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霍家三少爷》 第90章 破晓3 “这位富家太太应该是李太太吧。”成如愿语气带着笃定,一边说,一边接过供词,一目十行快速扫过关键内容。 果然。 早知李太太如此冥顽不灵,就不该姑息养奸。 对这种人,当初真就该严惩不贷。 成如愿语气如冰:“她儿子前段时间因为染上黑鸦而神志不清,故而胆大包天调戏付小姐,被送进去后,还没出来吧。” 警长点头:“是的,我刚刚联系赵乾赵副局确认过,您说的没错。” “不知所谓。”成如愿合上供词,冷笑一声:“劳烦尽快将她拘捕归案,她既然上赶着想进去,那到时就让她在里面待个够吧。” 付雪附和道:“我看谁敢保她。” 警长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一定依法处理。” 付雪越想越是气不过,一脸怒气,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骂:“该死的李家!他们母子一个比一个有病!我招谁惹谁了!怎么这对母子就这么阴魂不散!” “付小姐今日受惊了。”成如愿静静看了付雪片刻,幽幽叹了一口气:“归根结底,还是黑鸦误人。我听说李文之前也算是个青年才俊,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吸食黑鸦。如果不是因为黑鸦,不会发生这后面一系列事情。” 付雪哑然,愣在原地,先前的底气消散大半,最终,喉咙像被堵住似的没了言语。 “是啊,这黑鸦害人啊。最近已经有很多起这样的案件了。”这厢警长颔首称是,无比赞同,接着话风一转,对着成如愿由衷夸赞:“三少奶奶今日的胆识实在令人佩服!面对歹徒持刀相逼,您竟能这般镇定自若,临危不乱,这份气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我当差这么多年还从……” “过誉了,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成如愿这般不咸不淡的反应,让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警长讪讪,略微迟疑,还是问出口:“三少奶奶,我斗胆一问,您的枪是哪来的?你又是如何懂得使用枪支的?” 于案情有关的细节,都得记录在案。 这个时候政府对枪支管控并没有后世严格。居民家中的枪支向当地人民政府机关报告登记和办理枪照后便可使用。 这只枪是霍秋明给她的,所以成如愿相信这支枪不会有任何问题。 于是她就实话实说:“我先生看我喜欢,送我玩的。” 警长嘴角一抽:“那您非常有天赋,枪法挺准。” “您说笑了。”成如愿笑了笑,接着说:“我哪会什么枪法。不过是运气好,随手打的,它就中了。” 付雪在一旁听了,瞬间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那你一副胜券在握,稳得一批,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糊弄谁??? “我要是真有枪法,他们抓着你的时候,直接给他们一人一枪爆头不是更干脆省事。”成如愿对上付雪满是震惊的眼,眼底溢满促狭:“我就是怕打着你,才对着旁边的男人开枪的。噢,我原本想打他大腿来着,结果打着小腿了,不过没关系,结果是好的,总归只是给劫持你的那个男人起一个震慑作用。” 付雪简直不敢置信,指着成如愿说不出话,她一阵后怕,觉着自己的小命在鬼门关里溜了一圈。 成如愿托腮,还是温温柔柔地笑:“不过幸好付小姐你机智,身手也很敏捷,我才能有机会再打中他。” 付雪:“……” 警长:“……” 付雪翻了一个白眼,深吸一口气,扭头问警长:“那两个人是哪个国家的人?说的又是哪门子鸟语?” 付雪嘴里一边问,一边抬眼盯着神色自若的成如愿,这两个男人刚刚叽里咕噜的在她耳边说话,她一个字都没听懂,一头雾水。 “噢,他们都是巴国人,说自己是难民,几年前一路辗转来华投靠。不过我估计是在自己老窝犯了事有案底偷渡来的。”警长义正言辞道:“不过不管是什么,他们现在已经是危害社会的罪犯,全给他抓起来。” 目前对于在华犯罪的洋鬼子,一些轻微犯罪的,如盗窃、违反治安等,可能会采取罚款、拘留等处罚措施。对于较为严重的犯罪,如杀人、抢劫等,若证据确凿,华国司法机关有权按照本国法律进行审判。 成如愿蹙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便问:“请问您刚刚审讯他们的时候,用什么语言沟通?” “中文。”警长回答:“局里没有西语翻译,这种小语种,这一时半会也找不着会的。幸亏他俩来华几年,都在底层工作,会说几句中文。” 成如愿重新翻开供词文件夹。 发现与其说是两个歹徒在审讯中坦白认罪,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还不如说是审讯警员循序渐进的解谜。 两个男人是分别审讯的。 用姓名、住址、国籍这些普通又日常可沟通的问题作为切入点,两人都回答的很流畅。 到了中后期,当警员分别问两个人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蹲守两位女士时和劫持付雪有什么目的时,两个人口风皆是直指李太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别的什么都不说,一个劲的将李太太这三个字翻来覆去的说。 警员问:李太太指使的? 两人只要听到李太太这三个字便点头。 警员继续问:李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的回答还是:李太太。 期间掺杂着“钱”这个字眼。 警员:李太太给你们钱?给了多少钱? 他们都回答五百和三千。 警员猜测道:事前五百,事情办成后三千? 两人都回答是。 一桩买卖净得三千五百大洋。 两个外国偷渡者为了巨额赏金,劫持两个位身份显赫还毫无防备的女人。 在他们看来,这个任务显然既简单又轻松,毕竟,对方手无寸铁,柔弱如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在多数人一个月工资才二十银元,一块银元能买三十斤大米的年代,这笔钱无异于天降横财。 他们得到的赏金足够让他们过上优渥的生活。 审问到这里,处处合情合理,答案像是板上钉钉。 成如愿心有存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好像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从警局里出来,日头已经爬到了头顶,明晃晃地洒下来,晒得地面发烫。 “辛苦二位了。”警员亲自送成如愿和付雪到警局门口:“也感谢二位的配合,接下来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到二位府上告知二位的。” “客气了。”成如愿说:“辛苦警长了。” 警长看到门口等候的车辆,笑着点头,便告辞回警局继续工作。 慧花撑着伞给成如愿遮阳,跟着成如愿的脚步准备上车。 成如愿正准备上车那刻,突然顿了顿,回头朝付雪喊道:“付小姐。” 付雪侧头看她,没出声,也没了早上那般无理蛮横,她脸上好像写着:叫我干什么。 “李太太是个疯子,在还没将她缉拿归案之前……”成如愿重新走到她面前,提醒道:“你最近出门最好还是找个人陪你,以防万一。” “管好你自己。”付雪说。 “多谢关心。”成如愿浅笑道:“我有司机和保镖。” 谁关心你了!付雪瞪了成如愿一眼。 成如愿的唇如染薄樱,唇色粉嫩透着水光,唇峰微翘似含笑,连说话的腔调都带着大家闺秀的软糯。 付雪原是最见不惯这种矫揉做作的深闺小姐,更不屑与之为伍。 但成如愿总在刷新她的感官,付雪起初只当她是装出来的和善,可次数多了才发现,成如愿的温柔和教养好像从不是摆给人看的。 她能一脚干脆利落地踹飞登徒子,也能毫无嫌弃地一把扶起泥里人。 刚刚面对歹徒还能泰然自若,稳如泰山。 噢,她最早之前还敢扇自己一巴掌。 这个仇还没报,付雪心想,明明之前还很想报仇来着。 到现在,她好像对报不报仇不怎么在意了。 因为她现在更在意她的父亲付建山。 一想到这里,付雪木然地看着成如愿淡然如水又温和的脸,联想到成如愿有很爱她的父母和弟弟。 噢,她弟弟,那个叫成如望的,也用扁担拍过她来着。 当时还被她爹付建山送进去了。 付雪虽然任性,但是她从小就清楚知道她爹付建山很疼很疼她,都是没有下限的宠她。 她的任性从来有恃无恐,因为知道不管自己闹得多凶,回头总有付建山的偏爱兜着,像给她筑起一道坚硬的护盾,让她敢肆无忌惮地娇纵。 最疼的她付建山…… 她最依赖的爹,付建山…… 杜百前段时间突然放下手里所有工作,成天带她去玩,玩着玩着,她看见了许多像李文那样瘾君子。 有些是一向乖巧的孝子,有些是一直疼爱妻女的丈夫,有些则是穷苦家庭里的顶梁柱,有些甚至是被身边朋友哄骗误食上瘾的年轻女孩…… 刚开始她不理解,后面见得多了,了解也多了,她隐隐觉得反常,心底略微不安。 当她用颤抖的声音问杜百:“你……是不是,有话……要,要和我说。” 当时的杜百是什么表情呢?付雪有些记不清了。 或许是因眼里蓄满泪水,糊的她看不清,或许是震撼太大。 她看不见杜百脸上的表情,感受不到杜百语气里的情绪。 但是杜百说的话却清清楚楚进入她的耳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父亲付建山。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她厉声质问杜百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然后大骂杜百是可恶的骗子,不能仗着她喜欢他就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 杜百站着一动不动,任她打骂,等她平复情绪,缓缓拉她入怀抱住她,用手轻拍她的背,像安抚小孩般,轻轻说:“付雪,我没有骗你。” 于是她去求证。 她总在史蒂夫找付建山的时候躲在门口偷听。 她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进付建山的书房。 当真相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付雪突然之间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车吧。”成如愿见她不答,径自打开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付雪突然提高声音:“我不要回去!” 成如愿神色依旧温和,只说:“你一直神不守舍,这样的状态,很容易连累别人,也很容易出事。” 她显然指的是早上这些接二连三发生的事。 付雪无法反驳,红着眼圈嘴硬道:“那也不用你管。” “那随你。”成如愿浅笑,语气中没有半分勉强:“我不过是看在付老板刚和我二哥达成合作的份上,才捎带你一程送你回家,免得付老板担心。” 付雪闻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鼻尖发酸,视线开始变得朦胧,泫然欲泣,只将拳头攥得更紧。 成如愿抬眸,语气闲散不紧不慢地说:“海市谁人不知付老板爱女如命,我也是体谅付老板,不忍他又要操心航线货运的事,还要担心你。” 付雪咬紧牙关,手背飞快扫过脸颊,将泪花拭去,那动作快得像一阵风,谁也没看清她泛红的眼眶。 成如愿眼角的余光扫过付雪骤然绷紧的嘴角,只当没看到,再次精准点题,漫不经心道:“付老板之前的货船接二连三的出问题,现下估计也是焦头烂额,想必付小姐也不想再给令尊添麻烦吧。” “付雪!” 听到有人在喊付雪,成如愿和付雪齐齐扭头看向来人。 只见杜百一路小跑过来到付雪面前,气还没喘匀,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语气急切:“你没事吧?” 付雪任他打量,嘴唇动了动,轻轻摇头。 杜百看向成如愿,见成如愿也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如愿。”他松开付雪的肩膀,反手拉住付雪的手在自己身边站定:“能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吗?我刚刚接到警局的电话,把我吓了一跳。” 成如愿刚想开口,一阵刺耳的刹车响起。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1章 破晓4 霍秋明刚把车子停稳,修长的腿已经率先踏出车门。 他快步走到成如愿身边,伸手将成如愿鬓间的碎发拢至耳后,眼神很软语气很轻:“没事吧?” “我没事。”成如愿扬起嘴角,自然的拉过霍秋明的胳膊:“你忙完了?怎么突然过来了?” 霍秋明扫了一眼杜百的付雪,从慧花手里接过伞,朝成如愿说:“刚忙完一回到家就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我就过来接你了。” 成如愿就着霍秋明手腕上的表看了眼时间,朝杜百付雪提议:“午饭时间了,找个餐厅坐下来说吧。” 七月初的天气正当晒,哪怕一直撑伞遮阳,阳光还是刺眼又毒辣。 霍秋明一路开车过来这会不怎么热,倒是杜百不知道从哪里一路跑过来,出了一身汗。 付雪说到底还是心疼杜百,即使不情愿和成如愿霍秋明这夫妻两呆一块还是同意了。 霍秋明当然也没有任何异议,脑子里甚至有点幼稚地想,如何能在昔日情敌面前暗搓搓地秀恩爱。 “那就定个三楼福晟包厢。”他牵着成如愿的手走向自己开来的黑色汽车,吩咐林伯:“送杜先生和付小姐去蓬莱酒楼。” 蓬莱酒楼是霍家自家产业,三楼包厢更是达官显贵经常去的地儿。 这地方高档清净,隐私性高,很适合谈事情。 引擎低鸣,车子缓缓启动,霍秋明手腕微转,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 霍秋明专注开车不说话。 成如愿坐在副驾驶,默默扣上安全带,敏锐地察觉到霍秋明其实有些生气。 她悄悄扭头看向坐在后座的慧花,发现慧花像只鹌鹑,噤若寒蝉。 原来霍秋明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还真不是她错觉。 于是成如愿转向霍秋明,朝他靠近:“你怎么生气了。” 霍秋明双手抓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我不生气,我生什么气。” “噢。”成如愿得到回答,又端正坐姿坐了回去:“那我就不哄你了。” 霍秋明一听,抿了抿唇,周身气压更低了,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更生气了,快来哄我。 成如愿“噗呲”轻笑出声,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碍于慧花还在车里,有些话不好明说,便道:“别生气了,今晚回去好好和你说。” 霍秋明这才看了一眼成如愿,清清嗓子,问:“出门怎么不带徐浩他们?” “我以为就一小段路,不要紧。”成如愿没多说,认错认得很快:“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蓬莱酒楼门口,几人到了包厢,霍秋明吩咐慧花和林伯他们自己去包厢隔壁的耳房吃饭,不用在包厢主厅伺候了。 等四人落座,霍秋明点了几样成如愿爱吃的菜品,便把菜单递给杜百和付雪:“随便点,我请客。” 付雪没客气,专挑贵的点,然后又加了几道菜杜百爱吃的菜才作罢。 酒楼跑堂的伙计得了菜单,恭敬地退出去,风风火火地去传菜了。 霍家太子爷来吃饭,后厨把锅铲抡到起飞。热腾腾的菜上得飞快,不一会菜就上齐乎了。 跑堂伙计将最后一道菜上齐,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菜上齐了,各位贵客您请慢用。” 随后退出包厢,轻轻把门带上。 几人一边吃,一边聊起付雪被劫持的事。 霍秋明手长,用餐期间一直给成如愿布菜,帮她挑螺肉剔鱼骨,把白嫩的鱼肉和青翠的时蔬放她的碗里,将成如愿的碗堆得高高的。 一顿饭下来,除了他们四人温和平缓的交谈声,只有霍秋明让成如愿多吃点这个,多吃点那个的声音。 而对付雪来说,早上的事情,过程虽然惊险,但好在有惊无险。到了这会那股心惊胆战的滋味,已经过去了。 加上这两天她心情不好,没好好吃饭,再经过一个早上的折腾,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看着霍秋明对成如愿体贴入微,切了一声,捧着自己的饭碗,更用力的扒饭。 等吃饱饭,付雪把筷子一放,下意识想要对李太太破口大骂。可张开的嘴,只出了一个气音就没了动静。 其余三人同时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见付雪半晌还是没说话,杜百也放下筷子,开口说道:“如愿,我替付雪谢谢你。” 霍秋明乍一听这称呼,怪不得劲,突然想起要在昔日情敌面前秀恩爱这件事。 “不用谢,我太太就是这样,聪明勇敢心善。”霍秋明大大咧咧地夸完成如愿,又靠近故意朝成如愿靠的极近,黏糊糊地问:“吃饱了吗?还要吃什么?我给你夹。” , 成如愿不知道霍秋明突然演的是哪出,但她真的吃得很撑了,便摇头:“不吃了,吃的很饱。” “噢。”没了表现机会,霍秋明给成如愿倒了杯茶让她漱口,干巴巴地说:“那咱不吃了。” 成如愿就着他递过来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闲聊似地说:“最近海市因为黑鸦闹出的事越来越多,感觉很不安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霍秋明接口当捧哏:“是啊,真让人不安。” 杜百看了眼付雪神色,斟酌开口:“霍二爷和陈家大公子不是介入,最近都在宣传禁烟,相信情况会得到改善。” 成如愿用帕子擦擦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改善?” 桌上静默一瞬。 付雪别开脸,眼底闪过一丝难堪。 只听成如愿继续道:“再好的禁烟宣传都只是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黑鸦一批一批被贩卖,像地下河的暗流,无声无息,而死去的人更像祭奠利益的亡魂。” “嗨。”霍秋明往靠背椅一靠,故作满不在乎地说:“如愿你操这心干什么。和我们又没关系,只要我们不碰黑鸦不就行了。” 杜百神色沉重地说:“如果越来越多人接触吸食黑鸦,继而上瘾,摧毁的不仅是百姓个体的身心健康,还会侵蚀家庭、瓦解社会,甚至动摇国家根基。” “啊?”霍秋明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很好的诠释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该有的样子,惊叹:“这么严重啊?” “是。”成如愿解释道:“这些吸毒者耗尽家财,导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许多家庭因一人吸黑鸦而陷入贫困,暴力甚至灭门悲剧。而且它还会造成社会犯罪率飙升,吸毒者为筹措毒资,常沦为盗窃、抢劫、诈骗等犯罪。再严重就是白银外流,国库空虚,大量青年沦为瘾君子,军民体质下降,大家都变成软脚虾,战斗力瓦解,我们用什么守家卫国?” “这么严重啊!“霍秋明语气斩钉截铁:“如愿你放心,我肯定不碰的。” “我相信你。”成如愿笑了笑,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所以其实唯有从源头打击贩卖者,才能真正斩断这根毒藤。” “那卖这黑鸦的人,是真该死啊。”霍秋明叹息道:“欸,你们说,这要是被查出是哪些狗玩意这么不做人卖这缺德玩意儿,不得……” 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直接咔嚓?” 付雪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青砖地上狠狠一刮,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在寂静的包厢里里格外惊心。 她有些失态,又极力遮掩:“我吃饱了,我要回家了。” 说完便夺门而出。 杜百和成如愿对视一眼,留下一句:“今日多谢霍三少款待。” 也紧追着付雪离去。 包厢里只剩霍秋明和成如愿两人。 于是霍秋明再翻旧账,摆上兴师问罪的表情,说:“答应我,下次出门一定都要带上徐浩他们,像李太太这样的小人难防。” “我知道,我知道。”成如愿点头如蒜:“今天就是个意外,而且我也是因为身上有你送我的防身手枪,最近还跟着你练了这么久的准头,才敢往前冲的。” “那万一对方也有枪支武器呢?”霍秋明无奈道:“你不能拿自己冒险,总之不可以在这么做了。” “我明白。”成如愿郑重应了:“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吃好午饭,霍秋明让林伯开车带慧花先回去,他带着成如愿一同去了戏院继续练习射击。 成如愿学东西很认真,进步的也很快,一个下午转瞬即逝。 他们从戏院出来时,夜色已悄然笼罩街道。此时,戏曲正好散场,人流如潮水般涌出大门。 街边卖糖葫芦和各种小吃的小贩趁机吆喝起来。 霍秋明和成如愿顺着人流往外走,隐约就听见周围的人小声交谈关于万家万顺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现在正打算动万家银行里的存款去填窟窿的事。 “真的假的?” “真的吧,我听我姑姑的姨妈的姐姐的儿子说的。” “你这姑姑的姨妈的姐姐的儿子是干什么的?” “他就一个拉车的,但他表哥就在银行上班!”那人四周看了看,把声音压的很低:“他表哥可是和他提了个醒,让他要是在万家银行有存钱,趁早取出来,免得到时候血本无归!” 周围人惊了,七嘴八舌:“那我在万家银行存了钱的,我明儿个得赶紧去取出来!” “哎呀,这可不得了!我婆婆把棺材板都存在里面呢!” “我也得赶紧通知我姐去!” 大家一边说,一边一窝蜂散了。 霍秋明和成如愿还是一对恩爱腻歪的小夫妻,牵着手,十指相扣,说说笑笑地朝戏院大门的停车位走去。 到了车上,关上车门,隔绝了外边杂乱的声音,成如愿问:“大哥那边你搞定了吗?” “必须的。”霍秋明启动车子,神色轻松:“保证他一分钱都帮不了万家。” 两人回到霍家,府里每个人都显得很忙碌。 霍秋明随手抓了个小丫鬟一问,原来是霍松原临时邀请了好友来家中吃个家常便饭。 “是陆上将吧。”成如愿猜测:“早上听徐浩他们说爸爸要约陆上将见个面,没想到是请到家里来。” 霍秋明一脸牙疼:“早知道你今天就应该把徐浩他们带上。” “嘘。”成如愿食指抵在自己唇边,示意霍秋明将这件事翻篇:“好了,不许再说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霍秋明:“……” 一阵爽朗畅快的笑声从会客厅中传来,清脆而富有穿透力。笑声未歇,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声已扬声而起,清朗中带着中气十足的豪气:“老霍!这你就自谦了!” 霍秋明牵着成如愿的手步入会客厅:“陆伯伯。” 成如愿乖巧地跟着喊了声:“陆伯伯,您好。” 会客厅里霍家众人都在,霍松原端坐主位,一脸讪笑,略显尴尬,见着霍秋明,嘴角更是抽搐几下。 窗外暮色渐浓,室内灯火初上,茶香氤氲。 柳婉欣笑道 :“总算回来了,就差你们俩了。” 陆怀平看见霍秋明和成如愿,笑意更深,起身同他们夫妻打招呼:“这位一定是老三的媳妇儿吧?” “是啊,陆伯伯。”霍秋明语气里带点遗憾:“成亲那天您没来喝口喜酒,可惜了。” 陆怀平拍了拍霍秋明的肩膀,声音洪亮又带着几分赞许:“好孩子,你这媳妇娶得可真好,看着就知书达理,贤惠!” 成如愿笑意温婉:“您过奖了。” “怀平我们移步去餐厅吧。”霍松原出声,吩咐文妈:“让厨房传菜。” 几人呼啦啦转移到餐厅。 霍松原和陆怀平走在最前头,一边走,一边接着刚刚的话题闲聊:“你老霍也是福气好,生的儿女都是个顶个的好。” 霍松原幽幽地看了眼陆怀平,这要不是几十年的交情,他都怀疑陆怀平在内涵他。 怎么的,他霍松原是不是该庆幸京北离海市太远了,关于霍家霍三少的“丰功伟绩”还没传到这些昔日老友耳中? 这算不算另类保全了他这张老脸的颜面。 “欸,你这什么眼神。”陆怀平说:“你看看你现在,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家庭和睦幸福美满,你再看看你三个儿子,哪个不是一表人才,人中翘楚,你再看看你女儿和两个儿媳妇,温婉贤淑,大方得体,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破晓 5 “行了行了。”霍松原不耐烦听这些虚的,他从不和老友假客气,当下直白地怼:“就你学问好,一口气说这么多成语,显着你了?”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不满意的地方可多去了,霍松原心里吐槽。 陆怀平接口道:“那我的学问是比你好一些,这个你要承认。” 两个人加一起一百多岁的人一路斗嘴,听得后边跟着的几个小辈都觉着挺有意思。 霍松原和陆怀平都是实干派,两人不是那种爱整那些虚头巴脑假客套的人。 一顿饭下来除了叙旧,就是交流当下的政治和未来的发展。 到最后大家都吃饱落筷时,霍松原问:“可惜这次你夫人和你女儿允姝没一起带下来。” “我这次有任务在身,就不方便带她们了。”陆怀平感慨道:“这时间真的快,上次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还是十年前。” “是啊。”柳婉欣说:“这电话书信和照片,都不如真真切切地见一面。当时允姝刚出生,和福宝差不多大,小小一团,这会都快是大姑娘了。” 提起老来得女的小女儿,陆怀平脸上露出慈爱,笑呵呵道:“嗨,女孩子家家,特别调皮。” “你知足吧,景和考上京首大学,前途不可限量。你说你,儿子又乖又听话,女儿活泼还可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霍松原心里很惆怅,不禁想到:你是没摊上我家这些除了老大全是卧龙凤雏的崽,都该偷着乐。摊上了,你就该躲着哭了。 “你家景和也十八了吧,过两年也该娶媳妇了。”柳婉欣最近对小辈的婚姻大事特别上心敏感:“说起来,要不是我家冬媚大个两岁,我们说不定还能当个亲家。”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大两岁也不妨碍。”陆怀平哈哈大笑:“就是我家那小子想继续读书,为国家做贡献,木鱼脑袋不开窍,我也不敢耽搁你家闺女。否则确实是桩好亲事。” 霍冬媚最近对说媒相亲成亲都有应激反应了,扭头发现霍夏光对着她幸灾乐祸的笑,气呼呼地背着长辈,在看不见的地方,朝着她二哥呲牙咧嘴翻白眼。 “你说现在找亲事真的压力大,我要求真不高,不求门当户对,就想要知根知底。你说这选女婿,男孩子起码得善良正直,没有恶习是不是。”柳婉欣特别惋惜,忧愁道:“这会儿啊,真抓不准对方到底是人是鬼。就说李家那个独子,瞧着人模人样,之前名声也好,结果,哎……” 话题自然而然聊到黑鸦上。 餐厅里能坐下吃饭的都是自己人,陆怀平说起话来没什么顾忌,便直言道:“我这次来海市,就是专门处理黑鸦的,这件事影响恶劣,上头这次很重视这件事情,抓到必然厉行惩处。” 万宁闻言,给福宝擦嘴的帕子猛然攥紧。 她强压住心绪,极力平复,可坐在她身边的霍春阳还是细心地捕捉到了万宁这一闪而过的异样。 他微微侧身靠近万宁,低声询问:“怎么了?” “没事。”万宁朝霍春阳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指尖依旧细致,蘸着温水将福宝嘴角的奶渍一点点擦干净:“你看他,又吃的到处都是。” 霍春阳看着万宁脸色苍白,仍旧不放心:“你最近状态不对,脸色也很差,要不我明天带你去医院找张医生号个脉,做个检查吧?” “真不用了。”万宁拒绝道:“上次不是都说了,我就是没睡好,没事,不必小题大做。” 万宁态度坚决,霍春阳不好勉强她,只柔声说:“那你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万宁点头:“嗯。” 他们小夫妻间咬耳朵,不影响大家谈天说事。 这边陆怀平还在侃侃而谈。 “不过我们华夏,行事向来如春风化雨,主张以共情为羁绊纽带,啊,那个以沟通桥梁,都是以包容代替强硬,以人为本。”只听陆怀平当领导当久了,官腔官调不知不觉就出来了,他继续扬起声道:“就这个事情啊,情节之恶劣,影响之巨大,就这样,我们上头领导都说了,只要查出来一个,能拨出萝卜带出泥,将功补过,有很大机会从轻发落的。” “现在上头作风变化如此松懈了吗?这搁古代,不说满门抄斩,都拖不到秋后问斩,抓到直接就地处决都。”霍松原不怎么认同陆怀平所说,越来越激动:“这哪叫以人为本,就这样还从轻发落?怎么,硬走怀柔政策?卖这玩意的,这抓到一个算一个,通通都得枪毙。” “别激动别激动。”陆怀平连忙安抚:“这不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吗?你说抓着一个两个小虾小米的,不抓着这后头的人,留着继续嚯嚯我们国家啊。” 霍松原嘴角抽了抽,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驳,“哼”了一声。 陆怀平将近天命之年,不算俊朗,面色是常年奔波的古铜色。下颌蓄着寸许短须,不笑的时候,哪怕身着常服,周身也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杀伐之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呷了一口茶水,拖着尾音长叹道:“咱们啊,这眼光它得放得长远。” 成如愿看着陆怀平锐利如鹰的目光,眼角细纹藏着战事风霜,透着一股铁血硬气的沉稳。想着他话里绕着弯的意味,愈发觉得意味深长。 晚饭后,陆怀平和霍家众人坐下来吃瓜果,话匣子还没完全打开,想再多唠几句过往,手下的工作秘书已轻步进来,低声通报还有待处理的公务。 陆怀平只得无奈地放下手中啃了半截的瓜果,起身与众人告辞。 他平日就是个不爱兴师动众的作风,和众人简单告别,阻止了这些小辈送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又不是一把年纪老的迈不动腿。” 这呼啦啦一大家子人专门送他一个,怎么看怎么觉得过于大阵仗。 于是只有霍松原和柳婉欣夫妇送他到门口。 临上车之前,陆怀平拉着霍松原的手,语重心长道:“老霍同志啊,我真不是说反话,真是字字都是掏心窝子,你,你霍家,都是好样的。你以及霍家对我们华夏做的贡献,我们不会忘记的。” 霍松原:“……” 没头没脑突然说的啥玩意,又是抽哪门子风。 陆怀平凝视着浓重的夜色,追忆往昔,喟然叹道:“想当年建国,国家多难。你的父亲,毅然捐出大半身家,只为护山河无恙,黎民安康,这份风骨,至今想来仍令人动容。” 霍松原莫名其妙:“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说这些是干什么。” “没什么。”陆怀平背手而立,抬头看着洁白的月,缓缓道:“我可能就是年纪大了,喜欢回望当年,缅怀像你父亲这些为国不计得失的旧人旧事,想起那些山河飘摇里,依旧还有这样赤诚滚烫的人心。” 顿了顿,陆怀平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轻叹:“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当年最苦最难,连吃顿饱饭都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我们也不知不觉就老了。如今的年轻人啊,活在蜜罐里,日子太舒服,反倒爱折腾些有的没的,不懂得惜福——哎……” “是啊。”霍松原说:“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可不能为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动摇根基。” “说的对,无论是谁,严惩不贷。”陆怀平说完,拍拍霍松原的肩:“不和你聊了,一会我秘书该等急了。” “一切顺利,保重身体。”霍松原和柳婉欣同陆怀平道别,送他上车:“有机会,带着弟妹和景和还有允姝来玩。” “好,到时候找个时间再来叨扰你们。”陆怀平朝他们夫妻挥手:“都多多保重!” 随后,车子扬长而去。 霍松原站在原地目送好友离去,直至看不见车子的影子渐渐出神。 柳婉欣摇了摇他的手臂:“发什么呆?” 直觉告诉霍松原,陆怀平今日莅临家中做客,又忽然说起这些话,必然事出有因。 但此时,霍松原只是朝妻子笑笑,压下心中疑虑,挽着柳婉欣的手往回走。 七月的天气开始闷热,晚风却是清润微凉,带着草木的淡香,吹得人浑身舒坦。 夫妻俩许久未没有这样惬意的散步,趁着今日得空,朝起了这悠闲的心。 他们在院中缓缓的走,语调轻柔地聊天。 不知道走了多久,夜色更浓,连蝉鸣蛙叫都开始静了下来。 柳婉欣近来迷上了麻将,大多时间都辗转于各个富太太的牌局间,一边搓着麻将消磨时光,一边趁机打探海市各家未婚的青年才俊,倒也算一举两得。 只是这般日日久坐牌桌,缺乏锻炼,走了这么久,她也累了。 夫妻两人打算回房洗漱歇息。 伴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道娇小的人影倏地一闪,转瞬就没了踪迹,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霍松原和柳婉欣对视一眼,齐齐发出疑问:“谁啊,大晚上要去哪儿?” 柳婉欣想了会,眉头皱的死紧:“不会是冬媚这犟丫头吧?大晚上的她一个人要去哪?” 柳婉欣打算追上去,可远远望去,哪还能见着人影,便恼怒地斥责道:“不是,大晚上出去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这孩子。” 霍松原说:“是该骂。” 于是第二早,大家一起围着吃早饭,柳婉欣脸色沉得像铁,肃着眼眉,放鞭炮似的对着霍冬媚训斥:“你昨晚那么晚了也不说一声就往外跑,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你去哪儿?见谁了?干什么去了?” 柳婉欣平日里和孩子打成一片,甚少如此严厉。 此时她一发话,桌子上一瞬间安静下来。 霍冬媚被骂的一头雾水,嘴里愣愣地叼着半个虾饺,她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柳婉欣瞧着霍冬媚一脸无辜,以为这妮子搁这跟他们演戏呢,企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她才不上这个当,语气又急又厉,字字都带着火气:“装!在跟我装!我和你爸昨晚都看见了!” 众人筷子都顿住了,齐刷刷地看向霍冬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霍冬媚囫囵把虾饺咬了几口吞进肚子,好腾出嘴来辩解:“不是,我装什么了?我昨晚根本没出去啊!我连我自己房门我都没踏出去过!” “你到底去哪儿了?”柳婉欣一脸不信,随后脑回路一拐,惊道:“你不是偷偷谈对象了不敢和我们讲吧?” 霍冬媚无语地深吸一口气,白眼翻上天灵盖:“我!没!谈!对!像!” 霍松原这次也不听霍冬媚的,板起脸,语气沉了下来:“冬媚,平时你耍点小性子、任性胡闹一些,都没关系。但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大晚上出门,首先它就非常不安全,你也知道最近海市因为黑鸦蔓延,滋生了盗窃抢劫等一系列违法犯罪行为,直接拉低了社会治安水平……” “爸!!!”霍冬媚忍无可忍打断道:“我真没出门!!” “不信你们问问素梅!”霍冬媚喊完,扭身拉过她身后站着伺候布菜的素梅,信誓旦旦道:“素梅你说!我昨晚是不是一直在房间里!” 素梅骤然被这屋里一大帮子人,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咽了口口水,缩着肩膀,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啊。昨晚小姐,小姐她真的都在屋里待着。” 霍冬媚听罢,手心手背脆生生一拍,扬起下巴满脸写着: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了吧。 成如愿见霍冬媚不像说谎,抬眼利落地扫视了一圈,除了天真无邪啥都不懂的福宝,不管是坐着的主子,还是站着伺候的丫鬟,屋里众人神态各异。 当下,她心底隐隐有了答案。 昨晚夜深后,避人摸黑出门的人,的确另有其人。 “素梅是你的丫鬟,替你隐瞒都正常,她的话,做不得数。”柳婉欣还是不信,强压着窜上来的怒意,瞪了一眼霍冬媚:“快给我从实招来,你到底去哪儿了。”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破晓 6 霍冬媚简直要气死了,把筷子一摔,暴躁道:“我都说了我没出门,没出门!都在家待着!” 柳婉欣立马质问:“那你说,除了素梅,谁还能给你证明!” “啊啊啊啊!!!”霍冬媚更气了,嚎了两句,眼珠一转,高声喊道:“文妈!文妈你去!你去把昨晚门口守卫给我喊来!!喊来问问他我昨晚到底出没出去!他一个外男,还是爸爸手底的人,总不能再说我串通他骗你了吧!” 文妈看了一眼柳婉欣,得了柳婉欣微微一个点头,便去了。 不多时,文妈领着一个二十出头,腰杆挺得笔直的小年轻进来:“先生,太太,这是昨夜值班小吴。” 小吴显然刚下了夜班准备休息,就被人带过来。 他先是给霍松原敬了个礼,又对着众人一一问安:“太太好,大少爷好,大少奶奶好,二……” “快别好了,等你一圈问下来,天都该黑了。”霍冬媚直接打断他,问:“昨夜是你值班?那你说,你昨晚见过我出门吗?” 小吴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回答:“回四小姐的话,昨夜确实不曾见过您出门。” “听见没!听见没!”霍冬媚真心觉着自己要冤死了,大声囔囔:“我都说了!我!没!出!门!” “这不可能啊。”柳婉欣很疑惑,喃喃道:“昨晚我分明看见有人经过主路。” 而那条主路,只通向出府大门。 “我一个人看错了,总不能老头子你也看错了?”柳婉欣开始怀疑自己。 霍松原蹙眉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霍夏光眉头一拧,说:“爸妈,你们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家里肯定有人出去了。只是避开了大门守卫。” 站在万宁身后的兰珍神色越发紧张,她隐秘的伸手拉了拉万宁的衣服。 万宁一僵,不过一秒便恢复如常,随后,她像是毫无察觉,不紧不慢地夹了一筷子凉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成如愿看了一会,神色如常地挪开视线,低头抿了一口碗里的小米粥。 霍秋明黏黏糊糊朝成如愿靠近,凑近她咬耳朵:“是兰珍。” 成如愿面上不动声色,微不可察地“嗯”了声,吃了口青菜,才说:“但是大嫂的态度我有点拿不准。” 霍秋明隐晦地扫了一眼万宁,坐直身体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吃饭。 “文妈。”柳婉欣问:“昨晚有人告假出府吗?” 文妈回想了一会:“回太太,没有。” 霍春阳也道:“还是得加强家里各处巡视。” 偌大的家业,如果戒备不严,安全无保障,家中私密易泄露,秩序易混乱。小则失物破财,大则危及主仆安全。 “确实。”柳婉欣吩咐道:“文妈,一会给小吴拿点辛苦费,辛苦人家下了夜班刚歇下还给人喊来。还有,你一会带着护卫队去仔细盘问家中帮佣杂役,包括这些近身伺候的丫鬟。”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大晚上出门。 霍冬媚不懂其中弯弯绕绕,只沉浸在自己沉冤得雪的快乐里,理直气壮地朝柳婉欣和霍松原伸手要零花钱:“冤枉我了吧,那是不是得补偿补偿我受伤的心灵。” 霍松原不咸不淡的瞅了她一眼,没理她,面色平静地继续低头吃饭。 “妈嘛~”霍冬媚不死心,尾音拉得老长,听着又拖又黏,对着柳婉欣碎碎念:“妈妈妈妈妈妈……” “行了行了,一会给你。”柳婉欣被喊得没办法,哭笑不得:“一会来找我要,现在快吃饭。” 霍冬媚高兴了,快乐地继续扒饭,感觉碗里的食物都变得好吃了。 “大嫂。”霍冬媚吃到一半,兴高采烈的邀请:“一会儿一起去逛街呗,听说素心绣馆和新派衣舍上新了好多新款欸!” 万宁有些为难,她最近确实状态不好,提不起劲,除了要处理妇女协会的事,如非必要她并不想出门。 霍春阳见万宁面有犹豫,温声劝道:“去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有喜欢的就买。” “是啊。”柳婉欣接口:“你们年轻人,就应该逛逛街,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对上霍冬媚眼巴巴亮晶晶的大眼睛,加上霍春阳和柳婉欣都温言相劝,万宁只好答应了。 “那福宝就麻烦妈了。”想了想,万宁转头对兰珍道:“下午我就不带你出门了,妈和文妈年纪大了,福宝精力旺盛,我怕她们吃不消,你在家帮太太她们多看些福宝。” 兰珍闻言上前一步,动了动嘴唇,还不等她说什么,万宁开口阻止了她,语气不容置喙:“就这么说定了。” 兰珍到底是下人,不敢再言,喏喏闭上嘴。 吃过早饭后,成如愿照常和霍秋明去了戏院地下练习场上课。 到了下午三四点,霍夏光递来消息,约他们去云栖茶坞见面。 说是要请夫妻俩喝下午茶。 成如愿和霍秋明明白霍夏光这是有新消息,便停下课程开车去了云栖茶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上经过万家银行,发现银行门口人声鼎沸,长长的队伍排排到路中央。 霍秋明轻轻摁了两下喇叭,排队的人你推我挤,没一个人愿意让出位置,生怕自己退一步就要被别人给抢了先。 大家漠然地看了一眼车子,都不愿意把道让出来。 “嘿。”霍秋明一看乐了,心道霍夏光这办事效率够可以的,真牢靠。 他清了清嗓子,把车窗降下来,凑热闹似的随便问了一个大婶,嘴甜道:“姐,这发生了什么事?万家银行做什么送礼活动吗?这么热闹啊。” 那位大姐“啐”了声,骂骂咧咧:“送礼?能把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血汗钱还给我们就不错了!” 旁边的人听了大婶的话,纷纷七嘴八舌地抱怨:“我他娘的,累死累活挣点死工资,全他马的要打水漂了。” “就是!” “万家简直不做人!” 人群里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人们群情激愤,这一声声咒骂也平息不了在场老百姓心中的惶恐和怒火。 他们有些可能劳作半生才辛苦存下一些积蓄,面对谣言他们忐忑不安,害怕所有积蓄都将付诸东流。 那是对未来生计的绝望。 眼见人们愈发义愤填膺,霍秋明当机立断,操控车辆小心地退出人群。 直到彻底驶离这片喧嚣之地,成如愿才长叹口气,闷声道:“只能和这些老百姓说声抱歉了,让他们担惊受怕了。” “没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霍秋明安慰道:“后续肯定会给他们应有的补偿。” 两人到达云栖茶坞时,霍夏光已经到了。 “来了。”他翘着二郎腿,姿态慵懒,语气轻松:“坐,我猜你们来的路上都看到了吧?我们的计划很顺利。” “嗯。”成如愿和霍秋明两人齐声应了,分别在霍夏光面前落座。 霍秋明大马金刀地往靠背藤椅上一坐,斜倚在椅背,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晃着,领口微敞,眼神散漫,坐姿里满是随性与洒脱,他连喝三杯茶水,问:“之前说加派人手在万家银行附近巡视,和赵局打好招呼了吧?” 成如愿附和道:“一定要确保不引起次生事件和大规模秩序混乱。” “放心吧,前两天和他吃饭,我装作不经意和他提过,说最近东街不太平,务必得派够人手加强巡逻。我昨天也去确认一眼,赵局把我的话听进去了,这两天那边巡警是往常的三倍。”霍夏光后背往椅背上一靠,胳膊随意搭在扶手上,说:“至于安抚百姓,我也派人提早背好说辞,估计这会儿也在现场,帮忙稳定百姓情绪。” 万家银行就在东街最中心的位置。 成如愿点头,缓缓道:“万家撑不到三天,必然会上霍家求助。接下来就该轮到东风上场了。” 霍夏光说:“对。为了稳定海市金融秩序,也为了防止恐慌蔓延,海市钱币司一定会出面彻查。一旦他们查到万家近期异常频繁的海外汇款记录,定会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成如愿:“史蒂夫不过是个马前卒,希望他们能顺藤摸瓜,挖出除了史蒂夫以外,藏在万家背后更深的人。” 说到这里,霍夏光踢了踢霍秋明,问:“你说点什么吧,要不然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一声不吭,会显得你很愚蠢。” “愚蠢就愚蠢,我媳妇聪明就行。”霍秋明眉头一挑,腔调散漫:“如愿,你说是吧。” “上次不是说的挺头头是道。”霍夏光皮笑肉不笑:“行,那哥不勉强你,你接着装。” “上次?哪里?噢,商量怎么把万家银行弄凉那次?”霍秋明说:“那我好歹跟着大哥上了几天班,学了几天习,爷我只是懒得动脑子。” 霍夏光懒得理他,把话题拉回正题上:“现在我们还差个专业且适合的人出面,去和万家以及钱币司的人洽谈出面收购万家银行这些事项,总不能让这些无辜百姓的钱真的打了水漂。” 短期内要找一个既会外语又会商业谈判的人很难。 “霍家任何人都不好出面,我们身边也找不到适合的人。”成如愿低眉,思索片刻:“这样吧,回头给我弄个假身份,我乔装打扮一下,就说我是英伦的回国华侨,就爱投资房地产、银行这些。” 成如愿上辈子就是干这个的,如今重操旧业就是了。 霍夏光定定看了成如愿半晌,歪头笑了:“行,那事不宜迟,明天我组个局,把你带去宴会上溜一圈就行,认认脸,造个声望。” 回国华侨可以说是个个外语流利,成如愿态度过于自信,霍夏光甚至都没问成如愿会不会外语这个问题。 他只直白道:“先说好,二哥我也不会那些破鸟语。” 霍夏光一点都不怕成如愿把事情搞砸,反正有他在旁边看着,无所谓,就当玩,他都能兜底。 主要他倒要看看,他弟这夫妻俩,究竟有多大能耐。 不过如今他想起被成如愿拦车要去抓霍秋明奸的那个雨夜,霍夏光后知后觉地确定:他好像确实被这对夫妻给耍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霍夏光内心:万万没想到,商海浮沉数十载,归来被人当猪宰,精明如他,从来都是算计别人,竟然被一对小夫妻演的团团转,简直呵呵了。 谈的事情差不多了,霍夏光站起身,拍了拍布料极精细的西裤裤腿,施施然走了。 成如愿和霍秋明两人便回到霍家。 后世有三大邪术,其中一个就是亚洲换头术——化妆。 成如愿前世爱好很多,什么都会想去尝试。再则也是因为穷苦过,总觉得技多不压身,什么都想要学一点,化妆恰好也在其中之一。 自打成如愿来到华夏,一直素着一张脸,日常出门见人,都以淡雅为主。 她想好了,到时候弄个夜店大浓妆,再烫个一次性大波浪,保证亲爹亲妈来到她面前都未必认得出。 成如愿在梳妆台倒腾了一会儿,发现平日里太素,竟然没几件能用来化妆的彩妆和工具。 因着目前倡导劳动妇女的朴素形象,日常又以干练健康为美。西洋化妆品不仅贵,被贴上“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方式”的标签。 所以经销西洋化妆品的洋行和外资药房少之又少。 好在霍家就有海市最大的百货商场,里面有卖西洋化妆品的洋行。 成如愿大半年没化妆,需要练练手找找感觉,于是霍秋明自告奋勇拿着成如愿列的清单出门采购了。 霍秋明出门之前,成如愿提醒道:“记得不能你一个人把这些买全,你可以自己买几样,再到处雇不一样的人买几样。” 霍秋明道:“嗯,放心吧,我知道。” 霍秋明出门后,成如愿洗了把脸,准备开始倒腾,谁知屁股刚坐下,就听见楼下有玻璃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霍家卧室的门都厚重,隔音挺好,一般的动静不会传进来。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破晓 7 成如愿打开房间门,拉长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只听一道略微熟悉的男声怒道:“霍松原!见死不救是吧!” 成如愿下楼时,只见霍松原端坐在沙发上,巍然不动,面对气急败坏怒摔茶杯的万家老爷子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他静静地看着万家老爷子,平缓道:“不是我霍松原见死不救,实在是我有心无力。” “呵。”万老爷子冷笑一声:“有心无力?你霍家家大业大,资产之巨大海市谁人不知?这点钱在亲家你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成如愿心想,还是高估了万家,哪用三天,到底都撑不过今天,他们就坐不住了。 柳婉欣眼角瞥见楼梯上正往下走的成如愿,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悄摸着过来,来到成如愿身边,拉着成如愿的手轻声安抚:“吓着了吧?不用怕。” 成如愿适时地朝柳婉欣露出一个怯懦的笑,怯生生地问:“妈,这是怎么了?” 她张望了下,没看到福宝,又问:“福宝呢?” “兰珍和文妈带着他去小花园了。”柳婉欣看了一眼那边剑拔弩张的场面,附在成如愿耳边,声音放的极轻:“这两天不知道哪里传出的谣言,说万家银行投资不当,经营不善,柜台里的钱都空了,马上要倒闭,老百姓怕存在里头的钱成了泡影,拉着邻里一窝蜂都往银行赶,只盼着能把钱取出来,哪怕能拿回一半也好。这么多人同时要把钱取出来,万家现在陷入资金困难。” 于是为什么会发生现在看到的场面,原因便显而易见。 ——万家来寻求姻亲霍家的帮助。 但霍松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口咬死霍家拿不出一个大洋。任凭万家父子磨破嘴皮,也绝不肯松半句口。 万老爷子说到最后,搬出万宁,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万宁作为霍家儿媳妇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凡事以霍家为先,从来不敢有半分逾矩,没做过半点对不起霍家的事。 为了生福宝,差点连命都没了,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万家倒了,对霍家一点好处也没有。 万家父子自觉已经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的口干舌燥,见霍松原依旧不为所动,万老爷子这才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抓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四溅。 茶水顺着地面蜿蜒流淌,满室狼藉。 “霍松原!”万老爷子气得怒目圆睁,浑浊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呼呼”喘着粗气,手指着霍松原:“霍春阳呢!你让霍春阳出来见我!我不信他作为万家的女婿,万宁的丈夫,见着妻子娘家蒙难还能无动于衷。” 霍松原说:“春阳今晚临时去了趟广白,最快也要两周才能回来。” 万家老爷子冷笑了一下:“呵,霍松原,真要做这么绝是吗?” “霍大先生,亲家爷啊,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万顺说:“只要您这次肯帮我们万家度过这一关,万家对您霍家感激不尽,一定会记着您的好。” 为了凑钱,他咬牙把刚得手的新车都卖了变现。 霍松原叹了口气,起身虚虚扶着万家老爷子杵拐杖的手,言辞意切地说:“霍家是各行各业都涉足了一些,不动产业是还可以,但流动资金真的拿不出来。” 万家父子看出霍松原心意已决,知道说多也无益,当下决定不再多费唇舌。 万老爷子脸色铁青,一把甩开霍松原的手,拂袖而去。 万家父子离去后,霍家大厅安静了许久。 霍松原站在那,眉头紧锁,眼底翻涌着无奈与怅然。 柳婉欣对于霍松原的任何决定都支持,她只是不明白霍松原这次为什么如此坚决。 作为霍家女主人,柳婉欣很清楚霍家可流动资金到底是多少。 万家这件事霍家非但帮得了,还能有余力。 但柳婉欣没多问,走到霍松原身边,轻轻抚了抚霍松原的胳膊。 霍松原微微回神,自然地拍了拍她的手:“老大媳妇那,你多上心。” 柳婉欣说:“我明白,你放心吧。” 霍松原面色疲惫,转身打算上楼,看到成如愿,便说:“我看老三挺听你的话,也愿意陪着你,你多管管他,让他最近安分点,别到处鬼混。” 成如愿答:“我会的爸,您放心。” 霍家因万家父子的到来,气氛变得压抑凝重。 霍秋明把成如愿需要的东西买好回来时,家里只有成如愿和柳婉欣在吃晚饭。 霍松原一个人在书房,喊他吃饭就说在忙。但嘴上说着在忙,人却坐着一动不动的发呆。 柳婉欣和他夫妻几十年,知道他是心里有事,便不勉强,自己下来吃饭,留霍松原一个人静静。 霍家所有人如果不是实在忙的抽不开身,都会赶回来吃晚饭。这会儿一大家子人骤然少了一大半,未免冷清。 霍秋明一回到家就察觉气氛不对。 吃饭的人少,菜品也少,三人坐在一起,只有碗筷发出的轻微声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霍秋明悄悄问成如愿:“发生了什么事?家里怎么就剩你和妈?” “福宝下午玩累了,刚刚喂了些细面条,兰珍带他回房间了睡了。”成如愿说:“下午万家父子来过一次。” 霍秋明挑眉,笑道:“嗐,吓我一跳,我以为我又干什么了。” 柳婉欣和成如愿一人一句把傍晚万家父子来霍家的事说了,霍秋明听完来龙去脉,点点头:“噢。” 柳婉欣看他一副没心没肺,什么也不上心的样子,有点心梗,这小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像他两个哥哥一样懂事能干啊。 霍秋明左右张望:“那大嫂呢?和冬媚逛街还没回来?” “都还没回来。”柳婉欣说:“肯定是这丫头拉着宁宁到处逛,这不贵吃晚饭,也不说派人回来说一声。” 直到三人吃完晚饭,都各自回去洗漱,万宁和霍冬媚还没回到霍家。 夜色晚了,柳婉欣还没听到有车子回来的声音,不放心,于是披着真丝睡袍下楼查看,问了下人,得到还未见到两人确实回来的答案,眉头拧得死紧。 霍冬媚不靠谱,万宁可是向来很有分寸。 指针指向十点,秒针还在有规律的发出“哒哒哒“声。 深夜的霍家一楼,只留了昏暗的夜灯,柳婉欣双臂环在胸前,在沙发上静坐片刻。她想了想,打算拿起手边的座机电话给霍夏光的办公室打过去,让他帮忙派人留意霍冬媚和万宁的去向。 手刚触碰到冰凉的电话手柄,一束光透着窗户玻璃照进来,随之传来的是车子行驶时发出的引擎声。 霍冬媚下了车,一肚子气地往家里走。 夜色昏暗,一道黑色的身影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也没发出个声响,着实把霍冬媚吓了一大跳,她脱口而出喊到:“哎呀妈哎。” 跟在她身后的素梅也被霍冬媚这一嗓子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她连忙把灯打开,室内顿时亮了起来。 嚯,还真是好大的一个妈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儿冥想呢。 “妈,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好什么呢,给我吓一跳。” 等霍冬媚看到柳婉欣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她又默默把嘴闭上了。 “妈。”万宁走在后头,进门看到柳婉欣这态度,不必等柳婉欣问,便解释道:“让您担心了,本该早就回来了,但是出了些意外,才耽搁到这会儿。” “是真的妈,我和大嫂逛了一天,本来早就回来了吃晚饭的。”霍冬媚连忙附和:“这不是正巧在路上碰见万家嫂子嘛,就一起坐下来一起吃晚饭。” 柳婉欣轻抬眼皮:“那吃了晚饭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早上不是和你说了,最近大晚上的不要在外面晃。” 万宁愧疚道:“抱歉妈妈,我们下次不会了。” 霍冬媚也知道错了,上前两步抓着柳婉欣的手轻晃:“吃晚饭的时候万家嫂子说这个季节夜游浣月湖最惬意不过了。” 葛晴晴说仲夏之夜,一条小乌篷船轻轻地划过水面,船桨轻摇,搅碎了水中的月影,映在水面上,像是碎了满天星。晚风拂面,空气里弥漫着荷叶的清香,吸一口都觉得沁人心脾。 一顿饭的功夫,葛晴晴把夜游浣月湖是如何悠哉惬意说的绘声绘色,景色又是如何美得如梦似幻夸得天花乱坠。 霍冬媚小女儿心性,骨子里还带点文艺,更爱凑热闹。这也才刚回国没多久,对于海市很多地方都还保持好奇心和新鲜感。 她兴致勃勃地邀请葛晴晴一块儿去游湖,葛晴晴推脱说她已经去过了,今天白日里也忙了一天,想早点回家休息,就没一同去浣月湖的渡头。 于是霍冬媚便拉着万宁一起去了。 她让司机在岸上等,和万宁带着素梅包了船,就欢欢喜喜地出发了。 湖吧,她游是游了。 景吧,她赏也赏了。 但就是吧…… “可那船夫是个神经病啊!把我们带到湖中心后,一声不吭往水里跳。”霍冬媚说起来就一肚子气:“妈,你是不知道,我和大嫂当时,我们都懵了。” 柳婉欣关切地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霍冬媚到现在还莫名其妙:“我们伸手拉他都拉不着,他往水里一跳也不冒头,但我们三个也不会游泳,我怕他淹死,就想喊人帮忙,发现周围别说一个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你们最后怎么回到岸上的?” “幸好我们吃饱饭了,就学船夫的姿势摇橹。”霍冬媚摊开掌心给柳婉欣看,红彤彤一片,她佯哭着说:“我们刚开始没有技巧,也把握不好方向,老是歪。” 三个姑娘可以说是这辈子没用过这么大劲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船划到岸边。 她们远远看见人,素梅就开始呼救,霍冬媚嫌弃她声音太小,自己扯着嗓子开始喊,这会嗓子还哑呢。 柳婉欣看霍冬媚白嫩的手心都被磨出水泡,也不忍心再继续训斥她,问:“最后那个船夫也没出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没。”霍冬媚挠挠头,也很苦恼:“我拖到这个点回来也是因为上岸后我出赏金找了几个水性好的下去找,没找到。妈,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 “你放心吧,干这行的水性都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成如愿一起下楼的霍秋明说:“而且你说的,他是突然间自己就往水里跳,然后就没了踪影,说明他不是不小心绊倒才摔下船。而且他如果是不小心掉水里,肯定会浮到水面,重新上船,把你们送回岸边,大嫂,你说是吧。” 折腾了一天,万宁脸色不太好,心不在焉地点头:“是,三弟说的对。” “脑子有毛病啊!”霍冬媚骂道:“不是,他理由呢?” 柳婉欣平时睡得早,到了这个点也累了,听完事情始末根由,只是肃着脸,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大晚上跑出去玩。还连累你嫂子跟着你折腾。” 霍冬媚很识时务,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敢了不敢了。” “明天让你二哥派人去查查这个船夫,这件事交给你二哥处理。”柳婉欣催促道:“都赶紧去休息吧。” 万宁说:“那我先回房了。” “快去吧。”柳婉欣想着关于万家的事还是明天再说吧,今晚先让万宁好好休息,便便她挥挥手:“今晚好好休息,看你小脸白的。” 万宁走上楼梯,柳婉欣突然想起霍春阳临时出差的事,又说:“宁宁,老大早上临时去广白出差了,让我和你说一声。” 万宁顿了顿,回过头来对柳婉欣笑了笑,说:“欸,好,我知道了,谢谢妈。” 万宁上楼后,霍冬媚还在嘀嘀咕咕的骂船夫。 霍秋明打趣地嘲笑她几句,兄妹俩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 柳婉欣懒得理这兄妹俩,留下一句“赶紧睡觉去。”打着哈欠跟着上楼。 成如愿看着两兄妹斗嘴,心下好笑,让素梅帮她拿了碘酒和绣花针,也让她早点回房休息了。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破晓 8 用碘酒把绣花针消毒过,成如愿开始帮霍冬媚挑掌心的水泡。 她握着霍冬媚的手掌,低着头,认真仔细地在水泡边缘轻轻扎开一个极小的口,动作轻温。 “如果不把里面的组织液挑出来,万一不小心蹭破了,造成更大的伤口,容易感染。”成如愿用消毒过的纱布轻轻擦拭霍冬媚掌心:“挑破后,既能缓解胀痛,也能让新生皮肤在湿润环境中更好地愈合。” “谢谢三嫂。” “不客气。”成如愿收起东西:“不知道大嫂的手,有没有水泡。” “明天问……”问大嫂。 霍冬媚的话没说完,就被万宁惊颤的声音打断。 万宁抓着楼梯扶手,压着嗓音问:“福宝……福宝是不是睡在爸妈房间?” 成如愿猛地抬头望向楼梯口的万宁,心底闪过一丝忐忑:“晚饭之前兰珍就带着福宝回房睡了。” 万宁双手抓着扶手,指节泛白,指尖微微颤抖,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哑着嗓子:“兰珍……也不见了。” 万宁脸上的慌乱不似作伪,她的眼神涣散又带着急切的忧虑,显得十分不安。 成如愿和霍秋明目光匆匆交汇,只有彼此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不过一瞬,两人便同时皱紧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齐齐涌上两人心头,显然都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大嫂,你先别紧张,家里戒备森严,他们可能就在家里。”成如愿快步踏上楼梯扶住摇摇欲坠的万宁,扭头语速很快地对霍冬媚和霍秋明说:“冬媚,你去爸妈房间确认一下福宝在不在,秋明,你去询问门房守卫今晚是否有人进出,然后马上让家里护院队长派人找找。” 昨夜刚闹出冤枉霍冬媚深夜外出的乌龙事,从今早开始守卫已经加强,提高了不少戒备。 宅中护卫多是退伍的抗战老兵,他们有极强的敏锐性和戒律性,平日里恪守规矩,巡逻时井然有序,哪怕无人监督,也绝不会有半分懈怠。 成如愿不相信两个大活人能这么不声不响的不见了。 霍冬媚很快下来,她像只慌乱的兔子,眼底透着担忧,对着成如愿缓缓摇摇头。 万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双脚一软,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霍冬媚下意识伸手,惊呼:“大嫂!” 成如愿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万宁瘫软无力的身体,又伸手稳稳搀住她的胳膊,轻声道:“大嫂,你先冷静一点,秋明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别担心。” 万宁借着成如愿这股力道,才勉强撑着站直了身子,指尖却依旧冰凉颤抖。 霍松原和柳婉欣也被惊醒了,他们穿着睡衣,匆匆下楼。 柳婉欣看到万宁眼底泪花闪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忙和成如愿一起扶着万宁坐下:“宁宁,别着急别着急,兴许是福宝早睡,这会儿醒了没见着你,哭闹起来,兰珍带她去小花园玩。” 万宁慢慢摇头,心里翻涌着压不住的恐惧与担忧,她心里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只是她隐隐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福宝真的只是被兰珍带去玩了。 可,不多时就回来的霍秋明一下子就击碎了万宁心底的期望。 霍家大门,包括偏门的守卫,都没见到兰珍带着福宝出霍家。 确认福宝和兰珍同时失踪,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整个霍家。 连夜宿在许攸家中的霍夏光接到消息,都踩着月光赶回来。 霍家众人没有通知霍春阳。 其一是霍春阳今天临近中午才出发,因海市到广白,路途遥远,沪粤之间的铁路线未全线贯通,因交通不便,全程辗转多省,得两三天后才能达到目的地广白。 如今通讯不便利,霍春阳人在火车上,更是难以联络,即便想告知,暂时还联系不上他。 只能等霍春阳到达广白爱群大酒店,入住后,才能通过酒店的电话传达消息。 二来,他们当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尽快找到福宝,希望福宝自始至终都能够平安无事。 家宅中所有小斯丫鬟杂役园丁,包括司机守卫,全部一起找。 大家没有任何休息时间被打扰的怨言,还纷纷提供线索信息。 有人说最后见着小少爷和兰珍是在晚饭前。 小花园的园丁说,整个下午都看见兰珍和文妈在小花园草坪陪福宝玩抛球球。 霍家占地面积很大,大家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从主楼为中心往外围庭院林地,花园以及几栋附属建筑一一搜寻。 大家丝毫不敢有懈怠,地毯式地找,生怕有遗漏。 七月的清晨,天亮的特别早。 此刻时间不过凌晨五点,天还未亮透,整个城市还在沉睡,笼罩在一片青灰色的薄雾里。 气氛压抑,空气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无端让人心里发慌。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清晨。 随着福宝和兰珍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压在众人心中的石头越来越重。 福宝和兰珍,真的不见了,像是在霍家凭空消失一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府中上下彻夜不眠的寻找,当大家再一次无功而返回到大厅,各个疲惫不堪。 霍家待人一向温和,从不苛刻,工薪待遇一直很好。尽管此时身心俱疲,众人只有对福宝的担忧,没有丝毫不耐,一句怨声载道也听不到。 大家稍作休整,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又出动去找。 万宁绷到极致的神经更是岌岌可危。 此时她面色憔悴,眼底泛着青黑,因为哭过,眼皮浮肿。经过一晚上不断寻找和不间断高声呼喊福宝的名字,万宁极其疲惫与焦灼,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脆弱得不堪一击。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素梅想到一个和今天没什么联系但和兰珍有关系的事,纠结好久,终于鼓起勇气举起手,诺诺喊道:“小姐,太太,大少奶奶……” 主位几人一同看向她。 霍冬媚此时连哭都不敢,心中十分自责,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拉着万宁逛街游湖,福宝是不是就没事了,她见素梅吞吞吐吐,便说:“怎么了,你有话直说。” 素梅怯怯地说:“敢问大少奶奶是不是吩咐过兰珍帮您买助眠西药?” 万宁闻言瞪大眼睛,随后坚定地摇头,一秒都没有犹豫。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现在的她,哪怕整晚整晚的睡不着,也坚决不会吃这种药。 素梅顿感蹊跷,接着说:“可是前天四小姐让我去给她买花糕,我在糕点店对面的药房碰见兰珍了。” 当时兰珍行为偷偷摸摸的,不小心撞见素梅,显得很慌张,眼神都躲闪。 素梅瞧她反常,忍不住关心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哪处,还是哪里不舒服,来买什么药。 兰珍回答的支支吾吾,说是大少奶奶最近不是每晚都睡得不好,就让她出来买点助眠药,因为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所以嘱咐素梅不要往外说。 素梅说完,万宁咬紧牙根痛哭出声,不愿深想。 成如愿轻拍她的背,退去了所有下人,对霍家几人说:“兰珍买的药可能是给福宝吃的,所以福宝才会被不声不响地带走。” 兰珍是万宁的陪嫁丫鬟,看着福宝出生,福宝对她,再熟悉不过,对她根本不会防备。 可能是怕出府时福宝会在中途闹腾要找万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才给福宝吃安眠药。 霍松原沉声道:“报警。” 天光大亮时,赵乾带着警局中的精英警员来到霍家。 同一时间,一名霍家警卫来到主厅向霍松原提供了一条新线索。 ——靠近南边的偏门,有一个被树丛掩盖住的狗洞。而兰珍身材偏小,正好能钻得过去。 赵乾立刻带人过去查勘。 过了一会,同样一夜没睡的许攸也驾车来到霍家。 昨夜接到电话,是许攸送霍夏光回霍家,尽管霍夏光让他不用担心放心睡,他还是觉得事有蹊跷,连夜联系了道上兄弟帮忙打探万家动向和消息。 一夜过去,万家上下都如往常一般平静。 就在刚刚,万家老爷子还提着鸟笼悠然闲适地出门溜达。 全然不见昨日脸红脖子粗的暴怒阴沉。 当许攸说到万家昨夜一夜平静,成如愿和霍秋明直觉有诈,异口同声道:“不对。” “万家银行资金链断裂,稍有不慎,万家随时都会宣告破产。”成如愿说:“如今万家应该最焦头烂额,不可能酣然入梦高枕无忧。” “如愿说的对。”霍秋明紧接着说:“当下他们应该是最应该在银行和员工加班加点盘算资产,或者想方设法四处筹资,好填补资金问题来度过这次危机。” 万宁抬头,看着成如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前有兰珍买药,后有万家异乎寻常,事到如今,所有人的思绪都不由自主地指向同一个方向——福宝的失踪,会不会真是万家所为? 可他们都想不通,为什么?福宝也流血万家的血。 虎毒尚且不食子。 难道万家真的为了钱,做到这份上?连自己的亲外孙都能下手? 柳婉欣见万宁失魂落魄,将昨日万家父子来霍家的事缓缓道来。 柳婉欣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凝重。 客厅里一片死寂。 万宁听完,先是不可置信,半响后,眼底漫开悲痛和绝望。 她似乎不敢把福宝失踪和自己娘家联系在一起。 成如愿握住万宁冰凉的手,温声安慰道:“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关于福宝失踪,赵乾很是重视。 霍家本就是海市数一数二的权贵门第,更不说霍松原虽已退居幕后,但根基深厚人脉广布,在上头依旧能说得上话,没人敢轻易怠慢。 更何况,赵乾和霍松原也是相识多年好友,于情于理,他都该全力以赴。 他快速派警力调查,通过各方势力打听消息。甚至专人排查黄包车夫,走访各大帮派帮忙把控的车行。 而码头这边则是霍夏光的地盘,许攸抬眼朝霍夏光颔首,朝他递去一个沉稳的眼神,接着转身离去,着手去排查昨夜来往停靠的所有船只,以及在码头各个出入口、栈桥、渡口设卡,对所有进出人员和离港船只进行严格盘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至于另外一个港口珍珠港,霍秋明趁人不注意,拉着成如愿到主厅一旁,悄声道:“我去找陆上将,由他出面,让温家庆帮忙。” 成如愿点头:“好,你自己小心。” 霍秋明悄无声息地离开。 霍家客厅里气氛凝重,大家面色沉郁。 没人注意到少了个霍秋明。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批一批的警局的人和许攸的手下轮番来汇报进展,霍家在场几人的心被反复提起又重重摔下,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霍松原和霍夏光在赵乾吐出的袅袅烟雾里,光影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神色晦暗不明。 府中下人都搜寻了一夜,柳婉欣吩咐他们都各自去休息。 “妈,大嫂,弟妹还有冬媚,熬了一夜,你们也去休息一会。”霍夏光抹了把脸,劝道:“别把自己身体熬坏了。” 霍松原也道:“你们都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 霍冬媚擦掉眼泪,不动。她确实很累很累,但她更担心福宝,一点儿也睡不着。 成如愿没说话,静静地坐着,看了眼柳婉欣和万宁,也劝:“妈,大嫂,我知道你们很担心福宝,但二哥说的对,你们去吃点东西眯一会,这样福宝回来,家里也得有你们还有精力照顾他不是吗?” “我不累,再等等。”柳婉欣摇摇头,孩子下落不明,她怎么能睡得着呢?可能再等等,再等一会儿,兴许就有福宝的消息了呢? 万宁更不用说,往日里红润的脸颊此刻苍白如纸,面容憔悴不堪,眼窝深陷,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嘴唇干裂。 她沉默,似乎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万宁像是撑到了极限,连坐都坐不稳了,身体一软,眼前骤然一黑,随即一头栽了下去,彻底失去意识。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6章 破晓 9 客厅里响起一阵惊呼,成如愿和柳婉欣分别坐在她身侧,皆是吓了一跳。两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扶。 “大嫂!”成如愿轻拍万宁双肩并大声呼唤:“大嫂,你还好吗?你醒醒。” 见万宁没反应,成如愿连忙朝霍冬媚喊道:“快去叫医生!” 随即,成如愿立刻放平万宁,让她平躺在沙发上,然后用沙发软枕,垫在万宁脚下,这样有助于血液回流到心脏和大脑,缓解低血压。 “爸妈,二哥,麻烦你们把所有窗户打开通风。”接着成如愿也顾不上得不得体,解开了万宁领口一粒盘扣,保证她的呼吸顺畅。 柳婉欣着急地问:“如愿啊,要不要给宁宁喂点糖水或者参汤啊?” “不可以。”成如愿摇头,严谨道:“最好不要给突然晕倒的人喂水或食物,不要随意移动她的头部或颈部,也不可以用力摇晃晕倒的人。” 前者有呛咳风险,后者可能会造成脑损伤。 “噢噢噢。”柳婉欣怕万宁这样躺着着凉,拿了薄毯,又问:“那能不能给宁宁盖个毯子?” 成如愿正守在万宁身边持续观察她是否恢复意识,或者脸色是否好转、还有没有出现其他不适症状。 闻言,成如愿接过薄毯,仔细帮万宁盖上:“可以的,谢谢妈。” 万宁现在身体虚弱,将毯子盖在万宁身上,也能防止体温过低还有以免感冒。 不过一会,彭宇豪提着他的铜质手提医药箱小跑着来了。 他匆匆赶到,先检查了万宁的脉搏和瞳孔,然后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脏,最后松了口气,对众人说:“没事,大少奶奶只是因为过度疲劳,精神紧张和低血糖导致的晕厥。我一会给大少奶奶打一针,再开点安神补气血的方子,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柳婉欣这才安心,长长的舒了口气。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送万宁上楼,回房间,并且躺在床上,让她好好休息。 可在场的男士,赵乾、霍松原和霍夏光显然都不怎么适合抱万宁上楼。 霍夏光本想着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大家都是一家人,况且他都有许攸了,抱一抱万宁倒也无妨。 他刚想上前,成如愿比他动作更快。 只见成如愿矮身贴近万宁,手臂穿过万宁腿弯时微微发力,另一只手托住万宁的后背,借着起身的力道将万宁打横抱起。 成如愿的动作不算熟练,却依旧稳稳的托住了万宁。 “哎哟我天。”柳婉欣看的心惊胆颤,总怕成如愿这么瘦小的身板抱着万宁会把她摔了,连忙上前帮忙。 霍冬媚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看的目瞪口呆。 她知道她三嫂力气大,没想到力气这么彪悍。 霍冬媚觉得此时此刻的她三嫂,真强啊,像定心丸,稳稳的,让人安心。 经过这大半年相处,成如愿总是在刷新她的认知。 霍冬媚不合时宜地想:感谢三嫂当时面对她冷嘲热讽还能无比包容,没动手打她。 成如愿把万宁安顿好,便下楼继续和大家一起等消息。 在此之前,谁也未曾想过,时间竟能漫长到如此地步。 漫长到这会儿指针不过八点,院子里的晨雾才刚散开,便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在刚刚,经过深思熟虑,最后由霍松原拨通广白爱群大酒店霍春阳下榻的酒店电话。 “春阳。”霍松原说了事情原委,沉声道:“你……回来一趟吧。” 霍松原向来是个精神头十足的人,步伐稳健,说话声音洪亮。 他坐在那,脊背还是挺得笔直,如青松般端正挺拔,神情肃穆而沉稳。 可大家都看得出,只是这一通电话,仿佛耗尽霍松原所有的精气,连呼吸都带着疲惫的沉重。 霍春阳得到消息,丝毫没有犹豫,拖着舟车劳顿的疲惫身躯,立刻定了从广白回海市的航线。 这个时候新华夏民航航班进入初创期,航线尚未覆盖广白和海市两地,无法直飞。 班次稀少且票价昂贵。 霍春阳花了远高于市价的钱,颇费周折才买到了两张机票。 一张是十点四十从广白到汉江,一张是再经汉江中转,续飞海市。 顺利的话,最快也要明日清晨才能到家。 放下电话,霍松原和霍夏光终归还是坐不住,纷纷起身外出加入了行列。 如今这年代,技术配置也滞后,没有指纹识别、视频监控等安防管控设备。 要找一个牙牙学语幼儿,犹如大海捞针。 霍松原也已经在确实了福宝丢失的第一时间就登报发布寻人启事,上面清楚地注明的孩子性别特征,以及不菲的悬赏金额,号召市民提供线索。 而成如愿几位女眷,能做的,就是等。 等各处递给回的消息,等……万家可能会送来的“勒索信”。 霍家的主宅,必须要有人坐镇。 柳婉欣到底没撑住,靠着沙发,手肘支着额头浅浅眯了一会。 霍冬媚怕万宁醒来会饿,让厨房煮了清淡的粥温着,然后一直时不时上楼查看万宁的情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霍冬媚再一次上楼后,她慌慌张张地跑下来。 “妈!三嫂!”霍冬媚因为着急,自己绊了自己一下,险些摔在地上:“妈!大嫂不见了!” 柳婉欣从浅眠中惊醒,熬了一晚的眼珠一片通红,她怔怔道:“……什么?” “我刚刚上来想看看大嫂怎么样,醒没醒,结果一进去房间,根本没人!房间私厕我也去看了,都没有!”霍冬媚急得哭出声:“妈,你说大嫂醒来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她能去哪里啊。” “先别急,我上去看看。”成如愿是三人之中最镇定的,她笃定万宁不会在这种关头添乱,此番举动,必然事出有因。 成如愿脚步却未乱,快步上楼走向万宁的卧室。 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唯有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床沿,被子还带着几分凌乱,显然是有人匆匆起身,来不及细细整理。 扫视一圈,成如愿的视线最后定在床头柜上被风掀得哗哗作响的日历。 纸页翻卷如急促的絮语。 她拿起日历,快速翻了翻。 每页日历都有万宁用钢笔留下黑红两种颜色的记号。 显而易见,这是一本万宁用来记录和提醒自己日常的日历。 用黑色圈起来的,万宁会在页面空白位置留下文字作为备忘录。 其中包括霍万两家每个家庭成员的生日,成如愿和霍秋明结婚日期,以及妇女协会某月某日需要她到场开会,某些高官太太邀约等等这些重要的日子。 红色记号的日期大多规律,前后不会相差两三天,成如愿猜测,这是万宁记录经期的时间。 而,最后一次记录,赫然停留在五月底。 如今已是七月初。 结合一段时间万宁总说自己睡不好,但又不肯去看医生,成如愿心中便有了数。 现在,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成如愿也将此事摁下,没有说破。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万宁要隐瞒自己有身孕的事。 福宝当时吃糯米团噎到差点出事时,成如愿就听说万宁当年生福宝伤了根本,身体亏损的厉害,很难再孕。可如今有了,本该是喜事,为何万宁要对此事讳莫如深。 昨夜丢了一个福宝,这会儿连万宁也不见了。 柳婉欣心里乱成一团。 成如愿稳住心神,立刻下楼,吩咐今日站岗的守卫,抽调部分人手在霍家内部搜寻万宁,其余人则坚守岗位,正常巡视。 她绝不能让霍家在这个节骨眼上露出任何可乘之机。 不多时警卫队长来报,说那个狗洞附近有新的脚印,树丛也有再次被人动过的痕迹。 霍冬媚听完忍不住拔高了音量:“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个都爱钻狗洞!!!还有,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直接把它给堵了啊!再不济!!没派人在那边看守吗?!当着那么大个洞,摆明告诉大家,来啊,来钻啊,钻狗洞轻而易举就能自由出入霍家啊。” “对不起。”警卫队长自知失职,被霍冬媚如此训斥也没有任何辩解,他语气里满是自责:“是我工作疏忽,对不起。” “罢了罢了。”柳婉欣低低叹了一声:“亡羊补牢吧, 加派人力轮巡,提升警戒等级,万不可再出了岔子。” 警卫队长是跟着霍松原很久的老下属,自始至终忠心耿耿,在职这些年,从未有过差错,柳婉欣平日里素来念他这份赤诚,也常给他几分薄面。 “是,太太。”警卫队长语气更加羞愧内疚:“等小少爷和大少奶奶平安回来,我定自来领罚。” 柳婉欣一只手食指和中指摁着突突泛疼的额头,扬起另一只手挥挥手让他下去。 霍冬媚见柳婉欣显然是头疼又犯了,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拇指轻轻覆在她的太阳穴上缓缓打圈按摩,力道轻柔又舒缓。 她低声劝道:“妈,您熬不住的,去躺一会吧。” “不了。”家里乱成一锅粥,柳婉欣哪能安心躺下休息。 成如愿看柳婉欣眉头紧蹙,脸色微白,也劝:“是啊,妈,再熬下去,您要生病的。” “我不躺。”柳婉欣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不想再听,赌气似地说:“一会躺下了,可能也不见了,就让我在这待着,起码你们还看得着是不是。” “妈……” “妈……” 成如愿和霍冬媚同时喊,都想开口说话,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是一个时常跟着许攸手底下的年轻人,他小跑进来:“太太,三少奶奶,四小姐。” 成如愿有点脸盲,一时间没认出他,便只问:“有新消息?” 柳婉欣认脸认得的全乎,记得他是跟着许攸做事的,也问:“可是万家那边有动静?” 小年轻叫刘斌,他搔搔头,说:“许秘书派小人几个死盯着万家,说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得来报。” 顿了顿,刘斌有些迟疑地说:“刚刚万家少奶奶和万家小少爷一起出门了,手里还拎了一个箱子,我看着,像是一只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成如愿下意识低声重复:“猫?” “是。”刘斌努力回想细节,也顾不上这些细节到底有没有用,想到什么说什么,于是磕磕巴巴地说:“我不敢跟的太近,就看那只猫是白色的,趴在箱子里不怎么动弹,就偶尔抽搐一下。” 想了一会儿,刘斌又说:“噢噢,它还有一点点黄色的。” 没人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哪怕柳婉欣和霍冬媚都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线索。 这总不能真是狸猫换太子,箱子里是披着猫皮的福宝。 葛晴晴养了两只猫,她们知道,都是狸花猫,只是其中一只是相对少有的纯白毛色,深得葛晴晴喜欢,经常抱着猫参加聚会去喝下午茶,有时逛街都带着。 刘斌依然绞尽脑汁的回想,补充道:“噢噢,还有,万家小少爷一路都呜呜咽咽地哭……一边哭,一边闹,说是万家少奶奶昨天一天没见人,昨晚也没陪他睡着,本来就够伤心了,今天咪咪还生病了……反正乱七八糟一路哭。” 说完,刘斌自己都觉得扯远了,声音越来越小声:“不过,我看万家小少爷这么哭,万家少奶奶一点没烦他,说笑着说带他去找兽医,再带他买好吃的……” “不对。”霍冬媚昨夜在成如愿和霍秋明那学会了举一反三,她沉思一会儿,说:“就像三哥三嫂说的,你们看,第一,她家银行情况岌岌可危,她怎么能心情挺好呢?第二,福宝失踪的事,因为爸爸张榜告示,又出了巨额悬赏,这会估计已经传遍海市大街小巷,她作为福宝的舅妈,如果不是他们因为我们家没帮他们家的才抓走了福宝,不可能不知道不关心,怎么能心情挺好呢?还有啊,她最喜欢这只白毛猫,猫生病了,她怎么还能心情挺好呢?” 霍冬媚设身处地的想,不说前两件事,就单说爱宠生病,就够她担心了,哪还能吃的下好吃的。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破晓 10 但是吧,到底哪里奇怪,霍冬媚又总结不出来。 于是她向成如愿投去求助的眼神。 成如愿却没有看她,只垂眸盯着自己交握的指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猫。 白色又黄色的猫。 一动不动但偶尔抽搐的猫。 生了病的猫…… 电光火石之间,成如愿猛地抬头,这些破碎的线索骤然拼接在一起。 “妈!您知道海市或者海市附近哪里有比较多的百合花属植物和萱草属植物吗?” 柳婉欣被成如愿这跳跃的思维打的措不及防,呆了一下,才道:“如今是百合花开的季节。” 她认真想了想,迟缓地说:“海市的话,郊外有一家商户专门种植百合花,占地面积挺大的。城西有几家认识的太太,她们家里倒是种了几株,不多。” 柳婉欣继续苦思冥想片刻,坐直身体:“我想起来了,还有就是北城天主教堂的花园,种满了各色百合。” “好。”成如愿快速拨通霍夏光的电话。 霍夏光那边接得很快,成如愿甚至还没等他说话,直接言简意赅地说:“二哥,你马上通知爸爸他们,留意所有有种植百合花属植物和萱草属植物的地方,重点排查……” 她把柳婉欣说的几个地方重复了一遍,解释道:“刚刚刘斌告诉我,葛晴晴带着一只生病的猫去看兽医,我怀疑白猫身上的毛粘上了百合花粉或者萱草花粉,而这两种植物花粉对猫来说是剧毒。” 她条理清晰,说话也利落,尽可能无错漏地交代细节:“所以优先排查大面积种植这类花植的地方,如果没有,再去零散分布的花圃、私人庭院逐一寻访。花鸟市场、花店以及居民窗台的盆栽这些线索也不能放过,码头和各大车站还是要盯紧,不能松懈。” 如今情况已经不能更差,与其被动的坐以待毙,成如愿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利用这些零碎的细节去拼凑线索,去寻找转机,赌一把渺茫的生机。 “明白。”霍夏光没有迟疑,尽管他很难相信仅仅凭借一只猫就能得出这么多线索,但是成如愿的语调自始至终都沉着冷静,让他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我现在立刻通知爸爸和赵局全力搜索这些地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我记得北城天主教堂的教父中文不好,我现在出发过去他那边看看。”顿了顿,成如愿说:“大嫂也不见了。” “……”沉默过后,霍夏光低声道:“收到,你过去北城自己也要小心,我现在通知老三,让他也尽快赶过去。” “好。”成如愿挂了电话,对刘斌说:“你们接着跟紧葛晴晴母子,等她们带猫看完兽医,你再去和兽医确认一下猫有没有出现呕吐,呕吐物有没有会带血,吃不下东西,流口水,腹泻,呼吸困难以及抽搐这些症状,以及出现了以上哪些症状,还有……” 刘斌听的很仔细,骤然听到一半,不自觉脱口而出问道:“然后呢?三少奶奶?” 成如愿在目前已知的信息里,能够确定的是,昨天傍晚,葛晴晴和霍冬媚万宁一起吃了晚餐。 而福宝也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吃了晚饭才被兰珍带回房间。 她不能够确定葛晴晴昨夜到底是什么时候接触到这些植物花粉,猫接触百合花这类植株花粉后的典型症状,会根据时间推移逐渐加重,如果不及时医治,甚至会从早期消化道反应逐步发展为晚期急性肾衰竭,导致死亡。 所以成如愿也想从症状上,尽量反向推测葛晴晴大概是什么时候返回家中接触到猫,希望由此推断出这个地方和万家的大概距离。 她把这些症状告诉刘斌,为的就是,只要一旦确认猫出现这些症状,不用兽医给出诊断,成如愿也能确定葛晴晴一定接触过对猫有致命花粉的植物。 那么…… 成如愿缓缓抬眼望向刘斌,先说了一个地址,接着神色平静,语气也听不出情绪地说:“先问问她们,到底是不是万家把福宝“接去”做客了,如果不是,把她母子俩都给我绑了。” “是!啊!不是?三少奶奶这……”刘斌讷讷看向柳婉欣,仿佛在和柳婉欣确定成如愿下发的指令是否要执行。 柳婉欣朝着刘斌肯定地点头:“去,有什么后果,尽管来找我。” 反正万家已经为了银行借钱的事,没有顾及两家情谊,毫不客气地撕破脸皮,更遑论,这会她的宝贝孙子可能还在对方手里,柳婉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成如愿交代完事情,来不及等也被调动出去帮忙搜找的徐浩和宋王德回来,直接上了林伯的车就出发前往北城。 “如愿。”柳婉欣站在车门边忧心忡忡地对成如愿叮嘱:“路上小心。” “放心吧妈。”成如愿望着柳婉欣担忧的脸,弯起唇角,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安心在家等我们好消息,一定能找回福宝的。” 车子驶出霍家,只留下柳婉欣和霍冬媚母女两两静静对视,没有多言,在彼此的眼眸里,望见了同款的愁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居民小巷子里。 赵晓敏自打和霍冬媚一起去过谷山庄园游玩,期间听了霍松原和柳婉欣说起的那些往事,感触颇深。 她这段时日,过得很充实。 每天除了上课,还把攒下要买衣服的钱,额外报了英语班。 一是不想再出现拍卖会上像个傻瓜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的窘境,二是感悟到了,哪怕生在富贵世家的子弟,一身本事也是靠自己努力一点点学来的。 她还年轻,应该多学习。 往后真嫁进大门大户,也有一技傍身,不被别人小瞧了去。 除此之外,之前的义诊活动,赵晓敏后面陆续又去了几次,做了几次志愿者。 今日她正巧要去北城的天主教堂当义工。 北城教堂素以善举闻名,设有孤儿院与平民学堂。赵晓敏想要参与救助,教学,护理这些工作,同时也能充实自我,提升自己。 当然,还能为自己取得一个好名声。 上流权贵不就喜欢这样既有善心,还体面的女子吗? 她今日早早醒来,收拾一番就拎着小包出门。 天主教堂和她离得不近,一路走过去,少不得满头大汗,天主教堂因为有孤儿院,时常有富商会去探访捐助,赵晓敏不想弄得自己太狼狈,失了体面,略一思索便随手招了一辆黄包车。 上了车报了目的地,车夫应声“好嘞”,拉起车杆便快步往前赶。 他常年干苦力的,晒得黝黑,整日拉车也单调无聊,最是喜欢和乘客唠唠嗑:“您听说了吗?今日这动静大的。” 赵晓敏还真不知道今日出了什么大事,好奇道:“什么动静啊。” 车夫走街串巷,消息灵通,嗨了一声,津津乐道地说:“霍家最小的宝贝金疙瘩,霍小少爷丢了!” “什么?!”赵晓明惊了,连忙问:“胡说吧!你也说了他是金疙瘩,身边那么多丫鬟照看伺候,霍家守卫还那么森严,怎么可能会丢。” “我骗你干什么。”车夫一边拉着车,一边说话都不带喘的:“都登报悬赏了这还能有假的。” 他说了一个数,羡慕道:“哎,就这数儿,这都够普通人过一辈子了。这霍家,是真有钱。” 赵晓敏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车夫唠嗑也喜欢有人回应,这样聊八卦才能越聊越起劲。 见赵晓敏不吭声,他以为自己讲的不够吸引人,勾不起乘客的兴致。 于是他铆足劲头绘声绘色道:“保真!听说就是霍家丫鬟偷偷把他拐走的!你说这丫鬟怎么敢的……” “你说什么!!?”赵晓敏更震惊了,她和霍冬媚走得近,听了这消息顿时也担心的不行,她拧着眉,问:“你具体说说。” 于是车夫说得更起劲了,眉飞色舞道:“就刚才,我送完一个客人赶火车,那阵仗,那架势,黑的白的到处搜人,查的可严了。” 车夫脚下不停,继续说:“当时可把我吓了一跳,不过后来我看见赏金,就留心听了一耳朵,再找同行稍微一打听,这不就知道。” 车夫絮絮叨叨地说着小道消息,有真有假。 赵晓敏已经没心思再听了,她打算叫车夫掉头去霍家,可仔细一想,这会儿霍家估计一团乱,她进不进得去霍家都是个问题。 而且义工这边也是早就商量约定好的,如果这个时候临时爽约,工会这边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替她,怕是不妥。 可是她也是真心实意担心霍家,担心福宝。 于是她决定先去天主教堂,把事情忙完再去霍家。 霍家如此大动干戈,耗费这么多的人力财力寻找福宝,届时福宝可能也找到了,她就当顺道登门问候。 赵晓敏是大学生,今天到了教堂,需要协助启蒙教育,教孩子们认字,读书。 一个上午过得很快。 课间,是小朋友休息和放风时间,整个草地都吵吵闹闹,赵晓敏抽空去了趟厕所。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对教堂路线分布也算熟悉。 上完厕所出来,她就着胰子仔细把手洗干净,毕竟也快到了午饭时间,一会儿还要给小朋友分发馒头。 赵晓敏擦干净手,就打算往回走。 经过那片百合花丛,各色绚丽的百合开得正盛,层层叠叠的花瓣裹着嫩黄的花蕊,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赵晓敏想着午餐结束,她和其他义工也该下工了。 不知道福宝怎么样,找到没有,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平安无事才好。 她一边想,一边经过花丛,结果还没走到教室,低头一看,便瞥见衣角一片刺目的明黄。 一点一点明黄的花粉在素色轻薄的棉麻布料上格外显眼。 赵晓敏抬手用力拍了拍,簌簌的粉末簌簌往下掉,可那些嵌进布料纹路里的,却依旧顽固地凝着,怎么也拍不干净。 无奈,她只好去不远处的小厨房,打算用水搓洗,看看能否洗掉。 还未走到小厨房,赵晓敏隐约听见小厨房里有西洋修女的交谈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正打算走到小厨房前门敲门说“打扰了我借个地方洗个衣角。” 只听里头一个男性洋人口出秽言,接着是一脚踢翻了脚边的洗菜盆的声音。 洗菜盆咣当作响,水花溅了满地。 赵晓敏被吓一跳,在小厨房外墙下意识顿住。 她认得这个声音,骂人的是教堂的传教士戴德生,平时负责主持宗教仪式,偶尔也会帮忙照看小朋友,教小朋友画画。 赵晓敏和他见过两次,印象中戴德生有一双好看的蓝眼睛,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传教士特有的温和,只是那满脸胡须,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沧桑些。 跟此时暴怒的形象判若两人。 赵晓敏眨眨眼,直觉告诉她先别动。 “该死的,你们动作能不能快点,那个孩子一醒来就哭,也不肯吃药。现在就等着你们把面煮好,兰说了,把药放在面条里,再给他喂了吃下去。”戴德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躁:“要是引起太大动静,被神父听见了,你们都得完蛋。” 两个修女缩着肩膀,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们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终于煮好。 戴德生端起碗,警告道:“想想你们的小命,还有那些照片。” 两位修女眼神里满是惶恐,连脚步都不敢挪动半步,把头埋得更低。 她们的木讷老实像是取悦到了戴德生,他的心情好了一些,点了其中一个修女的名字,说:“今晚,你来老地方。” 被点到名字的修女脸色瞬间惨白,但她不敢反抗,只能嗫嚅回答:“是,先生。” 没被点到名字的修女并没有放松下来,她有着唇亡齿寒的悲凉。 “对了。”戴德生走了两步又停下:“准备那小孩的晚饭时,同样把药煮进食物里,听懂了吗?” 修女连连点头。 戴德生这才满意离开。 赵晓敏躲在小厨房外的墙角,一动不敢动,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黎明 1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她能够听懂一些日常交流的口语。 她听懂了小孩,面条和lan。 lan是兰珍吗? 托近期来当过几次义诊志愿者的福,她还听懂了药这个单词。 赵晓敏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万一只是她听错了,是场误会呢? 可万一,lan真的是兰珍,那个孩子就是福宝呢? 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福宝不是霍家小少爷,是兰珍看着长大的孩子吗? 霍家找福宝都找疯了啊…… 她强迫自己冷静了片刻,胸口起伏着深呼吸了几下,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慌乱已被压下去大半,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她握紧拳头,心里不断不断告诉自己,别害怕,别害怕。 然后,赵晓敏做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举动。 她悄悄地跟上了戴德生。 …… 同一时间。 位于城南的平福路,道路两旁是各种小吃店、画廊、咖啡馆,甚至还有有家欧式酒吧。 小吃店正处饭点,门庭若市,蒸腾的热气裹着香气漫出店门,屋内人声鼎沸,连门口都排起了长队,甚是热闹。 酒吧还未到营业时间,门可罗雀,有些冷清。 在酒吧后门,有一道不起眼的小门。 门后,万顺歪歪斜斜靠在沙发上,食指与中指夹着烟,猩红烟蒂在昏暗里一明一灭。 他从昨天出了霍家,就来这喝酒。 这地方藏得深,又偏又静,外边看着不过是间不起眼的普通民宅,门板斑驳,也褪了色,混在巷里的老房子中,任谁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平时作为秘密聚会见面的据点,一直很安全。 他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万宁似笑非笑:“霍大奶奶这是干什么。” “哥,你放过福宝。”万宁的声音嘶哑:“他还是个孩子,身上同样流着万家的血……” “呸。”万顺静静地将烟抽了半支。 万宁被他打断,闭了闭眼,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万顺冷眼看着,说:“你也流血万家的血啊,宁宁。” 万宁跪在冰冷的地上,伸出手死死抓住万顺的裤脚,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这也是她对万顺无声的祈求。 过了许久,万顺才终于动了动,他换了个坐姿,笑道:“看把你吓得,福宝好歹叫我一声舅舅,我怎么会害他。” 提及福宝,万宁更是泣不成声:“哥,我求求你,你把福宝还给我,他是无辜的。” “说什么还不还,我我是他舅舅,不过接他到我身边玩几天。”万顺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件,甩到万宁面前:“宁宁,你才是好狠的心。” 甩在万宁面前的,赫然是一封匿名举报信。 万宁全身的力气像是陡然被抽干,连盯着对方的眼神都没了焦距,只剩满心的无力与茫然。 为什么…… 她写的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嫂子早就和我说过你变了。但我没想到,你真能这么狠。”万顺一只手肘横靠在膝上,上身朝万宁俯近:“你要是乖乖的,我怎么会动福宝。” 万顺身上烟酒气味很重,万宁强忍反胃的冲动,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把它寄出去。” “你也不可能能顺利寄出去。”万顺就笑,眯着眼吞云吐雾,烟灰随便往沙发扶手上一弹:“你如果真的寄了出去,我就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了。” 万宁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前天晚上霍松原和柳婉欣看见的黑影,是兰珍。 兰珍发现了这封因自己犹豫而没有寄出的信件,还悄悄偷了,连夜送出,交给万顺。 就连福宝,都是兰珍得了万顺的指示偷偷带走。 这段时间,随着黑鸦肆虐愈演愈烈,越来越多无辜百姓深受其害,坠入深渊,万宁日日受到良心的谴责,备受煎熬。 然后,她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这像上天给她的警示,像在告诉她,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原先她不知道黑鸦会给华夏带来怎样不可收拾的后果也就算了。 可万宁她知道了。 她既知道,她就做不出这种祸国殃民的行径。 她和霍春阳相爱,他们马上就要再有一个如同福宝一样可爱的孩子。 可能是个女孩,可能会和福宝一样,是个调皮的小男孩。 他们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小家。 霍家世代家风正,立身有尺,品行端正,累世爱国如家。 万宁不能,也不会让她的孩子,让霍家,因她背负骂名。 万宁一直以为她将自己的心思隐瞒的很好,这封信,确实是她亲笔所写,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寄出过。 因为,她同样也不愿万家出事,不想和她有血脉相连的至亲,被世人戳着脊梁骨唾弃,一步步跌入无法翻身的泥潭。 她甚至天真地想,万一她哥哥肯听她的,愿意就此收手回头是岸呢? 万顺笑着问:“宁宁,你哥做着这日进斗金的买卖,你为什么不能像最开始那样帮哥哥,助我一臂之力,帮忙打探消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支烟抽完,他没弹烟灰,而是用拇指和食指粗暴地捏住烟蒂,狠狠往地上一丢,伸脚用鞋底来回碾了碾。声音却像淬了冰的刀子:“为什么变了呢,又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宁宁。” “哥。”万宁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她在做最后的努力,劝道:“陆上将都亲自到海市来查黑鸦了,他迟早能查到你头上,我们收手吧,求求你收手好不好。” “收手?怎么收手?宁宁你告诉我怎么收手?”万顺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扯,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像是听到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高声道:“我把全部身家砸进去,货马上就到港了,只要这批货一出手,对我招手的可都是真正的金山!” 万宁艰难地摇头:“不是的,这都是害人的东西……我们不能这么……” “够了宁宁。”万顺收回脚,万宁手下一空,跌坐在地上。 万顺的目光落在脚边狼狈不堪的万宁身上,冰冷的视线最后钉在她脸上:“害人的东西能让我发财啊,能让我的银行起死回生啊。我的银行快要撑不下去了,我和阿爹求到霍家,他们不帮就算了,霍春阳竟然也见死不救,真是我的好妹夫啊。” “不是的,不是的。”万宁哽咽道:“我们不知道,我们……” “那现在知道了。”万顺嗤笑:“只要霍家肯帮这一把,我的货一出手,我必双倍奉还。” 万宁哭声陡然一窒,泪珠从她红肿的眼尾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她伸出双手,撑住铺满洋灰花砖的地面。 缓缓地。 她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一下,又一下。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 万宁向来温婉,十分端庄得体,曾经那双含着柔光的眼睛,此刻红肿得像桃子。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额头也磕得青紫。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万顺见她如此,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知道的,过几天货就到港,只要你乖乖的,福宝也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你身边,继续当他的小少爷,无忧无虑的长大。”万顺拍了拍万宁的手,语气缓和下来:“我们始终是一家人,是亲兄妹,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成如愿已经怀疑到了我头上?” “哥,银行的事,我们一起解决。”万宁一边说一边摇头,拽着万顺的手,带着浓重的鼻音,抽泣道:“陆上将说了,只要我们收手,是可以将功补过的,到时候我们再花笔钱周转,不用多久……” 话音一落,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巴掌声。 万顺一巴掌扇在万宁的脸上,撕掉脸上温和的面具,厉声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这一巴掌带的十足的力道,万宁脚下踉跄,重重摔在地上。 “哥。”万宁顾不上疼,还在苦苦哀求劝告:“你相信我,我去求霍家,求春阳,求爸爸帮万家度过这次难关,然后我们去自首好不好……” “你疯了!”万顺双目欲眦,死死盯着万宁:“你还真想去告发我?你要出卖我?” “笃,笃笃,笃”,门外的人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门外传来沉闷地声音:“Donavan。” 万顺看了一眼万宁,深吸了一口气,道:“进来。” “万老板。”来人是付建山底下一个很受器重的老掌事,他对万顺作了揖,看见趴在地上起不来身的万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 两人眼神飞快碰了一下,老掌事会意,立刻凑近,附在万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万顺听罢,眼神阴鸷得吓人:“废物。” 老掌事:“还请万老板明示。” 万顺隐蔽地看了一眼万宁,牙关紧咬,腮帮子绷得发硬:“如果那个女人,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处理干净。还有,尽快转移羊羔。” 万宁似有所感,神情变得惊惧,她抬眼,望着万顺的眼神从声泪俱下的哀求变的近乎绝望的死寂。 万宁的泪一颗颗砸在地上,疼痛让她的额头都冒出薄汗,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了血:“哥……如愿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真的不能一错再错。” 老掌事笑问:“大少奶奶这是……” 万顺警告似的盯着老掌事,眉头紧锁,眼底翻涌着未散的戾气,连呼吸都带着凶狠:“不该说的,还请曾掌事不要多嘴。” “万老板您这就错了。”老掌事嘴角噙笑,语气依然客气:“这大少奶奶是您的亲妹妹,之前有些事,我家老爷和史蒂夫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体谅她毕竟是嫁到了霍家,和我们不是完完全全一条心,倒也可以理解。只是……这当下,老朽听着大少奶奶的意思?” 曾掌柜年近六十,两鬓染霜,脸上刻着细密的皱纹,他斜眼看万宁,眼底露出杀意,缓缓道:“可不太对劲啊。” “行了。”万顺坐回沙发,点了一支烟:“我自己的妹妹,我清楚怎么拿捏。” “万老板此言差矣。”老掌柜青布长衫晃过地面,跟着万顺朝前两步:“这儿就有电话,还请万老板与我家老爷通个电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用不着拿付建山来压我。”万顺对着老掌事脸上吐了一口烟:“没了我,他们拿什么买货。” “不说万老板现在自身难保,就说没了我家老爷和史蒂夫先生,万老板您有什么渠道进货?又拿什么运货?”老掌事枯瘦的手拿起沙发矮几上的座机电话,拨通了付建山家里书房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付建山接起电话:“说。” “老爷。”老掌事说:“船上有水手想要上岸。” “一会直接动手,他没有决断,我帮他做决定。”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才缓缓道:“让Donavan接电话。” 老掌事应了声“是,老爷。”,随即神色恭敬地将电话手柄递给万顺。 万顺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掌事半晌,深深吸了一口烟,又将烟雾尽数涂在老掌事脸上。 老掌事依然俯身不动,面上始终带着恭顺客气的笑:“请。” 万顺接过电话,电话里有些许杂音,他“喂”了两声。 过了一小会儿,付建山的声音才通过电话话筒传来:“烦请Donavan尽快做出决断了,船在海上经不起风浪,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万顺沉默。 付建山又说:“成大事者,心要狠。先前闹出那么多事,我都不得不怀疑是否是这位要上岸的水手所为了。” 万顺不悦打断:“付老板,我损失也不小。” “是我失言。”付建山笑,说:“或许之前与她无关,如今呢,她是你的人,我先前给你面子,没有动她,把她交给你处理。可这个水手知晓我们太多商机了,不受控制的水手,依我之见,还是要尽早从船上除名的好。” 万顺眼底闪过阴郁,在烟雾里不甚清晰。他吸了两口烟,没有回答。 付建山倒也不急,只是说:“你说有了羊羔,有了这一口吃的吊着她,她也会乖乖听话,可是现在看来,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黎明 2 万宁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不知道通话的具体内容。 她嗓子干哑,一手捂住细细密密泛着疼的小腹,一手撑着地,努力让自己站起来。 她脚步蹒跚,费力地朝万顺走近,想要触碰到万顺的手:“哥……” “噗”。 一声闷响,短促又压抑。 子弹裹挟着力道嵌入皮肉,那声音里裹着血与肉的碰撞,低得几乎要被周遭的寂静吞没。 是老掌事从万宁身后一手勒住她的脖子,一手握紧消音手枪,从背后抵住她心脏的位置,稳稳地开了一枪。 温热的血在万顺面前炸开。 他愣怔地握着电话,眼前一片血色。 那是他妹妹万宁的血,温热猩红。 有几滴溅在他的眼皮上,摇摇欲坠。 万宁的嘴微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她只发出了一丝微弱的气音,身体晃了晃,一个趔趄瘫倒在地。 她躺在地上,血液流了一地,在身下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Donavan。”电话听筒传来付建山的声音,他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你做不了决定,那我帮你做了。这艘船,一定要安稳靠港,不能出一丝差错。既然水手下了船,那用来引诱她的羊羔也不必留着了吧。” 万顺将牙咬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你敢。” 付建山笑了声,最终还是出于忌惮,怕真把万顺惹毛了,大家都讨不着好,于是爽快道:“也行,稚子无辜,就听你的。” 反正是一个无知小儿,翻不起什么大浪。 付建山利落地挂掉电话。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安静的仿佛那轻微的动静不曾响起。 “你知不知道射杀霍家大少奶奶,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万顺低低地问,身体还维持着手握电话听筒的姿势,下一刻,猛然抬头,面目狰狞,凶狠地质问:“曾掌事,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在我面前射杀我的亲妹妹?嗯?是付建山下的命令?是不是!?” “万老板节哀。”老掌事没有正面回答,将手枪收入怀中:“想必万老板您也十分清楚,我们不杀她,死的就是我们。” 万顺看着倒在地上的万宁因失血过多,而开始变得涣散的眼神。 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里面的光,开始一点一点熄灭。 他就这样静静坐着,与万宁对视,看着她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灰暗。 她像是直到停止呼吸那刻,都不愿意相信,她会在今天死去,死在自己亲生哥哥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万顺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僵硬的。 他从沙发上慢慢起身,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万宁身边。 万顺伸出手,轻轻地盖在万宁还未闭眼的眼皮。仿佛这样做,她就不会看见自己的亲哥哥就这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她静静死去。 他眼底猩红,却不曾流下泪来,低着头,他平静的陈述:“霍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您是她亲哥哥,谁能想到与您有关呢。”老掌事很镇定,说:“再说了,这人又不是我们杀的,算账也算不到我们头上。” 万顺抬头:“你什么意思?” ………… 付家。 付建山挂了电话,眼神定在面前的办公桌抽屉,眸色沉沉。 想起他刚刚回来,上楼来到书房时,付雪脸上掩不住的慌张。 当时他便直接问了:“小雪是想要找什么?” “爹……”付雪眼神闪躲,不敢与付建山对视,咽了咽口水,尽量表现的若无其事,说:“噢,没什么,突然想娘亲了,来你书房找找娘亲的画像。” “是吗。”付建山走到书架旁,拉出一卷画轴,递给付雪,笑说:“一直放在这里,你忘了?” “啊。”付雪讪笑:“在这,是,是忘了。” 接过画轴,付雪问:“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噢,原本约来霍二爷谈生意,霍二爷临时有事,改约了。” “噢。”付雪说:“那爹我不妨碍你做事了,我回房了。” 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付建山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当时的付雪在干什么呢?或者,想要在他书房里找到什么呢? 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呢? 付建山的脸,在阴暗的光影中愈发阴沉,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满是探究与凝重。 静坐一会,付建山下楼,厨房正好做好午饭。 付建山在餐厅坐下,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付雪下来吃饭,便问:“小姐呢?没叫她下来吃饭吗?” 丫鬟低着头,恭敬地回话:“回老爷,已经叫过一次了,奴婢这就再上去请小姐下来吃饭。” 不多时,付雪下楼,坐在餐桌上同建山一起吃饭。 付建山一直给她夹菜,眼神慈爱,见付雪食欲不振,便笑眯眯地问:“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杜百那小子欺负你了?” 付雪摇摇头,看着她爹付建山慈祥的脸,笑了笑。 她端起碗,扒了两口,欲言又止:“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嗯?”付建山胃口不错,盛了碗汤喝了一口,说:“尝尝这汤,特别鲜美,多吃鱼好,你要多吃点。” 他让伺候付雪的贴身丫鬟燕玲给她盛了碗。 付雪接完碗,心不在焉地喝着,没再说话。 付建山便主动挑起话题,想和女儿多聊聊,又问:“什么事让你这么烦心,跟爹说,爹帮你解决。” 付雪把一碗汤都喝完了,还是不说话。 “是不是那天被吓到了还没缓过来?杜百呢?这两天没陪你?”说起这个,付建山有些生气,道:“我让这小子陪着你,他倒好,让你一个人,害你差点出事,该罚。” 那天警局派人通知他时,付建山正和人谈生意,听到消息,付建山吓得心脏狠狠一揪,背后都泛起一层薄薄的冷汗。 “爹。”付雪喊他,语气语气骄纵地跺了跺脚:“跟杜百哥哥有什么关系?” 付建山一向最疼女儿,付雪说什么就什么,向来有求必应。 可现在,付建山只是笑笑,并不回应。 他想,对他女儿付雪不利的,都得付出代价,无论是谁。 北城天主教堂。 成如愿赶到这里时,孤儿院的孩子刚下课。 他们有序地排队,端着餐盘领了自己的食物,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午饭。 这会儿车辆是稀罕物,能开的起车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大人物。 神父正在祷告,听说霍家三少奶奶找他,连忙加快语速念完最后一段祷文,郑重地画了个十字:“阿门。” 他不敢怠慢,热情的迎接成如愿,希望这位看着就善良富有的太太能够慷慨解囊,为教堂里的那些孤儿捐赠一些食物或者其他什么能够用得上的,都好。 不过一会儿,霍秋明比霍夏光的手下更早一步来到教堂,竟和成如愿差不多时间到达教堂。 成如愿拧眉看了一下教堂分布,发现教堂整体面积不小,靠着她和霍秋明,加上林伯三人,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成如愿更怕这位教堂神父和万家是一伙的,直接道明来意会打草惊蛇,万一他们趁机把福宝转移,搜寻难度就更大。 成如愿给林伯使眼神,让他借口需要借用教堂的厕所为由,先行寻找。 自己则挽着霍秋明的手,同神父走进教堂,她和神父探讨圣经,并表示因为心中有所求,所以愿意付出金钱作为代价,想要有求有所得。 她希望借此麻痹对方的警觉性,让其放松戒备,卸下防备。 神父果然很高兴,温和的递上圣经小册子:“神爱世人。” 成如愿拉着霍秋明,两人学着神父的样子跪下来,在霍秋明还一脸懵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她真诚地说:“我们家有个孩子出了点事,我们非常担心,我听说只要来到主的面前,向主虔诚祷告,主就会听见世人的祈求。” “阿门。”神父伸手在胸前点了十字架,双手交握抵在胸前,神情怜悯地说:“可怜的孩子,那我同你们一起祷告。” 成如愿便说:“谢谢神父。” 霍秋明演技在线,全程眼神茫然,对他们的谈话似懂非懂,一副不理解但照做就不会错的好好先生模样,乖巧地跟着太太的一举一动,活脱脱一个“我只是陪太太来的”跟班。 他们闭上眼睛开始祷告,闭眼前,成如愿微微向霍秋明点头,霍秋明会意,趁这个空档,悄悄起身,脚步放的极轻。 等成如愿和神父再次睁眼,霍秋明早已消失在教堂后门方向。 对于霍秋明这么会儿时间就不见了,神父表示惊讶,成如愿像是尴尬地解释:“他可能也是去上厕所了。” 于是神父不再多问,宽慰成如愿,孩子得神的庇佑,一定会平安无事。 成如愿点头,起了试探的心,与神父闲聊:“这里环境真好,一定经常有人经常特意来这里呼吸新鲜空气吧。” “是的,太太。”神父一心只想为孩子们谋福利,当下提议要带着成如愿到处逛逛。 成如愿正有此意,随即答应了。 神父带着成如愿一边逛,一边认真地介绍道:“这里经常有学校的老师带着学生来这里写生画画,或者踏青。一些美丽的太太也会来这里欣赏美丽的花。” 他带着成如愿走出教堂,来到一片百合花圃前,成如愿笑着赞美:“天呐,这片花开的真好,太漂亮了!” 她像是看见了喜爱的事物,快步朝百合花圃走去,成如愿低头轻嗅属于百合花的清香,状似不经意地问:“都有哪位太太呢?兴许我还认识。” 花圃边缘这几株盛开的百合,花苞是刚刚才舒展开,开的正鲜艳。 层层叠叠的花瓣如凝脂般温润,边缘泛着淡淡的光晕。 她快速扫了一眼,大多花蕊顶着细碎的金黄,有些却像是被什么蹭掉了,而有些花粉还粘落在花瓣上。 刚刚盛开的百合花,其花蕊通常是新鲜、饱满且带有黏性的,花粉不会轻易散落。 只有当花朵完全成熟、开始走向凋谢,或者经过日晒风吹,花蕊会逐渐干燥开裂,花粉才会变得蓬松并容易散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成如愿伸手捻了捻,花粉还保留着湿润,像是刚从花蕊散落不久。这说明,前不久,刚有人经过这里,并且不小心蹭上百合花粉。 “很多。”神父说了几位海市富家太太,有些骄傲地说:“就在昨天,还有一位万太太来过,她和您一样,十分钟爱这片盛开的百合花。” “哦?”成如愿说:“那真是太巧了。” 神父身着深色祭袍,笑容温和:“您要是喜欢,我为您将花朵剪下来,您可以像万太太一样,带回去养在装满清水的花瓶里,看着它在室内静静绽放。” 成如愿闻言微微顿住,转身缓缓朝神父走来,问:“神父您是说昨天万太太来过,并且带走了一束百合花,是吗?” 成如愿克制住了要将神父撂倒的冲动,轻笑着问:“她来做什么呢?” “是的。”神父回答道,脸上露出难为的神色:“我不知道她来干什么,她是昨夜里来的,我当时已经休息,是今早打扫卫生的修女告诉我的,她因为年纪大了,半夜醒来不容易再睡着,就去了教堂擦洗椅子。她告诉我,是我们教堂里的另外一位传教士接待的万太太。” 教堂和这片百合花花圃离得不远,是一个完全能看清却听不清的距离。 神父语气平和却藏着一丝疑惑,接着说:“说实话,我也感到很奇怪,因为很少有人在晚上来教堂,感谢戴德生,幸好戴德生他还没睡。” 神父脸上的茫然困惑不似作伪,成如愿思绪一转,当即有了决定,这才说明此番来意,言语恳切又不失分寸:“抱歉,神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家中丢失的孩子。” 神父很惊讶:“上帝啊,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愿主祝福于你。” “我们冒昧前来,希望能尽快找到那个孩子。”成如愿急急问道:“请问另外一位传教士,他在哪里呢?”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黎明 3 “他叫戴德生,因为今天有许多义工来教导孩子的学习,所以他去帮忙了。”神父没有犹豫,立刻带着成如愿去找戴德生。 正巧霍夏光派来的人手也在此时到了。 神父一看这阵仗,立刻点头应允,同意了成如愿他们在此处搜寻,他只提了一个要求,说:“请各位尽量不要惊扰到教室里的那些孩子。” 霍夏光的手下们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他们和霍秋明汇合,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寸角落,动作极快,细细地查找每一处角落,指尖划过墙皮纹路,连青石板井盖的边缘都未曾放过。 不过一炷香功夫,便完成了精准无遗的搜查,未漏任何蛛丝马迹。 最终,霍秋明沉着脸,对成如愿摇摇头。 他们并没有找到福宝的踪迹。 成如愿站在神父身边,眉头紧锁。 她和神父也没找到戴德生。 刚刚神父带着成如愿去见戴德生,找了一圈没找到,然后就带着成如愿去小厨房问了修女。 两位年轻的修女正在收拾厨房,她们听见神父问是否见到戴德生时明显肩膀下意识地绷紧,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她们磕磕绊绊的表示戴德生刚刚才出去,说是要外出宣教。 由于时间越发紧迫,成如愿不及细想,匆匆赶回教堂和霍秋明以及霍夏光那些手下碰面。 如今情况越发不容乐观。 迄今为止他们都没有得到任何有关福宝的消息。 也不曾收到过绑匪的勒索信。 难道是她的推测有误? 仅仅是因为一只猫的异常,就调派大量搜巡人手来重点围绕百合花的所在地展开搜寻,是不是过于草率。 这个决定承载着巨大的风险。一旦判断失误,她很可能会让所有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并且可能永远地失去救出福宝的最佳机会。 时间毫不留情,还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此刻不管做出的什么样的决定,都可能成为一道无法挽回的鸿沟,让他们永远地错过了救出福宝的时机。 成如愿内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害怕自己的判断失误,害怕因为自己的犹豫或冲动,亲手将福宝推向更深的深渊。 “我们还没放弃。”霍秋明握住成如愿的手,希望她不要有那么大压力,这件事,不该是她一个人的要承受的,他说:“如愿,有什么后果我们一起承担。” 霍秋明想告诉成如愿,她的身边还有他。 成如愿感受到霍秋明的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收紧,动作沉稳又轻柔。他好像真的可以给她安定,让她明白,她不再是那个永远一个人在孤军奋战的成如愿了。 她被霍秋明成功安抚下来。 紧绷的脸色终于松弛下来,可接踵而来的却是源源不断的无助和彷徨失措。 好在还有霍秋明。 他还没乱。 霍秋明冷静的指挥其余人去下一站继续搜寻百合花属植物和萱草属植物。 他依旧坚定的相信她。 于是霍夏光的这些手下,一窝蜂地来,又一窝蜂地离开。 霍秋明和成如愿站在天主教院大门,从这里看进去,那座缀着十字架的教堂傍山而建。 此时,山风骤起,吹得院子大铁门两侧的铜铃“叮铃叮铃”作响。 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院落里回荡。 远处青瓦十字架与山势相融,不张扬却格外肃穆。 教堂像是窝在山脚怀中,顺着山势缓漫蔓延,衬得教堂白墙愈发洁净。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教堂,他们也打算上车离去,去下一个地方继续寻找福宝的踪迹。 可当霍秋明的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帮成如愿拉开了车门。 就在成如愿准备踏上车门的那刻。 霍秋明顺着她微怔的目光望去,只见几位戴着志愿者袖套的青年男女正朝大门走来。 一个有些矮胖的男生说:“怎么不见晓敏啊?” “不知道啊,从最后一节课下课好像就没看见她了。”一个娃娃头女生回答。 “真是没话说了。”其中一个扎麻花辫的女生有些生气:“活干到一半人不见了。” “晓敏她该做的都做的很好,分发午餐本来也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其中一个一直没说话的清秀男生忍不住替赵晓敏争辩:“每次参加这种活动,她都很负责任的,这次她可能是有急事先回家了。” “周守业,你不能因为喜欢她,就帮她说话。”女生听了不乐意,呛声:“她答应过会帮忙分发午餐的,而且她赵晓敏就算再怎么有急事好歹和我们打声招呼再走吧。” “我没有。”周守业面红耳赤地极力否认,黝黑的脸上爬满红晕:“金燕,你不能这么说,你和她都是邻居,应该互相……” 他话没说完,便被一道清润如泉的声音打断。 “你们好。” 几个年轻的男生女孩的争吵戛然而止。 女子身上穿一件月白色的棉布旗袍,领口绣着细细的兰草纹,乌发高高挽起,结成一个精致的发髻,用一支羊脂玉簪固定,簪子上雕琢着细腻的云纹,泛着温润的光泽,几缕碎发自然地垂落在耳畔,为她增添了几分柔美的韵味,看着也有明显的疲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身边跟着一位同样模样俊秀,身材高挑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浅灰长衫,袖口绣着低调的银线纹样,腕间铂金手表的表盘泛着冷光。 两人并肩而立,看起来都是矜贵非凡。 几个出生普通家庭的青年男女,哪里能见过几次这样温婉闺秀的女子和俊朗贵气的男人。 周守业几人先是愣了愣,纷纷回神后,才迟疑地问:“您是?” “请问你们说的赵晓敏是……”说话的是成如愿,她报出赵晓敏的住家地址,礼貌问道:“是这个赵晓敏吗?是她吗?” “是,是她。”金燕磕巴了一下,用眼尾瞟了一眼霍秋明,不再像刚刚那样咄咄逼人,她放低了声音,问:“怎,怎么了,你们找她有事吗?” 成如愿问:“嗯,我听你们刚刚说,赵晓敏今天也在这里当志愿者,可是突然不打一声招呼就不见了?” “是啊。”金燕说:“明明早上还在的。” 娃娃头女生说:“确实有些奇怪,守业说的没错,晓敏平时挺负责任的,不会一声不响就不见了。” “那谁知道呢。”金燕接口:“刚刚没瞧见吗,突然那么多凶神恶煞的人,不知道在找什么人,可能也是找赵晓敏的。” “不好意思。”霍秋明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些是我的人,不是在找赵晓敏,抱歉,惊扰到你们了。” 金燕本想借题发挥议论赵晓明,哪晓得正主就在面前,霍秋明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尴尬的讪讪闭上了嘴。 成如愿又问了几个问题,娃娃头女生和周守业都一一答了。 最后成如愿问:“请问你们有在这里发现一个孩子吗?两岁多一点。” 她形容了一下福宝的样子和特征,还顺道把兰珍样子描述出来。 几人纷纷摇头。 “那……”成如愿鬼使神差地问:“你们见过戴德生吗?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周守业挠头,认真想了想:“我一个多小时前好像看见他往后山去了。” 成如愿脑海里突然闪过两位年轻修女提起戴德生时的异样,明显对戴德生很畏惧。 可两位年轻的修女分明是说戴德生外出宣教了。 她接着问:“你们对戴德生印象如何?” “我感觉他人挺好的呀,对小朋友也很有耐心。”娃娃头女生说:“不过我觉得小厨房那两位修女好像很怕他。” 几人纷纷点头,都说:“我也觉得那两位修女特别怕他。说真的,我也觉得戴德生先生挺好的。” “我来过两次,都看到他很有耐心的和小朋友说话。” 周守业说:“戴德生先生确实是一位非常有耐心且善良的先生,可能是他的信仰,所以使他拥有无私奉献的高尚品质。” 成如愿看向霍秋明,显然两人又想到一处。 如果一位品格高尚心地善良又十分有耐心的人,为什么会让人感到害怕。 这很矛盾。 成如愿朝几位年轻的男女道谢,退了一步,把路让出来,说:“谢谢你们,耽误你们时间了。” 周守业连忙摆摆手,说:“不,不客气的。” 然后几人一头雾水的被拦下,一头雾水回答了新一些问题,又一头雾水地结伴走了。 成如愿在霍秋明面前站定,动了动唇,还未说话,霍秋明便率先她开口,帮她做决定:“走。” 随即拉着成如愿往教堂后山的方向去。 顺着青石板台阶往上,路越来越窄,两旁都是横生的树枝,刮的成如愿脸上生疼。 霍秋明走在她前头,用宽阔的背替她挡住枝节,帮她开路,为她折断划伤她的小树枝。 成如愿低着头,被他护在身后,一路牵着走。 突然。 在一片枯枝烂叶里,成如愿看见一个棕色书包式斜挎包。 成如愿认得,这是霍冬媚送给赵晓敏的。 她轻拽霍秋明的手示意他停下来,捡起书包递给霍秋明:“这是赵晓敏的书包。” 霍秋明拧眉:“为什么赵晓敏的书包会在这里?” 成如愿摇摇头:“我觉得教堂的一切都很蹊跷。” 霍秋明说:“我也觉得。” 所有线索都很细碎,他始终无法串到一起。 后山很大,仅靠两人搜遍整座山简直异想天开。 成如愿站在台阶往下看,绿茵草地上有成群结队的孩子在玩老鹰捉小鸡。 百合花圃旁,有神父慈祥地看着孩子们奔跑玩耍。 而她,在高于他们的台阶之上,将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成如愿呼吸一窒。 如果……在她到来之前,就已经有人站在这里,看到教堂里的所发生的一切呢? 想到这个可能,她急急扭头,却一下撞进霍秋明怀里。 不用她多解释,显然霍秋明也同样想到这里。 于是成如愿当机立断地拉着霍秋明往下奔跑:“去找人帮忙搜这座山。” 他们用最快的时间找到神父,询问教堂里是否有座机电话。 神父看到去而复返的两人,突然又满头大汗出现在他面前,呆呆地带着成如愿和霍秋明去了位于教堂主体建筑的一侧的圣器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霍秋明很快就和陆怀平取得联系,请求增派人手来北城的天主教院。 陆怀平闻言,立刻答应调派人手过来。 趁着这个时间,成如愿再次去找那两个修女。 她一脚踹开小厨房的门,和霍秋明一前一后冲进小厨房。 两位年轻的修女吓得瑟瑟发抖,紧紧依偎着蹲在角落。 她们双臂紧紧抱住膝盖,脑袋埋在臂弯里,只留下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帝啊,救救我们。” 成如愿没时间和这两个肯定有古怪的修女废话,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枪对着她们,喝道:“抬起头来。” 两位修女听见是女性的声音,哪怕是被黑洞洞枪口对着,也不见先前那样紧张。 尽管还是害怕,但其中一位修女擦掉眼泪,细声哭道:“求您放过我们。” 成如愿居高临下地对着她们:“我再问你们一遍,戴德生在哪里?” 她们一边哭,一边还是坚持道:“戴德生先生,外出宣教了。” “砰。” 一声枪响,成如愿一枪打在她们身边一颗冬瓜上。 她的枪没有做消音处理,发出的声音很好的震慑到了两位修女。 她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和成如愿冰冷的语气吓得魂飞魄散。 “噢,上帝啊!”神父年纪大,跑得没成如愿和霍秋明利落,他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跑着,此时同样听见枪声,吓得整个人抖了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加快步伐连忙往小厨房这边跑。 霍秋明后脚跟轻轻一提,一个利落的转身,修长的食指划过门栓,只听“咔嗒”一声轻响,便轻而易举地从厨房内侧将门锁死。 任由神父在外边把门拍的震天响:“天呐,你们在干什么?” 两位修女哭喊:“神呐!救救我吧!” “安静!”成如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谁能告诉我,戴德生在哪里?”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黎明 4 霍秋明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他在成如愿身后,脚步未停,目光如鹰隼般快速将小厨房扫了一圈。 灶台冷寂,窗边木架上摆着一只藤编食盒,案板上散落着半切的蔬菜,角落堆着几个圆滚滚的冬瓜和土豆。 整个小厨房只有修女的哭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再无他人,也没有任何异常痕迹。 可在案板边上,静静地立着一瓶小小的棕色玻璃瓶。 霍秋明快步上前,指尖划过标签上印着“鲁米那”三个铅字。 显而易见,这是一瓶苯巴比妥,是一瓶安眠药剂。 霍秋明拿起药瓶在手上甩了甩,药片和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声音,像小石子在瓶子里打转。 成如愿的手很稳,枪口不动,偏头朝霍秋明看去。 霍秋明说:“是安眠药。” ——素梅说过,兰珍买过助眠药剂。 成如愿对着她们压低枪口,再次开口,声音冷冽如霜:“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戴德生在哪?” 她开始倒数:“三。” “二。” “他往后山去了。”一位修女趴在地上,抱住头不住求饶:“放过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 成如愿和霍秋明对视一眼,继续问道:“你们还知道什么?说。” 比起那些照片和威胁,修女们清楚明白,生命才更难能可贵。 活着才会有希望。 于是她们把能交代的全交代了。 “他在昨夜接回来一位女性和一个小孩,我们以为是他的情人和孩子。” “后来,深夜里又来了一位太太,他们在百合花圃边见面,看起来聊的很愉快。” “没多久,那位太太就捧着一束百合花离开了。” “今天早上,那个孩子醒了就一直哭。”修女指了指霍秋明手中的玻璃瓶,说:“他吩咐我们把药放进煮好的食物里拌匀,好喂给孩子吃下,这样才能让他安静下来。并要求我们晚餐也要这么做。” “可是过了一会,他就又回来了,脸色很差,让我不用去老地方找他,因为他要带着那个女人还有小孩离开。” 成如愿上前一步,声音发颤,急切地问:“他带着孩子去哪了?” 霍秋明伸手拉住成如愿,让她和修女始终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 修女摇摇头:“我只知道,他们往,往后山去了。” “因为后山有一条只有他知道的路,我们不知道会通往哪里,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说完,两个修女抱在一起痛哭:“他强迫我们,侵犯我们的身体,拍下我们赤裸的身躯,以此来要挟我们,驱使我们为他办事,我们也是被逼迫的,放过我们吧。” 成如愿握着枪的手,微微发抖:“人渣。” 下一刻,霍秋明的手覆上她的,手指一勾,将手枪收起来。 “我们会把他抓起来的。”霍秋明手腕微转,保险已然松开,他将枪口朝向自己,把枪柄递回到成如愿面前:“他显然不是一位真正的传教士。他只是利用这个身份,方便行事而已。” 成如愿收好手枪:“等陆上将的人一到,我们一起上山。” “嗯。”终于有一个福宝的确切消息,成如愿思忖半晌,将心中顾虑缓缓道出:“我原本想让所有人手都调来搜山,但戴德生应该不会乖乖待在山上束手就缚,他也有可能从后山另一侧下山,再次躲藏起来。” “你说得对。”霍秋明斟酌再三,再次拿起电话拨打给霍夏光:“我们有福宝的消息了。” 他简明扼要地把重点说了,三言两语便讲清了戴德生可能逃窜的路线与封堵关键:“我们不能只盯山林,爸爸的人手继续紧盯市区车站还有码头关口。你和赵局带人封锁山下所有进出镇子的路口,绝不能让他跑了。” ——希望我们这次能戴德生更快一步。 在等待陆怀平调派的人手过来之前,成如愿和修女快速做了交涉,表示如果她们想要勇敢站出来揭发戴德生的罪行,成如愿愿意给她们提供帮助。 两位修女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迟疑,但同样也在对方眼中看到燃起的微光。 霍秋明见她们犹豫,重新把小厨房的门打开。 神父在门外显然也都听到了,他的心头如遭重锤,浑浊的眼眶瞬间泛红,眼眸里翻涌着痛惜与愤怒,苍老的脸上更有难以掩饰的自责。 “主啊,我有罪。是我未能及时察觉你们的苦难。”他枯瘦的手掌轻轻覆上她们颤抖的肩头,悲悯的望着可怜的女孩们:“可是孩子们呐,抬起头来,你们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施暴者。苦难不会永远缠绕你们,主会庇护祂的羔羊,而我,也会帮助你们,为你们讨回公道。” “神父说的没错。”成如愿蹲下身来,与她们平视,眼神坚定带有力量:“可能你们会觉得受害者只有你们,但恶魔不会心存仁慈,万一还有其他无辜之人,像你们一样被逼无奈,身不由己地替他作恶呢?更甚者,万一还有一些更小更无力反抗的孩子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个教院,还有那么多懵懂无知毫无自保能力的孩子。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使人心神大震,皆被这可怕的猜想吓得浑身发冷,神父更是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最后,两位修女终于下定决心,纷纷点头,带着孤注一掷的信任,泪流满面的轻声请求成如愿伸出援手。 将两位修女妥善安排后。 陆怀平的人正巧也在此时到来。 来者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正规路子出来的毕竟不一样,整个队列严整如铁,步伐沉稳划一,腰间装备的规范佩戴。每一个眼神都锐利如鹰,透着久经磨砺的纪律与锋芒。 领头的军车刚刚停稳,后面身着迷彩服的士兵们动作利落得如同一个人,迅速列队站好。 陆怀平从车上下来,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眼带着军人特有的刚毅与沉稳。他大步走到成如愿夫妻面前,抬手利落行了个标准军礼。 “陆上将。”成如愿尽管有些惊讶竟是陆怀平亲自带队,但她还是迅速敛去神色和霍秋明一同抬手,郑重回礼。 双方打过招呼,陆怀平抬起右手,手腕一动便下达一个指定:“行动。” 一声令下,原本静立如雕塑的队伍瞬间如猛虎出动,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陆怀平目光在霍秋明和成如愿两人身上掠过,又落在不远处的神父和女孩们身上。 成如愿便把两位修女的简单情况说了。 听罢,陆怀平语气沉肃却十分柔和,说:“情况我已经初步了解了,后续我会派人跟进。” 事有缓急,比起修女的陈年旧疴,眼下福宝的安危才更迫在眉睫。 每多拖延一秒,孩子就可能多一分危险,容不得半点耽搁。 陆怀平坐镇指挥,霍秋明有野外搜救经验,拿起陆怀平提供的手绘简易草图,抬腿往山上去。 成如愿连忙跟上:“我和你一起。” 由于长时间没有休息,精神也在高度紧绷,成如愿的脸色不算好,熬到现在,美貌全靠好底子撑着。 但她眼底的乌青却没法遮掩,衬得那双总是清亮的眸子也蒙了层倦意。 霍秋明看了有些心疼,可劝她休息的话他也没费口舌去说,只是转身和神父要了中午教院午饭分发后剩余的两个馒头。 “如果撑不住,就坐下来休息,别勉强,好吗?”馒头用干净的油纸包着,霍秋明将两个馒头递给成如愿:“多少吃一点,吃饱才能有更多体力。” 成如愿没有拒绝,伸手拿了一个就掰开往嘴里塞:“另外一个你吃吧,你自己也说了,多少吃一点,吃饱才能有更多体力。” 后山是小,但好歹也是座山。 踏过青石板台阶后,道路开始陡峭,荆棘丛生,不少地方连像样的路都没有。 尽管有了陆怀平带来的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当有力帮手,但要把这座林深草密的后山彻底搜完,依旧是件耗时费力的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一点点将整座山笼罩。风越来越大,穿过树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添了几分紧张与压抑。 距离福宝失踪,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成如愿得益于这段时间跑步锻炼,身体素质提高了不少。 可毕竟身体底子虚,一整天下来只吃了一个馒头,前段时间又刚受过枪伤,元气未复,再加上这一天一夜的奔波、长时间高强度消耗,体力早已濒临透支。 在她头晕目眩,险些连站都有些站不稳时,霍秋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霍秋明还是没多说废话,他蹲下身来,宽厚的脊背稳稳对着成如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带你下山,你现在必须休息,再吃点东西。” 成如愿顺从地趴到霍秋明背上,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肩头,疲惫和饥饿像潮水般涌来。她心里清楚,自己此刻连站都站不稳,勉强留在原地指挥,只会分散大家的精力,拖慢搜救的脚步。 霍秋明背着她一路下山。山路崎岖,碎石遍布,他却走得异常平稳,每一步都踩得扎实。 成如愿缓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没有那么难受了,于是伸手拍了拍霍秋明的肩:“我好多了,你把我放下来,我可以下来自己走。” 疲惫的,何止是她,霍秋明同样也熬到了现在。 霍秋明用带着薄茧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腿弯,轻轻松松往上掂了掂:“你忘了我是干什么出生的吗。” 成如愿顿住,随后轻叹:“你是经过高强度训练没错,可这并不代表你不会累。而且你要保留体力找福宝。” 她不好在霍秋明背上挣扎,怕霍秋明背着她走山路,万一重心不稳,两人得一起摔下去。 于是成如愿只好凑近霍秋明侧脸,小声的和他打商量:“放我下来吧,就当是我心疼你。” 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扫过霍秋明的耳廓,她说的话又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霍秋明的耳根悄悄泛起热意,让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过他很快定了定神,只是将托着她腿弯的手又收紧了些,脚步放得更稳,声音却比刚才更低哑了几分:“我真不累,以前出任务几天几夜不睡觉,照样好好的,你别说话了,好好待着。” 成如愿看到他通红的耳根以及泛着薄汗的脖颈,手绕到霍秋明面前,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发烧了?你的耳朵很红,而且我觉得你的体温也很高。” “……”霍秋明甩了甩头,让自己的额头离开细腻的掌心,像是没听见似的,他脚步没停,反而走得更快了些,只闷闷地回了一句:“闭嘴,好好趴着。” 霍秋明语气太坚定,成如愿只能放弃。 两人下了山,霍秋明打算开车送成如愿回霍家,他再返回来继续去山上找福宝。 成如愿当然不肯,极力表示自己只要坐着休息一会就能缓过来。就算她这会儿帮不了什么忙,也绝对不能再耽误霍秋明的时间。 霍秋明不为所动,背着成如愿走向教院大门。 距离大门不到十步,在两人还争执不下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轮胎和地面摩擦,裹挟橡胶热熔的焦糊于刺耳声响,急促又凌厉。 霍秋明下意识地顿住脚步,两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去。 只见霍夏光从车上下来,脸色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霍夏光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永远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能让他如此脸色大变的事,不多。 成如愿和霍秋明见状,心瞬间揪紧,跟着往下坠。那些最坏可能,刚冒头就被他们强行掐灭,连深想半分都觉得心头发慌。 成如愿趁霍秋明愣神的间隙,手脚麻利地从他背上滑了下来,稳稳站定。 一时之间,三人竟是谁都没有出声。 半响,终究是霍夏光先开的口。 他的声音极低,喉间像是堵了团棉花:““大嫂,找到了……” 喜欢嫁给霍家三少爷请大家收藏:()嫁给霍家三少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