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末世]》 第1章 “别怕哦，哥哥在” 嘭的一声巨响！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连带着还有一个佝偻瘦弱的身体，裹着灰尘瘫倒在地。 “姓戚的！我tm警告你多少次了，你还敢来我铺子偷东西！这次我非要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把将他拽起，沙包般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戚沅只觉得颧骨一阵麻木，随之而来的是潮水般汹涌的剧痛，嘴里发酸发腥，脑子更是晕成一团浆糊。 他皮包骨的身体就像一只纸风筝，飞似的扑向发黄的断壁。 动手的男人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经打，仅仅是一拳，人就已经半死不活，口吐鲜血。 “你小子别给我装死！”他走过去，粗鲁地给了青年两脚！ 没反应？ 不会真弄死了吧？！ 正当男人担心之际，身后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阿晋别打啦！秋医生来啦！”有人提醒他。 被叫做阿晋的男人连忙转身，离戚沅起码五米远。 他挠着脑袋，脸上浮现起不自然的笑容，“秋医生怎么来了？” “听见动静，我过来看看，小沅他是不是又拿您东西了？”秋水琴说话很温柔，人也长得好看，还是为数不多的医生，营地里没人不尊敬她。 “是！我都警告过他好几次了！还是屡教不改，您说这世道，一块面包都能救命，他凭什么……” 阿晋还在喋喋不休，秋水琴却从兜里掏出一块淡绿色的薄片，“这次就放过他吧，这是我带他谢谢您的。” 望着手心里的小小薄片，阿晋差点没高兴得吼出来！这可是能管半个月伙食的！秋医生果然有钱！！！ “这……您太客气了！真是太谢谢您了。”阿晋喜滋滋地将薄片收进最里面的衣兜里，旁边看戏的人眼里全是羡慕。 “小沅估计拿了您不少东西，以前的事您也别计较了吧。” “应该的！应该的！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您了哈哈哈哈。” “嗯。”秋水琴向他笑着点头，又朝周边的人说道，“都别看了，回去忙自己的事吧，今晚上营地里还有客人要来呢。” 闻言，众人都散了，着手准备迎接贵客的事。 秋水琴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快步走到戚沅面前，查看他的伤势。 “怎么样？哪里疼？”她仔细观察着青年布满伤痕的身体，用随身带着的干净帕子为他擦干嘴边的血迹。 “没事，我刚刚装的。”戚沅麻溜地坐起身，满是污秽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别扭的笑容。 “唉，你呀！”秋水琴又拿出自己的水壶递给他，“下次饿了就来找我，别去偷人家的。” “我总不能一直赖着你活吧，我是个男人，怎么也得有点自己的本事。”他也不客气，结果水壶灌了两口，但也不敢多喝。 “噜噜！噜噜！” 戚沅呼唤着，没一会，从墙角废纸壳的下边，钻出来一只瘦瘦的小黄狗。 “水琴姐，您介意我给噜噜喝点吗？” “没事，你让它喝吧，”她抬手摸了下噜噜的脑袋，毛发又硬又粗糙，手感一点也不好，就像青年的头发，“噜噜好像又瘦了。” “嗯，这几天没怎么吃，不过今晚有吃的了！”说着，他从裤子里掏出一小袋面包，在噜噜面前自豪地晃悠。 饿了好几天的狗哪忍得住，汪汪直叫！ “嘘！嘘！”戚沅一把握住它的狗嘴，然后迅速掰开一半面包，塞进嘟嘟嘴里。 看着这一人一狗兴奋的样子，秋水琴心里憋得难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委婉提醒。 “能活一天是一天！”戚沅油盐不进，只顾着眼前。 “小沅，我不能每次都及时救你。” “……我知道，我心底是很感激您的……”戚沅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盯着身旁的噜噜。 小小的半块面包哪够吃，小黄狗用脑袋拱着戚沅的手臂，乞求主人能再给它一块面包。 “乖哦。”戚沅摸了摸狗头，小声安慰着。 “新来的猎人以后会和营地长期合作，听说他们缺后勤，我会推荐你去试试。” “啊？” “小沅，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秋水琴这次铁了心，不想再放任他这样堕落下去。 不然早晚有一天，她会在营地里的阴暗角落发现青年的尸体！ “水琴姐，我……不合适吧……”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跟我先去收拾收拾，等进后勤了，好歹能有个住处。” 她起身，神情严肃，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不想去。” 对于未知，戚沅充满抵触。 “戚沅！你要是想死现在就离开营地，去外边让丧尸咬上一口！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 “还是说，你笃定我一定会救你，所以每次都这样肆无忌惮地去偷！去混？！” “不是！我不是这么想的！” “那你就听我的！去当后勤，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 “……”戚沅梗着脖子，心里乱乱的。 “你要是想通了，下午五点前来找我，不然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 秋水琴放下狠话转身就走，连水壶都忘了拿。 察觉到氛围的异常，小黄狗呜咽着缩到戚沅脚边，浑身发着抖。 “别怕哦，哥哥在。” 戚沅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小狗抱在腿上，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那只铁皮水壶。 他当然知道秋水琴是为了自己好，但他……完全没想过要在这恐怖的世道活多久，只是过一天算一天，实在饿得不行就去偷点铺子里的面包，不过一顿打，扛得住也好，没了命也罢……都一样。 可是这次……水琴姐好像是认真的。 初来这个营地时，只有水琴姐对他和颜悦色，还时常私底下接济他，其他人因为自己带着狗过日子，都不太待见他。 因为这个时代，人活下去都不容易，哪还顾得上狗。 “噜噜，你说我该不该去呢？水琴姐好像真生我气了。” 黑黢黢的狗眼睛里，反射出他的脸，一块黑一块红，只有嘴巴周围是白净的。 “唉……” 破烂的屋子里，飘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而此时，距离营地二十公里的沙漠公路中，一辆黑色皮卡正飞速驶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戴着黑色蛤丨蟆镜，军绿色的头巾被用来裹住下半张脸，他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香烟。 “灼哥，就快到了！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开车的人叫彭飞，是个精瘦的男人。 凌灼慵懒地靠在车椅上，左手还拿着一把霰丨弹丨枪，抵在大腿上。 “嗯。”男人嗓音低沉，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前方已经能远远看见人类居住的迹象。 第四十八区营地，但愿是个清净的地方…… 如有错字或漏字请指出，谢谢包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别怕哦，哥哥在” 第2章 一区猎人 经过一番挣扎，戚沅最后还是选择听从秋水琴的建议。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戚沅顶着周围人嫌弃、探究的目光，抱着小黄狗，局促地站在女人门前。 很快，屋里传来动静。 “快进来。”女人欣慰一笑，赶紧拉他进门，“你能想明白就好。” 秋水琴是营地里唯二的医生，地位很高，所以连住的地方也十分干净舒适。 脚下的地板还泛着未干的水渍，看起来像是刚拖过。而自己的破鞋上还沾满灰尘和污渍，这让戚沅有点尴尬。 “小沅别愣着，先去洗洗，新衣服我已经放在卫生间了。”她穿着营地要职人员的藏青色队服，身形挺拔，显得十分精神，“噜噜交给我，顺手也给它洗洗。” “哦，好，谢谢姐。” 将噜噜放下后，戚沅几个跨步，尽可能减少脚底和地板接触的次数，嗖地一下闪进卫生间。 青年傻愣愣的模样逗得秋水琴莞尔一笑，随即蹲下身，温柔地看着呆萌的小狗。 “噜噜，过来。” 她一招手，小黄狗就竖起尾巴欢快地摇晃，抬起小短腿屁颠屁颠朝女人跑去。 卫生间里，戚沅压下心中的窘迫，随手打开淋浴开关，水热得很快，狭小的卫生间里瞬间被雾气笼罩，戚沅望着镜中模糊的自己，深深呼出一口气。 约莫过了十分钟，青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T恤，他不自觉地捏住手指，眼睛四处张望。 恰巧此时，客厅的无线电通讯器响了。 “水琴姐！电话！” “来了！” 从房间的另一边，秋水琴擦着手快步走来。 “喂？哪位？” “已经到了？好，我知道了。” 寥寥几句，秋水琴关闭通讯器，朝戚沅严肃道：“猎人已经到了，你现在跟我下去。” “那噜噜……” “简单冲了下，先让它待在我屋里，晚点完事你再来接它。” “诶，好。” 说话间，秋水琴已麻溜地拿好钥匙和资料，戚沅跟在她后边，不免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一辆卷着沙土的皮卡缓缓驶进营地大门。 “您好，我是第四十八区营地队长，程朔风。”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目光温和，气质文雅，不像个拿枪的战士，倒像是教书的老师。 “凌灼，一区猎人，”他摘下墨镜，握住程朔风递来的右手，“这是我兄弟，彭飞。” 身后，彭飞略带痞气地向众人点头致意。 而站在程朔风身后的队员，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观察男人的眼神更加炙热。 近两米的恐怖身高，宽肩窄臀，虎背熊腰，壮硕的肌肉包裹每一厘肌肤，压迫感十足！ 真不愧是一区的人！ 人群里，戚沅垂下脑袋，心想这下没戏了。 一区的顶级猎人，能看得上自己这个后勤助手？ “欢迎你们加入四十八区，我们所有队员都很期待二位的到来。”程朔风说着场面话，随手指了指男人身后的皮卡，“车一会停到车辆集中区吧，你们的东西我会让队员直接搬到二位的住所里。” “不必了，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凌灼扯了扯面巾，露出整张脸。 男人的下巴还残留着胡茬，微厚的嘴唇不自觉地绷紧，一双漆黑的眸子锐利地盯着对方，他始终保持着警惕。 “好，那我们先去吃饭吧，顺便聊聊接下来的工作。” 程朔风没有因为男人的拒绝而生气，他态度谦和，没有一点队长架子。 随后，男人回头递给彭飞一个眼神，独自跟着他们走进营地深处。 营地整体面积还算大，从大门进入，左右两边都是巡逻人员，以及一些救急的武装资源，再往里走，又是一扇巨大的铁制门栏。 “左边是我们的资源放置区，包括医疗也安置在这里，右边就是车辆停放区……”程朔风侃侃而谈，丝毫没有面对一区猎人的谄媚和窘迫。 彭灼观察四周，脑海里渐渐浮现出营地平面图，他将男人讲述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记忆里，尽快熟悉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不知怎么地，他总觉得身后有一道古怪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 忽然，彭灼顿住脚步，拧眉朝身后望去。 一道瘦小苍白的身影被他捕捉，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神情忐忑，正惊讶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程朔风问道，也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去，“你是？”他想不起来队伍里有这个脸生的小伙子。 “是戚沅，我带来的。” 关键时刻，秋水琴站了出来，挡住男人看向青年的视线。 “戚沅？哟，头一回见你这么干净，我都没认出来。” 他一说，其他人也纷纷转头看向站在最后边的青年。 忽然被那么多人关注，戚沅瞬间红了耳朵，不安地盯着黄沙遍布的地面。 眼前的青年，皮肤泛着冷白，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露在外面的手臂瘦得像根细棍，仿佛一掰就断，手臂内侧还有几处淤青，看着实在可怜。 “程队长好。”他往旁边站了站，虚虚应和一声。 彭灼收回冷冽的目光，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嗯，走吧，我们先去主楼。”既然是秋水琴带来的人，即便不愿，他也会给点面子。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一栋方形建筑面前，恰巧这时彭飞也赶了过来。 “灼哥，都弄好了。” “行。” 男人随手拍打着兄弟的肩膀，两人关系很是亲厚。 作为排名四十八区的营地，他们的伙食算不上多好，也不至于太差。 一整块面包、半颗土豆以及一小杯水，就是今夜的晚餐。 戚沅哪里吃过这么好的东西！趁众人聊得尽兴，在后边狼吞虎咽。 土豆本身就不是好吞咽的实物，加上干面包，他一口气没上来，噎住了！ “快喝点水。”秋水琴小声说道，将水杯塞进他手里。 两口清水下肚，那种胀痛的窒息感才终于消失，他甚至能感受到食物在身体里下坠的轨迹。 “谢谢姐。” “你吃慢点，”她伸手给青年拍背，“等你当上猎人后勤，每天都能吃上这些。” “后勤每天能吃这么多？！”他从来没进过主楼，所以不知道。 “我还骗你啊。” 戚沅傻笑，“可是，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俩闹出的动静不小，好几个队员都看见了。 “啧，放那个小偷进来干什么，真丢脸！” “人家秋姐小情人，你管得着嘛~” “什么小情人，你们俩别乱说啊！” 队员们自以为说话声小，嘴里没个把门的，但凌灼天生听觉灵敏，这些话一字不落全钻进耳朵里。 坐在他身边的彭飞浅浅扫过那群人，心底升起几分好奇。 “东西不多，让凌先生和彭先生见笑了。”程朔风和另外两名队员陪着男人，言语间十分客气。 “那位小兄弟是做什么的？”彭飞忽然问道。 “嗯？”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戚沅。 “他啊……”程朔风笑了两声，眼中升起不易察觉的轻蔑。 而距离他们几米远的戚沅，忽然觉得背后阴风凉凉。 怎么感觉这么不舒服，生病了？ 这么想着，他手下动作倒没停，偷摸掰下半块面包，迅速塞进了裤兜里。 如有错字或漏字请指出，谢谢包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一区猎人 第3章 真是废物啊 “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没什么正经事做。”程朔风不想多提戚沅，本打算两句话带过，彭飞却一直追问。 “你们就这样白养着他？” 想要在营地里活下去，首先就得证明自己的价值，像这种小鸡崽，在一区连十分钟都活不了。 “当然不是，”程朔风扬起假笑，状若无奈，“他和我们的秋医生有点关系，现在医生很珍贵，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什么关系？情人？还是姐弟？”彭飞最爱八卦，这种事他越听越感兴趣。 “听秋医生说是以前的邻居，算是个有交情的朋友。” “那秋医生还真是个好人呐，对邻居这么照顾。” “是是。”程朔风应和道，“往后两位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去找她，她医术好，对病人非常耐心，我们营地的人都夸秋医生是个大善人。” 一顿饭下来，关于工作进展没聊太多，倒是秋水琴和戚沅的事说了不少。 程朔风见天已经黑了，便说：“这么晚了，二位先回房间休息吧，其他的事我们明天再谈。” “好，多谢款待。”凌灼起身，准备回屋。 “我找个人带你们去房间，”程朔风跟着起身，目光向男人身后看去，“小越，你……” 被点名的男队员还没答应，秋水琴却一下站了起来，提高音量说道：“程队，我带两位客人回去吧，昨天我帮忙收拾过房间，知道位置。” 程朔风扶了扶眼镜，点头说好。 空中，挂着一轮满月。 女人迈着步子走在前面，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尾巴戚沅。 “凌先生第一次离开一区吗？”她主动挑起话题，不想让气氛太尴尬。 “不是。” 凌灼和彭飞跟在她二人身后，两人的嘴里都叼着一根香烟。 “一区是什么样的？我从来没去过。”她走得不快，背影挺拔，身体却有意无意地倾向瘦削的青年，那是保护者下意识的姿态。 凌灼瞥过两眼，停下脚步，“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说你们缺后勤，我想推荐戚沅试一试，希望你们能考虑一下。”她态度诚恳，目光坚定。 橘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燃烧，月光只照亮男人一半的脸庞。 “谁告诉你我缺后勤的？” “偶然听程队说的。” “哈哈哈那估计是程队弄错了，我们暂时还不缺后勤队员。”彭飞跳出来解释道。 “未来营地会给你们分派很多出巡任务，二位初来乍到，有个熟悉地形环境和四十八区生活方式的人，会方便很多。”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凌灼随手丢开烟头，用脚踩灭，犀利的目光打量着一言不发的青年。 “你让女人替你出头？”男人的语气里饱含不屑。 戚沅知道这句话是冲自己来的，他不自然地咳嗽两声，终于抬起头正视男人。 “我想成为您的后勤队员，希望您能考虑一下。”他神情郑重，尽力压下内心的不情愿和胆怯。 “呵，”凌灼一眼看穿他的想法，眼神晦暗，“我拒绝。” “如果你打算一直靠别人活着，那我建议你早点自我了结，至少还像个男人。” 意料之中，凌灼回绝了他，但戚沅却有些恼羞成怒，卑劣的内心被人看了个干净，而这…也是**裸的现实。 无论他如何辩驳和否认，现在的自己的确是靠水琴姐才活了下来。 真是废物啊…… 凌灼见他无话可说，也不想多费口舌，便问秋水琴：“房间位置在哪？” “凌先生，小沅没有靠我活着，他是个非常坚强的人，在您没有了解别人之前，请不要随意评价他。”秋水琴收起笑容，指向前方，“您和彭先生的房间是楼上最右边的两间，这是钥匙，我们先告辞了。” 话落，她便拉着青年快步离开。 “哟，秋医生好像生气了。”彭飞吐着烟圈，悠闲得好像是来度假的。 “走吧。” 深夜的营地，灯已经熄了大半，只有巡逻的队员还在坚守岗位。 “秋医生，怎么还没睡啊？”站岗的队员向女人打招呼。 “这就回去。” “哦哦，那您早点休息。” 披着月色，两人一前一后，影子拉得老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队员忍不住嘀咕一声：“拖油瓶。” 终于回到房间，噜噜一听见开门声便欢喜地跑了过来，扑进戚沅怀里。 “水琴姐，今天谢谢你了。”他把兜里的面包掏出来，塞给噜噜。 “没事，以后咱们再找找别的路子，四十八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猎人。”秋水琴怕他伤心，所以这样安慰。 “……不用了姐，我可能不太适合做后勤。”戚沅摸着噜噜毛躁的脑袋，苦笑道，“凌先生说得没错。” “他根本就不了解你！”秋水琴激动道，“你别理他，这种人高傲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嗯。” “小沅，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吗？”秋水琴拉他坐下，温柔地看着他。 “……”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戚沅并不想多谈。 “是你，把我从废墟里救出来的！你很好，也很厉害！我是因为你才捡了这条命！”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几乎就要放弃，却听见青年的呼喊声，他告诉自己不要睡着，要一直睁着眼睛等他。 “那些事已经过去了。” “小沅，我是你救的，现在换我救你，好不好？”秋水琴上前拉住他的手，想抹掉青年眼中的悲伤和孤独。 “……嗯。” 咔哒一声，门被轻轻关上，秋水琴站在窗前，望着青年离去的背影。 一人一狗走在被月光洒满的道路上，青年的碎发挡在额前，虚虚盖住眉眼，被洗干净的小狗摇着尾巴，紧紧地跟在他脚边。 不知道小沅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但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放弃他，就像当初他救她时那样。 秋水琴在窗边站了一会，直到看不见戚沅的影子，才回到卧室睡觉。 可她不知道，戚沅在转过街角后，遇上了三个不速之客。 “终于舍得回去了？我还以为你今晚要睡在秋医生屋里呢。”带头的是越廖文，程队的侄子，身边的一男一女是他的队友，三人经常混在一起。 “有事吗？”他把噜噜挡在身后，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说点事。”越廖文转动着手里的棍球棒，阴笑着朝他走来。 噜噜似乎感应到三人的恶意，开始狂吠起来！ “叫你的狗闭嘴！” 说着，三个人一起冲了上来！！！ 如有错字或漏字请指出，谢谢包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真是废物啊 第4章 手术之后 第一时间！戚沅朝着噜噜大喊：“快跑！” 小狗很聪明，呜咽着后退两步，随后便往反方向跑去！ “不用管那条狗，先把人带走再说。” “好。” 冰冷坚硬的棍棒很快落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疼得快要痉挛。 这群人想杀了他吗？！ 黑暗的角落里，三人拖着半昏迷的青年，打开了营地储物间的门。 这个地方少有人来往，离居住区还挺远，不用担心被发现。 头顶的灯泡发着微黄的光，照亮戚沅身体上的紫色淤青。 越廖文粗鲁地扯起他的头发，逼迫青年痛苦地仰起头，“刚才秋水琴带你去见凌灼了吧，怎么，想抢我的位置？” “什么…位置？”头皮被扯得生疼，戚沅小心翼翼地喘着气，生怕牵动伤痕。 “装糊涂？”越廖文抬起一条腿，踩着他身旁的木箱，居高临下地望着狼狈的青年，“猎人都需要后勤员，而我就是凌灼的唯一人选，明白吗？” “彭先生说，他们不需要后勤队员。”戚沅嘲讽般地笑了起来，无比同情地看着越廖文，“不信你就去当面问，看他会不会要你。” 越廖文嘴里骂出一句脏话，松手撤开两步，他脸色阴沉，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你就为了这种事揍我？程队要是知道了，你又得关禁闭了吧哈哈哈哈……” 砰的一声！一道鲜艳的血花在空中划过！发烫的灯泡被染红了大半！ 戚沅的脸被他从下到上狠狠给一棒！下颌传来爆裂般的剧痛！似乎合不上了，口水混合着血水从嘴角流出，淌了一地。 鼻腔里更是灌满了铁锈味的鲜血，呼吸都变得困难！ “越哥！是不是太过了！”他们可真没想把人给杀了，只是打算给个警告和教训而已！ “他流了好多血！好像呼吸不过来了！怎么办啊？”女生也被吓住了，捂着嘴害怕地后退。 越廖文满腔的怒火顷刻间化为乌有，他看着脸色逐渐发青的青年，双手微微颤抖。 一个废物而已，死了就死了，叔叔应该不会太生气吧…… 他这样侥幸般地想着，随后捏紧棍子，想上前解决眼前的麻烦。 “越哥！你……”队员想要出声阻止。 就在这时！储物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是彭飞？！还有满脸焦急的秋水琴。 “怎么搞内讧啊？”彭飞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调笑着众人。 “小沅！小沅你怎么样？”秋水琴简单观察了青年的状态，随后朝彭飞说道，“他伤得很重，得赶紧去医疗区做急救！” 彭飞点头，随后上前把人抱起来。 走之前，他还坏笑着对那三人说晚安：“晚上睡个好觉吧～明早可有事忙了~” 越廖文全程楞在原地，心跳如雷！他怎么也没想到秋水琴会带着彭飞一起赶过来？！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要是叔叔发现事情被自己闹大，他就真的完了！ “越哥，这下怎么办？”队友问他。 “不关我们的事啊，又不是我们给的那一下！越哥你要负责啊！”他俩可没有做队长的亲戚，现在心底后悔死了！ 房间里，灯泡发出的微弱光线开始闪烁，直至啪地一声，彻底陷入黑暗。 戚沅被救起后，一路送进了急救室，秋水琴亲自操刀，替他做手术。 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青年，意识模糊，脑子时而轻得仿佛要飘入云端，时而重得好似要坠入深渊，挣扎间，他回到了曾经的家。 老式的居民楼，墙壁斑驳，偶尔经过一只流浪狗，抬起后腿在墙角留下标记。四楼的房间里，传出几声小孩的喊叫声，随后是重重的关门声，戚沅攥着钥匙，叹出一口气。 弟弟闹着要和他一起去超市，但母亲瘫痪在床，他不敢留她一人在家，只好把七岁的弟弟锁在屋里，房间里有一台老式电话，紧要时刻可以用。 “去哪啊？”对面的门开了，是邻居，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姐姐，姓秋。 “出去买点东西。”面对她，戚沅总是带着几分腼腆和别扭。 “哦，刚刚是小荣在闹吧。” “对，我让他待在屋里写作业，这小子声音大，吵到你了？” “没有，你快去吧，我帮你看着，有动静我给你打电话。” “好，谢谢了。”他很感激。 “没事，都是邻居。” 戚沅点点头，随后下楼往超市的方向奔去。这个时候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当自己回来时，家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一种刻骨到难以压抑的情绪从心底涌起，戚沅不自觉地捏紧拳头，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小沅！小沅？做噩梦了吗？” 秋水琴用帕子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又拿了湿润的布条，抹了抹他的嘴唇。 “姐……”只是一个字，已经耗尽他一半的力气。 好在镇痛药还没过效，否则现在只会更难受。 “欸，”秋水琴转头放下布条，顺手把他的刘海撩开，“你别乱动，尤其是脑袋，这几天我会给你送饭，不过只能吃些流食。” “嗯。”他咽了咽口水，才发现口腔干得要命，发苦发酸，没有一点滋味。 “这件事，我会让队长给你个交代。” 戚沅没法说更多的话，只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你别担心，昨天彭飞也在场，有外人在，程朔风不好把这事给糊弄过去。” 秋水琴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故意去把彭飞叫来。 “其实……”他张了张嘴，想告诉水琴姐不必为自己出头。 “好了，你先休息，别说话了。” 戚沅也实在精神不济，强撑了几分钟，又昏睡过去。 忽然，门外响起轻柔的敲门声。秋水琴连忙上前打开，顺势带上了门把手。 “什么事？” 敲门的是一个小护士，她面色为难，低声道，“琴姐，这是戚沅接下来住院的费用单子，他起码得占一个星期的医疗资源。” “直接从我账户里面扣吧。”秋水琴接过单子，倒没觉得有什么。 “前前后后你应该帮他垫了不少吧，刘哥查过了，你账户里的余额不够。” “不够？”秋水琴还真没细算过，“距离下次发置换金还有多久？” “十八天。” “能不能赊一次？”她迟疑问道。 小护士摇摇头。 秋水琴脸蛋微红，泛起尴尬，“那……小水你借我点行吗？置换金一到账我就还给你。” 小护士没有犹豫太久，从衣服内袋的兜里掏出一个小包，拿出半枚紫色薄片。 她心底挺同情秋水琴的，嘴里忍不住嘟囔：“虽然戚沅很可怜，但他手脚不干净，啥事也不会做，琴姐你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这次帮完就别管了吧。” “我心里有数，谢谢你了。” “姐你跟我道什么谢啊，我先去忙啦。” “好。” 小护士走后，秋水琴在门口站了一会，她忽然打开身后的门，去看青年的状态。 还在睡着…… 如有错字或漏字请指出，谢谢包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手术之后 第5章 招募新人 越廖文把人打进手术室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四十八区。 “叔叔，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越廖文跪在地上，垂头丧气。 程朔风冷漠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透着丝丝凉意。 “昨晚你只看见了彭飞？” “是，只有他！一定是秋水琴把他叫来的！” 凌灼没有出面，他摸不清对方的想法，好歹是两位一区出身的顶级猎人，程朔风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让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在这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去。” “……是。” 早晨，太阳已然升起。彭飞收拾好后就去隔壁串门。 “灼哥！起了吗？” 敲门声没有持续太久，凌灼穿着整洁的四十八区制服打开了门。 “哟！不是我拍马屁，灼哥你穿这身是真的帅！”彭飞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藏青外套，感觉两人穿的不是同一个款式。 凌灼没搭理他，习惯性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昨晚你去哪了？” “美女医生来找我帮忙，顺手救了个小弟弟～”说起这事，彭飞一脸兴起，“那几个打人的年纪也没多大，搞小团体倒是有模有样的，把那弟弟揍得鼻青脸肿，流了一地的血！” 白色烟雾随着呼吸飘远，凌灼抖了抖烟灰：“小弟弟？昨天那小子？” “对！就是他！看着瘦不拉几的，但很抗揍。”彭飞对戚沅还有点小钦佩。 一根香烟燃尽，凌灼不甚在意地打断话题，“走吧，先去见程队长。” “好嘞！” 为了接下来他俩的工作安排，程朔风一早就整理好了细致的文件。 两份A4纸大小的手写工作内容，从初来阶段的基本任务和地势环境熟悉，到后面的深入性危险防护和资源开发进程，都写得一清二楚。 “程队的字写得可真漂亮！” “哈哈哈彭先生过誉了。”程朔风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抬了抬眼镜，“凌先生呢，对内容有什么看法和不解吗？” “没有。”凌灼只是略扫了几眼，没有细看，“这些都是程队亲自手写的？” “是的，习惯了自己动手。” 凌灼不置可否，程朔风给他们安排的事可不少，怕是他两个人从白天忙到深夜都干不完。 程朔风见他们没有什么要说的，便又提道：“我给二位安排的工作，前期还是比较繁重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整合一只小队，帮助两位处理一些琐碎的事。” “这不合适吧，我们一来就让程队动用其他人手。”彭飞笑着回应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都是为了四十八区的安全发展。二位如果有别的顾虑也可以告诉我，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 彭飞看向凌灼，等待他的反应。 男人没有沉默太久，幽幽抬起深邃的眼眸，“就按程队说得办，但分派的人手必须由我们来定。” “没问题！”程朔风很高兴他能松口，“今天我就先让区内几个能干的队员来找二位报道，你们觉得合适的就留下。” “可以。” 说罢，他们准备离开，程朔风却又开了口。 “还有件事，我想给彭先生道谢。” 彭飞挑眉，嘴角裂开了，凌灼见他这反应，大概也猜到了。 “昨晚在储物室里发生了一起斗殴，多亏了您及时出现，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程队长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彭飞自然地靠着椅背。 “怎么会，”程朔风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实不相瞒，带头动手的人是我的侄子，他和戚沅向来不和，但我没想到他这次会这么过分！实在是我管教不严，让二位看笑话了。” 他没有解释越廖文打人的原因，凌灼和彭飞也没问，这件事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还特意解释一番，很看重我们啊～”彭飞扬声道。 此时，两人正在去用餐区的路上。 “不过灼哥，咱们真打算收人啊？” “那么多活儿，总得有人干。” 今天的食物是面包和水果罐头，还不错。两人选了个光线好的位置坐下。 而用餐区因为他们的到来变得尤为安静，原本聊天的人群都压低了声音，还有几个频频转头偷瞄。 “灼哥，你觉不觉得这程队长心眼挺坏的？明明是单方面的殴打，到他嘴里就成了斗殴。”彭飞往嘴里塞了块面包，含糊不清地说着。 他声音很轻，刻意避着其他队员。 凌灼扫了他一眼，“重要吗？” “是不怎么重要，但我猜测他会把自己的侄子塞给我们。”彭飞心里不乐意，能对自己人下手的，都不是什么好果子。 没成想，说曹操曹操就到！下一秒越廖文的身影就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中。 “凌先生您好，”越廖文从他叔叔程朔风那里得到了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我是越廖文，来自四十八区第一梯队，主要负责区内的安全防护工作，我听队长说您正在招募队员，想请您考虑一下我！” 他面色如常，全然没有昨晚的惊恐和焦躁，一旁被人忽视的彭飞收敛起笑容，吞下一口酸甜味的菠萝。 “体能多少？”凌灼掀起眼帘，深沉的眸子直直望向对方。 越廖文被他盯得紧张，不自觉地挺直背脊，“体能六级，基本的清扫行动我都可以完成。” “两天后我会在地下训练场公开招募，到时候带着你的资料过来。” “是！”越廖文欣喜若狂，仿佛对方已经敲定了他。 等人一走开，彭飞就忍不住凑上来，“灼哥你不会真要选他吧？” “我只要前三。” “好吧，希望他卡在第四～” 而此时，正躺在医疗区休养的戚沅，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听说凌先生要招人，你让你弟弟去试试！” “真的吗？！什么时候？” “两天后，地下训练场，今天早上凌先生亲口对越廖文说的，好多人都听见了！” “啊……那估计越廖文也会去吧。” “肯定不止招一个，去试试又不会怎么样！” “说得对！今天工作结束我就告诉他。” 两个护士在屋里聊得兴起，原本闭眼休息的戚沅伸手扯了扯其中一人的袖子。 “呀！吓死我了！”护士小姐惊叫一声，“你怎么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戚沅点点头，用沙哑的嗓子问道：“越廖文……他，他没被处罚吗？”下颌轻微的动作也会牵连疼痛的神经，戚沅说得很费力。 “唉……你别多想了，好好把伤养好，也不枉费秋姐为你付出这么多。” 两个护士帮他换完药，匆匆走了。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默默攥紧了拳头…… 第6章 丧尸登场 清晨的四十八区，浅金色阳光已经翻过围墙，照进每一扇窗户，人们如同往常一般起床工作，迎接平淡的一天。 “可惜要工作，不然我也想去看看。” 空旷的医疗区走廊里，响起护士的脚步声。 “我弟弟去了，希望他能被选上。” “哈哈哈一定会的！你弟弟怎么说也是第一梯队的种子选手，不会差的！” “借你吉言。” 两人穿过走廊，来到尽头的一间病房。 “戚沅，醒了吗？该换药了。” 打开门，屋内只剩一张空荡荡的床，被子被整齐地叠好，盖在枕头上。 “人呢！？” 两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一个伤口还没痊愈的家伙能跑到哪去。 此时，地下训练场内挤满了来报名招募的队员，以及一大群看热闹的平民。 场地中央被圈出一大块圆形空地，在空地前段有一处大约三米高的高台，上面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桌子，那是凌灼和彭飞的位置，而两人还没有到达现场。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空地周围还牵起了一张巨大无比的铁网，将所有观看者和报名队员隔绝在外。 越廖文站在空地最内围，不苟言笑地扫视了一圈，大部分来报名的都是第一梯队或第二梯队的队员，甚至还有一些根本不属于梯队行列的平民。 都是些歪瓜裂枣，有什么能力和自己争？ 想到即将到来的招募考验，越廖文胸有成竹，眼神中都带着几分轻蔑。 “越哥，今天程队长不来吗？”旁边有队员向他打听。 “这只是以凌先生名义举行的招募会，又不是区级，程队当然不需要出席。”在他眼里，虽然凌灼和彭飞都是来自一区的顶级猎人，但还不至于让叔叔事事都跟着，那也太过于谄媚了，哪像一区之长？ “哦哦哦，这样啊。”队员讪讪回道，自个儿坐了回去。 时针终于指向了九点，这场备受关注的招募会即将开始！凌灼和彭飞在众人的热烈瞩目下登场，泰然坐在了上位。 同时，侧门处响起了汽车的轰隆声，一个铁制的坚硬箱体被运送进场内，没有人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 “天呐，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总感觉很不安……”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声，人们的好奇心被拉到了顶点，而那些经验老道的队员都不由一惊，没想到他们会玩这么大。 “感谢所有报名者的耐心等候，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彭飞笑着说完开场白，随后坐到了凌灼身边，嘴里还小声蛐蛐，“来的人好多呀~” 凌灼穿着区内制服，眉眼冷冽严肃，乌泱泱的人群仿佛因为他的到来，骤然安静。 很快，第一位报名者走到了空地中央，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 “凌先生，彭先生，你们好，我是来自四十八区第二梯队的傅玉，体能5级，主要负责清扫善后工作，在第二梯队已经工作两年多，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这是我的资料，请二位过目。” 话落，他将手中的纸质文件交到了工作人员手上。 米黄色的纸张上，打印着傅玉的所有信息，包括年龄身高体重，参加的所有清扫行动记录等。 凌灼只是淡淡掠过一眼，问道：“单杀过几只丧尸？最高级别丧尸是哪种？” 或许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傅玉有些紧张，“这个数量我没有计算过，大约有十来只吧，都是C级普通丧尸，但之前和团队一起绞杀过尸虫群，目测有二十来只。” 男人的脸色说不上欣赏，也说不上鄙夷，他只是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开门。” “嗯？”傅玉满眼疑惑。 就在这时，一直被放在场地边缘的大铁箱被拉开了箱门，黑漆漆的箱体内传来一阵阵难闻的酸臭味，还隐约能听到嘶哑破裂的低吼声。 那是？！ 彭飞两步跳下高台，肩上扛着一根套索走了进去。 很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拉扯着一只不断挣扎的丧尸来到了傅玉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 “你杀了它，就有机会通过招募，明白了吗？” 眼看彭飞就要解开套索，傅玉急了，“这里可是区内！你们怎么能把丧尸带进来？！” “所以你打算放弃吗？” “不是的……”周围不断响起惊呼，人群既害怕又兴奋，“我还没有武器！” “喏～这个给你。” 彭飞递给对方一把匕首，随后干脆利落地松开了套索。 “等等！”傅玉还想说什么，可眼前的丧尸已经朝自己扑了过来！ 他慌忙后退！一个翻滚躲开了对方！ 余光中，高台上的男人冷漠地注视着，完全没有担心自己真的会被丧尸杀死！ 这个疯子！ 而就在傅玉狼狈躲避的时候，戚沅已经偷偷挤到了高台下面的位置，他戴着大大的兜帽，只露出小半张脸。 “喂！别挤了！” “抱歉抱歉，”他低声赔罪，“这怎么还有丧尸啊？” “应该是彭先生弄进来的，没想到程队会同意。不愧是一区来的人，就是会玩儿哈哈哈～”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更何况现场有铁网保护着，区区一只普通丧尸还不足以令人害怕。 “这样哇。” 戚沅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放着他的资料，是昨晚用医疗区的打印机偷偷打印的。 场地中央，傅玉终于缓过了恐惧的情绪，开始主动进攻，他必须一击毙命，同时不能让丧尸抓伤自己，那会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感染，然后变成丧尸中的一员。 可是匕首太短了，他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侧身！翻滚！踢腿！他的体力在急剧消耗！ “撑不住了要说哦～大喊放弃就可以。”彭飞不知何时翻上了铁箱，有滋有味地盯着傅玉的动作。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关键时刻，傅玉心一横！瞅准丧尸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平衡的身体，一拳头将它砸倒在地，随后欺身而上，用匕首刺进对方的咽喉，用力一扯，浓黑的鲜血喷涌而出！丧尸的脑袋分了家。 傅玉闪身躲开，深怕被血液沾到。 两秒的静默之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傅玉好样的！！” “臭小子干得漂亮！！” 这时，傅玉才如梦初醒，万分期待地看向凌灼。 “下一位。” 男人只是平淡地继续着流程，对于刚刚傅玉的表现，没有任何评价。 “真是严格啊……” 角落里的戚沅小声嘀咕，对一会儿自己的登场越发忐忑。 第7章 糟糕透了 招募工作进行得很快，这是因为有不少人畏惧丧尸，害怕丢掉性命，所以选择了弃权，毕竟他们只想做安全稳妥的后勤工作，而不是和恐怖危险的丧尸面对面。 目前场上通过考核待定的只有十一个人，表现最好的就是越廖文，他只用了两分钟就完美击杀了丧尸，那丑陋的满脸窟窿的丧尸甚至没有碰到他的衣角。 这样优秀的表现自然赢得了满堂喝彩！但当他自信地望向凌灼，却发现对方连一个赞扬的眼神都没有…… “这是最后一个，可以选了。”彭飞整理着手里的资料，低声提醒道。 凌灼扫过刚刚通过基础考核的众人，他们大部分都来自第一梯队，脸上拥有所谓强者的骄傲和不屑，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所有的情绪都将会被放大。 “有人选了吗？都等着你宣布呢。” 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很慢、很轻，却牢牢牵住了众人的心！ “等等！我要报名！” 终于，戚沅鼓起勇气朝男人喊出了这句话。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像钉子一样嵌进身体，有疑惑、有鄙夷、有厌恶，戚沅从人群中挤出，不是很利索地走进场内。 抬头看去，男人冰霜般的面孔上出现一抹微不可查的裂痕。 他的确感到意外，但也仅此而已。 “伤养好了？”彭飞打趣了一句，看这小子脸上还缠着绷带呢，真是狼狈，“这可不是闹着玩，受伤或是死亡，我们概不负责，你明白吗？” 青年身上的伤从何而来，在场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不少人开始在下面蛐蛐，时不时把视线丢在越廖文的脸上。 该死的废物！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当初就该杀了他！ 越廖文神情僵硬，嘴唇紧绷，他盯着戚沅的眼神绝对称不上善意。 “我知道，这是我的个人资料。” 薄薄的一张纸，经过工作人员的手，很快摆在男人的眼前。 体能2级，不属于任何梯队，甚至没有真正执行过清扫任务，果然……糟糕透了。 “去开门。” 彭飞暗自唏嘘，心道这小子没救了。 他熟练地拉出一只丧尸，朝戚沅脚下扔出一把匕首。 “撑不住可以弃权。” 戚沅弯腰捡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很快，失去套索束缚的丧尸嗅到了食物的气味，发了疯似的朝青年扑去！ 散发着恶臭的黏液在空中甩落，丧尸张开双臂，一个箭步便冲到戚沅面前。 戚沅右手紧握匕首，滑步后退，有些慌乱地躲开丧尸的攻击，但很快，那家伙又扭身袭来！速度甚至比之前的丧尸都要更加迅猛！ “什么呀，我还以为这小子有招呢，结果只是四处躲，这谁不会啊……” “这样下去，等他体力耗尽，就只有等死了。” 议论声不小，在场的人似乎都默认了戚沅的悲惨结局。 更不幸的是，在他四处躲避丧尸攻击的时候，左手被地上尖锐的沙石划开一道血口，红色液体顺着手臂滚落，虽然伤口不大，但钻心的疼痛感仍就逼得他呼吸一滞！ 浓郁的血红在丧尸浑浊的眼中徘徊，它不顾一切地想要追上去，狠狠地撕咬他！吸干他！ “啧，还受伤了，这下不死也废了。” “你说他会不会被感染啊？” 在人们的共识中，有伤口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站在铁箱上的彭飞注视着青年的狼狈模样，猜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弃权。 只要他放弃，自己立马就能击杀丧尸。 青年单膝跪地，汗湿的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已经乏力。 不知疲倦的丧尸眼见就要追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摊开受伤的左手，猛地抓起一把沙石，抛向丧尸。 充盈着新鲜血液的碎石和着细沙在脸上炸开！丧尸倏地停下动作，体内的饥饿感愈发强烈！ 就是现在！戚沅闪身朝丧尸冲去，趁它还未完全清醒，用匕首深深地插进那皮肉斑驳的后颈！ 震天的吼叫声瞬间响彻众人耳畔，丧尸转身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抓住了戚沅的脖颈！紧接着将他腾空拉起，猛地砸向地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戚沅大脑空白，他甚至顾不上后背的钝痛！因为丧尸已经死死压在他的身上！ 散发着恶臭的血口几乎就要咬上他的面颊！ “会死的吧……”彭飞呢喃着，目光挪向了凌灼。 男人对上他的视线，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 场上！戚沅用双手艰难抵住丧尸的侵袭，脸上的伤口已经撕裂，渗出点点血迹，挣扎中，他忽然瞥见铁网外脸色煞白的水琴姐。 女人的双手紧扣在铁网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整张脸都写满了紧张与恐惧！ 不能放弃！至少现在不能！ 他牢牢锁住丧尸的双臂，竟然紧靠腰腹生生地将它从身前推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撕裂般的吼叫，局势瞬间扭转！匕首噗嗤一声彻底捅穿丧尸的脖颈，锈色浑浊的液体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 戚沅直视着对方瞪大的双眼，利落起身，然后一脚！两脚！将它的脑袋踩了个粉碎！ “天呐……” 这一幕实在太过血腥，观望的人群久久没有做出反应。 直到———— “他感染了！！他一定被感染了！！”越廖文用手指着青年，大声说道：“快把他隔离起来！” “对！他本来就有伤！丧尸的血还溅到了身上，很有可能已经被感染！快把他抓起来！” 人们终于反应过来，齐呼着要将戚沅隔离。 彭飞再一次望向男人，发现他正专注地凝视着青年。 场中央，戚沅大脑一片混沌，后背更是阵阵发凉。他满头滴汗，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颈边，浑身布满了脏污的血迹，有他的，也有丧尸的。 “凌先生！我可以为戚沅做感染检查，请让我带走他！”秋水琴奋力摇晃着铁网。 此刻，戚沅胸口突然泛起恶心，脑子也一阵眩晕，他身形摇晃，似乎快站不住了！ 越廖文寒光一闪，连忙上前一步，“凌先生！这个人现在是基地的隐患，万一他失控……” 这句话，似乎认定戚沅已被感染。 “我会亲手了结他。”凌灼打断了他的发言，示意彭飞将人带走。 “开门！我叫你开门！”秋水琴急红了眼，朝着一旁的工作人员怒吼！ “可是……” “我tm让你开门！！”以往温和的女人突然变得暴躁，工作人员吓得连忙用钥匙开锁。 戚沅尚存理智，他紧握左手，那道伤口还在跳动着疼痛。 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包裹。 “你不能带走他！” 彭飞无法理解她的坚持：“秋医生，我又不是要杀了他，这小子是否感染还不知道呢。” “这是营地最新研究出的检测试剂，只要将戚沅的血滴入试剂，就能知道他的身体有没有发生变异，不相信的人可以找感染部的刘医生求证！” 秋水琴故意大声说话，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正好，刘医生也刚刚来到现场，“没错，我能作证，如果试剂没有变成黑色，而是原本的透明，那就可以证明他目前没有被感染。” 说完，他扫了眼秋水琴，终于明白十分钟前她为什么祈求自己赶来。 见众人没有异议，秋水琴便着手为戚沅抽血，“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她的眼神异常坚定，倒是安慰了戚沅，“谢谢姐。” 所有的检测过程都在见证下进行，血液滴入试剂，瞬间如雾气般散开，仅仅过了两秒，就完全融进试剂中。 透明的液体没有变黑！ “竟然……”连戚沅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秋水琴微微一笑，高举试剂，“结果证明戚沅没有被感染！他是安全的！” 人群发出惊讶的呼声，大家纷纷感叹戚沅的幸运。 事态倒戈，越廖文也不好再追究，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气。 最终，十二人通过了这场招募，但凌灼并不需要这么多人。 这就意味着—— “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次考核，时间地点后面会通知大家。”彭飞解答了队员们的疑惑。 考核暂告一段落，人们意犹未尽，慢慢散去。临走前，戚沅鬼使神差地看了男人一眼。 不巧的是，他刚转头就撞上凌灼那道锐利的视线。 淡漠，阴沉，不为所动……高挺的眉骨投下阴影，将他的脸衬得像鬼怪一样渗人。 戚沅不由紧绷身体，投降似的撤回目光，跟随秋水琴快速离开。 “麻烦你了，老刘。”秋水琴将试剂递给他。 “没事就好，”刘医生看着戚沅，忽然问道，“你确定丧尸的血没有滴进你的伤口吗？” “应该是没有吧……当时情况危机，我也没留意。” “检测结果已经显示戚沅没有被感染，你还问这个做什么？”秋水琴拍拍戚沅的手臂，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没什么，我只是以防万一，后面有时间还是让戚沅定期来检查一下。” “好，我知道了。” 两人走后不久，感染部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请进。” 他回头，是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凌先生？有什么事吗？” 第8章 A3撤退！ “叔叔，那家伙通过考核了！” 考核结束的当晚，越廖文便迫不及待地找上了程朔风，企图通过权力将这阴魂不散的家伙踢出局。 “你急什么？一次考核而已。”程朔风细细擦拭着镜片。 “当初就该杀了他！”话落，他小心翼翼观察程朔风的神色，“叔叔，大家都知道之前那件事，现在他又老是露面，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说我……” “这重要吗？影响到你的考核了吗？” “……没有，但万一凌先生因为这事把我踢出备选，那大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程朔风终于抬眼正视自己的外甥，一个心浮气躁的家伙，“你知道像凌灼那样的人，最看重的是什么吗？” “实战成绩？”无非就是这些罢了。 “只要你足够优秀足够有价值，就算你真杀了戚沅，他也照样会用你，至于其他人的闲话……大象会在意蝼蚁的想法吗？” 月光投下浓重的黑影，程朔风冷然戴上眼镜，语调不带一丝波动。 “我明白了。” ———————————————————— 第二场考核并没有相隔多久，所以当戚沅接到通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 “加油啊，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点实力。” “啊…谢谢。” 戚沅愣愣地笑了，除了水琴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 久违的欣喜填满心头，他想着，该把这事告诉水琴姐，让她也高兴高兴。 “考核方式呢？没有说吗？”秋水琴整理着资料，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戚沅摇头，“没有，只说了时间地点，两天后，营地大门集合。” “营地大门？”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女人放下手里的文件，转向戚沅，“小沅，凌先生的考核太危险了，你看……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下？”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明明一开始是水琴姐鼓励自己参加的。 “他们把集合点设置在大门，这说明第二次考核很有可能在营地外进行，这太危险了，况且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她没有把话说完。 “我知道，我也有想过这些，但我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就像你说的，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 望着青年坚定的目光，秋水琴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他。 她低头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们只会进行一些常规的考核工作，毕竟只是后勤而已。” “没关系的，姐，我不会出事的，凌先生和彭先生会保证我们的安全。” “但愿如此吧，”秋水琴忽然牢牢抓住青年的手，语气十分严肃，“把手给我。” 女人掏出一根细长的针管，可以看见里面有淡绿色的液体在晃动。 “这是什么？” “能控制病毒扩散的延迟剂，就算你被咬了，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任何症状，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 “感染部已经研发出这种东西了吗？！” “这只是试验品，能不能起作用还不知道。” 戚沅还是不明白，但他没有挣扎，“可就算能延缓扩散，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连一区都没有能克制病毒的疫苗，被咬伤的人终究会变成丧尸或是死亡。” “小沅，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我只想你平平安安地回来。”秋水琴语重心长，眉眼间难掩压抑。 “我知道了，谢谢姐。” “这不算什么，”秋水琴挂起疲惫的笑，补充道，“对了，注射后即便没有被咬伤，对身体也不会有什么伤害，你就当打了一个预防针。” “好。” 两天后，十二名队员准时聚集在营地大门。 “好久不见啊各位。”还是彭飞在寒暄，他总是那样充满活力，“第二场考核会在营地外进行，现在，所有人上车！” “是！” 一共两辆皮卡，凌灼和彭飞分别带领六名队员朝着目的地驶去，呼啸的风卷着沙尘在耳边呼呼地吹，戚沅望着车窗外不断变小的营地大门，内心的不安与激动逐渐放大。 “这次估计是分组考核。”车厢里，有人小声蛐蛐。 “你怎么知道？” 那人瞥了眼驾驶位的彭飞，再次压低声音，“上车的时候我看见座位底下的定位器了，只有四种颜色。” “好吧，分组我没意见，只要别跟那家伙一组就行。” “啧！别说了。” 坐在角落里的戚沅将头埋得更低，他当然知道“那家伙”指的是谁。 在场的十二名队员中，应该只有他从未执行过营地外的任务…… “到了，都下来吧！” 队员们利落跳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废弃车库，铁皮门外还停放着几辆生锈的残破轿车。 车库里没有一丝光亮，黑漆漆的仿佛潜藏着无尽的危险！ “你们自由组合，三人一组进行考核，任务目标是找到藏在车库里的红色玻璃珠，”彭飞高举手中的红珠，让众人得以看清，“记住，是每个人都需要找到一颗，才算完成任务。” 这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队员的选择至关重要，谁都不想和拖后腿的成为一组。 “另外提醒一下各位，车库里不止有普通的C级丧尸。”彭飞说得很轻松，他观察众人的脸色，无一例外地变得煞白。 “这真的只是考核吗？”有人发出疑问。 对他们中的大部分来说，C级已经是能接触到的最高级别，很难想象，如果车库里有一群B级尸虫，他们该如何活下来！？ “如果想弃权，请现在站出来。” 几人互相观察神色，似乎有人蠢蠢欲动…… “这是不是太危险了，如果我们当中有人死亡，你们要怎么和程队交代？”上一次的考核是在营地内，至少可控，但这一次……的确太冒险了。 “所以你要弃权吗？”男人头一次开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锁定在这名队员身上。 “……我不想白白死在这种事情上！”或许是受到了刺激，接连又有两名队员站了出来。 “很好，”凌灼扯松领间的防沙布罩，露出线条清晰的脸，他将三人一扫而过，语气冷淡，“最后一次，还有人要弃权吗？” 戚沅看着这一幕，心脏狂跳，他怎么会不害怕？！从未真正战斗过的自己，真的能在这场疯狂的考核中存活下来吗？！ 慌张的青年低垂着头，完全没注意到男人朝自己走来，直到那双裹满灰尘的棕色长靴映入眼帘。 戚沅猛地抬头，近距离看清了男人眼中的幽暗。 “你呢，要弃权吗？” 同一时刻，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下颌伤口传来神经般的疼痛，干涸的嘴唇微张，戚沅竟鬼使神差地冷静下来。 “我不会弃权。” 凌灼望着眼前单薄瘦弱的小子，喉结滑动，他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应，而是转头宣布考核正式开始。 分组进行得很快，戚沅没有意外地被剩下，最后无奈和另外两人组成一队。 “真倒霉……” 他听见队友小声嘟囔，这一男一女他都不认识，彼此可以说是毫无关联，但现在命运却被拴在了一起。 “任务时间只有三个小时，拿上武器和工具赶紧开始吧，祝你们好运。” 三组队员同时进入车库，戚沅仅仅跟在队员们身后，手里拿着分配好的武器，一把Clock 17和一根MK3军刀。 “我先说好，不许分开行动，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音！”队伍里的另一个男生担任起“队长”的角色，“另外我叫傅玉，你叫什么？” “胡文尔。” “戚沅。” “OK，现在我们用代号沟通，从我开始A1，你A2，戚沅A3，我们必须相互信任通力合作才有机会通过考核，这一点能够达成共识吗？” “A2明白！” “A3明白。”戚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将手枪攥得更紧。 要开始了！ 车库面积很大，分为上下两层，他们选择从二层开始搜寻，其他两只小队则在一层探索。 这里没有窗户，或者说是被人刻意封闭起来，昏暗的环境简直就是丧尸的摇篮，索性他们戴着夜视仪和队内通讯，不至于太过劣势。 在经过漫长的搜寻后，他们终于发现了目标。 “A2A3过来，有情况！” 两人连忙凑上去，发现在左前方的生锈大G内，有一颗疑似目标的物体，但同时在这附近还游荡着两只C级丧尸。 “我去引开他们，A3拿东西，A2掩护。” “明白！” 戚沅神经紧绷，和A2一起躲在车辆背后，A1手拿军刀，弓着腰背快步朝侧方走去，在大概两百米的距离，轻轻敲响了门板。 声音不大，却在这死寂的环境中尤其突兀！ 两只丧尸同时转头，浑浊的双目紧盯着A1方向，随后挥舞着双臂急速奔去。 “A3行动！” 戚沅学着A1的样子，小心翼翼靠近目标，他把手搭上车门。 咔哒一声！门是锁着的！ 怎么办怎么办！？ “A3情况！？” “车门被锁，车窗是关着的！我拿不到目标物！” “A3后方发现一只C级丧尸，是否击毙？”开枪就意味着更大的动静，会引来更多的危险。 “先躲开！我们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只C级。”A1冷静答复。 身后方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戚沅屏住呼吸，微微偏头朝那看去，是一只断了双腿的丧尸，浑身挂着烂肉碎皮，正朝自己爬来！ “A3撤退！聋了吗？！”耳麦里响起A2的斥责声。 戚沅如梦初醒，他慌忙起身，却没注意到自己离那摇摇欲坠的后视镜越来越近！ 如炸雷的碰撞声陡然响起！戚沅瞪大了眼，绝望地看着早已没了镜片的后视镜摔落在地！ 几乎是下一秒！不远处就响起此起彼伏的嘶吼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快速奔跑的脚步声！是丧尸群！ “该死的！”A1望着立刻往回跑的两只丧尸，满眼惊恐！ “A2A3快撤！”说罢，他也快步往队友方向跑去！ 此时此刻，那只在地上爬动的丧尸已经近在眼前，戚沅哆嗦着朝车底下爬去，头上很快响起枪声！ 子弹弹起的火花闪过！他看清了那张涂满黑血，满嘴黄牙的丧尸面孔！ 他……就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