塔般矗立在许衡身后,双目如炬,冷冷扫视着席间众人。他那凌厉的杀气与宴席的欢愉气氛格格不入,令人不寒而栗。 吴兰战战兢兢地为许衡斟满菖蒲酒,随后迅速退回自己的席位,似乎不敢在这位凶神恶煞的猛将身旁多待片刻。 吴懿率先起身,高举酒爵道:“首爵敬贺公子凯旋。公子护卫天子、力保雒阳宗庙,更击溃吕布、胡轸等悍将,威名远播,实乃汉室之幸!” 许衡淡然一笑:“同饮。” 众人举杯共饮。 吴懿再次上前敬酒,朗声道:“二贺公子大破袁术军,立下赫赫战功,荆楚之威必将震慑天下!” 许衡含笑抬手:“多谢诸位。” 众人复又同饮。 待酒满三巡,吴懿第三次举爵时,却忽然语塞。他支吾半晌,竟不知该如何接续这第三杯祝词。 许衡暗自摇头。作为一方豪族,吴懿只知谋取私利,却连场面上的逢迎都如此拙劣,比起张允、蒯越之流,实在差得太远。 “吴司马。”许衡轻笑道,“京中密报,相府东曹已拟定敕令,朝廷将授我南阳太守之职。使节正南下赴襄阳,想必与我军同时抵达。” 酒宴上,吴懿闻听许衡出任南阳太守,先是怔住,随即露出恍然神色。 他连忙端起酒樽,满脸堆笑道:这第三樽,贺公子高就南阳太守......嗐!二十年纪便官居两千石,实在罕见,公子真乃栋梁之才。 帐内一众东州士人纷纷起身举杯,齐声喊道:恭贺公子! 许衡含笑再次举杯。 太平年月这般年轻就任郡守确实稀罕,但在这乱世之中,什么稀奇事都可能发生。想想那孙仲谋,十八岁就领了会稽太守的官职。 许衡主动提起自己受封之事,不过是想给吴懿等人递个台阶,好让他们敬完第三杯酒。唯有如此,才能探明这些东州士人真正的意图。 果然,三巡酒过,东州士人突然齐刷刷站起身来。 典韦见状顿时绷紧了神经,抄起案上青铜酒樽就要动手。没曾想这些士人非但没有发难,反而齐刷刷朝着许衡单膝跪地。 这架势让酒意上头的典韦一时摸不着头脑——这算哪门子厮杀招式? 许衡起身道:诸位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吴懿抱拳恳切道:求公子给条活路! 许衡眉头微挑:此话怎讲? 吴兰带着哭腔道:许府君明鉴,我等族人前些年才迁来益州,在本地脚跟还没站稳。如今随军远征不得归家,家中老小在蜀中受人排挤,往后日子可怎么过?求府君开恩,放我们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说着这七尺男儿竟落下泪来。 吴班、雷遇等人见状,也跟着哽咽起来,帐内顿时哭成一片:求府君开恩啊! 众人泣泪叩首:“大人的恩情永世难忘。” 大人,若不允我等返回益州,家中老弱恐遭不测啊。 许衡望见众人悲戚模样,眉头微蹙,流露出一丝怜悯。 我知诸位处境艰难,背井离乡迁居蜀地实属不易...... 只是如今朝廷已任命贾龙为讨寇校尉兼领蜀郡太守......刘焉谋反已成定局。 若此时放你们回去,岂不是纵容你们投奔逆贼? 谋逆这等罪名,东州士人们自然不敢担当。 吴懿泪流满面:公子明鉴!我兖州吴氏世代忠良,怎会与刘焉同流合污! 若得返益州,必当即刻辞官,与刘焉断绝往来!恳请公子开恩! 说罢数人再次叩首痛哭,竟对着许衡行起了大礼。 许衡略作沉吟,终是松口道:罢了,既然你们承诺不与刘焉为伍...... 放你们回去也无妨。 五人闻言皆是一怔。 竟真答应放他们归去? 片刻后—— 谢大人开恩! 此恩虽死难报! 大人真乃仁德君子! 许衡含笑摆手:且慢道谢,先起身说话。 众人拭泪而起时,许衡忽作闲聊状问道: 你们五人身在益州外,族中事务现由何人打理? 吴懿不假思索:族中大事皆由我兄弟二人决断。 吴堀、吴兰亦道:我族亦是如此。 雷遇脱口而出:现有胞弟雷铜在益州料理族务。 许衡微微颔首:既如此,雷司马就不必回去了。 你兄弟二人同在益州,若有不测岂不断了香火?还是留在南郡为好。 雷遇听到这番话,脸色骤然一僵。 许衡的目光在吴班与吴懿、吴堀与吴兰两对兄弟间游移片刻,最终指向吴班和吴兰,道:“你二人可回蜀地,替兄长料理家业。” 随后,他又看向吴懿和吴堀,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至于你们,就不必冒险了。随我去南郡吧,家中既有人照料,何必挂心?安心留在荆州便是。闲暇时多写家书,纵隔千山万水,情分依旧。” 吴懿怔怔望着许衡,心底蓦地生出一阵寒意。 不对劲。明明是五人求许衡放归蜀地,好与荆州撇清干系……为何此刻反倒像是被他所掌控? 五名东州士将领听完许衡的安排,个个心神不宁。 吴懿心思最为通透。他猛然惊觉,这位年轻的南阳郡守,远比想象中深沉。 雷铜、吴兰、吴班虽在蜀地掌权,却非一族之主,三族真正的家主皆困于荆州。如此一来,蜀中那三人的处境必将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招致刘焉猜忌。 吴懿慌忙拱手恳求:“府君此举,无异于将我等三族推向绝路!” 许衡淡然挑眉:“此话怎讲?”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蔡琰浅笑盈盈,执起案上玉壶将清水徐徐倾注。 "欲使杯水不竭,何不融于 ** ?" 蔡邕闻之眸光微动,似有所得。 "父亲既怀复兴礼乐之志,何须吝惜藏书万卷?莫若使其汇入洪流,免教这些典籍枯竭于方寸之地......女儿愚见,还望父亲三思。" 这番言语如清泉入心,令蔡邕震动不已。 与其困守家宅,何如放归江海! 静默良久,蔡邕终是慨然道:"昭姬此言甚善,倒是为父目光短浅了。六世珍藏若不赠予同道,终将如这盏清水消逝殆尽。如今这乱世......人命尚且难保,何况竹帛?不如使其广泽天下。" 蔡琰敛衽行礼:"父亲胸襟如海,女儿钦慕。" 蔡邕心下暗叹:论才识胸襟,自己竟不及掌上明珠。 "下月你便要出阁了。自幼随侍在侧,今将远适安邑......"语声忽顿,复又欣慰道:"见你如此明理,日后必能相夫兴家,为父也可放心了。" 说着目露怅惘:"当年避祸泰山,将贞姬许配羊衜;如今朝廷暗流汹涌,你嫁去河东反倒安稳......" 蔡琰闻言鼻尖微酸。 "女儿得以避祸,却留父亲身处险境。您在相国麾下虽受重用,实则如履薄冰......" 蔡邕涩然苦笑:"相国征召,岂容推辞?" 知此事难解,蔡琰凝神片刻柔声劝道:"昔在吴地虽不涉朝政,却得清闲自在。如今位列朝堂,更当谨言慎行——政务之外少与人交,外出时尤需缄默。古语云万金难买闭口,如此方能周全。" 字字关切如春风拂面,蔡邕只觉心头温澜潮生。 房内烛火微微跳动,蔡邕轻抚长须:"昭姬无需担忧,为父自有主张......只是平白将这些典籍赠予刘表,不知他能否妥善保管,着实令为某忧心。" 蔡琰眸中闪过慧黠:"父亲多虑了。刘景升信中言明是借非取,正好派遣心腹前往荆州,既可监督抄录,又可名正言顺保留副本。待事毕再以收回为由便是。" "两万卷书籍抄写到何年何月?即便完成,他又怎肯归还?"蔡邕眉头紧锁。 "本非真要索回。"蔡琰浅笑,"以此为由监察其用度罢了。刘表素有雅望,必能领会父亲深意。" 蔡邕顿时舒展眉宇:"不曾想昭姬竟有如此智谋!此计甚妙......" 话音未落,突闻廊下传来急促脚步声:"主公可在?有紧急事务禀报!" 蔡邕推门而出,只见管家神色惶急地立在阶前,面颊忽青忽白。 "何事惊慌?"蔡邕沉声问道。 "卫家......河东卫氏来人了,正在前厅......" "未到婚期,他们来作甚?"蔡邕面露疑惑。 老仆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他们......披麻戴孝而来......" "丧服?"蔡邕心头骤紧,"何人亡故?" "说是仲道公子......" 听闻此言,蔡邕踉跄后退,险些栽倒。 这究竟是何变故? 爱女尚未出嫁,准女婿竟猝然离世! 正值卫氏与蔡氏约定于初平元年迎亲之际,偏逢护君联盟兴起。大司马刘虞密函王允,联络司隶世族为刘焉筹措军资。身为宗室重臣的刘虞德高望重,王允自当竭力配合,河东卫氏亦在征召之列。 因刘虞之请,卫家私下多有准备,反延误了婚期,不得不推迟至次年开春。 未曾想这变故引发连锁反应,蔡琰尚未出嫁,卫仲道便猝然病逝。 蔡邕与管事的交谈,被门后的蔡琰听了个真切。 她面色黯淡,默然回到织机旁。 "吱呀——吱呀——" 房内重新响起机杼声,却失了先前的明快,隐约透出几分凄然。 ...... 梁县县衙正堂。 孙坚与许衡并坐上首,阶下立着胡轸及数名归降的凉州将领。 孙坚死死盯着胡轸,眸中怒火灼得眼眶发红。 缠斗半年,今日终教尔等落入我掌中! "来人!"他猛然拍案,"全拖出去——斩!" 亲兵闻令而动,如狼似虎般将胡轸等人捆作一团。 "孙坚!安敢如此!" "背信弃义之徒!" "既已归降,为何还要斩尽杀绝?" 西凉将领的怒骂声中,孙坚森然冷笑:"尔等助董卓为虐,屠戮百姓时,可曾想过今日?" 许衡 ** 不语。 早在受降之时,他便料到这般结局。 以孙坚睚眦必报的性子,岂容这些凉州虎狼活着离开?更何况胡轸出身武威豪族,若放虎归山...... 看着被拖出门外的降将,许衡垂眸拂去衣上尘埃。 有些债,终究要血偿。 胡轸带领的西凉将领们拼命反抗,口中不断咒骂,其间夹杂着哭嚎求饶的声音。 "孙文台!你这卑鄙之徒!老子中了你的奸计!" " ** 之徒,竟敢杀害降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孙坚!老子化作厉鬼也绝不饶你!" "求您开恩,我愿意效忠君侯!" "君侯饶命啊!"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吕布的妹夫!" "......"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衡突然抬头,目光扫过这群叫嚷的将领。 "都住口!"许衡猛地起身厉喝。 话音未落便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在这缺医少药的年代,生病真是件熬人的事。 反反复复不见好转。 许衡向孙坚微微颔首。 孙坚抬手示意暂停行刑:"公子有何指教?" "请君侯稍待,容我问明再决。" "可。" 许衡转向那群待斩的西凉将领。 "方才何人自称是吕布姻亲?" 俘虏中立即有人高喊:"是我!我是吕布妻兄魏续,与吕将军确有姻亲!" 许衡含笑看向孙坚:"君侯,此人可否......" 孙坚爽快挥手:"将吕布姻亲交予刘公子。" 随即问道:"刘公子可还有要保之人?" 许衡摇头:"没了。" "拖下去,斩!" 两名西凉军侯急中生智,高声喊道: "且慢!我与吕布亦有交情!" "我与吕将军乃君子之交,不可杀我!" 孙坚闻言失笑:"尔等凉州粗人,可知何为君子之交?我还说自己是吕布义父呢!拖走拖走!" 侍卫立即将众将拖出帐外。 许衡走近孙坚低声道:"君侯,不如将那两名自称与吕布有交的也留下。" 孙坚面露诧异,疑惑道:"那两人分明是为活命编造与吕布有交情的谎言,如此拙劣的伎俩,公子竟会相信?" 许衡轻抿嘴角:"真假我自然明白。不过能在生死关头喊出这等说辞,也算机敏......还请将军将此二人交予我处置,其余降卒任凭发落。" 见许衡态度坚决,孙坚不再多言。 不过两个西凉低阶 ** ,留下也无妨。 孙坚向身旁亲卫递了个眼神。 亲卫会意,快步出帐传达留人命令。 "多谢。"许衡抱拳致意。 "刘公子无须客气。" 许衡又道:"此番缴获的战马军械,不如与将军平分?" 此战孙坚部伤亡更重。 许衡驻守谷口时不仅收降胡轸,更缴获大批物资。他念及并肩作战之谊,又感念孙坚先前援手之恩——若非孙坚相助,荆州军早已全军覆没。 这位年轻的谋士虽精于算计,却也有其处事原则。 恩仇必报,泾渭分明。 他自诩非君子,亦非小人。 当夜,许衡在居所召见魏续。 魏续战战兢兢而来。 出乎意料的是,许衡备了酒菜与他闲谈。因风寒未愈,许衡只以茶相陪。 从并州往事聊到洛阳驻军,又谈及狼骑营旧事...... 随意的态度渐渐打消了魏续的戒备。 话题最终引向吕布。 魏续将军,在下久慕吕将军威名,惜无缘相识,今日得知阁下乃吕将军姻亲,故而特来相救,只盼能与吕将军结下一份...... 许衡暗自思忖:"交情?不妥......善缘?亦非此意。" "罢了,不过是想寻个由头与吕将军结识。" 魏续满腹狐疑。953 吕布出身并州边陲,常年与胡人周旋,正是士族清流最为鄙夷的边关武将。 许衡乃太学出身,正经举孝廉的士人,怎会想要结交这等武夫? 更不必说双方还各为其主。 但此刻魏续只求保命。 无论许衡说些什么,他都只管含糊应承。 横竖由得对方自说自话。 叙谈半晌,许衡见时机已至,便命张允送魏续离营,遣其返回雒阳。 初闻此言,魏续仍浑噩应声。 忽而惊醒,霍然起身:"许公子真要放我走?" 许衡哑然失笑。 这并州莽汉......适才那番肺腑之言,竟是全然未曾入耳。 "正是。此番相送,唯愿与吕将军结个善缘。还请转告令亲,若他日不顺意,可来南郡暂避,许氏父子必当亲赴襄阳城外十里相迎。" 魏续心中不以为然——吕布岂是屈居人下之辈? 面上却连声应道:"自然自然,公子放心,末将定当转达。" "有劳了。来人,赠魏将军骏马一匹,送其出阳人县境。" 魏续千恩万谢而去。 李典望着烟尘皱眉:"伯瑜,如此处置是否太过宽纵?" 许衡轻抚袖口:"西凉诸将皆殁,独放并州魏续归去,董仲颖闻讯,岂不生疑?" 李典仍是犹疑:"此计......果真能成?" 许衡的病症尚未痊愈,他略显倦怠地说:“事情办妥自然是好,办不成也无碍大局……唉,头隐隐作痛,我先去歇息了。” 不多时,许衡入睡,李典走出屋子,问张允道:“你前些日子说要在流民中为公子物色两名身世清白的女子照料起居,如今已过去数日,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 张允咧嘴一笑:“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侍奉伯瑜的侍女,总得是家世清白、知书达理、精通厨艺绣工的黄花闺女吧?岂能随随便便找个人搪塞?” 李典满脸无奈地望着张允。 他实在想不通,不过是端茶递水、照料公子日常起居,好让他的病情早日康复罢了……为何非要挑个黄花闺女? 又不是选——那个! …… 许衡睡了一夜,次日清晨,贾龙便前来拜访。 喜欢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请大家收藏:()三国:曹营悍将,从马镫破阵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