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后就把我踹了?》 第1章 结交朋友 “呼!” 丹赫站在学校门口吐出一口气。 他们才考完试,正准备上最后一节自习课,但和他一同上前台的吝柯,偏偏吵着他现在出发去超市。 “蛋糕。” 脑海中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催促着丹赫快走。 “知道了。”丹赫应道。 这是这个星期第二次,和这个家伙一起上前台了。 之前吝柯都是安安静静的,可偏偏昨天吝柯上前台的时候,丹赫刚好在超市买东西,刚好停在了停在了他喜欢吃的蛋糕面前,又刚好那种蛋糕打折。 但是钱不够,丹赫买的又是些必需品。 吝柯黑着脸回到了家,本来说好今天一早去的,但是路上堵车了。 等丹赫上前台的时候,吝柯也在,而且一直到现在,他也没下去。 “你昨天没下去吗?”丹赫问道。 吝柯回道:“没,贺云昨天晚上上来了。” “哦。” 绿灯亮起,丹赫背着书包往前走。 刚走到路中间,他就被人拽住了胳膊,路人好奇但也只是瞥一眼,快步离开。 那人开口道:“夏时……” 但后方的人来不及避让,径直撞上了丹赫。 “干什么呢?” 撞上丹赫的那人小声嘀咕道。 丹赫微微弯腰,小声道了句谦。 那人倒没再计较,只是绿灯的时间,没剩下了多少。 丹赫转身,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个抓着自己的人,问道: “我们认识吗?” 他语气有些生气,因为脑海里一直有个人吵的他不耐烦。 那人没想到他生气了,一脸无辜,以为是自己抓他抓的有些疼,便松开了手。 赔笑着说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眼看红灯即将亮起,还有两个人站在路中间聊起了天,交警立马喊道:“路中间那两个人,马上红灯了,快走!” 丹赫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快步朝路边走去。 路上吝柯问道:“他,是初始的朋友?” “不知道,”丹赫说道:“先走吧。” “嗯” 是他! 丹赫和贺云是最初来到这幅身体里的成员,而吝柯是比他们后到的成员,克桦则是最后来的。 初始在前几年里,出现了几回,但每次都是坚持没多久,吝柯就被迫上了前台。 而这几年初始一次都没有再出现过,其他几位成员纷纷猜测,初始是不是休眠了? 不过好在初始的父母,带着他们换了个地方生活,之后初始也出现了几次。 “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叫了初始的名字?” “是吗?”吝柯问道:“我没听清。” 休息的这两天,贺云和克晔会偶尔上来,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丹赫在线。 而对于上次在马路上遇到的那个人,他们最终也只能得出只是朋友的结论。 因为他们在里世界找不到初始,又联系不上初始父母,初始也没有朋友,谁也说不准。 周一,丹赫正常去上学,但他发现校门口有很多逗留的学生,也包含了“那位朋友”,而他正和那几位,被大家称为“热心同学”的人聊天。 丹赫没再看下去,正抬脚准备往,朝离他们位置最远的那个门走去,可。 一声“夏时乐同学!”响彻整个校门口。 紧接着是七七八八的脚步声,然后是丹赫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搂上。 丹赫有些慌张和不安,甚至于在心里想,他不是夏时乐的朋友吗?为什么看到夏时乐受欺负不来帮他? 这些话最终化作了一个求救的眼神,朝那位朋友发去,可却因为被其他事物吸引了注意力,而宣告失败。 他开始觉得眼前有些晕眩,甚至于有些干呕和发抖。 “看见我们怎么不打声招呼呀!亏我们平时什么事都想着你。” 凛单笑着,低头看着他说道。 等了一会,眼见着胳膊底下的人没有回应,凛单有些烦躁。 他又笑着问道:“夏时乐?!”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应,凛单便开始加重手上的力气。 一边加重还一边对那位朋友笑着说道:“真是抱歉啊夏迟,我这位朋友有一些精神疾病,他是多重人格患者,所以有时候会出现……” 话还没说完,凛单便感觉,胳膊底下的人动了起来。 凛单清楚他可能不再是之前那个软弱的人了,所以很识相的带着人,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而夏迟见他们离开,看了一眼夏时乐后,跟了上去。 原本六七个人所聚集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克晔一人。 人走后,克晔才扶着头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学校门口,意识到,自己要上学,于是一脸命苦的踏入了学校大门。 而他浑然不知,一会要面临什么。 那当然是星期的这两天内一字未动的作业,克晔一边补着作业,一边在心里埋怨着。 假期是一天都没有享受的,作业是一点都不少的! 我恨你们!!! “咚咚咚” 课代表敲着夏时乐的桌子说道。 “夏时乐,作业!” 克晔一边写着数学作业,一边翻找着语文作业。 但桌子上太过于凌乱,导致翻找过程中,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而周围过往的同学,有些选择绕道走,但有些却偏偏要踩上那么几脚,但周围的空间不是很大,导致那位同学差一点摔倒。 “我服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行吗?” 魏李宁有些生气的踢了一脚地上的东西。 克晔站起身刚想和她道歉,一句埋怨的话语就飘进了众人的耳朵。 “李宁你又不是不知道,时乐他有精神病,干嘛这样吼他。” 凛单依靠在教室门口说道。 魏李宁有些火大,转身将枪口对准凛单说,“你一个外班的……” 身旁的一个女生拉了一下她,低声提醒道:“李宁!别说了!” 魏李宁闭上了嘴,但还是不服气的,往门外看了一眼为夏时乐做主的凛单,然后低声说了句, “得了个精神病,全班都要伺候着你这个娇少爷?!恶心死了!” 克晔倒也不反驳,只是一脸蹲平静的蹲在地上收拾着地上的书本。 面对这种事情,克晔心里倒也没什么感觉了,反正全班的同学都被这样得罪了个边,她倒也无所谓了。 但就是有些烦躁,你要说人家霸凌你了,可他一没打你,二没对你语言上羞辱,不仅如此,还在面上百般维护你,怎么看凛单都是那个大好人。 或许他们也知道,该怨恨的是凛单,但奈何人家有爹妈护着,而且还有权有势的。 而他无依无靠的,任谁想都不会去为了维护自己,而去得罪凛单,所以怨恨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克晔突然想到起之前他们劝夏时乐要坚强要反击的场景,当时的夏时乐怎么都不肯,不过现在的他们倒是和时乐有了几分相似。 克晔有点自讽的笑了笑。 他站起身,发现一个身形优越的人,正身体前倾的看着魏李宁。 “哦!原来是真的眼镜啊!我还以为你瞎了,还弄了个假的眼镜带上呢?!” 魏李宁抱胸,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嘲讽道:“你是夏时乐谁啊!这么护主?” “我护主?说笑了和你比起来我还差一点,毕竟我的主人会站在我这边,而你的……”说着他朝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但那早就人去楼空了。 见这人这么护着夏时乐,克晔不禁有些好奇,他们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又发生了什么? 克晔默默放好东西,然后将语文作业给了课代表,课代表收了作业便快步离开了,很明显她不想被扯进去。 夏迟又开口道:“还有,你说全班都伺候他了,那刚才他东西掉了,我怎么没看见你伺候呢?” “你!” “我?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先别急。” 魏李宁见说不过夏迟,气的甩开了一旁拉着她的那位女生,然后瞪了两人一眼,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夏迟转身对着夏时乐轻轻一笑。 克晔也笑着回应他,“谢谢你!你是新来的转校生?” 夏迟点头说,“对啊!” 夏迟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上课铃响了。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他让夏迟上讲台做一下自我介绍。 本来因为上课之前的事,班上的同学都不太待见夏迟,夏迟说完后,班上没多少同学对他表现出欢迎。 但班主任在夏迟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夏迟,当初在审宁高中的时候那也是全校排名第一第二的,你们要好好向夏迟同学学习!” 此话一出,班上瞬间躁动了起来,他们有些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迟,有些人本来就有些厌恶他,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则变成了厌恶加嫉妒。 班上现在只剩下了克晔旁边的位置,班主任极不情愿的将他安排了过去。 “夏迟啊!你先坐夏时乐旁边,等明天我出张试卷,我们考试一下,再给你调座位。” 班上又是一阵躁动,克晔虽然不太经常上线,但他也知道他们上个星期周五才进行了一次考试,虽然是小型的。 “我服了,你爱让夏迟坐哪就让他坐哪呗,你搞考试这一套干什么啊!?“ 克晔听到前桌的两个人正在吐槽着,不过他倒是无所谓,说不定明天就换人上前台了。 面对班上的吵闹,班主任没容忍太久,拿书敲着桌子说,“安静!考试怎么了?!啊!我拿我自己的课给你们考试,你们还不乐意了?真是不知好歹!” 说话间,夏迟已经走下了讲台,来到了克晔旁边,他起身给夏迟让了个位置,好让他进去。 “谢谢!” 克晔看着他,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帮自己,但是她隐隐感觉到,他在透过自己的眼睛去看另一个人。 他是时乐的朋友吗? 他想起了时乐说的那句,“在绝对的权利下,一群人都未必能获胜,更何况我一个人呢?” 那么如果是两个人呢? 克晔摇了摇头,警告着自己,任何人都依靠不住,万一他中途退出,那么他们会变本加厉的报复的。 想着想着他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过去。 再次醒来耳边是令人困倦的讲课声,二十分钟的时间,夏时乐似乎并没有睡着,而是在脑海里,像是走马观灯一般,一遍一遍的播放着,过往那些不堪的经历。 脑袋沉又晕,再伴上小蜜蜂那响彻天际的声音,吵的他有些心烦。 夏时乐想换一面趴着,刚一睁看眼,就看见了原本空缺的位置上,现在坐着一个,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人。 被当事人发现,脸上也没有丝毫愧疚感,以及被发现的尴尬,反而面对着夏时乐笑了起来。 “你醒了?” 夏时乐皱着眉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利落转向窗帘,然后趴下接着睡觉。 嘈杂的环境中,夏时乐听到了一声,满足而又舒心的笑声。 但夏时乐却生出来一丝慌张,尤其是在看到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后,但冷静下来一想,那个地方那么穷,不可能有人到这个学校的。 这样一想,夏时乐稍稍放下了些心,安心的闭上眼睛,继续睡了过去。 下课后,新同桌便被老师喊了出去。 夏时乐没在意,缓缓的从桌兜里拿出,他们在学校用来记录一些重要事情的笔记本。 夏时乐拿出笔,笔尖轻轻落在纸上,又轻轻的放了下去。 第2章 好大的辈分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班上瞬间躁动了起来。 夏时乐从书包里拿出餐盒,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人拽住了衣袖,他不解的回头看去。 夏迟眼巴巴的望着他说道:“我没有朋友,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吃饭?” 夏时乐皱着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毫不留情的从他手中抽走了衣服,然后头也不回是离开了教室。 他觉得,好自来熟的一个人。 校园里的亭子很多,夏时乐朝着他经常去吃饭的那个亭子走去。 可走到半路,夏时乐发觉不对劲,好像有人在跟着他,他回头看去,看到了凛单和他们的小跟班们,正慌忙的找地方躲藏。 但周围都是葡萄藤,没什么能躲的地方,凛单索性也没再躲下去,拨开一阻拦着他的葡萄藤,径直朝夏时乐走过去。 “一个人吃饭?”凛单贴近他问道。 夏时乐撇开头,没看他,也没管他,转身不管不顾的往前走去。 凛单倒也不恼,就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夏时乐走到了一个缺了一半顶的亭子面前,然后走了进去。 四五个人跟着夏时乐一起走了进去,独独凛单没有走进去,而是在亭子外面用树枝挑逗着,挂着树杈上的鸟。 他知道夏时乐挺宝贵这鸟的,自己逗弄夏时乐心爱的鸟,怎么说也会和自己急上一急。 可当他回头准备去看他脸上焦急的表情的时候,却发现人家头也没抬的,专心吃着饭。 凛单不甘心,他又用力去鼓捣那只住在破旧笼子里面的鸟,鸟被戳的疼了,叽叽喳喳的乱叫。 正当他准备回头,再去看夏时乐脸上的表情时,突然一个人跑到身边,神色有些不对的对着凛单说,“那个疯子快到这了。” 凛单拨弄鸟的手一停,又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夏时乐,然后扔了树枝笑着对夏时乐说,“时乐,下一次我们再一起吃饭。” 随后一群人便离开了,夏时乐见他们走,这才放下餐具,走到那个鸟笼面前,扫视着笼中的鸟。 “时乐,你在干什么?” 声音在身后响起,夏时乐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只鸟。 “不德怎么了?”杨钰莹语气平淡道。 夏时乐用手对她比划着,“凛单来了。” 杨钰莹像是知道了什么,皱着眉看着不德,不知道在打算什么? 夏时乐用手轻触了一下不德的头,便转身准备回去接着吃饭。 但亭子下好像有一位不速之客-夏迟。 见自己被发现,夏迟不紧不慢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见夏时乐一脸懵的看着他,夏迟一脸委屈的解释道:“抱歉,我看你没拒绝我,以为你同意了。” 夏迟没以退为近,他不敢说现在走的话,如果他说了,夏时乐会真的让他走。 夏时乐有些费解的看着他,像是在回想,自己的哪些举动,让他产生了这种错误的想法。 夏迟可怜巴巴的说,“抱歉,是我理解错了。” 杨钰莹走到夏时乐身边,看着夏迟问道:“这是你朋友吗?” 夏时乐转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不是。” 杨钰莹看了眼时间,离休息结束就剩下二十多分钟了。 杨钰莹试探的问道:“时间没剩多少了,让他和我们一起吃?” 夏时乐没拒绝说,“我都可以。” 可当他看见夏迟嘴角微微上扬时,夏时乐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好像上了当,但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是自己没说清楚。 但好像又不对,他怎么说? 夏时乐走进亭子里,坐在了夏迟旁边坐了下来。 杨钰莹见他同意,也坐了下来,拿出餐盒吃了起来。 三个人一句话没说,十分安静的吃着自己的东西。 夏时乐回想着,刚才凛单来的时候,夏迟好像没在,按照这个时间,所以他是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是害怕惹到凛单?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他为什么要一直跟着自己,真的只是因为才转学过来?不熟悉环境? 可班上那么多人,偏偏选了他?夏时乐是打死也不愿意相信这只是巧合。 他总感觉,夏迟像是了解自己一样,那种被看透的感觉,总是在与他对视的时候,显露出来。 可偏偏这种感觉对于夏时乐来说,难受的很,他想远离夏迟,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休息时间快结束了,几人收拾好东西后,往教学楼走去。 吃饱后,夏时乐有些开心,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冷淡,嘴角甚至都有些上扬。 路过小卖部,杨钰莹想说去买些吃的,便和两人分道扬镳。 路上夏时乐突然拍了一下夏迟的胳膊,他比划道:“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夏迟没学过手语,看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见夏时乐愿意同自己交流,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他有些愧疚道:“抱歉,我看不懂手语。” 夏时乐本想放弃,不问了,但眨眼的功夫,夏迟就拦下了一位过路的学生,开口借纸和笔。 夏时乐慌忙的转过头,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虽然夏迟挡在了他的面前,可他们站的是路中间。 如果现在面前有一颗树,那么夏时乐这时候已经在上面cos猴子了。 夏迟借来了纸和笔,并给了那位女同学几块钱,算是买下了那支笔。 “给,写下来吧。”夏迟递给他说道。 夏时乐接了过来,在上面写,“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夏迟看清楚之后,抬起头,笑着点了点头。 夏时乐有些慌张的写道:“什么时候?” 可能写的太快了,字体有些潦草,夏迟看了好一会,才微微歪着头看着他问道:“你不记得了?” 夏时乐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 夏迟笑了一下,没给他回答,自顾自地往前走。 “别急,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今天晚上? 果不其然,今天下午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夏时乐的父亲,就通知他参加一个饭局。 说是亲戚家的儿子回来了,而且和他上的是一个学校,想让他帮忙照顾照顾亲戚家的儿子,顺便也照顾一下自家的公司。 夏时乐一听就知道,照顾儿子是假,照顾自家公司才是真的。 夏时乐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敷衍的回了个“好。” 他换了身衣服,打车出了门,夏时乐有些晕车,所以一上车,便睡着了。 再睁开眼,车已经到达了地方,吝柯被司机叫醒,他疑惑的看着车窗外。 不由得发出疑问,“这是哪?” 司机耐心回道:“你的目的地,亨利饭店到了。“ 吝柯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背上包,利索的下了车。 他打开备忘录,里面写着,“远方亲戚的儿子和我上的同一所学校,两家一起吃饭,房间云水间。” 吝柯看到这,疑惑解了大半,关了手机,抬脚往里走去。 服务员领着他往包间走去,走到半路,他才发觉时乐没写时间。 算了,被骂了正好回去,也不用装了。 服务员领着他走到了包间面前后,便离开了,吝柯正准备推开门。 “叮咚”消息提示音响起。 吝柯打开一看,是时乐父亲发来的消息。 “我不管你是谁,但这具身体是夏时乐,代表的夏家的脸面,如果再不好好打招呼,生活费我不会再给你一分。” 吝柯嗤笑一声,生活费?是那种交完房租,和其他大大小小的费用,剩下三百块钱的生活费? 照他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个月给时乐的生活费有大几万呢? 既不让时乐辍学,还不让他偷偷出去打工,说是怕损伤了他们夏家的颜面,真是好一个颜面哥。 吝柯走了进去,发现他们在棋牌桌前,正玩着棋牌。 看来还不算太晚,不过也不能提前离场了。 “夏叔叔好,”吝柯本想看着桌子左侧的一位中年人打招呼的,可脸却不自觉的转向了,右侧的一位熟悉的年轻人。 这不是上一次在马路上,拦丹赫的人吗? 夏津见他先给小辈打招呼,脸上瞬间变得阴沉。 “时乐,你怎么不先和长辈打招呼呢?” 吝柯疑惑的看着夏时乐的父亲,同时也有些对于当众训斥他倒不满。 他是时乐的小叔? 夏迟的父亲,摆了摆手劝道:“这儿都是时乐的长辈,先和谁打招呼不一样呢?!“ 也就在这时,丹赫挤上了前台说,“怪不得之前在马路上拦我们,原来真的认识啊!” 贺云也有些好奇,和丹赫一起挤上了前台。 贺云说道:“原来是时乐小叔啊!辈分这么大?那时乐是不是喊他爸爸喊爷爷的?” 丹赫说,“应该是,哎!你说时乐记不记得他?” 贺云反问道:“我怎么知道?” 恰巧这时候,夏津又让他重新喊人。 吝柯的头被吵的生疼,针扎一般。 见他不说话,夏时乐的后妈,柯洁拽着他的袖子让他,不要惹夏津生气,赶紧喊人。 而夏迟的父亲,在一旁劝着夏津说,“没事没事。” 脑海内丹赫和贺云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夏时乐会不会记得夏迟。 “都安静点行吗?!” 吝柯声音稍大的吼了出来。 虽然安静了下来,但,夏津的巴掌却到了吝柯的脸上。 刚安静下来宴会,现在又吵闹了起来。 “让你喊人,还喊错了?!”夏津气愤道:“怪不得外面那些人,总是在传你,没有一点教养,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一瞬间,吝柯脑海里的声音和外界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前台上只留下吝柯一人。 他丢下一句“我可不是他,叔叔你别认错人了!”然后微笑着看向客人说,“夏爷爷,夏叔叔,你们先吃吧,我就先走了!” 然后背着书包,推门离去。 门关上的刹那,他听见了屋内传来,“这孩子挺懂事的!别生气了!” 上个星期省下来的钱,还有一些,应该够再过一个月了吧?! 点错了[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好大的辈分 第3章 他怎么知道我家的? 夏时乐不清楚期间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疼得他只想找东西缓解,可家里没有药,他只能从冰箱里找了点冰块,然后用塑料袋包着放在他的脸上。 他正躺在沙发上,看着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门铃声却在这时突然响起,夏时乐将冰块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向门口。 他透过猫眼看见是夏迟,于是打开了门。 但门开的很小,夏时乐拿出手机,打字在手机问他:“有什么事吗?” 夏迟举起手中拎着的东西晃了晃说,“怕你家里没消肿的药,给你送了点过来。” 夏时乐打了两个字“不用!”,便想关上门,但被夏迟扒住门,拦了下来。 夏迟指着他的脸说,“可是你脸肿了。” 夏时乐伸手摸了一下,却疼的没办法触碰,但他能感受到,确实有点肿了。 “谢谢!一会我自己去买就行!” “哎!”夏迟又拦了下来,“我能去你家上个厕所吗?” 夏时乐却面无表情的打字道:“出了小区,东拐走十几米,那有一个公共厕所。” 然后二话不说,便把门关上了。 夏时乐又在家玩了一会手机,直到脸变得火辣辣起来,他才放下手机,穿好鞋,推门出去。 当他出了单元楼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身影坐在小区花园的台阶上。 那人坐的是夏时乐出去的必经之路,夏时乐怕是喝醉的人,为了不必要麻烦,他尽量避着他走。 可那条路本来就不是很宽,平常就只能单人通过,夏时乐再躲,也躲不到哪去。 当走到那个人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拽住。 夏时乐被吓了一跳,但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挣扎着。 “夏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回家?我现在又冷又饿。” 是夏迟。 那人边说,还边将自己的脸贴上了夏时乐的手。 夏迟的脸很凉,凉到贴上来的那一刻,夏时乐都忍不住的想将手抽回来。 夏时乐沉默了一会后,平静的拿出手机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夏迟看清楚后,带着些可怜的腔调说,“我身上没钱,手机也落在了饭店里面了,我家也离这又很远。” 见他这副可怜样,夏时乐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他也不是很想再出去买药了。 夏时乐看着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然后看着他点了点头。 夏迟牵着夏时乐的手站了起来,两个人回到了夏时乐的家里。 夏时乐的家型是loft,隔音比较差,邻居家现在放的歌,在夏时乐家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夏时乐打字说,“我家现在只有面包,你吃吗?” 夏迟看后,点头说,“我吃!” 夏时乐随后走进了厨房,去给夏迟拿面包。 这个面包是夏时乐从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吃的一款,那家面包店一直很火,直到现在依旧生意兴隆。 面包很软,夏时乐拿的地方就凹陷了下去,表面还有一层糖霜。 夏时乐怕夏迟不够吃,又拿了几个,等他出去的时候发现夏迟站在柜子面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夏迟听到脚步声,才转身看向夏时乐。 看见夏时乐手中的面包,他感叹道:“原来是这个啊!” 夏时乐将盘子放下,用手语问道:“你也吃过?” 夏迟看着他说,“嗯,之前一个哥哥也喜欢吃。” 之前的哥哥? 夏时乐听他说话,想起来刚才夏迟喊他哥哥,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喊我夏哥哥?你应该知道你是我小叔吧?” 夏迟边吃边说,“可你比我大,我喊你哥哥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夏时乐没再理他,脸上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他看着桌子上夏迟带来的药,伸手拿了过来。 他打开药膏,挤在手上,往脸上涂了一些。 以为涂好了,盖上了盖子,可一转头某人正盯他的脸,有点想上手帮忙的意思。 夏时乐问道:“没涂好?” 夏迟点头,然后伸出手想帮他,但被夏时乐躲了过去。 “我自己来就行。” 比划完,他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又将没涂匀的地方涂开。 等他出来的时候,盘子已经空了。 夏时乐见他吃完,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夏时乐问道:“快九点了,不走吗?” 夏迟看了眼时间,然后站起身跟着夏迟一起出了家门。 路上,夏时乐打字问他,“你家在哪?我帮你打车。” 夏迟停顿了一下说,“温馨家园。” 夏时乐心想,确实挺远的,然后他打开手机,在软件上给他打了辆车。 夏迟开口道:“你加我微信吧,我回去把钱转给你。” 夏时乐本来不想要的,可他想起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余额,最后也只能点头。 搜索页面,蹦出一个娃娃头像的人,那个娃娃夏时乐看的有些眼熟,但他只以为是那个娃娃很普遍的原因,也就没太在意。 加好后,他就将手机放回了兜里面。 夏时乐住的地方离小区门口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门口,可车还没到。 夏迟看着他问道“那我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不行。” “好吧。” 夏迟又问道:“那我以后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不行。” “那上厕所呢?” “我不需要。” “好吧。”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夏时乐看出夏迟还想说,立马拉开车门,将人塞了进去。 然后将尾号给师傅看了一眼,便关上了车门。 夏时乐回到家,看着灯火通亮的房间,竟然感觉内心空荡荡的。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会,直到肚子有些饿了,才转身准备去厨房找些吃的。 可柜子上一个娃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夏迟刚才在看这个吗? 夏时乐把它从柜子上拿了下来,白色的小熊很柔软,除了背后的面料有些异样的触感。 夏时乐将他翻转过来,小熊背后塞棉花的地方,被人缝的很丑陋。 那做工像是从没有碰过针线活的人缝出来的。 这是我缝的吗? 可他记得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喜欢棉花娃娃这类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个娃娃?并且烂了还给它缝了起来? 夏时乐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夏哥哥!”,他猛然回头看去,空无一人。 是谁?!声音和夏迟有点像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小时候夏迟来他家落下的,夏时乐拿着小熊将它塞进了书包里,那刚才他怎么不说呢? 难道是小时候他送给自己的?可他又不喜欢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要这种礼物? 在扔掉和还给夏迟之间,夏时乐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打算先还给夏迟。 如果说是送给自己的话,那么他就要扔了,如果不是那就任由他处置好了。 想好之后,夏时乐就去洗澡去了。 丹赫一觉起来,还在迷糊中,就感觉脸上有点痛,他下意识认为是睡觉把脸压疼了。 等他洗完脸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被自己无语笑了。 他收拾好准备出门,看见桌子上的药膏,又拿起来摸了一下,才出门去上学。 夏时乐家离学校不是很远,早上一般都是走路去的,除非昨天上控制身体的人忘记订闹钟,而导致睡过头。 丹赫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困,一路上都昏昏欲睡的,直到他撞到了人,才瞬间清醒了起来。 “对不起!你没事吧?”丹赫立马道歉道。 那人整了整被弄乱的衣服,摆手说,“没事。” “没事就好,真的很对不起,我有点困。” 那人抬头看着他,然后说,“你要是真的感觉对不起的话,就帮我一个忙吧。” 丹赫疑惑道:“什么忙?” 幸好赶到学校的时候没迟到,课代表又来征收作业,丹赫拿作业的时候,包里面掉出来一张纸和一个娃娃。 那张纸正好飘到了刚来到的夏迟脚边,夏迟捡了起来,问道:“你的?” 丹赫连忙捡起娃娃,又接过夏迟递来的那张纸。 “谢谢。” 他打开那张纸,想着应该是时乐写的。 “请把这个娃娃还给夏迟。 _ 夏时乐” 果不其然。 趁还没上课,丹赫将娃娃递给了夏迟,夏迟看着那个娃娃,又抬眼看向丹赫。 问道:“给我?” 丹赫点头说,“时乐说让我还给你。” 夏迟没接过去,只是抚摸了几下,然后说,“这不是我的,这是他的。” 丹赫皱着眉问道:“他的?” 夏迟点头。 “好吧,我告诉他。” 夏迟有些期待的问道:“他现在也在吗?” 丹赫摇头说,“不在。” 夏迟轻声“嗯”了声,便转了过去。 见他这样,丹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俩之前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夏迟看着他手里的娃娃,犹豫了一下说,“不好。” 丹赫问道:“为什么?” 夏迟收了目光说,“他不喜欢我,他讨厌我。” “讨厌你?” 这句话让丹赫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讨厌我。”夏迟像是释怀了一样,又问道:“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吗?” 丹赫一愣说道:“丹赫。” 夏迟又重复了一遍,“丹赫,你好丹赫。” “你好。” 丹赫还想在问为什么讨厌他,可上课铃声响起,他也没再问下去,将娃娃收好,准备上课。 上午三四节连在一起,班主任进行了考试,考试的只有数学,有人不禁质疑,调位置的考试只考数学吗? 班主任却说道:“数学是最能展现出一个人智力的高低的,你数学考不好,其他科肯定也考不好。” 有人在低下小声说了句,“我数学不好,语文好啊!” 被班主任听到后,班主任直接说,“来!沈家铭,站起来,来!” 沈家铭被吓的一哆嗦,站了起来。 班主任指着他说,“你一个男孩子家家的语文好,你就不感觉羞耻吗?再说了那语文随便背背就能上百,有啥难的?你啊!再不尊重老师,你就把家长叫来!” 班主任又说了几句,类似于考试的时候不让交头接耳的话,这才让他坐了下来。 丹赫在心里吐槽,语文要是真的能随便背背就能考一百多,那他也不至于现在还在八十多困着。 当然他数学也更是不会,考试一开始,丹赫就蒙完了选择题,又随便写了几个数字在填空题上,写完他就趴下睡觉了。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门外过于吵闹将他吵醒,他才慵懒的伸个懒腰,然后支着脑袋看着窗外晃动的柳叶。 柳叶看腻了,他就用余光去看夏迟,看见人家卷子上写的满满的,不禁感叹道:“不愧是学霸!” 第4章 完蛋了被车撞了! 不知道是不是考试的原因,丹赫一上午都没看见凛单。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才听杨钰莹说,凛单被他爸禁足了一个星期。 丹赫好奇的问道:“他为什么会被禁足?” 杨钰莹摇了下头说,“不知道,但好像和夏家的人有关。” 夏家的人?丹赫转头看向一旁正吃饭的夏迟说,“你知道吗?” 不过夏迟也表示他不知道。 杨钰莹看丹赫这么在意这件事,宽慰道:“管他为什么呢?反正凛单这个星期不会烦你们了,这多好啊!” 这倒也是。 丹赫也就安心的吃起了饭。 等到下午出了成绩,所有人被叫了出去。 这是他们一贯排座位的方法,成绩好的人可以随意挑选座位。 这次考试第一名是夏迟,这一点大家一点也不意外。 让大家意外的是,他选的还是原来的位置,最后一排靠走廊。 班主任问道:“夏迟你确定要选那吗?” 夏迟“嗯”了一声,便不管别人,自顾自的低头看起了书。 丹赫站在外面,浑然不知班内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他有些好奇,夏迟走后他的同桌会换成谁。 不过他感觉唯一不变的,应该是他的位置,毕竟那个位置除了他,也不会有人想坐了。 等到外面的人,只剩下他一个后,丹赫才慢慢走了进去。 之前听他们班主任说,好学生会互相吸引,他还不信。 不过现在看见夏迟旁边,坐了一圈班里前几名的人,他信了。 丹赫在班主任和一圈学霸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走到了他原来的位置。 幸好坐下来时,他们的目光都收了回去。 看别人那么看着他的样子,丹赫想,这个位置不会是夏迟帮他占的吧? 不过好在周围坐了一圈学霸,并没有影响他上课睡觉。 下午放学的时候,夏迟问他,“我一会去找你玩,可以吗?” 找他玩? “你知道时乐他家的位置?”丹赫问道。 夏迟点头说,“我知道。” 丹赫想着他们俩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了吧,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 丹赫回到家后,感觉有点累,刚一把书包放下,他就感觉到一阵失重感涌上心头。 他坐在地上,身体趴在沙发上,缓解着这种症状。 里世界内,夏时乐正和其他两个人,在室内篮球场打着扑克牌。 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夏时乐扭头看去是丹赫。 丹赫见他们都在,唯独缺少了贺云,便着急的问道:“贺云上去了?你们怎么不拦一下?” 克晔打出一张三,然后安慰道:“刚才时乐去警告过他了,他也承诺不会乱跑。” 夏时乐看着丹赫求证的目光,点了下头,表示肯定。 贺云虽然是个小孩子,但对承诺这种东西格外的在意。 见丹赫松了口气,克晔邀请他,“要不要一起玩?刚好四个人。” 丹赫盘腿坐了下来,和他们一起玩着。 夏迟正期待的往夏时乐家赶,可一个红绿灯处聚集了很多人。 看样子像是出了车祸,夏迟瞥了一眼。 他想赶紧绕过去,可他听到了夏时乐的声音。 他半信半疑的穿过人群,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个形似夏时乐的人。 夏迟慢慢走过去,直到看清楚人真的是夏时乐时,腿一软跪倒在血泊中。 看着昏迷不醒的夏时乐,他的眼泪短了线般,一滴滴的滴落在地。 一旁的人见他这样,安慰道:“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孩子你先别急。”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他爸,让他转来这个学校 。 他想着想着,即使夏时乐讨厌他,厌恶他,不愿意理他,哪怕,哪怕不愿意见他,他也想留在他身边。 他只剩下夏时乐了,他只剩下他了! 为什么?! 他不知道血从哪流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不让血流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他。 救护车什么时候来的,夏迟一点也没察觉到。 直到有人从他手中夺走了夏时乐,他才回过神来。 夏迟跟着救护车一起上了车。 到了医院,夏时乐进了抢救室,而他在外面盯着自己一手的血发呆。 夏时乐的父母没一会也到了抢救室门外,随后来的是夏迟的父亲。 得知他们俩是在一块的,夏迟的父亲一过来就责备道。 “你不是在他身边吗?怎么车来的时候不知道拉他一下?!” 而此刻的夏迟什么都听不下去,他一直在怪自己,为什么要今天约他出来玩。 夏时乐的父母则劝着夏迟的父亲冷静一点。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同打开的还有夏迟的五官。 医生摘下口罩说,“伤的不是很重,等病人麻药劲过了,就行了。” 还好,还好,还好他没事。 转入VIP病房后,夏迟就一直守在病床前。 夏津吩咐助理去拿了衣服后,就以工作忙为由,离开了医院。 其他人也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霎时间原本拥挤的病房,现在只剩下夏迟一个人。 夏时乐做了个梦,梦里寄宿在他的身体一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那天放学后,他不想回家。 所以就一个人拿了存了很久的零花钱,去买了很多自己想吃的面包。 梦里的这天也是一样,夏时乐看着他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车上来来往往的车。 他知道那时候的夏时乐想死,但他又怕疼,也怕给别人惹来麻烦。 可活下去他又经常思考,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经常来的公园里。 公园里有一张靠近垃圾桶的椅子,平常没有人坐,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平常。 夏时乐看见有一个看起来比他小,也比他可怜的小孩子坐在上面。 他缓缓走近,小孩子却受到了惊吓,一个劲的往椅子角落挪。 夏时乐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像谁呢?夏时乐想了一会也没想起来。 小时候的夏时乐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吃起了面包。 可能是面包太香了,也可能是他太饿了,那个小孩子一直看着夏时乐手中的面包吞口水。 夏时乐被视线看的有些不耐烦,有些凶巴巴的问道。 “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那小孩被凶的立马扭回了头,默不作声,死死的盯着地面。 可这时,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了起来。 夏时乐看着那个小孩的可怜样,开始有些后悔凶他了。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夏时乐将从袋子里拿出来的一包面包递给了他,“这个作为补偿吧。 “没事,没事。”小孩子高兴的接过了面包,又甜甜的说了声,“谢谢。” 夏时乐看着这个孩子有些疑惑,他怎么不记得印象中有这个孩子啊? 小孩子三两口吃完了一整个面包,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我能再吃一个吗?” 夏时乐大方道:“你想吃就自己拿,不用问我。” “谢谢哥哥。” 可没一会,夏时乐又听见他的肚子叫了起来,但却没看见他再拿面包了。 他以为没了,可他低头看去,袋子里的面包还有好多。 他轻声问道:“没吃饱怎么不继续拿?” 小孩子低声回答道:“我怕哥哥你不够吃。” 夏时乐想着,还挺会照顾人的。 小时候的夏时乐索性把剩下的面包,全部给了他。 “我不饿,剩下的全给你了,”怕他不肯接,夏时乐又加了句,“我妈不让我吃这些东西,你帮我解决了吧。” 小时候都他不会撒谎,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让他紧张到同手同脚的走。 几天时光如流水般流逝,而他们也一直在长凳上坐着。 那个小孩也渐渐向夏时乐靠过去。 夏时乐开口问道:“你怎么每天晚上都在这,你没有家吗?” 送到嘴边的面包渐渐垂落,小孩子看起来十分伤心的摇了摇头。 闷闷的说了句,“不是。” 夏时乐看着他又问道:“那你怎么不回家?” “爸爸他,不喜欢我。”可能是还小的缘故,他说着说着,便哭了。 这一哭,夏时乐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胡乱的安慰道:“他不喜欢你,你自己喜欢你就好了!” 他摇着头还是哭。 “我喜欢你!你别哭了!” 听到这话的夏迟,瞬间停下了哭泣,怔怔的看着他,像是不敢置信。 夏时乐撇过头,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突然他的手被握住,夏时乐低头看去,一双消瘦的小手握住了他。 “我也喜欢你哥哥!” 这么直白的表达喜欢,夏时乐还是第一次,他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小孩子笑着朝着他挥手说,“哥哥再见。” 夏时乐也笑着回道:“再见。” 后面几天的时间,那张椅子上,只剩下了夏时乐一个人。 刚开始他有些失落,可渐渐的他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直到几天后,那个小孩身着单薄的坐在那张椅子上。 夏时乐看到椅子上是他后,连忙赶了过去。 可走进一看,他闭着眼,皱着眉。 夏时乐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一摸他的额头,有些烫手,夏时乐也不管了,抱起他往家快步走去。 中间他醒来了一回,没说别的,就一直在嚷嚷着,“哥哥,我疼!” 夏时乐以为他烧糊涂了,安慰道:“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到了地方后,门是关着的,夏时乐不敢把他放下,扯着嗓子喊道:“刘姨!刘姨!爸!妈!快给我开门!” 刘姨很快赶了出来,埋怨着,“你小声点行不行?!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怎么了呢!” 在看到他怀里的人后,被吓了一跳,“这谁呀这是?!” 夏时乐没回答他,而是让她赶紧开门。 而夏津也在这时出来了,看清他怀里抱着的人,也有些着急的对着一旁的刘姨说,“快去给魏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哎!”刘姨小跑着进了屋子。 然后夏津看着夏时乐说,“把他抱你屋里去。” 魏医生很快到了地方,给夏迟输上了水,喂了些药。 夏时乐坐在床边,不停的查看他烧有没有退下来。 不知道夏迟的父亲是怎么说的,反正夏迟在这住了大概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夏迟的父亲来接他回去。 夏迟哭着躲在夏时乐的身后,死死抓着他的裤子不愿意回去。 夏时乐决绝的拨开他的手,然后露出疲倦的笑。 “你回家吧,我之后再找你。” 夏迟听到哥哥会找他玩,这才勉强松开了手。 但他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他的夏哥哥,那张椅子也因为位置不对,很快被人撤掉了。 夏迟守着那些美好的记忆,和夏时乐对他的承诺,等着夏时乐的出现。 夏迟再次听到关于夏时乐的消息时,是和他父亲一起去医院探望被烧伤的夏津。 他急切的询问夏时乐母亲,“嫂嫂,夏哥哥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了,一瞬间,整个病房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夏迟以为他的夏哥哥离开他了,眼眶内瞬间充满了泪水。 夏津开口温柔道:“没有,你的夏哥哥他只是伤的比较重,我送他去国外养伤了。” 夏迟既高兴,又担忧的问道:“那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夏迟的父亲没再容忍他问下去,冷着脸对着一旁的司机说,“把他送回家!” 夏迟吵着不要走,可没人关心他愿不愿意。 直到七年过去,夏迟这才听到了他的夏哥哥,在汇佳高中念书的消息。 第5章 奶奶我又梦到你了。 夏时乐醒来后,看着面前熟悉的脸,还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摸上了夏迟的脸。 夏迟愣了一下,脸往夏时乐手上又蹭了蹭,另一只手,则摁下了呼叫铃。 夏迟轻声道:“头还疼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听夏迟这么一说,夏时乐才渐渐感受到疼痛感。 他皱着眉,几乎看不见幅度的摇了摇头,然后很自然的收回了手。 夏迟倒也没说什么,扶着他坐了起来。 夏时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医院。 心想,看来贺云还是被车撞了。 夏时乐比划着,“我闯红灯了?” 夏迟掖了掖被子,垂着眼说,“没有,是司机酒驾。” 酒驾吗?夏时乐感觉这个时间点有点不对劲,但他没多想,只是庆幸不用赔钱。 夏迟抬眼看着夏时乐问道:“你,那时候有意识吗?” 夏时乐正活动着他僵硬的腿,听见他这样问,反应了一下,摇头。 夏迟松了口气,心想不是他经历的就好。 医生和护士赶来的很快,检查了一遍夏时乐的伤口,又询问了他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夏时乐回答没有后,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夏迟看到夏时乐的嘴唇有些起皮,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了夏时乐。 夏时乐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 他平静望着夏迟比划道:“夏迟,之前的事我想起来了。” 夏迟看着他一点点比划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心如龙卷风一般,猛烈而又毫不留情的撞击着他的胸腔。 可当他看到夏时乐那双冷静到,不能再冷静的眼睛时,他的心似乎有些停了。 没有意想中的激动,也没有意想中的相拥而泣,有的只有夏时乐那双平静的眼睛。 “我想说,过去的事,我确实对你有恩,但我也不想让你报恩什么的。” 夏迟神色有些委屈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夏时乐以为夏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吸了口气,又比划道。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也不想再和你有交集,这次你救了我,之前我救了你,我们就算是两清了,行吗?” 夏迟抬头看着他,那表情很明显想问他为什么,但不知道他为什么没问出来。 如果真的问了出来,夏时乐倒觉得没什么好回答的,如果有的话,那也是他不想。 夏迟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哥哥,你麻药劲应该还没过,等之后我们再说。” 夏迟说完,想转身离开。 夏时乐见他这样急忙拉住了他的手, 夏迟站在走廊的窗户面前,手中的手机不断的被他摁了又熄,熄了又摁。 心中,想找个理由,把他绑到国外去的念想,一闪而过。 可…… 手机被摁灭的瞬间,想法也烟消云散。 他转身想去给夏时乐买中午饭,可一转眼,在楼梯口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迟快步追了过去,顺着楼梯往下看,什么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有些疯了,那个人当初下葬的时候,骨灰盒都是自己抱着的,怎么可能是她呢? 夏迟又往上抬头看了眼,还是没人,他才慢慢离开。 等他买好饭,回到夏时乐的病房时,发现护士已经在收拾床了。 护士见他进来,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字条。 “夏先生,夏时乐先生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夏迟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别报警,也别找我,也别人其他人知道。” 夏迟着急的问道:“他人呢?” 护士说,“夏时乐先生刚才已经办了出院手续离开了。” 夏迟又问道:“他自己一个人?” “不是,”护士回想道:“还有一个女士和他一起,但好像不是赵女士。” 不是夏时乐的母亲,那是谁?! 护士出去后,夏迟又重新看了一遍那张纸,可那张纸上,始终只有那几句话,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突然间,夏迟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恪,他摁下了接听键。 对方率先开口道:“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查到了,夏时乐那些年在E省Y市的华岗村。” 夏迟皱着眉问道:“他去那干什么” 对面回道:“这,我不清楚,那里的人什么都不愿意,而且暗处还有人在监视着,我怕打草惊蛇,就没再深入。” 夏迟“嗯”了一声,又说道。 “你让陈泽协助警察调查一下,A市第一医院的监控。” 对方回了个“好”后,夏迟又补充道:“别让他惊动那些人。” 那人顿了一下回道:“好!” 夏时乐坐在奔驰斯宾特上,头靠在沙发背上,皱着眉,脸色苍白。 车内安静的很,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 那人放下手中的文件,缓缓道:“你不好奇我把你带哪去吗?” 夏时乐有气无力的掀开了眼皮,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似乎有些任人摆布的样子。 那人轻嗤道:“行吧。” 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几个小时前,他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听见开门的声音时,夏时乐并没有睁眼,他以为是夏迟回来了。 “还没醒吗?” 陌生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夏时乐猛的睁开眼。 那人见他醒了过来,摘下了眼睛和口罩。 “原来醒了呀,”她往前走了一步问道:“还记得我吗?” 夏时乐见是不认识的人,抬手就摁下了铃。 见夏时乐做事这样决绝,她赶忙解释道:“我们之前见过面,我给你了一封信。” 夏时乐依旧保持着警惕而又厌恶的表情。 见他还是这样,那人为了避免被赶出去,也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想不想知道李奶奶真正的死因。” 话刚落,门就被推开了,护士站在门前问道。 “夏先生您不舒服吗?” 夏时乐看着面前紧张的人,摇了摇头,比划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摁到了。” 护士笑着点了点头说,“那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夏时乐摇头,护士这才离开了病房。 那人长呼了一口气,抬眼就看见夏时乐一动不动的正盯着自己。 那样子似乎下一秒她不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就会再次摁下铃声,然后叫来保安,将她扔出去。 她只能如实交代。 “我有李奶奶她儿子谋杀她的证据。” 此话一出,夏时乐不像是震惊,意外,更像是猜测被验证的样子。 夏时乐抬起头,慢慢比划道,“你想要什么?” “夏先生,不如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 上了车,夏时乐很快就感觉到,伤口在隐隐作痛。 他支着头,缓解着疼痛,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但那人却做起了自我介绍。 “夏迟应该提起过我,我是他姐姐,夏彦。” 夏时乐有些艰难的,再次睁开眼睛,看了那人一眼,心中默默念了一遍。 “夏迟的姐姐。” 然后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只有一道光亮的小房子。 “小乐!小乐!”有人喊道。 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苍老。 夏时乐回过神来,就看到铁门下面的土洞里,被塞了一个,用白色布包的东西。 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乐!刚才他们炖了肉,我拿了一些,你吃一些。” 夏时乐发愣的看着,那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白布,陷入沉思。 铁门外面上了好几道锁,夏时乐从当初那场大火后,就被锁在这了这里。 当初夏津把他送到了这,询问有没有愿意照顾他这个放火的精神病。 可连着问了全村几十口人,都在听到夏时乐放过火,还有精神疾病的时候,拒绝了。 直到夏津问到李家,而李家人为了钱,接下了这件差事。 夏津当时说的话,夏时乐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晰。 “只要他不死,不残,随你们怎么照顾他。” 夏津走后,李家人便把他管到了这件破旧的房子里。 刚开始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但慢慢的就变了样,每天两碗粥,两个馒头,就是夏时乐一天的吃食。 他以为自己会在某一天平静的死在这间屋子里,但好像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 某天,一条蛇进入那间破旧的屋子,夏时乐在那天晚上,发出了近几个月以来唯一一次哭声。 恰巧李奶奶当时出来,听见了他的哭声。 她走到房子面前,试探的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面?!” 夏时乐强忍着哭声说,“有蛇,我怕!” 李奶奶没再问他是谁,而是拿起砖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开了门外的锁。 锁被砸开,李奶奶趁着月光,将夏时乐抱了出来。 抱出来的时候,那条蛇就缠在夏时乐的腿上。 李奶奶拽着蛇尾,将那条蛇甩出去半米远。 那蛇嘶嘶着,似乎还有想上前攻击的想法,被李奶奶一砖头砸的跑开了。 夏时乐被蛇吓怕了,死死抓着李奶奶的衣服,不愿撒手。 夏时乐一边低声抽泣着,一边拼命的将身体往李奶奶怀里塞,好像这样就能抵抗一切寒冷和疼痛。 夏时乐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李奶奶捕捉到了。 李奶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但听他哭的那么伤心,还是抱着他,一遍遍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没事!奶奶在,不疼了。” “呜呜呜…呜呜……” 夏时乐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大门被打开,李超披着个外套匆匆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李奶奶。 他低声吼道:“谁让你把他放出来的?” 夏时乐想去扶李奶奶,但他害怕面前这个男人。 李奶奶很快站了起来,解释道:“屋里有蛇,我给他弄出来。” 李超有些怀疑的看了两个人,然后拽着夏时乐,重新将他扔进了那间破旧的屋子里。 夏时乐重重摔在地上,铁门关上的瞬间,月光像是怕见到这世间的污浊一般,匆匆躲了起来。 李奶奶在门外劝道:“给他看看啊!别让蛇咬着了。” 门被重新上锁后,李超说道:“咬着又能怎么样,又死不了,你操心个什么劲?快点滚回去睡觉。” 李奶奶的声音渐渐的变小,夏时乐抱着那一点温暖度过了这个夜。 过了好几天,夏时乐才发现门的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挖了个洞,而洞里没过几天,就会像现在这样被李奶奶塞上东西。 夏时乐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包的什么,是李奶奶一点点省下,本该是她的吃的东西。 夏时乐这次,没像往常一样没接过来,而是盯着那个白布问道:“奶奶我好像还没有见过你的长相哎。” 李奶奶笑道:“你看我干啥,我一个糟老婆子,有啥可看头的。” 夏时乐有些愣愣的说道:“可我就是想看你的样子。” 李奶奶又把东西往里面推了推,她笑着说,“行,今天晚上给你看。” 夏时乐眼泪落到了土上,他带着些许哭腔说,“我现在就想看,不行吗?” 李奶奶笑着笑着,突然认真道:“小乐呀!别管我了,好好活着,替奶奶好好活着。” 救护车的声音,逐渐盖过了李奶奶说话的声音。 夏时乐缩成一团,靠在冰冷的门上,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 奶奶,我好累,我想休息。 第6章 探索真相 另一边,夏迟坐上车,准备去夏时乐的家里看看。 可车还没开一会,陈泽就打来了电话。 夏迟心想,这么快。 他摁下接听键问道:“查到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说,“夏总,有人让我告诉你,与其查她是谁,不如去华岗村,好好了解一下夏时乐的过去,不然后面什么都不知道,时间都白白的浪费了。” 夏迟完全没有思考后面那句话的意思,而是冷冷问道:“有人?” 陈泽小声“嗯”了一声。 “抱歉夏总,我没办法告诉你。” 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夏迟沉默了一会道:“她没死?” 陈泽沉默。 夏迟也没再问下去。 “我知道了。” 然后便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他不可能猜不出,陈泽说的那个人是谁。 夏迟将手机扔在一旁座位上,然后让司机找个位置停靠在路边。 车里有些闷,夏迟打开了车窗,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思索着,如果她真的没死,那么她装死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躲避他们的父亲,还是为了那个她口中经常出现的那个人? 但那个人不是出车祸死了吗?难不成她也没死? 夏迟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那个人死的那天,夏迟当初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姐姐失踪了好几天。 再次听他爸提起他的姐姐时,他的姐姐夏彦已经在出租屋里吞药自杀了。 后来等他长大后,亲戚几乎很少再提起夏彦,偶然间夏迟出去散步,才从两个闲聊的亲戚那里得知。 他的姐姐夏彦为了一个女生自杀了,而那个女生也因为车祸,掉进了海里,淹死了。 而那个女生,夏迟也是在不久前的聚会上,听他爸喝多了才得知,她是时乐的亲生母亲。 当初夏彦肯为那个女生自杀,而夏彦又在今天掳走了时乐。 虽然对面是他的姐姐,可夏迟依旧害怕她会对时乐做些什么不好的事。 从记事起,他一直顺着他姐姐,哪怕是后面接手他姐姐的公司时,也是一直按照夏彦之前的秘书,陈泽的安排做事。 可他放心不下时乐,哪怕对面是他最爱的姐姐。 夏迟抹了把脸,重新打电话给了恪。 没等对面开口说话,夏迟便严肃道:“暗中监视那个村子的人,你能处理掉吗?” 恪愣了一下回道:“凭我自己,肯定不能。” 夏迟缓缓道:“我发给你个号码,要多少人,找他去要。” 这个人是他的私人助理,也许瞒不了他姐姐太长时间,但或许那个时候,他已经找到了时乐,只是动静不能太大,会惊动老鼠。 “行!只不过价格方面……” 夏迟说,“价格你开多少都行,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那只老鼠是谁?!” 恪笑了一声道:“夏总为了心……” 话还没说完,夏迟便将电话挂断。 夏迟缓了一会开口道:“回医院。” 夏时乐再次睁开眼,车已经停了下来。 他一转头,正好和笑的灿烂而又温柔的人,对视上。 夏时乐觉得她笑的那么开心,应该是在和喜欢的人聊天,于是避开了目光。 夏彦放下手机,笑的温柔的看着他,“我家有医生,一会再让他给你检查检查。” 夏时乐微微点了点头。 夏彦摁下了按钮,车门打开,外面站了几位保姆。 夏时乐感觉有点过于夸张了,他只是伤到了脑子,又不是伤到了腿。 夏彦见他在发愣,问道:“怎么不下去?” 夏时乐回了回神,扶着门框下了车。 两三个佣人伸手想要搀扶他,夏时乐避开了他们的手,自己走了下去。 佣人看向夏彦,夏彦微微点头,示意可以不用扶他。 夏时乐下了车,好奇的环顾四周,周围绿树成荫,好不惬意。 他正看着,夏彦像是炫耀般的问道:“怎么样,我选的这个地方还不错吧?!” 夏时乐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夏彦说,“走吧,再让医生检查一下。” 客厅内,医生和其他救护人员站成一排,等着门外的人进来。 见到人的瞬间,他们微微鞠躬,站在中间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女医生道。 “韩女士医疗设备都准备好了,请问什么时候开始?” 夏彦回道:“现在就开始。” 她转头对一旁的夏时乐道:“走吧。” 夏时乐点头,跟在夏彦身后。 除了头上的伤口有些裂开了,其他没什么大问题。 局部麻醉,又缝了几针后,就结束了。 但再次睁开眼的夏时乐,眼神中少了几分警惕,却多了几分迷茫。 夏彦听他缓缓开口道:“这是哪?” 他?好像不是夏时乐?! 夏彦愣了一下,回答道:“我家。” 丹赫并没有被撞之后的记忆,他以为贺云被撞之后,被这人带回了家。 而一旁还未收拾完的医护人员,更加证明了丹赫的想法是对的。 丹赫低着头,虔诚道:“谢谢您救我。” 夏彦不打算告诉他那些事情,而是将错就错了下来。 夏彦笑道:“嗯,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你伤好了一些后,我再让司机送你回去。” 丹赫点头。 夏彦看他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下来,有些怀疑,难不成单单把他一个人格的脑子装傻了。 不然这么牵扯的理由,他都能信。 夏彦刚想走出去,就又被丹赫叫住了。 “那个,” 夏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手机在哪?” 又下去了。 “哦,你的手机……” 夏彦话还没说完,丹赫就来了句。 “哦!是你!” 夏彦有些懵,“什,什么?” “上次你让我帮忙给时乐信,你忘了?” 夏彦眼神逐渐清晰了起来。 “没有,你能,联系到夏时乐吗?我找他有点急事。” 丹赫摇了摇头说,“不太能,他好像很累的样子,我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能上来。” 夏彦想着,不会是路程太远,累着他了吧?可他在车上明明一直都在睡觉。 丹赫问道:“你给他的那封信,就是为了让他来这?” 夏彦笑着点了点头,但却不愿透露更多的消息。 “手机可能被摔坏了,我一会让助理给你再买一个,这段时间你就先安心住下来,学校那边,也已经请好了假,有需要的话,喊佣人就行。” 丹赫点头,目送着她走出去。 门关上后,他长叹了一声,便瘫倒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坐车太累了的缘故,丹赫刚上来没多久,也感到累了起来。 他躺在床上,观察着四周,但窗外的阳光实在过于温暖,没一会他便困的迷迷糊糊了起来。 这一觉,丹赫睡的并不舒服,醒来时没觉得轻松,反而感觉更累了。 窗外,太阳给他留下来了晚霞。 他坐起身活动着脖子,瞥见了一旁桌上的手机,上面还有一张便签。 上面写着,“先用着这个。” 丹赫打开手机,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他想登上微信,可手机却显示手机里没有卡。 这是,不让他和外边联系?为什么?她在防着谁?还是说夏时乐不是自愿跟她走的?其他人并不知道? 丹赫越想越觉得不安,他站起身,尝试透过落地窗往外面看。 除了天上的晚霞,他什么都看不到。 正当他准备回去时,眼神一瞥,看到了一个像墓碑的东西。 那是什么?! 丹赫想打开落地窗,但死活拉不开。 被人锁住了? 他越看越觉得像,直到眼前开始晕眩,他才离开,但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一块墓碑。 他慢慢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夏彦坐在沙发,正处理着电脑上的工作。 一旁的佣人端着水果,放到了桌子上。 听见动静,夏彦眼睛短暂的离开了屏幕,笑着问道:“醒啦!过来坐吧!芳姐刚才做了梨汤,你要不要喝点?” 丹赫缓步走了过去,点头坐了下来。 他对着一旁的芳姐笑着说,“麻烦了。” 芳姐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感觉怎么样?”夏彦关心的问道。 “还好。”丹赫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夏彦关掉电脑,突然询问起了他们病,不是车祸,而是他们的问题。 “你们的心理医生是谁呀?” 丹赫低着头,有些苦笑道:“时乐他说他不想去看,我们也就没去。” 夏彦眉头紧锁。 “他为什么不想去?” 丹赫说,“我不太清楚。” 夏彦看出他有所隐瞒,没再逼问下去。 “我有一个朋友,他主攻心理学这一块,正好他明天有空,要不让他来看看?” 丹赫笑了笑说,“我想我要和他们商量商量。” 夏彦有些激动道:“你现在能联系上他们?那夏时乐呢?” 丹赫说,“我回去的时候和他们说,现在我谁都没办法联系到。” “好吧。” 之后房间内便安静了下来,夏彦再次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丹赫坐在一旁,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 夏彦注意到他似乎想要问什么,于是柔声开口问道:“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丹赫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呆在屋里,不免有些无聊,方不方便一会让我去院子里转转?” 夏彦滑动鼠标的手一顿,笑似乎僵在了脸上。 “不太行,院子里有我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你觉得闷,我可以陪你一起打游戏。” 夏彦又笑道:“只要你不嫌弃玩菜就好,哈哈。” 丹赫赔笑道:“不会不会。” 丹赫喝了点梨汤,又吃了些芳姐烤的饼干后,以困了的理由告辞。 夏彦目送着他离开,面上卸下了平易近人的样子。 丹赫走后,她对着一旁前来收拾桌子的芳姐说,“多安排几个人看着他。” “是。” 第7章 他和我一样?! 这几天,丹赫几次想出去,但都被拦了下来。 现在丹赫的处境,与其说是养病,不如说是被监禁在这个地方。 眼见着逃不出去,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可这几天,他也整日慌张,怕哪一天他们发现,他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比如说说钱财什么的,就把他撕票了。 他越想越觉得焦躁,越觉得崩溃,甚至于产生了一种,想通过自杀,来解决现在的困境的想法。 可他又不能,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也许正是这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丹赫恐慌了两天后,便在一个早晨,下去了。 但等佣人前来喊夏时乐下去吃饭时,却发现夏时乐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 佣人轻轻去推他,他也不动,喊也不应,就像是死了一般。 佣人赶忙走了出去,喊了夏彦过来。 夏彦看他这个样子,猜测应该是发病了,连忙打电话,把吴晟叫了过来。 等待的期间,夏彦又询问了吴晟该怎么做? 夏彦着急死了,万一夏时乐有个三长两短,不仅仅是她这些年的辛苦,功亏一篑,就他那个弟弟,就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吴晟问道:“他现在在哪?” 夏彦回道:“我家的客房里。” 吴晟道:“人别太多,最好就一两个人。” 夏彦随即就把多余人赶了出去,房间内现在只有芳姐和她两个人。 “然后呢?”夏彦又问道。 “你平复一下心情,深呼吸。” “什,什么?!” 吴晟很冷静的说道:“别太大声,你现在平复心情,冷静下来。” 夏彦虽然不理解,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照做。 夏彦逐渐冷静了下来。 “接来了呢?” “你说,你看起来好像暂时离开了,没关系,这是可以的。 “如果你能听到我,你现在是安全的。我在这里陪着你。 不需要急着回来,慢慢来,切记声音小一点,温柔一点。” 夏彦慢慢的重复着,但好像还是没什么明显的作用。 “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 吴晟沉默了一会,然后又重新说道:“我刚才在上飞机,你有没有香水什么的,往他周围喷一点,或者把他的鞋脱了,放在地板上。” 芳姐离开,去给夏彦拿香水,而夏彦则是蹲下给他脱鞋。 很快香水拿了过来,夏彦在他周围喷了一点。 夏彦又问道:“还有吗?!” 吴晟说,“你重复刚才的话,等我过去,我应该还有十几分钟。” 夏彦应了下来,然后挂断了电话,一遍遍的柔声重复着,刚才吴晟教她的话。 “夏小姐,吴医生来了。”佣人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道。 夏彦这才停了下来,芳姐递给了她一杯水,夏彦一边喝水,一边示意佣人把吴晟带过来。 夏彦走了出去,坐在沙发上休息。 缓了没一会,她开口问一旁的芳姐,“他最近一直呆在房间里,哪都没去?” 芳姐点头说,“是。” 夏彦疑惑道:“难不成是闷的了?” 夏彦又喝了口水问道:“夏迟去华岗了吗?” 芳姐说,“没有,跟着他的人说,他一直呆在夏时乐家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夏彦摩挲手中的杯子,问道:“他一直呆在家里?!他呆在家里干什么!陈泽知道吗?” 芳姐说,“陈泽说上一次打完电话后,夏总就一直没再联系他。” 夏彦沉默一会道:“夏迟是不是经常和一个叫恪的人联系嘛,去查查他在干什么,还有夏迟的那个助理,也顺带查一下。” 芳姐点头说,“是。”便离开了客厅。 大约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客房的门才被打开。 吴晟走了出来,并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一出来他就质问道,“你做了什么,让他创伤触发了?” 夏彦无辜道:“我只是让他在房间里……” 她脸色一暗,愧疚道:“哎呦,我忘了,他之前……” 吴晟问道:“他之前怎么了?” 夏彦叹了口气说,“没事,你不用知道这些。” 吴晟也没再问下去。 “他睡着了,别打扰他,等他醒来了就好了。” “嗯,谢谢了。” 吴晟刚想转身离开,又想起来什么,转身补充道:“如果他晚上才醒,记得把灯调的暗点,能看见就行。” “行!” 芳姐走了出来说,“吴医生我送你出去。” “嗯。” 晚上,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小雨。 夏彦见还没有动静,便有些着急,在客厅转了几圈后,站到了客房门前。 她轻轻推开房门,听见了难受的哼腔。 她刚想打开灯,查看夏时乐的状况,但想起了吴晟走之前的提醒。 只好打开了手机上的灯,怕还是太亮,还用手捂了半边。 她弯着腰,看见他已经醒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夏时乐。 夏彦轻声询问道:“你怎么样?!” 夏时乐无声痛苦的呢喃道:“我要水!要吃的!给我水!” 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像是用尽了夏时全身的力气说出来的。 “好!我去给你拿,你等一下。” 夏彦将手机朝上,又盖了张纸,这才出去。 没过几分钟后,她端着水和一碗粥,进了客房。 她亲手喂给了他,但看他的眼神还是有点无神。 夏彦只能打电话给吴晟,电话接通后,夏彦轻轻放在夏时乐耳边。 吴晟柔声道:“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夏时乐张着嘴,无声的说了句,“我是夏时乐。” 夏彦看着他的口型,代替他回道,“我是夏时乐。” “你知道你自己在哪吗?” 夏时乐慌张的摇着头,他紧紧将手握成拳,但又因为疼痛而不得不展开。 骨头之间的刺痛感,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更加猛烈。 吴晟安慰道:“别急!我知道,这是,你朋友家,别怕!” “朋友?” “对,你现在在朋友家,现在是晚上八点十分,你刚刚睡着了,但现在安全了!我和你朋友都在这,别怕。” 吴晟说完这些话后,夏时乐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吴晟等夏时乐缓了一会又说道。 “夏彦你把手放到他的胸前,然后时乐你……” ………… 夏彦轻轻关上门,步履蹒跚的走到了沙发面前,然后倒了下去。 芳姐倒了杯水,递给了夏彦。 “小迟他似乎在找我们的位置。” 夏彦被她这句话呛的咳了起来。 “什么?!”夏彦看过去,芳姐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 “他现在知道多少了?” 芳姐低着头说,“他大概知道我们在这一片了,但找到我们最快可能就两三天的时间了。” 夏彦又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站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杯。 “发消息问吴晟,他最快什么时候能恢复。” 芳姐回道:“好。” 就在夏彦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之后,第二天她还没睡醒,就被佣人慌张的喊醒了。 “小姐,不好了,时乐少爷他自杀了!” 夏彦想被浇了一盆冰水似的,一下子缓了过来。 “什么!?” 夏彦连睡衣都来不及去,就急急忙忙的跑下了楼。 客房的门前围了挺多人,夏彦大声吼道:“都散开,该干嘛干嘛去,围在这干什么!” 人群一下子散开了,夏彦进去发现芳姐正坐在夏时乐,按压着他的胸腔。 夏彦着急的问道:“叫救护车了吗?” 一旁的佣人回道:“叫了,正在来的路上。” 夏彦看夏时乐的脸,惨白惨白的,不免有些心疼,她问一旁的佣人。 “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芳姐一边按,一边回道:“今天,早上,我想再观察一下时乐少爷的症状,却在浴室里看见他,整个脸浸没在,地上盛满水的盆里,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动静。” 夏彦懊悔着自己应该派人看着他,她实属是太大意了。 “是吴晟那家医院吗?” 佣人回道:“是!” 救护车过了没几分钟便到了,救护人员将人抬到了车上,夏彦穿着睡衣也跟了上去。 好在溺水的时间不算太长,又加上救援的及时,医生给输了瓶生理盐水。 终于周围安静了下来,夏彦坐在病床边,守了他两天,夏时乐才肯醒来。 夏彦见他醒来,问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 夏时乐愣愣的摇了摇头,但却因为胸口的疼痛,皱起了眉。 夏彦站起身,为了他摁下了呼救铃。 “病人胸腔的伤势比较严重,我建议留院观察几天再走。” 夏彦疲倦的回了句,“好。” 夏时乐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疼痛一阵阵的,摧毁着仅有的理性。 昨天晚上,夏彦回去后,他以为自己能凭借意识不清醒,好好睡个觉。 可每当他要睡着时,恐惧感,强迫他脱离梦境。 夏时乐一整晚都处于,快要睡着,又惊醒的状态。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一直处于失重的感觉,想吐,但又无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只能躺在床上,任由睡意和恐惧感,侵蚀着他。 直到天蒙蒙亮,夏时乐被心慌和恐惧折磨的有些受不住,他强撑着坐了起来,刚想站起来,腿一软倒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把自己吓了一跳。 甚至于把他自己吓哭了。 他闭上眼不想让泪流出来,可再睁开眼,看着周围黑暗的环境,他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间破旧的房子。 耳鸣渐渐盖过了他的心跳声,夏时乐张着嘴,想要发出声音,可无济于事。 他有些呼吸不过来,在差点窒息的时候,耳鸣和心脏的跳声,以及失重感,才减轻了不少。 夏时乐去掐自己的脖子,可无意识中又会松开,他只能再找其他东西。 跌跌撞撞间,夏时乐来到了浴室,他打开了水龙头,然后把头埋进接满水的洗手池里,但没一会他腿软,又会倒下去。 夏时乐再次陷入困境,他有些绝望了,可手触碰到了盆,又让他燃起了希望。 他激动的接了盆水,然后放在地上,接着夏时乐又将头埋进了盆里。 窒息感如快感一般,逐渐席卷了夏时乐全身,一切不适的感觉,都好像溶解在了水里。 好舒服,夏时乐甚至幻想,他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一条鱼,只是长大了幻化成人了,所以才会觉得在水里很舒服。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有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