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 第149章 夜探太子府 京城这地界,连风都带着股铜钱味儿。苏晓晓捂着干瘪了不少的钱袋,心尖儿直抽抽。在黑市那不见光的地儿,她咬牙花了五十两雪花银,换来一份据说是“宫内流出、绝对精准”的京城贵胄宅邸分布图,又额外加了三十两,才买到一份标着太子行宫大致方位的简图——就这,那贩子还一副“你赚大了”的鬼祟表情。 “杀千刀的奸商!等老娘办完正事,非回来把你摊子掀了不可!” 她一边肉痛,一边恶狠狠地想着。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梁上君子…啊不,是替天行道的女侠活动的好时机。苏晓晓换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衣,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杏眼,背上佩剑,如同暗夜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京城的街巷阴影中。 按图索骥,她来到一处朱门高墙、气派非凡的府邸前。可对着地图左看右看,总觉得这宅子的布局…跟图上画的那叫一个风马牛不相及。 “许是这地图画的是内部结构?” 苏晓晓自我安慰,仗着艺高人胆大主要是有空间兜底,找了个防守相对松懈的角落,足尖一点,身轻如燕地翻过了高墙,落地无声。 院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看就是顶级富贵人家的做派。可她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往里摸,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假山的位置不对,这水榭的方向歪了,连回廊的拐角都多了一个! “挨千刀的黑心肝!卖假地图的狗东西!” 苏晓晓在心里把那个黑市贩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地图别说精准了,根本就是随手涂鸦! 无奈,她只好靠自己那点“小聪明”在黑暗里摸索。朝着丫鬟仆人伺候最多的地方找,她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空气中的每一丝动静。嗅觉率先传来信息……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的暖香,从某个方向飘来,混杂着酒气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属于男女之事的暧昧气息。 接着跟进……隐隐约约的丝竹声,夹杂着女子娇柔的笑语和男子低沉的说话声,正是从那香气传来的方向传来。 “有门儿!” 苏晓晓精神一振,“这大晚上的还有歌舞娱乐,肯定是重要人物所在!” 她循着声与味,如同最敏锐的猎食者,潜行到一座灯火通明、装饰尤为精美的院落。院门外有护卫值守,但院内似乎只有些丫鬟仆役走动。她观察到,不时有丫鬟端着精致的点心、捧着温热的毛巾往正房送。 “没跑了!定是太子在此享乐!” 苏晓晓笃定,心中甚至升起一丝“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得意。 她耐心等到后半夜,喧闹的丝竹与笑语渐渐歇了,府内大部分灯火都已熄灭,只余下正房还透出朦胧的光。她如同真正的暗夜精灵,悄无声息地攀上房顶,动作轻缓地掀开几片屋瓦,她用匕首尖端,小心翼翼地在油纸上戳了一个小洞,屏住呼吸,将眼睛凑了上去…… 只见屋内暖炉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甜腻的暖香。一个穿着宽松寝衣、身材略显富态的中年大叔,正左拥右抱两位穿着清凉、身段窈窕的小娘子。一位小娘子弹着琵琶,声音软糯得像能滴出蜜糖;另一位则依偎在大叔身边,纤纤玉指拈起一颗葡萄,眼波流转地喂到他嘴边。大叔的手,正不甚老实地在另一位小娘子滑腻的腰肢上轻轻摩挲。 苏晓晓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幸亏隔着蒙面布。她心里咯噔一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现在下去好像不太合适?人家正…呃,‘忙’着呢。等等,等他‘忙’完,书房总该空了吧?到时候直接把账册送下去!悄无声息” 于是,她趴在冰冷的瓦片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一个时辰过去了… 屋内的琵琶曲换了一首又一首,葡萄吃了一盘又一盘,那大叔和小娘子们的调笑声就没断过,动作也仅限于摸摸小手、搂搂细腰,偶尔传来几声让人面红耳赤的低喘和娇嗔。 苏晓晓从最初的尴尬,逐渐变成了无语,再到后来的…焦急。 “奶奶个腿!这有钱人都是这么玩的吗?”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前戏要不要这么长啊!这都一个多时辰了,关键步骤呢?正餐呢?光喝开胃酒能喝饱吗?!” 她两辈子都没真正富过,今晚算是开了眼,深刻理解了什么叫“饱暖思淫欲”——并且是拖延症晚期版本的。 她换了个趴麻了的姿势,无奈地想:“算了,人家有钱有势,明天白天又不用赶着打卡上班,晚上‘加班’搞点情调也正常…这大概就是大家说的‘拉情绪值’吧?人家小视频看到精彩地方还收费呢,我这儿蹭免费的现场直播,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凑合看…啊不是,凑合等吧!”接下来两个小娘子轮番上阵,各种勾搭看到苏晓晓一个现代人,在上面都惊喜连连,震惊不已,还能这样,大开眼界,三个人真的这么有意思吗!这个手势也行……嗯!这样也会有反应吗?这也太会玩了吧,小视频里没教过啊!有这么舒服吗?这胖大叔叫唤的比女人还大声!哎呦!又换姿势了,没见过……真没见过……!苏晓晓内心感叹不已!有钱人真会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她等得“昏昏欲睡”,苏晓晓表示他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并表示差点在屋顶上打起小呼噜的时候,屋内终于有了点实质性的进展。只见那胖男人似乎酒劲上了头,眼神迷离,一把将弹琵琶的小娘子拉入怀中,翻身上去,另一只手也开始不规矩地探向对方薄如蝉翼的衣带… 苏晓晓瞬间精神了,眼睛瞪得溜圆,心里捏了把汗为他,也为自己蹲麻的腿:“总算!总算要进入正题了! 等他们完事,筋疲力尽睡过去,就是我下去送…啊不,放账册的最佳时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苏晓晓连待会儿从哪个角度掀瓦片下去都想好了的关头。 “咚!咚!咚!” 清脆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凌晨响起。 紧接着,房门外传来下人清晰而恭谨的喊话:“苏大人,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了,该起身准备上早朝了,轿子已经给您备好在二门外候着了。” 屋内那暧昧升温的气氛,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 只见那位“苏大人”浑身一个激灵,迷离的眼神瞬间恢复清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一把推开怀里温香软玉的小娘子,腿一蹬就坐了起来,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个刚刚还在沉溺温柔乡的胖子。 “更衣!” 他声音带着一丝刚醒的沙哑,却毫无留恋。 早就候在门外的丫鬟们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开始为他穿戴繁琐的朝服。两位小娘子也立刻收敛了媚态,默默退到一旁整理自己微乱的衣衫。 趴在房顶的苏晓晓,看着下面这幕“贤者时间”秒变“社畜时间”的急速变脸,整个人都石化了。 苏…苏大人?! 不是太子?! 感情我趴在这冷飕飕的房顶上,喂了半宿蚊子,腿都麻了三次,就为了看一个不认识的中年胖官员和他的小妾们上演了一出只有前奏、没有高潮的…活春宫教学?!还是循环播放的那种?! 一股混合着被欺骗、被戏弄、以及白白浪费了一晚上宝贵时间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大爷的!!!” 她在内心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卖假地图的狗贼!你给我等着!老娘这就飞回去掀了你的破摊子!!!” 她气得浑身发抖,好不容易才缓过那阵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带来的腿麻,悻悻地、悄无声息地,如同来时一样,融入了即将褪去的夜色中。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择人而噬的煞气。今夜京城某个黑市摊主,怕是要倒大霉了。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路痴 天光微亮,黑市尚未完全散去,残留着夜间的鬼祟气息。苏晓晓一身低气压,如同煞神般径直走到那个尖嘴猴腮男人的摊位前。 “砰!” 她没说话,直接将那份皱巴巴、画得驴唇不对马嘴的地图狠狠拍在摊位的木桌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厚实的一寸厚木桌面,竟被她这一巴掌拍得从中裂开,直接露出一个海碗大的破洞! 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打着哈欠,被这动静吓得魂飞魄散,哈欠硬生生憋了回去,差点背过气去。他抬头一看是苏晓晓,尤其是对上她那蒙面布上方几乎要喷出火的眸子,腿肚子立刻开始转筋。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您…您这是何意啊?”男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发颤,心里飞快盘算是不是自己上次收了双倍价钱的事发了,“是小人哪里伺候不周?价钱好商量,好商量啊!” 苏晓晓指着那破洞里的地图,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商量?我跟你商量个锤子!你这画的是太子府?我他娘的在某个姓苏的官儿家房顶趴了半宿,就看他和俩小妾磨叽了一晚上!这就是你说的‘宫内流出、绝对精准’?!” 男人一听,不是价钱的事,先是松了口气,随即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带着几分试探和难以置信:“姓…姓苏的官儿?姑奶奶…您…您不会是…走反了方向吧?太子府在城东,您这地图上标得清清楚楚,您是不是…往城西去了?” 苏晓晓心头一哽,莫名有点心虚,但怒火更盛,强撑着气势:“放屁!就是你地图画得不清不楚!标注不明!害我白跑一趟!你知不知道耽误我多大的事!” 男人一听,心里大概明白了八九分,客官怕是个不认路的主。他苦着脸,却又带着点职业性的骄傲辩解道:“姑奶奶明鉴啊!小人‘钻天燕’燕十三在这京城黑市混了十几年,靠的就是信誉和这手绘图的本事!不是小人吹嘘,论轻功和认路,这京城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但凡我去过的地方,这地图就绝错不了!您看这比例,这巷道,这暗标……分明是您自个儿走岔了道啊!” “我不管!”苏晓晓知道自己理亏,但一想到那半宿的冷风和毫无进展的任务,就恼羞成怒,“反正就是你地图的问题!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把你卖假地图、坑蒙拐骗的名声,传得整个江湖都知道!让你在这黑市混不下去!” 燕十三一听,脸都绿了。他这行当,名声就是饭碗。“钻天燕”这名头要是臭了,以后谁还敢买他的消息和地图?他看着桌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又掂量了一下对方这明显不好惹的武力值,只得认栽。 “别别别!姑奶奶,您高抬贵手!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没跟您说清楚方向!”他连忙作揖,心里骂了句“算我倒霉碰上这么个路痴煞星”,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您看这样成不?您要去哪儿,办什么事?小人…小人亲自陪您走一趟!保管把您妥妥帖帖地送到地头!只求您千万别声张,成吗?” 苏晓晓眼珠一转,这倒是个办法。有这个地头蛇带路,肯定比自己像无头苍蝇乱撞强。 “我要进太子府。”她压低声音。 燕十三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压得更低:“姑奶奶,您…您进太子府做什么?那可是龙潭虎穴!” 苏晓晓犹豫了一下,看在这家伙还算“识相”的份上,半真半假道:“救人,救数万百姓。” 她怀里的账册,关乎边关稳定,说是救数万百姓也不为过。 燕十三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光。他混迹底层,消息灵通,最近朝堂风波、边关不稳也有所耳闻。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晓晓,虽然蒙着面,但眼神清正,语气不似作伪,身上有一股与寻常江湖人不同的气质。 他沉默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凑近些,声音几不可闻:“若姑娘真是为此等大义……那进太子府并非上策。东宫守卫森严,明哨暗卡无数,就算我轻功再好,带你进去也难如登天,更何况要见到太子本人。” 他话锋一转:“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据可靠消息,两天后,太子会前往京郊皇家猎场秋狩。那是唯一能在东宫之外,相对容易接近太子的机会。” 苏晓晓眼睛一亮:“秋猎?” “对!”燕十三点头,“猎场范围极大,守卫虽也严密,但比起东宫铁桶一块,总有疏漏之处。我们可以提前混进去,伪装成杂役或者寻找机会。只是……风险依然极大,一旦被发觉,就是惊扰圣驾、图谋不轨的死罪。姑娘,你可想好了?” 苏晓晓没有丝毫犹豫,目光坚定:“带我去!” 两日后,京郊皇家猎场。 秋风猎猎,吹动旌旗招展。广阔的草场已经肃清,外围由身穿明亮盔甲的御林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把守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草叶以及一种隐隐的紧张与兴奋。 苏晓晓和燕十三伪装成负责运送二十捆箭矢和五筐新鲜果品的杂役,跟着一长溜队伍,低着头,通过了数道严苛的盘查。燕十三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令牌和说辞天衣无缝,加上他低眉顺眼的讨好模样,竟真的让他们混了进来。 猎场内部,视野豁然开朗。远处搭起了华丽的高台,明黄色的伞盖下,隐约可见身着蟒袍的身影,那应该就是太子。高台两侧是王公大臣的席位,锦衣华服,觥筹交错。更远处,骏马嘶鸣,矫健的猎犬不安地刨着蹄子,空气中飘来皮革、马匹和香料混合的复杂气味。 “喏,那就是太子殿下。”燕十三用眼神示意高台方向,低声道,“我们现在在外围杂役区,靠近猎物入口。等秋狩正式开始,场面混乱起来,或许能找到机会。” 苏晓晓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她按了按怀里那份以油布包裹、紧贴胸口的账册,感受着它的存在。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开始仔细观察着高台附近的守卫布置、人员流动,等待着那个稍纵即逝的时机。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秋猎 秋猎号角长鸣,声震四野。太子一身玄色猎装,骑在一匹神骏的雪白战马上,在一众盔明甲亮的侍卫和鲜衣怒马的权贵子弟簇拥下,一马当先,冲入了猎场深处。他年约二十五六,面容称得上俊朗,但眉宇间带着一股久居人上的矜贵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草丛树林,寻找着猎物。 燕十三瞅准时机,拉着苏晓晓,借着运送箭矢补给的名义,如同两道不起眼的影子,混入了庞大的随行队伍中。他们刻意落后,远远辍在太子队伍后方,寻找着献出账册又不引人注目的机会。 “女侠,咱们可说好了,我只负责带你见到太子。待会儿若有任何风吹草动,情况不对,我可就先走一步了。” 燕十三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保命要紧”,“剩下的,就看您自己的造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苏晓晓紧抿着唇,点了点头,目光死死锁定前方那抹耀眼的明黄色。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前方太子队伍刚行至一处林木相对稀疏、却又暗藏沟壑的地带,两侧茂密的树冠中,骤然响起一片凌厉的破空之声! “咻咻咻——!” 数十支淬了幽蓝寒光的弩箭,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射向太子及其贴身侍卫! “护驾!有刺客!” 侍卫首领反应极快,嘶声怒吼,拔刀格挡。 “叮叮当当!” 金铁交鸣之声爆响! 然而刺客显然预谋已久,时机、角度都刁钻狠辣到了极致。两名挡在太子身前的侍卫瞬间被数支弩箭穿透,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栽下马去!太子的坐骑臀部也中了一箭,悲鸣着人立而起,险些将太子掀翻! “是‘影煞楼’的人!” 燕十三脸色瞬间惨白,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惧,“他们出手,向来不死不休!刺客至少二十人,看这弩箭的力道和准头,用的是军中流出的**三棱破甲弩**!近战恐怕更可怕!女侠,快走!‘影煞楼’的‘鬼影步’和‘断魂刀’天下闻名,能从他们围杀下逃脱的,江湖上不超过一掌之数!太子这次……怕是悬了!” 苏晓晓心脏狂跳,她也看出了局势的凶险。刺客们如同鬼魅般从林中跃出,清一色的黑色劲装,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他们的身法诡异迅捷,如同贴地滑行(鬼影步),手中狭长的弯刀(断魂刀)挥动间,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刀光如同编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悍不畏死地扑向太子。 太子身边的侍卫虽拼死抵抗,个个武艺高强,但在“影煞楼”精锐刺客默契的配合和悍不畏死的打法下,竟如同被砍瓜切菜般,不断有人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草地。包围圈越缩越小。 “女侠!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燕十三急得额头青筋暴起,拉扯苏晓晓的衣袖。 苏晓晓看着那险象环生的战团,看着太子在仅剩的**三名**侍卫拼死护卫下,依旧左支右绌,手臂已被刀气划开一道血口,明黄猎装染血,她猛地一咬牙。 “燕兄,你的任务完成了,大恩不言谢!你快走!” 她猛地甩开燕十三的手,对他一拱手,眼神决绝,“我若活下来,必登门重谢!也替那可能因边关生乱而遭殃的数万百姓,谢你今日引路之义!” 话音未落,她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就在此时,刺客中一名身形格外瘦削、气息却最为凌厉的高手,如同瞬移般突破了最后三名侍卫以身体组成的防线!他手中那柄泛着乌光的“断魂刀”,带着一股阴寒刺骨的杀意,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太子仓促格挡的宝剑,直取其咽喉! 太快了!太刁了! 太子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那冰冷的嘲弄和必杀的决心,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将他彻底笼罩。他瞳孔猛缩,几乎能感受到刀锋逼近肌肤的寒意,脑中一片空白—— 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沉闷却极具压迫感的破空声悍然响起! 一柄造型古朴、却厚重无比的**黑色巨斧**,仿佛凭空出现,精准无比地、如同铁闸般,横亘在了那柄致命的“断魂刀”与太子的脖颈之间! “锵——!!!” 刺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炸响!火星四溅! 那势在必得的一刀,砍在厚重的斧面上,竟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巨大的反震力道让那瘦削刺客手臂发麻,攻势戛然而止!他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个穿着杂役服饰、却手持骇人巨斧的“少年”(苏晓晓仍作男装),如同天神降临,稳稳地站在了太子身前。她单手持斧,斧头斜指地面,明明身形不算魁梧,此刻却散发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磅礴气势! “什么人?!” 瘦削刺客声音沙哑冰冷,带着杀意。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刚才那一下格挡,对方力道极大),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路见不平之人!尔等鼠辈,安敢行刺当朝储君!” 她不再多言,手腕一翻,重达**三百零八斤**的巨斧在她手中竟轻若无物!一招最简单、最直接的“横扫千军”,带着摧枯拉朽般的力量,向着前方数名刺客拦腰扫去!斧风呼啸,卷起地上枯草尘土,气势骇人! 刺客们不敢硬接,纷纷施展“鬼影步”后退。苏晓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并不追击,而是牢牢护在太子身前,巨斧舞动开来,如同在太子周围立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她的招式大开大合,毫无花哨,纯粹是力量与速度的碾压!任凭刺客身法如何诡异,刀法如何刁钻,在那绝对的力量和厚重的斧面面前,都显得徒劳无功! “铛!铛!铛!” 接连格开数记致命的偷袭,苏晓晓甚至抓住一个破绽,一斧劈出,将一名试图从侧翼突进的刺客连人带刀震飞出去,那人撞在树上,口喷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献上账册 刺客头领那瘦削刺客眼神阴沉地看着苏晓晓,又瞥了一眼远处传来的越来越近的、大队人马赶来的喧闹声,知道事不可为。他死死盯了苏晓晓一眼,似乎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坏我‘影煞楼’大事,阁下好自为之!” “撤!” 他一声令下,剩余刺客毫不恋战,如同来时一样,迅速隐入林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满地狼藉、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劫后余生、粗重不一的喘息。太子撑着险些脱力的膝盖,看着眼前这个手持骇人巨斧、救他于必死之局的“少年”,心脏仍在疯狂擂动。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颤抖,看向苏晓晓: “壮士!”太子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与上位者的审视,“今日若非壮士仗义出手,孤…我性命休矣!敢问壮士高姓大名?仙乡何处?此等救命大恩,必当厚报!” 苏晓晓没有回头,只是侧过半边脸,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平淡而疏离:“山野之人,名号不足挂齿。路见不平而已,殿下无需挂怀,更不必报答。” 她顿了顿,声音加重了几分,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在下今日冒险前来,并非为求富贵,实是为救北疆数万将士性命,为我大夏边关千千万万的百姓,求一个公道!” 话音未落,她已从怀中(实际从空间)取出那份、用油布紧紧包裹的账册,看也不看,反手精准地抛向太子。 太子下意识伸手接住。他强压着劫后余生的悸动与对救命恩人的好奇,迅速解开系绳,翻开了那本边缘焦黑、仿佛浸透着血与火的册子。 起初,他只是眉头微蹙,但随着目光扫过那一行行冰冷数字、一个个熟悉又刺眼的地名代号,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元和七年,三月初九,生铁五千斤,经落鹰峡,送北漠左贤王部……” 落鹰山!那是去年春天!他记得那场耻辱的败仗!大夏三万精锐在落鹰山遭遇北漠埋伏,死伤过半,主将张烈将军宁死不降,自刎殉国!三万儿郎啊!他们本该带着荣耀归来,却因为自己人送去的五千斤生铁铸成的敌人刀箭,永远留在了那片荒凉的山谷! “元和七年,冬,精铁三千斤,粮草八百石,换北漠战马两百匹……” 那个冬天!北境遭遇五十年不遇的暴雪,边关将士缺衣少食,冻死冻伤者多达五千余人!朝廷筹集的粮草迟迟不到,原来……原来不是不到,是变成了资敌的物资,换来的战马正踏着我们子民的尸骨耀武扬威! “元和八年,六月,我军布防图雁回关,售予北漠大王子,得金一千……” 雁回关!三个月前刚刚失守的军事重镇!守将周怀恩及其麾下八千子弟兵,血战七日,最终全军覆没,无一生还!怪不得!怪不得北漠人能如此精准地找到防线最薄弱处发起总攻!八千条忠魂,竟死于背后这肮脏的区区一千金! 太子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指节捏得发白,几乎要将那脆弱的纸页捏碎。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头困兽在其中疯狂冲撞,想要撕裂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我们会败!!”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已布满血丝,那里面不再是平日的矜贵与沉稳,而是滔天的怒火与彻骨的悲凉,声音如同受伤的雄狮,嘶哑而悲怆: “落鹰峡三万忠魂!寒冬季五千冻骨!雁回关八千子弟兵!!那可都是我大夏的好儿郎!是父母的心头肉,是妻儿的顶梁柱!他们怀着保家卫国的热血踏上边疆,马革裹尸本是宿命,可他们不该……不该死在自己人递出的刀下!不该饿着肚子看着敌人吃着我们的粮草!!” 他猛地将账册合上,拳头几乎要攥出血来,声音带着泣血般的控诉: “拿着我们大夏百姓省吃俭用缴纳的赋税,养着屠戮我们同胞的豺狼!用我们将士的鲜血和尸骨,去填他们永远填不满的贪欲!!这些人怎么敢?!他们是怎么敢的?! 这每一笔账,这每一条枉死的英魂,若不能让这些蛀虫、这些国贼付出代价,我等有何颜面立于这天地之间?!有何颜面去见那些为国捐躯的英灵?!”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此案不查,天理难容!” 最后几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林间回荡,震得树叶簌簌落下。强烈的愤怒和巨大的悲伤交织,让这位一向沉稳的储君此刻显得有些失态,但那通红的眼眶和斩钉截铁的语气,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力量。——“上京三爷”,像一把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抬头,想要再问些什么,却见那“少年”救驾、献册之后,竟再无一丝留恋。 苏晓晓甚至没有回头看太子那震惊愤怒的表情,干脆利落地一抱拳,声音清越如金石:“证据已呈送殿下,望殿下明察秋毫,还边关一个朗朗乾坤!草民告辞!” 话音未落,她已如同矫健的猎豹,一个箭步冲向旁边一匹无主的战马,单手一按马鞍,身形轻盈地旋身而上,动作流畅潇洒,带着一种江湖儿女特有的利落与不羁。缰绳一抖,枣红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载着她如同一团红色的流火,头也不回地冲入了密林深处,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和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整个过程,从抛册到离去,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干脆得让人反应不及。 “殿下!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这时,大批援兵才在将领的带领下,气喘吁吁地赶到。他们看到满地侍卫的尸体和受伤的同袍,再看太子殿下手持一份奇怪的册子,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目光却死死盯着那“少年”消失的方向,无不心惊胆战,纷纷跪倒在地。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 侍卫首领挣扎着想要带人去追那“可疑”的救驾者,却被太子抬手阻止。 太子依旧望着苏晓晓消失的方向,眼神极其复杂。那里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那惊世账册的震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与深深的触动。 他看到的是不求名利——对方连姓名都未曾留下,拒绝报答干脆利落。心怀家国——那句“为救北疆将士性命,为边关百姓求公道”,言犹在耳,重若千钧。 秋风掠过林间,带起呜咽之声,卷起几片染血的落叶。 太子缓缓收回目光,低头,死死攥紧了手中的账册,指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他脸上的怒火渐渐沉淀为一种冰冷的、坚毅的杀意。 “今日之事,封锁消息。所有在场之人,严令禁口。” 他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宫!”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现在才刚刚开始。而那个神秘的持斧“少年”,如同划破暗夜的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苏晓晓策马狂奔,直到感觉安全了,才松了口气,然后……她看着眼前几乎一模一样的三条林间岔路,再次陷入了熟悉的茫然。 “呃……刚才是从哪边来的来着?”惨了!只顾着耍帅了,没看清放心又迷路了。 就在她抓着缰绳,对着地图依旧是燕十三给的那份,但她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一筹莫展时,旁边树丛一动,燕十三钻了出来,脸上带着心有余悸和后怕。 “我的姑奶奶!您可真是……吓死小的了!” 他拍着胸口,“我就知道!再厉害的人也有弱点!您这认路的能耐……啧,真是独步天下!” 苏晓晓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燕十三却正色道:“不过,女侠,您刚才……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脸上带着由衷的敬佩,“我燕十三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蝇营狗苟见得多了,像您这样真正心怀大义、为素不相识的百姓豁出性命的,头一回见!您要是不嫌弃,以后……我燕十三就跟您混了!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苏晓晓张了张嘴,那句“其实我就是为了保住自己一家人的命”在嘴边转了几圈,看着燕十三那真诚甚至带着点崇拜的眼神,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她想了想,身边有个活地图,确实能解决她最大的短板,日后无论是回家还是去外地拓展生意,都方便太多。 于是,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好!那以后就麻烦燕兄了!我们一起回乡!” 两人相视一笑,调转马头,在燕十三这个“人工智能导航”的精准指引下,踏上了返回青石镇的归途。 京城一行,来回耗去了近两个月。深秋的寒意已然浸透青石镇,周家小院里的银杏树落了一地金黄。 周文渊臂上的伤早已收口,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张冲的断臂也接得妥当,虽然日后阴雨天难免酸痛,力气也大不如前,但总归是保住了。身体的伤痛渐愈,心里的那根弦却越绷越紧——秋闱在即。 他几乎是把自己钉在了书桌前,每日与经义策论为伴,恨不能将每一刻光阴都榨出汁水来。这次遇险,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醒了他。空有智谋,若无功名官身护体,在这世道便是无根浮萍,连最珍视的家人都护不住,竟还要妻子为他千里奔波,涉足龙潭虎穴!每每思及此,他胸口便像是堵了一团棉絮,憋闷又刺痛,那属于男人的自尊心,在这些日子里被反复煎熬、锤炼,对功名的渴望从未如此刻骨。 这日午后,他正被一段艰涩的《春秋》注解弄得眉头深锁,院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清越中带着几分雀跃的嗓音,以及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脆响。 是晓晓! 周文渊几乎是瞬间丢下了手中的书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松开,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软与急切。他想看看媳妇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消瘦。强作镇定,理了理并无需整理的衣袍,快步走向院门。 然而,门扉洞开,他首先看到的,不是风尘仆仆却笑靥如花的妻子,而是她身边那个亦步亦趋、穿着灰色短打、生得尖嘴猴腮、眼神里透着股精明市侩气的陌生男人! 周文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春日暖阳骤然遭遇寒流。那男人正满脸堆笑地跟苏晓晓说着什么,姿态颇有些熟稔。周文渊耳边仿佛瞬间响起了以前苏晓晓窝在他怀里,一边听的小说桥段—— “将军离家三年,建功立业,回来时身边却带了个楚楚可怜的女子…” “王爷出征塞外,归来时马后跟着异域风情的公主…”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虐恋情深”、“追夫火葬场”了?!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吃醋 一股无名邪火“噌”地一下就窜上了天灵盖,烧得他心口发闷,喉咙发紧。 他的脸色控制不住地沉了下来,连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乐乐仰着小脸,眨巴着大眼睛,奇怪地问:“爹爹,娘亲回来了,你怎么不开心呀?” 周文渊垂眸看着儿子,没有,爹天生就这样。心里暗道,这小混蛋,眼睛倒是尖! 而此时,苏晓晓正兴致勃勃地跟闻讯出来的清风、明月以及如同一座铁塔般杵在那里的牛大海介绍:“清风明月,大海兄弟,这位是燕十三燕大哥,我在京城结识的朋友,帮了我大忙!大海,你先带燕大哥去西厢房安顿下来,就是之前收拾好的那间。” 牛大海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双牛眼在燕十三身上扫了扫,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地点点头,示意燕十三跟他走。 燕十三何等精明,早在周文渊出现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那股如有实质的、冰冷的审视和…嗯,不太友善的气息。他赶紧对着周文渊露出一个讨好又带着点忐忑的笑容,拱了拱手,跟着牛大海溜了。 苏晓晓安排好燕十三,一回头,这才注意到自家相公那张俊脸拉得老长,几乎能滴出水来。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伤势反复了?还是读书太累? 她赶紧几步小跑过去,一手自然而然地牵起周文渊微凉的手,另一只手拉住乐乐,语气带着风尘仆仆的关切和完成任务后的轻松:“老公,我回来啦!别担心,我没事,一根头发丝都没少!而且我跟你说,任务完成得特别顺利,你都不知道,我……”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这一路的惊险主要是看错了地图的乌龙与高光救太子、献账册,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文渊打断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刻意的温和,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紧紧锁着她,里面翻涌着苏晓晓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语气幽幽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和质问: “娘子一路辛苦,为夫甚是挂念。只是…你难道不该先跟为夫说说,外面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是谁吗?”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但脑海里那些话本剧情不受控制地往外冒,语气越发微妙: “难道…是他在路上救了你?你要报答他的恩情,所以把他带回来的——” 他几乎能脑补出下一句“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的经典台词了。 苏晓晓先是一愣,看着周文渊那副明明在意得要死、却偏要强装镇定、甚至开始自行脑补狗血剧情的模样,再结合他刚才那句对乐乐的抱怨,瞬间福至心灵,明白了过来! “噗嗤——” 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忙摆手,打断了他越来越危险的联想,“哎呀我的傻老公!你想哪儿去了!” 她凑近了些,踮起脚尖,几乎要贴到他耳边,用气声飞快地解释,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 “他叫燕十三,是个卖地图的!你媳妇我……在京城又迷路了,差点误了大事,全靠他带路才找到太子!他就是个活地图,人形导航!我带他回来,是想着以后咱们家生意越做越大,总要往外地跑,有他在,就不怕我走丢啦!” 她晃了晃周文渊的手臂,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尖嘴猴腮’…人家那是精明!能干!是个人才!” 周文渊:“……” 原来…是个导航? 那股盘踞在心口的郁气和酸味,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嗤”地一下泄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好笑。他摸了摸鼻子,耳根悄悄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好吧,看来是他想多了。 而且,媳妇说他“傻老公” 嗯…这个称呼,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生意扩张 秋意渐浓,青石镇“苏记香坊”后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桂花与皂角混合的香气,却压不住苏晓晓眉宇间那丝挥之不去的锐利与忙碌。 与钱不苟的“裕丰商行”合作已开始扩张,每月固定十万块香皂的供货,供应裕丰商行全国的商铺。让账面上的流水变得惊人。但苏晓晓的野心远不止于此。她深知,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经商大忌,且钱不苟此人精明深沉,合作可以,依赖绝不行。 “嫂子,这是按照您给的名单,咱们这月新开拓的十八家铺子的回执。”清风捧着一叠契书进来,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光彩。 苏晓晓接过,快速浏览。名单上的铺子,遍布清河府下辖的五个州县,甚至触角已伸向隔壁的淮安府。这都是她亲自筛选、由燕十三和石破天利用其走镖的江湖渠道牵线搭桥的结果。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她采用了一套组合拳:“限量配货”——每个合作铺子初期只能拿到少量货,制造稀缺感;“统一售价”——严格规定零售价,避免恶性竞争,保证各方利润;“品牌标识”——每块香皂的棉纸包装上都拓印了“苏记”的徽记,并附上一小段关于洁净、养肤的优美诗文出自周文渊之手,瞬间提升了格调,与其他粗劣的皂荚区分开来。 同时,她在周家村的工坊再次扩招了几百名本分勤快的族人,实行两班倒,将产量稳稳提升到了每月十五万块左右。原料采购则由二哥周文贵专门负责,他如今对各类油脂、香料的价格和品质门清,俨然成了行家里手。苏晓晓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但也定下了铁律:质量是底线,谁敢在原料上动手脚,逐出家族,永不录用。 这番雷厉风行的扩张,带来的不仅是财富,还有暗处的目光。 这一日,青石镇的陈县尉亲自登门,态度客气中带着一丝为难。 “周娘子,今日前来,实有一事相告。”陈县尉斟酌着开口,“县尊大人一位族亲,看中了镇子往东河边那块五十亩的坡地,听闻…听闻贵府也有意于此?” 苏晓晓心中冷笑,果然来了。那块地依山傍水,交通便利,她早已看中,计划买下后,一部分扩建工坊,一部分作为自家的田产,连定金都与原来的地主谈好了。如今横插一杠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盯上的是她日进斗金的香皂方子。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亲自给陈县尉斟了茶:“陈大人消息灵通。确有此意。不知县尊大人族亲,出价几何?” 陈县尉报了个数,比市价低了近两成。 苏晓晓放下茶盏,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陈大人,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与原主已立字据,付了定钱,此事便是板上钉钉。烦请转告县尊族亲,苏晓晓做的是正经生意,守的是大夏律法。若有人觉得我一介女流好欺,想借权势强取豪夺……” 她微微一顿,目光扫过院中角落里那柄倚墙而立的、黝黑沉重的开山斧,语气依旧平淡:“…那不妨来试试,看看是我的斧头快,还是他的算盘精。” 陈县尉被她目光中的寒意激得一个哆嗦,想起眼前这女子徒手碎砖、单挑土匪的传闻,以及她背后那位已是秀才相公、前途无量的丈夫,还有与虎威镖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点替人撑腰的心思瞬间熄了大半,连忙干笑着岔开话题。 最终,那块五十亩的坡地,还是按原价、原条件,稳稳地落入了苏晓晓手中。地契到手那天,她带着大哥、二哥亲自去丈量。即便迟钝如苏晓晓也发现了,在古代政治不想现代这么清明,商人地位低,如果你家族里没有相应的权势庇护,那就是一块谁都可以啃一口的肥肉,早晚会隐藏在暗处的豺狼拆之入腹,连骨头渣都不剩。而苏晓晓的香皂商议现在通过钱不苟的商行,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铺向全国,那也就意味着留给周文渊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此次秋闱中中举。否则他们的财富只会给他们带来灾祸。 就在苏晓晓忙于扩张商业版图时,周家小院的书房里,气氛则是一种凝重的、带着墨香与期盼的紧张。 秋闱之期将近。 周文渊的手臂已恢复如初,只是偶尔阴雨天会有些酸胀。他比以往更加沉默,整日埋首于书山卷海之中。桌上摊开着柳山长倾囊相授的《春秋》心得,旁边是他自己整理的厚厚一摞策论提纲,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此去省城,路途遥远,考场之内,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苏晓晓将最后一件叠好的儒衫放入行囊,里面细心地缝进了几张应急的银票和一小包提神的药粉。她看着他清瘦了些许的侧脸,心疼与骄傲交织。 “放心,”周文渊放下笔,握住她的手,指尖有墨香,也有薄茧,“家里…辛苦你了。” 此次赴考,他决定带上牛大海和张冲。牛大海力大沉稳,可做护卫,也可处理杂事;张冲虽左臂不便,但机敏过人,擅长交际打探,且经过生死考验,忠诚不二。有他们二人跟随,苏晓晓才能稍稍安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临行前夜,一家三口围坐吃饭。乐乐似乎也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格外乖巧,不停给爹爹夹菜:“爹爹,你一定能考中举人老爷!到时候,就没人敢欺负娘亲了!” 周文渊摸摸儿子的头,心中柔软又沉重。儿子的童言稚语,道出了他心底最深的动力。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一辆青篷马车悄然驶离青石镇。苏晓晓抱着乐乐,站在院门口,直到马车消失在街道拐角,仍久久伫立。 省城江陵,乃江南繁华之地,贡院所在的青云街更是客栈林立,学子云集。周文渊三人抵达时,稍好些的客栈早已客满。最终,他们在一处稍偏但清静的小院租下,价格不菲,但避免了与众多学子杂处的喧嚣。 安顿下来后,便是紧张的备考。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张冲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脸色有些古怪:“六舅,我打听到了,明日‘望江楼’有一场诗会,是省城几位有名才子发起的,据说…府城书院的李慕白也会到场。” 李慕白,便是上次府城诗会被周文渊以三首传世诗词压得黯然失色的那位。周文渊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跳梁小丑,不必理会。安心温书要紧。” 然而,对方却不打算放过他。第二天,便有几位自称是“仰慕周兄诗才”的学子找上门来,言语间多是吹捧,实则夹枪带棒,激他前去赴会。周文渊心知这是李慕白等人设的局,想在他考试前扰乱他心神,或是让他再出风头,引来学政关注,木秀于林。 他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若一味避让,反倒显得怯懦,于名声有损。遂对张冲低声吩咐了几句。 望江楼诗会上,果然名士云集,觥筹交错。李慕白见周文渊果然被“请”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正要开口发难。 却见周文渊率先起身,对着主位的几位老学究恭敬一礼,朗声道:“晚生周文渊,蒙诸位同道抬爱,愧不敢当。然大比在即,文渊才疏学浅,唯恐耽搁功课,不敢在此久留。临行前,偶得拙句一首,聊助雅兴,亦算全了今日之约。” 说罢,他不待众人反应,提笔蘸墨,在一张宣纸上挥毫而就: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 诗句洒脱豁达,既有超然物外之姿,又暗含潜心向学、不慕虚名之意。写罢,他再次拱手:“诸位,秋闱在即,文渊预祝各位同道高中魁首!告辞!” 说完,竟是真的转身,带着牛大海和张冲,在一片愕然与复杂的目光中,飘然离去。留下李慕白等人,看着那墨迹未干的诗句,脸色阵青阵白,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憋闷无比。 这一手,既全了礼数,展露了才情,又表明了态度,更将“潜心备考”的形象立了起来,反而赢得了在场几位真正大儒的暗自点头。 秋闱正场,终于在一片肃穆紧张的气氛中拉开帷幕。 天不亮,贡院外已是人山人海。差役兵丁林立,气氛森严。周文渊提着考篮,经过严格的搜检——甚至连带去的糕饼都被掰开查看——终于踏入了那扇决定无数士子命运的青黑色大门。 号舍低矮狭窄,仅能容一人转身,夜间也只能蜷缩而卧。初秋的夜晚已带凉意,幸而苏晓晓准备的被褥厚实。他分到的号舍位置尚可,避免了臭号(靠近厕所)的折磨。 秋闱连考三场,每场三日,对士子的学识、体力、意志都是极大的考验。 第一场考经义,是周文渊的强项。他凝神静气,将柳山长所授与自己的理解融会贯通,下笔如行云流水,字字珠玑。 第二场考诏、诰、表等官场应用文,他亦谨守格式,引经据典,措辞严谨。 最关键的第三场,是五道策论。题目涉及漕运、边患、吏治、民生,皆是国之大计。当考题发下,看到“论生铁之利与边关之稳”时,周文渊瞳孔微缩,心中巨震!这分明与他献予太子的账册、与悦来客栈的生死经历隐隐呼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飞速闪过沿途所见流民、听闻的边关摩擦、以及那本账册背后触目惊心的贪腐。他没有空谈仁义道德,而是结合《管子》《盐铁论》等经济着作,从生铁开采、冶炼、运输、定价、管制入手,层层剖析,提出“官督商办,严查走私,以铁利养边兵,以边贸促稳定”的具体方略。文章数据详实(部分得益于苏晓晓平日与他聊起的经营成本),逻辑严密,既有书生报国之志,又有经世致用之才。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去往省城铜山书院 当最后一道策论的最后一个字落笔,他放下笔,只觉得浑身虚脱,仿佛打了一场硬仗。走出贡院时,秋日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酸,外面等候的牛大海和张冲立刻迎了上来,看到他疲惫却明亮的眼神,心中都是一松。 接下来的等待,是煎熬的。 放榜那日,贡院外人头攒动,水泄不通。牛大海凭借一身蛮力在前面开路,张冲则像条灵活的泥鳅钻到最前面,瞪大了眼睛在那长长的榜单上搜寻。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冲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正榜从第一名“解元”开始念,一直念到第二十名,还是没有“周文渊”三个字。他额头冒汗,手臂的旧伤都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他几乎绝望时,目光扫到了副榜…… “中了!中了!六舅中了!第二十三名!是亚元!亚元啊!” 张冲猛地从人群中挤出,因为激动,声音都变了调,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他挥舞着那只完好的手臂,疯了一样冲向等候在外围的周文渊和牛大海。 周文渊站在原地,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静的狂澜。成了!他终于,迈出了这至关重要的一步! 消息由驿站快马加鞭传回青石镇。 那日,苏晓晓正在新买的五十亩坡地上,与大哥商量着来年开春是种果树还是辟为药田。忽见官道上尘土飞扬,一骑快马直奔周家小院而来,马上差役高喊着:“捷报!捷报!贵府老爷周文渊高中江陵乡试第二十三名亚元!” 整个青石镇瞬间沸腾了! 苏晓晓手中的规划图飘然落地。她怔了片刻,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骄傲、安心与思念的情绪汹涌而上,让她眼眶发热,嘴角却控制不住地高高扬起。她做到了,他也做到了!他们的家,从此有了最坚硬的基石。 周文渊荣归故里,第一件事便是开祠堂,祭告祖先。周氏宗族与有荣焉,族长亲自主持,仪式隆重无比。曾经看不起二房的老宅众人,此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随后,便是荣耀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周文渊如今是举人老爷,见了知县都可不必下跪,更有资格免除一定数量的田赋。他顺势提出,要再购置两百亩上好的水田,作为家族的祭田和学田,收益用于祭祀祖先和资助族中子弟读书。 这一次,再无人敢来争抢,价格也公道的多。地契很快办好,周家二房,一跃成为清河村乃至青石镇都数得着的田产大户。 夜晚,新房子的书房内(他们已从镇上搬回了村里新建的、宽敞明亮的青砖大瓦房),烛火摇曳。周文渊将那张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举人功名文书,轻轻放在苏晓晓手中。 “媳妇,我说过,要让你当官太太。”他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感激,“这只是开始。” 苏晓晓摩挲着那质地厚重的文书,感受着上面字迹的凹凸,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笑容明媚而坚定:“我知道。我们的家,会越来越好。” 窗外,月色如水,静静地笼罩着这片他们亲手建立、并终将守护的家园。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手握力量与功名,他们已无所畏惧。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张冲的选择 暮色四合,周家小院上房的窗户纸上,透出温暖的橘色光晕。周文渊将省城同德书院之事与苏晓晓细细分说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苏晓晓眉头微蹙,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划拉着,脑中飞速权衡。钱逸舟带来的压迫感尚未散去,工坊扩建、应对裕丰商行核查在即,千头万绪都需她坐镇。 “省城你必须去,这是眼前最要紧的路。”她终于开口,声音清晰而果断,“钱掌柜那边要求我们把工坊扩建,至少再招三百五十个熟手工人,三处新工坊要同时起,我一时半刻确实脱不开身。”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周文渊脸上,里面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也有一丝难以抹去的担忧:“你带着大海去。他力气大,人也稳当,遇到什么事,有他在身边,我才能放心些。” 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就是太能吃了,你们多带些钱。我再给你们准备些耐放的肉干和烙饼,路上垫补。” “还有张冲,”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那孩子……跟咱们经历了生死,心性算是磨出来了。可他以后的路怎么走,咱们得问问他的意思,不能替他做主,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混着。” 周文渊颔首,晓晓的考量总是这般周全。他扬声唤道:“清风,去请你冲表哥过来一趟。” 不多时,张冲便跟着清风进了屋。他似乎刚从工坊那边回来,袖口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泥灰,吊着的左臂让他身形看起来有些不便,但那双眼睛,在油灯下却亮得惊人,少了从前的油滑闪烁,多了种沉淀下来的机警和沉稳。 周文渊示意他坐下,苏晓晓给他倒了杯温水。屋内气氛有些凝重,却也充满了家人间无需伪装的坦诚。 “冲儿,”周文渊看着他,开门见山,声音温和却郑重,“舅舅和舅妈马上就要各自忙开了。我要去省城书院求学,归期未定。你舅妈要打理越来越大的生意摊子,工坊要扩招三百五十人,还要起三座新工坊。眼下,家里算是暂时安稳了,你也该好好想想,日后……自己想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他顿了顿,将三条清晰的路径摆在张冲面前,如同为他打开了三扇通往不同未来的大门,语气平和,不带丝毫强迫,只有全然的尊重与支持: “你若想读书科举,舅舅便为你寻访名师,替你打点学堂。虽起步晚些,但只要你肯下苦功,未必没有一番作为。” “你若想经商立户,便跟在你舅妈身边。你脑子活络,经此一遭也更沉得住气了,跟着你舅妈学这经营之道,将来独当一面,富足一生不难。” “或者……”周文渊的目光扫过他吊着的左臂,语气更缓了些,“你若还想在武艺上有所精进,虎威镖局石老镖头那边,舅舅也能舍下脸面去求他,为你寻一位善教根基受损弟子的师傅,总能寻到适合你的路子。” 三条路,条条通天。读书的清贵,经商的富足,习武的快意,寻常人求得其一已是万幸。此刻,却由他最为敬重的舅舅,如此平等地放在他这个曾被人唾弃的“贼娃子”面前。 张冲的心像是被温水泡着,那股暖意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受伤左臂经脉拉扯的隐痛都仿佛被抚平了。他看着舅舅沉静睿智、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又看向舅妈那双总能扛起一切、此刻却满是信任与期待的眸子,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子发酸。 读书科举,光宗耀祖?他脑子里闪过自己以前蹲在破庙角落,对着不知哪里捡来的残破《三字经》,连蒙带猜也认不全几个大字的画面,心里立刻摇了摇头。那不是他的路,他坐不住那个冷板凳,骨子里也没有那份清高。那些之乎者也,离他血淋淋挣扎求存的过往太远了。 经商赚钱,富甲一方?这似乎很符合他以往对“好日子”的全部想象——数不清的铜钱和银锭,顿顿有肉,穿绫罗绸缎。跟着六舅妈,他毫不怀疑自己能学出一身本事,将来银钱满钵,让他娘过上使奴唤婢、再不用看人脸色的舒心日子。这诱惑,实实在在,大得惊人。 至于习武……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到自己用干净白布仔细吊着的左臂上,眼底掠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黯淡与狠厉。这条胳膊,里面的筋骨断了又接上,大夫说即便恢复得再好,阴雨天酸痛难免,发力更会大打折扣,想要恢复到从前那般灵活刚猛,已是奢望。石老镖头引荐的师傅再好,一个根基已损、半路出家的弟子,又能有多大成就?难道将来还能比得过大海哥那一身神力?还是能快过舅妈那神鬼莫测的身手? 三条路,每一条都金光大道,都是他从前踮起脚、仰断头也望不到的青云路。 可也正是这三条实实在在、唾手可得的路摆在面前,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张冲,最想要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功名,也不是堆成山的银钱,更不是江湖飘渺的声名。 他想要的是眼前这份“踏实”,是这份将他这个“外人”也紧紧揽在羽翼下的“不离不弃”。是猎人小屋里,六舅攥着他完好的手,眼眶发红说的那句“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周文渊一口吃的,就绝饿不着你和你娘!”;是六舅妈看着他狰狞伤口,斩钉截铁对老大夫说“用最好的药!不惜任何代价!”时,那双比他偷过的任何宝石都亮的眼睛。 那种被人用命护着、被人真心实意规划着未来的感觉,比他偷到的任何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都更沉,比他幻想过的所有富贵荣华都更暖。 他这条命,他和他娘的安稳,是六舅和六舅妈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是用他这条废了的胳膊赌来的。那他这条命,往后就该用在护着他们,护着这个给了他和他娘重生机会的家上! 读书从政,周期太长,远水难救近火。经商致富,虽能助力,却终究隔了一层,无法时刻守在舅舅身边。唯有跟在六舅身边,做他的眼睛,做他的手脚,在他专注于前方锦绣文章、宏图大业时,替他防着背后的冷箭暗算,扫清前行路上的尘埃荆棘,这才是最直接、最不容有失的护持!这才是他张冲,用这条命和全部忠诚,能做出的最有价值的“买卖”!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即将远行 心思辗转间,所有的权衡利弊都化为了孤注一掷的坚定。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牵动了伤臂,让他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他毫不停顿,往后退了一步,在周文渊与苏晓晓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在坚实的泥土地面上,发出沉闷而用力的声响,彰显着他无可动摇的决心。 “舅舅,舅妈!”他抬起头,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油滑机灵,只有一种被彻底驯服、找到毕生信仰般的忠诚与决绝,“外甥的命是你们救的,我娘的安稳是你们给的。大道理我不懂,字也认不了几个,但我张冲混迹市井,就认一个死理——谁把我的心当肉长,我就把命卖给谁!” 他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炭火,紧紧锁住周文渊:“我不想做什么官老爷,也不想当什么大掌柜。我就想跟着舅舅,给您当个书童、当个长随!您读书费神,劳心劳力,以后外面跑腿、打理琐事、应对些不入流的麻烦、防着些宵小暗算,都交给我!我这条胳膊是不如以前利索了,但提个书箱、跑个腿、通风报信还成!只要我张冲还有一口气在,眼睛还能睁开,就绝不让那些脏的臭的、阴险下作的东西,扰到舅舅跟前!” 他又迅速转向苏晓晓,语气带着急切的恳切,生怕她误会:“舅妈,您别怪我选这条路,更别觉得我是嫌生意辛苦!家里生意有您这尊真佛坐镇,有大海哥这尊门神,有几位表哥表嫂尽心尽力,必定是蒸蒸日上,铜山都能搬回来!我在舅舅身边,心里才最踏实,才觉得自个儿这条命没白捡!舅舅好了,前程似锦,咱们这个家,才能真正立得住,像石老镖头说的那样,任谁都不敢轻易来撼动!” 这番话,不是一个少年对未来职业的规划,而是一个从尸山血海、人情冷暖中爬出来的狼崽子,在确认了自己的“头狼”后,发出的最原始、也最坚定的效忠誓言。他将自己的未来、自己的价值,彻底与周文渊的前程绑在了一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晓晓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眼眶,听着那掷地有声、带着江湖草莽气息却又无比真挚的誓言,鼻尖猛地一酸,迅速别过头去,飞快地用指尖揩去眼角渗出的一点湿意。她懂,她太懂这孩子心里那点用狠厉和市侩包裹着的、怕再度失去的惶恐,以及那近乎偏执的报恩之心了。 周文渊看着跪在眼前、背脊挺得笔直的少年,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一股热流在胸腔激荡。他起身,没有用那只受伤初愈的右手,而是伸出左手,稳稳地扶住张冲完好的右臂胳膊,用了力,将他从地上搀了起来。 “起来。”周文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男儿膝下有黄金,往后,除了天地君亲师,不必再轻易跪谁,包括我与你舅妈。” 他凝视着张冲的眼睛,仿佛要通过这目光,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信任,彻底刻入对方的骨血里:“你想跟着我,好。我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个像你这样机警、知根知底、又绝对信得过的人。不过,冲儿,你要记住,跟在我身边,不光是端茶递水、防身护院。” 他语气加重,带着深切的期许与引导:“我要你眼睛看,耳朵听,脑子更要动。官场、文坛,看似风雅,觥筹交错,但内里的风波险恶,人心鬼蜮,勾心斗角,有时比刀光剑影的江湖更甚。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待人接物,察言观色,信息甄别,甚至……某些时候的隐忍与权衡,都是学问。” “我明白,舅舅!”张冲重重地点头,胸腔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被需要、被重视、被委以重任的豪情与激动填满,伤臂似乎都充满了力量,“我一定用心学!绝不给您丢脸,绝不让您和舅妈失望!” 苏晓晓也缓过了情绪,走过来,用力拍了拍张冲完好的右肩,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爽利干脆,却更添几分不容置疑的郑重:“行了,既然定了,就别矫情了。回去跟你娘好好说说,她也该彻底放心了。路上照顾好你舅舅,也照顾好自己。你这胳膊还得定期换药,不能马虎,方子和够用**两个月**的药材我都给你们备好带上。” “哎!谢谢舅妈!”张冲咧嘴笑了,那笑容里,再没有了丝毫阴霾与算计,只剩下纯粹的、找到归宿般的明亮与坚定。 消息很快在周家小院传开。 大嫂张桂兰红着眼圈,拉着张冲的手,又是欣慰又是不舍,絮絮叨叨地叮嘱他出门在外要如何吃饱穿暖,如何仔细伺候舅舅,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他装上。二姐周文秀听闻儿子的选择,躲在屋里抹了许久的眼泪,那泪水里饱含着苦尽甘来的酸楚和对六弟夫妇无限的感激,她拉着苏晓晓的手,哽咽着反复说:“跟着他舅舅,好,真好……这孩子,总算是有个奔头了……” 就连平日里算盘打得最精的四嫂赵小梅,也难得地没有嘀咕什么,只是私下里跟周文贵感慨:“咱这外甥,是个有造化的,也是个知恩的。瞧着吧,跟着六弟,经些风雨见些世面,将来怕是比咱们这些窝在村里的都有出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这个即将再次分别的夜晚,张冲的选择,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却温暖了每个人的心。它让这个因利益和亲情凝聚起来的家庭的纽带,变得更加牢固,充满了肝胆相照的义气。也让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这个家,正在周文渊与苏晓晓这对核心的引领下,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势头,人心汇聚,向着更广阔、也更波澜壮阔的未来,稳步前行。 晨雾还未散尽,青石镇外的官道旁,两辆马车静静停着。一辆是周文渊、张冲和牛大海前往省城的,另一辆则是苏晓晓返回清溪村准备大干一场的。 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苏晓晓只是用力抱了抱周文渊,指尖在他手臂初愈的疤痕上轻轻划过,低声道:“路上当心,到了捎信回来。” 周文渊反手握紧她,唇角是让她安心的沉稳弧度:“家里辛苦你了。等我。” 他又揉了揉乐乐的脑袋,对牛大海沉声叮嘱:“大海,家里就交给你了。” 牛大海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下头,那壮硕如山的身躯往前一站,便是无声的承诺。 张冲吊着左臂,用完好的右手利落地最后检查了一遍行李捆扎,眼神锐利地扫过周围,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才对周文渊低声道:“六舅,都妥了,可以出发了。” 车轮辘辘,载着各自的牵挂与责任,分道扬镳。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赶往省城 苏晓晓的马车刚进村口,得到消息的大哥周文广、二哥周文贵就已经迎了上来。两人脸上没了往日的憨厚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委以重任的紧绷和兴奋。 “六弟妹,按你之前信里交代的,靠近后山那片三十亩的缓坡地,里正已经点头,随时可以划给咱家用!”大哥语速很快,手里还拿着一张粗略画就的地形图。 二哥紧接着汇报:“木料和青砖我也问过价了,镇上的王掌柜说咱家要得多,能给让半成利!就是这工匠……一下子要找齐能起三座大厂房的熟手,怕是不易。” 苏晓晓跳下马车,脚步不停,一边往村后走一边清晰地下达指令,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大哥,你立刻带人去量地,按照我之前画的图纸,用石灰粉先把三个厂房的基址圈出来,预留出五尺宽的通道,排水沟的位置一定不能错!” “二哥,工匠的事我来解决。你先去把定木料和青砖的定金下了,别让人抢了先。另外,再去寻摸至少**二十口**七石以上的大缸,熬皂基要用。” “通知大嫂,让她把现在工坊里手脚最麻利、最靠谱的**十个**老人抽出来,明天开始,她们就是新工坊的组长,工钱翻倍!” “再去村里和邻村放话,咱们周家工坊扩建,要招**三百五十个**女工,**五十个**男工!女工要求手脚干净、能吃苦耐劳,男工要力气大、人品老实。三天后,在村口打谷场面试!” 一道道指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清溪村激起了千层浪。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村乃至邻村。三百五十个名额!这意味着几乎家家户户都能有人进去挣一份活钱!村民们沸腾了,有兴奋地奔走相告的,也有暗自盘算自家谁能选上的。 苏晓晓没空理会这些议论,她此刻正坐在临时充作指挥所的旧宅堂屋里,面前摊开着账本,算盘珠子被她拨得噼啪作响。 “扩建厂房,预计需木料**一百五十方**,青砖**八万块**,瓦片**两万片**,人工伙食每日至少需**五百文**的肉菜钱……”她喃喃自语,眉头微蹙,“与裕丰商行的契约要求我们下季度开始,每月供货量需达到**十五万块**,他们预付的三成定金**一千五百两**,看似不少,但投进去也刚刚够……” 四嫂赵小梅端着茶水进来,听见这数字,手都抖了一下,咂舌道:“老天爷,一千五百两!这……这钱还没焐热就要花出去啊?” 苏晓晓头也不抬,笔下不停:“四嫂,钱不是攒出来的,是滚出来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明天跟我去镇上,我们要大量采购**猪油、牛油、烧碱、还有各种香料和颜料**。清单我晚上拉给你,量很大,你要做好跟各家商铺磨破嘴皮子的准备。” 赵小梅一听要掌管这么大的采买,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连连点头:“六弟妹你放心,我省得!一定把价钱压到最低!” 果然如二哥所料,大规模招募熟练工匠遇到了困难。附近几个镇的泥瓦匠、木匠要么手头有活,要么就被其他家提前订走了。 苏晓晓并不慌乱。她让二哥周文贵去请来了附近手艺最好、但也最是倔脾气的老师傅鲁老七。 鲁老七叼着旱烟袋,眯着眼:“周家媳妇,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工期太紧,人手又不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苏晓晓亲自给他斟上茶,不疾不徐地道:“鲁师傅,我知道您的难处。我不要求您找来所有熟手。您只需要带**五个**,不,**三个**您最信得过的徒弟,做‘大工’,负责关键部位的搭建和指导。其他的‘小工’,我来提供。” 鲁老七挑眉:“小工?那些没摸过瓦刀的村民?那可不行,坏了规矩,也建不好房子。” “规矩是人定的。”苏晓晓微微一笑,“我提供的小工,不是普通村民。我给您**五十个**男工,他们或许不懂砌墙,但他们有力气,肯听话。您把砌墙、上梁这些复杂活计拆开,比如专人负责和泥、专人负责递砖、专人负责搬运……您和您徒弟只需负责最关键的找平、垒砌和校准。这样,一个大师傅能同时指导**十个小工**干活,效率是不是就上来了?” 鲁老七愣住了,拿着旱烟袋的手停在半空。他干了一辈子建筑,从来都是师傅带徒弟,手把手教,还没听说过这种……“分工协作”的法子。 苏晓晓继续加码:“而且,鲁师傅,我不按天给您算工钱。这三个厂房,我给您包工。在规定时间内保质保量完成,我额外给您**三十两**的奖金!每提前一天,再加**二两**!您带来的徒弟,工钱也比市面高两成。” 鲁老七浑浊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一道精光。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杆在鞋底磕了磕:“成!周家媳妇,你是个干大事的!就冲你这魄力和法子,这活儿,我鲁老七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秩序建立:新工坊的“法典”** 工匠问题解决的同时,村口打谷场上,人山人海。 苏晓晓没有亲自面试每一个人,她坐在一旁,观察着三位嫂子和被提拔起来的十个老组长的表现。 大嫂张桂兰负责登记,她心细,问得也仔细:“家里几口人?以前做过什么活计?手脚快不快?” 二嫂李翠莲嗓门亮,负责维持秩序和初步筛选那些一看就偷奸耍滑的。 四嫂赵小梅则拿着苏晓晓拟好的“工坊规章”,一条条大声念给入选的人听: “第一,每日辰时中(早上八点)上工,酉时初(下午五点)下工,迟到早退扣五文钱!” “第二,进入工坊前,必须用皂角洗手,穿统一发放的罩衣,头发必须包起来!发现一次不遵守,扣十文!” “第三,严格按照组长教的步骤操作,不准私下打听、泄露配方!违者,立即辞退,永不录用,并送官究治!” “第四,手脚干净,不得偷拿工坊一针一线!发现偷窃,按物品价值十倍赔偿,并扭送官府!” “第五,做得好、手脚快的,每月评‘优秀女工’,额外奖励**一百文**!所在小组产量最高的,全组每人奖励**五十文**!” 条条框框,清晰明了,赏罚分明。底下听着的村民们,有的紧张,有的兴奋,也有的不以为然。但所有人都明白,周家这工坊,规矩大,但机会也多。 **归属感的萌芽** 被选上的妇人脸上洋溢着光彩,仿佛拿到了通往好日子的凭证。没选上的,则满脸失落,围着几位嫂子恳求再给次机会。 苏晓晓这时才站起身,走到人群前,声音清亮: “各位乡亲,这次没选上,不是大家不好,是名额有限。工坊以后还会扩大,还需要人!而且,眼下建厂房也需要人手搬砖运木,男工一天**二十五文**,女工一天**十五文**,管一顿午饭!愿意干的,现在就可以找我大哥报名!” 一句话,又将失望的情绪扭转了过来。人们呼啦一下又围向了周文广。 看着眼前这火热的、充满希望的场面,看着周家几个兄嫂各司其职、挥洒汗水的模样,苏晓晓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泥土、木材和人群躁动的气息。 她想起了现代职场没日没夜的奔波,想起了刚穿越来时在死亡线上的挣扎。而现在,她站在这里,用自己的双手和头脑,从一个小小的煎饼摊开始,一步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产业,制定规则,凝聚人心,实实在在地改变着自己和许多人的命运。 这种脚踏实地的创造,这种对生活绝对的掌控感,让她心潮澎湃。 她抬眼望向省城的方向,心中默念: “文渊,你在前方搏杀功名,我在后方筑造我们的基石。我们的家,一定会越来越好。”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为这个挽着袖子、发髻微松却目光坚定的女子,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清溪村的周家工坊,在这片喧嚣与秩序并存的忙碌中,如同一个正在孵化的巨兽,即将发出震撼四方的咆哮。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干粮被大海吃完了 小镇酒楼里,人声嘈杂,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与市井的烟火气。 周文渊三人围坐在靠窗的一张方桌旁。桌面上,杯盘狼藉的景象已然初现:一大桶米饭已然见了底,堆得如小山般的二十个白面馒头也消失了大半。牛大海正捧着一只粗陶海碗,将最后几粒米扒拉进嘴里,他吃得极快,却并不显粗鲁,只是一种长期与饥饿赛跑后形成的、近乎本能的效率。 张冲抱着手臂,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牛大海,眼神里的火气几乎要凝成实质。这一路上,他最悬心的就是六舅的安危与起居,眼看距离省城只剩百十公里,却因为大海这惊人的食量,不得不停下行程补充干粮,这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饶恕的失职。 “嗝……”大海满足地、轻轻地打了个嗝,随即意识到什么,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偷偷抬眼,正对上张冲那两道冰冷的视线。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放下碗,那双蒲扇般的大手紧张地搓着膝盖,讷讷开口,声音闷如洪钟,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 “老爷……俺……俺是不是又吃太多了?”他越说声音越低,脑袋也耷拉下去,“都怪俺这肚子不争气……俺、俺知道错了!您罚俺!罚俺……罚俺接下来三天……不!一天!不不,就这一顿!这一顿不吃了!” 他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说出“这一顿不吃”时,脸上竟流露出一种近乎悲壮的神色。对他而言,忍受饥饿是刻入骨髓的痛苦记忆,主动提出不吃,已是他能想到的最严厉的自我惩罚。 周文渊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那点因行程被打断的微恼,瞬间被一种混杂着好笑与心酸的情绪取代。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纠正: “大海,说过多少次了,莫要再叫什么‘老爷’。”他目光扫过大海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皲裂的手掌,声音更缓了些,“晓晓把你当自家兄弟看待,你既跟着我,唤我一声‘大哥’便是。至于吃饭……” 他顿了顿,看着大海瞬间亮起又充满忐忑的眼睛,继续道:“力气大,吃得自然多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咱们家如今虽不算大富大贵,但让你顿顿吃饱的米粮还是供得起的。” 他这话如同春风,瞬间抚平了大海脸上大部分的惶恐。但周文渊话锋随即一转 “只是,大海,往后你若感觉干粮将尽,定要提前知会我或者冲儿一声。咱们也好早些寻镇子补充,免得像今日这般,让你饿着肚子赶路,也免得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让你真断了顿。这叫‘有备无患’,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哥!俺一定记住!”大海忙不迭地点头,眼眶竟有些发红。他因这身力气和饭量受尽白眼驱赶,何曾被人如此细致地考虑过、安排过?周文渊这简单几句话,给他的不仅是一顿饱饭,更是一种被纳入“自己人”范畴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六舅!你还由着他!” 张冲却没那么容易消气。他“砰”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盘哐当作响,引来周遭几桌食客侧目。他也顾不得这些,指着大海,声音因为激动和护主心切而显得有些尖利: “您心善,可也不能这么惯着他!咱们这趟出来为的是什么?是您的锦绣前程,是咱们周家未来的指望!这才是天大的事!他饿到他和我,都是小事,顶多勒勒裤腰带!可万一因为耽搁了行程,误了您的正事,或者让您饿着肚子伤了身子,这责任他担得起吗?!你这憨货!脑子里除了吃,还能不能装点别的!” 他气得胸口起伏,吊着的左臂也随着激动的情绪微微颤抖。 大海被张冲骂得缩了缩脖子,刚刚升起的那点暖意瞬间被巨大的愧疚淹没。他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笨拙地重复:“俺……俺不是……冲哥儿,俺下次一定……” “好了,冲儿。” 周文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瞬间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你的心,六舅明白。”他看着少年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眼神里是洞悉一切的温和,“但咱们既然是一起出来的,就是一个整体。大海是我们的家人,不是奴仆。家人之间,有了问题,首要的是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一味责罚。” 他目光扫过桌上空了的饭桶和馒头筐,语气变得务实而冷静:“今日之事,错不在大海能吃,而在我们预估不足,准备不周。往后,我们将大海的饭量也计入行程规划便是。多备三成的干粮,对我们而言,并非难事。但若因此事寒了大海的心,让他往后做事畏首畏尾,甚至因怕挨骂而不敢吃饱,真到了需要他出力的时候却没了力气,那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此时邻桌的争执声便清晰地传了过来。 “这位客官,拢共就一钱八分银子的饭钱,您这都磨蹭一刻钟了!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赊欠!”一个穿着半旧布衫、肩搭汗巾的店小二,正板着脸,拦住一位欲起身离开的书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书生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癯,身着月白色洗得有些发白的儒衫,此刻脸色涨得通红,又是窘迫又是气愤。他再次解释道:“小二哥,在下并非想赖账!方才我已说了,我的钱袋定是之前在市集被人摸了下去,并非有意如此。你且看这把折扇……” 说着,他将手中一柄看似普通的竹骨纸扇“唰”地展开,递到店小二面前。周文渊坐的位置恰好能瞥见扇面,上面以行楷题着一首咏竹诗,笔力遒劲,风骨嶙峋,旁还有一枚小小的朱红钤印,虽看不清具体字样,但绝非俗品。更让周文渊注意的是书生腰间悬挂的一枚玉佩,质地温润,雕刻着简约的云纹,虽不算顶级,却也绝非普通寒门学子能够佩戴。 “此扇乃同窗挚友所赠,笔墨尚可,暂押于此。我这就去镇上的朋友处取来银钱,即刻便回,如何?”书生语气带着读书人最后的矜持与恳求。 店小二却嗤笑一声,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一把推开扇子:“哎呦,我的秀才公!您这破扇子能值几个大子儿?风吹就烂的玩意儿,还想抵一钱八分银子?您莫不是消遣小人?” “你!”书生被他这动作和话语气得浑身发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解下腰间那枚玉佩,“那你看这玉佩!此乃家传之物,总够抵这饭资了吧?我只需半个时辰……” “不行不行!”店小二不等他说完,连连摆手,声音拔得更高,引得周围几桌食客都投来好奇或看热闹的目光,“谁知道你这玉佩是真是假?万一你这一去不回,我找谁去?掌柜的知道了,这损失还不是得扣在我头上?您要是再拿不出现钱,我可就只能请掌柜和几位护院大哥过来评评理了!” 这话已是带着明显的威胁,若真叫来护院,推搡拉扯起来,读书人的体面便要扫地了。书生又急又怒,声音也带上了颤音:“我乃省城铜山书院在籍学子柳彦青!岂会为这区区一钱八分银子行此苟且之事?!你、你岂可如此辱人!” “铜山书院?”店小二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那更该讲道理不是?读书人就能白吃白喝啦?” 周围窃窃私语声渐起,有摇头叹息的,也有幸灾乐祸看秀才出丑的。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平和的声音响起:“小二哥,这位兄台的饭钱,多少?我来付。” 说话的正是周文渊。他从那书生的谈吐、扇上的字迹以及那枚家传玉佩,已判断此人并非招摇撞骗之徒,那份窘迫下的气愤与试图维持的体面,更显真实。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铜山书院”四字——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店小二闻声转头,见周文渊虽衣着朴素(为行路方便并未穿绸缎),但气度从容,身边还跟着一个虽然吊着胳膊但眼神精悍的少年和一个铁塔般的壮汉,不敢怠慢,立刻换了副笑脸:“这位客官仁义!不多,就一钱八分银子!” 周文渊对张冲微微颔首。张冲会意,虽然心里对又多出一笔开销有些不以为然(主要是被大海吃怕了),但行动上毫不迟疑,立刻从随身携带的、装着散碎银两和铜钱的褡裢里,数出足够的钱,递了过去。他完好的右手动作麻利,眼神却依旧警惕地扫了那书生柳彦青一眼。 店小二接过钱,立刻眉开眼笑,对着柳彦青也没了刚才的刁难,只是讪讪道:“得,算您运气好,遇上贵人了。”便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柳彦青愣在原地,显然没想到困境如此轻易被化解。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快步走到周文渊桌前,深深一揖,语气充满了感激与羞愧:“在下柳彦青,字文远,多谢兄台援手之恩!实在是……实在是惭愧!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仙乡何处?此番恩情,柳某定当奉还!” 周文渊起身还了一礼,态度温和,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无丝毫施恩者的居高临下:“柳兄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周文渊,清河府人士。” “原是周兄!”柳彦青眼中闪过一抹恍然,随即是更深的敬佩,“可是那位在府试中连作《将进酒》、《水调歌头》、《满江红》三首传世佳作,名动清河府的周案首?” 周文渊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些许虚名,让柳兄见笑了。” “岂敢岂敢!周兄大才,柳某仰慕已久!”柳彦青显得颇为激动,方才的窘迫被他乡遇“知音”(虽是他单方面知)的喜悦冲淡了不少,“周兄此来清水镇,莫非也是要往省城?” “正是。欲往铜山书院求学,只是初来乍到,尚需寻路。” “巧矣!”柳彦青抚掌笑道,“柳某正是铜山书院甲字斋的学生!若周兄不弃,你我正好结伴同行!路上我也可为周兄细细解说书院诸事。” 周文渊心中一动,这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他正需了解铜山书院的具体情况,若能有一位“内部人士”指引,自然事半功倍。他看了一眼张冲,见张冲虽仍带着审视,但微微点头,示意此人目前看来并无恶意。牛大海则只管埋头对付他面前的包子和酱牛肉,对这边的交谈恍若未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便有劳柳兄了。”周文渊含笑应允。 几人重新落座,周文渊又为柳彦青点了一壶清茶。柳彦青显然对周文渊极为好奇与敬佩,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 “周兄,你可知我铜山书院,最重什么?”柳彦青抿了一口茶,开始介绍,“一重根基,二重实学,三重风骨!” 他侃侃而谈,言语间充满了对书院的归属感与自豪:“书院山长乃当代大儒**林墨轩**先生,最厌华而不空谈之辈。入院考核,经义策论之外,还常有时务策问,考校学子对民生、吏治、边防之见解。院内每月有‘月考’,每季有‘季考’,连续三次位列丙等以下,便有被清退之虞,压力非同小可。” “书院内分‘天、地、玄、黄’四等斋舍,依据学业进度与考核成绩分配。资源待遇也各不相同。譬如那天字斋,不仅每人有独立静室,还可随意借阅书院藏经阁三楼以下的所有典籍,更能优先得到山长和几位金牌讲师的亲自指点。” 周文渊认真听着,心中对铜山书院的规矩严明、竞争激烈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这确实不是个能轻松混日子的地方。 “对了,周兄来得正巧!”柳彦青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兴奋,“再过**七日**,书院内部便有一场重要的‘诗文雅集’,由山长亲自主持,不仅本院学子,省城其他书院以及一些致仕归乡的官员名流也会前来观摩。若能在此雅集中崭露头角,不仅能获得山长青睐,其作品还有机会被收录进书院本年刊印的《铜山文集》中,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周兄你诗才惊世,此次定要参加!” 周文渊眸光微闪,这确实是个快速在书院乃至省城文人圈站稳脚跟的契机。他谦逊道:“柳兄过誉了,届时若有资格,定当去观摩学习一番。” 几人又闲聊片刻,茶足饭饱后,便一同启程。柳彦青果然对路径极为熟悉,指引着车夫避开了一段因前几日雨水而泥泞难行的岔路,选择了更平坦的官道。 马车辚辚前行,窗外是逐渐染上深秋韵味的山野景色。周文渊与柳彦青同乘一车,继续交谈着,从书院规矩聊到经义文章,又从几位主讲先生的脾性聊到省城的风土人情。张冲抱着臂,看似闭目养神,耳朵却时刻捕捉着两人的对话,尤其是关于柳彦青提及的书院人事,默默记在心里。牛大海则坐在车辕上,伴随着有节奏的马蹄声,警惕地观察着前后道路。 有了柳彦青这个“活地图”兼“内部向导”,接下来的路程果然顺畅了许多。周文渊一边吸收着关于铜山书院的大量信息,一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即将到来的入院考核与那场引人瞩目的“诗文雅集”。 他深知,省城之路,绝非坦途。这偶然结识的柳彦青,是机遇,或许也暗藏着未知的考验。但无论如何,脚步已然迈出,便唯有向前。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千两酬金 薛杨刚回到府中不久。他因之前苏晓晓那句点醒他的“捧杀”之论,在京城针对继母的布局初见成效,心情正有些微妙复杂。刚坐下喝了口茶,便听孙管家急匆匆来报,说“苏记香坊”的东家独子昨夜丢了,如今镇上已闹得天翻地覆。 他心中一惊,正思忖着该如何介入,既能施恩,又不显得过于刻意时—— “砰!” 书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推开! 薛杨不悦地抬头,却在看清来人时,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桌上,滚热的茶水溅了他一身都浑然不觉。 站在门口的,是苏晓晓。 却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苏晓晓。 她一身昨日忙碌时穿的普通细布衣裙,此刻沾满了夜露尘土,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头发散乱,几缕被汗水黏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边。那双总是清亮、狡黠或带着疏离冷静的眸子,此刻空洞得吓人,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如同深渊般的绝望和哀求。她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像是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 她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濒临崩溃的母兽般的绝望,让见惯了风月、甚至阴私的薛杨,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揪住,一阵阵的抽痛,瞬间动容,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震撼与怜惜的情绪。 他立刻起身,绕过书案,所有算计和拿捏的心思在她这副模样面前都烟消云散,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郑重:“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对候在一旁、同样被苏晓晓状态惊住的孙管家快速下令,语速快而清晰,展现出国公府子弟真正的权势和效率: “立刻用我的名帖,去府城见知府大人!就说我国公府要找一个人,七岁男童,周乐安!让他立刻下令,拓印我稍后画出的画像,分发至清河府下辖所有县、镇、村各级衙署!所有官差、衙役,暂停非紧急公务,全力搜捕!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同时,传我命令:所有通往府城及各县的官道,设双重关卡,严查每一个过往车辆、行人,尤其是携带孩童者!境内所有码头、渡口,无论是官船还是私船,一律接受检查,货舱、底舱一处不许遗漏!” “还有,通知我们府上在清河府所有暗桩、商铺、田庄的人,全部动起来,在各村镇主要路口设立临时关卡,盘问可疑人员!发现线索,立刻飞马来报!” 一道道命令发出,如同启动了一架庞大的战争机器。这已不仅仅是民间和官府层面的搜寻,而是动用了顶级权贵家族的政治力量和私人网络,其覆盖面和执行力,远超周文渊和赵虎所能调动的极限! 苏晓晓听着他一条条清晰果断的命令,看着他甚至来不及擦拭身上的茶渍,就快步走到书案前,亲自铺开宣纸,凭借记忆和听闻的描述,执笔快速勾勒乐乐的模样时,她一直强撑着的、几乎要断裂的神经,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丝依靠。 她腿一软,险些跪下,声音哽咽破碎,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薛……薛公子……大恩……我苏晓晓……不知该如何报答……” 薛杨笔下未停,头也不抬,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找孩子要紧!别的都先放一边!” 他画完最后一笔,吹干墨迹,将画像递给孙管家,“快马加鞭!不得有误!” 他看着苏晓晓那摇摇欲坠的样子,眉头紧锁:“你去后面客房歇息片刻,有任何消息,我立刻叫你。” 苏晓晓却猛地摇头,眼神重新变得执拗:“不!我要回去等着!我要在家里等消息!” 她不能休息,一刻也不能。 看着她决然转身、踉跄离去的背影,薛杨站在原地,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时,脸上那副义薄云天、急公好义的表情慢慢收敛。他抬手看了看自己刚才因作画而沾上些许墨迹的手指,又想起苏晓晓那绝望脆弱却依旧倔强的眼神,突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 “薛杨啊薛杨!”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脸上浮现出懊恼和自嘲,“你一个臭名昭着的纨绔,讲什么君子之风?!那是你该干的事吗?!刚才多好的机会……你哪怕趁机要求她……要求她对你稍假辞色,或者……唉!真是蠢货!” 他后悔了。在苏晓晓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本能地伸出了援手,甚至动用了不小的家族资源,这与他一贯“趁火打劫”、“利益交换”的行事作风截然相反。这种突如其来的“高尚”,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和不所适从以及……后悔。 周文渊几乎在苏晓晓去找薛杨的同时,周文渊也得到了赵虎关于“可能已离镇”的同样判断。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冰冷。他找到赵虎,声音低沉却带着狠厉:“赵兄,明面上的路,有官府和薛杨的人去堵。那些见不得光的‘暗道’呢?” 赵虎心神一凛:“周先生的意思是?” “那些不走官道,专走山林、荒野的‘私脚商’路线!那些码头明面下,用来走私、运‘黑货’的私船、暗舱!”周文渊盯着他,“你的人,常年混迹三教九流,这些路子,你比我熟!给我挖!狠狠地挖!看看最近有没有哪条‘暗线’有异常动静,或者接了不明不白的‘活’!赏金,五十两,专门给提供这条线上线索的兄弟!传出去筹金加到一千两!” 他这是要将青石镇乃至周边所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都彻底翻过来! 一张由官府权贵、江湖帮派、宗族乡民共同编织,覆盖了明与暗、水陆两路的巨网,在黎明过后,以更加疯狂和决绝的姿态,撒向了整个清河府。每一分钟的流逝,都让这张网收得更紧,而网中央那个孩子的命运,牵动着越来越多人的心。 随着薛杨的命令通过快马和专属渠道发出,以及周文渊对“暗线”的悬赏,和千两筹金寻找周乐安的行动,瞬间从青石镇一隅,升级为震动整个清河府的大事。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7章 苏晓晓的别扭 周文渊沉吟片刻,指尖在苏晓晓掌心无意识地划着,继续规划道:“铺面不必求大,初期还是稳妥为主。我看,可以先主营你的香皂,这东西新奇,本小利厚,容易打开局面。后院嘛,除了咱们自己住,最好能有个小角落给你当‘工作室’,再给乐乐留块能撒欢的地方。要是运气好,能找到带一口小井的院子,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用水方便,也清净。” “对对对!”苏晓晓眼睛一亮,兴奋地靠在他肩头,掰着手指头数,“有了自己的地盘,我能折腾的东西就多啦!除了香皂,简单的肥皂、润肤的香膏、还有口脂胭脂,我以前看视频学着玩的,差不多都能复原出来!咱们慢慢做,把口碑立起来!”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家小店门庭若市,眸子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她忽然侧过头,看着周文渊的侧脸,声音软了下来:“老公,谢谢你。” 周文渊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谢弄得一愣,失笑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啊,”苏晓晓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以前我闲着没事就爱瞎捣鼓这些,打点银饰、鼓捣化妆品,你没嫌我不务正业,还总支持我。” 周文渊闻言,手臂收紧了些,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宠溺:“傻不傻,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媳妇儿不抽烟不喝酒不痴迷包包,就这点小爱好,我还能不支持?你看,以前觉得是瞎折腾,现在可不都派上大用场了?你那摆摊的手艺,打银饰的眼力,鼓捣胭脂水粉的经验,一样都没浪费。这说明什么?说明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庆幸:“倒是我,该谢谢你。以前在现代,没多大本事,让你跟着我吃苦,一边带孩子一边上班……你有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能开心点,我求之不得。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有点自己喜欢的事儿,不能真当一辈子只知道拉磨的牲口,是吧?” “就是!”苏晓晓深有同感地重重点头,带着点小愤慨,“牛马干活累了还得吃口草歇歇呢,咱们那会儿,简直是连轴转的机器!”说完,她自己又先笑了,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语气甜糯,“嘿嘿,还是我老公最好。” 温馨的气氛弥漫了一会儿,苏晓晓想起正事,问道:“对了,你之前提的酿酒许可证,你先生那边怎么说?有眉目了吗?” 周文渊微微摇头,神色变得认真了些。他握住苏晓晓的手,用她能完全理解的现代思维解释道:“媳妇儿,酿酒这事儿,我仔细问了老师,也自己琢磨了,里头水太深,咱们现在碰不得。” “哦?为啥?利润不是挺高的吗?”苏晓晓好奇。 “首先是酒曲,这玩意儿跟古代的盐铁差不多,是官家严格控制的。”周文渊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内部消息,“小打小闹自己喝点没人管,但要想正儿八经开店卖,规模稍微大点,就必须用官定的酒曲。这里头涉及官府专营、重税,还有层层打点,手续麻烦得要死,最后落到咱们手里的利润就没多少了,还容易被人卡脖子。”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像个冷静的商业顾问:“其次,是市场和竞争对手。镇上那几家老牌酒坊,背后都是有本地乡绅关系的。咱们一个外来户,没根没基的,突然挤进去抢生意,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吗?咱们现在这点家底,经不起折腾。再说,卖酒的地方鱼龙混杂,容易惹是非,咱们带着乐乐,求的是安稳日子,没必要去蹚那浑水。” 苏晓晓听得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那算了,等以后你真当了官,咱们有底气了再说。那……盐呢?这可是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的硬通货,总没问题吧?”她想起那些穿越小说里常见的制盐桥段。 周文渊一听“盐”字,脸色瞬间严肃,甚至带着点后怕,连忙摆手:“快打住!这个念头千万不能有!盐比酒还恐怖!” 他的反应让苏晓晓也紧张起来。 “前朝就是因为盐政乱了套,才亡的国。所以本朝对私盐的打击力度空前,抓到就是重罪,抄家流放都是轻的!”周文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成了气音,“别说咱们了,就是那些亡命之徒,没点通天的背景也不敢大规模沾这个。那是真正的红线,谁碰谁死!咱们这点家业,给人塞牙缝都不够,绝对绝对不能碰!” 苏晓晓被他语气里的凝重吓到,连忙保证:“好好好,不碰不碰!我就随便一问,还是老老实实卖我的香皂肥皂最安全!” “嗯,安全第一,稳扎稳打。”周文渊见她听进去了,神色缓和下来,重新露出笑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那说好了,等忙完这一阵学业,我就去镇上找牙行,好好寻摸一个合心意的铺子。咱们一起,把这个小家经营得红红火火的。” “好!”苏晓晓回握住他,心里被一种踏实的暖意填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乐乐早已在特意加宽的,木板床里侧睡得香甜,呼吸均匀绵长,小脸红扑扑的,偶尔吧唧一下小嘴,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商议好家庭大事,苏晓晓开始整理乐乐的小书包,现在安定下来了,孩子的学业也要提上日程了,在这么疯玩下去苏晓晓就要开始焦虑了。周文渊则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字句上,而是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地,飘向灯下那个专注的侧影。 烛光柔和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脖颈和微微低垂的眉眼,几缕碎发调皮地垂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素色的细棉寝衣,布料柔软,隐约勾勒出肩背柔和的线条。周文渊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心脏在胸腔里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白日里的沉稳持重,在此刻悄然褪去,某种压抑了许久的、滚烫的情绪,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寻找着突破口。 他轻轻放下书卷,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站起身,脚步放得极轻,如同怕惊扰了这满室的安宁,又像是猎豹在接近心仪的猎物。他走到苏晓晓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爽的气息。 “娘子……”他低声唤道,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磁性,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廓。 苏晓晓正理着书页的手指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属于男性的炽热体温和存在感。她的耳根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粉色。倒不是她太保守,而是这身体不是老公的啊!这不就等于当着老公的面偷情吗?心里还怪别扭的。 周文渊见她没有抗拒,胆子便大了一些。他的手,带着些许试探,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从身后环上了她纤细的腰肢。掌心隔着薄薄的寝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腰肢的柔软和温热的体温。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微微收拢,将她更紧地圈进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柔顺的发顶,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时辰不早了,咱们……安歇了吧?”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声音含混,带着显而易见的暗示和某种亟待宣泄的渴望。那不安分的手,开始在她腰间缓慢地、带着灼人温度地摩挲移动,指尖偶尔划过寝衣柔软的布料,引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战栗。 苏晓晓她脸上有些发烫,却没有立刻推开他。历经生死,跨越时空的重逢,让彼此的身体都无比渴望着确认对方的存在。 紧接着,周文渊像是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将脸埋在她颈窝,用气音含糊地问,带着点急切和难耐的期待:“那个……你……拿出来了吗?” 夫妻多年,有些话无需挑明。苏晓晓瞬间就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是之前她收进空间里的,那盒在现代家中床头柜里备着的、某品牌超薄透气款计生用品。她的脸颊“轰”地一下更热了,如同烧起了两片晚霞。 她轻轻用手肘往后顶了他一下,力道不重,更像是一种羞赧的嗔怪。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等着。” 说完,她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心念一动。周文渊只看到她肩头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仿佛只是调整了一下站姿,下一秒,她便转过身来,手里已然多了一个巴掌大小、方方正正、印着陌生外文字母的扁平小盒子。 周文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暗夜中点燃的星火。他快步上前,几乎是抢一般地将那小盒子接过,指尖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看也没看就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什么稀世珍宝。 苏晓晓看着他这副猴急又傻气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心底却也被他那毫不掩饰的渴望烫了一下。她走到桌边,“噗” 一声,吹熄了那盏摇曳的油灯。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纸,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便变得异常敏锐。 黑暗中,周文渊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位置,温热的大手重新揽住她的腰,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打横抱起。苏晓晓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他的怀抱坚实而滚烫,步伐稳健地走向那张不算宽敞,却承载着他们未来无数夜晚的床榻。 衣物窸窣滑落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伴随着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当微凉的夜空气息接触到肌肤时,苏晓晓忍不住轻轻颤栗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更灼热、更坚实的胸膛覆了上来,驱散了那片刻的凉意。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失而复得的珍重,如同雨点般落下,从额头到眉眼,再到那微启的、带着馨甜气息的唇瓣,辗转深入,攫取着属于她的每一分气息。 苏晓晓内心有些纠结但是还有一点隐隐的刺激感! 初始的温柔试探很快便被更深的渴望取代。黑暗中,他熟练地拆开包装的细碎声响,都带着一种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 随后,便是雨打芭蕉,急骤而缠绵。 夜风似乎也变得识趣,悄悄绕过了这扇小小的窗户。只有那朦胧的月牙,羞怯地躲进了薄薄的云层之后,仿佛也不忍打扰这一室重新燃起的、炽热如火的爱恋与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 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复,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慵懒而满足的暖昧气息。周文渊依旧紧紧搂着苏晓晓,汗湿的胸膛紧密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如擂鼓般渐渐缓和的心跳。他在黑暗中,精准地寻到她的唇,印下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带着事后的缱绻与无尽的满足。 苏晓晓浑身酸软地依偎在他怀里,连指尖都懒得动弹一下。听着身旁儿子平稳的呼吸,感受着丈夫强有力的心跳和怀抱的温暖,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安宁感,如同温润的泉水,缓缓流淌过四肢百骸。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历经波折,他们终于再次真正地拥有了彼此,怎么说呢!苏晓晓感觉有点别扭,灵魂是老公,但是身体不是啊!就好像多了个第三者,但是也不好和老公直说,怕他钻牛角尖。 夜色,正浓。而属于他们的日子,还很长。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离弦之箭 镇上小院的书房,夜深人静,油灯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周文渊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正在灯下为他检查行装的苏晓晓,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媳妇,过两日,我打算动身去州府一趟。” 苏晓晓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没有立刻询问,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她了解他,若非必要,他不会在此时离家。 周文渊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指尖在她因近期忙碌而略显粗糙的指腹上轻轻摩挲,语气是对外人绝不会有的坦诚:“明面上,我是去游学。州府文风鼎盛,有几位致仕的大儒和名声在外的书院,我去拜访请教,与各地学子交流学问,为接下来的乡试铺路。这是所有读书人都会走的路,合情合理。” 苏晓晓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只是一层外衣。她安静地等待着,听他的“里子”。 果然,周文渊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战略家特有的冷静与远见:“但我此去州府,我还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是为你,为‘苏记’。”他目光锐利起来,“我们的香皂在清河府已趋近饱和,利润增长开始放缓。州府乃至其下辖的县城,是更大的市场,也是我们必须拿下的下一步。我会亲自去走,去看,去记录。那里的铺面租金几何?人工几许?哪些地段繁华?潜在的竞争对手是谁?通往州府的货运渠道哪家更稳妥、价廉?我要亲手为你绘制一幅详尽的商路图,标记出所有值得开拓的据点和需要规避的风险。” 苏晓晓心头一暖,他永远想在她前面。 “第二,是为我,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的未来。”他眼中闪烁着属于士子的野心与智慧,“科场,从来不只是几张考卷的文章之争,更是人脉、眼界与信息的较量。我要借此游学之机,结交各地优秀的学子。他们之中,或许就有未来的同科、同僚,甚至是能在关键时刻相互扶持的盟友。这些人脉,是比金银更牢固的护身符。” 他顿了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语气染上一丝凝肃:“第三,也是我最在意的一点——树大招风。”他抬眼,目光仿佛能穿透窗纸,看到外面沉沉的夜色,“我们大张旗鼓,千金寻子,我们家的产业,你我的名声,就像黑夜里的明珠,太显眼了。我总觉得,暗处还有眼睛在盯着我们。此行,我也想主动走出去看看,感受一下,这风……究竟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我们也好提早防范” 周文渊把媳妇搂进怀里,接着说,自从来的这里咱们家一直都是你来撑着,我这个老公做的太少。我知道你累,我想努力把伞撑起了,让你休息休息。媳妇你放心等我考上举人,让你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官人娘子。一天到晚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需要你亲自来,其他全都有人伺候着。苏晓晓正准备沉浸式畅想一下,突然意识到,嗯!这不就是医院里躺着的瘫子吗?我有手有脚干嘛过那种生活。 老公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陈世美的潜质,这还没考上举人呢,就准备把我养成废人是吧!苏晓晓抬手就拧住了周文渊的耳朵。媳妇疼!疼!疼!我就是准备给你画个大饼,我想着有钱人都是这样生活的! 接下来的两日,苏晓晓开始一点点的准备行装。寻常的学子儒衫里,她在衣领内侧、袖口夹层、甚至鞋垫之下,用笨拙的针法极其“隐蔽”地缝进了十几片薄如蝉翼、却能应急救命的金叶子。一小瓶来自空的特效消炎伤药,被她仔细伪装成普通的清凉油。还有一包她特制的、研磨得极细的辣椒粉,被她装在一个看似是文玩核桃的空壳里,郑重地塞进他的行李深处——“拿着,遇上不开眼的,照脸扬!你的‘防狼喷雾’。” 周文渊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笑着说,你别说我这长相还真需要男女都防着点,媳妇辣椒面多放点,我吃饭的时候也可以放点。苏晓晓一看老公公又没个正型,手都抬起来了,想想他马上就要远行,就大发慈悲没揍他! 离别的前夜,月光如水银泻地。 苏晓晓没有睡,她将张冲叫到了书房外的廊下。少年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 月光下,苏晓晓的神情是张冲从未见过的冷肃,那双平日里或含笑、或沉静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带着沉甸甸的压力落在他身上。 “冲儿,”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张冲的心上,“过几日,你陪你六舅去州府。” 张冲精神一振,刚要表态,苏晓晓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浑身一凛。 “平日里,你机灵也好,耍滑也罢,我不管你,我知道你是个机警的,也知道你苦日子了过来的,把钱财看到很重。但有一件事,你需给我刻在骨头上,融在血液里……”她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张冲的双眼,“你和六舅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张冲呼吸一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路上,眼要亮,耳要聪。遇到寻常麻烦,怎么周旋都行。但若……若真到了生死关头,”苏晓晓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严肃,“我要你,抛下所有行李银钱!不拘着用任何方法,保住你俩的命就行。” 她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冲儿,你……做得到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张冲看着眼前这个给了他新生和希望的六舅妈,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托付与深藏的恐惧,一股从未有过的热血与重量瞬间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抬起头时,他脸上已没了半分油滑,只剩下属于男人的郑重与决绝: “六舅妈!是您让我娘有了依靠,让我有了奔头!只要我张冲还有一口气在,绝不让六舅伤到半根汗毛!州府之路,我在,六舅在!” 这一刻,这个市井中摸爬滚打、精于算计的少年,仿佛瞬间成长为一个可以托付生死的勇士。他感受到的,不再仅仅是利益,而是沉甸甸的信任,是家的责任,是誓死也要守护的信念。 苏晓晓看着他,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将他扶起,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沙哑:“好孩子……去吧,早点休息。” 她转身,望向书房窗户上透出的、那个依旧伏案疾书的剪影。 喜欢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请大家收藏:()别慌,老公和孩子也穿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