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 第7章 鸦巢秘影 鸢尾花挂坠传递出的信息碎片,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楚杭沉寂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观测者之眼”、“摇篮”、“鸦巢真正的秘密”……这些陌生的词汇带着母亲临终前的决绝与不甘,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他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烛火在他瞳孔中跳跃,映照出内心的波澜。沈玦知道这些吗?他选择“鸦巢”作为避难所,是巧合,还是刻意?如果他是为了寻找母亲留下的东西,为何从不提及?如果他不知情,那自己是否应该告诉他? 无数个疑问纠缠在一起,让刚刚恢复些许清明的头脑又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挂坠,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并非来自地面的震动感,透过石壁隐约传来。那感觉极其短暂,像是某种沉重的机关被启动又迅速归位,若非楚杭精神力受损后对能量和震动异常敏感,几乎无法察觉。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教堂更深处? 他心中一动,强撑着依旧虚弱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走廊里空无一人,银刃和其他队员大概在轮值守夜或在各自房间休息。沈玦的房门依旧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声息。 楚杭屏住呼吸,沿着冰冷的石壁,向着与上来时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教堂主体建筑更深处摸去。通道越来越窄,光线也愈发昏暗,只有墙壁上相隔很远才有一盏的、燃烧着奇异油脂的壁灯,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空气中那股陈腐与奇异香料混合的气味更加浓郁了。 走了大约几十米,通道到了尽头,前方是一面光秃秃的、与其他石壁并无二致的墙壁。楚杭停下脚步,仔细感知。刚才那微弱的震动感,似乎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冰冷的石壁表面。石壁粗糙,布满岁月的刻痕,似乎并无异常。但他体内那微弱的能量核心,却在此刻自发地、轻微地悸动了一下,仿佛与石壁之后的东西产生了某种极其隐晦的共鸣。 是这里! 他回想起母亲信息碎片中提到的“只有‘夜莺’和她的血脉……才能找到……”。沈玦是“夜莺”之子,那么自己呢?自己继承了母亲的“记录者”血脉,是否也具备某种资格? 他不再犹豫,将手掌完全贴在石壁上,闭上眼睛,集中起全部残存的精神力,不是去强行探索,而是尝试着去“沟通”,去“呼唤”,如同一个迷途的孩子,试图叩响家门。 他将自己的意念,混合着对母亲的思念,对真相的渴望,以及体内那源自“记录者”血脉的微弱波动,缓缓注入石壁。 起初,石壁毫无反应,冰冷而死寂。 但他没有放弃,保持着那种专注而虔诚的状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精神力的消耗让他额角再次渗出冷汗,身体微微摇晃。 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远古时代的机械咬合声,从石壁内部传来! 紧接着,他手掌所按之处的石壁,竟然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随即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冰冷、带着尘埃和羊皮纸气息的风,从洞内扑面而出! 成功了! 楚杭心中一阵激动,他回头看了一眼幽深的来路,确认无人察觉后,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了洞口。 就在他进入的瞬间,身后的石壁又悄无声息地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楚杭适应了片刻,才勉强借着从石壁缝隙透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光,看清自己正站在一条向下的、更加狭窄陡峭的石阶上。他扶着湿滑冰冷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 石阶似乎没有尽头,向下延伸了很远。空气越来越寒冷,带着一种地底深处特有的阴湿。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他加快脚步,走到石阶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但异常规整的地下石室。石室的穹顶镶嵌着几块能够自发微光的、类似月光石的矿物,提供了勉强视物的光源。石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古老的石台,石台上空空如也。而在石室的四面墙壁上,则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与地上教堂壁画风格类似但更加复杂精细的图案和符号! 楚杭走近石台,目光立刻被墙壁上的刻痕吸引。这些图案并非随意雕刻,而是系统性地记录着某种信息!有星辰运行的轨迹,有从未见过的奇异生物图谱,有描绘着巨大眼睛观测山脉河流的景象,还有……大量关于能量流动、节点、以及一种被称为“摇篮”的、被层层保护起来的区域的示意图! “‘观测者之眼’……‘摇篮’……”楚杭喃喃自语,心脏狂跳。母亲信息碎片中的关键词,在这里找到了对应的实体记录! 他强忍着激动,沿着墙壁缓缓观看、解读。这些古老的信息似乎跨越了漫长的岁月,由不同时代、不同笔迹的“守夜人”记录者陆续添加、完善而成。它们共同指向一个核心——位于昆仑山脉某个人迹罕至区域的“摇篮”,据信是某个远古高等文明留下的、蕴含着星球生命起源与能量循环终极秘密的遗迹。“观测者之眼”则是“守夜人”世代守护的、能够有限度观测和记录“摇篮”状态的一件圣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鸦巢”,不仅仅是安全屋,它更是一个**记录档案馆**,一个保存着关于“摇篮”和“观测者之眼”最核心秘密的地方! 母亲周婉清,作为最后的“记录者”之一,显然在这里留下了至关重要的补充信息,或者……她取走了某样东西? 楚杭的目光再次落回中央的石台。石台表面光滑如镜,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在石台靠近边缘的位置,他注意到了一处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其他地方磨损的痕迹——那是一个浅浅的、与鸢尾花挂坠形状完全契合的凹痕! 难道…… 他立刻取出贴身收藏的挂坠,比对了一下,果然严丝合缝! 他深吸一口气,将挂坠小心翼翼地放入凹痕之中。 就在挂坠与凹痕完全接触的刹那,异变再生! 石台内部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整个台面仿佛被激活了一般,浮现出无数道细密的、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能量纹路!这些纹路迅速交织、组合,最终在石台上方,投射出了一幅清晰的三维立体星图! 不,不仅仅是星图!星图的背景是熟悉的银河,但在某个特定区域,被重点标注出了一个不断闪烁的、被层层能量符号环绕保护的坐标点!那个坐标点,赫然位于昆仑山脉深处,一个比他们之前去过的“龙脊”更加隐秘、更加危险的核心区域! 而在坐标点的旁边,还有两个用古老文字标注的小字—— **【摇篮】**。 这就是“摇篮”的精确坐标!母亲留给他的,不仅仅是警告,更是通往最终秘密的路径! 与此同时,一段更加清晰、带着母亲最后影像和声音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涌入楚杭的脑海! **“念念……如果你能看到这段信息,说明你已经成长到足以触碰真相的边缘了……”** **“‘摇篮’是希望,也是毁灭的钥匙……‘牧羊人’追求的并非守护,而是掌控,他们想利用‘摇篮’的力量,重塑这个世界,建立属于他们的绝对秩序……”** **“‘观测者之眼’是制约‘摇篮’的关键,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我把它……藏在了……”** 母亲的影像在这里变得极其模糊,声音也断断续续,仿佛受到了强大的干扰。 **“……信任……需要……谨慎……‘夜莺’……她……”** 最后几个字几乎无法分辨,母亲的影像如同破碎的星光般消散。三维星图也随之黯淡下去,石台恢复了原状,只有那枚鸢尾花挂坠,静静地躺在凹痕里,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楚杭怔怔地站在原地,大脑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一片空白。 “摇篮”的坐标……“观测者之眼”的隐藏地点(虽然未能完全听清)……母亲对“牧羊人”真正目的的揭露……还有,那未尽的、关于“夜莺”和“信任”的警示……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庞大、也更加危险的终极谜团。 而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在了这个谜团的风暴眼上。 他缓缓拿起石台上的挂坠,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凉的金属几乎要嵌入他的血肉。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必须把这些信息……告诉沈玦?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母亲最后那句“信任……需要……谨慎”所打断。 沈玦……他值得完全信任吗? “嗒……嗒……”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规律的脚步声,突然从石室唯一的入口——那条陡峭的石阶上方传来! 有人来了! 楚杭心中一惊,立刻将挂坠收回怀中,迅速扫视四周,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但这石室空空如也,除了中央的石台,别无他物!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踏上了石阶! 无处可躲!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入口方向,全身肌肉绷紧,体内那微弱的能量核心再次自发地收缩、隐匿。 会是谁?沈玦?银刃?还是……那个神秘的老修士? 在昏暗的光线下,一个挺拔而熟悉的身影,缓缓从石阶上走了下来。 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楚杭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几乎停滞。 竟然是他——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章 信任的裂谷 从石阶上缓步而下的,正是沈玦。 他依旧穿着那件沾染了尘土的黑色衬衫,肩头的绷带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扫过空荡荡的石室,最终落在了站在石台旁、全身紧绷的楚杭身上。 没有质问,没有惊讶,仿佛他早已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壁上月光石发出的、冰冷的微光在两人之间流淌。 楚杭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握着挂坠的手心沁出冷汗。沈玦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寒。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看来,你恢复得比我想象的要快。”沈玦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封闭的石室里带着一丝回响,听不出情绪。 楚杭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那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沈玦迈步走近,他的目光掠过中央的石台,在那处鸢尾花形状的凹痕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看向墙壁上那些古老的刻痕。“‘鸦巢’的秘密……你找到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楚杭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他果然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你带我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躲避追捕,也不是为了什么初代‘织网者’的记录,对不对?”楚杭的声音因为紧绷而有些沙哑,“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里藏着的秘密!为了我母亲留下的东西!” 沈玦没有否认。他走到石台边,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光滑的台面,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怀念的轻柔。“‘守夜人’的职责,不仅仅是守护‘遗产’,更是守护真相,守护平衡。‘摇篮’和‘观测者之眼’,是这个平衡中最关键,也最脆弱的一环。” 他抬起眼,看向楚杭,眼神复杂难辨:“你母亲……婉清阿姨,她发现了‘牧羊人’的真正意图,她试图阻止,但失败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最关键的信息和线索,藏在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留给她唯一信任的人。” “唯一信任的人?”楚杭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她信任我,所以把秘密留给了我。那你呢,沈玦?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夜莺’的儿子?‘守夜人’的继承者?还是……另有所图?”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如同冰锥,刺向沈玦。 沈玦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该死的平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守夜人’的使命,阻止‘牧羊人’的疯狂计划。这其中包括保护你,也包括……确保‘钥匙’和‘记录’不被滥用。” “保护?确保?”楚杭向前一步,逼近沈玦,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和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你的保护就是把我像个犯人一样监控起来?你的确保就是一次又一次地隐瞒、算计,甚至在我差点死掉的时候,还在评估我的‘价值’和‘风险’?!” 他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沈玦,你告诉我!在昆仑山,你推开我自己去当诱饵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是保护我这个‘钥匙’,还是保护你计划里不可或缺的‘工具’?!” 面对楚杭激烈的质问,沈玦沉默了。他定定地看着楚杭通红的眼眶和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石室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过了许久,沈玦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地底:“有些选择,无关对错,只关乎责任和……代价。”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又是这种将一切都归于所谓“责任”的托词! 楚杭看着他,看着这个他曾经无比依赖、甚至……动过心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们之间,横亘着的早已不是简单的秘密和隐瞒,而是一条由无数次算计、保留和所谓“责任”构筑而成的、深不见底的裂谷。 信任,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沈玦的距离,眼神恢复了冰冷的平静。“‘摇篮’的坐标,我已经知道了。母亲还提到了‘观测者之眼’,但她没说完。” 他将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汇报工作。既然无法信任,那就只剩下赤裸裸的交易和互相利用。 沈玦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观测者之眼”的下落对他而言也极其重要。他立刻追问:“她说了什么?藏在了哪里?” “她说……‘信任……需要……谨慎……夜莺……她……’”楚杭重复着那断断续续的词语,目光锐利地看向沈玦,“后面的内容,被干扰了。关于‘夜莺’……你知道些什么?” 沈玦的呼吸几不可察地紊乱了一瞬。他避开了楚杭的视线,转身再次看向墙壁上的刻痕,背影显得有些僵硬。“我母亲……‘夜莺’……她是在追查‘牧羊人’渗透‘守夜人’内部证据时失踪的。官方记录是殉职,但我一直怀疑……她的失踪,与‘观测者之眼’有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声音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清晰可辨的……痛苦和迷茫。 楚杭心中微动。沈玦的母亲,竟然也牵扯其中?而且可能并非简单的殉职? “‘牧羊人’在组织内部的渗透,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早,更深。”沈玦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哪些是敌人,哪些……是戴着面具的‘自己人’。”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楚杭心中的某些迷雾。他忽然有些理解沈玦那近乎偏执的谨慎和多疑从何而来了。背负着这样的秘密和压力,在黑暗中独自前行,确实很难再去轻易相信任何人。 但是,理解,并不等同于原谅,更不意味着信任。 “所以,你怀疑阿夜?”楚杭冷不丁地问道。 沈玦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你听到了?” “我听到了很多。”楚杭平静地与他对视,“包括你对他的不信任,包括外部施加的压力,也包括……这里也不再安全。” 沈玦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没错。‘鸦巢’的位置可能已经暴露。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前往‘摇篮’。” “去‘摇篮’?就凭我们现在这几个人?”楚杭觉得他疯了。 “不是我们。”沈玦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是我和你。” 楚杭愣住了。 “银刃、阿夜,还有其他人,他们会作为诱饵,吸引‘牧羊人’和其他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时间。”沈玦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这是目前唯一能确保‘钥匙’和‘坐标’安全抵达‘摇篮’的方法。” 用同伴的牺牲,来换取他们的行动机会? 楚杭感到一阵恶寒。“我不同意!” “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沈玦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这是命令,也是……最优解。” 又是最优解!在他眼里,所有人、所有事,都可以被放在天平上衡量,为了那个所谓的“使命”和“最优解”,一切都可以牺牲! 楚杭看着他,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比这幽深的地底石室与外面的世界还要遥远。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石室内的空气都仿佛要冻结。 最终,他缓缓抬起头,迎上沈玦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我去。”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平静得让沈玦都感到一丝意外。 “但是,沈玦,”楚杭向前一步,几乎与他鼻尖相抵,眼神冰冷如昆仑之巅的万年寒冰,“这是最后一次。从现在起,我们只是暂时的盟友,为了共同的目标合作。完成任务之后,你我……两清。” “两清”两个字,如同最终宣判,为两人之间那复杂纠葛的关系,划下了一道冰冷而决绝的界限。 沈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他看着楚杭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疏离和决绝,喉结滚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湮灭在了那片深不见底的沉寂里。 他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的回应,重若千钧。 石室内,两人并肩而立,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 信任的裂谷,已然成型。 而前路,是更加凶险莫测的“摇篮”之行。 这场被迫结成的同盟,最终将走向何方? 无人知晓。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分道扬镳 “两清”。 这个词如同淬冰的匕首,深深扎入沈玦的心脏,带来一阵他从未体验过的、尖锐而陌生的钝痛。他看着楚杭那双不再有丝毫波澜、只剩下冰冷决绝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东西,在他精于算计和权衡的过程中,已经彻底失去了。 他喉结滚动,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强行压回那片名为“责任”的深渊,只是沉默地点了头。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块。 “具体计划。”楚杭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仿佛刚才那场撕裂般的对峙从未发生。 沈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状态。“天亮前出发。银刃他们会制造我们向东南方向突围的假象,吸引主要火力。我们向西,穿越‘幽灵峡谷’,那是通往‘摇篮’坐标区域最隐蔽但也最危险的路径。” “幽灵峡谷?”楚杭蹙眉,他似乎在母亲留下的某些零散笔记中见过这个地名,标注着极高的危险等级。 “一条几乎被遗忘的古商道,大部分路段淹没在冰川和原始森林之下,磁场异常,环境恶劣,现代设备在那里基本失灵。但也正因如此,‘牧羊人’的监控网络难以覆盖。”沈玦解释道,“我们需要轻装简行,只带必要的装备和不超过三天的口粮。” “装备在哪里?” “我已经准备好了。”沈玦说着,走向石室一侧看似平整的墙壁,在某块不起眼的石砖上按了几下,墙壁悄无声息地滑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两个早已准备好的、涂着迷彩的沉重背包。 楚杭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背包检查。里面是压缩到极致的高能量食物、净水片、急救包、多功能工具、以及两把造型奇特、看起来像是某种能量武器的紧凑型手枪和配套的几个能量弹匣。背包的夹层里,甚至还备有两套轻薄但看起来防御力不俗的伪装服。 准备得如此充分,显然沈玦早已料到了这一步,或者说,他早已计划好了这一步。 楚杭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他默默地背起一个背包,掂了掂重量,调整好背带。“什么时候走?” “现在。”沈玦背起另一个背包,目光扫过石室墙壁上那些古老的刻痕,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冷影,“这里的秘密,暂时让它继续沉睡吧。” 两人不再言语,前一后踏上陡峭的石阶。回到教堂地下居住区时,银刃似乎早已接到指令,正沉默地等在那里。他看到两人出来,尤其是感受到他们之间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气氛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什么也没问。 “都安排好了?”沈玦问。 银刃点了点头,递过来一个微型的、看起来像是老式指南针的仪器,但指针却并非指向南北,而是在一个复杂的刻度盘上微微颤动着。“‘寻迹仪’,根据‘鸦巢’残留的能量印记校准过,在幽灵峡谷里,它能指引大致方向。” 沈玦接过仪器收好,拍了拍银刃的肩膀,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托付意味。“保重。” 银刃立正,向他行了一个简洁的“暗影”军礼,目光坚定:“长官保重。” 没有更多的告别,沈玦和楚杭在银刃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穿过教堂侧廊,从一扇隐蔽的后门离开了“鸦巢”,融入了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之中。 森林里弥漫着破晓前的湿冷雾气,能见度极低。沈玦走在前面,手中的“寻迹仪”发出微弱的荧光,指引着方向。楚杭紧随其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 两人之间,再无任何交流。只有脚踩在落叶和腐殖层上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偶尔惊起的夜行动物仓皇逃窜的声响,打破着林间的死寂。 这种刻意的沉默,比任何争吵都更让人窒息。它清晰地划出了一道界限,将两人割裂在不同的世界里。 楚杭低着头,跟着前方那个模糊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冷的麻木。他不再去思考沈玦的动机,不再去纠结那些欺骗与隐瞒,只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脚下的路和周围的环境中。体内的能量核心缓慢而稳定地运转着,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帮助他过滤掉杂乱的情绪,提升着对危险的感知。 他们沿着陡峭的山脊跋涉,穿过布满湿滑苔藓的巨石区,涉过冰冷刺骨的溪流。沈玦对这片区域似乎极为熟悉,总能找到最省力、最隐蔽的路径。他的体能好得惊人,即使带着伤,步伐依旧稳健。 但楚杭能感觉到,沈玦的呼吸在某些时候会变得略微急促,左肩的动作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凝滞。他在硬撑。 楚杭抿了抿唇,压下心底那一丝不合时宜的波动,继续沉默地跟随。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灰白色的光线艰难地穿透浓密的树冠和林间的雾气,给这片原始森林带来一丝朦胧的光明。他们也正式进入了所谓的“幽灵峡谷”区域。 这里的景象与之前截然不同。参天古木更加密集,树冠层层叠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腐叶,踩上去软绵绵的,散发出浓烈的腐败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仿佛混合了硫磺和腐烂植物的甜腻味道,让人头晕目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更诡异的是,一进入这片区域,楚杭就感觉到一种无处不在的、混乱的能量场。它干扰着他的感知,让他的精神力像是陷入了泥沼,难以有效延伸。手中的能量手枪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握在手里有种滞涩感。 沈玦手中的“寻迹仪”指针开始疯狂地左右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指向一个方向。 “跟紧我,这里的磁场很乱,容易迷失方向。”沈玦终于开口说了进入峡谷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有些干涩。 楚杭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峡谷内的路途愈发艰难。他们需要不断攀爬倒下的巨大枯木,绕过深不见底的沼泽泥潭,躲避那些隐藏在腐叶下的、带有剧毒的生物。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巨石下短暂休息,补充水分和能量。两人各自坐在石头的一端,依旧没有任何交流。 楚杭拿出水壶喝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玦的方向,却发现他正闭着眼睛,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左手无意识地按在左肩的伤口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楚杭握着水壶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不同于风吹过树叶的窸窣声,从侧前方的密林中传来! 楚杭和沈玦几乎同时警觉地抬起头! 只见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阵晃动,一个穿着破烂迷彩服、浑身沾满泥泞和血迹、步履蹒跚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 当看清那人的脸时,楚杭和沈玦都愣住了! 竟然是**阿夜**!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和银刃一起,在东南方向吸引火力吗? 阿夜也看到了他们,他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极度惊讶的神色,随即化为一种复杂的、混合着庆幸、焦急甚至是……一丝恐慌的表情。 “长官!楚先生!”阿夜喘着粗气,几乎是扑到他们面前,声音嘶哑急促,“我们……我们遭遇了埋伏!对方火力太猛,还有那种黑色的机甲!队伍被打散了!银刃他……他为了掩护我们撤退,可能……可能已经……” 他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楚杭的心脏猛地一缩!银刃…… 沈玦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阿夜:“你说什么?详细情况!” 阿夜急促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描述了遭遇伏击的经过,听起来合情合理,细节丰富。但他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极力掩饰的慌乱,却没有逃过楚杭此刻异常敏锐的感知。 不对劲。 楚杭缓缓站起身,目光冷静地扫视着阿夜。他的衣服确实破损严重,沾满泥泞,但那些“血迹”的颜色和分布,似乎有些……过于刻意了?而且,他是如何在“幽灵峡谷”这种连“寻迹仪”都几乎失灵的地方,如此“精准”地找到他们的? 沈玦显然也产生了怀疑,他向前一步,逼近阿夜,声音冷得像冰:“阿夜,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阿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闪烁:“我……我跟着敌人追兵的痕迹,误打误撞……” “误打撞进‘幽灵峡谷’?还正好撞到我们休息的地方?”沈玦的语气充满了压迫感。 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阿夜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他脸上那伪装的惊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阴沉。他缓缓直起身,看着沈玦和楚杭,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愧是‘隼’长官,果然瞒不过你。”他的声音不再嘶哑,反而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平滑,“没错,我不是误打误撞。是‘牧羊人’的大人们,让我来给二位……带个路。”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寒光直射沈玦面门!同时,他另一只手已经掏出了一把造型古怪的信号枪,对准了天空! “小心!”楚杭几乎是在阿夜肩膀微动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猛地将身旁的沈玦向旁边一推! “咻!”那道寒光擦着沈玦的脸颊飞过,钉在了后面的树干上,竟是一枚淬了毒的细针! 而与此同时,阿夜手中的信号枪也响了!一道刺眼的红色光弹冲天而起,即使在茂密的树冠遮挡下,也异常醒目! “你!”沈玦又惊又怒,稳住身形的同时,手中的能量手枪已经对准了阿夜! 然而,阿夜在打出信号弹后,并没有恋战,而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向着密林深处亡命逃去! “追!”沈玦低吼一声,就要追上去。 “不能追!”楚杭却一把拉住了他,脸色凝重地指向天空,“信号弹已经发出,他们的援兵随时会到!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沈玦看着阿夜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怒火和杀意,但他知道楚杭是对的。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凹痕。 “走!”他不再犹豫,拉起楚杭,朝着与信号弹升起方向相反的、峡谷更深处狂奔而去。 叛徒的出现和信号弹的暴露,让他们本就艰难的处境,雪上加霜。 而这一次的分道扬镳,不仅仅发生在他和楚杭之间,更发生在曾经的战友之中。 信任,在这片被诅咒的峡谷里,成了最奢侈也最致命的东西。 前路,愈发凶险。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亡命幽灵谷 阿夜叛逃时射出的红色信号弹,如同滴入沸油的冷水,瞬间打破了幽灵峡谷死寂的平衡。那刺目的光芒即使在高耸密集的树冠遮挡下,也如同黑夜里的灯塔,清晰地昭示着他们的位置。 “走!” 沈玦的声音带着被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他不再顾忌伤势,一把拉住楚杭的手腕,几乎是拖拽着他,向着峡谷更深、更阴暗的腹地亡命狂奔。 楚杭能感觉到沈玦掌心传来的、异常灼热的温度,以及那因为强行发力而微微颤抖的指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咬紧牙关,调动起全身的力量,努力跟上沈玦的速度。 两人不再遵循“寻迹仪”那已经彻底混乱的指引,而是凭借着沈玦对危险的本能直觉和对地形模糊的记忆,在如同迷宫般的原始森林中夺路而逃。脚下是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腐殖层,湿滑而充满陷阱,不时有隐藏的树根和藤蔓险些将他们绊倒。周围是扭曲怪异的古木,张牙舞爪的枝干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鬼影幢幢。 空气中那股硫磺混合腐殖的甜腻气味更加浓重,几乎令人作呕。混乱的能量场如同无形的泥沼,严重干扰着他们的方向和感知。楚杭只觉得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充满杂音的密闭空间,太阳穴突突直跳,之前强行压制下去的精神创伤似乎有复发的迹象。 但他们不能停。 身后,隐约传来了犬吠声、人类急促的呼喝声、以及某种重型设备碾压植被的沉闷声响!追兵来了!而且速度极快! “这边!”沈玦猛地拐向一条被巨大蕨类植物掩盖的、几乎看不出路径的狭窄缝隙。缝隙下方是陡峭的、布满湿滑青苔的岩石斜坡。 两人手脚并用地向下滑行,尖锐的岩石棱角和湿冷的苔藓摩擦着衣物和皮肤,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楚杭感觉自己的手掌可能已经被划破,但他顾不上了。 滑到坡底,是一条湍急而冰冷的地下暗河。河水漆黑,不知深浅,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下水!顺着水流走!”沈玦毫不犹豫,率先踏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大腿,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向河中心走去。 楚杭紧随其后。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钢针,瞬间穿透衣物,扎进骨髓。他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四肢百骸的血液都要被冻结了。但他知道,这是目前摆脱地面追踪最有效的方法。 两人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借助着河岸岩石和垂落藤蔓的掩护,顺着湍急的水流向下游漂去。河水的声音掩盖了他们的动静,也干扰了猎犬的嗅觉。 然而,水下的危险同样存在。暗流涌动,水下隐藏着尖锐的礁石。楚杭一个不慎,小腿狠狠撞在一块礁石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呛了一口冰冷的河水,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心!”沈玦立刻回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稳住在湍急的水流中。他的手臂有力而稳定,但楚杭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不仅仅是因为寒冷。 “没事……”楚杭抹去脸上的水渍,咬牙忍住疼痛,继续向前。 他们在冰冷的河水中跋涉了不知多久,直到犬吠声和追兵的动静被远远抛在身后,直到两人的嘴唇都冻得发紫,身体几乎失去知觉,才在一处河水相对平缓、岸边有巨大岩石遮挡的地方,艰难地爬上了岸。 一离开河水,刺骨的寒风瞬间包裹住湿透的身体,带来更强烈的寒意。两人瘫倒在岩石后面,剧烈地喘息着,白色的哈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沈玦第一时间不是检查自己,而是强撑着凑过来,查看楚杭腿上的伤势。小腿处一片青紫,肿了起来,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必须生火,把衣服烤干,不然我们会失温。”沈玦的声音因为寒冷和虚弱而断断续续,他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引火的材料。 但在这潮湿阴暗的峡谷底部,找到干燥的引火物谈何容易。 楚杭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感受着身体热量快速流失带来的麻木和眩晕。他知道沈玦的状态比他更差,左肩的伤口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恐怕已经恶化。 他看着沈玦在附近徒劳地翻找着,那挺拔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异常单薄和……固执。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愤怒,有失望,但在此刻绝境的冰冷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丝别的、他自己也不愿深究的东西。 他闭上眼,不再去看,而是将意识沉入体内。那微小的能量核心依旧在缓慢而稳定地运转着,散发出微弱却持续的热量,勉强维持着他核心躯干的温度。他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能量,流向几乎冻僵的四肢。 效果甚微,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规律的能量脉冲。那脉冲与峡谷中混乱的能量场截然不同,它稳定、古老,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猛地睁开眼,看向脉冲传来的方向——就在他们藏身的这块巨大岩石的底部,靠近地面的位置。 “下面……有东西。”楚杭嘶哑地开口。 沈玦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他。 楚杭挣扎着爬过去,用手拂开岩石底部的湿滑苔藓和泥土。很快,他触摸到了一块与其他岩石质感不同的、表面光滑冰凉、刻着模糊符文的石板! 那稳定的能量脉冲,正是从这石板之下传来的! 沈玦也凑了过来,看到那石板的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古代‘守夜人’设置的临时能量节点?用来稳定局部区域能量场的?” 他立刻拿出多功能工具,尝试着撬动石板。石板比想象中沉重,两人合力,才勉强将其移开一条缝隙。 一股干燥温暖的、带着淡淡檀香气息的热风,瞬间从缝隙中涌出,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缝隙下方,是一个仅能容纳两三人的、人工开凿的小小石穴。石穴中央,有一个早已熄灭的、由某种特殊黑色石材砌成的火塘,火塘周围散落着一些早已炭化的木材残骸。而那股温暖的气息和稳定的能量脉冲,正是从这看似普通的火塘深处散发出来的! “是地热!还有残留的能量矩阵在运转!”沈玦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立刻将那些炭化的木材残骸聚拢,尝试着点燃。 然而,木材过于潮湿,根本无法引燃。 楚杭看着那火塘,心中一动。他再次集中精神,将体内那微弱的能量,尝试着注入火塘中央。 起初,火塘毫无反应。 但他没有放弃,回想着母亲手札中关于能量引导的零星记载,调整着能量的频率和输出方式,试图与火塘深处那残存的能量矩阵产生共鸣。 一次,两次…… 就在他感觉精神力即将再次透支时—— “噗”的一声轻响,一簇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幽蓝色的火苗,竟然从火塘中央的黑色石材上凭空窜了出来! 火苗虽然微弱,却异常稳定,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暖,并且似乎还在缓慢地吸收着周围环境中那混乱的能量,转化为纯粹的热量! 成功了! 楚杭脱力地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 沈玦看着那簇幽蓝色的火苗,又看了看脸色苍白、却眼神明亮的楚杭,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脱下湿透的外衣,架在火塘旁烘烤,然后将自己的干粮分了一半,递到楚杭面前。 “吃点东西。”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 楚杭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接过干粮,默默地吃了起来。 小小的石穴内,幽蓝色的火苗跳跃着,驱散了黑暗和部分寒意。两人隔着微弱的火光,各自处理着伤口,烘烤着衣物,依旧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但那种你死我活的紧绷感,似乎在这绝境中找到的短暂喘息之机里,悄然缓和了一丝。 然而,他们都清楚,这短暂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的间隙。 阿夜的背叛,追兵的逼近,前方未知的“摇篮”……还有横亘在两人之间,那道由信任崩塌形成的、深不见底的裂谷。 这一切,都预示着接下来的路途,只会更加艰难。 亡命幽灵谷,才刚刚开始。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生死裂隙 幽蓝色的火苗在古老火塘中静静跃动,将狭窄石穴映照得光影摇曳。干燥的热风从地底深处持续涌出,驱散了刺骨的寒意,也暂时阻隔了外界幽灵峡谷那令人窒息的混乱能量场。 楚杭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感受着热量透过湿透的衣物渗入皮肤,冻僵的四肢逐渐恢复知觉,带来一阵麻痒的刺痛。他小口啃着沈玦递过来的、硬得像石头的压缩干粮,目光落在对面那个同样沉默的男人身上。 沈玦背对着他,正小心地解开左肩早已被血水和河水浸透的绷带。借着幽蓝的火光,楚杭能看到他肩胛处那道狰狞的伤口——边缘外翻,因为长时间泡水而显得苍白肿胀,甚至能看到隐约的骨茬。沈玦的动作很稳,但从他微微绷紧的背脊和偶尔泄露出的、压抑的吸气声中,楚杭知道他在承受着怎样的剧痛。 他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出声。他们之间那道名为“两清”的界限,如同无形的墙壁,将他牢牢钉在原地。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看着沈玦独自处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看着他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看着他额角不断滚落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河水的液滴。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悄然漫上心头。他厌恶这种感觉,厌恶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会对这个欺骗、利用自己的男人产生一丝……不该有的波动。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低下头,专注于恢复自己几乎耗尽的精神力。体内那微小的能量核心如同风中残烛,但在这相对稳定的石穴内,正极其缓慢地自我修复、壮大。他引导着那丝微弱的能量流遍全身,重点滋养着撞伤的小腿和过度透支的识海。 石穴内一片死寂,只有火苗燃烧时发出的、几不可闻的噼啪声,以及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玦终于重新包扎好了伤口。他套上半干的衬衫,动作因为牵动伤处而显得有些迟缓。他转过身,脸色在幽蓝火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深不见底,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我们不能再沿着峡谷底部前进了。”沈玦开口,声音沙哑,“阿夜知道大致方向,追兵很快就会封锁下游。我们必须上去,从山脊走。” 楚杭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上去?” 这处石穴位于陡峭岩壁的底部,四周都是湿滑的、几乎垂直的岩壁,想要攀爬上去,对于两个伤痕累累、体力透支的人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沈玦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石穴一侧,用手仔细摸索着粗糙的岩壁。他的手指在某些看似天然的凹陷和突起处停留、按压。忽然,他停在某处,用力向下一按!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他手下的那块岩石竟然向内凹陷,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洞口!一股更加阴冷潮湿的空气从洞内涌出。 “古代‘守夜人’留下的应急通道。”沈玦解释道,语气平淡,“通往山脊。里面情况不明,可能坍塌,也可能有别的……东西。” 他看向楚杭,眼神里是征询,也是告知。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直接下达命令。 楚杭与他对视了一眼,从那片深海里,他看到了不容退缩的决绝。他知道,他们没有选择。 “走。”他言简意赅,率先弯腰,钻入了那狭窄的洞口。 通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菌气息。空间极其狭小,只能匍匐前进,冰冷的石壁摩擦着身体,不时有碎石从头顶掉落。楚杭能感觉到沈玦就跟在他身后,沉重的呼吸声在密闭的空间里被放大,带着压抑的痛苦。 黑暗和逼仄放大了所有的感官。楚杭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能感觉到身后那人身上传来的、混合着血腥和药味的温热气息,甚至能“感知”到沈玦那因为强忍伤痛而异常紊乱的能量波动。 这条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空气也似乎流通了一些。 楚杭加快速度,向着光亮处爬去。当他终于钻出通道口,重新呼吸到相对新鲜的空气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位于半山腰的、天然形成的岩石平台上。平台不大,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幽暗峡谷,上方则是陡峭的、覆盖着冰雪的山脊。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一弯冷月悬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洒下清冷的光辉,勉强照亮了周围险峻的地形。 沈玦紧随其后爬了出来,他靠在岩壁上,剧烈地喘息着,脸色白得吓人,左肩处的绷带再次被鲜血染红。刚才的攀爬,显然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楚杭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他一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沈玦手臂的瞬间,沈玦却猛地侧身,避开了他的接触。 动作快得近乎本能。 楚杭的手僵在半空,指尖残留着冰冷的空气。他缓缓收回手,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走到平台边缘,俯瞰着下方那片吞噬了光明与声音的、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暗峡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玦看着楚杭沉默而疏离的背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想解释,想说他只是不习惯,或者说……他害怕这短暂的接触,会瓦解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湮灭在呼啸的山风中。 有些裂隙,一旦产生,便难以弥合。 “在这里休息一晚。”沈玦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浓浓的疲惫,“明天天亮再找路上山脊。” 楚杭“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两人在平台上找了一处相对背风的凹陷处,各自靠着冰冷的岩石坐下。沈玦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点干粮和水,分给楚杭。依旧是沉默的分享,没有任何交流。 高海拔的夜晚,寒冷刺骨。即使离开了冰冷的河水,山风依旧如同刀子般,轻易穿透半干的衣物。楚杭蜷缩起身体,尝试运转能量核心抵御寒意,但效果有限,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忽然,一件带着体温的、半干的外套,轻轻披在了他的肩上。 楚杭身体一僵,猛地抬头。 沈玦已经移开了视线,看着远处的雪山轮廓,语气平淡无波:“你伤没好,不能再失温。” 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硬,仿佛刚才那个细微的动作与他无关。 楚杭看着肩上那件还残留着沈玦气息和体温的外套,心中五味杂陈。他想把外套扔回去,想质问他这又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但最终,他只是攥紧了外套的边缘,低声道:“……谢谢。” 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沈玦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他没有回应,只是将身体往岩石里缩了缩,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睡着。 楚杭裹紧了带着沈玦体温的外套,那微弱的暖意似乎真的驱散了一些寒意。他靠在岩石上,望着天边那弯冷月,睡意全无。 身后,沈玦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但楚杭能感觉到,那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同样无法入眠的警觉和……痛苦。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人之间,照亮了险峻的生存环境,也照亮了那条横亘在他们心中的、看似无法逾越的生死裂隙。 这一夜,注定漫长。 而黎明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严峻的考验。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冰崖上的抉择 昆仑山脉的黎明,是在凛冽如刀的寒风中悄然降临的。第一缕熹微的晨光挣扎着刺破厚重的云层,将远处雪峰的顶端染上一抹凄艳的金红,却无法驱散半山腰平台上的彻骨寒意。 楚杭在断断续续的浅眠中醒来,身体因为寒冷和保持固定姿势而僵硬酸痛。他动了动几乎冻僵的手指,发现沈玦那件外套依旧严实地裹在自己身上,而外套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站在平台边缘,背对着他,凝望着下方依旧被黑暗笼罩的峡谷。 沈玦的背影在晨曦微光中显得异常挺拔,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左肩的伤口似乎暂时被他用意志力强行压制住了,至少从后面看去,他的站姿依旧稳定。 楚杭沉默地站起身,将外套折叠好,走到沈玦身边,递还给他。“谢谢。” 沈玦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接过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准备一下,该出发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两人各自整理着所剩无几的装备,检查武器,将最后一点压缩干粮就着冰冷的雪水咽下。气氛依旧凝滞,但经过一夜的共处(即使是沉默的共处),那种你死我活的尖锐对抗感,似乎被一种更加沉重、也更加现实的生存压力所取代。 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至少在抵达“摇篮”之前,必须维持着这脆弱的同盟。 沈玦观察着上方的山脊线,眉头紧锁。“直接攀爬太危险,我们的体力不够,而且容易暴露。”他指向平台一侧,那里有一条被积雪和冰层覆盖的、极其狭窄陡峭的天然岩缝,“从那里试试,或许能绕到山脊背面。” 那岩缝看起来更像是山体的一道裂痕,宽度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内部幽暗,布满了湿滑的冰凌,下方就是令人眩晕的深渊。 没有更好的选择。 沈玦率先侧身挤入岩缝,他用匕首凿开碍事的冰凌,小心地开辟着道路。楚杭紧随其后,冰冷的岩石和冰碴摩擦着身体,每一步都需万分谨慎,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岩缝内部光线昏暗,空气冰冷而稀薄。两人一前一后,在死亡的边缘艰难挪移。沈玦的速度很慢,不仅仅是因为开路艰难,楚杭能清晰地听到他压抑的、沉重的喘息声,看到他按在岩壁上的左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 他在透支自己。 楚杭抿紧了唇,没有出声,只是更加专注地留意着脚下的每一步,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最狭窄的一段岩缝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冰层断裂的“咔嚓”声! “小心!”沈玦猛地回头,厉声警告! 话音未落,一大块混合着积雪和碎石的冰坨,如同失控的巨锤,从岩缝上方轰然砸落!目标直指中间的楚杭! 楚杭瞳孔骤缩,岩缝狭窄,无处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方的沈玦竟然毫不犹豫地猛地向后一靠,用自己整个后背,死死抵住了楚杭前方的空间,同时右手闪电般抽出匕首,向上格挡! “砰!” 沉重的冰雹狠狠砸在沈玦的匕首和肩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但他硬是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和身体素质,死死顶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为楚杭争取到了那宝贵的、侧身贴紧岩壁的瞬间! 冰坨擦着楚杭的鼻尖轰然坠落,消失在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只留下回荡的轰鸣声。 楚杭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玦,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上那抹刺眼的鲜红,看着他因为剧痛而微微痉挛的嘴角,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已经“两清”了吗?不是只是“暂时的盟友”吗? 沈玦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血迹,眼神依旧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漠然。“没事了,继续走。” 他转过身,仿佛刚才那舍身一挡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继续艰难地向前挪动。 楚杭看着他那固执而脆弱的背影,心中那座用愤怒和失望筑起的冰墙,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他沉默地跟上。 又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煎熬,他们终于成功穿过了这条死亡岩缝,抵达了山脊的背面。这里的地势相对平缓了一些,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风更大,气温也更低,但视野开阔了许多,暂时摆脱了那种令人窒息的逼仄感。 两人都几乎耗尽了体力,找了一处背风的雪窝,瘫坐下来,剧烈地喘息着,白色的哈气在空气中凝而不散。 沈玦的状况显然更糟。他靠在雪壁上,闭着眼睛,脸色灰败,左肩处的衣物已经被渗出的鲜血彻底浸透,连外层作战服都染上了大片暗红。他的呼吸急促而浅短,身体因为失血和寒冷而在微微发抖。 楚杭看着他这副模样,再也无法保持冷漠。他挪过去,拿出急救包,声音干涩:“伤口必须重新处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玦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 楚杭小心翼翼地剪开他被血浸透的绷带和衣物,露出了下面狰狞的伤口。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伤口因为反复撕裂和浸泡,已经严重感染化脓,边缘红肿发黑,甚至能看到骨头。高海拔的恶劣环境和持续的奔逃,让伤口根本没有愈合的机会。 楚杭的心沉了下去。这样的伤势,如果不及时得到专业的医疗救治,后果不堪设想。他沉默地用消毒水清洗伤口,动作尽可能轻柔,但依旧能感觉到沈玦身体因为剧痛而瞬间的紧绷。 “忍着点。”他低声道,开始上药,重新包扎。 沈玦始终没有出声,只是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直到楚杭包扎完毕,他才仿佛脱力般,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声音几不可闻:“……谢谢。” 楚杭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收拾好急救包。他看着沈玦虚弱的样子,又看了看前方依旧望不到尽头的、白雪皑皑的山脊,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压在了心头。 以沈玦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支撑到“摇篮”。 “我们……”楚杭犹豫着开口,“需要改变计划。你的伤……” “不行。”沈玦打断他,语气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必须去‘摇篮’……时间不多了……” “你会死在这路上的!”楚杭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沈玦抬起眼皮,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因为高烧而显得有些朦胧,但里面的偏执却清晰可见:“那也比……让‘牧羊人’得到‘摇篮’……要好……” 他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声音断断续续:“楚杭……听着……如果……如果我撑不到那里……你必须……自己下去……找到‘观测者之眼’……绝不能……让它落在……‘牧羊人’手里……” 他在交代后事。 楚杭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看着沈玦那副油尽灯枯却依旧强撑的模样,看着他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对使命的执着,所有的愤怒、失望、怨恨,在这一刻,都化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 这个男人,可恨,可悲,却又……可怜。 他为了那个所谓的“守夜人”使命,算计了一切,包括他自己。他活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直到生命的尽头,心心念念的,依旧是那该死的责任。 “为什么……”楚杭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那个使命,就那么重要吗?比你的命还重要?” 沈玦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极其微弱、却异常复杂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释然? “因为……这是我母亲……‘夜莺’……用生命守护的东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开始涣散,“也是……你母亲……婉清阿姨……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的……希望……” 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意识似乎陷入了昏迷。 楚杭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母亲……夜莺……希望…… 沈玦拼死守护的,不仅仅是一个冰冷的使命,更是他母亲和他母亲共同为之付出生命的信念! 他一直以为沈玦是冷酷无情的棋手,却从未想过,这个棋手,也早已将自己作为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枚可以为了最终胜利而随时牺牲的棋子。 冰墙,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重、也更加汹涌的情绪。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沈玦,看着这个遍体鳞伤、却依旧固执地想要完成使命的男人,心中做出了决定。 他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至少,不能让他为了那个所谓的使命,像个无人知晓的英雄一样,默默无闻地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楚杭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他站起身,将沈玦小心地背在自己背上,用绳索固定好。沈玦比他想象中要轻,那沉重的,似乎一直都是他背负的东西。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背着沈玦,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山脊更高处,向着那个被标记为“摇篮”的坐标,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风雪扑面而来,前路漫漫。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的跟随者。 他是背负者,也是……抉择者。 无论前方是希望还是毁灭,他都将直面它。 为了母亲,为了那未尽的真相,也为了……背上这个该死的、却又无法抛弃的男人。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章 背负前行 沈玦的重量压在背上,比楚杭预想的要轻,却又无比沉重。那不仅仅是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更是责任、是未尽的使命、是横亘在两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羁绊。 楚杭调整了一下背带,将沈玦往上托了托,确保他不会滑落。沈玦的头无力地垂在他的颈侧,滚烫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带着高烧特有的灼热和虚弱。那均匀却浅促的呼吸声,是这死寂雪域中唯一的生命迹象,也是鞭策楚杭前行的唯一动力。 他不能再倒下。 楚杭深吸了一口凛冽如刀的空气,肺部传来刺痛感,但他毫不在意。他辨认了一下方向——不是依靠任何仪器,那些东西在幽灵峡谷的混乱能量场和极端环境下早已失灵。他依靠的,是体内那枚与“摇篮”坐标产生过共鸣的鸢尾花挂坠传来的、极其微弱却坚定不移的牵引感,以及一种在绝境中被激发出的、近乎野兽般的生存直觉。 迈开脚步,踏入了齐膝深的积雪中。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松软的雪地吞噬着体力,陡峭的山脊考验着平衡。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锉刀,刮擦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试图带走最后一丝体温。背后的重量让他重心不稳,好几次险些带着沈玦一起滑倒,都被他咬着牙强行稳住。 他不再去思考那些复杂的恩怨情仇,不再去分析沈玦的动机和算计。他的大脑被简化到只剩下最原始的指令:向前走,活下去,到达“摇篮”。 体内的能量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不再是温和的滋养,而是近乎掠夺般地汲取着周围环境中那稀薄而混乱的能量,转化为支撑他肉体的力量和精神上的韧性。他能感觉到能量流过四肢百骸时带来的灼痛感,那是透支的征兆,但他别无选择。 汗水刚渗出毛孔就被冻结,在眉毛和睫毛上结了一层白霜。他的小腿依旧肿痛,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伤处,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固执地迈动双腿。 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急剧下降。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无尽的白色所吞噬。楚杭眯着眼睛,努力分辨着前方模糊的地形,避开那些可能隐藏着冰裂缝的区域。 “冷……” 一声极其微弱的、近乎呓语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楚杭脚步一顿,侧过头。沈玦依旧昏迷着,但眉头紧锁,嘴唇冻得发紫,身体在他背上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他在喊冷。 楚杭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停下脚步,艰难地单手解下自己那件同样半湿的外套,试图裹在沈玦身上。但这个动作在狂风中显得如此笨拙,外套刚解开就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几乎脱手。 他低骂一声,放弃了徒劳的努力,只能将沈玦背得更紧一些,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然而他自己也早已冻得四肢麻木,这点温暖杯水车薪。 必须尽快找到避风处! 他抬头四顾,在狂舞的雪幕中,隐约看到右前方似乎有一片突出的黑色岩壁。他立刻调整方向,朝着那片岩壁艰难跋涉过去。 靠近了才发现,那并非单纯的岩壁,而是一个被积雪半掩的、狭窄的山洞入口。洞口不大,但足以容纳两人栖身。 楚杭如同看到了救星,用尽最后的力气,背着沈玦钻进了山洞。 洞内比外面好了太多,虽然依旧寒冷,但至少隔绝了致命的寒风。空间不大,地面是粗糙的岩石,积着一层薄雪。 楚杭小心翼翼地将沈玦放下,让他靠坐在洞壁旁。沈玦的脸色更加难看,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身体冰冷得像一块石头。 失温!感染!高烧! 多种致命的因素正在迅速吞噬着他的生命。 楚杭看着沈玦毫无生气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他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 他疯狂地翻找着背包,拿出急救包,但里面的药品对于沈玦现在的状况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他又试图生火,但在这种潮湿寒冷、缺乏引火物的环境下,根本不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 楚杭急得双眼赤红,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拥有着能够干扰战争机器的奇异力量,却在此刻,救不了一个近在咫尺的人! 他猛地抓住沈玦冰冷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但那点热量如同石沉大海。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他体内那一直高速运转的能量核心,似乎感应到了他强烈的救人意念,突然自发地、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躁动起来! 一股灼热的、不受控制的能量流,猛地从他与沈玦相握的手掌中,涌入了沈玦的体内! “呃!”楚杭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瞬间点燃,剧痛传来!他想要撤回,却发现那股能量流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死死缠绕着沈玦的手腕,疯狂地涌入! 这不是他之前那种温和的引导或干扰,而是一种近乎粗暴的、本能的**能量灌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看”到那股灼热的能量,如同奔涌的岩浆,冲入沈玦冰冷枯竭的经脉,强行驱散着寒意,刺激着他近乎停滞的生命机能!沈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停下!快停下!”楚杭在心中呐喊,试图夺回能量的控制权,但却徒劳无功!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强行打开的闸门,生命力正随着能量一起,疯狂地倾泻而出!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头脑阵阵眩晕,身体的力气如同潮水般退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也要被这股失控的力量抽干时,那股狂暴的能量流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连接两人手掌的那股灼热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微弱的能量循环,如同涓涓细流,在他和沈玦之间缓慢流转。 楚杭脱力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但他顾不上自己的虚弱,立刻看向沈玦。 沈玦依旧昏迷着,但脸上的死灰色褪去了一些,呼吸似乎也变得稍微有力了一点,虽然依旧急促,却不再是那种令人心慌的微弱。最明显的是,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冰冷,甚至掌心恢复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有效!虽然过程凶险,但那粗暴的能量灌注,似乎真的暂时吊住了他的一口气! 楚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虚脱般地靠在洞壁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看着沈玦依旧紧闭的双眼,心中百感交集。 刚才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会和他一起死掉。那种生命力被强行抽离的感觉,比死亡本身更令人恐惧。 但他不后悔。 如果重来一次,他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有些东西,远比愤怒和隔阂更重要。 洞外的风雪依旧在咆哮,但洞内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平静。楚杭和沈玦,一个力竭虚脱,一个重伤昏迷,依靠着那微弱的、自发形成的能量循环,维系着彼此岌岌可危的生命之火。 楚杭看着沈玦近在咫尺的、依旧苍白的脸,看着他紧锁的眉头,仿佛即使在昏迷中,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 他忽然想起沈玦昏迷前说的那句话——“这是我母亲……‘夜莺’……用生命守护的东西……也是……你母亲……婉清阿姨……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的……希望……” 希望…… 到底是什么样的希望,值得两代人前赴后继,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他自己,如今也踏上了这条路,背负着沈玦,追寻着那个渺茫的“希望”。 前路依旧未知,危险依旧四伏。 但此刻,在这与世隔绝的冰洞之中,在生与死的边缘线上,一种超越了恩怨情仇的、更加深沉的联系,正在悄然建立。 楚杭缓缓闭上眼睛,不再抗拒那疲惫的侵袭。 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复。 因为接下来的路,还需要他继续背负,继续前行。 无论多么艰难。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章 摇篮边缘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的深海,又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缓缓上浮。楚杭是被一种奇异的悸动唤醒的。 那悸动并非来自外界的风雪或声响,而是源自他体内,源自那枚紧贴胸口的鸢尾花挂坠。它不再仅仅是微弱的牵引,而是变成了一种清晰的、带着某种韵律的共鸣,仿佛一颗遥远的心脏正在与他同步搏动。 他猛地睁开眼,山洞内依旧昏暗,只有洞口透入的、被雪反射的惨白光线。身体的虚脱感依旧存在,但比起昏迷前那种被掏空的感觉,已经好了太多。体内那微小的能量核心虽然黯淡,却稳定地运转着,与挂坠的共鸣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循环。 他立刻看向身旁的沈玦。 沈玦依旧昏迷着,靠坐在洞壁旁,但脸色不再那么骇人,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虽然依旧带着高烧的灼热,却不再是濒死的微弱。最让楚杭心惊的是,他发现自己和沈玦之间,那昨夜失控建立的能量循环,并未完全断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能量细流,如同无形的丝线,依旧连接着两人的手腕,缓慢地流转着,仿佛在自发地维系着沈玦体内那一点生机。 这……是怎么回事? 楚杭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想要切断这诡异的连接,却发现那能量细流异常顽固,仿佛已经成为了他能量循环的一部分,强行切断可能会引起未知的反噬。 他皱紧眉头,不再徒劳尝试。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到达“摇篮”。沈玦的状况只是暂时稳定,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他挣扎着坐起身,检查了一下背包。食物已经所剩无几,水也快喝完了。他拿出最后一点压缩干粮,就着雪水艰难地咽下,又掰开一小块,试图喂给沈玦。 沈玦的嘴唇干裂,意识模糊,吞咽十分困难。楚杭只能将干粮用水化开,一点点滴进他嘴里。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只有极少部分被咽了下去。 看着沈玦这副毫无防备、任人摆布的脆弱模样,楚杭心中五味杂陈。这个曾经运筹帷幄、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男人,此刻却像风中残烛,需要依靠他才能维系生命。 他收起心中翻涌的情绪,开始为出发做准备。他将沈玦小心地扶起,再次背在背上。沈玦比昨天似乎更轻了,那点微弱的重量,却让楚杭感觉肩头沉甸甸的。 绑好背带,楚杭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了山洞。 外面的风雪小了一些,但天空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再次降下暴雪。能见度比昨天好了不少,可以勉强看清远处连绵的雪峰和脚下崎岖的地形。 挂坠的共鸣感越来越强烈,指引着一个明确的方向——就在这片山脊的尽头,那被浓雾和冰雪笼罩的最高峰之下。 楚杭辨认了一下方向,背着沈玦,再次踏上了征程。 经过一夜的休整(如果那能算休整的话)和那股奇异能量的维系,他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但每一步依旧艰难。积雪更深,有些地方甚至没过了大腿。他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拔出一条腿,再迈出下一步。 背后的沈玦依旧昏迷,滚烫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像一块烙铁熨烫着楚杭的背部。那连接两人手腕的能量细流,随着他的运动微微波动着,仿佛一条无形的脐带,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相连。 楚杭不再去思考这诡异连接的缘由,他只是低着头,咬紧牙关,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集中在那个越来越近的目标上。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无止境的跋涉。 不知走了多久,翻过了多少个雪坡,穿过了多少片被冰凌覆盖的石林,前方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 脚下的雪地逐渐变得坚硬,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泛着幽蓝色微光的冰晶。空气中的能量场也发生了剧变,不再是幽灵峡谷那种混乱无序,而是变得……**有序**而**磅礴**。 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了这片区域。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每一次呼吸都需要耗费更大的力气。楚杭感觉自己的能量核心在这股威压下运转得异常缓慢,甚至连思维都似乎受到了影响,变得有些迟滞。 他抬起头,望向威压传来的方向。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山脊骤然断裂,形成一个巨大的、如同被天神巨斧劈开的断崖。断崖之下,并非深不见底的黑暗,而是一片被浓郁得化不开的、如同液态能量般的七彩极光所笼罩的巨大盆地! 那七彩极光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旋转,内部隐约可见扭曲的山脉轮廓和奇异的光晕。磅礴的能量正是从这片盆地之中散发出来,形成了这片区域的独特力场。 而在那七彩极光最为浓郁的中心区域,楚杭胸前的鸢尾花挂坠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几乎要灼伤皮肤的滚烫和震动! “摇篮”! 他们终于到了!就在这片被极光笼罩的盆地之中! 楚杭的心脏狂跳起来,一股混合着激动、紧张和恐惧的情绪涌上心头。历经千辛万苦,牺牲了那么多,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然而,就在他准备寻找路径下到盆地时,一阵极其不协调的、属于现代机械的轰鸣声,突然从侧后方传来! 楚杭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三架涂着雪地迷彩、造型狰狞的武装直升机,正如同狩猎的秃鹫般,撕裂风雪,从低空向着断崖方向疾驰而来!直升机舱门打开,露出了狙击手的身影和黑洞洞的枪口! 是“牧羊人”!他们竟然也找到了这里!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几乎在发现直升机的同时,楚杭的感知中也捕捉到了地面上的动静——数十个穿着白色雪地作战服、装备精良的身影,正从几个不同的方向,利用地形掩护,快速向着断崖包抄过来!形成了空地一体的立体包围网! 他们被堵在了“摇篮”的边缘! 绝境! 楚杭的大脑飞速运转,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前有能量磅礴、未知危险的“摇篮”,后有“牧羊人”的天罗地网,背上还背着昏迷不醒的沈玦…… 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沈玦,似乎被外界那强烈的能量波动和危机感所刺激,竟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他的眼神 initially 涣散而迷茫,但很快,他就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七彩流转的“摇篮”盆地,以及正从空中和地面包抄而来的敌人。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虚弱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 楚杭感觉到他的动静,立刻低声道:“我们到了‘摇篮’边缘,但被‘牧羊人’包围了。” 沈玦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焦急,更有一种深沉的、仿佛早已预料到的绝望。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那只与楚杭能量相连的手,颤抖地指向断崖下方那片七彩极光最为浓郁的区域,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下……下去……只有……那里……能……” 他的话没能说完,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但他指向下方的动作,却异常坚定。 下去?跳进这片能量磅礴、未知危险的“摇篮”盆地? 这无异于自杀! 但看着沈玦那决绝而信任(或者说,是孤注一掷)的眼神,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和空中盘旋的直升机,楚杭知道,他们没有选择。 留在这里,必死无疑。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抱紧我!”他对着背上的沈玦低吼一声,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根本听不见。 然后,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背着沈玦,向着那深不见底、被七彩极光吞噬的断崖边缘,纵身一跃! 风声在耳边呼啸,失重感瞬间传来。 在坠入那片未知光芒的前一刻,楚杭最后看到的,是直升机上狙击手那惊愕的表情,以及地面上那些白色身影徒劳举起的枪口。 紧接着,无边的七彩光芒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意识,在磅礴能量的冲击下,瞬间远离。 坠落。 向着传说与毁灭的源头,向着那被称之为“摇篮”的……最终之地。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章 坠落摇篮 失重感如同冰冷的巨手攫住心脏,将楚杭的意识狠狠抛向无垠的虚空。耳边是撕裂般的风声,眼前是吞噬一切的、流转不息的七彩极光。时间与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永无止境的下坠。 预想中粉身碎骨的撞击并未到来。在坠入那片浓郁极光的瞬间,楚杭感觉像是穿透了一层粘稠而富有弹性的能量薄膜。巨大的阻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挤压着他的身体,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肺里的空气被强行挤出,带来窒息般的痛苦。 背上的沈玦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压力惊醒,身体本能地绷紧。 紧接着,那无处不在的压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浮力**。他们不再下坠,而是仿佛落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海洋**。 七彩的光芒如同液态般在周围缓缓流淌,静谧而浩瀚。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天空与大地,只有无边无际的能量光晕。楚杭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母体羊水中的婴儿,被一种温暖、古老而磅礴的力量温柔地包裹着。 他体内那枚鸢尾花挂坠此刻滚烫得如同烙铁,与周围无处不在的能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发出嗡嗡的震鸣声。那连接着他和沈玦手腕的微弱能量细流,在这片能量海洋中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变得明亮而稳定,如同一条发光的脐带,维系着两人。 楚杭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背上的沈玦。沈玦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清醒,他睁大眼睛,震惊地望着这片超乎想象的景象,苍白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的呼吸依旧急促,但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这里……就是‘摇篮’……”沈玦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颤抖的激动,“星球生命能量的……源初之海……” 楚杭没有回答,他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能“感觉”到,这里的每一缕光芒,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庞大信息和生命能量。它们温和,却又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然而,这片看似平静祥和的能量之海,并非完全无害。楚杭能清晰地感知到,一些潜藏在光芒深处的、更加狂暴和混乱的能量暗流。它们如同隐藏在温水下的漩涡,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其吞噬、同化,或者……撕裂。 “不能停留太久……”沈玦也察觉到了危险,他虚弱地提醒道,“我们的身体……无法长时间承受这种层级的能量浸润……必须找到‘观测者之眼’……或者……出口……” 出口?在这片无边无际的能量海洋中,哪里才是出口? 楚杭尝试着移动身体,却发现如同陷入泥沼,每一个动作都异常艰难,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和体力。那七彩流光看似柔和,实则蕴含着强大的阻力。 他集中精神,试图通过鸢尾花挂坠的共鸣来寻找方向。挂坠的震动指向一个特定的方向,但那感觉极其遥远,仿佛在海洋的另一端。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前方不远处的能量光晕突然剧烈地扭曲、沸腾起来!七彩的光芒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能量旋涡**!旋涡中心漆黑一片,仿佛连接着未知的虚空,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开始拉扯着周围的一切,包括漂浮其中的楚杭和沈玦! “不好!是能量乱流!”沈玦脸色大变,“快离开这里!” 楚杭心中骇然,拼命催动体内能量,试图向相反方向游动。但那旋涡的吸力太过强大,如同无形的巨手,将他们一点点拖向那毁灭的中心! 背上的沈玦也试图帮忙,但他重伤虚弱,能调动的力量微乎其微。两人如同暴风雨中的两片落叶,在磅礴的能量乱流中徒劳地挣扎。 眼看着离那漆黑的旋涡中心越来越近,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楚杭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核心在那吸力下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随时会崩溃! 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刚刚抵达“摇篮”,就要被其吞噬? 不甘!强烈的不甘如同火焰般在楚杭胸中燃烧! 他猛地低下头,看向胸前那滚烫震动的鸢尾花挂坠!母亲留下的信物!与“摇篮”共鸣的钥匙! 一定有办法!母亲不会让他来这里送死! 危急关头,他福至心灵,不再试图对抗那旋涡的吸力,而是将全部的精神力,连同体内残存的所有能量,孤注一掷地注入到鸢尾花挂坠之中!不是引导,不是控制,而是最纯粹的**沟通**与**祈求**! 以“记录者”血脉为引,以守护的意志为凭,祈求这片源初之海的回应! “嗡——!!!” 鸢尾花挂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不再是七彩,而是纯净无比的**银白色**,如同划破黑暗的黎明之星! 银光所及之处,狂暴的能量乱流仿佛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抚平,瞬间变得温顺起来!那巨大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能量旋涡,在银光的照耀下,旋转速度骤然减缓,中心的漆黑也逐渐被柔和的光芒所填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银光以楚杭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如同在七彩的能量海洋中,开辟出了一条短暂的、稳定的**银色通道**!通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片不同于周围能量光晕的、更加凝实的**陆地**轮廓! 挂坠的共鸣感清晰地指向那片陆地! “走!”楚杭来不及细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沿着那条银光通道,向着远处的陆地奋力“游”去! 沈玦看着这奇迹般的一幕,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复杂。他没有多问,只是配合着楚杭的动作,尽量减少他的负担。 银光通道并不长,但在这种环境下,每一米都如同跨越天堑。当楚杭背着沈玦,终于踏上那片坚实的、散发着温润白玉光泽的“陆地”时,他几乎虚脱,直接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身后的银色通道在他们踏上陆地的瞬间,便如同完成任务般悄然消散,重新融入了周围流转的七彩能量海洋。 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楚杭。他躺在地上,望着头顶那片永恒流转的七彩天幕,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受。 沈玦也挣扎着坐起身,他环顾着这片奇异的“陆地”。这里像是一座悬浮在能量海洋中的孤岛,面积不大,地面是温润的白玉材质,刻满了与“鸦巢”石壁上类似的、但更加复杂古老的符号。在“岛屿”的中心,矗立着一座造型古朴的、由同种白玉砌成的圆形祭坛。 祭坛上空空如也,但在祭坛的中央,有一个与楚杭手中鸢尾花挂坠形状完全契合的凹陷。 而楚杭胸前的挂坠,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和强度震动着,直指那座祭坛! “观测者之眼……”沈玦看着那座祭坛,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灼热的光芒,“它应该就在这里……或者……这里就是启动它的关键!” 楚杭撑起身体,看向那座祭坛,又看了看手中滚烫的挂坠。母亲信息碎片中未尽的遗言,沈玦母亲“夜莺”的失踪,一切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握着那枚滚烫的挂坠,一步步,走向那座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白玉祭坛。 沈玦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期待,有凝重,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最终的目的地,最终的秘密,似乎就在眼前。 楚杭站在祭坛前,看着那个熟悉的凹陷,没有任何犹豫,将手中的鸢尾花挂坠,郑重地、严丝合缝地,按了下去。 就在挂坠与祭坛完全结合的刹那—— 整个白玉“岛屿”猛地一震!祭坛上所有的古老符号逐一亮起,散发出柔和而浩瀚的白光!上方的七彩能量海洋仿佛受到了召唤,开始向着祭坛上方汇聚、压缩! 一个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如同眼睛般的虚影,在祭坛上方缓缓凝聚、成型! 那“眼睛”缓缓“睁开”,内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星辰与时空的奥秘! **观测者之眼**!终于显现! 然而,就在这“眼睛”彻底睁开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到足以碾碎灵魂的信息流,如同宇宙爆炸般,猛地冲入了首当其冲的楚杭的脑海! “啊——!!!” 楚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住头颅,跪倒在地!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里瞬间溢出了鲜血!整个意识仿佛要被这无穷无尽的信息彻底撑爆、湮灭!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沈玦,看着那彻底睁开的“观测者之眼”,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混合着狂热与解脱的、近乎癫狂的笑容…… (第32卷 归途无恙 完)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棋从断处生 寒意,并非来自这破败冷宫“揽月阁”四处漏风的墙隙,而是源自灵魂深处,一种被强行从混沌中剥离、塞入这具陌生皮囊的悚然。 萧锦颜睁开眼。 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清晰,映出头顶朽烂梁木上垂落的、被灰尘裹挟的蛛网。月光惨淡,如同稀释的牛乳,从窗棂巨大的破洞泼洒进来,照亮空气中无声狂舞的尘糜。鼻腔里充斥的,是潮湿的、厚重的霉味,混合着一种……久病之人躯体渐渐腐烂时,散发出的甜腥与绝望交织的气息。 这不是她的身体。 这个认知,伴随着另一股汹涌的、属于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碎片,如同冰锥,狠狠凿进她的意识。 萧锦颜,大周王朝皇帝赵胤后宫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才人。因父兄卷入前朝说不清道不明的党争,获罪流放,原本就稀薄的圣宠瞬间荡然无存,被随意地丢弃到这处名为“揽月阁”的宫殿角落,任其自生自灭。记忆的最后,是昨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以及炭盆里早已燃尽的、连一丝余温都吝啬给予的死灰。 原主,是在饥寒交迫与无边无际的绝望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她,曾经的昭阳王朝权倾朝野、手掌半数朝纲更迭的首席御师,在饮下那杯由她亲手教导出来的“好学生”、当今昭阳帝亲手奉上的鸩酒,意识沉入无边黑暗之后,竟在这异国他乡的冷宫弃妃身上,重新感知到了“存在”。 荒谬,且……有趣。 她,或者说,现在的萧锦颜,缓缓抬起这具沉重、虚弱、冰冷得几乎不像是自己的身体的手。手指枯瘦,指甲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手腕处,一道淡粉色的旧疤,是原主某次试图用最懦弱的方式逃离这囚笼未果留下的印记。 就在她指尖触及那道疤痕的瞬间,一个绝对冰冷、毫无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深处炸响: 【系统检测到灵魂绑定。宿主:萧锦颜(原大周朝冷宫才人)。身份载入:昭阳王朝前首席御师,萧氏锦颜。】 【终极任务发布:三个月内,成为大周王朝皇后。任务失败惩罚:灵魂彻底抹杀。】 萧锦颜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系统?抹杀? 她生前博览群书,涉猎杂学,对机关阵法、奇门遁甲乃至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都有所耳闻,却从未想过,此等近乎“神迹”或“妖术”之物,会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是那杯鸩酒的后续?还是……某种连她也无法理解的、更高层次的力量干预? 没等她细思,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新手辅助启动:容貌微调,契合度70%,目标模板——大周皇帝赵胤已故白月光,元后苏清雪。】 【附赠技能(临时):“慧眼识疾”(初级),可初步探查目标人物身体隐疾。】 【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逆转命运。】 声音戛然而止,如同从未出现。但萧锦颜能清晰地感觉到,脸颊的骨骼似乎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肌肤的触感也略有不同。她挣扎着,用尽这具身体此刻能调动的全部力气,挪到屋内唯一一面布满裂纹、模糊不清的铜镜前。 镜中映出一张脸。苍白,憔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唯有一双眼睛,因为内里换了一个历经风雨、看透生死的灵魂,而显得深不见底,带着一种与这具年轻躯体格格不入的沉静与锐利。 而这张脸的轮廓,眉眼之间的那股神韵……确实,与记忆碎片中,那位被大周皇帝赵胤奉若神明、念念不忘的早逝元后苏清雪,有了六七分的相似。 萧锦颜对着镜中的自己,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成为皇后? 凭借这张与死人相似的脸,去争宠,去在那吃人的后宫里,一步步踩着荆棘和尸骨,爬上那个天下女子至尊的位置? 系统给出的路,直接,却……毫无新意。 她曾是昭阳的首席御师,教导的是帝王,执掌的是权柄翻覆。区区后宫争宠,妃嫔倾轧,在她眼中,不过是格局有限的棋盘。更何况,模仿一个死人,去乞求一个男人的怜惜与爱屋及乌? 她萧锦颜,不屑为之。 “何必……争那后位?”她低语,声音因身体的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一种金石相击般的冷硬质感。 目光扫过这间四壁空空、连一件像样家具都没有的破败殿宇。唯一的木桌缺了一角,用几块碎砖垫着。床上是发出霉味的、硬得像铁板的棉絮。空气里,绝望几乎凝成了实质。 绝境。 但对她而言,绝境,往往意味着……机会。 皇帝赵胤?那条路太慢,变数太多,且要将自身的荣辱系于一个男人的喜怒之上,非她所愿。 她需要一条更快捷、更能由自己掌控的路径。一个……能打破目前死局,让她迅速获得喘息之机,乃至初步博弈资本的“契机”。 火光,在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悄然点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是求死,而是求生。一场精心计算过的火灾,足以惊动这座沉寂的、被遗忘的宫廷角落。谁能最先被惊动?谁会来?侍卫?太监总管?还是……恰好路过的某位有权势的人物? 无论来的是谁,都是她走出这冷宫的第一步。她需要的是一个舞台,一个能让她的“价值”被看到的契机。这场火,就是她为自己搭建的舞台。 至于风险?这具身体本就已在生死边缘,再坏,也不过是提前迎接系统所谓的“抹杀”。她萧锦颜,从不畏惧赌局。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她撕下床单上相对干燥的布条,缠绕在从破旧桌椅上费力拆下的、相对坚实的木棍上。没有火油,她便利用殿内角落里堆积的、受潮不那么严重的枯叶和废纸作为引燃物。位置的选择也经过考量,靠近窗口,易于烟雾扩散引起注意,却又避开主要的承重结构,确保火势能在可控范围内蔓延一段时间,不会瞬间将她自己吞噬。 动作间,她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孱弱,手臂酸软无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刺痛。但她眼神专注,手法稳定,仿佛不是在布置一场可能焚尽自身的火灾,而是在进行一项精密的实验。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 她拿起从炭盆角落找到的、唯一一块可能还残留着一丝火星的焦木,对着缠绕好的布条,轻轻吹气。 微弱的红光,在焦黑的木头上明灭不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 “走水了!揽月阁走水了!” 尖锐的呼号划破宫廷寂静的夜空,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铜锣的哐当声,将沉睡的宫苑惊醒。 萧锦颜计算着时间,在火苗终于舔舐上布条,开始贪婪地吞噬枯叶,浓烟滚滚而起时,她并未第一时间冲出殿外。而是迅速退到靠近门边、一处相对安全又能被烟雾波及的角落,用早已准备好的、浸了少量饮水的湿布捂住口鼻,然后,放任身体软倒在地,发出压抑的、足以让靠近殿门的人听见的呛咳与呻吟。 她在赌。赌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不是那些只会机械救火、地位低微的侍卫或太监。 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真实的生理反应无需伪装。高温炙烤着空气,火光在她眼前跳跃,映照着她苍白却异常冷静的脸。 殿门外,脚步声杂乱,呼喝声,水桶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就在这时,一阵截然不同的、沉稳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这片混乱。那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所过之处,周围的嘈杂声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的屏息。 “怎么回事?”一个低沉的、带着些许慵懒,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男声响起。 “回、回摄政王,是……是揽月阁突然走水,里面……里面好像还困着人!”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带着颤抖回禀。 摄政王? 萧锦颜心头猛地一跳。 赵珩?皇帝赵胤的皇叔,那位权倾朝野,手握京畿防务与部分军权,连皇帝都要让其三分的摄政王? 怎么会是他?今夜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靠近冷宫的区域? 计划的变数出现了。而且,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未知风险的变数。 不及细想,沉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一股夹杂着新鲜空气的浓烟涌入。几名侍卫捂着口鼻冲了进来,很快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她。 “王爷,里面确有一人,似是……似是贬居此处的萧才人!” “抬出来。”赵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平淡无波。 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架起,快速带离了已被火舌舔舐的宫殿。 重新呼吸到外面清冷空气的瞬间,萧锦颜贪婪地、却又控制着幅度地深吸了几口,同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眼皮颤抖着,仿佛用尽力气才勉强睁开一条缝。 她首先看到的,是那双玄黑色的滚云纹靴子,然后是绣着暗金色蟒纹的袍角。视线缓缓上移,越过劲瘦的腰身,宽阔的肩膀,最终,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凤眸,眼尾微挑,带着久居上位的疏离与审视。此刻,这双眼睛里映照着不远处跳跃的火光,却奇异地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像是寒潭深处投入了两簇幽冷的火焰。他的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鼻梁高挺,唇线薄削,肤色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冷白。他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让周围所有救火、待命的人都下意识地躬低了身子。 摄政王赵珩,果然名不虚传。 萧锦颜适时地流露出劫后余生的惶恐、虚弱,以及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冷宫弃妃”面对位高权重者时应有的茫然与畏惧。她挣扎着想行礼,却因“体力不支”而身形晃了晃。 “臣妾……谢、谢王爷救命之恩……”声音气若游丝,带着烟熏后的沙哑。 赵珩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在她脸上逡巡。从她凌乱的发髻,苍白的脸颊,到那双因为咳嗽而泛着水光、却难掩深处一丝异样沉静的眼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没有立刻叫她起身,也没有示意侍卫扶她下去。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仿佛被拉长。 救火的声音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所有的焦点,都凝聚在这对视的二人之间。 忽然,赵珩微微俯身,靠近了她。 一股清冽的、带着淡淡龙涎香与冰雪气息的味道,侵入萧锦颜的感官。 他伸出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玉石般的微凉,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萧锦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一种危险的信号。 他迫使她抬起头,更清晰地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 他眼底的审视,变成了某种更深沉的、带着玩味和一丝……了然的探究。 然后,他低低地笑了。那笑声磁性,却像是淬了冰。 “装什么?”他薄唇微启,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真当本王……认不出你?” 认不出……你? 哪个“你”? 是冷宫弃妃萧锦颜?还是……别的什么? 萧锦颜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巨大的疑云和危机感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他知道了什么?怎么可能? 是这具身体原主与他有过交集?还是……他看出了她灵魂的异常? 电光石火间,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飞转。否认?装傻?还是…… 几乎是在本能驱使下,在她宽大破旧袖袍的遮掩中,她的指尖,已经扣住了一枚东西——那是她之前拆解桌椅时,从一处榫卯接口处发现的、不知是何人遗落、锈迹斑斑却勉强磨出了一点尖角的半根铁钉。这原本是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最后手段。 此刻,这枚粗糙的“武器”,在她指尖调转,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恐惧和慌乱解决不了问题。无论他意指为何,她都不能被动接招。 在他那句话带来的、近乎凝滞的空气里,在他带着审视与玩味的目光注视下,萧锦颜眼底的惶恐与虚弱,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她非但没有挣脱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反而微微抬起了另一只手臂。 袖袍滑落,露出一截瘦削、却异常稳定的手腕。 那枚锈迹斑斑的铁钉尖端,在周围跳跃的火光映照下,闪烁着一点寒芒,精准地、轻轻地,抵在了赵珩脖颈的动脉之上。 动作快如鬼魅,悄无声息。 赵珩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眼底的玩味迅速敛去,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如同实质的幽暗所取代。 周围的侍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刚要上前。 “退下。”赵珩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所有侍卫立刻止步,垂首,不敢再看。 气氛,剑拔弩张。 萧锦颜迎着他骤然变得危险的目光,唇瓣轻启,声音依旧沙哑,却字字清晰,如同碎冰投玉: “认出……又如何?” 她顿了顿,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 “王爷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唯命是从的傀儡,而是一个……” 她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解剖刀,在他那张俊美却隐隐透着一丝不健康苍白的面容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他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 “……能让你活过今年的医师。”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抵在他脖颈处的铁钉尖端之下,那平稳跳动的脉搏,倏然一滞。 赵珩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无声地收紧。力道之大,让她感觉到了骨骼被挤压的微痛。 他周身的气息,在刹那间,变得冰冷刺骨。 火光依旧在两人身侧跳跃,映照着他们如同凝固雕塑般的身影。一个捏着对方的下巴,一个用粗糙的铁钉抵着对方的要害。 一场无声的、却关乎生死与未来的博弈,在这冷宫废墟之畔,正式拉开帷幕。 萧锦颜知道,她赌对了第一步。 而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幽庭暗涌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跳跃的火光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射在焦黑的地面和残破的宫墙上,如同皮影戏中即将展开生死搏杀的角色。 那枚锈迹斑斑的铁钉尖端,传来的触感冰凉而坚硬,紧紧贴着赵珩颈部最脆弱、最致命的血管。萧锦颜甚至能透过这粗糙的“武器”,清晰地感知到他脉搏一瞬间的凝滞,以及随后,那强自恢复、却依旧比往常稍快的搏动。 她的话,像一把精准无比的钥匙,试图撬开他紧紧封闭的内在。 “能让你活过今年的医师。” 赵珩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力道在无声中收紧,指节泛出用力的青白色。萧锦颜感觉下颌骨传来隐隐的痛感,但她眼神未曾有丝毫动摇,依旧平静地、甚至是带着一丝审视地回望着他。那双凤眸深处的幽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酝酿着难以估量的危险。 周围的侍卫和太监们早已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摄政王的威势如同实质的冰山,冻结了周遭的一切声响,只剩下火焰燃烧木料发出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时间,在无声的角力中流逝。 一秒,两秒…… 终于,赵珩紧抿的薄唇,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那并非笑意,而是一种遇到意料之外猎物的兴味,混合着被触及逆鳞的冰冷怒意。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松开了。 但那股迫人的压力,并未随之消散,反而更加浓重。 “医师?”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玩味,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杀意从未存在过。“就凭你?一个冷宫里,差点被一把火烧死的……弃妃?”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狼狈的仪容,破旧的宫装,最终落回她那双异常沉静的眼睛。“还是凭你手中这根……连杀人都不够格的破铁钉?” 萧锦颜并未因他话语中的轻蔑而动容。她抵在他喉间的铁钉稳如磐石,手腕没有丝毫颤抖。 “杀人,或许不够格。”她迎着他的目光,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但识病,足矣。” 她微微向前倾身,距离他更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吸时带出的、微凉的气息。这个动作大胆至极,让周围跪伏的侍卫们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唇色看似正常,细看却隐现淡紫,尤其在人静息之时。眼白并非纯粹,边缘泛有极难察觉的青灰色。”她的声音压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您指节发力时,隐隐泛白,非是用力所致,而是气血运行至末端已有滞涩之兆。还有……” 她的目光落在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上,那手看似随意地握着,但仔细观察,能发现中指和食指的指尖,有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您体内的‘寒毒’,并非寻常痹症,也非简单中毒。它盘踞肺腑,侵扰心脉,尤以子时、午时阴阳交替之际为甚,发作时如万蚁噬心,冰锥刺骨,且一次比一次凶猛。近半年来,发作频率应已增至每月至少三次。太医院那些国手,想必给王爷开的皆是温补疏导之方,初期或有效果,如今……怕是连压制都勉为其难了吧?” 她每说一句,赵珩眼底的幽暗便深一分。当她说出“寒毒”、“子时午时”、“每月至少三次”这些极其私密且精准的症状时,他周身那股慵懒淡漠的气息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与锐利。 他体内的隐患,是绝密。除了他身边最核心的两位心腹和那位已告老还乡、对此束手无策的前任太医正,绝无外人知晓具体详情。太医院如今的记录,不过是些“体虚畏寒”、“旧伤复发”之类的掩饰之词。 这个女人,这个被他皇侄丢进冷宫、声名不显的弃妃,如何得知?仅凭“看”? 这绝无可能! 要么,她背后另有其人,知晓他的秘密,派她前来。要么……她真的身怀绝技,如同她所宣称的,是一位“医师”。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眼前的局面,已经彻底脱离了他最初的预判。 揽月阁的这场火,恐怕绝非意外。 赵珩的目光再次落在萧锦颜脸上,这一次,审视中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她与苏清雪那几分相似的面容,此刻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符号,而是包裹着巨大谜团和潜在危险的外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比之前的任何一句话都更具压迫感。 “臣妾很清楚。”萧锦颜毫不退缩,“臣妾更清楚,若无人施治,王爷最多……熬不过下一个凛冬。” “凛冬”二字,她咬得极轻,却像重锤,敲在赵珩的心头。 他沉默着,凤眸微眯,视线如同冰锥,似乎要将她从里到外彻底剖析。 火焰仍在燃烧,但火势似乎小了一些,救火的人动作更加有序,却依旧无人敢靠近这片被无形力场隔绝的区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半晌,赵珩忽然抬手,轻轻拨开了抵在他喉间的铁钉。 他的动作很随意,仿佛只是拂开一片落叶。 萧锦颜顺着他的力道收回了手,将那半根铁钉重新隐入袖中。她知道,第一轮交锋,她暂时赢得了……对话的资格。 “很好。”赵珩吐出两个字,意味不明。他转身,不再看她,对跪了一地的下人吩咐道:“火势控制后,清理干净。萧才人……” 他顿了顿,侧过头,余光扫过萧锦颜那张在火光映照下明明灭灭的脸。 “移居‘汀兰水榭’。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内侍总管连忙叩首应下,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汀兰水榭!那可是位于王府西苑的一处精致别院,虽不似正殿恢弘,但环境清幽,守卫森严,等于是将这位冷宫弃妃直接置于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这到底是囚禁,还是……保护? 萧锦颜心中亦是微动。汀兰水榭,她略有耳闻,是摄政王府中一处相对独立的存在。这安排,隔绝了后宫与外界的窥探,给了她一个相对安全的容身之所,同时也意味着,她彻底被纳入了赵珩的掌控范围。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臣妾,谢王爷安置。”她垂下眼睑,姿态恭顺,仿佛刚才那个以铁钉相胁、直言不讳的人只是幻影。 赵珩不再多言,拂袖转身,玄黑色的蟒袍在夜色与火光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度,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快步离去。自始至终,他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件暂时引起他兴趣、需要被妥善“收藏”起来的物品。 很快,有两位穿着体面、神情肃穆的嬷嬷上前,对着萧锦颜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才人,请随奴婢们来。” 萧锦颜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仍在冒烟的揽月阁废墟。这里,埋葬了原主萧锦颜的性命与绝望,也成为了她新生与博弈的起点。 她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宫装,挺直了背脊,跟着两位嬷嬷,踏入了未知的、但必然充满危机的未来。 …… 汀兰水榭确实环境清幽。它建在一片人工湖的中央,只有一条九曲回廊与岸边相连。水榭四周遍植兰草与翠竹,即使在这初春时节,也显得绿意盎然。建筑精巧雅致,推开窗便可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与远处朦胧的山色。 室内陈设简洁却不失格调,紫檀木的桌椅,素雅的纱帐,床铺上的被褥柔软干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与揽月阁的破败阴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两位嬷嬷伺候她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料子普通但舒适的浅青色衣裙。热水洗去了烟尘与疲惫,也让她这具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宫女送来清淡但精致的膳食,她慢慢用了,感受着食物带来的暖意流遍四肢百骸。 整个过程,无人多言。两位嬷嬷动作麻利,眼神却带着审视与探究,显然对这位被王爷亲自下令安置在此的“冷宫弃妃”充满了好奇与警惕。 用完膳,屏退左右,萧锦颜独自站在水榭的窗前,望着窗外沉静的夜色。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脱离“冷宫”环境,获得初步安全据点。任务进度微幅提升。请宿主再接再厉,尽快完成“成为皇后”终极任务。】 萧锦颜在心中冷笑。成为皇后?路还很长。眼下,她需要应付的,是那位更加深不可测的摄政王。 赵珩体内的寒毒,她并非信口开河。前世作为首席御师,她不仅精于权谋,对医术毒理亦有极深的涉猎,甚至曾秘密主持过太医院的某些特殊研究。赵珩的症状,与她曾在某本孤本医籍上看到过的一种名为“玄冰髓”的奇毒记载,有七八分相似。 此毒并非中原所有,传闻生于极北苦寒之地的万丈玄冰之下,性极阴寒,中毒者初期与风寒痹症无异,但会逐渐侵蚀五脏,冻结气血,过程痛苦异常,且极难根除。若非赵珩本身功力深厚,又以各种珍稀药物强行压制,恐怕早已支撑不住。 他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但正如她所料,毒素已深入肺腑,常规手段近乎无效,下一次大的发作,可能就是他的死期。 她点破他的病症,是险招,也是唯一能引起他重视、为自己争取生存空间的筹码。但接下来,如何取信于他,如何展现自己的“价值”,并从中获取自己需要的东西,才是关键。 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了解大周朝的权力格局,了解赵珩与皇帝赵胤之间微妙的关系,了解……她这张脸的原型,那位元后苏清雪,究竟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还有那个系统……它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让她成为皇后?背后是否还有更深层的意图? 思绪纷杂间,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几乎融入夜风的脚步声。 萧锦颜眼神一凛,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那副沉静中带着些许虚弱的状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并非之前的嬷嬷,而是一位身着深蓝色劲装、面容普通、眼神却锐利如鹰的男子。他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套文房四宝,以及几本线装书籍。 “才人。”男子声音低沉,毫无起伏,“王爷吩咐,才人若需消遣,可阅览这些书卷。若有任何需求,可告知门外守卫,自会有人通传。”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目光快速而精准地扫过整个房间,最后在萧锦颜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内里。 萧锦颜心中明了,这是赵珩派来试探和监视她的人。 “有劳。”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男子不再多言,躬身退了出去,悄无声息,如同来时。 萧锦颜走到桌边,目光落在托盘里的书籍上。并非她预想中的诗词歌赋或女诫,而是几本地理志、前朝野史,甚至还有一本……《百草纲目》。 她拿起那本《百草纲目》,指尖拂过粗糙的封面。赵珩这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单纯的试探? 她翻开书页,目光沉静地阅读起来。既然戏台已经搭好,那么,她这位“医师”,也该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诊断”了。 夜色渐深,汀兰水榭的灯火,直至黎明将至,方才熄灭。 而与此同时,摄政王府的书房内,赵珩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同一片沉黑夜空。 “查得如何?”他声音冷淡。 阴影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显现,正是刚才去给萧锦颜送书的蓝衣男子。 “回王爷,火场已清理完毕,确系人为引火,手法……颇为巧妙,利用了殿内潮湿环境与通风口,控制了火势蔓延速度,意在引人注意,而非自焚或造成巨大破坏。” 赵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 “萧氏的背景,再查。从她入宫前开始,所有接触过的人,所有经历过的事,尤其是……可能与北境、或者与某些隐世医门有关联的线索,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是。” “宫里那边……有什么动静?” “皇上已知晓揽月阁走水之事,听闻王爷将萧才人接出安置,并未多言,只吩咐内务府按例抚恤。不过……皇后娘娘似乎对此颇为关注,已派人暗中打听。” 赵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让她打听去。盯紧凤仪宫和……长春宫。”长春宫,是已故元后苏清雪生前所居之地,如今虽空置,却依旧是皇帝赵胤心中的圣地。 “属下明白。” 蓝衣男子迟疑了一下,又道:“王爷,那萧才人所言寒毒之事……” 赵珩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他转过身,烛光映照着他一半明一半暗的脸庞,眼神幽深难测。 “她是不是真正的医师,很快便会知晓。”他走到书案前,案上摊开着一幅精细的边境布防图,“但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变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任何变数,都值得……谨慎对待。” 他指尖点在布防图的某一处,那里,标注着与北方强邻“北狄”接壤的险要关隘。 “北狄使团,不日即将抵达京城。在这个节骨眼上,本王身边,不能有任何不受控制的‘意外’。”他看向蓝衣男子,“盯紧她,她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 蓝衣男子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消失不见。 书房内,只剩下赵珩一人。他缓缓坐回椅中,闭上眼,指腹轻轻揉按着眉心。子时已过,那股熟悉的、如同附骨之疽的寒意,正隐隐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 萧锦颜……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双沉静得近乎诡异的眼睛,以及她抵在他喉间时,那稳定得不像话的手。 你究竟是谁?是机缘巧合闯入棋局的棋子,还是……别有用心之人,精心布置的一步暗棋? 无论如何,棋局已开。 他倒要看看,这枚突如其来的“棋子”,究竟能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权弈迷局中,走出怎样的路数。 窗外,东方天际,已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 新的一天,伴随着更多的阴谋与算计,悄然来临。而身处风暴中心的萧锦颜,在汀兰水榭的第一个夜晚,注定无人能够安眠。她同样在思考,在筹谋,如何利用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在这龙潭虎穴中,杀出一条生路,乃至……完成那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权力的博弈,生死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水榭暗锋 汀兰水榭的清晨,是在氤氲的水汽和清脆的鸟鸣中到来的。湖面笼罩着一层薄纱似的晨雾,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亭台楼阁都显得影影绰绰,如同水墨画中渲染开来的景致。 萧锦颜醒得很早,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 身处陌生且危机四伏的环境,身体的疲惫被高度警惕的精神强行压制。她仔细回想着昨夜与赵珩交锋的每一个细节,分析着他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背后可能隐藏的意图。那本《百草纲目》被她翻阅了大半,并非为了消遣,而是为了尽快熟悉这个世界的药材名称与药性,与她前世所知进行对应。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木窗。清冷的、带着湖水微腥气息的空气涌入,让她精神一振。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连接水榭与岸边的九曲回廊,以及回廊入口处若隐若现的守卫身影。 这里很美,很安静,但无疑是一座更加精致的牢笼。 “才人,您醒了。”两位嬷嬷准时出现,一位姓李,一位姓王,依旧是一副恭敬而疏离的模样。她们伺候萧锦颜梳洗,动作规矩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早膳比昨晚更加精致了些,添了一盅炖得恰到好处的血燕窝。萧锦颜安静地用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位嬷嬷。李嬷嬷眼神更为沉稳,偶尔看向她时,带着一种审视与衡量;王嬷嬷则略显浮躁,目光在她与苏清雪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处停留的时间稍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看来,这张脸带来的影响,无处不在。 用过早膳,萧锦颜并未留在室内,而是缓步走出水榭,沿着回廊慢慢行走。她需要熟悉这个新的“战场”,也需要活动一下这具依旧虚弱的身子。 回廊曲折,通向湖心一个小巧的亭子。亭子四周垂着竹帘,此刻卷起一半,可以看到亭中设着石桌石凳。 就在她走近亭子时,一个略带尖锐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王爷新带回来的‘娇客’。” 萧锦颜脚步未停,抬眼望去。只见亭子另一侧,袅袅娜娜走来一名女子。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桃红色的撒花软烟罗裙,梳着华丽的飞仙髻,插着满头的珠翠,容貌娇艳明媚,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骄矜之气。 她身后跟着两名丫鬟,架势十足。 萧锦颜在记忆碎片中搜寻,很快对上了号。柳盈盈,吏部侍郎柳承明的嫡女,也是赵珩母族那边不知拐了多少道弯的远房表亲。因着这层关系,加上她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她被送入王府,虽无名分,但府中下人皆以“柳姑娘”相称,地位特殊,颇有几分未来女主人的架势。 柳盈盈走到萧锦颜面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目光在她那身素净的浅青色衣裙和未施粉黛的脸上停留片刻,嘴角撇了撇,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 “听说昨夜揽月阁走了水,是王爷亲自将你救出来的?还特意安置在这汀兰水榭?”柳盈盈语气酸溜溜的,“真是好大的福气。就是不知……这福气,你承不承受得起。” 萧锦颜神色平静,仿佛没听出她话中的挑衅。“柳姑娘。”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语气平淡无波。 柳盈盈见她这般反应,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头火起。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故作清高的模样。尤其是……这张脸,竟然有几分像那个死了多年的苏清雪! “别以为有几分像那个短命鬼,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柳盈盈压低了声音,语气刻薄,“王爷不过是念旧,一时兴起罢了。你一个冷宫弃妃,身份卑贱,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安分守己些,否则……” 她话未说完,但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萧锦颜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落在柳盈盈脸上。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让柳盈盈没来由地心生寒意,后面的话竟噎在了喉咙里。 “柳姑娘的话,我记下了。”萧锦颜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一丝烟熏后的沙哑,却字字清晰,“不过,我的位置在哪里,由王爷定夺,似乎……还轮不到柳姑娘来置喙。” “你!”柳盈盈气得俏脸通红,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弃妃,言辞竟如此犀利,丝毫不给她面子。她在家中、在王府,何曾受过这等气? “好个牙尖嘴利的贱人!”柳盈盈怒极,扬手就想给萧锦颜一个耳光。 萧锦颜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眸注视下,柳盈盈扬起的手,竟硬生生僵在了半空。她莫名地感到一种恐惧,仿佛这一巴掌打下去,会引发什么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 “柳姑娘,王爷有令,汀兰水榭乃静养之所,不得喧哗。” 不知何时,昨夜送书的那位蓝衣男子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回廊入口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柳盈盈脸色一变,悻悻地收回手,狠狠瞪了萧锦颜一眼,低声道:“我们走着瞧!”说罢,带着丫鬟,扭身快步离去,那背影都透着不甘与怒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蓝衣男子走到萧锦颜面前,行了一礼:“才人受惊了。属下墨羽,奉王爷之命,护卫水榭安全。日后若有闲杂人等打扰,才人可随时唤我。” 萧锦颜看了他一眼。墨羽,名字倒是贴切,行动如墨色羽毛般悄无声息。他是赵珩的眼睛和耳朵。 “有劳墨侍卫。”萧锦颜淡淡点头,并未多言,转身继续沿着回廊缓步而行,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冲突从未发生。 墨羽看着她从容离去的背影,眼神微闪。这位萧才人,面对柳盈盈的挑衅,冷静得异乎寻常。那份气度,绝非一个寻常冷宫弃妃所能拥有。 他默默退回到阴影处,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萧锦颜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反应,都牢牢刻在脑中。 萧锦颜走回水榭,心中并无波澜。柳盈盈这种级别的对手,在她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但这也提醒了她,王府之内,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她这个“外来者”,已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她需要尽快获得更实质性的筹码。 回到室内,她再次拿起那本《百草纲目》,但这一次,她看的并非药材,而是夹在书页中的一张极其隐晦的、用特殊药水绘制的、需要对着光线特定角度才能看清的简易脉络图。这是她昨夜翻阅时的意外发现,显然是赵珩给她的又一个试探。 这张图描绘的是一种奇特的气血运行路径,与寻常功法大相径庭,几处关键穴位标注着细微的红点,代表着淤塞或异常。这并非完整的功法,更像是一个……病例的片段。 萧锦颜指尖拂过那几处红点,结合昨夜对赵珩的观察,以及“玄冰髓”毒素的特性,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推论。赵珩所修习的内功,恐怕与他体内的寒毒有着某种相互制约又相互依存的关系,而这运行路径的异常,正是毒素侵蚀和内功抵抗共同作用的结果。 要解毒,或许不能仅仅着眼于驱除寒毒,还需调整甚至重塑这部分内功运行。 这其中的风险,极大。 …… 午后,萧锦颜向李嬷嬷提出,需要一些特定的药材和一套银针。清单上的药材大多普通,只有一两味略显偏僻,但并非难以寻觅。银针则是医师常用之物。 李嬷嬷将清单呈报上去,不到一个时辰,所需之物便由墨羽亲自送来。 “王爷吩咐,才人所需,一应满足。”墨羽将东西放在桌上,目光扫过那包药材和那套崭新的、闪烁着寒光的银针,“才人这是……要为自己调理身体?” 萧锦颜拿起一根银针,指尖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和恰到好处的韧性。“久病成医,略通皮毛,想试试能否让这身子骨舒坦些。”她语气平淡,听不出真假。 墨羽不再多问,躬身退下。 萧锦颜关好门窗,并未立刻动手制药或施针。她先将那些药材一一检查,确认无误,然后取出一部分,用房间里本就备着的小药杵和药碾,开始不紧不慢地研磨。动作生疏,符合一个“略通皮毛”之人的表现。 她确实需要调理这具身体,原主长期抑郁加上营养不良,底子极差。但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借此传递一个信息——她确实“懂”医。 她研磨的是一副安神助眠的方子,药材普通,配伍简单,即使被人查探,也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在研磨的过程中,她刻意留下了一点细微的破绽——一味药材的用量,比标准配方略多了半分。这半分,不会影响药效,甚至对安神有微弱助益,但若被精通药理之人看到,便会察觉出这并非照本宣科,而是带着个人理解的微调。 这是一个极其隐晦的信号,抛给可能正在暗中观察的赵珩。 做完这一切,她将药粉收起,并未立刻煎服。而是拿起那套银针,对着铜镜,在自己手臂的几处无关紧要的穴位上,慢慢练习着下针。手法依旧显得生涩,甚至因为身体的虚弱,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 她在扮演,也在等待。 …… 夜色再次降临。 摄政王府书房内,赵珩听着墨羽的汇报。 “萧才人今日见了柳姑娘,应对从容,未曾吃亏。午后索要了药材与银针,研磨了一副安神方,其中夜交藤的用量,比常规多了半分。随后自行练习针灸,手法……颇为生疏。” 赵珩指尖敲击着紫檀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多了半分夜交藤?安神效果更佳,但若体质虚寒者长期服用,恐有轻微滞气之嫌。她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 生疏的针灸手法?是伪装,还是本就如此? “她可曾服用那安神药?” “未曾。研磨好后便收了起来。” 赵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那药并非为她自己所备。那副安神方,加上那多出的半分夜交藤,更像是一个……引子。 “继续盯着。”他吩咐道,随即又问,“北狄使团到哪里了?” “回王爷,已至百里外的驿馆,预计三日后抵达京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赵珩目光沉凝。北狄此次派出的使团规格颇高,由北狄大皇子亲自带队,名义上是为两国邦交,实则暗藏锋芒。边关近来小摩擦不断,此次和谈,关乎未来数年边境安宁。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有任何闪失。萧锦颜这个变数,必须尽快弄清楚。 他挥了挥手,墨羽悄然退下。 书房内重归寂静。赵珩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寒意。午时将近,新一轮的折磨即将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力,试图将那寒意压制下去。然而,这一次,寒意来得比以往更加汹涌,如同冰河决堤,瞬间冲垮了他勉力维持的防线。 “唔……”一声闷哼,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泛出一丝冰蓝之色。刺骨的寒冷从心脏位置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经脉如同被无数冰针穿刺,剧痛伴随着极致的寒冷,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冻结。 他踉跄着扶住书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凝结成冰晶。 该死的!这次发作,比预想中更早,也更猛烈! 他强撑着,想去取放在暗格中的镇痛药丸,但身体僵硬得不听使唤,每移动一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 视线开始模糊,书房内的景物在他眼中扭曲、旋转。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边缘,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逆着门外廊下昏暗的灯光,站在门口。 是萧锦颜。 她手中端着一只小小的、冒着袅袅热气的药盏,神情平静地看着书房内狼狈不堪的赵珩。 “王爷,”她声音清冷,如同玉石相击,“看来,您需要的安神药,煎得正是时候。” 她缓步走进来,无视了赵珩那几乎能杀人的冰冷目光,将药盏轻轻放在他触手可及的桌角。 那药盏中散发出的,并非安神药的清香,而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辛辣与苦涩的气息。 赵珩死死地盯着她,牙关紧咬,试图从牙缝里挤出质问,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萧锦颜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俊美面容,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此药性烈,入口如刀割,入腹如火烧。”她缓缓说道,“但或许……能暂缓王爷此刻之苦。” 她微微俯身,靠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王爷,是选择相信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医师’,赌一把?还是……继续硬撑,看看是您的意志先崩溃,还是我的耐心先耗尽?” 药盏中古怪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与赵珩周身散发的寒意交织在一起。 生与死,信任与怀疑,在这一刻,被浓缩在这小小的药盏之中。 赵珩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萧锦颜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要从中找出答案。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而萧锦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中,轻轻捻动着一根冰凉坚硬的银针。 她给他的,从来都不是唯一的选择。 喜欢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请大家收藏:()我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