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 第1章 雁城侠客行(一) 沈尘千手持佩剑“罚罪”站立于足以俯瞰雁城的小天峰,双眼覆盖着一缕白烟似的薄纱,看着并无戾气,可周身灵气过于强悍,寒风雪片害怕似地避开他,像是在为他让路。 小天峰是沈尘千的居所,自他百年前出关后,沧海南云门派门主依照他的意思将小天峰赠与他,既然是自己的住所,沈尘千照着自己的喜好布置。。 他的灵力一年复一年笼罩着这座直插云霄的山峰,终日寒风呼啸,冰雪贯穿了这座山峰山体。 寒风咆哮更甚,宛若陷入绝境的困兽执意撕碎一切锁住自己的牢笼。 树木早已倒了一片,只剩那颗生活在小天峰上两百一十年之久的老树苦苦挣扎,凛冽的寒风鞭打着它的树干,“咚”,沈尘千身后的古树轰然倒下。 他双眸的薄纱被寒风卷入树林,飘荡着,像是在为倒下的树丛哀嚎,沈尘千缓缓睁开双眼,一双坠入深渊久不见底的双眸毫无生气,刹那间,杀意四起,他站立于山顶之处,身后的“罚罪”早已锃鸣不已,他轻轻挥剑,一片雪白在身后爆起,几乎与他融为一体,无声诉说着愤怒。 沈尘千手指轻轻掠过飘来的薄纱,薄纱碰到他手指瞬间,化作一股白烟,袅袅飘入空中,“血骷。” * “狗奴才不会死了吧?怎么还没醒?” “少爷,您别急啊,再泼一盆水肯定醒。” 身着锦衣,头戴玉石编制抹额的小公子拿出折扇轻轻扇了扇风,听到自己的仆从没给出自己确定答案,合扇往他的头上重重一敲,责怪道:“蠢货,平时打打就行了,你要是真把他给打死了,本少爷就让你一命赔一命。” 闻言,身旁的侍从大惊失色,慌忙地恭维道:“公子您别着急,小的们这就想办法。” 锦衣华服的公子挥挥手,背过身,随他们折腾了,只要确保人没死,他无所谓。 “哗啦。”,随着一盆凉水见底,五花大绑在树上的男孩终于有了反应,急促的喘息声音传入站在一旁的小公子耳里,他回头,古井无波吩咐着侍从,“最近换个消气,别闹出人命,耽误少爷我进沧海南云门下修行。” “诺,少爷。” 断断续续的交流声在耳边回荡,手腕处的疼痛刺激着自己的大脑,他轻轻扭动手腕,针扎似的痛细细密密钻心,他嘶痛一声,转而想要站起身身来,结果他震惊地发现,居然没有知觉了。 真tm麻啊。 他努力睁开眼睛,费力抬头,只觉得眼前血红一片,他慕然间觉得脑袋也嗡嗡地疼,视线终于清明,他看到华服玉冠的玉面公子,以及四五个侍从打扮的伙计们。 怔愣间,自己被迫仰头,入眼的是一个手拿鞭子,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陆一二,终于睡醒了?” 陆一二? 这不是他睡觉前从他班里女同学借阅的某小绿书APP最近声名鹊起的BL小说《我和我的宿敌美人师兄》中的主角之一吗? 陆一二前期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苦瓜,如果不是遇到他的师兄,他连个正经叫出口的名字都没有。 就目前的名字陆一二,都取得十分随意,姓氏陆是因为他跟随的主人家姓陆,名一二则更是随意了。 陆一二之前可能有个寄予着美好祝福的名字,但美好的时间过于短暂,长达五年左右的困难足以抵消了。 那个带着美好祝愿的名字可能早就在某天被藏匿于黑不见底的房间。 剧情里面说,陆一二出生时可谓是奇观出现,酷暑的七月,却能大雪纷飞,致使田地里面的庄稼的活活冻死。 他没出生之前,爹无辜惨死在酒楼里,而官府只给了两吊铜钱,当做买命钱,他刚刚呱呱坠地,娘就死了。 之后和爷爷奶奶凑合活了三年,爷爷奶奶也被克死了。 总之,他命里自带“克”字,碰谁谁死。 之后,他来到了陆家,陆家人嫌弃他是扫把星,每天杂种杂种叫,但如果来了贵客指挥他干个活这么称呼他,有损陆家的门楣,于是陆老爷给他想了个名字——陆一二。 一二这个名是因为在他来到陆家那天,他是第十二个侍从。 “陆一二”心里很复杂。 穿书这种事情完全违背科学,有悖于马克思主义! 他这是穿书了?老天爷,这不对吧? 一般这种剧情难道不都是被车撞死?连夜通宵读原著猝死? 但总归是读完了的,而他不过刚刚看完十章左右,就穿书了?! 本少爷我只看了个可怜!无助!举目无亲!浑身上半个钢镚儿都没有的前期男主攻的凄惨身世啊!!! 没错,“陆一二”身下隐藏着一个北京阔少。而且还是千亿家产,名门世家的阔少。 话题远了。 这跟重回一世有什么区别?! 穿书就穿书,tm穿男同小说里了,少爷我恐同啊啊啊啊啊!!! 不对不对,冷静冷静,一般这种剧情会有系统的,那我也应该有。 他心里默念两声,无人回应,鸦雀无声。 ...... 怎么没有反应?难道还有暗号,还是系统开机时间长啊? 路一二期待的系统并没有降临,迎接他的只有一记鞭子,他的上身早已是伤上叠伤,这一鞭子下去,他只觉得是伤口撒盐加酒精碘伏,他重重喘息,“操!” 手拿鞭子的侍从见他还敢喊出声,又劈里啪啦地往他身上打,“呦,杂种还会说话了?” 旁边手拿木盆的刀疤脸也开口嘲讽了几句,“呦,怎么着?腌臜货的脑子又进什么了?土啊?还是水啊?” 鞭子侍从豪放地笑了两声,但其中满是对陆一二的嘲讽,“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厮前几天不是嚷嚷着什么‘上善若水,水利万物’吗?” 阔少可是个硬脾气,秉持着初生牛犊不怕虎“叠”老子可是主角的双重BUFF下,硬气反驳,“还以为能说出什么锦篇绣帙,也对,不过两条从人嘴里讨东西的狗,嘴里怎么能吐出象牙?” 手拿鞭子的侍从一下蒙了,在他眼里陆一二这个杂种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今天怎么敢和爷爷我作对,下手的力度逐渐加重,“敢这么和我说话,反了你了。” “呸,你是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野狗?” 侍从还想抽打,被一旁站着的玉面小公子拦下,晃悠着步伐走到他面前,捏着陆一二的下巴逼迫他抬头,一双恨不得饮血吃肉的眼神刺着他,两人仅剩的的空隙中凝聚了暗紫色火焰,“陆一二,乞丐是不需要骨气的,否则是会被我打死的。” 陆一二满不在乎地往树干上靠了靠,仰着头,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君迢,你如果敢就试试。” 君迢篡着他的衣领,死死盯着他,心里的不满与怨愤占满了自己思考的上风,他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他听到骨头即将被折断的声音。 陆一二料定君迢不敢杀他,如果他的身上真的背上人命,那他将来入门派修行将是难事一桩,君迢不是这么不分主次的人。 毕竟在他阅读的前十章原著剧情中,这位小公子为了能去沧海南云门下修行,不惜丢掉半条性命。 两人正在无声的对峙中,忽然地面响起一阵巨响,如大厦将倾,“轰隆”天空被雷电劈开,戌时黑漆漆的天霎那间闪过一道白刃,劈开了浑浊的天穹。 “少爷...你快看...” 侍从声音发颤,哆哆嗦嗦地说着,君迢转头看向前方,大地随着闪电每一次轰鸣,地面便多一次塌陷,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他们袭来,没错,这些裂缝像是存在着什么力量,明确的,蓄势待发地朝他们奔来。 陆一二仔细回忆了一下剧情,心情一落千丈,石沉大海。 白骨骷髅遇侠客! 操,什么玩意儿,这和《我和我的宿敌美人师兄》写的不一样啊! 这个时候的他难道不应该和现在名字听起来和狗剩差不多的——陆一二他官配在一起吗? 师兄呢? 难道是缺个bgm吗?我可以你给你唱《云宫迅音》的。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龟裂的地面缝隙越来越大,足以伸出一只手,一双脚,震耳欲聋的塌陷声中,陆一二亲眼看着地面中冒出阴森的白骨,他缓慢地闭上了双眼。 眼不见心不烦,刚穿过来就很看到史诗级特效,呵呵,真是让我赚到了。 刀疤脸:“君公子这...不会...?” 君迢瞪了他们一眼,折扇往高空中一抛,手指掐诀,一息时间,再次出现在他手里的竟然是一柄通体泛着白雾的利剑,他喝斥身后的仆从,“赶紧往王府跑!快点,不然谁都活不下来。” “可公子你......” 君迢早已不在原地,两个箭步并着轻功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利用着剑气,四五个骷髅倒地不起,“快滚!” “陆一二”在听到剑刃的嗡鸣声时立马睁开眼睛,他目送着那几个侍从连滚带爬的跑走,又看向了君迢。 毕竟此时才**岁,再有本事,也敌不过目前不断繁殖的骷髅,君迢玄白色鎏金勾边的华服布满着六七道血痕,他全身依靠着右手中的剑刃堪堪起身,借着月光,陆一二看到了他嘴角溢出来的鲜血,“你怎么不跑?” 君迢嫌弃地瞟了他一眼,“我走了,你死得更快。” 君迢准备再次迎敌,临走前“陆一二”耳边只飘荡着他的声音,“难不成留你喂鬼吗?” ...... 陆一二觉得这个人没开智。 如果不是你的授意,你的那些是从怎么敢把原主绑起来,怎么敢天天霸凌“陆一二”? 现在,生死关头,显出你的为人了? 纯傻逼吧? 而且要不是你把我绑在树上,说不定我早跑回去了,用得着你在我面前刷好感度吗? 哎不对,在自己穿书前,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陆一二”是主角之一,那么这位美人师兄呢? 他脑海中蹦出一丝不清明的想法。 君迢不会是另一位主角吧? 哦!原来是这么个宿敌法吗? 被霸凌者爱上霸凌者吗? 什么三观不正的小说啊!整治好吗! 想得出神时,一道嘶吼声炸开,陆一二寻循着声音望去,他看到君迢左臂膀的衣服已经全部成了碎布条,露出的肌肤全部是血痕。 陆一二:...... 你还不如跑了好。 陆一二环视一圈,每一棵树木棕色的树皮渐渐干裂,它们许是太过痛苦,竟然慢慢溢出鲜血,血液顺着树皮的纹路滴答滴答落在大地。 陆一二可以向上天保证,他绝对没有被吓晕过去,不过眨眼间,树木的鲜血淌成了一条涓涓细流,它们争着抢着往一个地方跑去。 期间成千上万的涓涓细流活了起来,它们低吟着,伴随着真诚的祷告往同一个地方流去。 “我们在赎罪,我们在救赎他人,我们是神使......” 这是什么邪教组织? 陆一二慌张地张望周围,一棵树后,出现了一位老人家,陆一二身往前倾了倾,以方便看清来人。 那位老人满脸皱纹,坑坑洼洼,甚至更让他恶心的是,他腐烂的皮肉嵌入了一颗颗类似种子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一整张脸! 他为什么他居然还看到人了! 这么诡异的场景,有人比没人更可怕! 他的眼神跟着老人家,可在经过下一棵树木时,他又不见了。 不对,人呢?去哪了? 正当他好奇时,一张密密麻麻的种子脸放大在他的眼前。 陆一二把他看得更加仔细了,他的脸上确实嵌入的是种子,因为陆一二看到他的脸上生长着许多嫩小的嫩芽。 毛茸茸的嫩芽在他脸张牙舞爪地飞舞! 陆一二有密集恐惧症,看着这张麻子脸他真的快要恶习死了。 可现在陆一二不确定他能不能看见自己,他也只好忍着不能出声,再次选择闭上双眼。 值得庆幸的是等他再次睁开双眼,那张“种子脸”消失不见了,他如释重负。 陆一二明白这种时候小命最重要,顾不上其他了。 他握在掌心中的石块沾染着血迹,本来他是打算用这块石头割开麻绳,照着那狗奴才的脸就是一拳,打他个落花流水。 溪珺璟在刚开始握着石头时就幻想着怎么用石头把那两个奴才的头上砸个窟窿。 可之前扬眉吐气的石头变成了逃命的希望。 身后传来巨响,“啪”——手掌落地的声音。 君迢被声音吸引了一半注意力,但他此时根本不能分身,十几个浑身流血的骷髅步步紧逼,眼眶迸发着可怖的红光。 君迢不知道那是血还是些什么,它们锋利的爪子抓碎他的华服,嘴里不知在低吟些什么,而这些骷髅骨头上流出的鲜血渐渐形成了一个血坑。 月色也变了,“陆一二”注意到此时天地间遍布着诡异的血红色,而现在的君迢宛若站在祭台上的无辜少年! 不不,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君迢,血祭,快跑,不要站在血月下。” 君迢耳边全是这些魔物的吼叫声,耳朵不被震聋都算好的,哪有空听清他的话,“什么?” “我说快跑!别站在血月下,它们在吸你的精气,再这样下去你会成干尸的!” 说完最后一句,陆一二身边的空地全部龟裂,他暗道完了,哥们也要被血祭了,早知道边说边割绳子了。 不对,他就不该提醒君迢的,和他说话的时间可以逃生黄金60秒啊! 但话又说回来,这骷髅爬出来的时间可以再长一点的啊! 正当他徒留满伤悲时,手腕初传来的疼痛突然减少,他正准备试着转动手腕,自己的双眼却早已覆盖一片薄纱,铺面而来的是一阵阵莲花清香。 他惊觉耳边早已不是那些骷髅的嘶吼声了,安静的出奇,再回神,自己已经被人拥入怀抱。 陆一二被他拥在怀中。 两位主角没差别几岁,所以此人不会是师兄,那还会是谁来呢? 沈尘千吗? 我的师尊,难怪古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来的太及时了! 好像是一阵清风,覆盖在他眼前的薄纱吹散至眼前人腰间,化作一天仙雾,袅袅白雾中绽出一枚莲花纹玉佩。 血月逐渐消退成它原本的样子,清淡素雅,举世无双,明月投向地面一片片素月光辉。 沈尘千白袍擦地而起,短暂地看了一眼怀里的稚子后,目光紧紧锁定已经从地面中爬出的血骷,心情如一件重达几十钧的青铜器投入江河,心中的怒意砸破天际,可面上风平浪静。 看到这里的宝宝们 可不可以给俺一个免费的收藏啊[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俺不想单机码子,有看文的宝子们希望可以随便给我评论几句,哪怕留个数字都好[抱拳][抱拳][抱拳] (俺又修改了)这章发布于8月12日,俺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改了 二编:2025.11.16 再次修改[裂开]好多错别字,好多病句,我要改疯了[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裂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雁城侠客行(一) 第2章 雁城侠客行(二) 陆一二在皎洁的月光下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一身白袍举世独立,腰间的莲花纹玉佩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实在悦耳。 他的一双丹凤眼无喜无怒,却让人觉得冷的彻骨,皮肤好象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当真对得起一个词——白玉无瑕,每一样五官宛若一幅水墨画,若是将眼前人作画,那绝对是一副举世无双的丹青。 陆一二总觉得这本《我和我的宿敌美人师兄》作者纯属脑子有坑。 前五章不是在讲陆一二和几个沧海南云的门派弟子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那就是在写陆一二被霸凌的可怜模样。 说到这里,阔少就要吐槽一下了,不是因为他智商有问题,而看不出另一个主角是谁,而是因为陆一二师兄太多了好吗! 刚开篇是一个师兄,行血骷手上把他救下来的又是一个师兄! 他内心不理解,现在小绿江突然如此兼容并包?BL都可以开后宫了? 再说回剧情问题。 八章! 整整八章才有一个剧情转折点! 眼见陆一二马上就要被骷髅当作养料,主角光环发作,师兄及时救场,正要为终于可以活命了庆幸,接下来难道不应该乘胜追击写点刺激的打斗剧情? 春朝花月夜,(没错,《我和我的宿敌美人师兄》by春朝花月夜)却要花一大段来描写这位即将出场高岭之花出尘的外貌,还是整整七行! 可现在他算是稍微理解了。 这么完美的一张脸,确实需要花费笔墨来描写,光看书想不到此人能有多美,毕竟小说里描写人好看就是怎么美怎么写,一堆辞藻堆砌,一点实感也没有,可今天一见确实值得“举世独立”四个字。 沈尘千注意到怀里的目光过于炙热,分出一些精力瞄了怀里的孩子一眼。 怀中的稚子整个上半身衣服上沾着血迹,头部还隐隐约约渗出一点,沈尘千左手凝诀,寒冷的指尖抵住他的额头,一眨眼的时间陆一二感觉浑身上的伤都好了个彻底。 沈尘千身形一稳将人放到地面,他的佩剑“罚罪”紧接来到他身旁。 陆一二这才注意到君迢的腰间同样缠着一条绸带,将他从骷髅丛中带出来,绸带将人拖至他身旁,立马乖巧地飞到沈尘千手腕处先是撒娇卖萌地贴了贴他的脸颊,缺被他微微歪头避开,吃了苦头的绸带只好紧紧缠绕住他的左手腕。 好像也没有缠好,绸带刚碰到沈尘千的肌肤,他右手持剑步履闲适走入骷髅丛中,沈尘千轻轻挥剑,银白色的月光直直照在他的剑刃处,一阵白光晃得陆一二眼睛疼,干脆闭上了眼,视线被遮挡,听觉倒是灵敏了不少,他听到一阵狂风过境,风力迅猛,他只能做出防御姿势防止自己被刮走,他透过指尖缝隙看着离他两米之远的沈尘千。 一袭白衣站在月光下,他的衣角都闪烁着银白的光辉,他无惧无畏地站在早已形成的血河处,将近三四十具骷髅被卷入他所掀起的狂风里,骷髅们嘶吼着。 很快,狂风被它们的鲜血染成了血红色。 红月下,天地间都被血色浸透。 沈尘千的剑刃轻轻在血河上一扫,他冰冷的声音在这片深林里回荡,陆一二不知道他是不是运用灵力了,紧紧就是一句话,他都觉得自己的天灵盖在颤抖,“还不出来吗,血骷。” 深林里出现将近一分钟的死寂,陆一二转头看向了面色惨白的君迢,很明显他身上的伤也被沈尘千治好了,可能是由于失血过多,看着狼狈。 陆一二没记错的话,原剧情出现过两次“血骷”,他一直以为自己刚才经历的是第二次原主与他师兄相遇的那次,但是照目前看,应该是第一次血骷出巢。 那这个剧情完全不对了! 在这本小说刚开篇,就是沧海南云弟子下山告知太行山的居民们第二次“血骷”即将到来,全城上下人心惶惶,这才有了陆一二和几个师兄的偶遇。 但眼下这个局面,他这是穿到还没正式开始剧情前了? 这么坑爹? 这跟一个从来没有玩过电子游戏却直接被点名参加KPL职业竞赛有什么区别?跟平时数学只考个位数,一次“意外发挥”——借鉴同学,一下考了全校数学第一,却被老师点名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拿奖光宗耀祖有什么区别? 哦,当然了,都是菜鸟被虐。 第二次“血骷”结束后,作者才提到两句关于第一次“血骷”的事情。 你要问作者笔下的这一两句是不是暗藏玄机?那当然没有。 春朝花月夜纯粹烘托一下主角的悲惨身世,再挣读者一波眼泪。 陆一二只能在心里默默抱头痛哭,这怎么玩啊? 同样是穿书,为什么待遇千差万别? 别人要不有系统给自己开金手指,要么自己通读全文,坐拥上帝视角,而他呢? 他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清纯帅气男高,虽然在穿书的前一晚,他还在为第二天怎么糊弄三篇八百字语文作文烦恼。 可他现在觉得三篇作文不在话下。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这次会换个人来杀我呢?没想到还是你啊,沈尘千!” 诡异的笑声钻入陆一二耳朵,这笑声可以和富江PK一下了。 陆一二怕自己耳朵被震聋,双手捂住双耳,他仔细观察着血河。 此时,沈尘千一只脚踩在血河上空,本来凝固的血河突然发洪水似地流个不止,等他反应过来,鲜红的血液即将流到自己脚下,他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足底却钻心的疼,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连双草鞋都没有。 陆一二在心里给君迢记了一笔账。 心里暗自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时,他又被一阵粗犷的中年男子声音吸引。 “沈尘千,既然你今日敢来,我就和你新仇旧账一起算!” 晃神间,地面再次塌陷不止,一些原有的裂缝中渗出血,那些散架的骷髅被拆分,他们身上的一根根白骨像是得到了号令盘旋在沈尘千上空。 伴随着陆一二听不懂的咒语,他的视线出现了一位身着红衣,头发披散在额头前的女子,他大概估计了一下,这女子应该有三米左右,陆一二也不觉得害怕,反倒是新奇之间,红衣女子的头竟然来了一个360°大旋转! 溪珺璟:诡异。太诡异了。 “咔嚓”,红衣女子的脸放大般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那张脸太奇怪了,长得太奇怪了,她的五官竟全是倒着的! 她的下巴朝上,额头朝下,最上面是一张流着血,獠牙遍布的嘴,额头只有一只白色瞳孔的眼睛,眼珠却凸起,彷佛马上就要跳出来,本应该长着鼻子的地方,却是一只黑色眼球。 “噗呲”,那只眼睛竟然真的蹦了出来,跳了半米远,一整只眼球砸进树干里,血液粘连在树皮之上,白色瞳孔喷涌出数道鲜血。 可这些与它接下来的行为相比,根本不足为奇。 它居然长出了腿,还不等人反应过来,再次伸出了双手,“呵呵”两声后,它又蹦到了红衣女子身上,爬到她的面部中间,挖出那只黑色眼睛,又是鲜血喷涌。 黑色眼瞳此时遍布了红血丝,白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咀嚼起来。 整片密林里全部回荡着白眼球享受食物的声音。 看样子那只眼睛十分满足,打了个饱嗝后,双手撑开本该呆在的眼眶处,准备蹦进去。 陆一二一阵反胃,白眼球似乎察觉到了自己,陆一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或者听错了。 那只白色眼睛好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甚至呵呵笑了两声,那种笑声是五六岁孩童才会有的声音,他听到那只眼睛说,“是你啊,小哥哥。” 陆一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可那只眼睛却不想放过他,继续攻击着他的心理防线,“早知道是你,妹妹我就该等哥哥走了再出来才对。” “对不起,哥哥。” 这句话竟然带着人的情绪,陆一二听到了字句中掺杂着十分明显的哭腔。 他没看错的话,那只眼睛竟然看起来十分伤心,在蹦进眼眶前,她又说了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小哥哥。等下次见到你,我也会亲自吃了你的眼睛哦。” 陆一二心脏一时钝痛,一把把刀子割破他的皮肤,细细麻麻的疼。 他弯下腰摸着心口,额角已经挂着几滴汗珠,顺着额头滴落,浸没了他的衣服,“心怎么这么疼,我靠,不会穿个书,还穿出心脏病来了吧?” “难道是那只眼睛诅咒生效了?但是要疼也是眼睛疼啊,和心脏有什么关系?” 他再次抬头,想要去看看沈尘千,可落入他视线的又是一抹绸缎,轻轻覆着他的双眼,心口的钝痛登时减少,烦躁的内心逐渐平静。 “锃”,陆一二顺着声音看去,沈尘千提剑站在自己前方,“冥顽不灵。” 尖锐的女声撕心裂肺,“沈尘千,你该死啊!!你为什么还没死!竹林洞那群废物怎么那么没用,两百只魔物!你居然还活着?!我恨啊!午夜梦回,我都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你还我的孩子!” 血骷每一声质问都震得树木晃动,而沈尘千却一言不发,如此鲜明的对比,衬得血骷更像个疯子。 血骷的每一次攻击都被沈尘千的剑鞘挡下,与其说是打架,更不会如说是沈尘千在刻意让她发泄。 血骷锋利的爪子扑向沈尘千,他眼眸寒光一凛,剑刃顺着她的肩膀处砍下他的一条胳膊,血骷更加疯魔,另一条胳膊不管不顾地想要去夺取他的佩剑,同刚才一样,沈尘千直直削下她的左臂,血骷见血更加激动,早已不讲章法,左腿踢向一旁的树木,想利用间隙来阻挡沈尘千,好使自己的胳膊再生。 沈尘千面对数米高的枯树,罚罪从树干处中间一剑劈开,罚罪被注入灵力,通体迸发淡蓝色灵气,无不昭示着主人法力有多么强悍。 明眼人都能看出血骷根本不是沈尘千对手。 不知道多少回合结束,血骷法力逐渐流失,身子晃晃悠悠的往后栽去。 沈尘千静静地看着她,“你早已没有布阵骷髅的本事,谁在帮你?” 血骷:“您猜啊。” 沈尘千默默退后两步。 血骷的声音响彻整个深林,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她疯魔地笑着,“我就要看着你这样永远活在愧悔中,啊哈哈,这就是老天对你不老不死的诅咒!” 沈尘千紧握着剑柄,最后叹了口气,罚罪消失在半空中,他朝血骷张开右手,掌心隐隐约约泛着白光,而血骷身体不断扭曲缩小,最终化作一根白骨躺在他的掌心,“伤人性命五百余条,过已超功,该当罚罪。” 淡蓝色灵气托起那根白骨,沈尘千右手中的白骨形体逐渐模糊,几秒之间,那根白骨化作白烟飘向夜空。 血骷还没有再次修炼成实体,今日的她不过是分身一个而已,她究竟是死是活无从而知。 两个月前花月前来他的小天峰,告知他太行山一带出现了血骷的踪迹,沈尘千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寻找她,好让她赶紧认诛伏法,可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秘术竟次次让她逃了,留下的是她一个接一个的分身。 沈尘千看向慢慢夜色,其中蕴藏着无边的黑暗。 溪珺璟观察到沈仙尊薄薄的心事,他的目光擦过沈仙尊素净的衣袍,仙尊站立的正对方有棵粗壮的古树,被树干分割的前方是线漆黑的地平。 前两天读到余光中先生的一篇散文《望乡的牧神》,先生描写的夕阳的光线太美了——“被桦树的白干分割着的西南方,牵着一线金熔熔的地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雁城侠客行(二) 第3章 雁城侠客行(三) 沈尘千看着夜空中的白烟渐渐消散,挥手间一朵莲花形状的法阵升空,确保不会惊扰附近生灵后,再次来到刚才的血河周围,足尖刚触碰血河表面,阵盘上升至夜空,笼罩着整个雁城,在它的遮蔽下,整个雁城如若被屠城般,血流成河的样子,看的人心惊胆战。 君迢仔细观察着上空,“她居然是想屠城吗!” 陆一二看向他。 其实现在这具身体他和这位君王府小公子年岁一样,可个子足足矮了他一头多,看个头也就五岁多一点,这样他心里有些不爽。 不过,陆一二心中的疑惑却不是血骷是不是要屠城,为什么要屠城。 他思索着自己既然提前碰到了沈尘千,那么是不是就要推动剧情发展,让沈尘千给自己赐名啊?还是说需要等到那个师兄出场,在他的推动下,让沈尘千给自己赐名。 深思熟虑下,陆一二决定试一下,他想看看自己是否可以具有修改剧情的权限。 在他的印象里,有些穿书小说里,主角必须完全为剧情服务,不能出现在原书剧情已定的情况下做出任何改变,举个例子,就比方说他这个情况,原著中既然是确定的XXX的推动下YYY让主角才拥有了一个名字,那么后面穿书者也必须维持这部分剧情,这种情况导致了穿书者行动受限,不够自由。 他不喜欢穿书文的原因之一就包括这个。 沦为一个没有思想的铺设剧情的工具人,他可不要。 再者,他比较好奇自己穿书的原因之一会不会是现实世界的自己和本书主角撞名。 早知道会和这本BL小说主角撞名他是绝对不看的,当时借阅的书籍封面写着《九洲奇侠录》,他想当然觉得大差不差是一本修仙打怪小说,直到他因剧情进度太慢,直接翻到临近这本书的结尾处,他瞟到结尾一句话。 【原来这种感情叫做喜欢吗?那自己岂非对师兄动了儿女之情。】 ...... 居然是在往基佬的方向发展吗? 他在那一刻切身实地体会到了万念俱灰,五雷轰顶,不过立马调整情绪,想着自己一目十行地看肯定是错过了什么。 万一是师妹对师兄暗生情愫,再万一是女主对男主暗生情愫呢?他不死心打开书封,想去查查这个作者在哪个平台写网文,看看电子版。 下载上某小绿书APP,搜索作者,点开专栏,他立马看到了《九洲奇侠录》的封面,再次点击 【《我和我的宿敌美人师兄》已签约简体出版,详情见微博@春朝花月夜】 到这里他还秉持着“不就是本小说,有什么”的态度,眼睛又瞄了一眼。 【疯批病娇年下徒弟1x美人......】 看到与基佬小说重名的直男溪大少爷感觉浑身蚂蚁在爬,恶心的不得了,简介具体写了些什么,他就一概不知了。 他明确知道和这个可怜的作者没有关系,但还是疯狂吐槽。 吐槽到昏昏欲睡,脑子最后的想法就是——明天还要交征文怎么糊弄过去? 困意过于强烈,他最后干脆宽慰自己——算了,干脆请假吧,正好明天讲座也不用听了。 哦,最后一句还是对这本gay佬小说的恶评。 什么傻逼操作,原名叫《我和我的宿敌美人师兄》,你约个封面叫《九洲奇侠录》...... 两边钱都圈啊...没道德... 再醒过来就是被君迢的侍从拽着头发疼醒的。 一张符纸飞向空中阵盘,待符纸紧紧粘在阵盘上,沈尘千薄唇轻启,“七魂六魄,重回故地,生灵安息,死灵永寂,万骨活人骷,破!” 尾音落地,笼罩整个雁城的血阵登时破碎成成千上万块细小的碎片,未飘远几步,忽成了粉齑。 沈尘千转身看着靠在树旁的二人,“回家罢,无事了。” 君迢抱拳感激到:“多谢仙尊救命之恩,小辈自当铭记,愿有一日可以回报。” 沈尘千转身并未理他,而是往密林的方向走去,等他走到刚刚血骷布下的法阵正中央时,他左手腕处的绸带迫切地飞出去,那是一锻十分柔美的绸面,明明只是一件法器,“陆一二”却觉得好像沈尘千的一个分身,太素净了...... 说罢,君迢拿着佩剑往君王府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瞪陆一二一眼。 他懒得理这位小公子,脑子飞速运转,该怎么促进这段剧情,赶紧把他的名字“要”回来。 他站在繁茂的树冠下,目睹着一片,两片飘飘零的落叶擦着沈尘千的肩膀而过。 月色照人,沈尘千墨色的头发被微风吹起,几缕发丝凌乱飘散在空中,溪珺璟看着他的发丝,想等风停了,他就开口。 沈尘千的长发不再飘荡,眼前被一片飘荡的素白遮挡,“陆一二”琢磨了半天的措辞刚准备零零散散拼几句,却被这家伙扰了个差不多,可沈仙尊清泉般清澈透亮,却又淡漠的眼睛撞入了溪珺璟的视线。 沈尘千的衣角泛着波光,好看的紧。 难怪古人经常写月亮,说其清丽出尘。 沈尘千左手腕的绸带再次攀上他,“你还不归家吗?” 溪珺璟感激着沈仙尊的台阶,他低下头,小声道:“我早就没家了。” “我爹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爷爷奶奶也因为养活我去世了。” 果然如溪珺璟所想,心地善良的沈仙尊一时语塞。 他素来不爱说话,几百年的闭关修行进一步促使他寡言少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面前丧失至亲的孩子。 溪珺璟低头渴望博取沈尘千的同情心,可现在他认真思考,这个世界的“陆一二”一个亲人都没有,所以他没有家,那活在二十一世纪他呢?家人身体康健,可那是“家”本应具有的含义吗?他有家吗? 他的家是一栋位于三环以内的独栋中式别墅,占地几千个平方,可那么大的家只有自己一个人住,顶多加个司机和六七个贴身保姆以及两只萨摩耶。 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的事情的,他一出生就拥有了许多人几辈子攒不来的财富,他的孤独就是代价。 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又有多少孩子既没有父母正确的爱也没有足够的财富,起码他占了一样,他该知足的。 可欲求不满的内心让他看到班级的同学在生日时发的朋友圈,他又抵不住的羡慕,朋友父母将他们簇拥,周遭是价格不菲的礼物。 从他有记忆起,他的生日是父母避之不及的,从小学一年见父母三次,到初中一年见父母一次,再到前年他升入高中时,他再也没见过他的父母,只能偶尔在媒体的报道中看到那对装着夫妻和睦的爸爸妈妈。 其实他的父母结婚前根本没见过几面,见面次数两只手足够数过来,可他们没有办法,为了家族的利益,金钱,权势,社会地位,都在证明需要把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那么合法的途径就是结婚。 没有感情的婚姻终究不会幸福,更何况他的父母早已脱离金钱就能造就幸福的概念,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为生活发愁,所以他们向往的是一段纯粹的爱情,是可以依靠爱人的肩膀观看日出日落的爱情。 他的父母结婚五年,始终没有孩子,两家父母互相上压力,就这样溪珺璟在这样的压迫下降生了,他对父母的第一印象就是他们谁都不想要自己这个儿子,嫌他累赘。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摸摸你的良心,这不是你亲儿子?他是不是和你的血缘关系最深厚!” “呵,血缘?可笑!要带你带,我不会管他的。” “你是他妈!” “那你还是他爸呢,你怎么不天天把他拴在你的腰带上。” 当时他吓哭了,他拽着妈妈的裙角,哭到:“妈妈,妈妈......” 中间发生什么他忘了,只记得他妈妈漂亮且昂贵的高跟鞋踢开了他,与他的父亲推搡起来,保姆赶紧把他抱到婴儿房,拿着玩具哄着他,那天是他的六岁生日,他以为会像他的同学嘴里说的那样——“过生日多好啊,每次我生日,我爸爸妈妈就说我最大,我提什么要求他们都会答应我的,最重要的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会给我唱生日歌哦。” 从他六岁生日过后,他的父母再也没关注他的生日,再之后他干脆也不过了。 生日就是普通的一天,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庆祝。 估计啊,这原主也从未过一次生日,毕竟他的生辰就是他娘亲的忌日。 想着想着,他居然流泪了,他八岁以后再难过也没有哭过,可能他此刻流的是原主的眼泪吧。 他正打算擦掉眼泪时,一双冰凉的手却擦拭着他的面颊。 沈尘千蹲下身为他擦拭着眼泪,“你唤什么?” 溪珺璟张了张嘴,情绪快要决堤,“我没有名字,我随主家姓,他们叫我十二。” 沈尘千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可溪珺璟却总觉得他的眼神下隐藏着什么。 沈尘千安慰似地摸了摸他的头,“你若不嫌弃,我帮你取个可好?” “陆一二”泪汪汪的眼神亮了亮,声音很虚弱,但仔细听却有着小孩子拿到蜜糖的雀跃,“真的吗?我可以有名字吗?” 沈尘千点头,“当然。” 他好奇地问道:“那我可以姓溪吗?小溪的溪。” “可以。” 沈尘千望着他期待的眼神,“生命之始,当重君子之德,也应有玉之光华,取个珺璟二字可好?” 眼前的小孩读着“珺璟”二字,沈尘千拨开他的掌心用术法写下珺璟二字,“溪珺璟。” 溪珺璟的名字取得还挺有深刻含义的,他刚呱呱坠地,爷爷奶奶就拿着他的生辰八字去寺庙找大师给他算卦,最后不知道经历什么过程,说他这个孩子应随母姓,唤珺璟。 细想来,他猜测那个大师估计早已算到他十七岁时会遭遇此劫,干脆直接帮自己把主角名字想好,省得自己后续会因为改头换性会有戒断反应。 不愧是大师!他爷爷奶奶给的那十万算命钱算是值了! “你可想好去处了?” 溪珺璟回神,“还没想到好去处。” 沈尘千深思,随后道:“我与当地一位花商结识,你若愿意可去……” 溪珺璟重重点头,生怕沈尘千以为自己不愿去,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愿意!只要不回去,哪里都好!” 第4章 雁城侠客行(四) 花月坊。 沈尘千拉着铺首轻轻叩响坊门。 一下,没反应。 两下,没反应。 正准备敲响第三下,甜美的女声隔着厚重的铁制大门传来。 “客官,我们花坊已经打样了,您若是需要,明日辰时再来吧。” 沈尘千:“花月,是我。” 沈尘千的名号当真响当当,名字一报出,就有人来了,几声脚步声落地,大门先出现一道缝隙,缝隙处再探出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确定四周没人后,开门的姑娘规矩行礼后,领着沈尘千与溪珺璟进门,“沈仙尊,我们坊主在正堂恭候你呢。” 溪珺璟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檀木三交六椀门,感慨着现代的门再怎么仿制还是缺少些韵味啊。 带路的姑娘推开木门,屈膝行李,“仙尊请。” 沈尘千颔首。 溪珺璟紧紧跟在后面,目不暇接看着房内摆设。 “仙尊。”,花月自从入了人沧海南云门下,就见过两面这位独步天下的大人物,本听声音听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仙尊老人家自报家门,这才知晓是谁来了。 花月赶紧推翻叶子牌桌,法术一挥确保房内没什么异物,赶紧招呼人去把人迎过来,随后照着铜镜,整理好衣衫才松了一口气。 沈尘千将身后的溪珺璟轻推至身前,“花长老,恕沈某深夜叨扰,今夜不请自来,是有一事相求。” 花月淡笑,“仙尊请讲,若有花某能帮忙之处,自当竭力。” 沈尘千目光看向溪珺璟,“这孩子尚无归处,不知花长老可能留下他来?” 花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沈尘千身后竟然还有个稚子,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自然可以。” “多谢。” 沈尘千走后,花月认真打量起溪珺璟。 她蹲下身子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刚刚太紧张没看仔细,现在打着烛光,她发觉溪珺璟的眉眼当真是俊,这长到十七八岁还了得啊?收了这么好看的小孩子,可真幸运。不行不行,得等过个一两年,她要把这个孩子收入门下。 花月“审视”的目光盯得溪珺璟实在不舒服,他为了减少自己存在感,脖子弯的差点掉地上了,花长老也没看出他害怕,但也不能怪他害怕啊。 花月的眼神感觉就像青楼的老鸨看见一个能让达官贵人一夜为她花费几千万两黄金的美人一样,他感觉自己太草率了,沈尘千是个正派角色,这个花长老呢?!她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溪珺璟艰难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推开椅子站起身,“花姐姐,我吃饱了。” 花月托着下巴,她准备给面前这个可怜的小孩子一些来自大姐姐的关怀,“小朋友,明天你跟姐姐去街上逛逛啊,姐姐让绣衣坊多给你做两件新衣服,好不好?” 溪珺璟摆手拒绝,“不...不用了,我这件衣服可以的。” 溪珺璟在书里没有读到一点关于这位花月花长老的片段,他根本不知道其本性如何,如果她是幕后BOSS之一......他现在一点护身本事都没有,即使有主角金身不破定律,他也不敢赌。 在溪珺璟他的一番发言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那么在花月那里,这就是在激发她的保护本能! 一个八岁的孩子,衣不蔽体,身上连双鞋都没有,可想而知他受了多少苦。 太可怜! 花月语气放柔,苦口婆心道:“这怎么行呢?现在是夏天,你的衣服还能凑合,眼瞅着过几天就要立秋,你没件衣裳身体受不住的,你别跟姐姐客气,沈仙尊曾有恩于我,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溪珺璟低头不再说话。 刚刚幻听了?怎么听到一声开机声? 梦醒了?! 为验证猜测,他狠心拧了自己大腿一把。 啊!好疼,但没醒啊! 花月见他没了回复,心疼更甚,肯定是小孩子不好意思,觉得给她添麻烦了,算了算了,明天再把人哄到绣衣坊吧,“这么晚了,要不你先回房歇息好吗?” 花月朝门外吩咐道:“小兰,带小珺璟回厢房吧。” * 溪珺璟眼神粘在天花板上,脑子里一堆毛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现在他已经确定时间线是正是剧情开始前,早了两年左右,那他接下来就这样当花匠? 根本不可能的好吗! 从小他看电视剧,看小说,就特羡慕那些弟子们持剑纵横天下,御剑飞行,有一段时间他实在是看入魔了,天天晚上睡觉做梦都是打打杀杀,甚至有一次他梦到和人斗法飞来飞去的,那人敌不过自己,准备用轻功逃走时,他借力,想去将人绳之以法,哪料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要觉醒华夏天赋了! 他要问鼎至尊之位! 花月既然是个长老,那她应该知道些修炼秘籍,明天一早就去问问。 想着想着,溪珺璟的嘴角就下不来了,早已畅想开自己十六七岁“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潇洒模样。 好激动,根本睡不着了! 哈哈哈! “叮咚。” 溪珺璟立马警惕起来,背靠墙面,沉声道:“谁?” 机械的声音回荡着他的房间—— “宿主您好,恭喜您成功通过‘陵山血骷’副线。” “接下来,我将负责对接您的一切。” 溪珺璟已经接受没有系统的事实了,可tm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一束巨大是金光闪过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快被一块24K黄金皇界面闪瞎了。 【名称:系统728 编号:001267 发行商:月球读书人文化有限公司 请宿主按照要求录入指纹与面容】 ...... 溪珺璟感觉自己可能已经被闪瞎了。就这四行字,每一行他都觉得不正常。 先除去硬件问题不谈,什么吊系统还需要录入指纹和面容? 吐槽归吐槽,但溪珺璟还是照做了。 录入面容时,溪珺璟轻轻拨开自己额前的碎发,“真是帅的惨绝人寰的一张脸,这就是女娲娘娘最优秀的作品之一。” 溪珺璟对自己的外貌有着极其清楚的认知,之前他对自己颜值的评价是——女娲娘娘最优秀的作品,没有之一,可今天遇见沈尘千后,他心甘情愿地把仙尊评为了之二。 溪珺璟感慨完之后,遭到了一声嫉妒——“臭不要脸。” 溪珺璟不想跟个AI计较,准备问一些正事,“你等等......”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欠嗖嗖的声音打断了。 24K的黄金界面闪现出对话框。 “How are you?宿主,我是您可爱且实用的系统728,很高兴能再次与你见面!” ....... 合着刚刚的机器人声音是官方介绍啊... “宿主,接下来由我为你介绍我们的开发理念......” 溪珺璟对废话不感兴趣,选择直接跳过,“加速跳过,现在我先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血骷准备对我动手的时候你不出现,现在我一切妥当你又蹦出来了,是何居心啊?” “宿主我们的开发理念秉承着科学化,民主化,公平化三化原则。为您带来绝佳的剧情体验!” 溪珺璟:“什么原则?三化?那你的作用是什么?” “为您加油鼓劲哦~” 溪珺璟:“......血骷真把我搞死了怎么办?” “主人,那我们只好读档重来了哦~” 溪珺璟第一次体会到怒及反笑是什么意思,“你们开发商有病吧,主角难道不配拥有有金手指的吗?” 24K黄金界面的对话聊天框登时变了,没有再回答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占据屏幕的颜文字——??????? : 真贱啊。 溪珺璟被气得不轻,连骂都骂不出口。 溪珺璟:“那要是一直读档重来怎么办?” 颜文字又变了——{{{(>_ 第5章 雁城侠客行(五) 溪珺璟深刻明白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在被捆在树上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如果碰到系统,他就要问问为什么选择他穿书,他自以为都没有系统相助了,可昨晚突然来了个728,庆幸谜团终于拨开谜雾见天明,上天给了他沉重一击。 溪珺璟已经不打算指望728,既然可以短暂信任的话,他就把目光放在了花长老上。 溪珺璟将碗筷收拾好,端正坐在椅上,活像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花月理解一个孩子的防备心,突然想到怀里还有着东西没给出去,“小珺璟,姐姐给你看个好东西。” 一张黄褐色的薄纸大展在桌子上,花月捏着茶盏,浅笑着,“你在陆家的卖身契,姐姐给你拿回来了,这下你就放心吧,从此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溪珺璟还从没想过卖身契的事情,他小心地将其收起,“谢谢你,花姐姐。” 花月看着他扬起的笑容纯真无邪,心也化了,“好了,我们快上街吧。” 花月拿着米尺量着他的三围,“晚晚,布料要用最好的宋锦布”,说罢,示意溪珺璟转身,扭头朝绣衣坊坊主俏皮地眨了眨眼,“老板娘您卖我一个人情,价格便宜点。” 老板娘爽快地应下,“放心,这几件衣裳我全免费。” 花月眼睛一亮,“你可清楚我的为人,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免费拿。” 老板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店里的佣工拿布料来,“你来选花色吧。” 花月见计划成功,轻拍了拍溪珺璟的肩膀,“走吧,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花色。” 老板娘十分贴心,生怕小个子的溪珺璟看不到布料,还特意拿了一个小方凳让他站上去。 溪珺璟看着一排的花色眼睛有点花,少爷也不是没有体会过□□摆放出各种各样的布料等待自己样式的经历,见过的鳄鱼皮,羊毛衣数不过来,可眼前的的宋锦布比之前的所有布料实在是好看太多了,果然和非遗没有可比的。 花月拿着布料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上午,最终定了云纹,团花纹,竹子纹三种纹样。 溪珺璟双手轻轻抚摸着身上柔和的布料,仰起头看着正在糖人铺前付钱的花月,“花月姐姐谢谢你。” 花月递给他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你这孩子真客气啊,沈仙尊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再道谢,姐姐就生气了。” 溪珺璟咬了一口糖人,含糊说了声好,“姐姐,沈仙尊于你也有恩吗?” 花月点头,“是啊,其实我也是沈仙尊救回来的,我小时候村子里被一只魔物入侵,我和同行的几个伙伴躲在寺庙里向面前的神明祈求,渴望有神明降世来救救我们,可是当寺庙的门被魔物一脚踢开后,我们渴望的神明却久久未出现。” 花月见到一家蜜饯铺子,挑了些让店家包起来,继续说道,“正当我们以为就要被他拆吃入腹时,沈仙尊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将魔物引出寺庙,将其斩杀。” 不知不觉,花月领着溪珺璟来到了花坊外。 “坊主好。” 花月也朝婢女们问好,将买来的蜜饯分发给她们,“绣衣坊坊主也是同我一起被仙尊救出来的。” 溪珺璟明了,难怪绣衣坊坊主会做亏本买卖,他刚开始以为是两位坊主私交甚好,没想到居然是在报恩,“花姐姐可还记得那只魔物叫什么?” 花月的眼神里顿时生出恨意,“他是一只血骷。” 溪珺璟震惊到:“仙尊救我时出现的那只魔物也叫血骷。” 花月顿时蔫了,“我知道,那天晚上我捕捉到另一只血骷的气息,刚准备提剑出去,气息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我正奇怪呢,沈仙尊就来了。” 溪珺璟奇怪道:“另一只?血骷是居然是种族吗?” 花月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很感兴趣吗?” 溪珺璟点头。 花月笑了笑,“走吧回我房间,姐姐讲给你听。” 溪珺璟接过花月递来的桂花糕,拉开椅子端正地坐着,他保证他上课都没有现在认真,“意思是说血骷只有两只,一只为母,一只为公。” 花月饮了口茶水,嗓子稍微湿润了些,继续讲道:“没错,三百年前,血骷横空出世,作为魔族的新分支生活。可血骷的生存条件很刁钻,必须在阴森之地吸取阴气百年,而又必须吸取精气百年,这两种看似矛盾的生存条件,阻碍了血骷这种种族繁殖。” 溪珺璟手中的桂花糕一口未动,“血骷说沈仙尊曾经杀死了她的孩子,那她的繁殖方式是寄生吗?通过夺取一个人的意识,加以一些特殊手段......” 溪珺璟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那晚的血骷身上所携带的那只白眼睛,具备了“人”的重要条件之一——意识,那么这只眼睛应该就是血骷的孩子之一。 花月摇头,“不对,血骷作为一种新生的魔物在当时她所处的时代是不讨喜的。血骷被整个魔族厌弃,她在长久的孤独中开始期待自己的同族,刚开始她先是盘据一乱葬岗设立法阵保护,确保阴气条件生成,她就再次躲藏起来,开始将那片阴森之地发展成村庄,之后在她的努力村庄变成了一方富饶的县城。” 花月:“但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血骷却从未形成,之后,她偶然想到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同人类一样——生育。” 溪珺璟打断道:“可是血骷只有她一只啊,那她怎么繁殖呢?” 溪珺璟灵光一闪,“等等,造一只出来?” 花月咀嚼着“造”字,明了后,笑意浮现在眼底,“小伙子很有悟性嘛。血骷知道自己是一只骷髅修炼成精,她就前往了乱葬岗,用上百人的骷髅塑形了一只男骷髅,我们根据血骷的名字,世人便赠了他一个名字——白骷。” 花月继续说道:“血骷在创造了白骷之后,与他生育,诞下将近二十位子女,血骷觉得自己的种族数目达到了她的要求后,她就将白骷驱逐了她的领地,干脆自己抚养所有的子女,那片她们曾经用来生育的土地成为了血骷的国度。” 花月看眼前的小孩子听的这么认真,干脆将自己所有知道关于血骷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去,“在她的孩子成长到一定程度时,血骷给了她们相应的职位,以便更好的管理。从此以后,她的子女亦是她的子民。血骷也成为了一个种族的名称。” 花月:“在她最年幼的女儿拥有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后,她又再次找到了白骷,准备再次生育子女,可当时白骷与一位魔族姑娘定情,血骷知道这件事情后,直接将白骷头颅斩落,她进行了百人屠杀,准备再次重新创造了一只白骷,然后和第一只白骷一样发挥他的生育能力后,准备再次将它抛弃时......” 花月讲了这么长时间,嗓子又干又渴,准备再喝杯茶时,发现茶壶已经空了,吩咐了婢女再上一壶碧螺春,“后来血骷觉得自己应该多捏造些白骷,将他们丢进自己的国度与自己的子女生儿育女,可当时她脱不开身,就将屠杀百姓的任务交给了白骷。” 花月说到此处时,愤怒的情绪早已掩饰不住,“那只白骷就这样来到了我的村庄......后来沈仙尊出关将他挫骨扬灰后,仙尊这才发现世上竟然重新出现了一种作恶的魔物,他追查下去,将那些残害忠良,恶意杀人的血骷全部斩杀,可在与血骷的决斗中,他并未彻底痛下杀手,废掉了她的魔息与心魔,让她与凡人相提并论,之后并她送入戒律宗交由他们裁决。” 溪珺璟打断道:“花姐姐,我可以问你个题外话吗?” 花月指尖捏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你问。” “现在世上还存在血骷吗?” “存在啊,当年那些年幼尚未作恶的血骷沈仙尊一个未杀。” “即使以仙尊的修为境界来说,血骷对他来说不足为惧,可也是个麻烦啊。” 花月:“仙尊他面对特殊情况时,有一套“四不杀”原则。对于一尚未犯罪;二过尚未抵功;三其人未坑害功过于己之人,四其所杀之人为当死之人,沈仙尊是不会夺取他们性命的。” 溪珺璟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他反驳道:“何为功?何为过?如果以性命做条件,那仙尊的想法就是,如果一个人曾经救活了三个人的性命,可他却只杀害了两个人,那这个人不该死吗?” 花月:“但你想想,如果这位前者确确实实拯救了三条鲜活的生命,但是这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因为不恰当的理由却杀害了救命恩人的亲人。可恰恰这两人身上背负的人命不止前者亲人呢?而恩人一家却是十里八乡的良善人家,每天开放粥铺接济难民,免私塾费用,供县城的所有孩子读书,帮蒙有冤屈之人平冤错案......前者的复仇在这个时候又该怎么算呢?” 好经典的农夫与蛇。 这个例子巧妙地包含了二与四。 溪珺璟:“......” 花月:“我所说的情况可是沈仙尊真实遇上的。” 花月继续说道:“根据一辈辈人的口口相传,沈仙尊在很久很久之前,嫉恶如仇,面对任何凶残之人,他都是立刻斩立决的。” “但沈仙尊活了上万年了,在经历那么多事情后,他才给自己定下这四不杀。” 溪珺璟:“不对。未坑害功过于己之人如何说?” 溪珺璟:“如果光以功绩论人,如果有一位开天辟地的人物,可他却杀害了无辜的生灵,难道此时功绩就是他的免死金牌吗?” 溪珺璟语气有些自己查觉不出的愤怒,“那这位大人物到对要杀害多少人才能获得惩罚?整个天下吗?” 花月问道:“你所反驳的不够全面,给了我反问你的机会。我问你,这位开天辟地的大人物杀害的人可无辜?他所杀的这位百姓可是为了挽救更多的性命?那你所指的开天辟地具体是做过了什么?” 溪珺璟:“自然无辜!功绩...功绩...他切切实实挽救过整个天下人的性命。” 花月挑了挑眉头,“那我再问你,这位大能挽救天下后,天下是否还需要他的支撑?若是以他支撑,那么为一人冤死而葬送成千上万的性命,这样做可有意义?” 溪珺璟:“世上今人胜古人,如何确保修真界出了第二个大能呢?” 花月:“太过荒谬,这世上称作开天辟地的大人物能有多少呢?古往今来,一只手都足以数过来。目前的九州大陆依然危机四伏,如若随意诛杀,那么之后若有魔头要屠尽天下,却无人可挡,而你口中的大能却迟迟未出现又该如何?我再问你,盘古大神开天辟地,那么其中的混沌也是生灵,那么此时盘古大神需要为混沌付出生命代价吗?” 花月看着眼前的孩子,苦口婆心道:“代价是这位大能必须要付出的,我们要根据切实的环境来问责这位大能,天道素来神秘莫测,若真有天灾降世,而天下却无可支撑之人,那大部分世人该如何自处?” 溪珺璟此时哑口无言。他意识到自己在最开始就用词错误,生灵的定义可是很宽泛的,花月能在自己的话挑出那么多漏洞,很明显是有意而为之——四两拨千斤。 写花长老和阔少辩论这段真不好写,我坐在桌子前,抓抓头发,喝喝水,总算写了大概出来,太不容易了,一边查着百度一边打着字。 [烟花][烟花]来自岁方秋的提醒 娱乐业高度发达的今天,小说作为一种排乏解闷儿的新方式获得许多人的喜爱。 岁方秋在此提醒大家,无论做为一名消费者,还是作为一名只是喜欢读小说的“读书人”,大家一定要坚守自己所有符合道德且以法律为底线的良知与三观。 更要警醒所有三观尚未形成的书友们,不要因为自己热爱某本小说,就去全盘接受它所输送给你的所有思想。 符合社会的正确主流思想,我们要加以坚定,但对于不对劲,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观的想法,也一定要抛弃,正所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我们大家一定要坚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做到自觉遵法守法,当一位守法公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雁城侠客行(五) 第6章 雁城侠客行(六) 溪珺璟总结着经验,如果还有机会再和花月长老辩论,他一定要把自己今天输掉的赢回来,溪珺璟抹了把脸,懊悔道:“我就应该多参加些辩论赛的。” 溪珺璟万分愧恨的时候,728又在他耳边嗡嗡嗡。 【血骷故事进度:89%】 溪珺璟冷静地问道:“故事线进度中的血骷是指单单的血骷个人,还是种族和个人全部包括?” 【全部包括】 溪珺璟从床上爬起身,“血骷身上的‘白眼睛’大概率就是她的子女,但是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眼睛呢?太奇怪了。” 【故事线目前进度:91%】 溪珺璟想得出神,还有,她看着认识原主,这是在挖掘主角背后的故事线吗。 剩下的9%的剧情关键点一定在于这只眼睛,既然是血骷的女儿那她为什么以这种形态出现呢?难道是沈尘千见她作恶不多且影响力小,所以给她封印了? 溪珺璟自身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关于她的身世她只能想到这多,剩下的的估计只能日后问花长老了。 溪珺璟无语地扶额,“哎啊,这么一闹正事都忘了了,本来是想让花长老给推荐一些关于修炼的书籍的。” 他看着天花板,脑子里的事情太乱,他需要给自己理理思绪。 好不容易有了些头绪,却被花长老的声音打断。 “小珺璟,姐姐看你根骨非凡,给你准备了一些修炼书籍,你如果看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不懂得记得问我。” 溪珺璟眼前是类似一朵海棠花印记的法诀,花月语落之后,自己的茶桌上出现了三摞书籍。 溪珺璟目睹一切后满眼羡慕,穿上鞋来到茶桌旁,赶紧拿了一本书翻起来,“心想事成啊。” 溪珺璟心跳十分迅疾,每一步跳动都有着极强的力道,他激动地压平书籍,即使今晚凿壁偷光,他也要把这个传音术,御剑飞行的口诀学个明白。 溪珺璟仔细看了一遍讲解的一行半字。 理论上简单的很,就看实操了,他静心凝绝,心里默念传音口诀。 耳目清明,千里传音,凝诀! 溪珺璟的指尖逐渐发出细小的光辉,他一翻手,竹叶似的法诀缓慢飞至窗边,刚刚他只是想试试看,谁知道他还真能唤出来,而且还是有着独属于自己印记的千里传音诀,他看着窗边有些喜忧参半,喜的是成功了,忧愁的是想要有人为自己见证他的成功,却不知传给谁好。 溪珺璟看着屋外的一轮弯月,顿时打定了主意,号令道;“小天峰,沈仙尊沈尘千。” 也不知道这里的千里传音诀会不会有等级限制,沈仙尊可是这个修仙界的大能,不知道能不能收到他这个还在发育期的“徒儿”消息。 小天峰山顶白雪覆盖,翠竹身上的白雪安安静静地躺在竹叶上,猛烈的一道灵诀如猛兽扑食般震飞了竹叶上的白雪,竹叶抖动,雪花一层层地掉落在地。 沈尘千手里握着一盏莲瓣杯,灵诀穿过他的回廊,直直往他身上扑去,灵诀离他不过一厘时,它身上的灵气油尽灯枯般直至砸在他身边,沈尘千品完一杯前些日子掌门送来的庐山云雾茶后,眼神才施舍般的看向了地面上的一道灵诀,“是你啊。” 溪珺璟正在对着一本名唤“断魂剑谱”的书思索时,传音诀却回来了,他都以为是因为自己等级不够联系不上沈仙尊呢。 沈尘千的声音似日出时想要去捕捉到的一丝晨雾,使人懊悔为何不早日去珍惜,溪珺璟尚未反应过来,声音就消散在微尘中,他试探着唤道,“仙尊?” “在。” 溪珺璟眉眼不自觉地弯起,眼前也浮现出他的模样,语气轻快,“仙尊,刚刚那片竹叶传音诀是我传给你的哦,我看了一遍书就学会了,是不是很厉害?” 沈尘千一滞,刚开始的灵力波动太强,他原以为是有人故意在挑衅他小天峰,可立马又觉得不对,怎么会有人挑衅用千里传音诀......他实在是想不到,原来强悍的灵力也可以是一个孩子用来求夸的方式,“厉害。不过,你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灵力。” 溪珺璟疑惑地问道:“控制?” 沈尘千:“你还尚未控制好灵力运转,切勿使用一些高阶术法,以免反噬。” 溪珺璟举起双手借着烛光认真地看着,感慨着主角的身份还是有用的,起码有着主角该有的天赋,他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衬得他有些痞气,“仙尊可以教我吗?” 沈千尘并没有正面回答,他问道:“你想修炼吗?” 溪珺璟认真回答到:“想!非常想!” 沈尘千停顿了一段时间,“为何想修炼,长生?还是苍生?” “嗯......我纯粹因为喜欢,所以想。” 溪珺璟继续说道:“而且还想要拜仙尊为师。” 沈尘千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我不收徒。” 溪珺璟不甚在意沈仙尊的拒绝,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干劲,“没关系,五年后,我一定会去沧海南云门派夺得‘摘星’桂冠,到时候,我一定会选择仙尊的。” 摘星是沧海南云门派特有的比赛,每十五年沧海南云选拔弟子后会加办一场“摘星”试炼,凡是参加报名者,必须做好“生死不论”的赛前准备。 因为,这摘星赛的“分数”可是要看你能在古战场中捕杀多少魔物。 作为一方古战场,当中的恶灵魔物数不计数,稍不小心就当场殒命,所以凡是报名的都是一些艺高人胆大的弟子。 危险是危险,可奖励也十分丰厚,第一名不仅可以拥有长老保送福利,甚至还可以将掌门当作许愿池的王八。 不过,这场比赛好多年没有举办过了,主要原因就是参赛弟子太少。 溪珺璟没有记错的话,原作中写到一句——百年来,摘星魁首就三个,而今天溪珺璟位列于他们中之一。 在原剧情中,十岁的原主先是在第二次血骷袭击中遇到了他的师兄,在他的影响下开启了修炼道路,三年后参加摘星试炼,为了师兄选择拜入沈尘千门下。 少年语气轻快,“现在仙尊比我高,法力比我厉害,遇到危险您可以挡在我前面,但十年后,百年后说不准就是我站您前头了。” 沈尘千:...... 烛火映照着溪珺璟一半的面容,挺阔的鼻梁,深邃的眉眼,未被烛火照亮的面容被藏进黑暗里。 小天峰被沈尘千的灵力笼罩,不分昼夜与白日,居所雪竹里门廊的风铃清脆的响起,沈尘千沉默地看着快凉透的茶水,“你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 溪珺璟:“仙尊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我给您举个例子,明明我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可我依然会被人欺负。” 沈尘千将茶水倒入茶渣缸,“你可知想拿摘星魁首多难?” 溪珺璟满打满算也就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性子,他哪里知道天高几丈,地深几尺,而且以他的性子,就算知道,他认定的事情他也要去干,“我不觉得难,而且我还有一种预感,我一定会让您收我做徒弟的。” 沈尘千轻轻笑了笑,“大言不惭。” “滴。”,他听到轻微的水滴声,循声看去,发现屋檐的积雪居然有了融化的意思。 溪珺璟不要脸地问道:“师尊,您看您的徒儿陪你聊了那么多,功课都耽误了,您是不是应该帮我补回来。” 沈尘千被这孩子的古灵精怪缠的没有办法,“我还没答应收你为徒,你便唤上师尊了。” 溪珺璟摊手,朝传音诀无辜地眨了眨眼,虽然他看不到沈仙尊,可溪珺璟总觉得仙尊可以看到他,“您没拒绝就是答应。” 沈尘千不再和他贫嘴,他确实有意教这孩子控制全身灵力转动,他道:“运转法力时需要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在你的心中同时也要一把戒指去衡量多少。不过,你切记无论怎样都需要隐藏自己的灵力气息,以免被不轨之人利用。” 溪珺璟盘腿而坐,根据沈尘千的指导聚灵运功。 他感觉全身上下说不出的宁静悠闲,心中的戒尺出现了模糊的影子。 * 溪珺璟起了个大早,把该干的活,不该干的活全部做完,便站在院子里对着剑谱比划。 他手里的剑还是和侍卫索要的,用起来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小珺璟。” 溪珺璟闻声回头,发现花月正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像是有什么大好事要宣布,他问好之后问道:“花姐姐你来的正好,我还有事情想要请教你。” 花月摆摆手,示意他这些先放后面再说,然后将一柄灵剑递给了他,“看看喜欢不喜欢?” 溪珺璟轻轻地摸着剑鞘,手指所抚摸之处发着淡淡的光辉,随后脱去剑鞘,翻出了一个漂亮凌厉的剑花,“一般,但可以凑合用。” 花月听到这番评价,差点惊得吐血而亡,“这还一般?小珺璟你知道吗,这可是尚品灵宝啊!你小子还想要多好的啊,野心太大了吧。” 溪珺璟问道:“最好的就是尚品灵宝吗?” 花月:“那倒不是,最好的法器为天品灵宝。” 溪珺璟:“不为最好,便是一般。” 花月:“小祖宗,天品法器可都是上古神器,而且人家可都是认主的,你以为是你想要便就能得到的吗?” 溪珺璟为她斟了一杯茶,“花姐姐,沈仙尊的武器是不是都是天品灵宝?” 花月点头。 溪珺璟问道:“花姐姐那你知道沈仙尊左手腕上缠着的丝绸是什么法器吗?” 花月:“它叫神息,传说啊是沈仙尊的一位故人所赠,而那位故人早已封神登天,在之后他便用自己的法力与三滴心头血炼化而成赠予了仙尊。” 溪珺璟莫名心里有些不痛快,并且带着多少嫌弃,小声嘟哝着,“送礼就送礼,用法力炼化就够了,还用几滴心头血,这跟变相变相恐吓有什么区别。” 【认同】 小剧场1:强颜欢笑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N 假的,假的,假的×N (稍许冷静后) 溪珺璟拿笔思考:“我要写一本仙尊大男主的同人小说” 不行,有点俗气。 再次思考。 溪珺璟:“要不写本古穿今吧,给这个世界的人来点电子科技的震撼!” 溪珺璟:“我要把仙尊写成霸道总裁!” 小剧场2:伤心欲绝→喜笑颜开 知道仙尊有绯闻对象的溪珺璟:????﹏??????? 仙尊知道此事后安慰溪珺璟并否认,溪珺璟表情大赏be like: ① (>﹏<) →(试探):“师尊,如果我知道有师娘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还和世界她们学习了绣花,盘头发,我还会学习了如何做雪肌膏,我还会插花了,我一定会让你和师娘每天开开心心,只希望师尊日后不要嫌我烦,珺璟此生在世,只有师尊一人了。 ②????﹏??????? →(乱哭):师尊,您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会干很多活的,我可以做饭,洗碗…… ③师尊知道后:?? ?? ′??? ? ‵??? ???? →(委屈):抱着师尊的腰,胡乱一通哭。 ④师尊否认后? o???? ·? o????? ?→????? → (^_-)→?????????(表情丰富多彩) ⑤得寸进尺:☆~(ゝ。?→“师尊,您以后可以陪我一辈子吗?” 师尊答应后:(???)[烟花][烟花][烟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雁城侠客行(六) 第7章 雁城侠客行(七) 溪珺璟没想到728会突然跳出来,他心有余悸,“你能不能以后开个震动模式,这样莫名其妙的说一句话会把人吓死的。” 【主人,我是来提醒你记得自己还有故事线没有补充完整哦~】 “我记得呢,不用你跟鬼一样突然跳出来提醒我。” 【主人,我真没想到你还真有天赋】 这句前后不着调的话听得溪珺璟发懵,“我知道自己天赋很高,可你说的具体是哪项?” 【资质悟性在众多修仙者都是佼佼者】 溪珺璟不以为然,“这难道不是主角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吗?” 他眼看着界面即将熄灭,问道:“问你话呢,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我以为你又在自恋 自娱自乐】 ...... 溪珺璟真心感觉728是个AI智障,每次和他说话不能超过三句,因为只要超过三句,说出的第四句话就能把溪珺璟气无语。 花月自言自语说了一大段话,可转头一看就是溪珺璟无语的表情,推了推他,“小珺璟,你有听我说话吗?” 溪珺璟回神,找补着理由,“我刚刚在思考既然仙尊的故人已经封神登天,可他为何独留人间?” 花月彷佛遇到知己,环顾四周后确定无人,将他招呼到自己身边,小声说道:“我和你说,其实有人说过送给仙尊神息的那位故友,爱慕仙尊他老人家。” 溪珺璟听着这条小道消息,心中有点郁闷,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人都愿意给高岭之花组给cp吗? 溪珺璟:“那这和仙尊不能封神登天有什么关系?” 花月一拍桌,“关系大着呢,有人说此人为了追求沈仙尊无所不用其极,就远古神魔大战的时候,他为仙尊挡下了魔尊的致命一击,三魂六魄散尽,最后死在了他的怀里,民间传闻啊,仙尊那位故友感动了上天,天道才封他为神官的。” 溪珺璟觉得肯定是花朝秋月夜给花月降智了,什么奇葩剧情呀?为什么故人为仙尊挡下魔尊的致命一击就可以感动上天,从而封神登天? 那世间大多数的母亲还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什么上天不能让这些母亲封神登天? 溪珺璟:“那为什么仙尊他还留念人间啊?不是说他老人家早已半只脚踏进九重天了吗?干嘛不上去看看?” 花月惋惜道:“天道封的只是个名字,三魂六魄都散尽了,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我之前看过一本画本子,那里面说啊,仙尊之所以不去天界,是因为没有他的地方不为天界,他愿守在与他的人间。” 溪珺璟觉得花月和他的前桌此时高度相似,都爱看点这种身居高位之人,因为挚爱而舍弃所有的俗套剧情。 溪珺璟又为花月斟了一杯茶,好心提醒道:“花长老,您少看些话本子吧。什么写手编得同人小说,实属误人子弟。” 花月听闻不乐意了,一翻手,她口中的那本画本子静静躺在她的掌心随后扔给了他,“这本书可和仙尊差不多大呢。” 花月敲了敲封面,“小珺璟,你见了这本书可得喊声祖宗呢。” 溪珺璟彻底佩服了,原来沈仙尊不仅在他的世界人气值高,二创多,在这个世界人气和很高的吗!同人产量太高了吧! 原来都爱那口高岭之花啊。 不愧是和主角平起平坐的角色,春朝花月夜,沈尘千就是让你火起来的的度化你的菩萨之一啊! 溪珺璟看着那本蓝皮封面,一下子幻世《九州奇侠录》,有些反胃。 溪珺璟觉得沈尘千就该稳稳坐在他的高台上,享受着世人赞誉,怎么能随便给他拉郎配对。 溪珺璟将画本子推至花月面前,婉言谢绝:“花姐姐你自己欣赏吧,我还要练剑呢。” 花月经他一点,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需要我指点吗?” 溪珺璟摆手拒绝,“不需要,我自己能看明白。” 花月虽然和他相处不久,但也能感受到这位小孩子身上的犟劲,“那好吧,不过如果你以后遇到不明白的,随时来找我哦,沈仙尊可是很看重你的。” 溪珺璟现在一听到“沈仙尊”“仙尊”两个词,反应就十分应激,不知道的这个人给他留下过什么阴影,他的脑袋彷佛被一阵电流穿过,他问道:“不会那天晚的书是仙尊让你送过来的吧?” 花月理直气壮,“是啊,仙尊说你资质很高,让我好好教导你。”,话锋一转,“刚开始我觉得沈仙尊有些夸大你了,可今天看你将一把尚未开灵的普通长剑都舞的虎虎生威,而且还是断魂剑法!我登时觉得你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溪珺璟还想再问几句话,比如仙尊他说了什么,能让花月感受到仙尊对他的重视,可被一张传信纸打断了。 花月接过飞在空中的纸鹤,落入手中时它便展成纸张模样,她仔细看后,感觉胸口被一块巨石压着,她被气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好个谢觉,偷懒的借口都能话说的天花乱坠。” 溪珺璟站在她后面,脖子前伸,想要看看写了什么,“花姐姐,谢觉是谁啊?” 花月见他对信中的内容十分感兴趣,干脆传信纸给了他,“沧海南云十天干长老之一。” 溪珺璟觉得沧海南云这个门派可真是太割裂了,门派名字倒是好听,可这长老的前称也太取得随意了,居然用十天干十二地支取名,“花姐姐你们门派真的位于九大门派之首吗?” 花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没办法,谁让现任掌门没读过几本书呢。” 溪珺璟看完之后,纸张又变回了纸鹤模样朝南边飞去,“谢钦是谢宗师家的公子吗?” 花月一听到这个火气就上来了,“谢绝这个人嫌弃儿子难带,就把他扔我这里了。他这个爹倒是逍遥去了。” 溪珺璟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想来是《我和我的宿敌美人师兄》中配角之一,他觉得有必要和花月打听一下此人的来历,“花姐姐,谢小公子好相与吗?” 花月经他一说,才发觉上会见这小子还是在他的满月宴上,花月清了清嗓子,“好不好相与是要相处了才知的。” 花月云淡风轻说道:“而且不到一柱香不到,小钦应该也就到了......” 话未说完,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进两人耳中。 溪珺璟总觉得这声音是从上空传来,他抬头一看,一名和他同岁的男孩正站在一柄剑上,“花姐姐好啊,我是谢钦。” 花月点头问好,“信里不是说还有一炷香时间才到吗?” 谢钦脚下的宝剑刹那消失,他足尖点地,等站稳身子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爹他哪能知道我何时到啊。而且他那么不靠谱,花姐姐你怎么能信他的话?” 花月没再继续和他谈这个话题,拉过自己身后的溪珺璟,挨个将他两介绍了一番,最后嘱咐道:“你们两个小朋友一定要好好相处啊。” 花月见两人点头说好,一人给了一颗奶糖,“行了,姐姐店里还有生意呢,先走了。” 谢钦等花月走后,凑到溪珺璟身边,仔细打量起他,目光过于灼热,像粉丝见了偶像一样。 溪珺璟撩了撩自己额前的碎发,随后食指抵着太阳穴,浑身上下写满了四个字——欣赏我吧,“我知道我很帅气,但是你没必要一直盯着我看吧,我会害羞的。” 谢钦一愣,往后退了几步,一点也不打算给溪珺璟面子,“我又不是在看你的脸,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吗?” 溪珺璟反驳道:“那你一直盯着我看。” 谢钦这次迈了几步走到他身边,搭上了他的肩,“咱两交个朋友吧。” 这回轮到溪珺璟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为什么?” 谢钦认真回答:“因为我刚刚观察你的时候发现你资质,根骨都不错,我觉得我们可以交个哥们。” 溪珺璟感觉到深深地歧视意味,这人怎么以本事辩高低啊,当然了,溪珺璟确实需要承认自己很优秀,但他也不能容忍这种戴着有色眼镜的人,他反问道:“合着我根骨如果差的话你就看都不看我一眼,说不准还要打我了?” 谢钦急忙摆手,“当然不是。” 谢钦解释了半天,最后再次爸胳膊搭在了溪珺璟肩上,自顾自地说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好哥们了,苟富贵,勿相忘。” 溪珺璟:交友方式这么随便吗? * 溪珺璟坐在树枝上摘下了一旁的桃子,扔给了一旁的谢钦,自己摘了一个更红更大的桃子,用衣袖擦了擦,说道:“所以你是被谢宗师捡回来的?” 谢钦点了点头,“没错,当年我在乞丐堆里。那年的雍州发生了旱灾,许多百姓家里没吃的,那群乞丐自然也讨不到吃食,最后他们见看见了被扔在河边的我,准备把我烤了吃,就在这个时候我爹把我从他们手里救出来了。” 风吹麦浪,阳光洒在金黄的麦子上,有些麦穗已经脱落,长势极好,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 溪珺璟咬了一口手里的桃子,发现没有一点味道,十分难吃,他目光扫向谢钦,“你手里的桃子好吃吗?” 谢钦重重点了点头,无比肯定的说,“好吃。” 溪珺璟再次看了看自己手里又大又红的的桃子,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真的吗?你给我尝尝啊。” 谢钦擦了擦嘴角,将自己手里的桃子给了他,“那你把你的给我。” 溪珺璟拿过他手里的桃子,随后将自己的桃子抛向他,见他稳稳接住,咬了一口后立马后悔了,“呸,这还没我的那个好吃。” 最后,两个桃子全被谢钦拿在手里,“其实,我也很感谢仙尊,如果不是他的话,我肯定抗不到我爹来救我。” 溪珺璟垫着胳膊躺在树干上,欣赏着太阳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很久,谢钦听到他说,“仙尊就是极好的,对谁都好。” 谢钦:“你说你要去沧海南云拜师,是要拜仙尊为师吗?” “是啊。” 谢钦吃完最后一个桃子,看向他,“那你可要加油啊,我听我爹说了,仙尊经常闭关修炼,每次他出关都是百年后。” 溪珺璟眼角浮现出笑意,“我跟你说个秘密,仙尊他已经同意收我为徒了。” 谢钦和他相处了一年半左右的时间,他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性格,这个人嘴里几乎没有几句实话,不过,谢钦就算不相信他所说的,也会配合着和他斗两句嘴“你说了几百遍了,你是仙尊的关门弟子。” 谢钦看了他一眼,“不过,门总不能只关不封吧。” 溪珺璟没在和他说话,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一柄飞剑出现在他的脚下,御剑飞行的本事是在他和谢钦认识三天后,谢钦教给他的,“走吧,回家。” 两人御剑飞行在云层中,说说笑笑。 此时,溪珺璟觉察出不对劲,他突然感受了一股及其难闻的血腥味,很淡,但是绝对离自己不远。 第8章 雁城侠客行(八) 溪珺璟突然感受到身后多了一双窥视的眼睛,他嘴角的笑容陡然凝固,他皱着眉看了眼谢钦,很明显他也感受到了,两人对视微微一笑,两人虽没说一句话,可心里却都跟面明镜一样。 溪珺璟的速度逐渐放慢,而谢钦一骑绝尘,几个眨眼间便看不见他的影子。 溪珺璟警惕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掌心的法阵也快要完成,在身后的窥视意思更加明显后,他率先转身,强悍的灵力一击即中,本来无人的后方,出现了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的女子。 女子本以为会从万丈高空中摔个粉身碎骨,却被一股灵力托起,震惊过后,立马唤出佩剑准备转身逃跑,不过还是反应迟了,她退后几步便被谢钦拦住,她眼神慌张,眼神在前后两人游离,她声音发抖,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我没有要害你们的意思,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溪珺璟明显不信她的这套说辞,他觉得这个人现在的反应更像是计划暴露之后而在博取对方的同情,“哦,那你为何隐匿行踪?” 女子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真的像是受到了惊吓,“我是在躲人......我是雁城人,我来雍州是为了采药的,我母亲生病了,我在雍州看到一个身高将近一丈的红衣女子,她浑身溃烂,她身上披着红布,她在挖人的眼睛吃......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她说她看到我了,她会吃了我的。” 溪珺璟抱胸看了眼谢钦,挑了挑眉,随后又看向那位蒙着面纱的女子,问道:“我们也是雁城中人,你叫什么名字?” 蒙着的面纱女子眼神十分空洞,像是深不见底的山洞,许是听到了故乡的名字,她心神稍稍一定,“我叫玉颜。” 溪珺璟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神色立马变得十分严肃,“玉颜?” 溪珺璟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位原作中面对血骷来临时为保护家人勇敢赴死的那位姑娘吗? 而且他对陆一二似乎也有恩情。 溪珺璟没有记错的话,当时这位姑娘在陆一二被陆府的奴婢殴打时,她勇敢站出身来阻止,再之后知道陆一二每天都被他们抢走食物后,每日都会为陆一二带一些吃食。 溪珺璟心中猜测,看她这个样子难不成又碰到血骷了? 谢钦见她精神状态实在不好,喂她吃了一颗定心丸,“那你可看清那怪物什么摸样了吗?” 玉颜先是摇头,又小鸡啄米般重重点头,声音抖得跟筛糠一样“她没有眼睛,她好像还......还没有脸。” 谢钦:“没有脸?那她怎么吃......” 谢钦欲言又止,他实在是说不出口眼睛二字,脑子光想无面红衣女鬼挖百姓眼睛吃这一幕他就浑身难受。 溪珺璟却觉得这个画面怎么这么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哪里呢? 他看了看玉颜顿时想起来了,血骷! 血骷既然早已魂飞魄散,那么只剩下她的女儿。 可不对啊,血骷早被沈仙尊打的魂飞烟灭了,她的那只眼睛女儿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 谢钦看向溪珺璟,“接下来咱们兵分两路?” “好。” 谢钦继续问道:“你在哪里碰到这只魔物的?” 玉颜说道:“雍州中部,福郡。” 溪珺璟看了眼玉颜,朝谢钦点了点头,“行,我送她回去,你先去吧,我随后到。” 谢钦转身,准备加快速度,省的那只魔物再去祸害百姓。 身后的溪珺璟朝他喊道:“注意安全!” 谢钦早已忘记此时已经飞出去将近两里,“放心。” 溪珺璟一只手挽起玉颜的胳膊,“御剑最快速度是多少。” “一里的距离约为一盏茶。” 溪珺璟示意她站到自己的剑上来,“太慢了,我带你。” 一盏茶后,溪珺璟同花月正在前往福郡的路上,溪珺璟早已读过了《魔族录》,魔族一千余种的魔物他早已深深印在了脑子里,可他就是想不出玉颜所说的魔物是什么。 花月脑子里也没有答案,宽慰道:“其实书里记录的魔物也不全,此时此刻,只能希望小钦没事就好。” 溪珺璟心里还是有些怀疑那些魔物到底是不是血骷的女儿,可花月坚定说不。 溪珺璟之前抽空问过花月有关血骷脸上眼睛的事情,可花月却说不知道。 溪珺璟见问不出所以然本来,就干脆换了个问题,“花姐姐,血骷这个种族的长相都是这么奇怪吗?” 花月放下手中的牡丹,疑惑道:“奇怪?” “是啊,那天晚上血骷的整张脸都是倒过来的,而且她的额头一只眼睛,面部中间又是一只眼睛。” 花月折了一只牡丹,放在鼻前,另一只手轻轻扇着风,牡丹的香味扑鼻,她的一双柳叶眉皱在一起,“哦,想起来了,当时她第一次被仙尊抓到的时候被仙尊的九天神罚雷劫,当场差点化作飞灰,自然毁容了,后来戒律所的人把她关押在魔狱里,她却将里面的女弟子统统杀害,将她们的五官随意拼凑在一起......” 花月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不对,如果这么说的话她的五官乱才对,为什么脸会倒过来呢?” 花月想不通,又拉着溪珺璟说道:“在我幼年时第一次看见她,她可是长得十分妖媚的......” 溪珺璟记得没错的话,当时不是说血骷派白骷来屠杀百姓,那当时屠戮村庄的也理应是白骷,为何他还见过血骷。“花姐姐见过血骷?” 花月放下手中的牡丹,刚开口就被小兰叫走了。 “坊主,有贵客来了。” 花月只好说日后再讲给他听,可这日后却是一年之久。 溪珺璟百思不得其解此魔物到底是什么时,不自觉的向下看去,发现一处地带灵力汇聚,正当他疑惑此地为何会灵脉通达时,他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力波动,“仙尊?” 花月皱眉,“仙尊为何会在这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是仙尊?” 溪珺璟反问:“花姐姐感受不到仙尊的灵力吗?” 沈尘千这次出关不过十年,世上还有许多人未见过这位传说中一只脚踏进九重天的沈仙尊,更别说仙尊每日呆在小天峰修炼功法,就连花月都对无法感知他的灵力,可溪珺璟是怎么知道的。 花月心中疑惑更甚。 溪珺璟继续说道:“难不成魔物就在此地。” 花月顺着他的话头这才意识到此行的目的,想了想,觉得有必要给谢钦传个传音诀,问他现在何处。 溪珺璟摇了摇头,“我已经给谢钦传了四只传音鹤,可全都没有音讯,我想这里一定被设下了法阵。” 花月心里难免焦急,她真的很担心谢钦会不会出事,“这样吧,我们便先下去看看,如若没有遇到小钦,你便和仙尊在一起,我去找他。” 即便自己现在武功法术剑法都都已经成熟,可和长老级别的花月比起来,还是一定差距的,若是那只魔物真的超出自己预想的势力范围内,那么花月还要保护自己,反而耽误事情,“好。” 二人接连落地,溪珺璟环顾一圈,发现此地白骨遍地,树木足以顶天,偶尔还有一两声凄惨的叫声,阴凉的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可却没有看到谢钦的身影,花月让溪珺璟帮自己问声好,便去寻找谢钦的踪迹。 溪珺璟看着前方的人,还是一身素净的白衣,整个人如刚从雪山出来似的,带着凉气,他轻轻唤了一声,“仙尊。” 沈尘千完善好阵法后,转身看向他,“你和花月是来寻人的。” 这是一句肯定句。 溪珺璟估摸着沈仙尊早已有通天算卦之能,不然怎么知晓? 溪珺璟估摸着仙尊见过谢钦,小跑了过去,激动地问道:“仙尊,你可见过一个和我岁数相当的少年?” 沈尘千点头,“见过,不过不知是否为你要找的。” 溪珺璟内心激动的大火,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成一簇极小的火苗,“仙尊见到的那人穿什么衣服?” 沈尘千说道:“我见的那位孩子,估摸不是你要找的。” 沈尘千:“他貌似是血月时的另一位孩子。” 溪珺璟紧蹙着眉头,“君迢?” 君迢好好的来雍州做什么? “叮咚” 【触发意外剧情,请即使接取任务】 溪珺璟朝沈尘千抱拳告别,“仙尊,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沈尘千看了看已经有了缺口的法阵,“等等,我随你一起去。” 溪珺璟震惊地回头,他以为仙尊还有要事缠身,不会和他们找人的,“仙尊您的法阵完成了吗?” 沈尘千衣袍被风吹起,“完成了。” * 君迢躲在破落的无门后,紧紧依靠着一条细小的缝隙观察着,他看着魔物一只手穿进农夫的胸膛,她红色斗篷完全可以看作一块邋遢的破布,可偏偏穿在她身上,却有着异样的美感,夏风裹挟着烫人的热浪吹过,君迢看到了她的长发被高高吹起,接下来她凑在农夫的脖颈旁,像是一只猛虎在嗅自己今日的晚餐,她检验着食物是否鲜美,是否可以有一份殊荣来被自己吃进腹中。 君迢已经和她过了几招,但是他明显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她,不过四个回合,自己便站起来都费劲,若不是自己随身携带着瞬移符,恐怕被她穿胸而过的就是自己了,他屏住呼吸,手中的剑柄紧紧握着。 四处没有人烟,甚至方圆十里以内君迢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四处全部都是落了灰尘,屋内结满了蜘蛛网,看样子应该许久没有过人生存。 君迢一晃神,那农夫脖颈鲜血瀑布般的倾泻,君迢的视线只有大片大片的红色,屋内屋外全都静谧,他只能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他实在是太紧张了,他有一瞬感觉上一秒的心跳还未平稳,下一秒它又乱蹦起来。 君迢稳住身形,扶着墙,继续看去。 农夫的脖颈已经血肉模糊,红衣鬼就这样撕咬着他脖颈上的肉。 突然,君迢的视线走进一位妇人,他心里祈祷着赶紧掉头走吧!别再走来! 而妇人根本听不见他的心里话,反而又往这里跑了好几步。 君迢不自觉往后退一步,想要将手中仅剩的瞬移符贴在前方的小路上,可胳膊肘却撞击到了木门,木门发出一阵阵吱啊啊的响动声,君迢感觉自己的脖颈旁正在被锋利的犬牙浅浅的划过,背后渗透着薄汗。 红衣鬼肯定察觉到了自己,她锐利的眼神逐渐往自己投来,她扔下手中的农夫,用指腹擦掉嘴边残留的鲜血,她迈步朝君迢走来。 君迢内心十分震惊,那张脸......那张脸......怎么会呢? 血骷?! 有读者baby们看到,可以给我随便评论两句吗,意见也好啊[红心][红心][红心] 好想知道有没有人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雁城侠客行(八) 第9章 雍州分晓见(一) 怎么会呢? 眼看着红衣鬼马上就要走到眼前,君迢的身后突然站了一个人,他将自己带到他的身旁,寒声道:“别动!” 君迢看向身后的人,少年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神却十分冰冷,他总觉得自己见过这个人,可又想不起具体在哪里见过。 谢钦看了他一眼,“我的隐身咒最多撑两刻钟,赶紧跑。” 君迢没有回答他,放轻脚步,继续透过门的缝隙看向外面,他看到红衣鬼停了下来,拉过自己的斗篷继续遮盖住自己的面容,转身看向正在朝这边走来的妇人。 妇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异样,她眼神四处乱瞟,直到看见沙子路旁躺下的尸体,她双腿一软,看了眼站在屋子前的红衣鬼一眼,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 红衣鬼嘴角勾起一抹玩昧的笑,转头朝妇人看去,妇人跑出十几米远,心里正松口气,可脖子却被一条无形的手钳制住,那双强有力的手将她举离地面两米高,妇人用力地拍打着,可确是无用之举,她能明确地感觉到自己正在往回走。 妇人眼前一黑,等她再睁眼的时候,便是蒙着红色斗篷的红衣鬼,她眯着眼,待确定了她的身份后,她满脸惊恐,“是你?” 红衣鬼便没有回答她,而是看着她在自己手里挣扎。 君迢实在看不下去了,准备提剑冲出去,最多鱼死网破,他宁愿死在这魔物的手下,也不愿意跟个窝囊废一样缩在门后躲着不敢出来,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那妇人死,他回头看向少年,催促道:“你赶紧走吧,我要去救她。” 谢钦拉住他的手腕,觉得他真是太鲁莽了,“你有病吧?你出去就是在送死,咱们两个人顶多和那魔物四六开。” 两人谁也不让谁时,却纷纷感受到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很遥远,却又很近。 谢钦和君迢两人愣在原地,谢钦缓慢扭头看去,那红衣鬼正微微弯腰平视着自己,她的斗篷露出她的下巴部分,红润的双唇因温和的笑容而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她的声音像是距离千里传来空旷草原传来,在这间小破屋子里竟然可以听到回声,“找到你们了。” * 一只袖箭擦着罚罪的剑刃而过,紧接着又是三只袖箭擦破空气,发出爆鸣声,它们迅速地朝沈尘千飞来,他立马借着一旁的树干用力在空中翻身而过。 反光的剑刃映在他的眼底,他看到横剑当在自己身前的溪珺璟眼神坚定而有力,里面藏着冰霜。 沈尘千看见这一幕在心中懊悔自己为何没有提早给溪珺璟一缕灵气护体。 溪珺璟格挡开来人的攻击,他高举佩剑随用而后挥下,卷起的风如剑刃一般刮在脸上,打的人生疼,“你就是那个在雍州作乱的红衣鬼。” 回答他的只有两道冒着黑烟的法力,如毒蛇般朝他扑来。 沈尘千及时反应过来,为他挡下攻击,他看向坐在树枝上欣赏自己纤纤双手的红衣鬼,说道:“帮血骷布阵的那人是你。” 红衣鬼彷佛听到了一句天大的笑话,边笑边站起身,她摘下自己的兜帽,语气天真无邪,像是一个六岁的女童在问为什么您在怀疑是我,其中带着委屈,“仙尊你还是来迟了一步啊。不过你先猜猜这次和我一同出来的还有谁?您要是猜对了,我可以给您奖励的哦。您猜猜看。” 溪珺璟看着她一双白瞳,里面空洞无物,很明显她的眼睛有问题。可好像也不太对,如果他眼盲,那么为什么可以如此准确地确定他们的位置,难不成她修为已经高到无需视觉了吗? 红衣鬼摘兜帽的动作很慢,刚开始她的半张脸皮肤白皙,如同世上最纯美的珍珠,圆润光滑,可兜帽彻底摘下,她的另半张脸大部分却是白骨!仔细观察,她白骨的地方如春天小草冒嫩芽般,渐渐生长出血肉! 一半皮肉,一半白骨。 溪珺璟回想了玉颜的话,她见到红衣鬼的时候说其貌似没有脸,可现在再看,红衣鬼不是没有面容,而是尚未长好! 沈尘千不想和她废话,罚罪重新灌入灵力,他准备就地诛杀。 红衣鬼不慌不忙,像沈尘千要杀的不是自己一样,还在和他聊天叙旧,“何必呢,仙尊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您一声招呼不打,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语落,她的眼神凶光毕露,右手处鲜血快速流出,形成了一把匕首,她试着操控着匕首,一道道血光划成一个十字,接连劈断了几颗树木。 确定法器威力尚在,她才十分满意地朝沈尘千刺去。 狂风呼啸,天地间顿时失色,一片灰茫茫的景象显着格外落寞。 沈尘千面色平静,手中的罚罪早已激动不已,它迫不及待地冲上去与她血战一场,沈尘千手腕一翻,罚罪的剑刃裹挟着风雪般直指红衣鬼的咽喉,他无意间看见她的脖颈处的血痕,心中顿时明了——他竟然出来了,沈尘千在剑光交错间,问道:“仇千,我应该这么称呼你吗?” 仇千讥讽道:“怎么称呼我,难道不是由您说了才算吗?” 沈尘千用罚罪两下划开空气,溪珺璟看到刚刚沈尘千剑尖所指的地方还残留着冰霜,阴凉的风加上此处的寒霜再次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的耳边耳边只有他们武器的打斗发出的“哐当”声。 不管是谁,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是朝着对方的要害而去,溪珺璟藏在一棵树后,捡起几颗地上的石子,将它们携带者灵力朝红衣鬼手腕腿窝处打去。 一颗石子成功打在她的腿窝,她吃痛半跪在地,身上原有的伤也开始浸入骨髓,她手指蜷缩,现在想报仇可时机不对,她紧咬牙关,准备先暂时撤退,她用八成的功力奋力挥出匕首,朝沈尘千刺去。 溪珺璟找准时机,从储物戒中拿出刚刚他藏匿的仇千的暗器,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袖箭成功击中仇千的右臂,她面露暴戾之色,回头看了眼藏在树后的溪珺璟。 溪珺璟也不怵她,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似乎不把她放在眼里。 沈尘千脖颈微微后仰,避过红衣鬼锋利的匕首,紧接着他赶紧滑跪起身,一剑直冲她的咽喉,见还差一些距离,沈尘千趁着仇千注意力还在溪珺璟身上,称他是尚未发觉,转身之间更迈进一步,一剑封喉,锋利的剑刃扫过她的脖颈。 红衣鬼眼神凶意更甚,她只好连退数十步,脊背撞上坚硬的古树,她连忙捂住受伤的咽喉,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溪珺璟,接着又是几枚袖箭朝他飞去,沈尘千一分神,仇千早已逃之夭夭。 溪珺璟侧身躲过最后一枚暗器,看向沈尘千,“仙尊她是血骷女儿吗?” 溪珺璟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指腹擦过,竟发现自己被袖箭划上了脸。 沈尘千来到他身旁,指腹带着凉意擦过他的脸颊,“身体是,魂魄不是。” 溪珺璟感觉脸颊被雪花划过,冰凉凉的,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伤口痊愈了,“仙尊,那她和血骷是什么关系?” 沈尘千:“仇千算是她的祖先,不过我真没想到,血骷竟然会和他有联系。” 溪珺璟想到血骷的故事线还没有完成,现在到是个问话的好机会,“仙尊,血骷的女儿......” 沈尘千:“血骷将自己女儿的身体给了仇千,只不过仇千当时法力尚未恢复,所以当时她们二人一体两魂,可我不清楚仇千仇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溪珺璟正在仔细听聆听时,一声“叮咚”扰乱他的思路。 【血骷故事进度96%】 【解锁新角色:仇千】 进度条还没满,那就是血骷女儿还活着,既然身体被夺走了,那么她应该躲在哪里呢? 【主人,血骷的女儿血骨身上还有故事线哦】 溪珺璟心里默默叹气,这件事问仙尊他肯定也不知道,他也只能暂时按下这件事,等以后看看有没有机遇查清此事。 溪珺璟现在也没空在意仇千的往事,谢钦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得赶紧去找人了。 刚刚仇千说还有人同他一起出来了,那么这个人肯定也不简单,若是跟着她走了也好,但要是还留在这里,谢钦也就危险了。 沈尘千看穿了溪珺璟的心思,安慰道:“不用担心,我想你要找的人应该没事了。” * 谢钦尝试挣脱束缚,他看向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喝茶的红衣鬼,“喂!你有种把我放了,咱们正大光明地打一架!你把吊在屋顶是什么意思?” 红衣鬼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嫌他烦,便又将他的嘴封住,“吵。” 谢钦呜呜咽呜叫嚷了半天,可那红衣鬼却压根没正眼看他一眼,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他声音模糊不清咒骂道:“你这女魔头,不得好死,你就等着以后遇到下雨天,老天爷一道雷劈死你吧!” 红衣鬼不知是不是听懂他所骂之意,竟然将他嘴上的布条撕开,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谢钦,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玩,“哦~你叫我什么?” 谢钦扑腾的更厉害了,他整个人被倒吊在屋顶上,现在一扑腾,倒是感觉可怜得很,“魔头啊!你这个天打雷劈的魔头,不得好死的魔头,草菅人命。” 红衣鬼也不恼,撑着下巴看着他,心里乐呵呵的,觉得这个小孩子明显比其他小娃娃好玩多了,心里便想多逗逗他,“你也知道我吃人啊,你信不信我现在拿你加餐。” 谢钦一副视死如归的和表情,“怕你啊!你有种把我放下来,咱两决斗!” 红衣鬼笑了笑,应他所言,割断了捆着他的绳子,“哐当”一声,谢钦掉在了地面上,他的头率先着陆,接着身体全部摔在地上,谢钦感觉自己脑袋上冒着星星围着他转。 再次睁开眼,红衣鬼整张俊美的脸放大般凑到了自己眼前,谢钦这才仔细注意到她的长相,确实生得好生貌美,不由得,他多少有点看痴了。 “你没事吧?”君迢被绑在柱子上,焦急的看向这边,他心中腹诽,真是的,明明叫自己不要冲动,结果率先约战的是他。 谢钦回神,为自己看一个伤人性命的魔物看痴深深心虚,他在心中指责着自己,“你!” 红衣鬼倒是很委屈,“怎么了,不是你叫我放你下来的吗?不会把脑子摔坏了吧?我可不吃笨小孩。” 谢钦一听到她拐弯抹角地说自己笨,更加躺不住了,想要翻身坐起来,这样子简直和蹦出水面的鱼没有两样,他激动地反驳,“你才笨呢!你给我松绑,我要替天行道。” 红衣鬼不屑的说道:“刚刚不知道是谁看我看痴了。” 谢钦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此时说话结结巴巴,“谁看......看痴了。” 红衣鬼此时又凑在了自己眼前,他逗猫逗狗似的挠了挠他的下巴,“我美不美?你说实话,你如果说实话,我就放了你,让你和我打一架,怎么样?” 打死谢钦他都不会承认一个伤天害地的魔物好看的,“丑死了!” 红衣鬼俊美的面容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笑意更浓,“我挺喜欢你的,要不你给我做童养媳吧。” 谢钦看着她的红唇一张一合,大脑突然捕捉到一个关键词——童养媳!她......她,不对!他! 谢钦质问他,“你是男的啊!” 红衣鬼用食指戳了戳了他的脑门,“是啊。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刹夜。” 这道声音参杂着凉意,谢钦听得出,这不是眼前人的声音。 刹夜站起身,将谢钦和君迢身上的捆仙索全部收回,看向了来人,他们可是许久未见了,真是足够让人怀念千年前的那段时光。 刹夜笑颜如花,“尘千。” 第10章 雍州分晓见(二) 谢钦在看到沈尘千身后的溪珺璟时,差点感动得哭出来,“溪珺璟!” 溪珺璟抬头看向沈尘千,待他点头后越过两人,来到谢钦身前,“一会没见,你怎么这么狼狈?” 谢钦现在都眼冒金星,看见沈仙尊居然和那魔头聊起来,脑子就更疼了,“什么情况?” 实话说,溪珺璟也没有搞清楚敌我关系,但看样子,这位红衣女子应该是友非敌,他拍了拍谢钦的肩膀,“应该是仙尊的故友吧。”,溪珺璟看了眼谢钦衣服已经破了不少,又瞄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仙尊他们二人,“是她把你从红衣鬼那里救出来的?” 谢钦犯愁似地抹了把脸,“珺璟,不管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那个红衣鬼是男的;第二件事情,我亲眼看见他吃人了!” 溪珺璟听到他吃人时,神色紧张起来,“吃人?” 谢钦举手发誓,“当然!” 溪珺璟将他扶起来,小声说道:“先等等,我觉得仙尊应该不会被他人蒙蔽,其中定有隐情。” 谢钦欲言难止,他觉得如果将那魔头想要让自己给他当童养媳一事说出去,那么这件事情会被拿人被他耻笑到自己进棺材的,谢钦方才想到还有一个人可能被魔物绑在柱子上,“溪珺璟,柱子后面还有一个人被绑着,你赶紧看看去。” 溪珺璟闻言,在支撑寺庙的所有柱子后面逛了一圈也没发现个人影,他内心纳闷,兜兜转转再次来到原点,问道谢钦:“我全部找了个遍,也没看到那人。他是不是早走了?” 谢钦照样纳闷,但想到说不定那人手里还有一张瞬移符,那自己先走也说得通,“可能吧。” 刹夜手指缠绕着沈尘千墨色的发丝,在他耳朵旁轻轻呼了口气,“美人,好些年不见,你可想我吗?” 沈尘千按下他的手指,把自己的头发从他的指缝中抽出,“委屈你了。” 刹夜再次没骨头的往他身上靠,“还成吧,就是有点无聊。” 沈尘千偏头看了他一眼,朝他轻笑着,“你啊。” 刹夜见好就收,没再缠他,“我见到血骨与仇千了。” 沈尘千:“我知道。不过血骨的身体已经成为仇千的容器了。” 刹夜沉思,片刻后,他看向沈尘千,“血骨是我杀的,之后仇千趁乱钻了个缝隙逃了出来。我补好锢魔印的缝隙后,就四处走了走。” 刹夜再次看向沈尘千,揶揄道:“血骷为了复仇倒也真执着。” 沈尘千头疼地扶额,“锢魔印既已不稳,虽然今日我将它巩固,但总有一日魔族会冲出牢笼。” 沈尘千往寺庙内看了一眼,发现此时溪珺璟正背靠柱子,与身旁的少年说话,沈尘千见那孩子深色紧张,还有些羞涩,他心下明白了什么,“刹夜,你没调戏人家孩子吧?” 刹夜不明白何为调戏,干脆摇了摇头,正当沈尘千暗送一口气时,刹夜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尘千,我喜欢那个孩子,你把我送给我当童养媳好不好?” 沈尘千:…… 他怕自己被刹夜磨心软,利落地抽回他手中的衣袖,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刹夜,这不是你想要我就可以给你的事情,你得看人家孩子的意愿。” 刹夜心里打定了谢钦的主意,大言不惭的说道,“他同意了。” 沈尘千自然不相信他的话,“真的?” 刹夜的表情十分坚定,就差以血为誓了,“真的。” 刹夜见沈尘千不愿再和自己讨论这个话题,便自己做决定,“那我把他拿走了。” 沈尘千有些头疼,果然他就不应该认为刹夜的心智会成熟,这次一定要把他带回沧海南云,并且要教会他人间规则,可见刹夜如此执着的想把这个孩子抱走,按照刹夜心想也一定要成的性格,不要等一会儿直接捆着人家孩子把人家往他的山洞里带,如此,沈尘千也只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先稳住他,“你等等。” 刹夜停下脚步,静等他开口。 沈尘千:“你和我回小天峰吧,我教你读书写字,之后沧海南云守收弟子,你可以当他师叔......” 没等沈尘千说完,刹夜急忙打断,“那也好,到时候我就收他为真传弟子,那么他就是我的童养媳了。” 沈尘千纠正着他的思想,“刹夜,师徒是不能在一起的,这是有反人伦。” 刹夜出身魔族,讲究没有那么多,喜欢不喜欢都可以在一起,但他此时也听不进这么多,转身进了寺庙,蹲在了谢钦面前,摸了摸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谢钦被吓得咽了咽口水,手掌撑地接连往后退,可身后早已无路,他的头“咚”一声磕在柱子上,结结巴巴地看着他,“你......你......干什么?” 刹夜搞不懂这小子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你别怕啊,你是不是看见我杀了两个人心有余悸啊。但我可没有吃人,我就尝了尝他们的血,不过他们的血真难喝。” 如果说谢钦对他刚开始的恐惧为一成,他此刻如此安慰恐惧上升到了五成,他求助地看向溪珺璟。 溪珺璟正想问问为何刹夜要杀人,可花月的传音诀飞来了。 当时刚在寺庙外看到谢钦的身影,他就立马给花月千里传音,告知她自己现在和仙尊在一块,且谢钦也已经寻到,并无大碍,让她放心。 “小珺璟,你若找到了小钦,便来福郡寻我吧,今日已经很晚了,我们休息一夜再走吧。” 沈尘千恰好听闻,刚巧他正要给她传话,这下倒是省事,“花月,明日回沧海南云开长老会。” 花月的声音有些为难,“啊,明天?” 沈尘千回答的干脆利落,“嗯,必须到。” 花月觉得此刻不能再隐瞒了,“仙尊,福郡这里不对劲,您来看看吧。” 溪珺璟好奇不对劲在哪里,正要问出口时,花月的传音符消散在半空,溪珺璟半句话话都未说出口。 谢钦可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现在一看到刹夜那张脸都神经紧绷,他拉了拉溪珺璟的衣袖,“刚刚他的那回事咱还没有搞清楚,如若要去福郡带上他,那咱们不就危险了?” 溪珺璟将他拉起来,他实在搞不懂谢钦这是经历什么了,怎么这么害怕刹夜。 沈尘千倒是心中猜测了**不离十,在来寺庙的路上他就看到了躺在路上的两具尸骨,他质问道刹夜,“你杀人了?” 刹夜也没想隐瞒,点了点头,“是啊。” 沈尘千相信刹夜绝不会杀无辜之人,继续等着他的答案,“因何缘由?” 刹夜:“那男的是个读书人,叫王促,而且早就有了家室,妻子名唤柳娘,柳娘每日去外面杀猪挣钱,就是为了供他读书,希望他可以进京高中,于是在家数着钱过日子,家里的三个孩子每天只能喝一碗一眼望到底的小米粥,自己每天只喝一碗粟米糊糊,却给他做一碗米饭。” 刹夜:“而这个男的着实不争气,至今连乡试都未考过,却整天做官梦,最近几天搬来了一户妇人,王促直接和那妇人逾墙窥隙,后面几天便直接将柳娘为他存的进京赶考钱全部偷了出来,并且偷了柳娘的陪嫁当钱,只为给那妇人买首饰。” 刹夜:“王促明明有糟糠妻却还是纵容自己通奸,而那妇人也明知王促有贤妻在旁,也愿意和他通奸,两人都该死。” 谢钦听他说完后,心里对那对狗男女鄙夷的很,“那你怎么知道他两今日会出门啊?” 刹夜觉得自己着实不应该将他扔下来,这脑子摔得傻的不能再傻,“我跟了他们天几天,发现每次一到傍晚时分就来到这个寺庙。” 刹夜此时想到柳娘见王促迟迟未归,心里定当着急,而且如果柳娘知道自己丈夫死后心里肯定受不了,他朝沈尘千伸出手,“给我点钱。” 沈尘千愣了愣,别过脸,“我没钱。” 刹夜:“你没钱?那你这些年干什么去了,每天都做善事吗?” 这钱真不是沈尘千不给,而是他真没有。自己有居所,平时又不出山,即使出山,以他的修为境界,再回到自己的小天峰也不过呼吸之间,这就没有必要去花费银两开客栈,再加上他早已辟谷,每天不过喝喝茶。再说服饰,沧海南云有绣衣司,每月都会有绣衣司的人将衣服给她送来,他实在是没有花钱的地方。 不过,掌门肯定给他送过不少金银器物,可他大多时候只是看一眼,便都扔进库房。 谢钦眼神扫过两人之间,解下了自己的钱袋子,扔在了刹夜手中,抱着胸,盛气凌人的很,“你把这些钱送给柳娘吧。” 刹夜见到是谢钦给的,立马喜气洋洋地看向沈尘千,“我说了他愿意吧。”,随后他打开钱袋子数了数有多少铜钱,不满道:“你这么穷啊?就十几个铜板。” 谢钦觉得他完全就是不知好歹,和他呛了起来,“给你就不错了,你还嫌我钱少!”,说罢他就打算抢过来,“嫌少给我。” 溪珺璟拦住了谢钦,顺手接下自己的钱袋子,恭敬地递给刹夜,“我这里还有几两银子,您若不嫌弃,便也给柳娘吧。” 刹夜将人的银钱全部放进一个钱袋子,他觉得应该够柳娘和她的三个孩子凑合用几个月,他朝两个孩子露出开心的笑容,真诚地道谢,“谢谢你们两个小朋友了。” 第11章 雍州分晓见(三) 刹夜既然已经决定同沈尘千回沧海南云,那么自当一起前往福郡,可刹夜现在回趟王家村,沈尘千不放心他,决定同他一起去给柳娘一个交代,再前往福郡。 刹夜看着眼前的茅草屋,土泥墙,推开栅栏门,朝身后的几人说道:“到了。” 谢钦还是有些怵刹夜,躲在溪珺璟身后,任凭溪珺璟怎么拉,他也不出来,溪珺璟拗不过他,只好随着他来,“你和我说说,到底为什么这么怕刹夜。” 谢钦难以启齿,打哈哈敷衍过去。 溪珺璟见他实在不愿意说,也不难为他,迎面看见一位妇人推门而出。 柳娘首先看到的就是刹夜散着头发站在夜幕中,她心中一喜,赶忙拉着他左看右看,见人无碍,眼睛中中打转的泪还是忍不住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公子,幸好你没事啊。” 刹夜拍了拍她瘦骨嶙峋的肩膀,刹夜在她这里住了三月有余,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知道,原来这位妇人肩膀这么单薄,这么瘦弱。这么弱不禁风的身体却敢杀猪,可以肩膀上扛起一个家,可她的丈夫却被自己杀死了,刹夜不了解,妻子没了丈夫,儿女没有了父亲,这还算不算家,他的心里更加愧疚,但他也不后悔杀死了那个薄情寡信的男人,他轻声道:“柳娘,对不起。” 柳娘用麻衣制成的袖子擦了擦眼泪,再次打开房门,推着他,“公子,您说什么话呢?我柳娘最感谢你了,这几个月,要不是你帮我看着家里的孩子们,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忙呢。” 刹夜拉过她的手,将沉甸甸的荷包袋子放在她的手心,“柳娘,我要走了,这些钱有些少,希望您别嫌弃。” 柳娘有些意外,当初她在附近的山上捡到刹夜时,他浑身是血,给她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遇到死人了,要不是刹夜睁眼开口说了一句话,她都打算给他裹一张草席,埋在山里,柳娘见人还有口气,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人捡回去,她仔细算了算,家里现在就只剩半斤面,半斤米,五张嘴根本吃不了几天,现在加一个......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打算装看不见,拿起竹筐打算再往里面走走挖点野菜吃。 下山时,她再次看见刹夜,她狠下心,迈过他时,每走一步心里就煎熬一分,最后还是选择把人扛了回来,刹夜醒来时,什么也记不得,但是会帮自己干活,她心里多少宽慰了些。 柳娘觉得这位公子心思单纯,不谙世事,莫不是被人骗了,打算仔细问问,“公子,你要去哪?” 刹夜偏了偏身子,露出身后的沈尘千,“我和朋友回家。” 柳娘一听到他要回家,高兴地说道:“你想起来了?”,紧接着,他真心为刹夜感到高兴,“回家好啊,我去给你拿点馒头,你在路上吃。” 刹夜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柳娘,这些钱你拿着,以后我每个月给你寄点银子。” 柳娘这才注意到手里的荷包,她立马推了回去,“我不能拿这钱。”,她将钱推回去后,又立马问道:“公子,你见王促了吗?” 刹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应该说王促与人通奸之后被自己发现,他气不过将人杀死了吗?还是应该说没有,等几天后,柳娘看见王促的尸身,抱着自己的孩子哭。 沈尘千站出来,温润地说道:“娘子请您节哀。” 柳娘满含泪光地看向沈尘千,“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尘千虽活了千年之久,可却不会说谎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一个善意的谎言给柳娘听。 柳娘哀求的目光让在他二人身上打转。 刹夜觉得这么瞒着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他打算从头到尾告诉柳娘,在得知事情原委后,柳娘怪他怨他,刹夜终不悔,如若柳娘想杀他,那就再死一次,又能何妨。 正当刹夜要开口时,溪珺璟拉着谢钦在站在了他们几人中间。 溪珺璟就知道这种局面沈仙尊应付不过来,在来的路上他就和谢钦想好了对策,他知道柳娘的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不管怎么样,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一位父亲的出轨,对一个孩子来说,都具有毁灭性的打击,尽管溪珺璟内心鄙夷王促,可他还是愿意让那三个孩子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英雄。 这个罪名他当了! 溪珺璟提早抓了一把沙子,往自己脸上洒了洒,他见马上就要涌出泪花,赶紧插到几人中间,声音颤抖,“对不起,对不起,王叔叔他是为了救我们才......” 溪珺璟把自己毕生的演技全部贡献出来,他以前一直认为参加学校的话剧社是最不理智的行为,天天上台挥洒感情,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定论为时过早。 溪珺璟见谢钦半天没哭出一声,放下一只胳膊在谢钦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咬牙切齿道:“哭啊!” 谢钦吃痛,他感觉溪珺璟这一下太结实了,自己的大腿感觉被他掐下一块肉,他寻思着刚开始商量的时候不就是光他哭,他在一旁看着溪珺璟哭,怎么一下子就全变了,他此时疼的眼泪直流,没办法,他只能跟着哭了,“是啊,对不起。”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逼的柳娘擦干眼泪,来安慰面前的两个小孩子。 柳娘擦干了两人的泪,弯腰问道:“你们可以和我仔细说说吗?王促怎么救你们了?” 溪珺璟脑子高速运转,“他......他,当时我和朋友在破庙那里,我不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有一伙山贼。当时他的刀快劈到我了,那位叔叔为了救我......才,对不起。” 溪珺璟内心祈求柳娘不要再多问,所谓说多错多,万一露馅就糟糕了。 柳娘止住了哭泣,看向了距离自己仅有几步之遥邻里的屋子,屋子的主人是一个月前搬来的一位姑娘,柳娘听街坊说过这位姑娘曾经是玉和楼的头牌。 柳娘缓缓起身,心绞着疼,她的眼前一黑,只好扶着门框以免自己跌倒,“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耽误了近半个时辰,柳娘还是不要这笔钱。 溪珺璟干脆将那笔钱扔进门里,拉着谢钦就跑。 柳娘喊了半天也没见两孩子回头,最后她捡起荷包拿出一两银子,其余的全部交给了沈尘千,“这位公子,我只能收这么多,其余的你给那两个孩子吧。” 沈尘千没再推脱,点头答应。 临走前,刹夜给柳娘了一个小木盒,她诧异地打开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嫁妆,她强忍泪水,送别了刹夜。 两人跑出十几米,便齐齐坐在地上,谢钦坐在地上揉着自己大腿,“你这个人太容易变卦了吧。” 溪珺璟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大腿,好巧不巧,刚好是被自己拧起一块青紫的地方,谢钦龇牙咧嘴地抱着腿往后倒去,“你等着!” 溪珺璟早已跑出数米外,“你别让我等啊,有种现在就过来!” 谢钦捡起石块,艰难地站起身,追在溪珺璟身后砸他。 两个小孩玩心一起,什么也不管不顾,在林子里扭打成一团。 刹夜尽可能想偿还柳娘对自己的恩情,他看向了屋中熟睡的三个孩子,“柳娘,我带你们去福郡吧,你们在那里说不定更自在。” 柳娘发自真心地笑了笑,她其实从未想过离家这么远,王促当时和她保证以后高中,定然把她风风光光地娶回家做他的正头娘子,她也只是笑笑,王促当时以为她这是害羞不好意思说些什么,自己翻开书卷在煤油灯下做起文章,很长一段时间后,他听到柳娘说,“等你做官后,咱们就做咱们这里的父母官吧,咱们也得让乡邻过上好日子。” 王促哼笑一声,“你们这些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告诉我这黄沙遍地的地方有什么好呆的?” 柳娘没和她争吵,拿起脏衣服出了门。 这次,柳娘觉得自己应该回答,“不,公子,我不能走,我也不会走。” “为什么?” 柳娘自嘲道:“我一介妇道人家,在哪也是活一辈子。” 柳娘:“王家村很小,远远不及富贵人家的府邸,王家村路也不好,我要是想去赶集,还得走山路,从天朦朦黑走到正午。” 柳娘:“可这里有我的家人,有热情的乡邻,我的根在这,我这片叶子飘再久再远,也要落叶归根。我们家还有两亩地等我种呢,我要是一走,那它们不就成荒地了?那多可惜啊。” 刹夜知道柳娘给她的孩子们在王大爷的家里上私塾,既然要走仕途,那么之后也要往更远的地方走,怎么可能会如井底之蛙一般坐井观天,“如若以后你的孩子考取功名,那也一定会走出王家村的。” 柳娘慈祥的目光又扫视了一圈床榻上的孩子,她目光坚定,“我相信,我的孩子们肯定会走很远的一段路,但我更相信,如果将来他们有一天走到了福郡,走出了雍州,即使走到天子脚下,他们也一定回来的,可能他们会在这里经商,亦或是种地,出息的话,就是在这里当父母官,让我们王家村的村民们可以不再往林子走,就能到了镇上。” 沈尘千朝柳娘笑了笑,表示尊重她的意思,“是啊,说不定这里过个十年也可以有集会。” 沈尘千看了眼刹夜,表示该前往福郡了。 刹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柳娘,告辞。” 月明星稀,一行四人穿过云层,此时万籁静寂,溪珺璟拨开在云雾,他看到福郡灯火通明。 第12章 分晓见(四) 溪珺璟环顾着四周,小摊小贩们正在奋力的吆喝,孩子们踮起脚尖摁着糖画,什么时候能好?街道熙熙攘攘,溪珺璟甚至觉得在这里呼吸都有些困难。 表面光鲜亮丽,内里不知道要糜烂成何样。 沈尘千停下脚步,等着身后的溪珺璟追上他的步子,“还没有音讯吗?” 溪珺璟毕恭毕敬地回着,“没有。这福郡古怪不少。” 自他们飞到福郡上空,溪珺璟就尝试联系花月,可不管怎样,传音诀皆是有去无回,他料定这里不简单,此时的繁华不过是假象。 “小心。” 沈尘千扶起跌倒在地的小女孩,并未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有没有哪里伤着?” 绑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晃了晃头,两个羊角辫也随着晃动,她抬头看向沈尘千,目光全被他的脸吸引了,就连刚刚憋出来的几点泪都差点化作口水,“哥哥你怎么这么好看啊?就像那个什么...眼睛什么来着...哦,美目盼兮!” 沈尘千捡起她身旁的小兔子糖画,一只手牵起她带她来到最近的糖画摊子前,借了溪珺璟几个铜板,还给她一个小兔子糖画,听到她的话露出温柔的笑,夸她真厉害,这么小就知道这个词,两句话把小姑娘夸得心花怒放,暗下决心好好读书。 溪珺璟撇了撇嘴,心里十分不痛快,他这一路上来拿着剑比划多少招式,怎么不见仙尊夸夸他,思及此他扯了扯仙尊的衣袍,“仙尊,我也想要。” 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沈尘千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心想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见到别人有什么,自己也要一个一模一样的吗,他看了看掌心还有三个铜板,心里松了口气,厚着脸皮拿着溪珺璟的钱给他买了一个糖画。 溪珺璟咬了口糖画,心里酸酸的,更多的还是忿忿不平,为什么仙尊不对我扬起笑容,怎么也不夸夸我。 他越想越委屈,干脆把两个兔子耳朵全部掰下来扔在地上。 下一秒,溪珺璟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轻柔地揉动。 沈尘千摸了了摸他的头,“我们先去找间客栈可好?” 溪珺璟下意识点了点头,他没有听清仙尊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仙尊说的话都是对的,自己只需要点头就好。 * 傅家客栈的小二把二人招呼进来,“两位客官是要住宿还是吃饭呢?” 溪珺璟拿出一片金叶子用食指抵着压着它来到掌柜眼皮子底下,“两间上好厢房,另外将你们家的招牌菜色送到房间。” 掌柜欢欢喜喜拿过金叶子,连连应好,“客官你们要几间厢房?” “两间。” 掌柜面露难色,搓着手,“客官啊,你这来得不巧了,最近我们福郡正准备举行天霖礼,这儿的客栈有一家算一家都没有空余的房间了,小店也还只剩一间厢房,您们看这?” 溪珺璟:“那就一间。” 掌柜立马弯腰做出请的姿势。 溪珺璟在房间逛了一圈,有点嫌弃这里,自己平时在外面住的酒店全是总统套房,装潢精致,而此刻面前的厢房摆放的床榻也不过是由松木制成,室内空间也十分窄小,心里短暂地抱怨几声,溪珺璟也心平气和地接受了,他的大少爷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 沈尘千坐在茶席,斟好两杯茶,“今儿天色不早了,你快歇歇吧。” 溪珺璟看着只够睡一人的角落,心想这地方自己也不能再占,他可不愿见让纤在一旁凑付住,而自己在床上睡得不踏实,“你先休息吧,我去晚些再打坐的。” 沈尘千声音没有起伏,声音中依然携带着冷气,“随你罢。” 溪珺璟心情莫名低落,他低下头,犹如一只刚受欺负而直哼鼻子的小狗崽,他来到沈尘千剩余一边的座位,静心打坐 屋内的影子被拉长了一些,窗户里漏进些微风,溪珺璟面前的茶早已凉得彻底。 沈尘千的发丝微微动了动,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雨点如珠子般砸的地面,窗户响个不停,月却还悬在空中,他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屋内的风却没有了可进的缝隙。 沈尘千有一段记忆在他游历时所得,天地混沌刚分之际,裂缝如树的枝丫一般繁茂,地面上却颗粒不收,毫无生机,无人行云布雨,天下百姓毙死一批又一批。 人们在悲苦中听到一阵仙乐,声音如玉之间相互碰撞而发出的脆响,干净透彻,让人心神安宁。 有一天,一位老丈路过传,被仙乐吸引,随即迈开步子走了进去,他看到一位身着素袍的天神身坐在仙鹤上,脚踩祥云,手里握着一支玉笛而歌,身下的仙鹤听到兴起之处,便会仰天而和。 天神奏完一曲,望看到了老丈,问道:“因何而来。” 老丈弯下头,低下头,“敬仰天神之尊荣特此来拜。” 天神与老丈交谈一番,才知天下久久不见雨,听之心神忧伤,哭泣起来,高天之上的眼泪落在干涸的土块之上,霎时间天雷滚动,风云涌现,一场甘霖就此而来。 天神落下的眼泪将山谷填平,谷中之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滋润着天下万千生灵。 “天霖礼”由此而来。 沈尘千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砸的人心烦意乱。 天神池,也该再去看一眼了。 “嗒”,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溪珺璟的耳旁,太短暂了他想。 烛火照亮他的眼眸,情绪却是隐藏的甚深,猜不透他的情绪。 * 天池的水质清澈,犹如一面巨大的天镜,将高天揽入水中,拥护着星月。 沈尘千靠近池水,透亮的水悄然间换了面相,血红色冲刷着犬牙咬过般的河岸,中央的水面漂浮着几具瘦小的尸体,血腥味充斥着四周。 沈尘千往后退却两步,“母子鬼。” “母子池中母子鬼,我看这天池也快穷途末路了。” 刹夜坐在树枝上,往天池抛石子玩,“噗通”,几声沉底,手里的石子也全被他消耗殆尽,他百无聊赖地靠在树干上,望着沈尘千,“母子鬼,子食血,母食魂,母子相连一体,而如今却共同沉在神明庇护的天池之底,没个十年左右出不来的。” 刹夜跳下树,捡起一片落叶,夹在两指之间,“咻”一声弹出去,打在罚罪剑身。 沈尘千思索地望着池底,“刹夜,你能不能感受到这附近藏着什么?” “东西?不就只有那对母子鬼吗?” 沈尘千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对,百年之内的邪祟不会让天池有这么大的波动。” 刹夜弯下腰,仔细打量起来,“嗯......好像确实是有一个大家伙在里面泡澡呢。” “你确定是这里吗?” “废话。” 刹夜直起身子寻着声源望去,而在他听出两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心里满心都是怎么逗逗谢钦,“哦,两个小朋友来了。” 谢钦用剑柄戳了戳溪珺璟,“你是半夜做梦梦到有人在这里等你了吧?”,说罢,谢钦叉着腰环视了四周,“你看这边哪里还有个人影,有谁等你啊?谁要等你啊?鬼啊?” 溪珺璟瞟了他一眼,“你滚一边去。” 谢钦撇撇嘴,“什么托梦啊,我看你就是单纯睡死过去了。” 溪珺璟本来也是顺着系统的提示来的天池旁,说是有什么绝世宝贝等着认主,出门时靠着手里的灵力波动仪盘,一路找到这里,可现在手里的仪盘也成了废品。 728到底靠谱不靠谱?我上天入地的找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哄我呢? 【大少爷啊,你能不能有点毅力啊,这才找了多久你就嫌烦了】 溪珺璟真欣赏不来它的界面背景,24k黄金界面从内而外体现出一股暴发户的气质。 我带着你的破表找了两三个小时,你敢说我没耐心!我要是真没耐心,我第一个把你的显示屏干碎! 【哭叽叽,惨兮兮,主人好暴力X﹏X】 溪珺璟被无奈感包裹全身,他一直都觉得728一直和自己处于相互折磨对方的状态,两人谁也看不起谁,可偏偏系统还不可以更换,他们一人一器只能凑合着。 【主人太高品阶的灵宝仪盘是感知不出来的,需要靠你自己感悟】 谢钦搂过溪珺璟的肩膀,指了指清透的天池,“你说那把剑不会是在这池水当中吧?” 溪珺璟顺着728的建议,紧紧抓着一丝丝灵力,跟着它纵游天地一番,果然看到了池水中一处黑红的气团。 溪珺璟:“确实是在这里面,但是怎么感觉像一把邪祟之器。” 【喂,不要以貌取物的好不好!】 溪珺璟对正邪观念的看法比较开放,如果这把剑可以斩天辟地的话,那魔族的武器又能如何? 溪珺璟来到池边,观望着平静的池面,一双波澜无惊的眼眸投在其上,他微微皱了皱眉,随后看向两人刚来时的土坡,上面流淌着一条小水流,“不对劲。” 谢钦听闻摸着下巴使劲地盯着池面看,怎么看都没有问题。 溪珺璟的剑柄横在谢钦胸前,带着他往后退却两部,“下坡的水还没干净,水面怎么可能会没有涟漪?” 溪珺璟示意他拔剑,“这水里面有东西。” 谢钦问道:“那你要找的东西不就在里面吗?这下怎么办,还要进去吗?” “当然要去。”,溪珺璟歪了歪头,他看见了一个更好玩的。 水面中央像被人搅破似的,出现了一道漩涡,涡环处闪着银白色的光。 终于用两天时间写完这篇了,太不容易,刚写完就发出来了,有错别字的话,只能等以后放假慢慢改了[猫头][捂脸偷看] 做一个春秋大梦,希望一觉起来,自己的收藏就可以涨十倍,今天一更新才发现少了个收藏,心里有点难过,但也坦然接受了,谁让自己没有更新嘞[狗头叼玫瑰][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分晓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