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天下》 第1章 危机初现 第一章:危机 多次被金项族士兵击溃后,东黎王朝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东黎王□□正襟危坐于朝堂,下方文武百官皆垂首,不敢直视帝王之目。 忽有巨响如雷,文书簌簌散落一地。东黎王龙颜震怒,拍案起身:“朕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再这般下去,东黎王朝必亡!” “陛下,还请息怒,龙体要紧啊!”李伦慌忙劝谏。 东黎王怒目而视: “李卿,你随朕多年,只会说这些?若不是念李家对朝堂忠诚,朕岂会容你?满朝上下,尽是废物!”言罢,双手颤抖,恨朝堂无可用之人。 “陛下,恳请允许末将再次出征,定当凯旋!”孙虎大将军单膝跪地,声如洪钟。东黎王坐回龙椅,手扶额叹息:“孙将军起身吧!东黎气数已尽,八百年基业,恐要毁于朕手,朕不甘心啊!” 此时,一文官从人群出,躬身谏言:“陛下,老臣有一计,或可稳住东黎基业,望陛下一听。” 东黎王抬眸:“杜爱卿,有何计谋?” “陛下,臣听闻沈府公子,素有‘天人之谋’的美誉,或可送去文书,问计于他。”杜梅公话音落,朝堂开始议论纷纷:“对啊,沈公子声名远扬,或许可行!” 东黎王思索片刻,道:“好!此事交于杜爱卿办,速拟文书,问沈公子有何高见?” “臣领命。” “朕乏了,退朝吧。” 文武百官纷纷退去,各归其处。 沈家大院,梨花树下,琴音袅袅。一着淡青长袍者,长发披肩,桃花眼如翩翩蝴蝶般绝美迷人,白色亮光的耳坠更映衬出不似人间的面颊,正轻抚琴弦,纤细手指拨弄间,腕间翠绿镯子熠熠生辉,飘落梨花,沾其发、落其衣,如谪仙临世。 “公子,公子,有文书来了——”丫鬟琼月的呼声,从院外传来。 “琼月,说了多少次,莫要大呼小叫,莫惊了这静。”轻柔嗓音,似融了梨花的柔。 琼月撇嘴:“公子,这次真有大事!” 抚琴人停弦,抬眸:“有何大事?你手中是何物?”丫鬟猛地一怔,忙将手中的文书呈递上去,小声回禀:“听说是皇宫里差人送来的。” “皇宫?”抚琴人挑眉。 “沈家竟几十年没收到皇宫文书了,稀奇的很。”说罢,缓缓展开文书,见上面写着“王朝危在旦夕,速请指点,有劳。”他的眸中泛起淡淡笑意,似已胸有定策:“有趣,琼月,取笔墨来。” “明白,公子。”一盏茶功夫,文书上落下几行端正清雅的字:追究其根,则因无文武双臂,金项以其为口,破其百兵。” “琼月,把文书送回去,仔细些,莫冒失。” 琼月听到他的话:“公子,这么快吗?” 沈淮沂满不在乎说道:“像这种事,答案就摆在明面上,朝廷如今是满朝文武,全都是阿谀奉承之人,还用得着问,可能也是想询问询问另辟蹊径吧,只可惜,只有这一种答案,没了核心,其他的不过是一盘散沙!” 琼月听闻点点头,马上应下,快步往府外跑去。 抚琴人正欲续琴,旁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公子,这是阮南连夜送来的上好荔枝,称味道极好,公子是否要试尝一下?”是丫鬟青落。 那抚琴人听闻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那所谓的‘上好荔枝’,随即那桃花眼暗淡了不少,淡淡道:“拿去给下人们分了吧!” 青落闻言,双手稍微颤抖了一下:“公子当真不再……”话没说完,便察觉到自己说话有些不妥,便闭了口。 那抚琴人对这些‘好意’并不领情,每年都会有来自各地的秀才,武士,甚至是状元上赶着进献金银珠宝、美味佳肴,多多少少,不尽其数,他早已看淡,这些人也并非是真心实意,不过是惦记着他这一副好皮囊,起了别样的心思,毕竟他也没少被人调戏。 “青落,你看这颗荔枝,红润饱满,圆巧玲珑,吸引人们对它的**,连处在繁华盛世,见过无数美味佳肴的杨贵妃都禁不住诱惑,最后剥皮入口……你退下吧!” “……是,青落告退。” 他何尝不是在感叹自己,自己就是这颗荔枝,而外面的所有人都是在惺惺作态,找准机会漏出残忍的獠牙狠狠咬向目标,正如盯着自己的猎物…… 有时候,生的一副好皮囊倒不是一件好事! 第2章 高手如云 第二章:高手如云 府内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像是行人的脚步声,隐约还可以听见:快走啊!羽林大会要开始了,快点!紧接着一阵阵脚步声快速的掠过门口跑去,男女老少的声音交缠在一起,显得竟有些烦躁。 抚琴人纤细的双手在琴上停顿,双眼的目光看向门外,喃喃低语道:“羽林大会?听着蛮有趣的。”他的嘴角不自觉弯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随即站起身:“青落,你陪我去看看。” 青落将荔枝放下,端庄淑雅的站起身:“是,公子” 今年是羽林大会举办以来最盛大的一次,各路英雄纷纷到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场上挥洒自如,刀光剑影。 “哎,让一让,谢谢啊”青落在密集的人群中开辟出了一条路。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有些许不耐烦,却在看到身后之人时,被此人身上清冷的气质镇住了。 一瞬间,观赛者的目光移到了另一人身上,众说纷纭道:“哎,这不是沈府的公子沈淮沂吗,他会来这种场合啊?” “沈府?”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沈府公子真容。” “看来传言不假啊,真的是美的不似人间之人啊” 众人议论纷纷,沈淮沂却见怪不怪,柔和的目光移到了激烈的比武场上。 众人你推我我推你,都在激动的议论着沈淮沂。 “都别说了,不是来看比赛的吗,看我们家公子做什么?”青落犀利的话语冲着众人喊道! 青落的话语遭到了众人的反驳,被众人你推我搡:“哎呦,都慢点啊,都别碰我们家公子啊!” “好” 一声怒吼带回了众人的早已远走的思绪,宫本家的小公子宫本逸尘,一身盔甲,双肩插着两把锋利的长刀,眉宇间透露着不服输的倔强。一路过关斩将,双刀挥舞的出神入化,各路武将纷纷败于他手。 刚与之对打的一介莽夫狼狈的摔下了擂台,鼻腔中的血液不断流出,身上的衣服也因宫本逸尘的双刀划破,心有不服却又无计可施的退下了比赛场地。 “还有谁来挑战我?”伴随着宫本逸尘带有挑衅意味的声音落下,比武场上竟一时无人敢应战,有几个人蠢蠢欲动想上台,但也不知是缺乏勇气还是怕输,又退到了后面。 “这宫本小公子背后可有背景啊,宫本家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啊,听说这宫本逸尘的姐姐宫本馨悦可是陛下的妃子啊,正是当今的馨妃娘娘,听闻此人长相甜美,甚是受陛下宠爱啊!” “那这谁还敢挑战宫本逸尘啊,输给他还好,要是赢了他,他气急败坏,上告朝廷,那不就相当于得罪朝堂了吗,哎呦……这事搞得,前面那几个人可真是胆子大上去挑战宫本逸尘,还好输了!” “对啊对啊” 众人纷纷说道, “看来这宫本小公子要赢了,没人能打败他”青落不含蓄地夸赞道。 沈淮沂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执一把白羽扇。那扇子白色尾羽,檀木为扇柄,上有玛瑙红的珍珠,尾羽在风中凌乱飘扬,与他搭配在一起,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也不一定,他的刀虽快,但过于急躁……这是最大的破绽。”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马蹄正往这边赶的奔腾之声。 一匹棕色毛发的骏马穿梭而来,在人群中踏出一条路,原本涌动的人群向两边聚集。马上的少年手拿一把长剑,扶马跃起,稳稳落在擂台上,动作行云流水。 “还有我!”他不等宫本逸尘开口,紧握长剑向其刺去,迅猛快速的剑法让宫本逸尘险些招架不住,只见他行动迅速,向一条行动自如的蛇牢牢圈住了自己的猎物,让猎物动弹不得!宫本逸尘的四面八方全被他的脸法限制的无法出手。 沈淮沂微微摇动白羽扇,看着擂台上不一般的剑法,眼中闪过一丝思考:“凌空剑法?” 这种剑法失传已久,它可以迅速打败对手,让对手无法出击,只不过在很久以前就没在现世了。 观赛者先是对于台上少年的出场很震惊,随后一阵高于一阵的欢呼在人群中爆发出。他们不懂这种打法,只一味觉得厉害。 场上宫本逸尘很快落于下风,那少年一个回旋剑即将抵住其喉咙,在距离两厘米时猛的静止。 场下先是静默,随即爆发出冲破云霄的雀跃声:“好,好。” 那少年收起长剑重新插回剑鞘中:“承让了,不过我可不管什么朝堂红人,纵使你是皇子,我……也照样打,比武场上,强者才是唯一的出路,我只信我的剑!” 青落惊叹道:“这……也太厉害了。” 沈淮沂倒是没多大诧异:“你见识太少了,这是凌空剑法,所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青落显然不懂凌空剑法是什么,一味地笑笑。 这一声音传到了擂台上的少年耳中,那少年猛的回头,寻找到声音的来源,翻身跳下擂台,大步流星向沈淮沂的方向走去,走到他的面前先是被他的容貌惊艳,愣了一下神又迅速恢复如初:“你知道凌空剑法?” 沈淮沂被他问的有些发愣,随即笑着回复道:“有所耳闻,不过是在书上见到过,不必大惊小怪。” “原来如此,公子真是有文化之人,今天算是有缘,能遇到公子这样的佳人,在下姓郑名远舟,叨扰了。”他微微握剑弯腰。 “郑公子多誉了,在下姓沈名淮沂,请赐教。”沈淮沂收起羽扇,恭敬答复。 郑远舟听后,顺口成章出:“淮水潺潺诉幽梦,沂风轻抚过画廊。好名字!” 沈淮沂微微低头,对他的话表示谦虚恭敬:“不过少侠刚刚的话,我很赞同,强者才是唯一的出路,不必在乎他的出身。” 郑远舟握着自己的剑在空中旋转了一个圆轮:“说笑了,我只是最看不惯这样的人,行走江湖,替天行道!” 那少年没有再说,从袖口中掏出一只小巧的木哨,对准嘴一吹,洪亮的哨音传出,接着是马儿奔腾而来的声音,他轻功一跃,稳稳落在马背上,将长剑跨于肩上,拉住缰绳,准备离去:“沈公子,有缘再见。”说完便纵马向扬长而去,身影进去了落日的余晖中,消失不见。 身后传来擂台击鼓人洪亮急忙的声音:“哎,少侠,夺魁了还有赏赐呢!喂——!” 那身影早已不见了踪迹。 沈淮沂望着那少年离去的方向,察觉到他一定不简单! 第3章 窥探 郑远舟扬长而去后,人群在阵阵欢呼声中逐渐退去,分道扬镳,这时,一个身穿普通布衣,用一顶麻绳编织的衣帽几乎遮住了自己的整半张脸之人在隐蔽的角落望着郑远舟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人群的散开让他整个人暴露在沈淮沂的眼中。 沈淮沂嘴角有些上扬,对其充满了好奇,大胆地直直向他走去,那人见他即将来到自己身前,裹了裹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帽,欲转身离去。 “哎,站住”沈淮沂的轻柔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那人猛的停住脚步,犹犹豫豫地转过身来:“唉——见过沈公子。” “不敢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为何在此鬼鬼祟祟,不敢出面见人?”沈淮沂的双眼在他那略显佝偻的身影上,可以看出此人约六十有余,已是耳顺之年。 那人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开了口:“老臣乃是东黎陛下身边的文谋爱卿,老臣姓杜,沈公子可以称呼老臣杜梅公。” 沈淮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您是王朝之人?那……为何在此处?” 杜梅公年迈的胡须衬托出他的苍老,眼底下的红血丝愈发的严重,他缓缓开口:“其实陛下对于王朝的衰败也有自己的斟酌,传信给公子是想看看有什么解决办法,陛下阅完沈公子的回信后,奈何公子的回信正是陛下的担忧,陛下更加确定想要稳固江山,就要寻找为朝堂效力的人才啊!所以派遣文武百官寻求能为朝堂尽一份力之人,以此来稳固东黎的基业啊!”他的声音沙哑带有重重的沧桑感。 沈淮沂听完他的话语,心中已有了清晰的答案,估计是为寻求能振兴朝堂的人才,又刚好恰逢羽林大会,这年迈的杜梅公才会到此处,愿能寻求到所谓的“人才。” 沈淮沂对杜梅公表示尊敬:“杜公,刚刚那位少年或许真能为朝堂效力,他方才的剑法可不是一般的剑法,不过……此人一看便知是江湖之人,恐怕不会步入朝堂的纷纷乱事之中。” 杜梅公听后,眉头紧皱了一下:“老臣也料想到了,这世道之事总是事与愿违啊,正所谓高手在民间啊!唉——” 杜梅公迈着蹒跚的步伐转身离去。 “青落,咱们去河边转转吧,欣赏欣赏河边的美景,” 沈淮沂走到江边时,已进入傍晚,江边的风景格外的漂亮,河边各家各户,万家灯火的模样映照在平静的湖面上,繁星闪烁宛如花仙子向人们眨眼,荷花渐渐收拢,好像正在养精蓄锐准备展示它第二天的美,妇女儿童们个个身穿漂亮的衣服提着五彩缤纷的花灯走向河对面,慢慢的蹲下,用手将花灯放入水中,轻轻一推,花灯带着当地人们的祈福飘向远方,为河中荷花点缀了色彩,抬头向天空望去,如千万游鱼过江海,无数盏明灯缓缓升起,仿佛是人们在思念远方的家人,托明灯予家人。 “青落,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为何如此热闹非凡?”沈淮沂附身坐于荷花中央的长椅上,手中的白羽扇轻轻摇动。 青落满脸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公子,今天是中秋节啊,您忘了?” 沈淮沂听闻稍微思索了一下:“原来如此啊!” 青落侍奉在左边,两人共同欣赏河边的美景,岁月静好。 暗处,两道黑色的身影,目光如炬,盯着沈淮沂的方向:“大人说,这次要是还不能把人带回去,咱俩都得死!” 两人犀利的眼神对视一眼,随即从树林中如黑色闪电般窜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窥探 第4章 救赎 两道黑色的身影速度极快,用黑色的面纱蒙住了大半张脸,手中的两把短刀的刀刃在月色中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青落率先察觉到了不对劲,等他反应过来时,两道闪电已来到了他的面前,青落在慌乱中急忙出声:“公子……”没说完便被黑衣人从身后敲晕了。 两个黑衣人随即用带有迷药的织布,紧紧捂住了沈淮沂的口鼻,凑近他的耳朵喃喃低语道:“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沈淮沂在强烈的迷药作用下,桃花眼出现了严重的晕眩,没过多久就慢慢闭上了双眼……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黑色的胶带封住了嘴唇,双手双脚都被死死绑着,他意识到自己是在马车上,这马车颠簸的厉害,可以看出控马之人异常的心急想把他带去所谓的目的地。 他仔细观察了周围,只有一把粗糙的木椅,他缓缓挪过去,借助木椅的粗糙与绳子之间的摩擦一点点割开了手中的绳子,随即迅速撕开嘴上的黑色胶带以及脚上的麻绳,马车的速度极快,他若从车上跳下去避免不了会受伤,最后还会被抓回来,但事已至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地从车上跳了下去,跳下去的冲击力太大,导致他的手腕被磨破了,左腿有轻微的骨折,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不能停留,忍着疼痛站起身,义无反顾的往相反方向跑去…… “大人吩咐了,不能伤到人,把人带过去就行,可别再出什么叉岔子了,否则咱俩人头都得落地!” “我比你清楚!”两人短暂的对了话。 其中一人察觉到不对劲,未免太安静了,迷药的药效按理说已经过了:“还没醒吗?” 另一人转身掀起帘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散落在地上的麻绳和胶带,他猛地放开帘子:“哼,跑了,停车!” 颠簸的马车被紧急刹车,握紧手中的刀,将马车调转了方向:“肯定没跑远,必须追回来!” 沈淮沂费力向前跑,但左腿的疼痛使他不得不放慢了脚步,一炷香的功夫,他隐约听到马儿的蹄声正极速向他赶来。 “在前面,快!”两个黑衣人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身影。 沈淮沂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急忙向前跑,柔顺披肩的长发在风中被吹散的凌乱,白色的耳坠钉钉作响,眼看着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月黑风高却又透露着极致美的中秋夜,树叶在风的攻击下沙沙作响,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面上。 “今天这野兔谁都别跟我抢,等我带回去给师父炖汤补补。”一道清脆爽朗的少年音打破了寂静的树林,身骑白色的骏马在风中驰骋,白马的毛发在风中肆意凌乱,那双犀利有神的双眼透露着光芒,高马尾在风中飘扬,长缨枪枪头悬挂着一只肥胖的野兔。 “多说无用,谁先到师父那里野兔归谁。”英气与柔情并存的女声响起,身著飒爽的红衣,腰间悬挂着具有攻击性的长鞭,同样身骑黑马奔腾在紧紧尾随在那少年身后,步步紧追。 “都闪开,今天必是我夺得第一。”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隐秘的树林中,正是羽林大会场上夺得魁首的郑远舟。 最前面身骑白马的少年缓缓开口:“那就先追上我的入云驹吧!” 三人在风中纵马奔腾,最前面的白马少年最先看到这一幕:两个蒙面黑人死死追着前面漂亮的“姑娘”。他迅速停下,将手中的长枪扔给了郑远舟,然后掏出弓箭,对准那两个蒙面黑人的腿部精准射了出去,两只离弦的箭以极快的速度,从侧面划过沈淮沂柔美的面颊,直直插进两人的腿部,那两人直接从马车上摔了下去,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景恒,英雄救美,可以啊”郑远舟打趣的声音响起,却见对方没有反应,而是拿过长缨枪将野兔扔给他,骑马去往了那“姑娘”的方向。 沈淮沂转头看到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又回头看到正向自己驰骋而来的三人,而其中一人,是他在羽林大会结识的郑远舟。郑远舟离近了才认出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三人立刻下马,郑远舟率先开口:“沈公子?你怎么在这里,方才……” “此时说来话长,你……又为何在此处?”沈淮沂对于他的出现也感到疑惑。 郑远舟愣了下神:“哦,我们打猎……是他救了你,要不是他的箭,你可能就被抓到了,方才他还以为你是姑娘呢!。” 沈淮沂听后脸上有些不自觉的红温,又迅速调整:“那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我姓叶名景恒。”叶景恒方才被郑远舟推到了沈淮沂面前。 沈淮沂和他对视,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少年的坦荡与正义:“那景恒少侠,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报答的。” 叶景恒听后低笑:“无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方才还将其错认成姑娘,是我的错,更何况公子是远舟的好友!” 沈淮沂对“好友”一词觉得实在是大题小做了,不过是有一面之缘罢了。 叶景恒看着眼前人觉得实在是漂亮极了,尤其是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让人看了实在是为之倾倒,比女子更甚,难怪让他错认成姑娘:“那……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沈名淮沂”沈淮沂与他四目对视回答他的问题。 叶景恒心中认为这名字与他产生了一种和谐美,人如细水般润色着旁人的目光,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正如名字般柔情。 站在一旁飒爽英姿的女子也主动开了口:“我是林疏月,见过公子。” 沈淮沂对她微微颔首。 原本倒在地上的两人,将箭拔了出来,慢慢站起身,从身后掏出暗器飞镖,向几人刺去,叶景恒反应迅速,挡在沈淮沂面前,用手中的长缨枪轻松化解了飞镖的迅猛攻击,他的枪法极好,是他最拿手的兵器,那两人见状慌了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救赎 第5章 抚慰 叶景恒手握着长缨枪,转头看向狠狠插在地面的暗器飞镖,眼神犀利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搞偷袭?不怕遭天谴吗?” 那两人气急败坏,随后从身后拿出两把锋利的短刀,向几人刺去。 “景恒,你上次还说你的长枪很久没派上用场了,这次……给你这个机会!”林疏月看着两人带着蔑视一切的语气道,这两个人根本不用她和郑远舟出手,一个人就妥妥足够了。 叶景恒笑着答道:“好啊,我也很久没练练身手了!” 少年扎着高束的墨色发辫,银枪斜握在掌心,只听“铮”一声脆响,枪尖抖出三朵碗大的枪花,寒芒在日头下连成半圈流光。他脚尖猛地点地,身子如陀螺般旋起,枪杆贴着小臂滑至腰侧,又骤然向前一送,枪缨红得似燃着的火,随着枪尖吞吐的弧度,在空气中划出簌簌的破风声响。尽管两人拼命用短刀抵抗,却还是架不住少年猛烈的攻击,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沈淮沂看着眼前少年锋利流畅的枪法,且那枪法的出手,速度与一般人大有不同,犀利、猛烈、出其不意,那枪在他手中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他又想起郑远舟今晚的出现,他的剑法和眼前少年的枪法,看来有故事了…… 少年似要将长枪横扫过两人的脖颈,却在距离脖颈不到两厘米的位置停住,犹豫了一下,转身看向沈淮沂:“那个……杀不杀,你决定。” 沈淮沂对今天晚上的事情有诸多疑惑:“先别杀,我有问题要问他们。” 叶景恒听后猛地收起枪,踹了两人一人一脚:“不干好事!” 他走回沈淮沂的身旁,发现对方的手腕一直在流血,白皙的皮肤与鲜红的血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个……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叶景恒说完就从衣服深处掏出一块印有一个“叶”字的手帕,上面的针脚缝制的很仔细,像是女子的杰作。他有些紧张的拉过沈淮沂的手,轻轻将手帕包裹住伤口,手掌的温热覆盖在沈淮沂的手上,让沈淮沂的内心也有了一丝温热,沈淮沂也很奇怪,他最讨厌与别人有很亲近的接触,最多也就是礼貌的问候,但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觉得很温暖。 叶景恒紧张的手都在抖,他曾经也为很多人包扎过,也没有这么慌啊……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终于包好了。 沈淮沂本想感谢他,抬头竟与他对视上了!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眼中的光芒传递给了对方如灿烂的火花随地绽放,在月光的照耀下,诉说着不可察觉的情动。 叶景恒回过神,自己的手还覆盖在对方的手上,他随即抽回手:“我……包好了。” 沈淮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谢谢,还有谢谢你的手帕。” 叶景恒听到“手帕”两字,手顿了一下,其实这手帕是他母亲塞给他的,他五岁就出来跟着师父练武了,与父母聚少离多,这手帕还是上次抽空回叶家时,母亲一看到他,就哭的泪流满面,按说他一习武之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手帕这种东西与他实在不符,可母亲说这是自己织了三天三夜才织好的,他便带上了,这块手帕也承载的母亲的思念。 叶景恒摇摇头:“无妨!” 郑远舟将瘫倒在地上的两人狠狠拽了起来,扔在叶景恒和沈淮沂面前, “你们绑我做什么?你们说奉命,奉谁的命?”沈淮沂低头看着两人,眼中的温柔转化成了些许的狠厉。 两人面面相觑,郑远舟看着半天说不出话的两人,气的又踹了他们一脚:“说话啊!” 其中一人见瞒不住了,再不说估计命都要葬送在这里了:“我说……各路英雄,是……是梁大人让我们做的!” 沈淮沂脑海中很快就有了答案:“梁大人?是梁启正吧?” 两人点点头。 叶景恒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他思索片刻猛地开口:“哦,我知道了,梁启正,家中已有妻室,而且有一个女儿梁明玉,正是当今王朝的玉妃,皇帝的嫔妃,但为人在江湖上传言其薄情寡义,见一个爱一个,总是在外沾花惹草,朝三暮四,对自己的妻子女儿漠不关心,经常在家殴打妻子,为了钱财,权利不惜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了当今陛下!他的妻子因此承受不了,畏罪自杀了!” 林疏月对他也有所耳闻:“没错,简直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叶景恒很快意识到,梁启正要派人绑沈淮沂,多半也是因为他的姿色,多次向对方表示好意,奈何其爱答不理,恼羞成怒了,才会做出此举动,简直就是一个花心,禽兽不如之人! 沈淮沂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的桃花眼暴露了他的心理,迅速黯淡了下去,叶景恒看到他的状态,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贴到了对方的后背,带着安抚的意味,却没有丝毫的冒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抚慰 第6章 情动 沈淮沂感受到后背莫名的一股热流,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往后推了一步,这让叶景恒有些不知所措:“抱歉,我……我只是想……哎呀!” 沈淮沂看到他的样子:“不是你的问题,谢谢,我只是不爱与他人有较亲密的举动!” “杀了他们也没用,他们只是为梁启正做事,放他们走吧!”沈淮沂看向叶景恒,眼中有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叶景恒听到他的话,只能照做,虽然觉得有点便宜他们,但沈淮沂说的也没错,那两人悄悄观察几人的反应,找准机会灰溜溜地逃跑了。 郑远舟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转身看向沈淮沂:“沈公子,你左腿受伤了吗?” 叶景恒听到郑远舟的话,想起方才沈淮沂的左腿确实有些不适:“我……我学过些医术,我能帮你恢复原位。” 郑远舟和林疏月对视一眼,随即说道:“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天云阁吧,那是我们住的地方,我们师父也在!”郑远舟对沈淮沂发出邀请。 叶景恒立马点点头:“对,要是我不行的话,我们师父也能帮你!” 沈淮沂对他们说的话有些犹豫,但现在他左腿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目前他哪也去不了,只能跟他们去了。 叶景恒轻轻扶住沈淮沂,突然想起什么:“哎,我的兔子呢,我给师父煲汤用的!” 郑远舟环顾了一下周围,在不远处看到了野兔,他快步走过去,拿起野兔:“景恒,这儿呢!” 叶景恒立马从郑远舟手里接过野兔,一手提着,一手扶着沈淮沂,郑远舟和林疏月两人利索的上了马,叶景恒有些紧张:“那个……你……上我的马,我带你回去?” 沈淮沂对他微微一笑:“好啊,那麻烦你了。” 叶景恒得到他的同意后,立马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叶景恒轻轻将沈淮沂扶到自己的入云驹上,然后自己纵身一跃上了马,林疏月和郑远舟在前面纵马奔跑,沈淮沂坐在叶景恒前面,叶景恒单手跨过他的腰侧抓着缰绳,沈淮沂能感受到他胸腔强烈的心跳声,两人的距离很近,沈淮沂身上淡淡的梨花香飘进叶景恒的鼻腔中,让他身体猛的一颤。 沈淮沂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低笑出声:“你……很紧张吗?” 叶景恒面对他直白的提问,手握着缰绳又紧了一点:“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很慌。” 沈淮沂心中料到了:“是因为我吗,我让你紧张了?” 他的话戳中了叶景恒心中的慌张:“我……我觉得你很高贵,像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任何不干净的东西都会玷污了你,包括我!” 沈淮沂很久没有说话,快到天云阁时,他小声回复了叶景恒:“我没有那么高贵,我不是莲花,是牡丹,没有高尚洁净的品质,只有艳丽招人的风流!” 叶景恒本想反驳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对方,也不知道如何说,只是在自己心中,沈淮沂确实如他心中的白莲花。 叶景恒记起沈淮沂认识郑远舟,按理说两人应该不会有交集才对,他忍不住问出声:“你……怎么认识远舟的?” 沈淮沂听到他的话,回想起羽林大会时郑远舟与宫本逸尘的对打:“今日白天,羽林大会,一面之缘罢了!” “羽林大会,他怎么会去那种场合?” “他去那里,很奇怪吗?” “哼,这种民间的比武,像我们这种在江湖游荡之人不会去,正所谓井水不犯河水,估计是他闲得慌,想找些乐子吧!” “对了,他赢了吗?” “赢了。” 叶景恒仿佛已经料到了结局,只不过还是想和他确认一下:“赢了就对了,输了才不正常呢!” 天云阁灯火通明,前方的郑远舟和林疏月已接连下马,叶景恒先从马背上跳了下去,本想伸手,又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将自己的长枪伸出,让沈淮沂扶着自己的长枪下了马,几人接连进去了天云阁。 一张已有了苍白胡须,又带有一脸威严慈祥的面容出现在了几人面前,目光看过几人,最终落在沈淮沂的脸上。 叶景恒率先上前,向其讲述了路上发生的事,并介绍了沈淮沂。叶景恒看向沈淮沂:“沈公子,这是我们师父,华南山的守山人……” 叶景恒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敲了一下:“师父!你打我干嘛!”他带着委屈的语气,开启了质问。 郑远舟偷偷地捂嘴笑:“哈哈,被师父敲了吧!我和你说,我师父是华南山的守山人,是……”他也没说完,就也被敲了,立马闭了嘴。 那位风度翩翩,威慑十足的师父从两人中间走出:“在下是四大守山人之一,华南山守山人,温临渊!” 沈淮沂对“温临渊”这个名字很熟悉,他知道四大守山人,华南山守山人温临渊,青公山守山人萧云峰,赤岗山守山人林羽墨,落雁山守山人宋甄澜。只知道几人的行踪诡秘,又是江湖之人,且武功高深莫测,有各自的独门秘术,但隐居林间,从不过问世俗之事,渐渐的几人的武林秘术也失传了。 沈淮沂忽的想起,郑远舟在羽林大会上所展现的凌空剑法便是华南山失传秘术之一。 沈淮沂和温临渊简单讲了几句,便跟着叶景恒进了里屋,两人坐在床上,叶景恒帮他处理左腿,叶景恒轻轻抬起他的左腿放在自己膝盖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姿势有一点不对劲,甚至有些……暧昧? 沈淮沂的面颊有些泛红,双手紧张的抓着床单:,叶景恒感觉到他的慌张,其实他自己也很慌:“我……有点疼,你忍一下,很快就好!” 沈淮沂轻轻点点头,叶景恒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过程还是有些疼的,沈淮沂没有吭声,只是手抓着床单又紧了一些,额头上有稍微细汗冒出。 突然“咔嚓”一声,骨头的声音响了,恢复了原位,他猛的放松,叶景恒放下他的腿:“好了,弄疼你了吧,抱歉!” 沈淮沂摇摇头:“是我要感谢你,你不用道歉。”沈淮沂说完后便起身,腰间的玉佩不小心掉了下来,“咣当”一声落下。他急忙弯腰去捡,叶景恒下意识也弯腰去捡,两人的指尖触碰到一起,产生了一股热流,缓缓蔓延到两人身上,距离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呼吸交缠在一起,让屋中的空气都有些甜腻,让两人都有些受宠若惊。 叶景恒猛的起身,沈淮沂犹豫!了一下,捡起玉佩起身递给叶景恒:“这块玉佩送给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有刚才……帮我疗伤。” 叶景恒看着眼前印有龙凤花纹的玉佩本想拒绝,但沈淮沂坚定的目光打回了他想要说的话。沈淮沂见他不说话也不做出动作,拉起他的手,直接让玉佩递给了他,玉佩的光泽与窗外映射进的皎洁的月光合二为一,让玉佩更显得色泽光亮,漂亮精致。 中秋夜的晚上,美景良辰,两人的相遇或许是命中注定的,正如寒光遇骄阳,救赎遇惊鸿,鲜衣怒马遇清雅高洁,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平凡,最美好的初遇降临在中秋的夜晚,照彻了漆黑的长夜。 第7章 棋艺对决 叶景恒收下了这枚漂亮的玉佩,将其悬挂在了腰间。 “沈公子,我们师父这棋意又来了,我们这里没人能下的过他,你来讨教讨教?”郑远舟雀跃的声音闯进来,打破了安静的一切。 沈淮沂微微挑眉:“哦?那看来温前辈棋艺很好喽!”郑远舟立马来了精神:“这你可说对了,我们师父的棋艺至今还没人能打败他呢,特别厉害!” 沈淮沂对他的话来了兴致:“那我倒想好好讨教讨教了。”他说完便同郑远舟一起去温临渊的棋室。 后面的叶景恒轻轻拦住了他的手臂:“你腿伤还不算完全好,多加小心,不然……”他话没说完,沈淮沂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随即便跟着郑远舟去了棋室,叶景恒跟在后面,一同进入。棋室内,林疏月正给温临渊倒茶:“师父,这茶水甚好,您一定要尝尝,听闻是山谷中的清澈的露水所酿。” 温临渊点点头,见沈淮沂进门来,心中一阵欢喜:“沈公子,坐!” 沈淮沂入坐他的对面,眼中的目光看向棋盘。温临渊开口:“是我让远舟约你一战棋艺,温某曾听闻沈公子有惊为天人之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向公子讨教几手。” 沈淮沂语速有些急:“不敢,您是长辈,我乃一届晚辈,应是我向您赐教!” 温临渊爽朗的笑出声,两人话不多说,开始了“战斗”,温临渊执黑棋,沈淮沂执白棋,叶景恒坐在一旁观战,郑远舟站在温临渊旁边眼睛死死盯着棋盘,林疏月为两人添茶倒水。 黑棋一开始确实是占着优势,白棋在其攻击下有些弱化,但从第十颗棋子落下的一瞬,战局开始扭转,黑白两棋不分上下,难决胜负,沈淮沂很淡然,反倒是温临渊从表情上可以看出有些急躁,战局一直很焦灼,两人面前的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 “师父,你快下啊!”叶景恒看着他师父拿着一颗黑棋迟迟不下,有些替他着急。 温临渊撸了一把胡须:“你着什么急,你看得懂棋吗?” 叶景恒撇撇嘴,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切,我可懂了……”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沈淮沂将手中的白棋稳稳落在最关键的棋点上,温临渊准备将黑棋放置到棋盘上,手却悬在了空中,有重新把黑棋放回了棋盒,笑道说:“好棋艺,温某输了!” 叶景恒本来都有些犯困,倚在长椅上,听到这句话,猛的清醒了:“什么!师父你输了?” 郑远舟也大吃一惊:“师父,你脑子不好用了吗,咋输了?” 温临渊重重敲了他的头:“你说谁脑子不好用了,这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也正常,况且沈公子的棋艺确实高于我!” 沈淮沂站起身:“前辈,您过誉了,您是我见过最难打的对手,前几步您在我之上……” 温临渊喝了一口茶:“哈哈,公子不必谦虚,下棋永远只看最后的结果,是温某输了!” 叶景恒看着沈淮沂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他师父的棋艺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师父这是第一次败啊! 几人纷纷退出棋室,沈淮沂到外面仰头看着月亮,皎洁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叶景恒走过去坐到他旁边:“公子……你真的好厉害,我们师父可从来没输过!” 沈淮沂听闻他的话,又想起郑远舟的凌空剑法,叶景恒刚刚展示的枪法,所有的一切串在一起,一切都通了,江湖的高手都在民间,隐居山林,不过问世俗,而朝堂上却是无可用之人! 沈淮沂看向他:“我能叫你景恒吗?”叶景恒听到他的询问,怔了一下:“啊?可……可以啊,当然可以!” 沈淮沂低笑轻柔的话语传出:“好啊,那你也别叫我公子了,就直接叫我淮沂吧!” 叶景恒脸颊有些泛红,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看了会月亮。 不一会儿,郑远舟从里面出来,叶景恒想起羽林大会的事情见他正要开口说话,猛的起身将郑远舟拉进了茶水间:“你跟我来一下。” 郑远舟被他搞得很懵,用力挣脱他困住自己的手:“叶景恒!你放手,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你去羽林大会做什么,师父再三强调不让我们参与民间俗事,民间琐事太多,这么多年,游走江湖之人都心无挂碍,澄澈清透,师父就是怕我们被世俗之事所扰,你怎么还……” “我知道师父要我们不问外事,超然物外,我就是手痒了,当时你和疏月都在外练功,我也是太无聊了嘛,你别告诉师父,替我保密。”说完他双手合十做出一个祈祷的动作。 “我才不和师父费口舌呢,我懒得管你!” 林疏月在门外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端着茶水走进来:“郑远舟,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我去,你偷听我们说话啊!”郑远舟一脸不耐烦还有震惊。 “你以为我喜欢听你们说话,这里是茶水间,我也能进啊!” “你这女人怎么强词夺理呢!” 林疏月听到这话,把手中的茶壶往旁边一放,怒气冲冲对着郑远舟道:“你对我说话客气点,我可是你师姐。” “哎,明明是一起拜入师父门下的,我还比你大一岁,这样说,那我应该是你师兄吧!” 叶景恒好不容易插进去一句话:“要是按拜入师门的顺序的话,她确实是你师姐,比你早三分钟进师门,当时虽然是我们一起在师父面前下跪,但是你忘了吗,师父当时说……” “这姑娘看着伶俐,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然后看向我说我是他收的第二个徒弟,你是最后一个……” 林疏月忍不住笑出声,伸出手拍了拍叶景恒的肩膀:“景恒说的对,我是你师姐,你以后对我说话记得客气一点。” “我真服了,你俩合伙整我呢?” 林疏月没有理他,径直走出了茶水间。 叶景恒也拍了拍郑远舟的肩膀:“气大伤身,消消气,我也走了!” “你去干什么,陪人吗?”这“人”明晃晃指着沈淮沂。 “对啊,我去陪人,再见!”叶景恒朝他挥挥手离开了。茶水间剩郑远舟一个人生着闷气,其实他没有生气,不管是师姐还是师兄,都不会改变他们的感情,只不过这么多年就是这样拌嘴一起走过来的。 第8章 往事流转 叶景恒走出茶水间,看着沈淮沂还静静的坐着仰头看着月亮,真是与那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映上景了,他轻轻走过去,坐到沈淮沂的旁边,沈淮沂看到他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他转过头去,叶景恒感觉到他目光的射出,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桃花眼中的明亮仿佛会把他灼伤。 叶景恒犹豫了一下开口:“我们接着说,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沈淮沂点点头:“你说算就算!” 沈淮沂心中诞生了一系列的疑问:“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叶景恒好像也猜到了他会问什么:“是问我还有我们师父的事情是吗?我……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年龄相仿,你可能会问林疏月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什么跟我们关系这么好,其实……他可一点都不淑女,他可是女汉子!” 林疏月在里屋,声音传了出来:“说话小心点!” 叶景恒愣了一下,小声对沈淮沂说:“别理她,我们继续。”又朝着内屋喊:“行行行,知道了,忙去吧你!” 叶景恒悄咪咪的离沈淮沂进了一点:“我们师父本来是不想收徒的,他一个人游历山河习惯了,他不想被世俗纷事缠住。” 沈淮沂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那后来是怎么……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就不用强迫自己说。” 叶景恒听到“强迫”两字,皱了皱眉:“不强迫,不强迫,咳咳,九岁那年,我和郑远舟在山上玩闹,我们两个拿着橄榄球……” 思绪回到两人九岁那年,幼时的叶景恒和郑远舟是天真烂漫的少年,不被世俗纷事所污染,保持着一颗纯真无邪的心。 叶景恒踢着球在前面跑,一副活泼开朗的模样,朝着身后的郑远舟喊:“跑的这么慢,你是小蜗牛吗?” 后面的郑远舟听到他的话,气急败坏努力往前跑:“我才不是小蜗牛,我是大猎豹!” 两人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直到黄昏时候,两人还在山上没有回家,那天又恰逢暴雨将至,没有多久,豆粒大的雨滴重重砸在地面上,机灵的叶景恒拉着郑远舟往前方一个隐蔽的树洞跑,两人用手撑起一片叶子搭在头上,躲进了山洞,却不曾想在山洞里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们俩一夜未归。 后来,叶景恒一身狼狈回到叶府,身后还跟着郑远舟,郑远舟的父母是盐商人,做小本生意,听闻此事立马赶来了叶府,两人被罚面壁思过,随后又因贪玩被送去了学堂,私塾先生讲课,两人便在底下打瞌睡,说悄悄话,也是在学堂结识了林疏月,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看上去温温柔柔,却带着严厉的气息,一来二去,林疏月也跟着他们一起疯玩。 沈淮沂听到他的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是怎么碰到温前辈的?” 叶景恒继续说道:“至于我师父嘛,我们三个贪玩,掉进了树洞里,那树洞特别深,当时天都黑了,我们当时都快吓哭了,就在这时,一个带着黑薄面纱,戴着一顶普通的帽子,手中拿着长剑,完全就是大侠风范,听见求救声,把我们一把捞了上来,然后,我就非要拜他为师,说我要学武功,远舟看我软磨硬泡,他也抱着那大侠的腿不让走……” 沈淮沂觉得甚是有趣,这段相逢真的很奇妙。 叶景恒越说越激动:“你猜后面怎么着,他本来是不想理我们的,奈何软磨硬泡,他敷衍的说了句把我们收了,我们当时可激动了,因为吧……读不进去书,不爱上学堂,就爱刀刀枪枪的!” “我们两个拜入师门,林疏月也非要跟着一起拜,她说她也想行侠仗义,让师父也一起收下她,然后我们三个就一起进去师门了,说来惭愧,还是我们硬挤进去的。” “我吧,其实我作为叶府的嫡子,我父亲叶志问曾经是朝堂的大将军,也经常为朝廷出谋划策,也挺受当今陛下重用的,所以我们家还和朝堂有联系,可我和我父亲不同,我不爱被拘泥于朝堂之中,更无心于朝堂纷事,我向往自由,向往天上的雄鹰,向往水中的鱼儿,所以我更喜欢跟着我师父四处游走。” “天云阁这个地方还是我们游历时发现的,当时它还只是就只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但有人住了,它也渐渐的有了烟火气,我们师父给它取得名字,说叫‘天云阁,磅礴大气,我们师父喜欢游历山河,看遍人间美景,所以我们也跟着,偶尔也会回华南山看看。” 叶景恒抬头看向月亮:“我方才说的救我们的大侠就是我们现在的师父,师父对我们很好,把他毕生所学传授给了我们,远舟擅用剑,我擅用枪,林疏月嘛,他手骨软,师父觉得鞭子是最适合她的武器,既可以防身又可以击退敌人!而且,他只收了我们三个徒弟哦!” 沈淮沂询问他:“那不再收其他徒弟了吗?” 叶景恒站起身,自豪地说:“师父说了,我们是他的亲传弟子,同时也是关门弟子!他叫我们识大字,懂大道,学武功,行善事,匡扶正义,不求我们能降妖除魔,流传美名,但求我们能为人正义,保持善心!” 沈淮沂看着他眼眸中自豪的眼光,觉得少年的周围都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芒,与月光同眠…… 郑远舟突然慌得从屋里跑出来:“我们抓的野兔还在我的马上呢!我这就去拿!”他慌里慌张的跑去取野兔。 没一会儿,郑远舟手里提着一只肥美的野兔,这是温临渊也刚好出来,立马看着他手里提着个‘东西’:“远舟啊,你这是拿的何物啊,离为师远一点,太脏了。” “师父,这可不是个‘东西,是野兔,煲汤喝,可美味了,是我射中的……不,是我们一起射中的!” 其实当时三人在树林中寻找猎物,这只野兔突然闯进了猎杀范围内,三人同时举起手中的弓箭,拉弦,放出,三只弓箭如脱缰野马迅速扎进了野兔的体内,都准确无误,这也就有了方才三人争夺是谁的功劳一事。 温临渊看着郑远舟亮晶晶的目光,又看了看身后的叶景恒:“那……把它煲汤,咱们一同享用吧!” 郑远舟听到此话,瞬间抬起头:“好啊好啊,我这就去给疏月,她煲的汤好喝!” 这一夜,过得如此美好,在月色中沉沦,被月色所覆盖,如梦如幻,仿佛是幻觉。 第9章 深入毒地 第二天早上,天云阁菏叶上清澈的露水滑落,沈淮沂便离开了天云阁,留下来了一封书信,他走到热闹街道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叶景恒的手帕还在他白皙的手腕上缠着,可现在送回去……他将手腕解下来放在自己的袖口中:“等有机会再给你吧!” 他继续往前走,但是越走越觉得奇怪,街上虽还是一片繁荣,但是不知为何人人脖颈处都有一个像“黑花”一样的印记,呈红黑色,从花的中心蔓延出许多暗红色的细纹向上攀爬,不像是自己刻的,倒像是中了什么魔咒! 不远处,一位身穿白衣,长相清秀的男子蹲坐在地上,正在给一位昏倒的老人喂药,老人呼吸急促,那男子看上去像是道士,沈淮沂走近了看,那老人脖颈处也有一枚“黑花”标记,且比其他人的颜色要更暗。 “请问他怎么了” “是血蛊花” 男子给老人喂好药,随即起身:“在下苏砚,是游走江湖,救死扶伤的一名医生。”两人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我曾经听说过血蛊花,它以寄生于人的体内来保持生命力,并且会吸食人血为自己产下后代,一代又一代,直到人体承受不住他的需求,最终失血过多而亡!”沈淮沂俯下身观察那位老人身上的“血蛊花”。 苏砚问言点了点头:“不错啊,挺有见识!” 苏砚手中挎着一个木条编织成的篮子,里面放着几株微微散发着蓝光的,类似药草的植物,那植物的枝头还镶嵌着像红宝石一样的珍珠,苏砚晃了晃篮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沈淮沂低头看向他篮子中的药草:“这是……” 苏砚拿出其中一株,递到沈淮沂面前:“这是蓝铃草。” 沈淮沂接过那株漂亮的植物:“蓝铃草?我曾在古书上见过,据说这种草药有奇效,可延长人的寿命,补血克毒,还有美颜的功效,只是这种草很少见,从未见过,你从哪里得到的?” 苏砚低低一笑:“你说的都对,但是……你问我从哪里得到的……我告诉你,你得陪我去采,因为只有这种蓝铃草才能解血蛊花。” 沈淮沂看着城中街道上的人们,如果能拯救他们,也算是美事一桩啊! “你说,我同你一起前去。” 苏砚清清嗓,咳嗽两声:“此蓝铃草极其罕见,他对气候环境的要求很高,且极易死亡,稍有不慎……” “说重点”沈淮沂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苏砚整理了一下衣服:“咳咳,重点就是这蓝铃草……是我在落雁山摘到的。” 沈淮沂听到“落雁山”三字:“四大魂山之一的落雁山?你怎么去到那里的?” 苏砚摆摆手:“不重要,重要的是蓝铃草就在落雁山,但是落雁山这个地方呢,它的守山人宋甄澜最讨厌别人闯入他的领地了!” 沈淮沂拿出白羽扇,微吹着几根飘扬的长发:“那你要怎样去取,你先告诉我,你这几株是从哪里取的?” 苏砚悬在空中的手顿住了:“哎呀,唉,我偷偷和你说啊!”他凑近沈淮沂的耳朵:“我这是……拿东西换的!” 沈淮沂看着他:“拿东西换的,那宋甄澜见过你了?”苏砚挠挠头:“我这不是听过这蓝铃草有奇效,我也想看看……这蓝铃草是否真的能长寿,行走江湖嘛,走着走着就到了落雁山,不过别提了,我用我研制的独家秘方,才换了五株呢,这不,又碰上‘血蛊花’,都给我废了啊! 沈淮沂被他吵的不行:“行了,不管怎样救人要紧,走!” 苏砚紧紧跟在后面。 沈淮沂换了一身较轻便的衣服,月白绫纱中衣,粉嫩珍珠扣点缀在袖服上,长发戴上了淡蓝色的蝴蝶钗,耳坠换上了小颗钻石粒,桃花眼仍旧明亮如星,他收拾好一切,从原本衣服的袖口中拿出那块少年为他包扎的手帕,低低说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他将手帕叠好放在腰间,刚踏出门,就撞上了苏砚。 沈淮沂跟着苏砚乘马车前往落雁山,行走大约一半时,苏砚掀起帘子看了看车外的景象:眼前的景象白雾缠绕,是不是有猫叫声发出,荒芜人烟,旁边的树木透露着一骨阴森。 苏砚盖下帘子:“越往里走,雾就越浓,也越冷。” 沈淮沂早已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对劲,刚进去这个森林就感觉到一股寒流:“血蛊花……为什么会出现,照常理来说,这种毒不会轻易发生!” 苏砚一脸严肃说道:“听闻两日前,人们最先感觉到身体不适,但并未在乎,以为只是普通流感,直到昨天……有人莫名其妙惨死,大家开始慌乱,事后发现凡是中了血蛊花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饮下过冽清泉的水!” 沈淮沂听闻他的话,心中觉得愈发的不对劲:“恐怕这不是意外中毒,而是有人处心积虑的下毒。” 苏砚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突然,一声刺响钻进了两人的耳朵,马车停止了前进,车夫喊道:“两位公子,马儿不知为何到了这里就死活不肯往前,实在抱歉啊!” 沈淮沂起身下了马车,苏砚紧随其后:“罢了,我们走过去吧,你回去吧!” 车夫听后,猛长舒了一口气,急忙离开了。 两人所在地离落雁山并不远,明明是白天,但是此地却呈现出黑暗中阴森恐怖的氛围,树叶被冷风吹的沙沙作响,两人继续往前走,苏砚率先开口:“之前我来这里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奇怪啊?为何才过了半个月,这里的植物花朵全都凋亡了?” 沈淮沂知道落雁山确是寒冷,但从未想过确是如此景象,他思索了片刻,对苏砚说道:“走” 苏砚突然想到什么:“蓝铃草生于落雁山极北之地,植物喜冷,不然为何只有落雁山有蓝铃草,这种环境最适合蓝铃草生存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一炷香后,走进了落雁山的地盘,刚进去不久,天空开始纷纷飘落晶莹剔透的雪花,掉落在两人的发丝上,这里和境外不同,不似黑夜般阴森,倒是呈现出明亮的景象,雪越下越大,苏砚加速了脚步:“宋甄澜对这蓝铃草宝贝得很,得不到,就只能偷!” 沈淮沂看着眼前的景象,又听到苏砚说的话:“但是……这是为了救人啊!” 苏砚冷笑一声:“像他们这种不过问世俗的江湖之人,根本不管凡夫俗子的死活!” 沈淮沂没有说话,他想到了还未分别许久的少年,那少年眼中有光,难道也和苏砚说的一样,不管凡夫俗子的死活吗? 第10章 狭路相逢 苏砚猛的出声:“看,蓝铃草!” 只见不远处有几株泛着蓝光的,根部紧紧扎根在土壤里的,生长茂盛,正是蓝铃草! 苏砚正准备上前拔出蓝铃草,沈淮沂看到三根毒针从天空坠落迅速向苏砚扎去,眼疾手快拉住苏砚:“小心!” 还好他反应快,三根毒针狠狠扎进了地面,毒性强烈,将地面腐蚀成了黑色,随后一位上半脸戴着暗紫面具,身穿暗红色上衣且腰间佩戴者一块浅棕色令牌,发丝伴随着他的出现在空中飞扬,右前额两缕碎发,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放浪形骸,落拓不羁的形象,他从天而落,站到了沈淮沂面前。 苏砚被他的毒针吓得不轻,缓了缓神,心中的怒气立马上来了,气汹汹的跑到那人前:“喂!你不长眼啊,没看到我这么大个人吗?” “看到了,所以呢……”那少年满不在乎,带着面对敌人的眼神看着苏砚。 苏砚被他的态度气得不轻:“你这个人,你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 “擅闯落雁山者……死,偷盗蓝铃草者……死无葬身之地!” 苏砚真的被吓到了,慌忙逃回沈淮沂身后,沈淮沂不清楚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但一定是落雁山的人,他看了一眼苏砚,上前理论:“少侠,我们无心叨扰,实在是因为……城中的众人中了血蛊花,急需这蓝铃草来解毒,还望你见谅!” 那少年听到‘血蛊花’眼神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恢复冷漠,幽幽说道:“我说了,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还是为了救谁,这和我没关系,总之……你们今天就得把命留这儿!” 说完,那少年再次释放出毒针,且旁边有两枚锋利的飞刀傍身,直直向沈淮沂和苏砚射去! 沈淮沂挡在苏砚面前,但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他缓缓睁开桃花眼,只见一支长枪挡在他的面前,完好的挡住了飞刀的攻击,熟悉的气息在他的背后传出。 叶景恒收了长枪,走到沈淮沂面前,和他对视了一眼,眼中有说不出的感觉,又看向持飞刀之人:“隋墨尘,你这暗器用的是越来越好了,好到……见人就杀?” “稀客啊,这里是落雁山,叶景恒?你擅闯我落雁山,还有资格问我?”他一脸蔑视。 “不过……你既然单枪匹马来了,那就一起死吧!” 叶景恒嘴角微微一笑:“不,你是单枪匹马,我可不是,出来吧!” 话音刚落,郑远舟和林疏月从天上飞落,郑远舟紧握着长剑:“隋墨尘,三打一,你能占优势吗?” 隋墨尘低下头,再次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打不打得过,试试不就知道了。” 随后几人混战在一起,隋墨尘的暗器虽锋利且带有剧毒,但在三人的迅猛攻击下,根本不占优势,林疏月将长鞭发挥到了极致,长鞭在他手中犹如长蛇流窜,炉火纯青,她找准时机,将长鞭攻击出去,长鞭在隋墨尘身上围绕了好几圈,死死地捆绑住他,使隋墨尘动弹不得! 三人稍有些放松警惕,隋墨尘低低暗笑,被困住的双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枚暗器飞镖,直直向林疏月握着编绳的手背划去,林疏月见状松开了长绳,隋墨尘趁机逃脱,叶景恒立马挥动长枪,长枪在空中形成一条漩涡,地面的雪花悬浮在空中,一支枪仿佛分成了百枪的影子,长枪的枪头熊熊烈火燃烧,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隋墨尘单凭暗器确实不是对手,险些招架不住,但叶景恒在关键时刻还是停手了。 “为何停手?”隋墨尘喘了一口气对叶景恒说道。 “你没有兵器加持,我不喜欢胜之不武。” 隋墨尘听到他的话,无奈的笑了笑:“对待敌人永远不要手软!” “你是敌人吗?” 隋墨尘被他的话问的有些不知所措:“立场不同,是敌非友。” “你枪法如此精妙,这枪也是把好枪,倒是有那传说中玄月鎏寒枪的影子,只是未曾见过罢了!” 叶景恒握着长枪在手中抡出了一轮圆月:“你今日倒是有幸了,很多人都只以为他是一把普通的长缨枪,其实不然,冰蚕月光石打造,枪的原神以白虎为内核,枪头冰菱钻石相称,锋利无比,此乃玄月鎏寒枪!” 隋墨尘瞳孔放大,有些吃惊,目光看向他手中的那把枪,枪的外貌确与其他长缨枪大不相同,又瞥见叶景恒手背面上隐隐约约的‘白虎’印记,这种印记只有武器与主人合为一体,心性相通,立下契约时才会有的印记,想必也是一把认主有灵性的兵器。 “好枪!今日有幸见到,不过你们要取蓝铃草,就必须杀了我,不然……你们得不到!” 叶景恒紧紧握着玄月鎏寒枪,长枪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原本冰菱为伴的枪头燃起了比方才更加浓烈的火焰,像白虎的咆哮。 “你为何如此固执,今日的蓝铃草我拿定了!” “四大魂山历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华南山之人闯我们落雁山,是想打破这个规矩?” “打破规矩?当年四大守山人关系极近,是最好的师兄弟,别忘了是……”郑远舟从一旁走出,站到叶景恒身边。 隋墨尘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曾经怎么样,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不想和你们废话,要么离开落雁山,要么……杀了我,带着蓝铃草走!” “那……就只好对不住了。”叶景恒与郑远舟对视一眼,两人一枪一剑配合出击,郑远舟的长剑迅速化出千万支带羽毛的短剑向隋墨尘刺去,在距离他近时,长剑的剑头变成了锋利的鹰嘴,在空中极速旋转,隋墨尘手中的暗器根本来不及出手,被重重打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擦了一把嘴唇,鲜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郑远舟和叶景恒走上前,突然发现隋墨尘的手背上泛起了红光,是一只火鸟的印记吗,看着也不太像…… 第11章 化险为夷 就在此时,一只梅花针朝叶景恒等人飞来,靠近他们时,梅花针展开呈现出扇形形状,飞行速度极快,两人急忙躲闪,梅花针插曲地面,只见另一位少年出现,只不过上身为暗蓝色,同样戴着暗紫色面具,却比隋墨尘少了几分野性,但也能看出此人与隋墨尘同样有俊美的面颊,手中还拿着一把白色的伞,从隋墨尘的身后飞出。 隋墨尘尝试着起身,但暗紫面具也因此滑落在地上,同样露出那张野性俊美的面颊。 季松屿弯腰扶起他:“墨尘,你也太冲动了” 隋墨尘白了那少年一眼,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季松屿,我让你帮我了吗?” “死鸭子嘴硬!” “你!” 两人谁也不让谁的斗嘴。 叶景恒看着两人的争论,出声打断:“季松屿,蓝铃草交来,就此别过!” 两人听到这话,直直的看向几人,隋墨尘捋了一下眼前的碎发:“蓝铃草可以给你们,但是……有一个条件,打赢我们两个人再说!” “帮我!” 季松屿本想插一句话,但听到隋墨尘急忙的话语,想说的话始终没说出口,只回了句:“好!” 两人朝着叶景恒等三人出手,郑远舟对旁边林疏月说道:“再绑他们一次!” 林疏月点点头。 在雪白的大地上,枪剑的声音强烈碰撞,季松屿的加入让几人的战斗僵持不下,隋墨尘与叶景恒的打斗的正处**,叶景恒的玄月鎏寒枪像是着了魔,放出的火苗将整个大地进行了炙烤,愈发愈烈,隋墨尘受了伤,招架不住,落地时险些有点站不稳,叶景恒抓住机会,长枪横扫,直直抵住他的喉咙! “住手!”旁边的季松屿在对付郑远舟和林疏月时看到了叶景恒的枪尖抵着隋墨尘的喉咙猛的出声。 叶景恒听闻他的声音,手中的长枪静止不动,他也没想取隋墨尘的性命,只是长枪还未收手,就听到了这急促的声音。 “别杀他,蓝铃草给你们,放开他!”季松屿的声音带着些慌乱与颤抖! 隋墨尘听到他的话:“怕什么,要杀就杀!” “你闭嘴!”季松屿盯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小声对他说道。 叶景恒猛的收了长枪:“行,你说话算话!” 隋墨尘缓缓站起身,额头上的汗珠滴落,整个人有些恍惚。 季松屿赶紧上前扶住他的肩膀,一脸担忧:“怎么样,没事吧? 隋墨尘身体不稳的靠住他,然后摇摇头:“没事,小伤!” 叶景恒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没事,就是有些急火攻心了,缓缓就好了。” “不过,季松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蓝铃草给我!” 隋墨尘握住季松屿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季松屿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别说话。 季松屿叹了口气:“蓝铃草,你们自己摘吧,不过摘了赶紧走,以后别再来了!” 隋墨尘听到他的话,急忙出声:“要是让山主知道……”话没说完他开始剧烈的咳嗽。 季松屿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没事……我有分寸!” 隋墨尘疑惑的看着他,却也没有再说话。 季松屿与叶景恒对视了一眼,便扶着隋墨尘离开了。 苏砚在这场比拼中大气都不敢喘,猛的放下心来。 叶景恒握着玄月鎏寒枪走到沈淮沂身边,沈淮沂看向他的那柄枪,“玄月鎏寒枪”他在古书上见到过关于他的记录,却根本没有想到叶景恒手中的长枪正是流传百年的玄月鎏寒枪,如此一来,那郑远舟的长剑可能也是一件上古神兵了!沈淮沂内心摸索着。 叶景恒收起长枪对他说:“你想要蓝铃草?现在可以摘了。” 沈淮沂的思绪被他的话拉回“你……怎么找到我的?” 林疏月骄傲一笑:“当然是我了,听没听过千丝绕,你走的时候,我将千丝绕缠在了你的手腕上,它一旦接触体温就会变成透明色,根本发现不了,无论你走多远,我们都能顺着这丝线找到你,况且这丝线还有千里传音的功效,你一路上发生的事说过的话,我们可都知道了!” “不过,这可不是我要绑的,是景恒,他早就发现你要走了,怕你有危险,让我给你绑的。”林疏月面颊带着笑容看向叶景恒。 叶景恒对她的话无可否认,确实是他让绑的,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好了……快去摘蓝铃草吧,摘了赶紧走,还有啊,我知道你采蓝铃草是为了救人,我可打听到了,这次的血蛊花是金项族人在水里下了毒,没想到朝堂之战竟殃及到了黎民百姓,金项为了早日攻占东黎,竟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叶景恒斩钉截铁说道。 沈淮沂看着眼前的的少年,觉得‘江湖之人根本不管凡夫俗子死活’这句话在眼前少年的身上根本不作数。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袖中拿出当时叶景恒给他包扎的手帕:“这个……还给你,我已经洗干净了。” 叶景恒低头看着他手中的手帕,整齐干净,他伸手摸了摸手帕的边缘,又推回去了沈淮沂的手:“这手帕送给你了,我叶景恒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给你了!”说完他便头也不回走向蓝铃草,迅速蹲下身开始一株一株的摘下,他回头看向苏砚:“小神医,快把你篮子拿过来啊!” 苏砚受宠若惊:“嘿,第一次有人叫我神医!哎,来了!” 几人见苏砚跑去蓝铃草的方向,纷纷一起帮忙,不一会儿一篮子的蓝铃草便装满了。 “我觉得,隋墨尘手背的红光一定不简单!”叶景恒回想起隋墨尘方才手上的红光,立马开口说道。 沈淮沂方才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那红光异常的亮:“我认为……可能是和你一样的神兵利器!” 叶景恒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很有可能,师父对我们说过,上古神兵一共六件,他方才的红光很有可能是兵器认主所留下的印记……” 第12章 惺惺相惜 郑远舟听闻叶景恒与沈淮沂的对话,自己也开始回想隋墨尘手背上的红光:“那他为什么没有持兵器呢?用暗器和我们打?” “别小瞧他们的暗器,不中招还好,一旦中招,命可能就得留在这儿了!”叶景恒眉头紧皱反驳叶景恒的话。 沈淮沂对于叶景恒认识方才那两位少年并不意外,毕竟四大魂山有来往,最正常不过了…… “我方才和隋墨尘打斗过程中,我发现他的内力并不稳,猜测应该是受了伤或者……有其他的原因,总之,这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叶景恒对落雁山并不是很了解,其实四山接触的并不多,但却知道落雁山与任何外界隔绝,擅用暗器毒药,任何动作都无人知晓,堪称神秘。 “那会是上古神兵其中的哪一件呢?”林疏月发出疑问。 郑远舟挥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枪:“这……师父好像并没有告知啊,我的剑和景恒的枪就是其中的两件,至于其他的,师父说这是秘密,那咱们也不好问啊!” “算了,摘了草我们赶紧走,我总觉得这落雁山越来越阴森了,可别再有什么危险!” 叶景恒将蓝铃草全部装进苏砚的篮子里,几人一同下了落雁山。 季松屿扶着隋墨尘一步一步向前走:“撑住了。” “你让他们把蓝铃草取走了,这蓝铃草是落雁山最宝贵的药草,山主用其提升内力,要是山主知道了,你我都不会有好果子!”隋墨尘对季松屿吼道。 季松屿不说话。 “你听到我说的没有?我问你话呢!” “听到了,你闭嘴吧!” “你又怼我!” 两人进入了疗伤室,季松屿扶隋墨尘躺下:“你别管了,好好养伤吧,山主要是问起来,我来应付。”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伟大?你……”隋墨尘一激动打算做起身。 “你闭嘴,躺下!” 季松屿的话把他要说的话堵回去了,他又重新躺回去。 季松屿坐在旁边的长凳上开始质问他:“你就这么单枪匹马闯出去,兵器也不带,是想死吗?” 隋墨尘听到“兵器”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红色印记:“哼,这么多年,谁敢闯进落雁山,就算有也不过是误闯的手无寸铁之人,根本用不着。” “可这次是吗?你碰到的是叶景恒,他枪法在整个江湖中称得上是高手,还有他那把枪,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隋墨尘笑出声:“你还记得当时古书上提到过的“玄月鎏寒枪”? 季松屿猛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你也不必慌乱,叶景恒手上的正是玄月鎏寒枪,上古神兵之一的白虎枪!” 季松屿虽有些惊奇,但如此想想也并非是不可能。 “而且,我觉得那郑远舟手上的长剑也一定是件宝贝,长剑?六大神兵中唯一的一柄长剑……” “惊鸿影霜剑!”季松屿打断了他的话。 隋墨尘点点头:“惊鸿影霜剑是三圣石吸取了千年的露莹水,被炼化所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他的原神应是……狮鹫,怪不得当时攻击我时,剑头幻化成了类似鹰嘴的利刃,错不了,应该就是惊鸿影霜剑!”隋墨尘从床上坐起来。 “没想到两把神兵都在他们手里!”季松屿看向他说道。 隋墨尘手中玩着一只飞镖:“神兵有灵,不是主人挑它,而是他挑主人!” 隋墨尘看着自己的手背,印记赤红:“要不是前几日的伤,我还真想痛痛快快打一场,我一定不会输给他们!” 季松屿听到他的伤,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的事情:“之前的伤怎么样了?” “放心,小爷我死不了,不过山主下手也是真狠!” 前几日,他与季松屿私自下山,喝酒寻乐,在凡间晃悠了几日,返回落雁山时便发生了这样一幕: 落雁山山主宋甄澜在大堂等候,见到返回的两人,狠狠地用拳头砸向了面前的桌子:“落雁山的规矩,从不允许山中之人私自下山,你们是把我的规矩当耳旁风了吗?” 隋墨尘站在季松屿面前:“山主,天天待在这山上,您不觉得无聊啊,再说了,我们出去也没有杀人放火,偷盗抢劫吧,你至于……” 他的话还没说完,宋甄澜气急败坏走下高台,上前拽住隋墨尘的衣领,恶狠狠说道:“我的规矩就是规矩,你们必须好好的练,必须臣服我,记住了,你们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 季松屿看着宋甄澜拽着隋墨尘,他单膝跪下身:山主,息怒,是我的错,请您饶过他! 宋甄澜听到这句话,猛的松开隋墨尘,力气很大,让隋墨尘重心不稳。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罚你呢?”宋甄澜弯腰对季松屿问道,带着一种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语气。 季松屿闭了闭眼:“甘愿接受任何处罚!” 宋甄澜缓缓走到旁边拿起一把短鞭,再回到季松屿面前,隋墨尘看情势不对,张开双臂挡在季松屿面前:“打我,我抗打!” 季松屿想拉开他,却怎么也拉不动,隋墨尘转头对他小声说:“你走啊,快走。” 季松屿摇摇头,站起身就要阻拦隋墨尘,他们离门口并不远,宋甄澜甩了甩手中的短鞭眼,隋墨尘用一只手护着季松屿一直往后退,找准机会,用尽全力,将季松屿推了出去,锁上了门。 “墨尘,你开门,隋墨尘!”被推到外面的季松屿用力捶打着大门。 “你放心吧,我死不了,你回去等我!” 紧接着短鞭鞭击的声音就缓缓落下,一鞭接着一鞭,宋甄澜手下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大,仿佛怎么都不解恨。 季松屿在门外听着这狠狠地鞭击,他能想象到隋墨尘强忍咬着牙的样子,可他无能为力。 隋墨尘脱去外衣跪在地上,双手握拳,额头的汗珠缓缓落下,脸色愈发的苍白。 “你倒是有情有义,替他受罚,那就要把你们两个人的罚都领了!” “打!他的错,他该受得罚,我替他!” “好!有胆识,那就看你究竟能撑多久!” 一炷香一炷香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声音停止了。 宋甄澜将手中的短鞭扔下:“今日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一次,可就不止这么简单了!”他转身从侧门离开了大堂。 “你怎么样,快开门!”屋外季松屿焦急的声音传来。 隋墨尘白色的里衣被染成了血红色,脸色苍白,嘴上的血迹还在不断滴落,却还在小声嘀咕:“下手真狠,还好……不是你挨打。”他努力撑起身子去开门,走一步嘴上的血就掉一滴,开了好久才把门打开,刚开门,身体就直直倒向季松屿,季松屿立马扶住他,左手触摸了他的后背,迅速被染上了一片血迹,他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和担忧,将人带去疗伤。 回到现在,隋墨尘本来旧伤就未痊愈又添了新伤,他看着季松屿发愣:“喂!你想什么呢,死不了,我命硬!再说了都好的差不多了,放心吧!” 落雁山固寒冷却仍旧抵挡不住惺惺相惜的少年炙热。 第13章 离别与重逢 隋墨尘端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调息,季松屿在一旁守着他,防止危险的来临。 “无妨,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隋墨尘察觉到他徘徊的脚步声,随机出声。 “就你这闯祸精,危险来了也不知道!”季松屿打趣他。 隋墨尘咬咬牙:“……行,那你在这守着吧,还有你说话客气点!” “这次的蓝铃草失去了这么多,山主……不会放过我们的!”季松屿一点担忧的样子。 隋墨尘睁开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山主……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他视人命如草芥,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了!”隋墨尘说完看向季松屿,那眼神里有不屈服,不认输,还有坚定。 季松屿对于他的话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一点,他闭上了双眼。 刚下落雁山的叶景恒等众人,将蓝铃草从苏砚的篮子中取出。 “这些草……怎样让每个人都服下呢?”叶景恒拿着一把蓝铃草认真思索。 郑远舟挠挠头:“这东黎这么多人,总不能挨家挨户去给吧,这要给到什么时候啊?” “不如,贴出告示,让每个人自己来领取?”林疏月一手握着长鞭,一手拿着一株蓝铃草。 叶景恒摇摇头:“这样也未必会让所有人看到,也还是会有人得不到及时救治。” “将这些草打磨成粉末,这蓝铃草被磨成粉末后会呈现出透明色,与水的颜色无异。”沈淮沂拿出白羽扇微微摇着。 叶景恒听到他的话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将这些粉末倒进洌清泉的水中!” 沈淮沂点点头:“聪明,就是这样,既然他们在水里下毒,我们就在水里解毒,所有人都不可能不去接水,所以……” “只要人们再次喝下冽清泉的水,那毒就自然而然的解了!”郑远舟兴奋说道! 苏砚夺过众人手中的蓝铃草重新放回篮子里:“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办,等我磨好了,再把它倒进水里!” “那交给你了!”沈淮沂拍了拍苏砚的肩膀。 一切尘埃落定,林疏月解除了沈淮沂手上的千丝绕,三人也是时候该告辞了。 黄昏极美的夕阳落下,晚霞满天,几人站在铺满余晖的大地上,构成一副幅美丽生动的画。 “景恒,远舟,我们走吧!”林疏月率先开口。 叶景恒向沈淮沂的位置走了走,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那……我们走了,这一走或许永远都见不到了,我们继续行走江湖,浪迹天涯,希望……有缘再见,但是见到的机会也不大。” “只要都还在世上,总有一日会再相遇的,缘分不断,就会再次重逢!”沈淮沂注意到他有些低落,便想着安慰。 “何况,你救了我两次呢,我还没报答你呢?” “不,第一次已经还了,玉佩你已经给我了。”他摘下腰间的玉佩,沈淮沂那天晚上给他的。 沈淮沂看着他腰间的玉佩:“你带着它走,或许它真的有灵,能护你平安祥和!” “好,听你的,我走了。” 叶景恒回到郑远舟和林疏月身边:“好了,走吧!” 三人走向旁边的骏马,翻身上马,叶景恒与沈淮沂对视了一眼,抓住缰绳调转方向:“江湖虽大,但我叶景恒势必要浪迹每个江湖的角落,你在民间或许我无能为力,若你在这偌大的江湖中遇到危险,别害怕,我一定会去救你,只需等我就好了!” “这样啊,那江湖这么大,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江湖中的哪一个角落呢?”沈淮沂眉眼弯弯笑道。 “因为我存在于任何一个角落!”说完,叶景恒便同郑远舟林疏月纵马离开,白马的毛发在空中飞扬,左边林疏月身骑黑马,右边郑远舟身骑棕马,三人一点一点消失在沈淮沂的视线中。 “希望……我们还会遇见!”沈淮沂小声说道。 “那咱们也走吧,你帮我一起把磨成粉末的蓝铃草倒入水中!”苏砚说完便抱着篮子向前走。 沈淮沂望着叶景恒离去的方向停顿了一会儿,随后跟在苏砚后面离开了。 落雁山山主宋甄澜端坐于大堂里,刚刚有一侍卫进来报道,声称后山的蓝铃草少了很多,不知被何人采走,他听闻此消息,双手握紧成拳头:“来我落雁山拿东西,可是都要付出代价的!” 侧屋隋墨尘正在闭眼躺着歇息,季松屿望着窗外的景色不知在想什么,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听到。 “季松屿,你们好大的胆子!”宋甄澜威严的声音进入季松屿的耳朵中。 季松屿单膝下跪:“拜见山主!” “给我跪好了!”宋甄澜气愤的声音带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似乎是被这道声音吵醒了,晕晕乎乎的说道:“季松屿,你干嘛呢,发什么神经呢?” 宋甄澜听闻怒火中烧,向床边走去,季松屿见状:“山主!他受伤了,你有什么冲我来!” 隋墨尘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猛的清醒坐起身,看到宋甄澜怒气冲冲的样子,季松屿跪在一旁,他手忙脚乱的去床边拿身上的外套套在自己白色的里衣外面,把薄被掀开,下了床。 “拜见山主!”他也单膝下跪。 “我问你们,后山的蓝铃草呢?还有……有人擅闯落雁山为何不杀!” 隋墨尘有些不耐烦:“山主,那来的人根本杀不了,而且那些蓝铃草是为了救人,你为何……” “我不管什么救人不救人的,我落雁山的规矩就是规矩,从不与凡间有任何来往,况且我修炼内力靠的就是这蓝铃草,没了这草,我还怎么提升内力!”宋甄澜恶狠狠瞪着隋墨尘。 “难道你提升内力比救人还重要吗?那……”隋墨尘立刻反驳他。 “墨尘,别说了,闭嘴。”季松屿出声打断他。 “我有说错吗,这本就是……” 宋甄澜随即从剑鞘中拔出剑对准隋墨尘的喉咙:“我宋甄澜要做的是大事,那些人的命和我无关,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要一统江湖,不,是要一统天下,所以我必须要强,像那些无用之人根本不值得用蓝铃草去拯救,还成为我修炼内力的绊脚石!” “因为你曾经对我们有恩……我们什么都听你的,一开始,我还阻拦他们取走蓝铃草,可我现在觉得让他们把蓝铃草带走是对的,我就不该阻拦!”隋墨尘鼓起勇气喊道。 “你再说一遍!”说着就要将剑刺去他的喉咙。 季松屿来到隋墨尘身边,双臂展开护住他:“山主,他太急了,您息怒,这件事是我们的错,我们会想办法弥补!” 宋甄澜听到“弥补”,缓慢将剑收回鞘中:“我想要的……是它!”他的目光定位到隋墨尘手背的红色印迹上。 第14章 六大神兵之谜 隋墨尘看了一眼季松屿,季松屿按住他的手背,抬头对宋甄澜说:“山主,神兵有灵,终身只认一主,你就算是得到他,它也不会为你所用,就跟废铁没什么区别!” 宋甄澜握紧手中的剑,一脸愤懑:“我手中的剑名青冥剑,它锋利无比,杀人果断,跟普通兵器比起来确实算得上是佼佼者,可……跟那上古六大神兵比起来,不过是一把废器!” 宋甄澜扔下青冥剑,双手举起仰天长啸:“我宋甄澜这一生,闯荡江湖,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大风大浪我闯过,刀山火海我也跃过,可没想到这上古神兵……竟会不认我!”他怒气冲天,心中有不甘,有迫切,更有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切,还不是因为你有问题……”隋墨尘小声嘀咕道。 季松屿猛的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隋墨尘疼的闷哼一声。 宋甄澜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满是野心、私利:“既然我得不到……那就要为我所用,你们……永远是我的棋子,需助我完成统一大业,不然留着你们……无任何用处!”他每说一句语气就加重一分。 隋墨尘还想反驳,季松屿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安静。 “谨遵山主教诲,我们记下了!”季松屿顺从说道。 宋甄澜一甩长袍,恶狠狠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真是疯了……”隋墨尘看着地面,回想起宋甄澜的话语与眼神。 季松屿叹了口气,从地上起身,扶起还半跪在地上的隋墨尘:“我们现在还不能和他正面起冲突,他的势力……不是我们能想象到的。” 隋墨尘摇摇头:“可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哪一天,我们都得死在他手里!” “不会,我们都会活着。” 季松屿的话一出,隋墨尘看向他,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明的情绪。 “希望如你所愿吧!”隋墨尘坐回床上。 叶景恒等三人返回天云阁时,已是傍晚,天云阁内灯火通明,像极了那一晚沈淮沂还在时…… 林疏月和郑远舟下马后直奔屋内,郑远舟边跑还边说着:“冻死了……” 叶景恒跟在后面,在即将进屋时,他的脚步顿住了,今晚的月色同样美,又想起了那人水灵灵的桃花眼,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上面铿锵有劲的笔触,一篇好字跃然纸上——他的信。沈淮沂走的时候写的一封信,他看到后一直放在身上,他看了一会儿,又重新叠了叠放回上衣口袋中。想起那一晚就是在此地与沈淮沂讲述了他们的故事,他盯着那空地发了一会呆,直到郑远舟喊他进去,他才猛的回过神…… 温临渊正在棋桌面前摸索着白棋与黑棋的走向,抬眼看到叶景恒进来,还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追了人家一路,人走了还舍不得呢?” 叶景恒听到温临渊的话,原本有些苍白的面颊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粉色:“什么……师父你别乱说!” 温临渊摇摇头:“唉,我老了,什么都不懂喽!” 叶景恒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今天一天去哪了?”温临渊开始询问他们的去向。 叶景恒支支吾吾:“没去哪啊,逛了逛。” “我是老了,但还不至于老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温临渊假装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 “说!去哪了?” 叶景恒眼看着瞒不住,就属实交代了:“就去了趟落雁山……再说了……我们三个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临渊打断了:“落雁山?你们去那里做什么?”他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慌张,还有些愤怒。 “师父,你别生气啊,这不也没事吗?”叶景恒低着头,偷偷用眼睛的余光瞄他师父。 温临渊气的拍了一下桌子:“我和你们说过什么,不要去华南山以外的三大魂山,还去的是落雁山,宋甄澜那人性格孤僻,而且私心野心极大,从来不许任何人踏足他的领地,很危险的!” 叶景恒一听来了兴趣:“师父。为什么四大魂山不相往来呢,我只知道你们四大守山人……关系不太好,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他看着师父瞪着他的眼睛,后面的话越说越虚。 温临渊喝了一口茶:“让你们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不让你们知道的,都是为你们好,就不要问了。” “哦。” “这次就算了,还好你们无恙,以后不要再去啦——听到了没?” “哦” 温临渊恨铁不成钢的冲叶景恒说:“没吃饭吗,大声点——” “知道了,师父” 温临渊重重叹了口气。 叶景恒又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瞬间张大,伸手就去摇温临渊的胳膊:“师父师父,我和你说……我发现其他神兵了!” 温临渊猛的看向他:“怎么回事?” 叶景恒喋喋不休的把事情陈述了一遍,郑远舟路过听到“神兵”二字,顿时也来了兴趣,连忙凑到叶景恒和温临渊身边,准备听八卦。 温临渊听到叶景恒的话后,端起茶抿了一小口:“照你这样说,应当是六大神兵其中之一。” “那师父,这六大神兵除了我和远舟的剑还有哪四件啊,你就告诉我们吧!” 温临渊深吸了一口气:“好,今天师父就告诉你们。” 叶景恒和郑远舟认真听着,林疏月本来是给师父续茶的,听到这里也盘腿而坐,三人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上古六大神兵乃玄月鎏寒枪,惊鸿影霜剑,裂穹炽凤镗,苍谭映龙戟,断岳逐影刀,还有玄岩破阵斧!” 叶景恒一脸严肃的听温临渊讲话。 温临渊接着说:“根据景恒的描述,那隋墨尘手背持红印,似火鸟,那么我想……应是其中之一的裂穹炽凤镗!” 郑远舟听闻师父的话,被这一说法震惊到了:“我的天啊!” “裂穹炽凤镗原神为火凤,认主时他的主人手背上便会出现红色火凤的印记,正是景恒所说的“火鸟”印记!” “原来那不是一只鸟啊,是一只火凤!” 郑远舟大声说道。 “看来我们猜的没错。”叶景恒看向郑远舟和林疏月说道。 温临渊思索到了什么看向三人:“你们刚才说,你们碰到了隋墨尘和那季松屿,那季松屿手上有没有类似的标记?” “好像没注意到啊,我没有看见啊,师父,你问这是什么意思啊?”郑远舟疑惑不解。 温临渊郑重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六大神兵中,这裂穹炽凤镗和苍谭映龙戟乃同是千年玄武石所造,这两件兵器,可以说是本为一体,两件神兵互相同灵,这与其他四件不同,会同时认主,且所选的两位主人也与这两件神兵一样,心有灵犀,不分彼此啊,所以说两位主人一定是情同手足,堪称莫逆之交啊!” 林疏月想了想发话:“那这么说……季松屿历来和隋墨尘关系甚好,是江湖人所皆知之事,如果隋墨尘手上持有裂穹炽凤镗,那么季松屿手上……很有可能会……” 温临渊点点头,代表同意他的话。 屋内一度陷入了寂静。 温临渊看向三位徒弟:“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们,这两件神兵缺一不可,且终身不能为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就是说,如果其中一方的主人死去,那么另一方也会因上天的诅咒降临而死,两件神兵便会自动销毁,此生不再认主!” 叶景恒震惊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那……那这么说……他们……” “没错,他们手上不止是握着自己的命,而且还握着对方的命啊!这也正是裂穹炽凤镗与苍谭映龙戟的特殊之处。” 叶景恒追问道:“那师父……苍谭映龙戟手背上的印记是什么样子的啊!” “正如他的名字般,苍谭映龙戟以冰龙为原神,认主印记乃为……蓝银龙纹!” 第15章 反心微现 夜已深,天云阁屋中暖黄的灯光依旧亮着,三位徒弟静静的坐在师父的旁边,围成一个圈,呈现出如此和谐的景象。 叶景恒思索着师傅讲述的话,想起与隋墨尘对战时的场景,随后郑重地说道:“我与隋墨尘交手时,察觉到他气息不稳,应该是有伤,又或者是练武过度所造成的气血逆流,再加上他使用的是暗器,所以相比来说我占上风,可要是根据师父所说他手上有那把裂穹炽凤镗,那这样的话结果可就不一定是我赢了。” 郑远舟微微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有些疲倦:“那要是他手上有裂穹炽凤镗,那他为何不用呢?” 叶景恒摇摇头:“这我不知。” 温临渊笑一笑说道:“不管是为何,还好他没有使用这裂穹炽凤镗,不然这玄月鎏寒枪对上这裂穹炽凤镗胜负难分哦!” 郑远舟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要是我们分析的都是正确的,那现在六把神兵已经出现四把了,景恒的玄月鎏寒枪,我的惊鸿影霜剑,隋墨尘的裂穹炽凤镗,再加上季松屿的苍谭映龙戟!” 温临渊看着他们三个,似是要叮嘱重要的事情:“远舟说的十有**是对的,这两把神兵在他二人手中,这可以证明一点,这二人绝对并非是权欲熏心,争权夺利的小人,神兵有灵,它认定的主人一定是有正义之心的,所以啊,我想你们和那二人起争执一定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温临渊说完站起身:“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们也回去吧,今天讲的够多了。”温临渊离开了屋内,回去卧榻休息。叶景恒,郑远舟和林疏月三人面面相觑,随后三人便各自回屋了。 叶景恒躺在床上,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伸出手把玉佩摘下来放在自己眼前,摸索着上面的轮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会见到吗?也许不会了吧!” 他脑子中很混乱,明知道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翻了好几个身,最终烦躁的坐起身:“哎呀,我在想什么,别想了,人家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叶景恒,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又重新躺回床上,由于动作太大,口袋中的那封信掉落在了地上,他急忙捡起,沈淮沂写的信他一直留着,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本就是救下了人家,他救过的人也不少啊,怎么这次就这么念念不忘呢!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沈府的沈淮沂正在对着窗外发呆,他和苏砚将蓝玲草的粉末撒入水中后,苏砚声称自己要继续去游历江湖,做个江湖医者,悬壶济世,两人便就此分别了。 沈淮沂柔顺的长发被窗外的微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不减风雅,他的手中也握着叶景恒送给他的手帕,其实他知道今日叶景恒所说之话的意思,他是江湖之人,天云阁或许也不过是他们暂时的住所,像这些江湖少侠,风风雨雨,怎么会有一个固定的住所呢,所以他再去天云阁也未必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沈淮沂将手帕重新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中,低低道:“既然如此,那就祝你一路安好吧!平安顺遂!” 落雁山这边,隋墨尘的气色好了不少,他郑重地看向季松屿:“我们反抗吧!”这句话说完,他明显感觉到季松屿愣住了,隋墨尘继续说:“我只是不知道,我们这么帮山主做事,有何意义,我们为何不能只做自己呢!” 季松屿犹豫了一下开口:“反抗?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来到这落雁山的吗?” 隋墨尘急忙反驳:“是,他确实救过我们一命,我们报恩没错,可我们已经为他做了十年的事,还不够吗?他当时还说要收我们为徒,可你睁开眼睛看看,他拿我们当过徒弟吗,我们又何时把他当作师父!”“ 季松屿转身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其实隋墨尘说的没错,可反抗哪里是如此容易的呢! 隋墨尘冷静了一下:“他救下我们,说白了就是救了两个棋子,为他效力之人,我们在他的掌控下活了十年,这十年你开心过吗,总之我不开心...... 季松屿以前其实也与隋墨尘有同样的想法,可是整个落雁山皆为宋甄澜的地盘,而他们只有两个人,能有几成把握反抗成功呢! 宋甄澜的内心已然违背了江湖正道,可又能如何呢,自从他们来到落雁山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隋墨尘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攥着拳:“我话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你觉得我的观点和你的不同,那就只好好聚好散了……说出这句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无措。 隋墨尘看向手背上的火凤印记,心里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傍晚,月光笼罩着地面,整个落雁山处于寂静的状态,只有几处灯光证明屋内有人,位于正中央的大厅中,宋甄澜正在擦拭自己的青冥剑,剑在灯光的照射下,反映出锋利的光芒,宋甄澜一脸严肃,大厅中都被这种压迫的气息所笼罩。 在旁边的侧屋中,一道暗红色的身影窜出,蒙着黑色的面纱,以极快的速度并且巧妙的避开了大厅,向后院的兵器库走去。兵器库有数十位把守者,这里是落雁山最有价值的地方之一,宋甄澜派了多人防守。 那道暗红色的身影,偷偷溜进兵器库的后方,眼中的目光看着这数十位守卫,随后从口袋中掏出**散,催动内力,使**散散播在空气中,空中的气体顿时变得有些浑浊,其中专守兵器库的领头者是李永清将军,他率先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李永清慌乱喊道:“不好,这空气有毒,快捂住口鼻,快!” 其他人听见他的话后,迅速用袖口捂住口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散的散发速度很快,被人吸进口鼻中,会使人迅速产生头晕,体力不支的症状,数十位把守的士兵陆续出现晕倒的症状,李永清毅力比较坚定,比其他人所撑时间都要长,但也确实开始有了些症状,他开始双腿发软,最终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却还在保持者不晕倒的状态。 隋墨尘站在阴暗处,见只剩李永清一人未倒,找准时机不被他发现的来到他的身后,抬手将其击晕“卡”的一声,李永清倒在地上,手中的长剑也随地倒下。 隋墨尘借机进去兵器库,但是兵器库中不止是有守卫,还有层层的机关…… 第16章 绝处逢生 隋墨尘快速走进兵器库,此地总共有三层,一层的机关比一层更甚厉害,皆为宋甄澜所设。他刚迈进去第一层的门口处,便如同触发了机关似的,千万根毒针齐刷刷向他的方向刺去,这是落雁山特有的夺命毒针,隋墨尘反应迅速,身手敏捷的进行侧身抵挡,动作干净利落,同时从背后掏出暗器飞镖来阻挡这些银针。飞镖在他的手中如同生出了火,速度力量极快的拦住对面的毒针。 落雁山以暗器在江湖立名,暗器的厉害之处不在于速度和力量,最关键的是暗器上有剧毒,且一旦中招,毒入骨髓,无法医治,隋墨尘和季松屿身处落雁山也不例外,将暗器利用的炉火纯青。 第一层渐渐恢复了平静,出针的关卡慢慢合拢,隋墨尘缓缓收了飞镖,他四处观望,走到兵器架的旁边,用手摸了摸他身前的一把刀,他低笑一声:“泣魂刀?是把好刀,可惜了……” 他又走到一把剑的旁边,那把剑是浅白色的:“擒月剑?有意思,想不到啊,这些称得上闻名的兵器,竟都在这兵器库中。” 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准备上第二层,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他转身回头,只见季松屿也蒙着黑色面纱赶来,站在他面前,有些气愤的说:“隋墨尘,你到底想要什么?” 隋墨尘对他的话有些不耐烦:“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吧,当然是这个!”他举起手,将手背上的火凤印记展示在他面前。 说完,他不再理季松屿,继续往上走,却被季松屿一把拉住了胳膊:“你找它,是要反抗山主吗?山主将它放置在这里,为的是怕我们反抗他,他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找到的!” 隋墨尘冷笑一声:“你说得对,山主的心思你我都知道,他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所以他收了我们的兵器,他知道我要是拿到它,会对他造成威胁,因为它的力量,就连山主也料想不到,可我……如今不想在为山主效力了,我的东西我就要拿走!” 季松屿说话也急了:“你认为它是你的东西,可山主并不这么认为!” 隋墨尘猛的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就凭它选定的主人是我,不是他宋甄澜,我是他的主人!” 隋墨尘接着说:“宋甄澜他不过是在利用我们,说白了我们在他眼中就是想杀就杀的物品,哪一天惹他不高兴了,说不定我们都得玩儿完,他手下人众多,单凭我一个人确实难成大器,可是有了它,也许就不一样了,不管来多少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季松屿缓缓放开拉着它胳膊的手臂。 隋墨尘看了他一眼:“我一定要让……裂-穹-炽-凤-镗的名字重新名扬于江湖!” 季松屿看着他眼中的光,叹了一口气:“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陪你!” 隋墨尘仿佛被他的话震惊到了,他做的这个巨大又艰险的决定确实没想过季松屿会同意他的决定,季松屿顾大局,他甚至想过他会把他大骂一番,甚至他们两人也有可能会……决裂,不过现在……顾虑都是多余的。 隋墨尘点点头:“好,我拿上裂穹炽凤镗,还有你的……” 季松屿将袖子撩起来,露出手背上的蓝银龙纹,隋墨尘看着眼前的蓝银龙纹,自己手背上的火凤纹仿佛是有了共鸣,开始泛出红光。 季松屿接上他的话:“还有我的苍-谭-映-龙-戟!” 两人的目光对视一眼,达成一致的统一。 隋墨尘望着第二层的通道开口道:“走!” 两人一起走向第二层的通道,通道中是漆黑的,不知为何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氛,隋墨尘走在前面,两人越往里面走,越感觉到不对劲,走着走着,突然,一只绿色的光点出现,随后一只高大的、有很多触角的类似花朵一样的植物凶猛的向他们冲来,伴随着犀利獠牙的撕咬,那植物似乎能准确定位他们的位置。 隋墨尘见状甩出梅花针,梅花针的针头刺去那植物的头部,却不见任何的效果,还将上面的剧毒通通吸收了。 季松屿将隋墨尘往后拽了回来:“别冲动,这是紫蒂罗兰食人花,这种食人花百毒不侵,攻击力很强,而且叫人就咬,直到将人咬碎咽下肚,否则根本不会停止!” 隋墨尘听到他的话后,意识到暗器对这食人花无用:“那……**散有用吗?” “**散?这不知道,可以试试,这东西不会中毒,但不一定不会被迷晕,它唯一脆弱的地方是他的嘴中,一定要撒到他嘴里!” 隋墨尘从口袋中拿出刚刚迷晕众多把守者的**散,将其打开:“季松屿,你能不能掩护我,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将**散撒到它口中,如果不行的话……” 隋墨尘还没说完,季松屿打断他的话:“能!” 季松屿立马飞身向前,用飞镖吸引食人花的注意力,动作在空中旋转出轮廓,稳稳落与地面,紫蒂罗兰也许是被他的飞镖射中,感受到了疼痛感,变得更加疯狂,根部更加稳稳扎根于地面,朝季松屿的地方冲去,季松屿不停的释放暗器,那紫蒂罗兰张开大嘴,将暗器一一吞到自己的口中,仿佛永无止境。 季松屿运行内力将自己的暗器聚合到了一起,准备将其送入他的口中,那食人花见其,张开大嘴,吐出带有粘液的舌头,准备吞下。 季松屿对隋墨尘喊道:“就是现在,快!” 隋墨尘拿着**散纵横一跃,跳与紫蒂罗兰上方,将一整瓶**散扔于它的口中:“吃饱了吧,漱漱口!” 紫蒂罗兰吞下后,没过多久根部开始淡黄,花朵部开始呈现出不正常的红。 隋墨尘扶起季松屿:“没事吧?” 季松屿摇摇头,代表自己没事,随后说道:“看来还是有点用的,趁它现在没有战斗力,赶紧走,这里只是通道,就遇见这么棘手的问题,说不定二层的正屋内还会有更大的对手!” 隋墨尘应下,两人往通道的出口走去,刚走到出口处,身后的紫蒂罗兰就苏醒了,跌跌撞撞又冲他们冲来。 “快关门!”季松屿焦急喊道。 两人一起用力,将通道出口大门往合拢的方向推,就在紫蒂罗兰即将冲过来时,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将其隔绝在了外面。 另一旁的隋墨尘坐在地上:“累死了,这老头且这么多机关?” “老头?” “还能有谁啊,姓宋的呗!” 季松屿重重的敲他的脑袋:“说话注意点,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切。” 隋墨尘站起身,两人继续向前走去,走到第二层屋内的中心处:“哎,季松屿,你看这里这么静,除了旁边兵器架上的兵器,什么都没有啊!” “还是小心点为好,先找找看有没有两把神兵。” “好!” 两人转了一圈,季松屿在左侧寻找,隋墨在右侧寻找,翻翻架子,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 “有吗?” “没有。” 两人有重新走回到一起。隋墨尘冷笑一声:“看来一定就在这最危险的第三层了……” “这里没有机关吗?” “不对劲,以山主的作风,这里不可能没有机关……” 第17章 血引祭坛 第二层兵器库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道又或者说是一股血腥味。 只见在它的中央处坐落于一个巨大的圆盘,类似八卦阵,黑白相间,但与此同时上面也有一些诡异的纹路,并且还很深。 “这里根本就没有登第三层的通道,完全就是一个封闭屋。”隋墨尘发出疑问。 季松屿观察旁边的一切,低头看向脚下的法阵,觉得太不对劲了,这里不可能没有出路,如果没有,那么根本就没有设第三层的必要…… “你觉不觉得这个法阵有点问题?”季松屿缓慢蹲下身,目光盯着面前的圆盘法阵。 隋墨尘紧跟着蹲下身:“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普通的圆盘吗,这种东西在我们落雁山很常见啊!”说完他准备伸手去碰圆盘的边缘。 季松屿急忙出声制止他:“别碰!这东西不对劲和我们之前见到的都不太一样。” 隋墨尘连忙收回手,季松屿站起身围绕着圆盘转圈,似是要在圆盘中发现什么问题,他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说话,隋墨尘知道他在思考,也配合着没有去打扰他,给他留出时间去想问题。 一炷香后,季松屿忽然开口:“这里是一个祭坛……” “什么?祭坛?”隋墨尘眼中满是不相信。 季松屿重新蹲下身,用手指指向圆盘的中央:“你看,中间是什么?” “中间……好像很像蓝铃草!” 季松屿点点头:“对,你我都知道,蓝铃草在落雁山是一种崇高的存在,也是这里最珍贵的东西,还有就是蓝铃草只生长于落雁山上的极寒之地,所以……它自身的价值就又被提高了!” “你的意思是……” “你的感觉是对的,你仔细观察旁边的纹路,他们的走向都如小溪流入江河,虽然走向不同,但最终都会在同一地方聚集,四面八方的往中间流去!”季松屿坚定说道。 “也就是说,其实旁边的这些纹路换一种方式来说,就是为中间的蓝铃草提供‘养分’,而我们要找到出口,就必须提供‘养分’!”隋墨尘猛的站起身。 季松屿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了他或话语的正确性。 隋墨尘看了一圈旁边的纹路,足足有四五十条:“那它需要的“养分”是什么?” “我猜测是……血!” 隋墨尘微微张大眼睛:“血?这么多条纹路,得需要多少血啊!” 季松屿看着他焦急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在古书上见过这种装置,以血为印,开启祭坛!我猜这个圆盘应该也是如此。” “这整个兵器库都是老头子设的机关,他也太狠了吧,又是毒针,又是紫蒂罗兰,又是祭坛,个个都很要命啊!” “山主的作风你我都知道,谁敢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 隋墨尘看着眼前的祭坛,又看了季松屿一眼:“用我的血!” 说着,隋墨尘就准备用飞镖划破自己的手腕,但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 “你伤还没彻底恢复,我来吧!”季松屿一脸担忧说道。 隋墨尘将他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拿掉,冲他一笑:“早就恢复了,放心吧!” 他没有犹豫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迅速留下,隋墨尘立马蹲下身将正在往外渗血的手放置于纹路上,血液随纹路一点一点流进最中央的蓝铃草花纹,用血填满一个纹路后,他就换另一个,一个一个的换…… 已经有二十多条纹路被他的血液填满,,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却还在强撑着,季松屿一把拉起他:“够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换我来!” 隋墨尘本想反驳他,说自己没事,但看到季松屿眼睛的担忧还有些气愤时,他想说的话就瞬间说不出口了。 季松屿按照他的方法,将自己的手腕划破,血珠很快从皮肤中流出,他急忙蹲下身,和之前隋墨尘的方法一样去填充纹路…… 过了一会儿,蓝铃草花纹突然呈现出渐渐的红色,像是感受到了血液的滋养,旁边的纹路开始散发出金光。 隋墨尘看了一眼,就迅速的将目光转移到季松屿的身上:“还行吗,不行你就说,我还可以……” 季松屿脸色和嘴唇也有些呈现出苍白之色,但他没有让隋墨尘接替他,而是自己将纹路全部填充完毕。 纹路全部被血液填满,蓝铃草花纹的颜色正值浓浓的红色,比方才更甚。 隋墨尘扶住季松屿,将内力注入他的体内:“你别说话。” 季松屿感觉到有一股温暖的暖流流过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也失血了吗,赶紧自己调息吧,不然……说不定就算我们上了第三层……也下不来了!” “你闭嘴,我没事!”隋墨尘气汹汹说道。 季松屿嘴角微微上扬,一般都是他让隋墨尘闭嘴,现在反倒是对方对他说出这句话,真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季松屿脸色慢慢了正常,唇色也开始泛出粉色。 “好了,我没事了!” 隋墨尘看到他气色好了很多,才慢慢收手。 “你呢,你还好吧?” “我没事,稍微缓缓就好了,没你失血多,看把你厉害的……”隋墨尘面对他的询问带着斗嘴的语气回复他。 “是是是”季松屿也没有扫他的兴。 两人稍作休整,随即站起身。 那圆盘法阵突然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又慢慢的放缓,从中间一点一点往地下坠落,原本的圆盘法阵变成了一坐巨大的坑洞。 隋墨尘往前走了几步,附身往下看,便看到层层的台阶:“季松屿,这应该就是通往第三层的通道了!” 季松屿伴随着他的话也来到坑洞前,扫过层层的台阶:“应该是,下吧!” 隋墨尘得到他的同意后,迅速跳下坑洞,稳稳站住,又转身伸手准备去拉季松屿,谁知季松屿根本没有借他的手,便跳了下来。 “我是失血了,不是残废了。”说完他便掠过隋墨尘走上了台阶。 隋墨尘的手还僵在空中,有些尴尬的收回,小声嘀咕:“就你厉害……” 他的脚步跟上季松屿去向第三层。 落雁山大厅内。 原本正在擦拭青冥刀的手突然间顿住了,将青冥剑放在桌上,露出阴险的笑容,阴森森的氛围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想不到啊……居然上了第三层,不过……也没机会下来了。” 他紧紧握住青冥剑,起身也向兵器库走去,走到兵器库,发现派守在这里的人都倒在地上,大将李永清缓缓站起身,看清是宋甄澜急忙上前跪下:“山主,有人用了迷药……是**散,进了兵器库!”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散?倒是聪明……你把这里的人都唤醒,集结好,跟我进去……杀掉擅闯者。”宋甄澜越说眼神越狠厉,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 “是。”李永清应下。 “原本觉得是两个好苗子还打算留一留,不过不听话的两条狗,也没必要留了……”宋甄澜攥紧青冥剑,指关节有些泛白。 第18章 突出重围 隋墨尘和季松屿顺着台阶一路向上攀爬,可是这台阶就像完全没有尽头一样,永远爬不完。 “这么长吗?我的天啊,累死我吧!”隋墨尘开始抱怨,撇撇嘴。 “你自己非要来拿神兵,哪能怪谁?”季松屿故意想气气他。 隋墨尘一听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瞪大眼睛看着季松屿:“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是那老头子把它从我身边抢走,你竟然来怪我,你别太过分了,再说了,你不想拿回你的吗?” 季松屿无语,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对这个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季松屿对他问出的问题进行解答。 “你看你看,你也想,咱俩要是拿回我的裂穹炽凤镗和你的苍谭映龙戟,那就不用怕老头子了,他算什么啊?我直接——” 季松屿打断他:“行了行了,闭嘴,在这么说下去,咱们永远上不了第三层。” 隋墨尘不说话了,眼中的小气愤还在直视着他。 季松屿忽略他,继续往上走。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白光,让人睁不开眼,季松屿用袖口挡住自己的眼睛,隋墨尘跟在他后面,借他的身体阻挡着这刺眼的白光。 “前面应该就是出口,你跟紧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往前走吧!” 季松屿的身体渐渐融入白光中,隋墨尘的身体紧跟着被白光吞噬。 进去之后,那白光就消失了,转瞬即逝,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巨大的屋子,屋内干净整洁,但有一种危险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安静的有些让人发怵。 “这里应该就是第三层了,一定要小心,我感觉到了……这里很古怪。”季松屿明显是对着身后的隋墨尘所说,可身后迟迟没有动静,他转身往后看,发现隋墨尘已不在他身后,而是去向了旁边的兵器架,眼睛盯着一把白色的剑,他无奈的走过去。 “我和你说的,你听见了吗?” “哎哎,季松屿,这把剑好漂亮啊,你看,白色的剑身,刀刃锋利,刀柄镶嵌着蓝色的宝石,我想要!” 季松屿扶额:“你会用剑吗?” “不会我可以学啊,总之,我想要!” 季松屿拽起他就走,边走边说:“又不会用剑,你还不识剑,这把剑叫白皓剑,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遇到的那束白光应该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隋墨尘被他拽着走:“你放开我,快点,不要就不要呗!” 季松屿把他拽到距离白皓剑五十米才将他放开:“你安分点!” 隋墨尘往旁边挪了挪,和他空出一些距离。 “快去找裂穹炽凤镗!” “哦哦,对对对,忘了正事了!” 两人在兵器库翻找了好半天。 “怎么没有呢……” 门口处突然传来阵阵的脚步声,慌乱又沉重,季松屿猛地看向门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群武士闯了进来,正是被隋墨尘用**散迷倒的那些人,隋墨尘也停了手上的动作走向季松屿,和他站在一起。 他们迅速散开,将两人团团围住,四面八方全是人,突然拔出剑直直对准两人,眼神狠厉。 “这是……要杀我们?”隋墨尘挑挑眉说道。 “哈哈哈哈哈”一声沉稳又阴险的声音响起,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台阶上走进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手握青冥剑,正是宋甄澜。 宋甄澜朝两人鼓鼓掌:“早就想到你们会反,只是没想到会反的这么快!” 隋墨尘看到他没有感到奇怪,他已经料到这件事根本不会做得那么一帆风顺。 “我敬你一声山主,不过你方才的话不对,你说反的快这句话错了,根本不快,因为过去了整整十年!” “哼,两个都是好苗子,不过……今天都得死在这第三层,可惜了,原本还想如果你们乖乖听话,我可能……不会让你们死那么惨。” 隋墨尘冷笑一声,看向季松屿:“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我们都是棋子,他在利用我们……” 季松屿也看向他,点点头:“对,你说的……都对。”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我就问你裂穹炽凤镗和苍谭映龙戟在哪?”隋墨尘的语气有些着急。 宋甄澜摸了摸自己的青冥剑缓缓开口:“两件宝贝,哪能这么容易让你们找到呢!” “你别忘了,它们认的主不是你,你拿着只不过是两把废品,没有任何用处!” 宋甄澜握着青冥剑的手明显更加用力,指节开始泛白。 “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你没机会知道它在哪里了,杀一个,两个一起死!”宋甄澜拔出剑向两人刺去。 隋墨尘徒手接他的剑,宋甄澜的力气很大,青冥剑虽算不上顶尖,却也不容小觑,何况隋墨尘手中无兵器,直接与他死战,不免的有些吃亏。 季松屿趁机掏出暗器飞镖直直射向宋甄澜的腹部,宋甄澜一个躲闪,随手一掌带有五成的力道打中了隋墨尘的身上,冲击力极大,隋墨尘直接撞上了对面的墙,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与此同时,巨大的冲击力使墙壁发出响声,他察觉到响声不对劲,用手敲了敲墙。 “声音不对,这墙是空心的……”他努力站起身,看到季松屿和宋甄澜缠斗,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走到季松屿旁边,对准他的耳朵低声说:“身后的墙是空心的……借他的力,破了这面墙!” 季松屿与他对视了一眼,两人互相点点头,随后季松屿出手与宋甄澜近距离缠斗,他的转移速度极快,脚下生风,逼得宋甄澜不得不出招,宋甄澜将内力传输到青冥剑上,对准季松屿猛地出击,带有十足的威力,毫不留情。 “季松屿,就是现在,快躲开!”隋墨尘急忙出声。 季松屿闪躲极快,这一剑的威力射向了他们身后的墙壁,与墙相触的那一刻,十足的威力使墙壁崩塌,碎成一地,尘土飞扬,“砰”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响声。 墙壁破碎后,两把散发着金光,威武锋芒的兵器映入眼帘,与其他兵器的气质不同,锋利的白光闪烁着,将空气分割成两半,一股沛然的神力接踵而至,上面的龙凤花纹似古老的印记。 隋墨尘往前走了几步:“终于……找到了!” 季松屿看着两把神兵:“拿!” 隋墨尘飞身上前握住裂穹炽凤镗,将其从架子上移了下来,在他手中旋转出一个巨大的轮廓,隋墨尘手背上的印记,红光冲天,神兵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到来,似在回应。 他又随手拿起苍谭映龙戟,看了一眼上面的龙纹,扔向季松屿:“接着!” 季松屿稳稳借住,手背上的蓝银龙纹也开始泛出耀眼的蓝光,一点一点变得强盛。 宋甄澜看向这一幕,是神兵长时间脱离主人再次回到主人手中所散发出的光芒,恨铁不成钢怒吼道:“我要杀了你们!”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来,你不是想知道它的厉害吗,我让你看看它真正的力量!”隋墨尘手握裂穹炽凤镗。 “季松屿,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且歇着!” 宋甄澜用手中的青冥剑接他的攻击,相碰的那一刻,青冥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碎“硄”的一声,原本锋利的剑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紧接着被震飞好几米。 宋甄澜一脸惊恐,身形都站不稳,直直往后退。 隋墨尘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不再和以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山主,十年了,我给你一个好看的死法,你要不要……试试看?” 第19章 适可而止 宋甄澜看着隋墨尘眼底翻涌的情绪,有看到已被劈成两半的青冥剑,不得不感叹道:“这就是六大神兵的威力,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山主,它既已认主,那么主人的各方面情绪也会影响它,我现在很愤怒,所以……它也想取走你的性命”隋墨尘冷冷道。 宋甄澜试图打感情牌来说服隋墨尘:“别忘了,当年是我救了你们,把你们留在了落雁山,如今你却要反我,你就是如此恩将仇报的吗?” 隋墨尘用裂穹炽凤镗抵着他的喉咙,对他的话没有产生任何动摇的想法:“你救我一命,我还你十年的恩情,再说了,那能叫救吗,你那叫利用,囚禁……” 季松屿看到隋墨尘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握着苍谭映龙戟飞身到他的面前,用苍谭映龙戟遏制住裂穹炽凤镗,阻止他的动作。 “你干什么,阻拦我?”隋墨尘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不能杀他,他再有错,可他毕竟是宋甄澜!江湖之事复杂,若他真死了,连累的事可就多了,四大魂山守山人之死可不是闹着玩的!”季松屿一只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强迫他冷静。 “可你知道吗,他一日不死,我们便一日得不到自由,你难道不想在江湖游山玩水,潇洒惬意吗?放开!”隋墨尘语气有些急。 季松屿对他的话确实产生的向往,谁想在囚笼里一辈子呢,谁又不想无忧无虑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策马奔腾,游历山河呢!可是他虽然想,但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强忍心中的向往,对隋墨尘温和而不是怒气说道:“你听话,不能杀他,我向你保证,就算他不死,你看,苍谭映龙戟和裂穹炽凤镗都在我们手里,他能奈我何?我们会一起离开落雁山好不好?” 隋墨尘的眼神渐渐缓和,不似之前那么充满狠厉:“季松屿,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对的,可我有时候又觉得你太天真了……如果放了他,他会放过我们吗,你永远不会料到一个人的心思有多深!” “你相信我,我没有骗过你对吧,你之前就很信任我,这次也不例外,先把兵器收了……” 隋墨尘闭了闭眼睛像是释然,将裂穹炽凤镗收了回来,宋甄澜瞬间长吸一口气,季松屿的苍谭映龙戟随着隋墨尘的动作也收了回来。 “季松屿,我们……不能分开的,对吧,同生死,一损俱损。”隋墨尘说完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裂穹炽凤镗,又看了看季松屿手中的苍谭映龙戟。 “对,我们也不会分开的!” 季松屿带着警告的语气对刚缓过来的!宋甄澜说道:“以后,我们两个不再是落雁山的人,今日放你一马,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我们会离开落雁山!” 宋甄澜没有说话,只是招了招手,让李永清等人退下。 季松屿拉住隋墨尘往台阶走:“我们现在就离开,你想做什么,我和你一起去,我们自由了!” 宋甄澜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用手抹掉了自己嘴角的血迹。 裂穹炽凤镗和苍谭映龙戟一出兵器库就分别散发出红光和蓝光,光芒直冲云霄,耀眼闪烁,随后那束光在空中分别化作火凤与冰龙在空中纠缠,龙金鳞映月,玉羽凌云,凤金红翎羽,桃花逐风,龙凤相缠于九霄云海之间,凤鸣与龙吟响彻云霄,好一副龙凤呈祥的美景。 本来在天云阁练枪的叶景恒,被悠长的凤鸣和狂啸的龙吟所吸引,抬头向远方看去,便看到了这祥和的一幕,他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的更清楚一点。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了?” 郑远舟和林疏月也从屋中跑了出来,郑远舟手中还握着惊鸿影霜剑,两人一同抬头向叶景恒所看的方向看去。 “这是……凤凰吗?还有……龙?” 林疏月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出口:“这是不是就是师父所说的……” 话还没说完,两人都已心领神会,温临渊见三人都站在外面,本想去叫三人,结果一出去,就被天上的景象震惊到了。 郑远舟跑到师父身边:“师父,你看,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 温临渊点点头:“没错,这乃是裂穹炽凤镗和苍谭映龙戟的原神,神兵和主人达到合二为一,珠联璧合的境界时,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叶景恒忽然想起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当时他手中的枪也是,从枪中脱离出白色猛虎的身影,蓝色的瞳孔,雪白的皮肤与黑色纹路相伴,锋利的爪牙,脖子上挂着一颗蓝宝石…… “看着这地方……是落雁山的地方啊,真的是隋墨尘和季松屿!”郑远舟激动说道。 “嗯,错不了了!”温临渊赞同了他的话。 大约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那龙凤的影子便暗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原本在天空上的影子回归到了隋墨尘手中的裂穹炽凤镗中和季松屿的苍谭映龙戟中。 “季松屿,你说,我们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偏偏是我们两个相遇了,这是……缘分吗?”隋墨尘看着他的眼睛。 “是缘分,也是命中注定,不过……我挺乐意的!”季松屿嘴角微微上扬。 隋墨尘看着他自己也笑了:“啊——你很乐意,那……我也很乐意!” 郑远舟看着那影子一点一点消失:“消失了!” “嗯,这种场面怎么能持续太久呢!”温临渊说完转身回屋。 三人跟在他的后面,一同进了屋。 那一夜,有的少年在温暖的屋子里互相诉说着有趣的经历,有的少年纵马驰骋,奔跑在漆黑的月色中,在逃离那个囚禁他们的枷锁,永不停歇的奔跑,直到落雁山的影子消失在永恒的月色中。 “喂,你等等我啊!” “追上我才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们现在漫无目的,去哪里落脚啊?” “季松屿,你不是比我聪明吗,你想想啊!” “要说聪明,我可没你聪明,我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那我就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他们向月光的方向跑去,而月光洒在地面上,照亮着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前行的路,不曾落寞,依旧皎洁,正如不朽的少年意气,永远长存于江湖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