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的收养日记》 第1章 被收养的第n天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24小时便利店的玻璃上就映着灰蒙蒙的光,这是离高专最近的便利店。白鸟朔坐在便利店内,白色校服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手里捏着个皱巴巴的咖啡罐——速溶的,带着廉价的焦苦味,是他从宿舍顺手拿的。 “哟,新来的小鬼,居然起这么早。” 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白鸟朔没回头,指尖把咖啡罐捏得更紧了些。脚步声停在他身侧,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混进晨间的湿气里,和他身上的咖啡味格格不入。 五条悟穿着同款黑色服装,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眼罩滑到鼻尖,露出那双漫不经心的苍蓝色瞳孔。他瞥了眼白鸟朔眼下的青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黑眼圈快掉地上了,昨晚没睡?还是怕得睡不着啊?” 白鸟朔终于转头,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总比某些把任务丢给学生的无良教师强。”他的声音很沉,带着没消的少年音,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锋利。 五条悟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刺,从口袋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随手扔了过去:“正好,给你个任务暖暖身。” 白鸟朔抬手接住,信封边缘磨得手指有点疼。他拆开一看,里面是两张照片和几页报告——照片上是两个怯生生的小女孩,梳着一样的辫子,背景是破旧的公寓楼;报告上写着“姐妹俩被咒灵纠缠,家长求助,咒力波动异常”。 他的指尖猛地顿住。 太像了。 无论是照片里女孩们受惊的眼神,还是报告里描述的“被邻里排挤,疑似有特殊能力”,都像极了曾经的美美子和菜菜子。 “这是什么意思?”白鸟朔抬头,眼神里的冰冷掺进了点别的东西,像被搅动的墨汁,“特意找这种任务给我,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像夏油那样?”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没回答,只是伸出手,想去抽他手里的咖啡罐:“速溶的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办公室有现磨的。” “不用。”白鸟朔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把咖啡罐死死攥在手里,指节泛白,“五条老师还是省省吧,试探我有意思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意。夏油杰的名字像根针,轻轻一碰就刺得他浑身发疼。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高专,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夏油杰的挚友,咒术界的“最强”,现在是他名义上的监护人。 可这种被审视、被试探的感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五条悟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插回口袋里。他看着白鸟朔紧绷的侧脸,看着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肩膀,看着他明明怕得要死却硬撑着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小鬼比想象中更像只炸毛的猫。 “任务地点在三丁目旧公寓,下午三点前搞定。”五条悟没接他的话,转身就走,外套在身后划出道散漫的弧线,“完不成可要罚抄咒术史哦,小朔。” “别叫我小朔。”白鸟朔对着他的背影低吼,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五条悟脚步没停,只是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训练场的拐角处。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白鸟朔的脚边。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女孩们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指尖的咖啡罐被体温焐得有点热,廉价的焦苦味钻进鼻腔,呛得他喉咙发紧。 他知道这任务不难,以他的术式和体术,祓除一只纠缠小女孩的咒灵绰绰有余。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像被人用无形的线牵着,每一步都踩在对方预设的陷阱里。 白鸟朔把照片塞回信封,转身往校门口走。晨光终于越过教学楼顶,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的影子孤孤单单的,像被世界遗弃的标点符号。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五条悟发来的消息,只有个定位和一行字:「咒灵在天台,小心点——虽然你肯定不会听」。 白鸟朔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紧绷的脸。他把手机揣回口袋,攥紧了那个牛皮纸信封,快步走进了清晨的薄雾里。 高专的教学楼顶,五条悟靠着栏杆,手里捏着罐没开封的咖啡。他看着白鸟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苍蓝色的瞳孔里情绪翻涌,最终都沉淀成一片看不清的深邃。 “试探吗……”他低声喃喃,指尖在咖啡罐上转了个圈,“或许吧。” 或许不只是试探。 他想看看,这个被夏油杰放在心上护着的孩子,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还能不能守住心里那点光。 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护住这点光。 风从天台吹过,带着远处电车驶过的轰鸣声。五条悟拉开咖啡罐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 这小鬼,还真是难搞啊。 他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向楼梯间。阳光穿过他的指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五条悟心里很清楚,白鸟朔是被夏油杰带大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夏油杰的身影,不仅是从他的体术上,还体现在思想上。 他们都是一旦认准一件事就绝不改变,哪怕知道前面是悬崖。 除非有能够将他们的观念完全粉碎掉,揉碎重组。 于是有了夏油杰选择叛逃的事件。 五条悟想改变白鸟朔,就像自己曾经能将杰劝回来,但五条悟也清楚,白鸟朔不是夏油杰。 他的善恶观完全由夏油杰塑造,如果要改变白鸟朔,无异于让白鸟朔自己否定自己之前的人生。 他还未成年,他还是个孩子,这太痛苦了。 五条悟心里叹了口气,杰,这是丢了一个小祖宗给我啊。 第2章 被收养的第n 1天 三丁目旧公寓的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暗黄色的水泥,像块溃烂的伤口。 白鸟朔放轻脚步,指尖贴着墙壁移动,“共鸣回声”在感知范围内铺开——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碎的“声纹”,住户的咳嗽声、窗外的鸟叫声、水管滴水的嗒嗒声……还有一股浑浊、粘稠的“杂音”,正从天台方向缓慢地向下渗透。 “在天台。”他低声自语,脚步转向楼梯。刚踏上三级台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天花板的裂缝里渗出暗红色的粘液,像某种生物的唾液。 白鸟朔瞬间侧身避开,粘液砸在地面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 他抬头,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堵在二楼与三楼之间的平台上——那是只准一级咒灵,通体由腐烂的木质纤维和锈蚀的铁丝缠绕而成,三四米高的身躯像团扭曲的荆棘丛,无数根尖刺般的肢体胡乱挥舞,每根肢体末端都嵌着碎玻璃或生锈的钉子。 最诡异的是它的“头部”,那里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开合的树洞状空腔,空腔内壁覆盖着黏膜般的组织,正缓慢地吸收着周围的声音,让整栋楼的声响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白鸟朔握紧拳头,咒力在掌心凝聚成淡蓝色的波动,“共鸣回声”开始捕捉咒灵体内的能量流动,那些杂乱的声纹在他脑海里形成一张跳动的网。 “吼——”咒灵似乎察觉到威胁,猛地向前扑来,粗壮的肢体带着破风的呼啸扫向白鸟朔。他脚尖在墙壁上一点,身体像片叶子般横向飘出,避开攻击的同时,右手成拳,带着凝聚的咒力狠狠砸向咒灵的侧面。 “砰!”拳头与咒灵的躯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白鸟朔能感觉到咒力通过“共鸣”传递进对方体内,引发一阵微弱的震荡,但这似乎不足以造成实质性伤害。 咒灵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无数根带刺的肢体同时向他刺来,封锁了所有退路。 “啧。”白鸟朔皱眉,身体突然下沉,几乎贴着地面滑行,避开密集的攻击。他右手在地上一撑,借力翻身跃起,落在咒灵身后的楼梯扶手上。左手快速结印,咒力在指尖汇聚成一道细长的光刃。 光刃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劈向咒灵的后颈,那里是“共鸣回声”捕捉到的能量相对薄弱的地方。 咒灵似乎有所察觉,猛地转身,用一根粗壮的肢体挡在身后。光刃劈在肢体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花四溅,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果然没那么容易。”白鸟朔从扶手上跳下,落在三楼的走廊里。这里更狭窄,反而能限制咒灵的移动。他注意到走廊尽头的储藏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是那对姐妹,咲和芽。 “别出来。”他朝着储藏室的方向低喝一声,同时再次启动“共鸣回声”。这一次,他没有聚焦在咒灵身上,而是放大了周围环境的声纹——老旧地板的吱呀声、墙壁里老鼠跑动的窸窣声、甚至是自己心跳的咚咚声……这些声音在他脑海里汇聚、叠加,形成一股无形的冲击波。 冲击波从白鸟朔体内扩散开来,肉眼看不见的波动撞击在咒灵身上,引发了它体内能量的剧烈共振。咒灵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不规则地颤抖,那些缠绕的铁丝和木刺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 白鸟朔抓住这个间隙,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没有选择攻击,而是借着咒灵颤抖的瞬间,侧身滑到储藏室门口,一把拉开门:“跟我走!” 里面的两个小女孩吓得缩成一团,姐姐咲紧紧抱着妹妹芽,脸色惨白。听到白鸟朔的声音,咲咬着牙,拉起芽的手就往外跑。白鸟朔转身挡在她们身后,用身体护住两人,同时警惕地盯着逐渐稳住身形的咒灵。 “吼——!”咒灵彻底被激怒了,树洞状的头部猛地张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里面传来,周围的声音瞬间被吞噬,连光线似乎都变得暗淡下来。 白鸟朔感觉到自己的咒力流动都变得滞涩,“共鸣回声”的感知范围被急剧压缩。 “不好!”他低呼一声,猛地将咲和芽推向楼梯下方,“快跑,去一楼!” 咲虽然害怕,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拉着芽跌跌撞撞地向下跑去。就在这时,三楼另一侧的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中年男人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恐——是田中,那个曾经在白鸟朔住在这里时,每天对那对孩子冷嘲热讽、甚至动手推搡过的邻居。 “救、救我!”田中看到白鸟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疯了一样朝他跑来。 白鸟朔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想起小时候,认识杰之前,也有这种猴子在楼道里故意撞倒他的书包,在他被其他孩子欺负时站在一旁冷笑,怎么用最刻薄的语言骂他是“没爹没妈的野种”。 咒灵的注意力被田中吸引,一根带着倒刺的肢体猛地甩了过来,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田中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根肢体在自己眼前放大。 白鸟朔几乎是本能地动了。他身体前倾,右手抓住田中的后领,猛地向后一拉。田中被拽得向后踉跄了几步,躲开了致命一击,但那根肢体还是擦过了他的肩膀,带起一串血珠。 “谢、谢谢你……”田中惊魂未定地道谢。 白鸟朔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咒灵。刚才救人的动作让他露出了破绽,咒灵抓住机会,猛地向前撞来,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走廊。白鸟朔只能向后退,退到楼梯口时,脚下一空,差点摔下去。 他稳住身形,左手在墙壁上一按,咒力注入,利用“共鸣回声”感知到墙壁内部的结构。然后,他右手成掌,狠狠拍在墙上。 “轰隆!” 墙壁应声碎裂,碎石块向咒灵飞去,暂时阻挡了它的攻势。白鸟朔趁机转身,准备下楼梯。但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是田中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只见田中被咒灵的一根肢体缠住了脚踝,正被拖向那个树洞状的头部。田中拼命挣扎,伸出手向白鸟朔求救:“救我!快救我!” 白鸟朔的脚步顿住了。 他可以救。以他的速度,冲过去斩断那根肢体,完全来得及。 但是…… 脑海里闪过小时候被推搡、被他辱骂的画面,闪过那些冰冷的眼神和刻薄的话语。 咒灵的树洞已经张开,开始吸收田中的生命力,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 白鸟朔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转身冲下楼梯。 “不——!!!” 身后传来田中的最后一声惨叫,然后一切归于沉寂,只剩下咒灵满足的低鸣。 白鸟朔没有回头。 他跑到一楼,看到咲和芽正蜷缩在门口,看到他下来,两个小女孩都松了口气。 “姐姐……”芽小声地叫了一声,眼睛红红的。 咲抱着妹妹,抬头看着白鸟朔,小声说:“谢谢你……” 白鸟朔点点头,没说话,转身重新冲回楼梯。刚才的犹豫让他错过了时机,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必须尽快祓除这只咒灵。 回到三楼,咒灵似乎因为吸收了田中的生命力而变得更加狂暴,身体上的木刺和铁丝闪烁着不祥的红光。白鸟朔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共鸣回声”全力运转,捕捉着咒灵体内每一丝能量的流动。这一次,他没有保留,将咒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咒具,一鞭子抽在咒灵的身上。 “结束了。” 他低吼一声,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冲向咒灵。避开攻击,找到破绽,一鞭、又一鞭,每一拳都精准地抽打在咒灵能量最薄弱的地方,利用“共鸣”引发它体内的共振。 咒灵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崩溃、瓦解。最后,白鸟朔凝聚全身咒力,狠狠地甩在它的核心部位——那个树洞状的头部。 淡蓝色的咒力爆发开来,形成一道耀眼的光,瞬间吞噬了咒灵的身体。 “嗷——!” 咒灵发出最后一声哀嚎,然后彻底消散,化作咒力粒子,融入空气中。 走廊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墙壁的破洞和地上的血迹,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白鸟朔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沾着灰尘和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 他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仔细地擦干净双手。然后,他走到门口,对咲和芽说:“可以出来了,已经没事了。” 咲拉着芽走过来,看到走廊里的狼藉,吓得又缩了缩脖子。 “警察和咒术界的人很快就会来,你们跟他们说清楚情况就好。”白鸟朔说道,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嗯。”咲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个……刚才楼上的田中叔叔……” 白鸟朔沉默了一下,说:“没救回来。” 咲低下头,没再说话。 芽看了看咲,对白鸟朔说:“那些怪物,我和咲可以看到,但周围的人却不能,为什么?”芽的声音发颤,但故作镇定的问他。 “之后来的咒术师会告知你们的。” 白鸟朔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半,比规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他拿出手机,给五条悟发了条消息:“任务完成。” 很快,五条悟回复了:“干得不错嘛,小朔~监督辅导去收尾了,你先回高专吧。” 白鸟朔看着那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回。他转身走出公寓楼,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眼底的阴霾。 他救了那对姐妹,却没能救下田中。 是因为没来得及?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救? 白鸟朔不知道。他只知道,刚才转身的那一刻,心里没有愧疚,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不过是只猴子”白鸟朔告诉自己。 白鸟朔看着那两个孩子,没有立刻离去,“附近有药店吗?” 白鸟朔又觉得自己白问了,这一片还是居民区,为了袯除咒灵,早分散了人。 “有的,我带您去。” 芽想起身,但被白鸟朔按下,“算了吧,我自己去,陪着你的小姐妹” 白鸟朔要着嘴里的软肉,打开了手机里的导航,查找药店。 这里的小月亮还是比较偏激的,在他的眼里,非咒术师就是猴子。 这是很多年的观念,不是你告诉他这不对,这是漠视生命就能够接受并改正的。 就像上一章说的,观念的改变意味着否定过去,他或许会慢慢的救下普通人,对非咒术师的小孩提供帮助,但观念不同,终究还是不一样。 这是过去七八年的养成,不会在高专不到两年的时间完全改变,这不现实。这不是白鸟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被收养的第n 1天 第3章 小月亮想见家人的一天 白鸟朔将两个孩子安置在远处,找到了最近的药店,买了一瓶双氧水。 芽和咲看见白鸟朔回来,递给她们一包棉条和一瓶双氧水。 “先将里面的药液倒在瓶盖里,然后用干净的棉条浸湿,涂抹在伤口上,转着圈的,由内向外。” 白鸟朔对着咲被擦伤的膝盖师范了一下,“看会了吗?自己来。” 白鸟朔回到高专后,写着他的报告,五条悟走了过来。 “任务完成的很快嘛,小朔,那两个孩子都很感激你。” 五条悟见白鸟朔没什么反应,“那两个小姑娘说,一个叫田中的男人死掉了……” 白鸟朔看了他一眼,“嗯,没来得及,可惜了。” “不过上面的人可能会过来问哦?” 白鸟朔挑了挑眉,“我记得,派发给我任务中是要袯除咒灵,并且救下那两个孩子吧?” “的确没错。” “那我还记得,监督辅导在这之前就疏散了居民,也没错吧?” 五条悟没再说什么。 白鸟朔停止写报告。 阳光透过窗户射在白鸟朔的脸上,形成阴阳脸,“既然如此,为什么那里会有田中,赖床没起来吗,老师?” 白鸟朔将写好了的报告交给五条悟,离开时听见他说“孩子们的父母都很感激你呢,监督辅导联系我,他们连锦旗都做好了,并且提前祝小朔新年快乐哦。” 白鸟朔的脚步顿住。 给谁? 给他这个曾经是诅咒师的人? 白鸟朔回头看去,五条悟却被他这个表情都笑了,“不要这么惊讶嘛,这可是父母的感恩哦!” 白鸟朔要着嘴里的软肉,觉得外面的天都没刚刚的笑话冷。 白鸟朔回到宿舍后,将外套冷在椅背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新闻正播着早高峰的交通事故,记者语气沉痛地念着伤亡数字,画面里是围着警戒线的人群和闪烁的警灯。 他盯着屏幕,指尖还沾着草莓糖的甜味,心里却没半点波澜。 “又是几个猴子。”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在他眼里,普通人确实和“猴子”没两样——吵闹,脆弱,被**和恐惧推着走,早晚都要被生老病死或者咒灵吞掉,救不救,好像没什么区别。就像新闻里这些人,昨天还在挤地铁、赶打卡,今天就成了冰冷的数字,明天就会被遗忘。 白鸟朔却骤然想起那个没能就下来的田中。 …… 白鸟朔烦躁的皱了皱眉,将电视丢掉,遥控器扔在一边,想着五条悟说的话。 感激你呢…… 锦旗…… 新年快乐哦! 白鸟朔更烦躁了,锦旗个头啊,明明可以拒绝的吧。可白鸟朔又想到那些人也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 白鸟朔心里想“父母的感恩罢了,就算是别人救了那两个孩子,他们父母也会这样的。” 新年…啊…… 今天是28号了,不知道美美子和菜菜子怎么样了?虽然五条说会将她们安顿好,但还是不放心啊。 真是的,有必要在这方面怀疑五条悟嘛。 白鸟朔苦笑着,这年哪有什么可过的。 白鸟朔捞起手机,拨打着新的号码,但电话还未接通,他自己又挂断了。 白鸟朔一边想着,往年这时候,杰先生就算再忙,也会提前准备好过年的物品,像天妇罗啦,章鱼烧啦,都是自己做的。 还有和果子,拉鲁会多做出几个抹茶味的给我。 真奈美姐姐将荞麦面盛好,一家人在忙,也会在元旦轻轻松松的聊聊天。 米格尔不会做饭,洗碗的活儿有他干,杰先生说过,他和美美子,菜菜子只要放心玩就好了。 白鸟朔点开line中新加的联系人。 光标在输入栏里闪着,像个等着他开口的眼睛。他敲下“过年”两个字,又觉得太突兀,删掉。 “你们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觉得像老太婆唠叨,又删掉。 “你们最近怎么样了啊”,问了又能怎么样呢,删掉。 “我在高专这边很好”不行,,这像可以邀功,删掉。 白鸟朔觉得麻烦,有什么是不能直接说的,他和美美子菜菜子可是一同长大的家人。 “我想和你们一起过年” 发送前一刻又在想,“如果她们说不用了该怎么办?” 就是犹豫了一下的功夫,手机震动着,刚刚的哪个号码打了过来。 白鸟朔立刻点击绿色的按键。 “小月亮?”是哭了吗?她声音好哑。 美美子的声音传来。 “嗯……是我” “你刚刚打电话了吧,我在给菜菜子热牛奶。我看他刚刚打过来就挂断了。”热牛奶吗,还可肯吃东西就好。 “没什么事。”白鸟朔下意识撒谎,扣着手机壳上的硅胶,“我,就,随便打打。” 白鸟朔一拳按在自己额头上,这是什么话,哪有随便打打。 白鸟朔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是小月亮吗?” 是菜菜子。 “美美子和菜菜子吃饭了吗?” “吃过了,和菜菜子吃的泡面”白鸟朔听她声音哽咽了一下“还加了一个煎蛋。” “这里有蔬菜水果,小月亮不用担心,你呢?五条先生说你在高专,同学没排挤你吧。” “没,我在这里也很好。”白鸟朔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快过年了嘛,我都没怎么见他们。” “可以的话,我去找你们过年怎么样?” “可以和小月亮一起过年吗?” “诶?” 他们的声音从对方的手机里传出,白鸟朔听见菜菜子的惊呼,他有听到那两个人笑了一下,不过很轻。 “泡面别吃太多,”白鸟朔又干巴巴的填了一句,以后叫她们做饭吧,“按时休息,身体重要。” “好,小月亮也是。” 电话挂了,听筒里传来忙音,“嘟嘟”的,和刚才他打过去时一样,却更让人难受。白鸟朔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有点抖。 白鸟朔看着没发出的字,笑的又傻又涩。 白鸟朔摸着手机壳上留下的指甲印,“过了年后,会好点吧。” 白鸟朔将原本的信息删掉,打上新的文字“你们想吃什么,我这几天都带给你们。” 白鸟朔是个心里别扭,但是憋着不说,一定要到了一定程度才发泄。 就像他发信息一样,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会笨拙的安慰“没事了”,然后抱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小月亮想见家人的一天 第4章 见到家人的一天 窗外的雪下得悄无声息,将战后残破世界的喧嚣都暂时掩埋了。屋内还算暖和,空调“呼呼”地吹着暖风,抗衡着严冬的寒意。 她们的住处没在繁华的闹市,反而是在很平常的居民区,两个双胞胎在这里居住,没什么惹人注意的地方。 白鸟朔提着简单的购物袋站在门口,肩上落着未化的雪花。他还没来得及换鞋,两个身影就从里间快步走了出来。 是美美子和菜菜子。 她们穿着素色的毛衣,脸色都有些苍白,眼底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与红肿,像是哭了很久,又被强行止住。但看到白鸟朔的瞬间,她们还是努力牵起了嘴角。 “小月亮,你来了,”美美子的声音沙哑着。 菜菜子的目光落在白鸟朔冻的发红的耳朵上,她接过白鸟朔手中的塑料袋,“快进来吧。” 白鸟朔“嗯”了一声,将羽绒服脱下挂好。看空气有些沉默,“我准备了些甜点,还有火锅底料以及一些肉食。” “我们这里有一些蔬菜,不过这些也够了吧。” 过程充满煎熬,笑容勉强,对话时常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一次无意中提及“夏油大人”这个名字前的停顿都像刀割。 但他们还是围坐在了那口小小的火锅旁,守着那一点微弱的热气,依偎着,试图从彼此身上汲取一点点对抗寒冬的勇气。 苦涩弥漫在舌尖,也弥漫在心里。他们是在强撑,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 白鸟朔试着去转移话题,“前几天我接到任务,救了两个孩子,都是小咒术师,和你们一样,也是双胞胎姐妹呢。” “那真是好巧,就像……就像我们一样。”其实刚刚想说的是“就像夏油大人将我们救出”,但菜菜子明显感觉到白鸟朔为了缓和气氛,硬是改口。 “最有意思的是,那两个孩子的妈妈还要给我送锦旗呢!” “锦旗?” “是啊,大概是''舍己救人,恩德难忘''之类的吧,哈哈。” “小月亮被人感谢,也是很好的事啊!” “我记得每年晚上的时候会有烟火,这次元旦带你们去一个不同的地方观看,好不好?” “好啊,就当是散散心,”菜菜子将嘴里的五花肉咽下,“这次也是Happy推荐的吗?他总是可以找到意想不到的地点呢!” “对哦!”白鸟朔点点头,“上次见他还是在夏天,当时我和……去袯除咒灵,看到他蹲在那里拍蚂蚁。” “诶?”美美子笑着,“他都拍了那么多次蚂蚁了,怎么还在拍?” “他当时的回答是,: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蚂蚁,不同的蚂蚁会有不同的故事。他甚至能记得他拍过的蚂蚁的品种。” “Happy记忆力很好,甚至在某些方面观察细微,”美美子笑着,“我看过他最近更新的视频,他去了横滨,在酒吧里拍了张玻璃杯里的星星倒影。” 白鸟朔看着气氛开始活泼起来,笑着告诉她们“金针菇好了。” 美美子夹起来,放在嘴边吹着,“对了小月亮,”她放下筷子,拿来了一个小木盒,美美子打开后,里面放着几个御守,“这是我自己做的,原本打算过几天再送的,但是今天真的好开心,我想提前送给小月亮。” 美美子将其中的两个给了白鸟朔。 “诶?”为什么是两个? 白鸟朔疑惑的看着他,但是美美子什么都没有说,菜菜子也低着头。 白鸟朔看着那个御守,明白了什么,“谢谢美美子哦,用心准备的东西会给人带来好运到。” 白鸟朔回到高专的宿舍后,还未开灯,但感觉到有别人的存在。 “五条老师。” “哦呀,小朔回来了,老师去你的家找你,却扑了个空呢。” 白鸟朔来到高专后,就不在原本的住所居住,一来是为了掐断自己对过去那些矫情的感伤,二来是为了自己的安全,高专是有结界的,可以防止他这个曾经的诅咒师被杀。 “小朔要因为田中的死受到处分喽!” “高层什么时候在意一个非咒术师的生死了,在搞慈善?” “田中在那里出现,”白鸟朔看向五条悟,“不就是想让他死吗?” “所以,你就这么甘愿的中圈套?”五条悟对着他叹了口气,“给我加大工作量了诶。,小,月,亮。” 最后的称呼,五条悟一字一顿地念着。 他怎么知道的这个。 白鸟朔皱着眉头,用着最疏远的话“还请您不要用这个称呼,以及您还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将红色的锦旗扔给了他,上面写着:万分感谢五条老师的学生的救助,这一切都是五条老师教导有方! 白鸟朔的嘴角抽了抽,所以锦旗什么的,果然是在玩弄他吧! 五条悟将白鸟朔推向门外。 “你要干什么!” 白鸟朔躲着他,但五条悟还是将他推了出去,“嗯嗯,这里不错,其他学生一样可以看到。” 白鸟朔看着五条悟将那个锦旗挂到最高处, “小月亮是个很好的孩子哦,虽然现在动不动就喜欢刺人,但也是个好孩子嘛!” “把你那什么锦旗收起来,不要放在这路污染空气了!” “噫!好伤心!”五条悟用力地按着白鸟朔的头。 白鸟朔想拍开五条悟那作乱的手,却无法碰到。 这就是,无下限? 第5章 即将见到镜子里的人的一天 “所以,你是说,你的夫人被关到了镜子里,对吗?” “是的,千真万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大概在一个月前,一开始只是在家里盥洗室里的镜子,后来意识到她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广。” 对面的男人咽了一口唾沫,扶了一下眼镜,“渐渐的,我可以在任何一面镜子里见到他。” 他又慌慌张张地看向周围,好像再确认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在,任何反光的物体都能看到!” 对面的少年听见了他的话,将一杯清水倒进玻璃杯里,,推向对面的眼镜男,“那这样呢?” 但是对面的眼镜男神色大变,双眼紧闭,将玻璃杯推远,“不…别这样,我现在不敢看到她,尤其是她那双眼睛。” “为什么,她不是你的妻子吗?我听你描述和她在一起的经历时的口吻,你好像并不厌恶她。”少年的眼睛里带着探究,但是眼镜男却没有注意到。 “啊……艾子会这样,说起来都是因为我啊……” 少年听眼镜男娓娓道来。 “半年前,艾子失踪了,但是在她失踪之前,我曾接到过一个电话,那是陌生号码,电话里面的人说:‘你的妻子的谎言已经被我识破了,要想惩罚她,就用你的命来换。’” 黑发黑眼的少年感到疑惑,这个逻辑有什么关联暂且不论,面前这个眼镜男名叫中川进叁的妻子中川艾子早已在三年前病逝,怎么可能在半年前联系他? 但是中川进叁并未理会少年皱起来的眉头,“我当时还在想,明明艾子几分钟前询问我晚饭做什么呢,更何况,她有什么要骗我的?” 中川进叁接过白鸟朔递来的玻璃杯,但他还是将眼镜紧紧合上,眼睛用力的挤成一条缝,“被抢劫?丢工作?还是被骗了钱但不敢告诉我?总不会是购物时多给了钱忘了要吧。这有什么好骗的?” 白鸟朔来回摸着胳膊肘处的粗糙的地方,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所以,中川先生,其他人看不到夫人,对吗?” “是的,只有我可以。” “任何地点,任何人,在你可以看到夫人的情形下都不能?” “是的。” ”学校?” “我们没有孩子,我不会去那种地方。” “超市?” “我只能在反光的玻璃上见到,但同时,别人不能。” “医院呢?” “你也认为我病了吗?需要治疗?!” 白鸟朔看着眼前情绪突然激动的男人,安抚到。 “怎么会呢?中川先生,我看您在咳嗽,考虑到会不会是感冒了。不过这样一看,您的身体很硬朗。” 中川进叁听到后脸色好转了些,但没有理会他的措辞,“我知道,你们都说我病了,说艾子她早就在三年前病逝了。” 白鸟朔有些惊讶,“你知道?但……并不认同吧。” 中川进叁苦笑着,“当然不,半年前,我们还商量好去冲绳,我们在十年前曾经去过一次。” 这时一辆汽车经过,车灯找在玻璃上,反射出倒影,中川进叁再次紧闭双眼,他低着头,表情很是痛苦,“拜托了,我知道你们……所以,我想……” “想,请我袯除……嗯,消灭您在镜子里的夫人?” “不,我是想,把她从镜子里,”中川进叁停顿了一下,在考虑着用什么词语形容合适,“把她从镜子里拉出来。” 白鸟朔思考着,判断把中川进叁绑进医院治疗的结果和自己陪着他一起看着镜子发疯的结果相比,哪个不会让人更疯一些。 白鸟朔是感知系的咒术,在询问过程中,两次进行感知,无一例外,没有任何诅咒的残留,中川进叁身旁也没有诅咒,甚至连蝇头都没有。 白鸟朔在脑子里会想着中川进叁的所有信息。 中川进叁是名高中物理老师。 “我不会去学校那种地方。” 中川进叁有过孩子,在海边玩耍时被海浪卷走,只打捞出泡泛的尸体。 “我们没有孩子。” 中川进叁的妻子在三年前病逝。 “我的妻子半年前失踪了。” 完全不同,是因为儿子去世带来的心理创伤?还是爱人的离去压垮了心理防线? 白鸟朔回想着中川进叁接到的通电话。“您接到的那通电话,有录音吗?或者,电话号码有没有保留?” “有的。”中川进叁将录音从手机里调出,并且将电话号码展示给白鸟朔。 录音的内容的确和中川进叁说的一样,可是,为什么? 如此严重违和感。 白鸟朔看着中川进叁躲避反射物的样子,为什么要害怕?因为亲朋好友告诉他妻子的死亡?还是意识到自己真的病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找自己,他可不是什么医生。 再者,如果真的是害怕,又为什么想要将妻子“拉出来”? 精神分裂? “中川先生,您有试图和夫人交流吗?” “刚开始有过,但艾子她没有反应,只是盯着我笑……就像现在这样。” 白鸟朔看着他呆滞的眼神,瞬间头皮发麻,顺着中川进叁的目光望去。 白鸟朔猛的一回头,和一双眼睛对视上,但是只有眼睛,模糊的人形轮廓,黑雾的状态。 行动快于大脑。 白鸟朔一拳砸在最近的玻璃上,露出裂纹。 “艾子……” 白鸟朔看到中川进叁拿着着不知什么时候顺来的勺子,看着里面的倒影。 “你欺骗了什么?” 第6章 中川先生回忆过往的一天 1 我与艾子是在一次研学旅行中认识的,当时因缘际会,我们在花筏上交换了姓名和联系方式。 那是在青森县的弘前公园,从小到大,我见过无数次樱花的盛开,我都认为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观。 但唯独那一次,粉色的樱花花瓣飘落在她的头上,艾子她眨眨眼,然后笑着的样子胜过我所见的各种景色。 而艾子呢? 她成为我印象中的一个奇观。 当时是在四月下旬。 小河的表面被一层樱花花瓣覆盖,随着风的吹拂和小河的流动,花筏也一起顺着这馈赠向前游动。 “很美,不是吗?” 中川进叁听到一声很温柔的感叹。 但他当时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眼球,并未回头看那位说话的女生。 “嗯,这就像在流动花毯上。哪怕是凋零的樱花,也具有独自的美。” “我觉得,花筏是樱花生命的延续。一定是这华儿舍不得人,才造就这般的奇观,吸引人们前来欣赏,好满足她的心愿。”那女生轻笑着,“不然的话,怎会有这样的美景呢?” 中川进叁也被这小孩子一样的话逗笑了,这才看向那位女生。 她穿着很宽松的衣服,那衣服并不艳丽,就像她一样温婉,但周围的光景又称出她的灵动。 这时候风吹动这花瓣朝两人袭来,那位女生用帽子抵在脸旁,一边冲着他笑着,一边护着自己的花板。 “这就是樱花雨吗?” “我倒感觉这是樱花接着风拥抱你。” 在那之后,一直到花筏停岸,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可我在最后鼓起勇气,询问了对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小林艾子。 艾子(gaiko),很可爱的发音。 在那之后,我回到了东京,从未再去过青森一次。即便我还留着艾子的联系方式,也只是在一次节日里以匿名的形式发出祝福。 那张明信片上印着樱花的图案,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猜到是我。 其实,能不能猜到并不重要,因为我的目的只是想让她收到祝福。 之后我考上了大学,那是一座靠海的城市,镰仓。 进入那所学校后,最吸引我的仍旧是樱花,可不是现实中的樱花,而是画中的。 它被挂在长廊,与众多学生的画一同被欣赏。 那是在青森的花筏,整幅画被粉色勾勒,浪漫又梦幻。 其实中川进叁在那是已经猜到这是谁画的了,但他还是去看了作画者的名字。 小林艾子。 中川进叁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感情,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惊讶。 中川进叁:“小林学姐,又见面了。” 小林艾子:“诶?是你啊。真没想到我们写真社的新社员是你呢,中川学弟。” 中川进叁挠挠头,“小林学姐还记得我啊。” 小林艾子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 在中川进叁离开画室之前,他再次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 “中川君,谢谢你的祝福。” 又是一阵风吹过。 在那之后,我开始了对艾子的追求。 节日送花,雨天送伞,饭后送水果解腻,甚至在画室会偷偷画她的画像,但我却不敢让她看到,甚至会用颜料将五官模糊。 看到令人驻足的风景也会拍下来,第一时间分享给艾子。 去听她喜欢的音乐唱片,了解她的爱好。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将近半个月,我们的关系也更近一步。 “艾子,那个学弟又来找你了哟~” “哎呀,艾子不会是我们几个里最先脱单的吧!” 笑声荡漾在耳边,但是我看见了艾子略微有点局促的笑。 “真是讨厌,再调侃一下我可就不理你们了。” 那一刻我在思考这样的追求是否会让艾子感到不安。如果艾子只是单纯的把我当做学弟,一个普通朋友,那么我的做法必然会让她感到不适。 我将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咽下,“小林学姐,社长要举行一场聚会,作为新老成员的破冰,我,和大家都很喜欢小林学姐,今天晚上可以一起参加吗?” 中川进叁看见小林艾子点了点头,“谢谢中川学弟邀请我了。” “哪里,是学姐太受人喜欢了。” 不过我们的关系变为熟稔是在学校的图书馆,为了提高我自己的英语水平,我尝试着用艾子推荐的方法,阅读纯英语的书本。 《小妇人》 “There is nofort like a mother''s love.” 天底下没有什么安慰比得上母亲的爱。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马奇太太是孩子们的避风港,而我的母亲也是伟大的女人,温柔而又严厉。” 艾子听到我的话,笑着告诉我,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一句。 "I want to do something splendid... something heroic or wonderful that won''t be otten after I''m dead. I don''t know what, but I''m on the watch for it and mean to astonish you all someday." 我想做一番辉煌的事业……一番英雄的或了不起的、在我死后不会被遗忘的事业。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正留心等待着它,决心有朝一日要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 “因为感觉中川君就是这样的人啊!不过也为中川君有喜欢的文字而感到开心哦!” 中川进叁心想,她在为我开心。 第7章 中川先生回忆过往的一天2 婚后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我更加的黏艾子了。 我们经常谈天说地。 就像现在一样,深秋的季节,被落叶铺满的公园。 艾子捏起一片叶子,“你看,每片叶子都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坠落的那一个。” 中川进叁:“但是他们终究会落到地上,只有几片会被来往的人踩出声响。” “不一样的,”艾子摇着头,“至少他们落下来的轨迹无法重合,落下的位置不同。” “可它们的结果会落叶归根,就像人一样,无法避免生死。” 艾子将背着的手放下,拉住中川进叁,“但是有风。风会将它们带向任何地方。” “就像蒲公英?” “就像蒲公英。” 艾子蹲在地上,找着什么。 “怎么了嘛?” “我想找一个好看的叶子,突然想将它做成书签。” 于是我也蹲在了地上, “这个?” “不要。” “这个呢?” “叶子太小。” “这个?” “好看是好看,但是下面有点缺损。” “诶!”艾子扭头看着他,“不让我们用柳树的叶子拼成图案吧!” “艾子,这个公园种没有柳树…” 最终我们捡着几片橡树叶回了家。 后来艾子怀孕,我们想,如果是男孩,就叫佑(Yuu),女孩子就叫稻(Ho)。 艾子经常摸着隆起的皮肤,幻想着以后的生活。 艾子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披着一条米白色的毛绒毯子,暖色的灯光为艾子渡上一层光晕。 中川进叁的心,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填满。他蹲下身,目光落在艾子搭在腹部的手上。他极轻地、极缓地伸出自己的手,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覆了上去。 就在这时,掌下传来一下清晰的跃动。 不是他的错觉,那感觉如此真切,像是一条小鱼在平静的湖面调皮地吐了个泡泡,又像是一颗小小的星球在内里发出了独特的信号。 中川进叁屏住呼吸,整个人僵在原地,连眼睛都忘了眨。 艾子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悠悠转醒。她看到蹲在面前的丈夫,以及他脸上那种混合着震惊、狂喜和不知所措的复杂表情,睡意瞬间驱散。 “怎么了?”艾子柔声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中川进叁抬起头,眼眶竟有些发红。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晌,才用一种近乎气声的、颤抖的音调说: “他……他刚才……踢了我一下。” “那一定是宝宝在和进叁打招呼呢,宝宝想快点见到你哦。”艾子摸着中川进叁的头,又哄着肚子里的孩子,“要再等一等呀!很快就见到我们了哦。” 之后我们的小阿佑降生了。 他是个很淘气的孩子,听幼稚园老师的说,和别的孩子不同,总是跑东跑西,骑着椅子跳。 记得有一次,他在电视上看电影,里面主人公的老师被叫做“船长”,结合我昨晚和他讲的睡前故事自己也制作了一个无形的船。 佑将自己假扮成船长和船员。 “Oh,Captain,My Captain.”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然后就会见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两只脚踩着西瓜皮,头顶上系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塑料袋,蹲在地上,用手撑着向前滑。 “阿佑,这样可不行呀!” 艾子摇着头。 “可是妈妈,我想当划船的Captain!”阿佑跑到艾子身边,“昨天的电影,OhCaptain,My Captain!” “那电影可不是再讲划船的电影,阿佑!” “爸爸!” 阿佑站在艾子和我之间,用他的小脏手拉住我们两人的手,“我想去大海划船可以吗?“ “大海很广阔,阿佑要自己一个人的话,可不要害怕呀。” “阿佑才不会害怕,我想去看看广阔海。” “那爸爸和妈妈可是很害怕的,阿佑会保护好爸爸妈妈吗?” 阿佑重重的点着头,跳着向前走,“我会保护好妈妈的,”阿佑顿了一下“当然还有爸爸,不过爸爸要学会划船!” “哈哈哈,阿佑可没学过划船呢!” “才不是!”阿佑红着脸,“我刚刚在练习,等我当了船长,我就和爸爸一起划船,送妈妈去任何地方。” “哪有船长亲自划船呀。”中川进叁笑着说,看着艾子和阿佑。 “哎呀,那就让进叁划船,我和阿佑看大海吧!”艾子也陪着阿佑和我开玩笑。 “好耶!好耶!” 阿佑拽住我和艾子和手“荡秋千!” 我们将阿佑架了起来,轻轻向前荡着。 饭后,阿佑依旧坐在电视机前,吃着葡萄看电视。 “我也会有一直机器猫吗?” 艾子看着他,忽然玩心大起“阿佑,陪我玩个游戏好不好嘛?” “好的妈妈!”阿佑穿着小拖鞋“哒哒哒”的跑到艾子身旁,手里不忘抱着那盘葡萄。 “我先吃一颗葡萄,阿佑来猜猜我会吐出多少个籽儿,好不好?” 阿佑比了一个OK。 然后就看到盘子里的葡萄越来越少。 “两个。” “错啦,是一个。” “一个。” “错啦,这次没有哦” 其实艾子就是在忽悠阿佑而已。 很快,阿佑撅着嘴,耷拉着小脸,“妈妈把葡萄都吃光啦!” “是妈妈赢来的哦!”艾子笑着陪着阿佑玩闹。 艾子看着阿佑,“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下周末就会和阿佑一起去冲绳了哦!”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艾子,而艾子也狡黠的看着我,她的眼睛在说。 你想的我都知道。 第8章 见到咒灵的一天 该死! 白鸟朔暗道,难怪中川进叁身上没什么诅咒的痕迹,敢情是在镜子里,从未实体接触过。 尽管这咒灵目前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但是根据初步判断为准一级咒灵。 白鸟朔抓着头发,现在非常想一鞭子抽在面前的物件上。 ……不行,不是自己家里的东西。 “你害怕吗?” 什么? 中川进叁低着头问着少年,“你害怕吗?” “中川先生,我的工作就是……” “不,见到死去的人,你害怕吗?” 白鸟朔脑中迅速闪过一个人影,“不会,我很想再次见到他。” “那么,艾子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吧。如果假设成立,他们就是艾子和我们的孩子。” 白鸟朔看着中川进叁竭力保持理性而又痛苦的眼睛。 中川进叁自言自语道:“假设,人们对我的认知一切成立。我和艾子真的有一个在十年前意外离去的孩子,以及我在三年前病逝了的妻子。” “他们死后本应该……,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以非人的形态存活于世,想给我留下什么,或者只是单纯想看看我过得怎么样。” “于是他们生活在了镜子里。” “中川先生,您知道我是因何而来,我也可以对那、镜子里的人进行判断。”白鸟朔打断了中川进叁的“推理”,“那的的确确是咒灵的。” 白鸟朔有点舍不得打破中川进叁的幻想了,不管怎样,他都会很痛苦。 中川进叁:“他们不能变成咒灵吗?” 白鸟朔:“那还是他们吗?” 中川进叁愣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但仍旧不死心,“不能是吗?” 中川进叁:“我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咒术界的,如果……” 白鸟朔:“如果,那只是你对他们的执念而形成的呢?那还是他们吗?中川先生,不要再隐瞒了。” 是啊,中川进叁想着,如果艾子和阿佑变成了咒灵,大不了把我拽进镜子里面去,或者找咒术师把他们拉回人间。只要他们能逃走,那也可以再回来。 但是,如果艾子和阿佑真的死了,连凭借咒灵的形态都无法存留下来的话,那面前的有是什么呢? 中川进叁感到莫大的悲哀,他只是想让家人活着,但无论那种选择都是死路一条,更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那会是由执念变成的咒灵吗? 说实话,白鸟朔其实来到这里就是袯除咒灵,哪怕中川进叁再怎么舍不得,他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但还是希望可以让这个人有一个较为接受的结果。 “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哪怕是成为咒灵,也会有所变化,无法保证那就是原本的人了。” 白鸟朔想了想,“而且,咒灵……不好看,小孩子见了,会害怕的。” 这让中川进叁想起阿佑曾经被墙上贴的贴画 吓到过,艾子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 白鸟朔想起了咒灵的两种可能,第一种,因为中川先生对家人执念太深而形成的诅咒,并非其家人本身。第二种,就是其中一方对另外一方无意识的诅咒,有点像他认识的同学。 真要是第二种,可就搞了。 没当中川进叁靠近一切可反射物品时,都会看到自己的家人,这也意味着,咒灵并未远离中川先生。 如果将中川进叁放置在一个更为宽阔的地方,且只有一个反射物的话,那么咒灵自然会现身,并且因为反射物面积足够大,逃离也会收到阻碍。 如此一来,袯除咒灵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 “中川先生,要去见见它吗?” 中川进叁被白鸟朔带到一片绿湖,湖水清澈,水天相接。 当中川进叁靠近湖面时,他再次看到了人形,中川进叁听着白鸟朔的指令继续向前,步入湖中。 湖面以他为中心,向周围散射开。 “好久不见了,艾子,你还好吗?” 湖面有些更为剧烈的波动。 “我很想你,还有阿佑……” 中川进叁话还未说完,湖面的倒影投射到现实之中。一个黑漆漆的扭曲的人形,逐渐变换成一个女人的形态。 那是中川进叁记忆中的妻子。 她走进中川进叁,想要拥抱他,但是中川进叁却向后退了一步。 她有些不解,不是很想念我吗? 中川进叁盯着她看,无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疑惑的眼神,都与记忆里的人分毫不差。 中川进叁想将他带到没有反射物的地方,当然这也是那个少年提出的要求。 “我的鞋踩湿了,裤脚也有点水渍,但是这里离家太远,陪我去买一双鞋子,好吗?” 中川进叁将自己的脚抬起,并且指了指被水沾湿了的地方。 艾子了然地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现在也可以的。” 白鸟朔在暗处躲着,观察着这里的动静。 然后他看到中川进叁忽然地陷入湖中。 “不对!”白鸟朔心想“这个水位完全不会是膝盖以下的部位进入水中。” 白鸟朔冲到中川进叁身边,但湖面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白鸟朔进入是感到半个身子都要被粘在里面。 “不能让普通人进去!”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将中川进叁踹回地面,反手抽出鞭子,向艾子抽取。 “不可以哦。” 白鸟朔的手腕被缠住,那是像触手一般的,从湖面延伸出来的“手” 那只手和艾子刚开始出现时的一样,都是黑漆漆的影子。 但是那只手的主人也浮了出来。 “不可以哦,阿佑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妈妈的。” 随后白鸟朔感到一阵眩晕,再晃过神时,他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场景。眼前的景色变成了各式各样镜子,每一处都可以与现实相连接。 生得领域! 领域内具有必中的效果,白鸟朔暂且不敢随意的攻击。 领域之外被他设下了帐,如果要等救援,也要花上好些功夫,最重要的是,手机没有信号。而且来之前因为对咒灵的初步判断,并未采取其他措施。 可恶!如果是两只不同的咒灵的话,现在的绝对可以被称得上是特级了。 白鸟朔来到最近的一面镜子前,用手接触镜面,其实手指是可以进入镜子里面的。 白鸟朔紧接着感受到有东西在凝视着他。 阿佑? 视线是从四面八方来的,所有的镜子反而成为了他的眼睛。 白鸟朔用力一挥,鞭子甩在一边镜子上,但那鞭子进入了镜子里面,随后没入半截的鞭子从另一面镜子里向白鸟朔袭来。 白鸟朔只能慌忙躲开。 空间系。 白鸟朔观察者这些镜子,刚刚打入的镜子,里面并未反射出什么,但是有的却可以映射出现实中的场景。 黑发少年走到那个映射着现实中便利店的镜子,将自己兜兜里的一枚硬币扔了进去。 没有任何物体掉落的声音。 但白鸟朔将另一枚硬币扔进不同的镜子里,硬不却向他飞来。 看着领域内大大小小的镜子,白鸟朔收起咒具,在领域里走了起来。 它的范围有多大? 利用术式共鸣回声感知着周围。 没有范围。 难道他们的领域可以与一切现实中的反射物体相接吗? 白鸟朔试着向有现实场景的镜子探去。 没有任何阻力。 继续,一条腿也买了过去。 但是他却被拽了回来。 白鸟朔向后肘击,同时撤出一定距离。 那是一位看起来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但看面相,与中川进叁有几分相似。 “中川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见到咒灵的一天 第9章 收咒灵的一天 “中川佑。” 白鸟朔喊出来他的名字,那人停顿了一下,白鸟朔利用这个机会将他翻倒在地。将双手所在后腰处。 “停!停停停!”中川佑看见他要对自己下手,连忙喊停,“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白鸟朔看着身下的人扭动的跟个蛆似的,没有跟他废话,直接调动全身咒力,对着他用力一拳。 “嗷!” 中川佑吃痛一声,想要翻过身,心想着“不行不能丢了面子,这一拳必须还回去。” 但中川佑尚未付诸行动,脸上又挨了一拳。 …… 白鸟朔左手揪起他的衣领,右手甩出鞭子,用鞭子的手柄朝中川佑头部砸去。 “不好!要破相!” 这个念头在中川佑脑中飞快的闪过中川佑抬手抵住白鸟朔的进攻,“是时候发挥真正的实力了!” 中川佑双手合十:“大哥!小弟甘拜下风啊!” 白鸟朔:“……啊?” 说实话,白鸟朔怎么也没有料到画风会是这个走向,前诅咒师神色一凛,“一定有诈!” 白鸟朔将死死抱着他的中川佑踹开。 中川·五岁时只学过半个月空手道·佑:打不过啊!我不是变成大魔王了吗?! “喂!看在你帮助爸爸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小命!” 回应他的是白鸟朔的一个拳头,“留我小命一条?” 其实白鸟朔心里有了一点估计,阿佑有着自己的生得领域,却不会如何使用,拥有着自主意识,谈话间更像一个孩童。 艾子女士!!! 她不在这里! “你妈妈呢?” 中川佑愣了一下,“在陪爸爸啊,他们之前只能隔着镜子见面。” 这么问问题着实有点冲动了,但艾子是准一级的咒灵,即使目前的中川佑没有表现出杀伤力,但他不能确保艾子不会。 怎么出去? 白鸟朔按照之前的设想,迅速挑了一个有画面的镜子,拽着中川佑钻了进去。 “不要揪我啊!” “阿佑,你不去和家人团聚吗?” “?”中川佑没什么大反应,“爸爸很快就会来的。” 这只咒灵着实没有什么防备之心。 白鸟朔离开生得领域之后,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原地,中川佑的生得领域不会被帐束缚。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 “不是人呗!”中川佑理所应当的说。 当他被海浪卷走后有醒来的时候,是非常后怕的,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但是事实恰恰相反,是爸爸妈妈看不到他,他当然知道自己可以在镜子之间来回穿梭,但是没有人可以见到他。 中川佑当时觉得自己变成了幽灵,他曾无数次对着爸爸妈妈大喊大叫。 “我就在这里!你们看看我啊!” “妈妈……我不会和你抢葡萄了……” 他看着爸爸妈妈为自己举行葬礼,有看着他们在那几年浑浑噩噩的渡过,妈妈会在夜晚不发声音地哭泣。 爸爸会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上一个下午。 中川佑不是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才这样,或者是,所有死亡的人都会变成和他一样的幽灵吗? 也许幽灵也看不到幽灵。 再到后来,哭累了也喊累了,觉得也没有那么坏,至少不是小黑屋,虽然小黑屋并没有经历过,但一定比现在还可怕! 再然后,中川佑看着妈妈病逝。 “我不想要妈妈离开……我好想你和我说说话。” 但是妈妈真的回来了,或者是,妈妈和他一样变成了幽灵。 因为我是妈妈的孩子,所以妈妈可以看见我了。 中川佑和妈妈一起看着爸爸,他过得一点也不好,爸爸变得爱喝酒了,之前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妈妈终于看不下去了,我告诉妈妈可以隔着玻璃见到爸爸,但是似乎和之前的情况不一样,爸爸也可以见到我们,隔着镜子。 之后就是他们见到了白鸟朔。 大概了解到,世界上有很多和他们一样的人,被叫做咒术师,而我和妈妈就是应该被袯除的咒灵。 我不是幽灵,而是更讨厌的咒灵。 像故事里的大魔王反派,而妈妈因为我变成这样。 于是中川佑向白鸟朔问了一个问题:“我和妈妈再死一次后还会这样吗?” 他没有回答。 “不要让妈妈离开爸爸好吗?她只想看着爸爸。” 他还是没有回答。 中川佑心想,怎样可以让一位咒术师不袯除咒灵呢? “以后我给你做事,你不要让妈妈离开我和爸爸,好不好?” 放在以前,白鸟朔不会答应,既然已经离开了帐,手机恢复了新号,他完全可以求助来袯除这两只咒灵,一个准一级,一个特级。 前者好说,后者会让自己一直困在生得领域内,这只是想不想的问题,至少没表现什么杀伤力而已。 不仅如此,因为自己之前是诅咒师的身份,高层已经有过被下发了一次超出能力的任务来铲除自己,即使当时被五条先生救下,他也不敢保证之后不会再遇见这样的情况。 毕竟不被帐所限制的能力太过诱人,可以救人一命。 “我也想帮你,我当然知道永远离开家人的痛苦,可你是一只咒灵,我的任务就是袯除咒灵,该怎么办呢?” 白鸟朔看着中川佑抬起头,他继续说,“而且,就算我放过了你,你也会被其他咒术师捉住,艾子女士恐怕也会……” 白鸟朔看着脸色发白的中川佑。 白鸟朔这威胁的话没什么水准,并且他的私心太明显了。但关键在于中川佑他也不是什么老奸巨猾的人,还是吃了年轻的亏。 中川佑就这么答应了白鸟朔,在一定程度上立下了束缚,中川佑和白鸟朔有了半个主从的关系。 而艾子女士存在一定理智,并没有对中川进叁作出伤害的动作。 结果就是中川进叁被自己的妻子抱了好久。 中川进叁有点不敢相信,家人都在。 白鸟朔买了一个小镜子,和中川佑约定好了暗号,只要他收到了白鸟朔的消息,一定将自己拉入生得领域里,再转移到其他安全地方。 而艾子女士会在生得领域里,不再出去,但中川进叁可以进去和艾子女士见面。 白鸟朔回到宿舍后,将手臂盖住眼睛,心里自嘲着:“包庇了咒灵,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这一集有点偏搞笑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收咒灵的一天 第10章 打电话的一天 白鸟朔点了点兜卫生间里的镜子,“带我去……”白鸟朔在手机上标记了一下地址,“带我去这个地方。” 随后,一只手从镜面中深处,拉住了白鸟朔,将他带进想去的地方。 “真是方便。”白鸟朔心想,“有了这个,都不需要打车了。” 但还是有一定缺陷,必须要有镜面反射才能达成目的,但是这样的限制是可以人为性改变的。 随后他经过十字路口,用那个带着跳跳虎挂件的钥匙打开一扇门,屋子里除了最基本的家具没有什么别的装饰,是很空的一居室。 因为是背光的地理位置,屋子里的光线很少恰巧今天又是阴天,不免有些压抑。 白鸟朔按下开关,屋子久违的亮了起来。 白鸟朔将脱下的鞋踢在一边,打通了上午的未接电话,在他尚未接通时,白鸟朔想着五条悟发过来的邮件, “五条老师可是最强的,虽然五条老师可以将小朔照看的很好,但小朔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呢。”——五条先生。 “[动画表情]”——五条先生。 而在五条悟那边显示的是,由“对方正在输入中”变成了原本的备注,最后两条信息下方写着[已读]。 五条悟看到对方的电话打了过来,将手中的叉子放在未吃完的蛋糕上。 “moshi moshi?” 对方没什么回应,只有很浅的呼吸声。 “五条老师。” 少年的声音传了过来,之后又是沉默。 白鸟朔有点后悔拨通这个号码了,因为准备好了的话完全在这一刻说不出口。 五条悟对他们很好了,没有进行追杀,没有进行监禁。让美美子菜菜子拥有自由选择是否留在咒术界的权利。 对自己留在咒术界的决定没有进行评价和过问,甚至会在面对不合理的任务时出现解围。 其他的人情况的确不太清楚,但是发给他们的消息有的变为已读。 其实前几天白鸟朔和中川佑离开帐时就很明显了。 那个帐是用来限制咒灵的,而达成帐消解的条件是帐内咒灵被袯除。但是当完好无损的白鸟朔离开时那个帐并未因此消失。 所以,答案很明显,出问题的是白鸟朔,他没有成功袯除咒灵,却从里面走出。 白鸟朔向五条悟坦白一切。 “我和一只有自我意识的特级咒灵立下了束缚。” “嗯嗯,我知道啦。” “我没有袯除它,和它一只附带的准一级咒灵也没有。” “嗯嗯,小朔没受伤吧。” 少年听到电话里传来吞咽的声音。 “谢谢五条老师,没有。”白鸟朔抿了抿嘴,“它可以不受帐的束缚,通过镜面反射进行联系,和五条老师的瞬移很像。” “小朔已经将咒灵的信息告诉过我啦,如果不满意那个束缚,我现在就可以将两只咒灵袯除。”五条悟将最后一口蛋糕咽下,“我现在还在甜品店,小朔有什么想要的吗?作为学生对优秀教师的信任哦!” “为什么要保护我呢?”未等五条悟回答,“我是诅咒师吧,我在百鬼夜行中也造成了威胁吧,甚至和你的学生起了冲突进行攻击,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不应该的方式对我?” 五条悟有点想笑,但还是抑制住了,如果是指白鸟朔按照杰的要求,将监督辅导和其他咒术师的汽车轮胎扎破的话,当然还有对其他咒术师通过攻击进行阻拦。 毕竟他白鸟朔当时的任务中没有诛杀任何人的条令。 “那小朔认为什么是应该的?”五条悟反问着,“和那些烂橘子一样,安上你的罪名,然后告诉你赎罪的方式是为我效力?还是怕你不听话,再用你重视的人来命令你?” “白鸟朔,你觉得,你愿意被我这样?” “……从来没有。” 白鸟朔有顾虑,五条悟正好明白他的顾虑。 白鸟朔不想自己一直被人护着,他会非常感激对方的帮助,但是不希望被无条件的维护。 在白鸟朔这里,按照咒术界的规定,他就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怎样都不是每个月可以收到五条悟给的零花钱,并且可以像这样在租了一个月的小房间里盘着腿坐在榻榻米上和咒术界最强打电话。 “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这不就够了?” 在五条悟这里,对白鸟朔的维护并不只是因为他是夏油杰带大的孩子,换句话说,如果白鸟朔从来都没有认识夏油杰,五条悟依旧会守护他。而不是让一个人生刚刚开始的孩子因为任何原因失去走下去的理由。 收服中川佑,包庇中川艾子的原因他知道。 没有隐瞒地告诉他这一切行为他也知道。 因为自己对他带有无目的性的保护而感到忐忑不安,他也知道。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五条悟可以容忍白鸟朔的一切所作所为。如果白鸟朔也会走上众叛亲离的道路,他会拦住他,告诉他这不合适,而不是一味的兜底,让少年没有反思。 但好在,杰将小朔教的很好,白鸟朔没有成为没有良知的人。 他有自己的底线,但是也有自己的迷茫。 不过没有关系,白鸟朔会走出来,而五条悟也明白,自己会是帮助他的最好催化剂。 “最后一次机会哦,小朔想吃什么?” “不用了,谢谢五条老师。”但是五条悟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替他更新了答案。 “来一份抹茶味的和果子” 第11章 吃到和果子的一天 白鸟朔听着电话那头五条悟自作主张替他点了单,甚至能想象出对方此刻可能正带着那种惯有的、有些欠揍却又让人无法真正讨厌起来的笑容。他抿了抿唇,那句“真的不用”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就这样吧,老师这边也要开始忙了哦。和果子会准时送达的,记得查收~”五条悟的声音轻快,带着不容置疑的结束语意味。 “……嗯。”白鸟朔低低应了一声。 电话挂断的“嘟—”声,像一根细针,戳破了房间里短暂存在的、由电波维系的热闹气泡。 寂静不再是背景,而是化作有实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向白鸟朔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听觉。他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手臂悬在空中片刻,才缓缓放下。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自己模糊而疲惫的轮廓,以及身后空荡寂寥的房间。 白鸟朔用指甲扣弄着包裹着小镜子的橡胶皮。 他放下手机,身体向后仰,用手臂支撑在冰凉的榻榻米上。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天花板上,那里只有一片空白,一如他此刻混乱的心绪。五条悟的话语,带着那种特有的、介于认真与戏谑之间的腔调,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这不就够了吗?” 这样轻描淡写的话就像是个橡皮擦,擦掉了白鸟朔曾经像铅笔刻画的立场。 五条悟似乎总在编织一张无形的安全网,接住那些从正统规则边缘坠落的人。 比如那位被五条悟保护下来的乙骨忧太。 白鸟朔烦躁地挠着头发,在榻榻米上躺下又坐起来,然后再次躺下蜷缩着身体。 这种无目的的善意,让他感到忐忑,甚至比明确的恶意更令人不安。恶意至少清晰,你知道该从哪里反击或防御。 而善意,尤其是不求回报的善意,像温暖的流沙,陷进去,便不知该如何挣脱,甚至会产生依恋的可怕念头。 白鸟朔回到高专。 看着门口那儿被挂起的锦旗,其实那着咒具一挥就可以将它打下来。 宿舍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甜品店的袋子,白鸟朔打开后里面装的是还有点温度的抹茶味和果子。 白鸟朔嘟囔着:“都说了不用了。” “你不吃给我!”阿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没吃过抹茶味儿的!” “你吃什么你吃,”白鸟朔用力的弹着小镜子,“啃你的臭葡萄去。” “葡萄是香的!”阿佑的声音听起来气呼呼的, 白鸟朔不再搭理他,用指尖拈起一块和果子。冰凉的、略带韧性的外皮,包裹着细腻的内馅。他送到嘴边,小心地咬了一口。 抹茶粉的微苦首先占据味蕾,随即是内馅清甜的豆沙,以及糯米外皮软糯Q弹的口感。几种味道和质地层次分明地融合在一起,在口腔里缓缓化开。味道很好。 好吃。 他一口接一口,将整块和果子吃完。手指上还残留着一点点糖粉。 白鸟朔低头看着盒子里只剩下两个的甜品,心情复杂。一种微妙的屈辱感,仿佛自己真的成了被投喂的对象。 但是真的好好吃…… 就在他试图理清头绪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震动。不是电话,而是一条新信息,发信人赫然是“五条先生”。 “好吃吗?老师推荐的绝对不会错哟~(?ˇ?ˇ?)”——五条先生 “[位置]”——五条先生 “我有点好奇你那只咒灵的能力呢”——五条先生 白鸟朔没有过多犹豫,将剩下的和果子交给阿佑,同时要求阿佑将自己带到手机发来的位置。 “就会指使人。”阿佑将最后两个甜点全塞进嘴里,随后一双苍白的手臂在屋子里的试衣镜中伸出,抓住了白鸟朔。 “叮铃~” 是收到短信的铃声,白鸟朔点开“五条先生”那一栏。 “还是我去找你吧。”——五条先生 随后白鸟朔听到“叩叩”的敲窗生。 “中川佑,先放开我。” 白鸟朔心脏猛地一跳,瞬间转头。只见窗外昏暗的光线下,一张放大的、笑嘻嘻的脸几乎贴在玻璃上,白色的头发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五条悟一手扒着窗沿,另一只手正屈指敲着玻璃,黑色的眼罩遮住了眼睛,但笑容却毫无阻碍地传递过来。 五条悟见他没动静,用口型无声地说:“开——窗——” 见白鸟朔依旧僵持,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扒着窗沿的手,又做了个快要掉下去的、摇摇欲坠的滑稽动作。 黑发少年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户前打开,三月的凉风灌进屋子,使人增添清醒。 “五条老师,”黑发少年的声音听着有些无奈,指了指左后方,“那里才是门。” “走门多没意思”五条悟像条灵活的鱼,轻松地从缝隙里滑了进来,稳稳落在房间中央,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而且,给小朔一个惊喜嘛。怎么样,老师的身手是不是比你的镜面移动更帅?” 少年没有说话。 五条悟自顾自地说:“唔……所以现在那两只咒灵基本上都自己的生得领域里。”看向白鸟朔的身体,“但是还是会留下很咒力残留,即使很少,但它躲不过我的眼睛。” “但总的来说,小朔将它控制的很不错,没有失控哦。” 白鸟朔听到这话,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唇,“哪里失控,我失控还是别的什么。” “臭小朔!”五条悟直接坐到他床上,“吃我的,穿我的,花我的,住我的。现在还背着我让别人在这屋子里抱你。岂有此理!” 五条悟根本不管白鸟朔那震惊的眼光,直接躺倒了,“偷腥猫!” “你,下去!”白鸟朔简直被这副样子吓到了,心里想着“胡说八道什么呢”,但仔细这充满歧义想确实没有什么错。 在自己独立接任务之前,一切花销都是由五条悟解决的,现在还领着零花钱。中川佑发动术式,需要抱住自己将他带到目的地。 白鸟朔拉住五条悟的手臂,想要将他从床上拽下来,但对方的体型实在是比他大好多。五条悟如果不想起,他怎么也不能让他离开。 “好累好累,周末还要接任务。” “您不是几个小时前去了甜品店吗?” “那都过去几个小时了!” “……辛苦您了。” “诶?小朔再说什么?没听清呢。” “我说,”白鸟朔将头撇在一边,“辛苦五条老师了。” 特级咒术师本来就会接受高额任务,在咒术师这里是没有周末和假期这一说,随时都在祓除咒灵的路上。 所以白鸟朔觉得,五条悟很辛苦,那么这样对他说理所应当。 咒术师也是人,是个人就会感到疲惫。所以最强的咒术师也会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吃到和果子的一天 第12章 平淡的日常 “咕咚,咕咚。”黑发少年喝着刚买来的皮蛋瘦肉粥,心想这远远不如高专食堂的好吃,粥里的皮蛋硬的像是橡皮筋。 少年将最后一口粥咽下,扭头看着坐在地上的中川佑,“来我这儿做什么?要不是给你缠上了封印,你这家伙早就被发现了。”阿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爸爸妈妈现在在我的生得领域里,我不方便进去。” 白鸟朔愣了一下没再搭理他,只是点了点头,将手里和剩下的杯子提给他,朝垃圾桶扬了扬头,示意他把垃圾扔掉。 “好懒的家伙。”阿佑撇这嘴心想,“明明垃圾桶翻个身就可以够到。” 现在这个租来的单间房已经添置了很多的东西,阿佑扒拉着已经这周看过四五变得漫画说,嘴里一遍念叨着“好无聊啊!为什么JUMP周刊还不赶快更新”,一边吃着白鸟朔刚刚买来的柑橘。 其实白鸟朔不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咒灵的味觉还会存在吗?毕竟之前被袚除的大部分咒灵都是无意识地蚕食人类。 但阿佑的回答是“味觉依旧可以存在,但是味道淡了很多。” 白鸟朔看着塑料袋里所剩无几的橘子,心里想着水果又无法像做出来的食物一样调味道,吃的还那么开心。 “不要吵。”白鸟朔拍了拍阿佑的肩膀,“今天已经是周五了,再过两三天漫画就会更新了。” 阿佑看着正在写上次任务的报告的人,这时对方转过来和他对视,“作业写了吗?” 阿佑瞬间呆住,将快速低下的头摇了摇。 为什么我还要写作业啊喂!阿佑在心里呐喊,此时的他已经从外貌上是和白鸟朔差不多年龄的少年了,但是即使如此,依旧在爸爸妈妈的慈祥笑容下捡起了好久不再碰过的书本。 国文是不用太大关心的,毕竟成为咒灵后依旧会接触文字,识字的数量也在上涨,只是背课文比较麻烦。 但是数学就不一定了,简单的加减不是问题,九九乘法表是两个星期前刚刚背过的,但就是这个却花费了大量的精力。 什么竖着背、横着背、斜着背还有倒着背这些就让他足够头疼了。 所以为什么咒灵需要学习数学啊喂!阿佑再次在心里呐喊。 但是白鸟朔似乎特别喜欢看他因为背书而头疼的样子,时不时地还会突然袭击的提问他,就上上上次问他九九乘法表。 “三五?”“十五” “嗯,六七?”“四十二” “八八?”“哎!……不合适吧?” “没背熟?”当时的白鸟朔立即在他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冷笑道“看来你上次的十遍没超过,再把九九乘法表抄写二十遍。” 中川佑倒不是害怕再次被打,而是真的抄的手酸,哪怕跑回生得领域里,但是白鸟朔回向艾子妈妈告状。 白鸟朔看着终于消停了的小闹腾人,有时自己也会在想,他当时在学这些东西是是怎样的,好像也会把作业本偷偷藏起来,甚至有狗来的时候会把没写完的作业让狗吃掉,现在想来自己当时可真是一个蠢货,寒假作业这折磨人的东西,狗都不吃。 但是小闹腾人没过多久又开始闹腾人了。 “小朔!”阿佑把啃得只剩橘瓣的橘子皮精准投进垃圾桶,爪子扒着白鸟朔的胳膊晃了晃,“楼下便利店新出了巧克力面包,你去买嘛!” 白鸟朔笔尖一顿,墨水在报告纸上洇出个小点儿,他侧头瞥了眼阿佑亮晶晶的眼睛,又扫过桌角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面的应用题还空着大半。“作业写完就去。” “哎——”阿佑垮下脸,拖着长音瘫回地毯上,“那些题目根本不是咒灵该学的!什么‘甲水管放水三小时注满水池,乙水管排水五小时排空,两管同时开几小时注满’,谁会这么无聊啊!”他抓着头发翻了个身,橘色的果肉碎屑掉在漫画书上,“而且巧克力面包会卖光的!这家店现在在促销啊!” “促销的都是快到保质期但没卖出去的东西。”白鸟朔没理他的哀嚎,指尖敲了敲练习册:“先算这道。算对了,除了面包,再给你买冰淇淋。” “真的?”阿佑瞬间弹坐起来,抓过笔就戳在草稿纸上,眉头拧成疙瘩。 “写完剩下的两道,现在就去。”,白鸟朔点点头,看着他瞬间雀跃起来的样子,“完全就是小孩子嘛。” “好耶!”阿佑低头奋笔疾书,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只是写着写着又忍不住嘀咕,“不过说真的,小朔你以前也做过这种题吗?你当时会不会也想把作业本扔给咒灵吃掉?” 白鸟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想起小时候被狗嫌弃的寒假作业,喉结动了动,淡淡道:“不会。我当时……喜欢学习。” 阿佑看着他的眼睛,“不信。” “快点写。”白鸟朔敲了敲他的脑袋,目光落在窗外——夕阳把云层染成暖橙色,窗外传来便利店的促销广播,夹杂着路人的笑声。他收回目光,看着地毯上认真演算的少年,还有仍在地上的两三本漫画书、桌上的柑橘皮,忽然察觉没有那么冷清了,这个租来的小单间。 阿佑很快写完了作业,把本子拍在白鸟朔面前,献宝似的仰着头:“你看你看!全对了吧!” 白鸟朔快速扫了一遍,合上本子起身:“你在这里等我,我带钥匙了你不要开门,是谁都不可以。” “OK,OK!”阿佑食指和大拇指比成一个OK,跑到门口前将白鸟朔的鞋提前拿出来,还不忘回头喊,“小朔快点!晚了就没啦!” 白鸟朔拎起外套跟上,看着少年蹦蹦跳跳的背影,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Happy发来的消息。 “你说的我查到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老地方。” 阿佑在窗户边站着,隔着玻璃朝他挥着手。白鸟朔加快脚步,听见阿佑叽叽喳喳的声音飘过来:“我还要买那个话梅味的硬糖!上次吃着甜甜的,就是味道淡了点,所以这次要带上话梅味的冲泡粉。” 白鸟朔微微颔首,示意他听到了。 白鸟朔走后,阿佑百无聊赖的躺在榻榻米上,忽然感觉到生得领域的变化。 “看来爸爸妈妈已经结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