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酒红尘,清茶贫生》 第1章 第一章 “卖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 启西国京都盛华街上,少年身着灰色道服闲步到卖糖葫芦的老人前道:“老爷爷,你这糖葫芦不错,多少钱一根?” 老爷爷笑道:“公子好眼光,我这糖葫芦卖了几十年,盛华街上都知道老夫的糖葫芦全京都最好,而且价格实惠,两文钱一根。” 少年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淡淡笑道:“来一根。”说完,便从腰间绣有紫色芍药的荷包中拿出两文钱。老爷爷双手接过钱忙道:“多谢公子。” 这时,一双纤细嫩白的手搭在少年双肩上,少年转身低头看着身前少女,即使身着灰色道袍也掩盖不了其绝美的容颜,一双桃花眼在稚气脸蛋的衬托下格外单纯。 “阿兄,我说怎么走着走着你就不见了,原来在这儿买糖葫芦。”少女笑得纯真。 少年接过老爷爷的糖葫芦递到少女嘴边:“你尝尝,味道如何?”少女尝了一颗,细细品尝后:“好吃。” 少年将糖葫芦放在少女手中,远处传来嘈杂声,少年循声望去只见一匹黝黑的马在人群中飞奔而来,速度极快许多人避之不及被马儿撞倒。少年与少女对视一眼,少女腾空翻身上马,抓住缰绳,马儿挣扎着,好在少女并未松手,不一会儿便控制住了马儿停在了大街上。 少年走过去,摸了摸黝黑的马毛点头道:“是匹好马。” “何人如此大胆,敢坐在本公主的马上?”只见一名女子手持金柄凤纹马鞭从空中飞来,身着金线牡丹便服,腰间还有一颗祖母绿玉石镶嵌而成的腰带,虽是常服但因金线编制倒显得不太像。 “金线牡丹?是当今皇上的嫡出公主上官映宸。”围观之人都知上官映宸身为唯一的嫡出公主,仗着皇后与皇上的宠爱什么都要最好的,性情蛮横残忍,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上官映宸落地,少女这才看到其奢华到鞋子都是金线绣制。少年上前行子午手印礼道:“天山教白相如,马背上的那位是我妹妹白千毓。”白千毓虽不情愿但还是下马行礼。 上官映宸面露不悦道:“一介平民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行跪拜大礼?” 白相如抬头耐心解释道:“启西国成立之初便下令,凡天山教修道之人见轩辕姬氏、苍陵风氏、梦陵白氏、颖陵眉氏、秣陵青氏等世家以及皇室不必行跪拜大礼。” 上官映宸听此,方才因白相如俊美脸庞消下去的火倍增,她漫步逼近眼神狠厉:“方才是你骑上了本公主的爱骑?” “方才马匹在街中奔跑,恐伤及他人,这才马上制止。”白千毓从容应对,眼神不卑不亢好似与之问话的不是公主,只是一名身份相当的女子。可她不知道的是上官映宸骄纵惯了,身边的奴婢太监乃至官家小姐对她都毕恭毕敬,如今遇到不卑不亢之人在她眼里就是挑战她的权威。 “卑贱之人,你也配?”白千毓听此满眼震惊,她无法相信这是一国公主能说出的话。皇室成员食百姓俸禄,受百姓供养应处处以百姓为先才是。 上官映宸扬起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样吧!你给我的爱骑跪下谢罪,我便饶你不施以鞭刑。” “公主,此举不可。”白相如护在白千毓身前,握紧双拳。 上官映宸震怒扬起马鞭注入灵力:“不跪便接受本公主的鞭刑。” “公主”。 上官映宸闻声立马收回鞭子,眼中狠厉消失,转而变成欣喜。 只见一名男子,身着白色长衣,外衫还纹有兰花,手持一把玉骨扇。白相如一眼认出那把扇子是由上古神兽骨骸玉化后制成的灵器,而持有玉骨扇的只有苍陵风氏族长的弟弟,那位二十岁便高中状元的风棠舟。 “看来公主是忘了课上的教导,怎可一点小事便如此动怒?”风棠舟眼神中透着严厉略带质问。 风棠舟容貌俊美,一双含情眼加上年少成名,不知是多少女子爱慕的对象,而上官映宸虽贵为公主,但也是一位年满十六岁的女子,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自然也是爱慕者之一,面对风棠舟严厉的语气心中慌乱,小声辩驳:“风先生,是她们先不敬我在先。” 风棠舟表情立马严肃:“公主,我可是在旁看得一清二楚,二人并没有任何不敬之处。”风棠舟望向白相如二人,看到白千毓腰间的紫玲只觉铃铛古怪但说不出何处古怪,再看了看白相如腰间的芍药荷包便问道:“二人可是梦陵白氏在天山教修道的公子小姐。” “正是。”二人行礼。 梦陵白氏祖上是开国五大功臣之一,如今让其下跪给马道歉,着实是在打梦陵白氏的脸。不过,上官映宸身为公主,又怎会因其是世家子弟而放过她们。 风棠舟自知其中厉害便说道:“公主性子急躁了一些,二位不要与其计较。” 白相如心中讽刺,方才可不是急躁便能做出的事,可想着如今皇上多疑,为控制各大家族已经让各家族以入宫学习为由各召集一名嫡系子弟进宫,为了不多生事端拦下了刚要反驳的白千毓,对其摇摇头。 “久闻风先生大名,即是如此这件事情就此作罢。”白相如说。 上官映宸虽心中不服,但碍于风棠舟在场还是勉强笑道:“无事无事。”风棠舟行作揖礼后便和上官映宸一同离开了。 白相如二人来到梦陵白氏在京都的宅子,看着大门紧闭的白府心中不免低落。她们明白,若阿姊没有作为质子生活在京都,那么阿姊就会如她们一般,做一个能追求梦想的自由人。 大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芍药样式青衫的女子,容颜虽不是一眼惊艳但五官端正,加上女子端庄的体态及轻盈的步伐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副仙女出门的画卷。 “阿姊。”白千毓眼底湿润,飞奔过去。白伊茉来不及看清是谁,但那声阿姊是如此的熟悉且陌生,双手不受控制的抱住了身前身穿道服的女孩。 “是,是阿毓?”白伊茉试探问道。 白千毓从白伊茉的怀中起来,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而随后到来的白相如也不知何时红了眼眶,轻声唤道:“阿姊。” 白伊茉走到白相如的身前,将手放在白相如的臂膀上下看了一遍:“是我的阿如。” “阿姊,我们回来了。”白相如含泪笑道。 “这次回来还走吗?”白伊茉明知按照之前的相见这次还是会走,但还是满怀期待的询问,希望得到不同的答案。 “会走的,还要回天山。”白相如。 白伊茉听此眼眸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无碍,能相聚便是极好。” “对了,阿姊你出门是?”白千毓扯开话题道。 “阿爹阿娘今日进宫,到如今还未归,我想着去宫门等着。”白伊茉。 说着一辆马车停在了白府门前,最先下车的是一名身着紫色外袍大概三十奔四的男子,身形挺拔,虽留有胡须但可以看出该男子的骨相优越。男子转身伸手扶下一名女子,该女子身着纹有芍药的紫衣,虽与男子年龄相当却看不出岁月在其脸上留下的痕迹,眉眼间白伊茉与之极其相似。 “阿爹阿娘。”白千毓面露欣喜,忙招手道。 白景天二人转身,白相如三人忙走过去作揖道:“阿爹阿娘。” “阿毓阿如,你们回来了?”眉云歌虽是笑着,但眼角却是湿润的。 “好了,进去再说。”白景天轻咳一声,示意大街不易叙旧。 众人来到大厅,仆人放好了茶水,入座后白千毓率先问道:“阿爹阿娘,你们怎么从梦陵过来了?” 眉云歌笑的慈祥道:“你忘了?祭祀大典各世家都要到。” “是呀!我想你们这次下山也是为了祭祀大典。”白景天喝了一口药茶,虽是药茶但却甘甜。 “的确如此。”白千毓点头。 白景天微微低着头眼中不是重聚的喜悦,而是担忧。白伊茉注意到后手指在茶杯上磨砂了一圈,她将一块桂花糕递给白景天问:“阿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进宫时遭到圣上为难?” 白景天摇摇头,看了一眼白千毓犹豫片刻问道;“阿毓,你们今日在盛华街可是碰到了映宸公主?” “是的。”随后白相如讲诉了事情经过,看到阿爹愁眉不展的模样问道:“阿爹,怎么啦?” “今日在书房,映宸公主当着四大家族的面在圣上前控诉你们对其无礼,对皇室及世家无敬畏之心。”白景天叹声道,“不过好在风侍郎挑明你们身份,也诉说了经过,圣上并没有过多追究。” “没有追究不是挺好的吗?阿爹为何如此担忧?”白千毓疑惑。 白景天轻笑:“咱们这位圣上,最忌讳的就是对皇室不敬,他只是碍于你们是世家子弟并且是天山教无道仙尊的关门弟子不好发作。你们日后在皇宫行事还是小心为妙。当初,同意无道仙尊收你们为徒,想的便是让你们远离京都,不求入朝为官但求在梦陵安稳度过此生。不曾想,还是招惹到了皇室中人。” “我们没有错,若是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白千毓眼神坚定,她坚信是非对错自在人心,而今日在盛华街的行为并未有任何不妥。 白伊茉无奈叹气:“怎么偏偏是映宸公主,这位公主从小便深受帝后宠爱,就算当街杀人圣上也只是将其禁足一日,从小到大你们算是唯一一个不奉承她的人。她性情残暴,报复心极强,你们祭祀大典时恐其有所为难。” 众人沉默,眉云歌突然笑道:“好啦!事已至此,日后小心便是。今日团聚,不说那些。你们先去房间换下道服,今晚随我去看灯会。一年一次,恰好去看看。” 白相如三人作揖退下,谁也没注意到眉云歌眼底的担忧之情。 第2章 第 2 章 第三章 白千毓身穿一袭绿色衣裙,芍药花纹点缀腰间及裙边,梳着垂缳分肖髻,两边还别着一对孔雀银步摇,即使穿着不及巡游的官家子女但在热闹的长安街中兄妹三人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长安街人来人往,有追逐的孩童,有卖首饰的小贩,有表演喷火的匠人,而在长安街的中央空地正在表演打铁花。匠人手中木勺盛起火炉中掺了各色金属粉末的铁水,跑到花盆底部,用木棍敲打木勺铁水飞向空中四散而落犹如繁星坠落一般。 “好。”周围称赞连连。 众人继续游街,看到前方一处围满了人,白相如护着白千毓凑到前排。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身后放着一排排的走马灯,而最前排只有一盏走马灯,上面是一幅山水画,旋转间感觉是仙人居住之地。 “各位,若有人答对小生这首谜语诗,这盏走马灯便免费赠送给她,可有人愿意一试?”男子问道。 白相如看着白千毓一直盯着走马灯便问:“你喜欢?阿兄帮你赢。” “不用,我想自己试试。”白千毓。 白相如摸了摸她的头一脸宠溺:“好。” 白千毓走上前作揖道:“我愿一试。” “好,这位姑娘请听诗。”男子轻咳两声,“一轮明月挂半天,淑女才子并蒂莲,碧波池畔酉时会,细读诗书不用言。答一词。” 众人听此都皱起眉头,而白千毓心中复念一遍诗便自信答道:“有好酒卖。” “何解?”男子问。 “明月便是月,挂半天不就是天的一半,而天的一半就是有的上半部分;淑女就是女字,才子就是子字,并蒂莲就是合在一起,合在一起就是好字;碧波池就是水,酉时约会就是将水和酉字结合在一起就是酒啦;读字不用言就是卖。我说的对否?”白千毓笑道。 “姑娘聪慧,此灯便赠与你,祝你诸事顺遂!”男子将走马灯交予白千毓手中。 白千毓双手接过:“借你吉言,多谢。” “诸位,虽然最好看的走马灯已经被赢走,但是这后面还有其他样式的走马灯,大家可以看看。用走马灯送中意的姑娘,送家人朋友再好不过了。”男子吆喝道。 众人一拥而上看其他走马灯,白千毓则是来到白相如的身旁举起走马灯:“阿兄快看,好漂亮的灯。” 白相如温柔笑道:“我们家阿毓真聪明,不过灯再漂亮也不及你一丝一毫。” “原来你们在这儿,让我和阿爹阿娘好找。”白伊茉。 “你们快看,阿毓赢的走马灯。”白相如得意道,仿佛赢得走马灯的是他。 “嗯~确实好看。”白景天点点头。 “既然你们都觉着好看,那就把这盏灯送给家中最美丽和蔼的阿娘。”白千毓说着将灯给了眉云歌,眉云歌笑着应下。 “走,我们去放花灯吧!”白千毓说完,众人便去往长安街的尽头。 来到河边,许愿的人很多,有求合家欢乐的,有求姻缘的,有求荣获富贵的。白千毓等人来到花灯少的地方,将花灯放了下去,合手双手,虔诚祷告。 “阿姊,你许的什么愿望?”白相如问。 “愿我们一家人永生永世在一起。”白伊茉不知会在皇宫呆多久,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期待这个愿望的实现。 白千毓等人眼看时辰不早了,便动身回府。回府途中,白伊茉看着阿爹阿娘从出门到现在一直牵着的手十分羡慕,期待着与自小有婚约的表哥也能如此。 在白千毓等人走后,风棠舟捞起了白千毓的花灯,只见花灯上写着:太平盛世,众生平等。 “叔父,你自猜灯谜处遇到那位姑娘便跟到此处,现在又捞起其花灯,这是何意?”风南辰问。 风棠舟回想昨日盛华街她骑马的样子微微一笑,放下花灯,望向白千毓一行人离开的方向...... 过了三日,参加祭祀大典的官员及世家子弟纷纷赶往城外祭祀台。祭祀台依山而建,位于山顶,而京都方圆百里不得御剑,只能徒步五百阶梯到达一片空地,而正中央突出的太极形台子便是祭祀之地。 皇室马车到达山脚,众人下马车聚集在一处,站在最前面的便是身着皇袍和凤袍的帝后,而身后是按照嫡庶排序的皇子公主,最后是按照位分站位的妃嫔,左右两边是婢女及禁卫军。 大内总管高力士行礼道:“皇上,可以出发了。” “嗯!”上官翰说罢众人便浩浩荡荡的上山。 “不就祭祀吗?还不能御剑上山,每年本公主的脚都会磨上泡。”上官映宸。 “公主,徒步上山方才显得陛下为天下百姓祭祀的诚心。奴婢知道,您玉足金贵,早早就叫人准备了膏药,就算磨上泡涂了膏药两日便好。”春梅答道。 上官映宸虽然心中不悦,但看在皇上也是徒步听了此番话也未多说。 到达山顶,众官员及世家子弟早已站在两边等候,见皇上便下跪:“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翰与皇后携手走到最前面道:“起。” 随后,上官翰对着一旁穿着蓝色道袍的男子道:“玄知道长,开始吧!” 玄知点头,随后走上祭祀台,只见檀木方桌上盖着黄布,上面摆着鲜果和肉食,而中央放着香炉。玄知双手结印,空中画符道:“敬告天地,日月星辰,愿启西永世繁荣。”说罢,印飞上空不见踪影。 “请圣上祭天。”白相如。 上官翰缓缓走上祭祀台,白千毓双手奉上三根香,上官翰接过,双手贴在额头道:“伏望天神,诚信祈求,佑吾江山永固,人民富足。”说罢,台下众人纷纷跪下。 上官翰拜了三拜便将香插了上去,到此祭祀结束。接下来就是众人在祭祀台下摆宴,与天神共乐。 开宴后,白千毓与白相如看着眼前的荤菜迟迟不敢动筷,纷纷望向玄知,露出渴望的眼神。 “怎么?下了山反倒忌讳起了?在山上你俩可没少偷吃鸡腿。”玄知轻抿一口茶水。 白千毓俩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开始动筷。 上官翰看着眼前开心食肉的兄妹,放下手中筷道:“三位道长。” 玄知率先起身行礼,而一旁的白千毓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似是美食屏蔽了周围一切声音。玄知见状轻咳两声,白千毓两人抬头望向玄知,玄知一个眼神便立马起身行礼。 “三位道长为祭祀大典多日劳碌,辛苦了。”上官翰。 “举行祭祀,为百姓祈福乃天山之责。”玄知答。 上官翰没有说话,而是停顿仔细打量白千毓二人。 “朕没记错,这两位道长是世家子弟。”上官翰。 “回圣上,两位师弟师妹在学道之前确是梦陵白氏之子。”玄知。 “虽然学道,但还是梦陵白氏之子,莫不可忘了身份。”上官翰。 白千毓听出其言是为前几日在盛华街之事提点,但就算她只是梦陵白氏之子,也不必向公主行大礼,何来不尊重皇室一说。 “是。”白千毓二人答道。 上官翰见两人还算恭顺便问道:“学道几年?” “自十岁起,学道五年。”白千毓答道。 上官翰点头:“天山教从不收官宦世家子弟,无道仙尊即为你们破戒,往后应更加努力造福百姓才是。” “是。”白千毓二人答。 “修道之人不喜俗物,朕也不好赏赐。”上官翰思考一瞬道,“要不朕为天山每年多加一千两的香火钱。” “谢陛下。”三人行礼。 宴席过后,众人散去。白千毓三人纵马离开。 上官映宸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春梅顺势说道:“陛下对公主真好,今日祭祀大典上为你提点她们二人。” “提点?欺负了本公主光是提点怎么够?”上官映宸眼里透着杀意。 “可她们毕竟是世家子弟。”春梅面露忧愁。 上官映宸不以为意道:“怕什么,就算是世家子弟也是臣,仗着祖上的功劳就不得了了?” “交代你的事一定要办妥当。”上官映宸。 春梅低头:“办妥当了。” 上官映宸满意的笑了笑便起身回宫...... 第3章 第 3 章 三人来到平安镇,夜色渐深便来到一间客栈,老板正在算账,店小二正在擦桌子,一只灰色花猫在角落里睡觉,都不曾察觉有人到来。店小二动作利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似的,只见其端着茶杯低着头快步行走。 “小心。”店小二差点撞上白千毓,玄知和白相如及时将白千毓护在身后提醒道。 “叮啪”茶杯掉在地上。花猫立马躲在柜台后,老板身体颤抖账本掉落,店小二蹲下抱头。 三人见此情景,忙扶起店小二道:“我们是来住店的客人,你们这是?” 店小二放下手看着穿着道袍的三人松了口气:“今日若是三位道长住店,那便不觉着害怕了。” “你们为何会如此?”白千毓问。 “三位道长先坐下,听我细细说。”老板走了过来随后吩咐店小二:“你先去后厨泡壶好茶,做三碗素面来。” 三人随老板坐下,老板先是将大门紧闭再坐下:“三位道长,平安镇依水而建,可以说没有那条河便不会有这个小镇。可最近几日,河里多了一种东西,这东西一到晚上便会发出如婴儿般的哭声。最开始,镇上的居民去河边查看,谁知这一去便没了踪影。后面便没人去河边,河里的东西没了吃食,现在一到晚上便上岸寻找。若是有过大的声响,便会成为这东西的吃食。” “地方官员为何不上报朝廷?”白相如问。 老板摇摇头:“这里常年水路,只有一条官道,还被朝廷设了关卡,没有银两这折子递不上去。” “岂有此理。”白相如拳头捏紧。 “可我们来时并未见关卡?”玄知说。 “你们身穿道袍,天山教受人敬仰自然不会阻拦。”老板。 白千毓生气,一拍桌子:“好啊!既然朝廷不解决那便由我们来解决。”白千毓站起身正欲往外走。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拦住她道:“小师妹,一路奔袭先吃点东西。” “师兄说的对,阿毓,你先坐下。”白相如立即劝道。 这时,店小二端来三碗素面,白千毓看着冒着热气的面咽了咽口水但还是让玄知先动筷之后再动。 吃完面食后,白千毓站起身道:“师兄,我们现在就去。” 白相如放下钱便立马跟上去,玄知缓慢起身向店家二人行礼。白千毓见玄知还未跟上便转身,见玄知行礼这才发现忘了礼数,在门外与白相如一起行礼后才离去。 来到河边,河面一滩死水,晚风拂过树梢倒映水面。夜晚寒冷,白千毓双手抱在胸前,磨砂着双臂。 白相如见状将外衣脱下给白千毓披上道:“你先穿上,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有我和大师兄在你就不要出手。”白千毓点点头。 “快看河中央。”玄知挡在二人前面双手掐诀蓄力等待河中之物。白千毓望去,只见河中央正冒着水泡,不一会儿河面恢复了平静。 突然,河中飞出一庞然大物,瞬间河面被雾气笼罩。玄知唤出阙尘剑叮嘱白相如照顾好白千毓后便御剑飞入雾中。 白相如想追去,但想着白千毓安危便收回了脚步。白千毓看在眼里,与白相如相处多年,当然明白其心思。 “阿兄,你去吧!我在岸边,不会有事。”白千毓。 白相如转头,只见白千毓淡然一笑露出手腕上的琉璃紫珠手链:“若是有事,我会通过这个告知与你。” 白相如看了一眼手腕上与白千毓一样的琉璃紫珠手链后唤出天斗剑:“一起。”随后,便带着白千毓御剑飞入雾中。 在河面上空,只听有婴儿哭声,可四周白茫茫一片难以看清周围之物。 “师妹。”二人循声向后,只见一道黑影将白千毓从剑上击落,白相如伸手想抓住她,可指尖划过只能看着白千毓消失在雾中。 只听“扑通”一声,白千毓睁眼只见自己离阿兄身影越来越远,可身体仿佛被缠住一般无法动弹。白千毓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待再睁眼时阿兄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白相如举起天斗劈向白千毓身后,白千毓挣脱束缚转身潜入河底,白相如紧随其后。 河底昏暗,白千毓拿出御水珠照明,只见玄知躺在不远处。 白千毓正打算靠近玄知时,只见阙尘突然插在脚前,似乎在阻止白千毓过去。这时,白相如来到白千毓旁边,眼神示意藏在暗处的一个黑影。 白千毓召唤出紫穗双剑与白相如对视一眼,随后两人双手掐诀,紫穗双剑伴随一阵紫光刺向黑影。只听一声惨叫,黑影消失不见。 白千毓二人将玄知带上岸,白相如用灵力逼出其体内积水,不一会儿玄知便醒了过来。 “大师兄,你有哪里不舒服吗?”白相如语气急促。 “无碍,你们可看清河中之物?”玄知脸色惨白。 白千毓仔细回想后摇了摇头:“未曾。” “是上古凶兽鲴古。”玄知。 “鲴古?不是封印在皇室锁妖塔吗?怎会......”白千毓突然停住,思量一瞬道:“不对,鲴古是上古凶兽,怎会轻易被我所伤。” “没错,按理说鲴古所到之处应是河水浑浊,无一生物,寸草不生才是。除非......”白相如暂时想不出例外。 “除非它的封印只解除了一半,真身并未逃出锁妖塔,这只是其一缕元神所化。”玄知嘴唇泛白,说完话后便咳嗽了几声。 白千毓将玄知扶起,虽然玄知平时一脸正气样,可如今受了伤反倒多了一丝破碎之感,不免惹人心疼。 “别再说了,如今此处算是太平,我们先回客栈给大师兄疗伤。”白千毓。 三人回到客栈,玄知躺在床上,白千毓为其把脉。 “我没什么大事,小师妹不必如此。”玄知强扯出一抹笑容。 “梦陵白氏世代行医,阿毓又自小学习阿爹的医书,你的身体如何还得阿毓把脉后才知。”白相如说。 白千毓把脉后将玄知的手轻轻放下神情低落。白相如见状便上前把脉,眉头紧皱:“怎么回事?脉象紊乱,灵力四散。”随后手指玄知眉间用灵力探测,“并未有邪气入侵。” 白千毓起身问道:“阿兄,我记得奇珍书中记载,丹麓山中有一红灵芝,只要服用了此物不仅可以养颜还可稳定脉搏,恢复灵力。” “不可。”玄知挣扎着起身:“据说丹麓山上有一山神,并且养着一只神兽,羊身四角终身守护着此山,危险重重。” “大师兄,你二十年的苦修难道就毁于此处?”白千毓忿忿不平。 “人各有命,若因我冒犯了丹麓山的仙人会遭到天道的反噬,不值得。”玄知。 “大师兄不必劝阻,阿毓留下照顾你,丹麓山我一人去便是,天道反噬我一人便可。”白千毓听此摇头:“不行。我们让老板好生照顾大师兄,我陪你一起去。” “先回天山,或许师尊会有办法。”玄知眼见拦不住白千毓二人只好暂时编个理由控制住二人。 “没错,师尊已是半仙,神通广大必然会有办法。”白千毓眼前一亮。 “好,我们即刻出发。”白相如。 第4章 第 4 章 白千毓等人回到天山,三千台阶之上的三清殿内,三尊高坐上堂。白千毓二人跪在大殿中央,冷华仙尊甩出长鞭欲将白千毓打倒在地。白相如护在其身前,身受一鞭口吐鲜血却纹丝不动。 “玄知是未来掌门继承人,怎会受如此重的伤,定是你拖其后腿。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收你们。”冷华眼神狠厉欲再次挥鞭。 “师尊且慢。” 白千毓转头,手持拂尘徐徐走来的是冷华仙尊的关门弟子冷旭。 “你这是?”冷华撇了一眼白千毓疑惑挑眉。 冷旭行礼缓慢开口:“师尊,玄知已受伤,您再罚她们也无济于事,为何不让她们上丹麓山求药,将功补过?” 殿上三尊心中明白,丹麓山的仙人一旦动怒便会影响仙缘,她们三人已年过半百,若是因此断了仙缘得不偿失。 “好了,师妹。冷旭提议不错,她们犯的错便让她们去弥补。”掌门看着冷旭,方才还在为失去玄知会后继无人而担忧,可眼前跪着的冷旭除了性情冷淡外其他无可挑剔。 冷华收回长鞭拂袖而去,冷旭行礼道:“有劳掌门与无道仙尊派人好生照顾玄知,我这便与她们去求药。” “不可。”掌门阻止,“你应在山上好生修炼才是。” “掌门,我常居山顶,在小师妹二人上山之前玄知是我唯一亲近之人,他受伤我理应前去。”冷旭语气平淡眼神却十分坚定。 掌门踱步良久看向无道:“师弟,你看如何?” 无道起身将白千毓二人扶起:“方才一卦,无凶险,同去便是。” 冷旭行礼:“多谢无道仙尊。” “既如此,你三人即刻启程。”掌门挥手。 一日路程,到达丹麓山脚。只见此山高耸入云,三人正欲踏入,一股力量将其弹飞。三人旋转翻身平稳落地。 “这是?”白千毓疑惑。 “仙人所居之地都设有结界,可一般拦截的都是邪物。”冷旭眉头微皱。 白千毓挑眉:“看来,是知道我们会来。” 白相如拿出符咒:“那就请神。” 此术根据所请之神实力会耗费不同的灵力,就算是请刚飞升的小仙所耗灵力也不少,白千毓出手阻止道:“阿兄。” 白相如眼神坚定,淡然一笑:“放心。” 白千毓犹豫一瞬,担忧之色未减却还是将手缓缓放下。 白相如双手掐诀念道:“神灵之上,人间凡尘,天山弟子恭迎丹麓山神大人。”语毕,符咒飞向山顶,一道金光袭来。 “何人召唤本神?”龙首鸟身之神悬在半空。 三人下跪行礼,冷旭适时开口:“山神大人,弟子大师兄身受重伤需丹麓山红灵芝救治,无意冒犯,还望山神大人赐药。” 山神双眼微闭,良久开口道:“红灵芝乃丹麓山神物,专供神仙食用,一介凡人?” 白千毓抬头:“山神大人,神心怀苍生,大师兄十六岁便下山积德行善,功绩匪浅,还望山神大人赐药。” 山神盯着白千毓好一会儿消失在半空,留下一枚丹药传音道:“即如此,这枚丹药可续命一年,给你们一年时间,寻到灭世圣莲前来交换。” 白千毓接过丹药:“谢山神大人。” 木宗位于山腰与山顶之间,与三清殿相比,没有其金碧辉煌,各院落都是依活木而建,树根做基,树干缠绕为屋,灵力充沛。 “灭世圣莲?”掌门看向无道,“师弟,当如何?” 无道缓缓开口:“即是神意,千毓你与相如前去寻找便是。” “灭世圣莲为何物?又当如何寻找?”白千毓问。 无道摸了摸胡子道:“灭世圣莲乃是虚物,它不属于三界。其力也不是常人可使用,只有轩辕姬氏族人方可使用。” “此物在轩辕?”白相如问。 无道摇头:“非也,启西建国之际,此物便碎为四股力量,散落各处,不得其踪。” 白千毓疑惑:“即如此,又当如何收集?” “灭世圣莲虽然只有轩辕中人才可使用,但封印其力便可收集。”无道拿出锦囊道,“此物可集,其所挂之玉坠亦会为你们指引方向。” “谢师尊。”白千毓接过锦囊。 出了木宗正殿,二人来到后方树屋,玄知正躺在床上,身旁的冷旭手中正捏着一张手帕。 二人上前行礼,白千毓看着昏迷的玄知心中愧疚:“若是当初先进迷雾的是自己,大师兄也不会如此。” “木宗内门弟子单薄,玄知不会让你去冒险,先进迷雾的人也不会是你。”冷旭安慰道,“他服了丹药,脉搏已恢复正常。” 冷旭放下手中锦帕道:“何日启程?” “明日。”白相如答道。 “好。”冷旭。 白千毓盯着冷旭总感觉不对劲,看到冷旭拿起水盆突然道:“冷旭师兄,掌门说了,你不能去。” “他?管不住我。”冷旭。 白相如急忙接过水盆劝道:“师兄,大师兄需要人照顾,若是旁人我也不放心啊!”说着给白千毓使眼色。 白千毓会意走到冷旭身前:“对呀!师兄,平日都是大师兄照顾我们,我们哪里会照顾人,再说了掌门之令不可违。” 冷旭看着那双桃花眼中流露出撒娇的神情,心中不免动容,也难怪玄知方才还让其护着她。他转过身:“也罢,此行凶险,务必小心。” “师弟,小师妹的安全就交给你。”冷旭。 白相如心中疑惑但还是应下:“是。” “剑阁里的那位,甚是惦念你们,这里无事,你们去道个别。”冷旭。 二人行礼退下,穿过林宗来到森林深处,高楼屹立,推门而入,楼高百米,楼层中空,向上而望,壁挂万剑,最顶层悬浮着一把印制封印的金剑,金光撒满整座剑阁。 “李前辈,李前辈。”白千毓手中提着两坛酒喊道。 见无人应答白相如故作叹气道:“阿毓,我看李前辈不在,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随后提起手中的两坛酒把玩,“可惜了,这几坛子美酒要我们回来才能吃喽!” 话毕,见还没有人出来,二人便佯装要走。跨门之际,一抹蓝光袭来,二人腾空翻身。 “李前辈为何现在才现身?”白千毓双手叉腰笑道。 只见身材矮小头发全白的老头坐在台阶之上:“你们这么久才来看老夫,老夫晚点现身怎么啦?好不容易来一趟,美酒都不愿意留下。“ 语气虽是责怪,但李卓萧脸上却洋溢着笑容。二人将黄皓酒递过去,李卓萧立马拆开闻了闻。 “好酒。”随后便大口喝了起来,“要是有只烧鸡就酒,那滋味。” 二人相视一笑,白相如拿出荷叶包着的烧鸡扔给李卓萧。李卓萧翻身跳跃接过烧鸡,胡乱扯掉荷叶便啃了起来。 “前辈,这酒你要省着点喝,我们要出趟远门。”白相如。 李卓萧并未放小手中烧鸡道:“你受伤了,还耗费了大量灵力,现在出远门可不是好时机。” 白相如低头一笑:“什么也瞒不过前辈,确是受了冷华仙尊一鞭。” 李卓萧放下烧鸡,双手随意擦了擦来到白相如身前:“冷华?她的鞭子寒气重,受寒伤要小心邪气入侵。”李卓萧自二十年前来到天山,知道冷华脾气易怒,也自然能看出那一鞭下去绝非轻伤。 “这么看来玄知真的受伤了。”李卓萧。 见二人沉默,李卓萧故作轻松道:“哎呀,我看着玄知长大,他受伤我也难过,即寻到拯救之法那便不是坏事,一路小心。” 随后,李卓萧从怀里掏出一本旧黄剑谱,轻轻拿着面露不舍道:“这本是老夫珍藏剑谱,就我那几位弟子也未曾习得,你们一路上空闲时便修习一二。” 白千毓一把夺过左右把玩道:“这么旧,还随身拿着,这么宝贝?” 李卓萧心疼的想夺过剑谱,白千毓将剑谱藏于身后:“好你个李老头儿,这么多年你才拿出来,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宝贝?” “你轻点儿。”李卓萧心疼,“这几年,老夫的宝贝都被你们拿尽了,这是最后一个,要好好爱护。” “是是是。”白千毓将剑谱小心护在怀里,“那多谢李老头儿。” “啧,叫前辈。” “我不。” 第5章 第 5 章 二人来到山下店铺,白千毓疑惑:“当铺?阿兄,你缺钱也不至于卖了我!” 白相如用食指戳了戳白千毓额头:“想什么呢?阿兄带你去见一人。” “何人?”白千毓一头雾水,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白相如与谁来往她都一清二楚,还未有不识之人。 白相如一脸神秘:“你进去便知晓。” 进入当铺,大门虽小,里面十分宽敞。掌柜正翻着账本,见有人进来便上前迎客:“二位客官想典当何物?” 白相如从腰间荷包拿出一块芍药玉佩道:“掌柜,你看值多少银两。” 掌柜拿起玉佩左右端详,又看了看细处暗纹随后恭敬笑道:“二位这边请。” 白千毓随心中疑惑但还是跟了过去。 来到后院,四方院中央有一棵杏树,树干粗犷,应是有百年之久。树前站着一名男子,身着紫袍,面若桃花。白千毓直直盯着,只觉那双狐狸眼十分熟悉。 男子嘴角微翘:“千毓姑娘。” “这声音。”白千毓欣喜,“海亦。” “是我。”海亦走向白千毓。 “你怎么会在这儿?”白千毓环绕海亦一圈,“许久未见换了身衣服我竟不认识了。” “自六年前,我便离开梦陵用积蓄做了点生意。”海亦。 “他如今不养马了,现在可是当铺生意遍布天下的富商。”白相如。 “阿兄你也是,这么久都不告诉我。”白千毓佯装生气。 白相如解释道:“不是的,昨日收到他的书信我才知晓。” “确是如此,今日让你们过来一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二是我这里有一些盘缠,你们留着路上用。若是不够,拿着方才那块玉佩可在我的当铺随意拿钱。”海亦。 “你怎知我们会出远门?”虽是小时玩伴,可天山随时都有下山之人,况且她们此次下山带着任务,所以不得不谨慎一些。 海亦停顿片刻,随后笑道:“我这当铺随时都有天山弟子来典当物品,也是在他们的谈话中偶然得知。” 白千毓认同点头,似乎海亦的回答并没有任何问题。 “用完午膳我们便启程。”海亦示意,掌柜行礼退下。 白千毓听到“我们”二字便拦住领路的海亦道:“等等,你也要去?” “嗯。”海亦点头。 “不行,你不会法术。”白相如阻止。 白千毓欲言又止,海亦示意其说话,白千毓食指轻摸鼻尖道:“你和之前不太一样。” “为何?”海亦。 “小时候你最喜欢反驳了,可如今倒像变了个人。”白千毓。 “哈哈哈。”海亦笑道,“那时还小,自然如此,如今做点生意,自然沉稳了些,况且你的话我怎可不听?” “算起来,今年是你二十岁生辰,你打算怎么过?”白相如,“及冠之年不可马虎。” “若你们能参加甚好。”海亦有着些许期待。 白千毓二人相视一笑,并未答话。寻找圣莲之路遥遥无期,也不知是否能参加。 海亦见此,明白二人顾虑,为减少其愧疚之心便佯装高兴道:“好了,生辰还远着呢!今日准备的都是你们爱吃的菜,再不去便凉了。” 说着,海亦便推搡着二人去用午膳。 院中杏树在阳光的沐浴下十分耀眼,宛如仙人居住之地,那是白千毓离开天山前最美的风景。 至今御剑半日,途中并未歇息,早已疲惫。 商议之下,决定到林中留宿。刚落地,便见一男子手持木枝趴在树上,树下是一只老虎正用双爪刮着树干。 白相如施法打在老虎身旁,赶走老虎后男子从树上摔下,正落入白相如怀中。 白相如将男子放下靠在树干上小声询问:“公子,,可否有事?” “没事,方才被老虎所吓,有些口渴。”男子气息虚弱,双手颤抖。 白千毓环顾四周,只见四处杂草丛生未有拉扯痕迹,又上下大量男子一番,衣服也未又磨损与脏污。为摸清此人目的白千毓道:“阿兄,方才御剑见山中有一小溪,你去寻些来给这位公子解渴。” 白相如看着眼前男子不太放心阿毓一名女子与其独处,白千毓将一缕头发放在胸前道:“放心,小溪不远。我在这守着,以防老虎折返。” 白相如会意道:“那我去去便回。”随后,便御剑飞走了。 白千毓见白相如背影消失,便一直站着不语,等待着男子接下来的动作。只见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着急道:“我的荷包呢?”又看了看白千毓道,“姑娘,我的荷包不见了,我现下无法站立,你能顺道帮我找找吗?” 白千毓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道:“荷包罢了,不必找了。” “姑娘有所不知,那荷包是我妻子送我的,那是她走后我唯一的念想。”男子故作伤心。 白千毓故作为难道:“如此珍贵,那我便帮你找找。”说着故意背对着男子,缓步向前寻找。 男子见白千毓毫无防备,便将灵力集于右手缓缓起身,正当右手靠近之时,被一把剑抵挡,男子翻身躲避,右手被划伤。 白千毓听到动静,化出捆仙索困住男子,可男子对地形十分熟悉,利用树木躲避消失了。 “白二姑娘可否受伤?”白千毓转身,只见风棠舟一身水仙纹样白衣,手持玉骨扇平稳落地。身旁还跟着一位群青衣袍的男子,方才那柄白边蓝柄剑也被其收回。 白千毓见男子十**岁,又与风棠舟有着几分相似便猜测其是风棠舟的侄子,苍陵风氏族长次子风南辰。 白千毓作揖:“风先生,风二公子。” 风南辰回礼,风棠舟上前持扇扶起白千毓:“白二姑娘,何故一人在此?” 白千毓心头一紧,按理说方才已经对过暗号,阿兄应守在附近才是,难不成是出何意外? 白千毓环顾四周,白相如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阿兄,你方才去了何处?”白千毓问。 “我想着只有走远些,他才会有动作。当我算好时机折返时,碰巧遇到他逃离。可当我追去时,他便不见了踪影。”白相如。 “阿兄未受伤便好。”白千毓松了口气。 白相如轻刮白千毓鼻尖道:“放心,阿兄可不会轻易受伤。” 白千毓点头笑着回应。 白相如注意风棠舟二人抬手作揖:“二位可知方才那位男子身份。” 风棠舟示意风南辰,风南辰上前道:“此人原名不得知,只知其经常出没在白云城附近,专取修士金丹,我与叔父受朝廷之命前来捉拿。” “取丹?”白相如,“这么残忍。” “被取丹之人该有多痛苦。”白千毓心中一阵疼痛。 “风先生任职礼部,捉拿应是大理寺的职责才是。”白相如问。 风棠舟轻摇玉骨扇道:“此人会些法术,大理寺难以捉拿,这才交给苍陵阁负责。” 白千毓凑到白相如耳边:“方才锦囊有异动。” 白相如看了一眼风棠舟道:“即如此,我们愿助风先生捉拿此人。” “不行。”风棠舟手中扇骤停。 白千毓疑惑,风棠舟意识到方才失态便找补道:“你们此行定有要务在身,不可耽误。” 白相如见此只好表明:“实不相瞒,找到他也是此行要务之一。” 风棠舟见风南辰似有不愿,但为了让其与同龄人多加相处便应下同行。 夜晚,皓月当空,林空幽鸣,寒气肆意,风南辰屹立河边仰头赏月。 风棠舟不知何时来到其身旁:“南辰,时辰也不早了,因何不睡?” “叔父不也如此。”风南辰。 “我知你一惯独来独往,若是能因此结交些许知己,亦是好事。”风棠舟解释道。 “为何是她们?”风南辰问。 “白公子为人正直,我想他的性情与你应合得来。”风棠舟。 “未必。”风南辰。 “此事结束,你便与二人同行,算作历练。”风棠舟见风南辰不语便又道,“你常居苍陵,受百姓供养,也该体验百姓疾苦。更何况一年了,你的功力未见长进,也许此次历练对你会有帮助。” “是。”风南辰。 风棠舟感叹风南辰成长至今,只会服从,也希望此次历练能让其成为真正的自己...... 第6章 第 6 章 “咳咳咳”白相如警觉,起身摸了摸白千毓额头着急唤道:“阿毓。” 白千毓感到额头冰凉,费力睁眼,虚弱唤道:“阿兄。” “别怕,阿兄在。”闻声,白千毓放下戒备昏睡过去。 白相如抱起白千毓,恰巧碰到风棠舟二人洗漱归来。风棠舟快步上前:“白二姑娘,这是?” “阿毓生病了,得去附近的白云城买药。”白相如话毕便御剑飞走了。 一个时辰后,白相如进城直奔药铺:“大夫。”大夫将人带到屏风后面,白相如将其放在床上。 大夫刚把完脉,白相如急忙问道:“大夫,怎么样?” “许是昨夜未关窗,吹了一夜冷风,这位姑娘又天生体弱,这才有些许发热。”大夫不紧不慢的起身写药方。 见白相如紧跟在后面,大夫连忙安慰道:“公子不必担心,待我抓药,按我的药方修养半月即可。” 大夫边抓药边说道:“白云城夜晚风凉,公子可得让你妹妹夜晚一定关好窗户。” 白相如听此懊悔,昨晚想着早些休息,却不曾想到白云城夜晚风凉的厉害。 大夫将药递给白相如:“一定要好生休息,不可劳累。” 白相如带着白千毓来到一间客栈,吩咐店小二端来一盆凉水,并将药包交给他。 风棠舟紧随其后,但只站在门外,见店小二拿药出来,便随着店小二去到后厨,守着药罐。 半个时辰后,风棠舟端着药站在门口,几次抬手,却迟迟不敢敲门。终于,鼓起勇气,房门开了。 迎面对视,风棠舟将手中药递给白相如道:“药熬好了,店小二忙,让我帮忙端过来。” 白相如接过药,看了眼楼下打瞌睡的店小二并未多言。 服药后半个时辰,白千毓缓缓睁眼,见白相如打着瞌睡便将其头轻轻放下,轻轻掀开被子,光脚下地,将鞋子拿到一边穿上。随后,又拿起一件披风为白千毓披上。 白相如本能抓住其手腕,睁眼看到是阿毓立马将手放开:“我没弄疼你吧?” 白千毓摇摇头,白相如起身将白千毓强行按在床边坐下:“你怎么下床了?你需要的是休息。” 白千毓安抚道:“我没事,今晚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白相如。 白千毓将锦囊拿出,之间锦囊下玉坠发亮。 “此物在这附近?”白相如问。 白千毓点头,白相如拿过锦囊说:“今晚你在客栈休息,我去打探一下。” “我要去。”白千毓。 白相如深知白千毓脾性便笑着应下道:“先用膳,晚点叫上风先生一起。” 白千毓高兴点头。 打更人用力敲着更喊道:“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白千毓一行人跟着指引来到客栈柴房前,风棠舟示意白相如与风南辰站在门前两侧。风棠舟轻轻开门,血腥味涌入鼻腔,风棠舟下意识用玉骨扇捂住口鼻。 风棠舟往里走两步,大门突然紧闭。白千毓跑过去,欲将房门打开,大门纹丝不动。 “岂有此理。”白千毓正欲强行破门,一股灵力袭来,白千毓不备与一黑影被弹飞到院子中央。 风南辰与那人缠斗在一起,白相如将白千毓扶起,起身一瞬口吐鲜血。白相如从腰间掏出药瓶,倒出两颗黑色药丸给其服下。 白千毓盘腿强撑挥手道:“阿兄,抓住他。” 白相如唤出天斗剑,风南辰修水系,白相如修木系,水木相辅相成,那人动作渐渐缓慢,有点招架不住。 玉骨扇从房里飞出,给予那人重创。那人原有重伤,见势不妙,幻化出一朵紫色莲花,四方怨灵涌出,纷纷攻向白千毓一行人。 白相如守在白千毓身前,为其驱散怨灵。白千毓见状起身双手结印念道:“天地灵气,听吾号令,散。” 一刹那,怨灵消散。白千毓浑身乏力,白相如及时察觉将其揽入怀中。 风棠舟踉跄着从房中走出,步伐摇晃来到白相如跟前:“白二姑娘可有大碍?” 白相如并未理会,带着白千毓回到房间,风棠舟二人紧随其后。 白千毓平躺在床,风棠舟将灵力注入其体内,及时护住其心脉。良久,风棠舟收手面带疑惑。 “叔父,怎么了?”风南辰。 “白姑娘虽受骨扇之力,却未伤其心脉,而且体内还有着异于常人的灵力。”风棠舟问白相如,“白二姑娘是否佩戴着某种宝物,及时护住其心脉?” 白相如:“有一个铃铛,是阿爹从小要求她佩戴,不得离身。” “幸好,待白二姑娘醒来,我定借来瞧瞧。”风棠舟说。 “谢风先生为阿毓疗伤,不过,晚辈有疑问。”白相如作揖。 “但说无妨。”风棠舟。 “在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白相如问。 风棠舟沉默,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他自认为掩藏的很好,没想到被白相如尽收眼底。 “风先生不愿意说那便不强求。”白相如来到白千毓床边,静静候着。 风棠舟二人默默退下,刚出房门,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传来,风棠舟急忙关门口吐鲜血。 “叔父。”风南辰担忧道。 “无碍。”风棠舟扶墙回到自己的房间。 风棠舟不敢告诉众人,在柴房内,他看到了白千毓身着红色嫁衣,头戴金丝编制而成的莲形头面,两边是凤首双流苏。她伸手唤其“夫君”。风棠舟深陷其中,好在最后清醒出手打散幻境,不曾想出手伤了她...... 第7章 第 7 章 白千毓休养两日已无大碍,只是这两日在客栈养伤着实闷得慌。无聊间,白千毓拿出一枚令牌,回想起这枚铜制令牌是在遭受骨扇之力后从那人身上掉落。上面刻着寒字,使她不得不怀疑是白云寒氏所为。 可白云寒氏偏安一城,与世家大族来往甚少,只知上任族长与苍陵风氏上任族长风向安交好。可自从三年前,白云寒氏上任族长去世两家便没有了交际。为了方便调查,白千毓四人决定去拜访白云寒氏。 四人来到寒府正堂,只见堂中之物皆为陈年旧物,桌上茶杯略带豁口,四人方才行走间,管家、婢女、家丁共计5人,不禁心中疑惑,白云寒氏作为百年大家族,怎会落败至此。 风棠舟比众人略长几岁,便解释道:“上任族长去世后,白云寒氏各方便各奔东西,不再推崇长幼嫡庶,如今便有了这般模样。”说话间,有着些许口渴,风棠舟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苦涩,难以下咽。 说话间寒季(白云寒氏大房独子,现任白云寒氏族长)身着粗布麻衣,大步跨进大门,嘴里喘着粗气也不忘整理衣服。随后作揖道:“不知贵客来临,有失远迎。” “寒族长哪里的话,是我们冒昧叨扰才是。”风棠舟四人回礼。 寒季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汗液,示意四人坐下道:“自从父亲走后,大房便落败了,规矩也没那么讲究。” 寒季见四人沉默便继续说道:“风先生即到此处便多住些时日,只是有些凄凉,望各位不要嫌弃才是。” 风棠舟想着住下方便探查消息便应了下来,观其布鞋干净,裤脚也有着泥泞便问道:“寒族长,你这身装扮,是去了何处?” “我们大房人丁稀少,方才想必你也看到了,人手不够,自是要下田劳作才是。”寒季叹气道。 转念一想寒季问道:“听说风先生两年前高中状元且在京中任职,今日为何有空到寒舍一聚?恐怕不单单只是为了叙叙旧这么简单。” 风棠舟浅笑,放下茶杯拿出令牌,并讲述了事件的前因后果。 管家将令牌呈上,寒季皱眉:“寒氏分家后,二房便将这令牌改为金铜材质,府里上上下下总共6人,也用不着此物。” “莫不是有人栽赃?”寒季问。 “栽赃也应用现在的样式,为何用以前的样式?”白千毓问。 寒季看着白千毓:“这位道长说的也是,你们可去堂兄处,了解废掉令牌作何处理,兴许会有线索。” “好。”风棠舟。 ...... 四人来到寒季堂兄处,正堂之上,楠木牌匾,镂空雕花檀木茶桌,青底雕花茶具。与寒季所住之地相比,差距甚大。 白相如品了一口茶水,入口清新,茶香留齿:“好茶,天山五年,便未曾喝到过松萝茶。” “松萝茶产自黄山余脉的松萝山,因地势险峻,采摘困难,产量受到限制,得花大价钱方可得。”风棠舟也品了一口,确是松萝茶。 “如此名贵得茶叶,拿来招待我们。”白千毓。 “贵客来此,当以好茶待之,方可显白云寒氏对大家的重视。”寒云一身蓝色锦缎,满面笑容快步走进作揖道:“方才处理商铺事务,耽搁了时间。” “寒家主。”五人作揖。 寒云坐上主位:“请坐。”瞥见寒季,招手道:“寒季弟弟,你应坐我身旁才是,你是族长,莫乱了礼数。” 白千毓心中暗笑,与族长平坐,按排行称谓族长,难道这也是礼数? 寒季虽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坐到了寒云身旁。 风棠舟将事情重述后寒云为难道:“这令牌更换后我们并没有统一收回,我也不知弟子们作何处理。” “不过,各位可在府中暂且住下,我定会将这败类找出来,给大家一个交待。”寒云。 寒季刚想说明府上已备好房间,但转念一想,世家子弟养尊处优,或许住在寒云这儿会更好,便低下了头。 白千毓察觉寒季情绪变化,便给白相如使了个眼色,白相如领会道:“不用了,寒族长已为我们准备好客房,便不多打扰了。” 寒季抬头似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拒绝。 “可舍弟那儿......”寒云未说完,风南辰便打断道:“若寒家主有查到任何线索,派人通知一声便是。” 寒云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面带微笑道:“既如此,用过晚膳再走。”随后看了寒季一眼,“寒季弟弟,你也用过晚膳再走。” 寒季笑着应下。 晚间,寒府房间内,白千毓把玩着手中茶杯,不明白白云寒氏为何会如此割裂,在与寒氏兄弟相处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白相如敲响房门,却未有人应答,确认烛光中有人影便大声唤道:“阿毓,你在房内吗?” 白千毓回神,将房门打开:“阿兄。” “我家阿毓今日是怎的,为兄在外可是敲了两遍房门。”白相如将手中的马蹄糕放在桌上,看见茶水便将手背放在在壶壁,确定是热茶便倒了了一杯递给白千毓。 白千毓坐下接过茶杯说:“寒氏这两人说不出的怪异。” 白相如拿起一块马蹄糕喂给白千毓说:“就像风南辰说的一样,俩人表里不一,非君子。” 白千毓疑惑:“话倒是像风二公子说的话,你又是哪里听来的。” “晚膳时我见你吃的少,猜到晚点你肚子肯定会饿,所以我便打算去街上给你买些吃食。没想到刚出大门便遇到了他,我便问他平日沉默寡言,今日为何会打断寒家主说话。”白相如说着见白千毓嘴角沾了糕点便拿出手帕为其擦拭继续道,“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嗯?你方才不是说了吗?”白千毓说。 白相如:“对呀,但是那个风二公子也就只说了那一句话便与我分开了。” “是他的风格。”白千毓笑道。 白相如回想方才白千毓愣神便问道:“你方才是想到了什么?” 白千毓将锦囊拿出,只见锦囊尾部一直在发光:“锦囊显示,灭世圣莲就在这府里。” “你是说?”白相如问。 “寒季在伪装,若真如此,他们不会告知真相。”白千毓说。 “你打算如何做?”白相如问。 白千毓回想起方才套婢女的话:“听说寒季有个书房,平日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就连洒扫也是他亲自做。虽说他平日一直都是亲自劳作,可直觉告诉我,那个书房不简单。” 白相如听此便说:“阿毓,你吃完便歇息,我今晚去看看。” 白千毓放下茶杯:“我们一起去。” “好。”白相如低头一笑,知道拦不住她便答应了。 第8章 第 8 章 戌时一刻,白千毓二人来到寒季书房。左边书桌上放着一支狼毫毛笔,一方砚台,一碗清水。书桌之后便是书架,虽说寒氏落败,书籍倒是齐全。白千毓俩人走近细细查看,白相如用手指在书架处摸了一下:“斯~” “怎么了?”白千毓疑惑。 白相如将手指递给白千毓看:“书架没擦干净,你看好多灰啊。“ 白千毓附和道:“还真是,好脏。”随后看着白相如说,“不过阿兄,我们不是有正事吗?” 白相如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示意白千毓靠近方才手指摸过的地方:“你看,书架边上有灰尘,可书籍旁却十分干净,显然是旋转带走灰尘的痕迹。” 白千毓听此便想旋转书籍,白相如阻止:“让我来。” 随后,白相如将书籍轻轻旋转。 白千毓脚下地砖松动,俩人毫无防备掉了下去。没想到书房之下十分空旷,二人刚好掉在了水潭里,潭水寒冷,寒气顺着白相如的鞭伤侵入身体。 水潭深不见底,白相如强忍疼痛拦腰搂住白千毓,带着白千毓游上岸边。四周昏暗,白千毓施法照明:“阿兄,你没事吧?” “没事。”说完白相如便咳嗽了两声。 白千毓嘴里埋怨道:“这还没事,你那两声就相当不对劲。潭水寒凉,莫不是寒气侵体?” 白相如站起身:“我真没事,不信你看。”说着,白相如蹦跶了两下。 白千毓放下心来,环顾四周。只见水潭中央有块寒冰,上方插着一把宝剑,而寒冰对面有一炼丹炉,周围放着方桌,上方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白千毓两人绕过水潭来到丹炉所在之地,方桌上有一本书,白千毓拿起查看,书籍没有封面且四边泛黄,书籍内容无头无尾,是一本残卷。 丹炉后方有一柜子,柜子上有无数方格,而这种柜子一般只有药房才会用。白相如走近,将方格拉出,果然装的全是药材。 “白芷、茯苓、当归。都是些止血补气的药材,寒季藏这些药材干嘛?”白相如问。 “这些药材不止止血补气,还有消肿、美白、滑肤之效。”白千毓打开标有珍珠的方格说,“看,这还有珍珠粉。” “你的意思是,寒季弄这么个地方只是为了研究美容,难道是为了去掉脸上的胎记?”白相如问。 白千毓将手中残卷翻开一页递给他:“可以这么说,但是书中记载,欲练此丹需生刨纯净修士金丹为药引,再以灭世圣莲之火淬炼,如此炼出的丹药有脱胎换骨,再生肌肤之效。” 白相如连翻几页道:“寒季就是那个取丹之人,为了改变他的容颜,他不惜生刨他人金丹。由此可见,圣莲就在他手中。” “不错,圣莲在我手中。” 白千毓两人转过头,只见寒季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两人对面水潭的寒冰之上。 “寒季,你残害修士,利用圣莲之力为非作歹该当何罪?”白相如剑指寒季质问道。 寒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你居然还能运功,真是小瞧你了。” “什么意思?”白千毓问。 “你阿兄身受寒伤,我这寒潭虽不比苍陵阁,但受寒伤之人掉入,寒气顷刻间便会侵入全身。”寒季说,“若你阿兄无法运功,以你的灵力便不是我的对手。” 白千毓将手放在天斗剑的剑柄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是吗?”反手夺过天斗剑,“那就试试。” 天斗剑刺向寒季,白千毓双手掐诀:“云荒太虚,水源生木,雕琢成行,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出,潭水中生出无数藤曼,形成高墙,拦住了寒季的退路。随后,白千毓执剑刺向寒季心脏。 寒季嘴角上扬:“可惜了,被你发现了,居然不使用你擅长的火系法术。”话毕,寒季单手化莲道:“可是,圣莲之下,万物皆为蝼蚁。”圣莲之力化作钟罩,白千毓那一剑未伤到寒季分毫。 白千毓腾空翻身回到白相如身边:“你想让我使用火系法术,让我无意中融化寒冰,放出谭底的妖物。” “真聪明,可惜你不上道。”寒季虽是笑着,笑中带邪,十分瘆人。 “柴房掉落令牌便是为了吸引我们过来,再有婢女透露书房诡异,引我们掉入暗室。种种行为究竟为何?”寒气侵入肺腑,白相如只好捂住胸口问话。 寒季:“你这么聪明,应是猜到了。” “你想取丹?”白相如。 “那些修士自诩高洁之士,所取金丹炼出的丹药奇臭无比,副作用频出。可你们不一样,自你们进入白云城境内我便知晓,林中试探的确是好丹。本想在那里动手,没想到苍凌风氏追了过来,便只能把你们引到此处”寒季叹气继续道,“本想让你们放出谭底之物再刨丹的,可惜,失策了。” 白千毓看了眼寒冰道:“你自己用灭世圣莲之火便能融冰。” “你们也知道,这只是灭世圣莲的碎片,若是用来融冰,炼丹时火力便会减弱,会影响所练丹药的功效。”寒季。 “你......”白千毓刚想执剑冲上去,白相如拦住她,将天斗拿回:“阿毓,交给阿兄。” “不行。”白千毓刚出手拒绝,但看着白相如坚定的眼神,她收回手唤出紫穗双剑:“那就一起。” “好。”白相如应下,正面攻击寒季,白千毓绕道从后方刺剑。 “哈哈哈哈。”寒季笑道,“不自量力。”只见寒季一手托莲一手施法。只见周围灵气聚拢,形成法阵。 “如此泯顽不灵,那这两个小娃就孝敬给您老人家。”寒季说完腾空而起,白千毓俩人未中,翻身站立在寒冰之上。 白千毓立马背靠背,做好防御状态,却未注意到俩人所站之地是阵眼。寒季看时机已到,从上而下一掌,两人便被吸入水潭,掉落进谭底。 第二天一早,风南辰端着早膳敲响风棠舟的房门。进入房间,将早膳放在桌上,随后倒了杯热茶。 风棠舟掀开帷帐徐徐走来,整理衣衫坐下随后示意风南辰:“坐。”风南辰微微点头坐下。 “今日为何未听见白公子早起练剑的声音。”风棠舟问。 风南辰房间就在白相如隔壁:“今早路过他的房间,不曾见人,许是上街给白二姑娘买爱吃的糕点了。” 风棠舟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对,他可是昨晚出门后便未曾回来。” 风南辰眼见瞒不住便说:“昨晚给白二小姐送糕点便未归。” “修道之人,应知男女有别。”风棠舟将手中茶杯放下起身。风南辰见此也起身,随后两人去往白千毓房间。 途中遇见寒季在亭中修剪花草,两人作揖:“寒族长。” 寒季放下手中剪刀回礼:“两位这是去西院?” “是的。”风棠舟。 “西院现在没人,白公子与白姑娘今天一早便向我辞行,说是寻找圣莲不想耽误行程,让我代为转达,取丹手一案还需交由你们处理。”寒季。 风棠舟听此心中疑惑,寻找圣莲一事甚是隐蔽,就算白相如要离开也绝不会将此事告知,圣莲气息并未消散,两人不可能不告而别,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有问题。 第9章 第 9 章 “有劳族长。”风棠舟作揖,风南辰刚想开口却被风棠舟拦住,随后两人便往回走。 寒季回到房间换好麻衣,正欲出门劳作时,一把剑抵在其脖颈处。寒季微微转头,只见蓝白衣衫。 “寒族长。”风棠舟进入房间。 寒季故作慌张:“风,风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风棠舟走到茶桌旁坐下,显然已看破寒季的伪装道:“寻找圣莲一事甚是隐秘,白小姐怎会轻易告知。” 寒季闻此立马跪下,眼中含泪道:“风先生,并非是我不愿告知。是书房之下,有一寒潭,谭底有一妖物,是他逼我将二人带到潭底。” “带去作甚。”风南辰。 “那那个妖物说,她们二人灵力纯净,所练金丹定是上品,让我将她们带过去。”寒季。 “金丹?”风南辰拎起寒季的衣领质问道,“你的意思是取丹手在下面。” “是的是的。”寒季慌忙点头。 风棠舟轻拍风南辰肩头:“别冲动。” 风南辰用力将寒季摔在地上,略带怒腔道:“带路。” “好好好。”寒季踉跄起身,临出门双脚绊住门槛,摔了一跤。 寒潭之下...... 白相如睁眼,艰难起身,喉腔中传来一股血腥味,鲜血喷出。 白相如看了一眼白千毓,用衣袖将鲜血擦净后将白千毓抱在怀中:“阿毓,快醒醒!” 白相如轻晃两下,白千毓缓缓睁眼,扫视周围,四周昏暗,只能靠着上方寒潭透下的光芒勉强看清。 “阿兄,我没事。”白千毓起身,再次环视四周,正前方角落昏暗,她欲凑近观看,却被白相如拦住。 “阿毓。”白相如眼神示意,白千毓点头跟在白相如后面。 “何人打扰本座清净?”顿时,四周灯火通明,只见前方立有圆柱,而圆柱上拴着铁链,顺着铁链往下则是一名男子坐在下方。此人头发凌乱,衣衫破烂,带着血迹,脖颈以及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抬头双眼猩红且带着狠厉。 白千毓二人看着圆柱上的符咒:“五行封印符,还是在寒潭之下,你是魔狼晶琦,当年魔王座下得力干将,师祖们联手才将你封印在此处,由寒氏一族世代秘密看管。”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本座。”晶琦冷笑。 “你将我们吸入此处,意欲何为?”白相如问。 “不是我,是他送你下来的。不过,本座困此不知年月,甚是寂寞,你们即下来了就不必走了,陪着本座。”晶琦。 白千毓唤出紫穗双剑做站到白相如身前做防御姿势:“我不喜黑。” 晶琦站起身打量一番白千毓挑眉道:“你阿兄受伤了,你一个人?” “你被封印着,我一人足矣。可我并非好战之人,你若无意为难我便不与你开战。”白千毓。 “哈哈哈哈哈哈”晶琦大笑,“无知小儿,那就让本座看看,这上官国的后辈们都是什么样的。” 晶琦调动铁链混着魔气刺向白千毓,白千毓双手掐诀格挡,白相如则唤出天斗剑,从侧面攻击,掐诀聚灵,生将铁链斩断。 “哈哈哈哈哈,铁链已断,这封印便困不住我了。”晶琦大笑,运功挣脱铁链,顿时魔气四溢。 白千毓接住脸色惨白的白相如,将其放在安全角落:“阿兄,谢谢你,接下来交给我,不必担心。” 白相如捂胸轻咳点头:“去吧!” 白千毓剑指晶琦,眼中闪过怒意:“不斩断铁链破开封印,我怎么杀你啊!” “什么意思?”晶琦疑惑,稍作停顿。 白千毓将腰间铃铛扯掉,灵力随着七经八脉灌满全身,寒潭承受不住强大灵力剧烈震动。 晶琦环顾四周,看着震动的圆柱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她的后代,本座囚禁至今,许久未上战场,那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 白千毓双眸泛紫:“我成全你。” 晶琦汇聚魔气,使出全力一击,白千毓咬破手指,以血引阵,双剑刺向晶琦。灵魔撞击,寒潭破裂干涸,白千毓与晶琦双双倒地。 晶琦口吐黑血:“没想到,上官国后辈修为竟会如此之高。” 白千毓艰难爬起:“你,没命了。” “是呀!经此一战,我活不了。你阿兄受了寒伤,又强行运功,就让我在生命最后一刻做件好事吧!”晶琦将内丹引出,看一眼一旁的白相如,随后将内丹强行打入白相如体内。白千毓来不及阻止,顷刻间,内丹与白相如融为一体,白相如承受不住魔力晕了过去。 “阿兄。”白千毓将白相如靠在怀中,因晶琦的离世,潭底高墙坍塌。 白千毓掏出符咒:“天地神灵,地通土神,斗转星移。”紫光乍现一会儿,二人却丝毫未动。白千毓无奈一笑,方才一时着急却忘记了此处留有封印,道术瞬移在这儿不起作用。 圣莲未找到,白相如身受重伤,如今两人极有可能命丧至此,白千毓紧紧抱住白相如,闭眼间泪水从眼角滑落:“阿兄,阿毓一定护着你。”随后,白千毓掐诀念咒,形成紫金护罩。 待白千毓再睁眼,观四周布置,是白云城的客栈,起身扶额,许是在寒潭时,强行放出体内压制的灵力,身体承受不住,受了内伤,起身时竟有些头疼。 这时,风棠舟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白千毓浑身无力轻声道:“风先生。” 风棠舟快走将药放置桌上来到床边,将枕头垫高,让白千毓靠在上面:“你怎么起来了,你受了伤,身子虚弱,应当好生休息。”随后将药端过去坐在床边,用勺子搅拌汤药,待药凉些后舀一勺递送至白千毓嘴边柔声道:“来,喝药。” 白千毓犹豫一瞬,浅笑双手拿过药碗:“多谢风先生。” 待白千毓喝完,风棠舟接过空碗,随后从衣袖中拿出蜜饯:“药苦,吃点这个会好些。” “多谢。”白千毓。 风棠舟见白千毓如此生疏,心中不免失落起来。 “阿兄呢?他怎么样了?”白千毓。 风棠舟刹那间脸色忧愁:“白公子他,情况不太好。” “他在哪儿?”白千毓情急间抓住了风棠舟的衣袖。 风棠舟拍拍其肩膀:“千毓姑娘,你别急。”随后安慰道:“寒季在引你们下去后,打算将我和南辰一起引过去,我们刚到,却见寒潭坍塌,下去后便见你将白公子护在怀里。白公子现被我们安排在你右边房间,至于寒季,被我们关押在了左边房间,设置了禁制,待你醒了之后再处理。” 风棠舟虽关心白千毓伤势,但自知拦不住便道,“更衣吧,我带你过去。” 来到白相如房间,只见其昏迷在床,浑身魔气缠绕。 白千毓眼中含泪,心中自责:“阿兄。” 许是白千毓靠近的缘故,白相如睁眼起身。白千毓惊喜坐在床边:“阿兄,你醒了?” “千毓姑娘,小心,不对劲。”风南辰。 白相如听此唤出天斗剑刺向风南辰,风南辰正欲格挡,白千毓挡在其身前道:“别动手,我相信阿兄。” 就在剑快刺进白千毓胸口的刹那间,白相如停了下来。风棠舟内心惊讶,没想到白相如在完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都能下意识保护白千毓,可见兄妹二人情感非同一般。 白千毓靠近白相如,轻轻拿过天斗剑:“阿兄,你先休息,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随后掐诀点至其额间,白相如便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风棠舟二人将白相如放在床上,白千毓捏紧拳头道:“风先生,带我去见见寒季。” 来到寒季房间,白千毓唤出紫穗双剑右剑,剑指寒季道:“圣莲在哪儿?” “哼,圣莲这东西,非轩辕中人不可使用,而我都是得到晶琦的助力方可使用,你拿得了吗?”寒季挑衅道。 “拿不了?”白千毓拿出锦囊,打开后圣莲从寒季衣服中飞出,直接进入锦囊中。 “怎么可能?”寒季,“你居然有备而来。”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将我们引入潭底,我阿兄现在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白千毓执剑之手颤抖。 寒季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道:“我引你们下去,就没想过让你们活着出来。” “那你现在不必活着了。”白千毓声音颤抖,执剑刺向寒季。 一把蓝白相间的剑护住了寒季,白千毓震惊。 风南辰解释道:“千毓姑娘莫急,他是朝廷的犯人,应由叔父带回大理寺。” “没错,你若在此杀了他,也会牵连梦陵白氏。”风棠舟见白千毓未有收剑的意思便继续劝道。 白千毓收剑:“劳烦风先生。” 风棠舟见白千毓想走拦住其道:“千毓姑娘,你们兄妹受伤,接下来的路就让南辰陪着,正好他也历练历练。” “风先生,你也看到了,后路凶险。”白千毓。 “无妨,历练没有不危险的。”风棠舟。 白千毓见此便不再拒绝,转身走出房门,刚出房门便听到小二叫住自己。 “客官,楼下有一客官说能帮你解决现在的麻烦,他想见你。”小二随后拿出一块玉牌,白千毓一眼便认出那是海亦当铺专属玉牌便回到,“劳烦你请他上来。”随后给了小二一锭银子。 第10章 第 10 章 海亦轻敲房门,白千毓开门,见到海亦情绪上涌眼中含泪。海亦见此大跨步进门,将房门关上。随后扶着白千毓坐下,拿出蚕丝手帕为其擦拭:“阿毓,莫慌。” “你先将这枚丹药服下。”海亦从袖中拿出药瓶倒出丹药。 “这是?”白千毓。 “你强行打开体内禁制,身体定会受损,这颗药对你有好处,吃了它你之后稍加修炼,那股灵力便能为你所用。”海亦为其倒了杯茶递到嘴边安慰道,“这可是我花了六年功夫针对你的身体情况专门炼制的,等你伤好了恢复了才能去救阿如,不是吗?” 白千毓听到可以救阿兄便慌忙将药服下,海亦会心一笑从衣袖中拿出一包蜜饯,拆开喂给白千毓一颗道。 “你怎知阿兄有难?”白千毓问。 “梦陵白氏兄妹惩恶扬善的事迹已经传遍整个白云城了,看这架势,不日便会传到京都。”海亦低头凑近白千毓,“而你们受伤一事,使点银钱便知晓了。” 白千毓往后靠了一点点道:“你方才让小二带话,你有何办法?”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何事,务必详细。”海亦说完,白千毓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 “听你这么一说,阿如修灵善木系法术,而魔狼晶琦修魔善使魔火,火灼木,身体自是受不住。”海亦。 白千毓听此叹气:“我当时就该动作快一点,先一步拦住那妖丹进入阿兄体内。” 海亦思考了一会儿:“其实,并不是没有好处。晶琦魔力强大,若是能将其之力融贯全身......” “不行。阿兄一心向道,若是修魔,定会被天山的师兄弟们当作妖物。”白千毓拒绝。 海亦安慰道:“我也是做的假想,据你所说,那寒潭中有一寒冰。你想想,那寒冰虽在地下,可白云城从未下过雪,它缘何终年不化?”说完,便一直盯着白千毓,想看看她的反应。 白千毓回想站在寒冰上的场景:“那寒冰中有东西。” “白云寒氏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祖上一位族长夫人天生热邪,就算是冬日食冰也会觉得燥热无比。当时的族长深爱着夫人,不忍夫人受其折磨便花重金寻来一块寒玉压制热邪,此后那块寒玉便代代相传。”海亦。 白千毓恍然大悟:“那寒玉能配合五行封印压制晶琦百余年,自然也能配合道家之力压制阿兄身上的魔力。” “自然。”海亦。 白千毓拍桌而起:“去拿寒玉。” “欸!”海亦收起折扇阻止道,“别着急,寒冰中有封印,只有历代族长知晓破解之法。” “可他怎会帮我,我方才差点杀了他。”说完,白千毓不由懊恼起来,责怪自己太过冲动。 海亦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瓶:“他刨丹修炼不就是为了脱胎换骨吗?我这有颖陵眉氏炼制的美容丹。” 白千毓虽知外祖父家善香,可从未听过有脱胎换骨的丹药,她拿过丹药闻了闻皱眉,丹药腥臭无比,不像是能脱胎换骨的美容丹,倒像能使人短时间产生狐臭的臭屁丹。 “你想诈他?”白千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海亦挑眉,两人相视一笑,这类事情,她们三人小时候做的不计其数。 二人来到寒季房间,寒季正闭目养神。 “怎么?白小姐还想来杀我不成。”寒季睁眼。 白千毓见到此人,顿时火气上涨,但为了阿兄,她强忍心中不忿道:“寒族长,我们做个交易,可好?” 海亦时事拿出丹药:“此为换颜丹,有脱胎换骨之效。” 寒季冷哼一声:“且不说你这丹药有没有效果,我如今已是戴罪之身,要这换颜丹何用?”随后,寒季走下床倒了一杯水,“你想让我告诉你破解寒冰的方法吧?” 海亦收回药瓶,与白千毓一同坐在茶桌旁。 “说吧!什么条件?”海亦。 寒季端起水杯,小口的喝着,一言不发。白千毓见此握紧双拳,海亦用手拍了拍白千毓的手道:“阿毓,你先出去一下,我与他单独谈谈。” 白千毓自知关心则乱,她也知海亦打小聪慧自是有办法便应声“好”走出了房门。 “寒族长。”海亦。 寒季听此后背发凉,方才白千毓在时,海亦言语温和,似是世家偏偏公子。而现在,语气冷冽,短短三个字全是上位者的压迫之感,似是换了个人。 寒季虽被气场镇住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我有两个条件。” “讲。”海亦抬手喝水。 “我要寒云死。”寒季提起此人姓名,眼中流露着恨意。从小寒云便因他貌丑而欺辱他,又仗着自身灵力比他强,强行将寒氏分了家,到处宣扬他貌丑无德,不配做白云寒氏族长。使他婚约被毁,遭白云城人唾弃。而如今,他深知去了京都,就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便想借海亦之手杀了他。 海亦:“我答应你。” “我要活着。”寒季。 “好。”海亦。 “这第一个条件,你雇几个杀手倒是能实现。这第二个嘛,我上京都自是交给大理寺审理,你凭什么能保我性命?”寒季虽知眼前之人非普通人,但想在京都保下他,绝非易事。 海亦听此不屑冷笑,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紫玉牌,寒季见此面露惊色,顿时浑身颤抖:“你既是那家人,那我定是活不成了。这样吧,我府上仆从,他们并不知我刨丹炼药一事,还望你保她们姓名。我房间床底存着私银,帮我给她们。” 海亦:“既然是放她们自由,身契一并给了吧!” 寒季无奈一笑:“我自知会有这么一天,那身契早已归还,是她们不愿意离开一直守着我。” 海亦没想到,寒季恶事做尽,对身边人倒是挺好。 海亦走出房门,支开白千毓,独自一人去拿寒玉。据寒季所说,此封印需用血献祭,他不想白千毓再次受伤。 拿到寒玉后,白千毓利用寒玉之力将白相如全身魔力引至妖丹内,后又将其沉与丹田。随后将寒玉用流苏装饰系在白相如腰间。 海亦白相如已无大碍便将白千毓扶至桌边:“你损耗大量灵力,赶紧歇歇。” “纵使寒季心存良知,但那几名修士确是他所杀,他该死。”白千毓。 海亦眉眼含笑,温柔的理了理白千毓乱了的碎发道:“放心,他活不了。”白千毓虽不知海亦为何如此坚定,但她相信海亦,便不再追问原因。 白千毓轻握住海亦的双手,海亦面露疑惑并未收手。白千毓仔细看了看其双手以及手腕,海亦见此猜到了白千毓的意图,慌忙收手。 “别动。”白千毓将海亦双手衣袖撩起,只见其左手膀上有道划痕,一看便是利器所致。 白千毓见海亦还想掩盖,便死死握住其手腕,拿出药瓶撒在其伤口上:“你将我支开时我便猜测你是不想让我知晓破解之法,而不能让我当面看着的破解之法便只有血祭,因为你知道如果我知晓便绝不会用你的血。” 话毕,白千毓药粉已撒完,并用白布包扎。海亦看着那个蝴蝶结,果然和当年一样丑,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千毓见此稍稍用力将其手臂甩开没好气道:“笑笑笑,下次你再这样我定不会再管你。” 海亦凑近笑道:“阿毓才不会不管我,你说是不是?” 白千毓毕竟是名十五岁的少女,面对此景脸颊不由泛红,收起药瓶:“我,我去厨房看一下药熬的怎么样了。”说完,便匆忙走出了房间。 修养几日,白千毓一行人便启程出发,寻找半月来到启西国边境典陵城。根据海亦的建议,一行人进入海亦名下当铺,稍作休整一日再继续赶路。 “阿亦,知道你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连边境都有你的当铺。”白相如看着眼前金丝楠木的桌椅惊叹道。 “我这是为了我未来夫人无论走到何处,都不缺银钱。”海亦笑道。 “未来夫人?你有心上人?”白千毓右手撑着脸靠近。 海亦看着白千毓良久回复道:“从出生开始定下的娃娃亲。” 白千毓闻此放下手,端正坐姿,回忆白云客栈时的场景,内心传来阵阵刺痛。 白千毓虽强行微笑,但白相如还是察觉到了异样。白相如起身走到一旁风南辰的身旁,将手搭在其肩上道:“南辰兄,与我们同行的这半月,你终日几乎一言不发,不是嗯就是谢谢,真是惜字如金啊!” “无话可说。”风南辰从小受到母亲严格管教,除了风棠舟外从不与他人交流,不会表达,更没有朋友。他方才的意思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说出口却只有冰冷的四个字。 白千毓二人理解风南辰的意思,自是没有多想,而是此相视一笑。 白千毓递给风南辰一杯茶道:“连续御剑数日,灵力消耗大,喝杯茶歇歇。” 风南辰接过茶喝了一口,瞬间倒在白相如怀里。 “这是?”海亦疑惑。 “连行多日,虽不知什么原因,他都未曾睡过好觉。如今休整,应该让他好好睡上一觉。”白千毓解释后给了白相如一个眼神,白相如便把风南辰抱去了客房。 第11章 第 11 章 风南辰睁眼,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猛地起身,打量周围没有杀气便放下心来,不过经此一觉倒是觉得舒坦不少。 就在风南辰发神之际,白相如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碗白粥以及两盘小菜。见风南辰已经苏醒,便将饭菜摆在桌子上道:“醒了就过来吃饭。” 风南辰穿好鞋子走过去坐下道:“我睡了多久。” 白相如想了想:“从昨天下午你喝完那杯茶开始,现在已经中午了,你算算。” “这么久。”风南辰接过白相如递来的筷子,从小家教严苛,从未睡过懒觉,更别说一觉睡到晌午。 风南辰背坐的直挺,吃一口菜喝一口粥,白相如见此没忍住笑出声。 风南辰轻放碗筷:“相如兄何故笑我。” 白相如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你长得清秀,再加上方才正经吃饭的样子,真像一个大家闺秀,你若是扮了女装绝对比京都贵女还好看。”随后立马补道,“欸!我可没嘲笑你的意思。” 风南辰继续喝粥看似漫不经心道:“我知道。” 白相如见此内心称奇,要是换做之前调侃,风南辰应当生气才是,如今倒不计较了。于是白相如凑近继续道:“我说,你长得好看。” 风南辰听此一口粥没忍住喷了出来,白相如擦了擦脸上的饭粒笑中略带怒腔道:“风南辰。” 风南辰慌忙从衣袖中拿出手帕给白相如:“不好意思。” 白相如接过手帕笑道:“没事。” 午膳后,白千毓一行人来到典陵城最热闹的街道,典陵城位于边境,又是各国往来的必经之城,街道上行人有来自满国的贵妇人、羽族的使者、也有来自周边小国的商贩。簪子、手镯、玉石等商品整齐摆放街道两边。 白千毓被南国商贩的羊肉串吸引来到摊前:“羊肉串怎么卖?” 南国商贩:“十文一串。” 白相如正想掏钱买,却被海亦抢先一步将银子递给老板:“老板,来五串。” “好嘞!”南国商贩兴冲冲收下银钱。 “五串?我们只有四个人。”白千毓接过南国商贩的羊肉串。 海亦接过三串:“阿毓一人食两串。”随后递给白相如以及风南辰一人一串。 白千毓尝了一口继续行走道:“这羊肉串好吃是好吃,就是贵了点。” “多贵你都食得。”海亦眉眼含笑看着白千毓。 白相如听此感觉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哎呀,我的羊肉串。”白千毓被行人撞到,手中羊肉串掉在了地上,正当其惋惜时,一名衣衫褴褛的六岁男孩冲了出来,捡起羊肉串就吃。 白千毓见此夺过羊肉串道:“小弟弟,这都脏了,不能吃。” “对不起姐姐,我实在是太饿了,不是故意吃你羊肉串的。”男孩哭着说。 白千毓慌忙将羊肉串还给男孩,拿出手帕为其擦拭眼泪,顺便将脸上污泥擦掉后将他带到一旁卖烧饼的地方:“老板来两张肉烧饼。” “好嘞,肉烧饼三文一张。”老板装好烧饼递给白千毓道,“共六文。” 白千毓正欲掏钱,海亦走过来将铜钱给了老板。白千毓蹲下将烧饼拿给男孩说:“这里有烧饼,你先吃着,这羊肉串脏了,你拿回家洗洗再吃。” 男孩接过烧饼往后退一步鞠躬:“谢谢姐姐,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长大了就来寻你,报答你的烧饼之恩。” 白千毓给了男孩一些碎银道:“姐姐叫白千毓,是天山教道人。这些碎银你拿去,好好活着,长大了来天山寻我。” 男孩再次鞠躬道:“我会的姐姐。”说完便走进一旁小巷子里。 白千毓左右环顾,若是街道四通八达,也不应只有这一个小巷子才对,带着疑惑白千毓跟了上去。 海亦拦住白千毓道:“你若是想过去,要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了?”白相如走过来问道。 海亦叹了口气道:“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一行人便进入了巷子。 好一会儿,巷子终点处是一面泥墙,与旁边灰色墙面对比,这泥墙像是后面修筑的,而泥墙底下有个小洞,刚好够方才那个男孩穿过。 “我们翻过去。”白千毓说完率先借旁边灰墙翻了过去,白相如三人紧随其后。 泥墙之后,有一街道,两边全是草屋,经年雨水冲刷,草屋上的草都已腐坏。街道之上清冷至极,稀稀疏疏几个人坐在草屋门前,看到白千毓四人到来都慌忙躲进屋内,紧闭房门。 正当白千毓一行人疑惑之际,从不远处传来方才男孩的声音:“阿娘。”四人随声赶到一个草屋前,只见好几个壮汉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白千毓一行人便四散而逃。 白千毓四人走了进去,一妇人额头出血躺在地上,小男孩在一旁哭泣嘴里一直呼喊道:“阿娘,快醒醒。” 白千毓走过去安抚小男孩,白相如则是查看妇人的情况并喂其一枚丹药。 “小弟弟,这是怎么了?”白千毓问。 小男孩带着哭腔回道:“刚刚那几个壮汉,看到了你给我的银子肉串和烧饼,就冲进屋里把所有东西都抢走了。阿娘阻止他们,却被推到柱子上撞破了头,躺在地上一直叫不醒。” “你放心,我们一定救你阿娘。”说完白千毓扶起小男孩,“阿兄。” 白相如抱起妇人,两人正要离开时海亦拦住了他们:“你们就这样带她们走,到了街上,街上大夫都不会医治。” “什么意思?”白千毓问。 “典陵城位于边境,各国商业来往的确繁华,可当地官员为了扩大城区便把农民们的土地强行占用,而她们没有土地又不能让其走漏风声,便以安置为由让她们住在这里,用泥墙隔在城区一角,当地官员的意思是让她们自生自灭,所以城中大夫见是安置区的贫民便不会救治。”海亦道。 “岂有此理。”风南辰走过来,“千毓姑娘,你为其诊治。我去城区抓药。” “可没有纸笔。”白千毓。 “我从小记忆力极好,过目不忘,你说我记得住。”风南辰。 “我跟你一起去。”白相如将妇人平放在床上。 随后白千毓告诉风南辰药方,不一会儿风南辰二人便抓药回来,除了买的药还有砂锅以及米面油等吃食。 风南辰去厨房熬药,白千毓便一直守在妇人身前。 “阿亦,那安置区的人怎么过活?”白相如问。 海亦叹气答道:“城中的人不会用他们,他们只能去城门口,为来往商人卸货,因身份原因,那些商户疯狂压价,收入极低。方才那群人定是见他们孤儿寡母,这才动了歪心思。” 白千毓双手握拳闭眼,心中着实气愤,这一刻真想将那群典陵城官员杀光殆尽。 风南辰端药进来,方才的对话他也听到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风棠舟为何硬要其跟着白千毓等人历练。 妇人喝了汤药再加上之前止血丹的药效,不一会儿便苏醒过来,妇人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人立马起身防备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夫人,你别慌,我们不是坏人。”白千毓道。 小孩迎上去抱住妇人道:“阿娘,是给我银子的姐姐,是她们救了我们。” 妇人听此从床上下来与小孩跪下行礼道:“多谢恩公。” 白千毓扶起妇人:“夫人客气了。”随后突然眼神暗淡道,“我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些。”面对这条街如今的局面,她也爱莫能助。 “没事的,阿毓!”海亦走过来将手放在其肩上道,“以后的你一定能做到。”白千毓听此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声:“是秣陵青氏的商队来了,大家快去卸货。” “秣陵青氏,他们商队来了怎会如此激动?”白千毓问。 “姑娘有所不知,每次秣陵青氏的商队雇佣金都是最高的。大家都想去多挣点银子。”妇人道。 白千毓听此向海亦伸手,海亦笑意直达眼底将荷包拿出放在白千毓手上,白千毓转手给了妇人道:“这些钱你收着,那卸货的重活你就不要去做了,我刚刚见你怀间手帕,你刺绣不错,拿着这些钱做些小生意,离开这个地方。” 妇人犹豫要不要接,白千毓强行放在其手上道:“你们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妇人连忙跪下道:“谢谢姑娘。” 白千毓及时阻止道:“你比我年长几岁,再跪我该折寿了。”随后蹲下摸着男孩的脸道,“你记得来找我哦!” 男孩点了点头道:“我会的,姐姐。” 随后白千毓一行人便离开了草屋,走着走着风南辰停了下来,他唤出风氏宝剑走到三人前插在地上,蓝光闪过四周变得昏暗大雾四起。 “南辰,这是?”白相如问。 “幻阵。”风南辰执剑站在三人身前。 白千毓向后看去语气急切道:“那个孩子。” “我们才走进幻阵不久,看距离这个幻阵没有波及到他们。”海亦道。 白千毓听此放下心来,随后嘴角闪过一丝坏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好办了。” 第12章 第 12 章 白千毓唤出紫穗双剑:“区区幻阵,能奈我何?”随后飞向阵眼,白千毓蹲下用灵力试探阵眼。 白千毓起身空中舞剑画符:“清君在上,羲和照应,邪气勿扰,急急如律令。”紫色剑光闪过,大雾散去,四周依然昏暗。 “怎么回事?”白千毓。 “看来这不是普通的幻阵。”白相如说。 风南辰突然单膝跪地,将风氏宝剑插在地上,右手扶着宝剑左手捂着脑袋,额头冒着虚汗。 白相如单膝跪在其对面,双手搭在其肩上:“南辰,静下心来,不要陷入心魔之中。” “我,头疼。”风南辰脑袋十分涨,感觉马上就要裂开一样。 白千毓双手掐诀从风南辰后背打入其体内:“清澈唯心,坚守本心,邪魔消散,急急如律令。”随后风南辰便晕倒在白相如的怀里。 “他怎么了?”海亦。 “这清心决只能帮他暂时控制其不会因心魔而发疯,他能不能醒来只能看他自己。”白千毓道。 白千毓与海亦在一旁打坐稳定心神等待风南辰醒来,白相如则是左右徘徊,时不时走到风南辰面前察看其是否苏醒。 “这都半个时辰了,南辰怎得还没醒来。”白相如满脸担忧。 “半个时辰?这么久了,看来南辰兄的心魔有点麻烦。”白千毓说。 白相如走到白千毓面前道:“阿毓,我想帮帮南辰。” 白千毓猛地站起:“你想,不,不......”白千毓本想拒绝,可风南辰是朋友,白千毓强行露出笑容:“我陪你。” “那我给你俩护法。”海亦猜到他俩是想进入风南辰的意识世界,帮助其克服心魔。 “我方才就想问,你为何会懂幻阵,给我们护法,你会法术?”白千毓问。 海亦嘴角上扬,眉眼带笑语气温柔道:“离开你们的这几年我学了一点,护你们应是够了。” 白千毓没有过多怀疑:“辛苦你了。”随后,白千毓将紫穗双剑幻化成龙首箜篌,盘坐在地。 白相如则是幻化出一把笛子,两人相视点头,随后开始弹奏,随着音律响起,四周环境开始发生变化。 白千毓二人睁眼,只见四周高山流水,木制高楼,雕花走廊十分雅致。 “难道这是风南辰从小生活的地方?”白相如问。 白千毓环顾四周:“莫非是苍陵阁后院。” “不好好读书,你又跑去哪儿偷玩了?”一名身着蓝白色兰花长袍的妇人,手拿竹编指着身前的小男孩。 白千毓二人躲在一旁大树后,看样子那名妇人应该是风南辰的母亲,而跪着的应该是小时候的风南辰。 “母亲,我......”风南辰还未说完便被风夫人打断道:“不要叫我母亲,我没你这么贪玩的儿子。” “是,夫人。”风南辰低头流泪小声道,“我只是好奇他们手中的蛐蛐,所以多看了两眼。” “蛐蛐儿?你是未来家主,怎可与那些混小子厮混在一起。罚你三十鞭,跪两个时辰,以后除了你必须出场的场合,其余时间你就在这儿,好好练功读书,不得与那些混小子见面。”风夫人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风南辰跪在原地。 风南辰一出生,风氏宝剑便选择了他,从此苍凌风氏便将风南辰当作继承人培养,这些白千毓二人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风夫人会如此偏激,从小便断绝了风南辰与外面的联系,渐渐的形成了如今寡言不善交流的风南辰,而这便是风南辰的心魔,常年压制下的不完美人格。 这时,场景换到了风南辰在书房看书,待风夫人走后,风南辰便来到窗边发呆,白千毓二人见机会来了便现身走上去。 “你们终于来了。”风南辰说。 “小朋友,你认识我们?”白千毓问。 风南辰摇头:“不认识,但是你们一直跟在我身边,我能看到。” “这样呀!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白千毓弯腰抚摸风南辰的头。 风南辰:“因为我能感受到,你们不是坏人。” 白千毓二人相视一笑,没想到风南辰常年关在苍陵阁,如此压抑的环境之下居然还有稚气的一面。 “所以你们是谁?”风南辰问。 白相如嘴角微勾,右手抚摸风南辰的头答道:“我们是你的朋友。” “朋友?”风南辰低头尽量不让她们看到眼中的泪水,“我没有朋友。” “你认真严谨,虽然话少,但待人真诚,怎么会没有朋友呢?”白千毓。 白相如双指执剑诀对准风南辰的额头道:“南辰,该醒了。随着一阵白光闪过,白千毓三人同时睁眼。而风南辰浑身散发灵力,他举起双手会心一笑,一年没有长进的功力,如今竟有了突破。 “你们,终于醒了。”三人循声望去,只见海亦手执上品宝剑单膝跪地,显然已经筋疲力竭:“这家伙真难缠。” 白千毓三人随声望去,一怨气冲天长发飘飘白衣女子正站在海亦身前不远处。 “女鬼?”白千毓将箜篌幻化成紫穗双剑,“不对,是厉鬼。” 随后看向腰间锦囊,只见锦囊闪着紫光,白千毓轻轻挑眉:“果然在这儿。” 女鬼亮出爪牙攻击海亦,白千毓将左剑飞出格挡,右剑画符掐诀:“八卦之力,游龙在天,龙行八卦,灵动穿梭。” 右剑化做一条紫龙飞向女鬼,女鬼格挡不住,游龙穿身而过,女鬼低头后退十步,怨气消散。 白千毓上前扶起海亦:“你没事吧?”海亦摇头示意没事。 突然女鬼抬头,双眼流血,后方冒出一条黑色大蟒,女鬼手指白千毓:“杀了她。” “阿毓后退。”白千毓反应迅速拉着海亦后退,白相如则唤出天斗与大蟒缠斗在一起,风南辰唤出风氏宝剑加入其中。 大蟒浑身鳞片乌黑透亮,头生两角,双眼通红,白相如与风南辰联手都只能与其打成平手。 “化蛟了。”看大蟒的样子,应是快羽化成仙了,不知为何会被女鬼操控。说完只觉背后一凉,白千毓暗道不好,默掐剑诀刺向后方,女鬼翻身躲过攻击。 “居然偷袭。”白千毓转身回剑。 只见女鬼面部扭曲喃喃道:“杀,杀了她。” 白千毓见此心中了然,随后蓄灵掐诀:“身形凝固,动弹不得,急急如律令,定。”待女鬼盯住后白千毓掏出黄纸,以血画符贴在其后背处。 大蟒随着女鬼的安定便消失不见,白千毓长呼出一口气,心中感叹幸好女鬼被阵法压制着,这才能使用定身术暂时定住其一一小会儿,方便画符困住她。 风南辰二人走过来,白相如拿出止血粉撒在白千毓伤口处:“阿毓,你这是?” “我方才听其喃喃自语,一直说着杀了她,显然这背后有故事。”白千毓。 “你打算?”白相如问。 “问灵。”白千毓。 “问灵极其损耗灵力,方才入梦你们已经费了不少灵力,这么做恐怕有危险。”风南辰面露担忧。 白千毓惊讶风南辰说如此多话并未开口,海亦在一旁补道:“对呀,更何况还在阵法之中。” “若是往后拖便来不及了。”白相如见海亦与风南辰一脸疑惑便继续解释道:“阿毓的符咒只能困住她半个时辰,若是想了解具体情况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完成问灵,否则时间一过就会像方才一般麻烦。” “问灵之后依然麻烦。”风南辰。 “若是问灵之后,了解实情,或许对我们破阵有帮助。”白千毓说。 “可以问灵,但是必须由我来。”白相如面对着白千毓说,“阿毓,不能让你犯这个险。” “那我们一起。”白千毓眼神坚定。白相如自知拦不住,但又想着有他陪着倒可以护住她便应了下来。 白千毓二人面对女鬼并排盘腿而坐,双双掐诀:“灵之幽径,潜入君意,急急如律令。” 一阵白光闪过,两人来到了女鬼意识之处。一名身着粉色布衣的女子站在两人身前,女子神情温和,并没有方才那般戾气。 “姑娘。”还未等白千毓往下说那名女子便跪了下来:“抱歉,方才我不是故意的。” 白相如连忙扶起:“姑娘,外面的你邪气缠身,不受控制,我们怎会怪你。” 女子眼中带泪点头:“谢谢。”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幻阵是怎么回事吗,还有你为何会变成这样,还有那条快羽化成仙的大蟒。”白千毓问。 “那不是幻阵,我,我。”只见女子张口却听不见声音,白千毓想凑近听清楚却被一股力量弹了出来。 白千毓二人睁眼起身,白千毓双手握拳,眼底透着怒意:“岂有此理。” 白千毓冷哼掐诀对准女鬼额头,随后扯下腰间紫玲,灵气随着体内经脉涌出,发髻散落:“我倒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居然封印了灵识。”随后灵识离体附在其身上。 “阿毓,不要。”白相如急忙伸手去拦,可法术已成,为时已晚。 “她这是?”风南辰走过来问道。 “附灵术,用此术者灵识会直接附在被用法术之人的灵识上,会忘记原身记忆,再次经历一遍被用法术之人的经历并与其感同身受,若是遭遇打断用此术者灵识便会永远困在其中,可就算平安出来了,也极有可能会因分不清他人记忆与自身记忆而变得疯魔。”白相如低头双手颤抖,“我刚刚没能拦住她。” “感同身受,若被用法术之人被挖心挖眼她岂不是也会有此痛楚?”海亦看着眼前女鬼凄惨模样不由心中一紧,随后握紧手中宝剑,不管是谁,若是让白千毓痛苦,他定不会放过。 而在女鬼的回忆中...... 第13章 第 13 章 典陵何家,住在典陵边界之处,家中老太太以出马为百家消灾而闻名整个典陵,典陵百姓冠其夫姓称为何仙姑。十年前,典陵富商厉富田之子厉江流连着一月高烧不退,药石无医。厉富田无奈找到何仙姑愿以重金让何仙姑救厉江流一命。 “此子命中有此劫数,注定活不过七岁,老身无法帮你。”何仙姑回道。 厉富田跪下怀抱六岁的厉江流泪流满面道:“仙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求求你了,为此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何仙姑刚想开口再次拒绝,这时五岁的何纱怀抱一条黑色小蛇从外跑进来:“阿婆,你看我救了一条小蛇。” 何仙姑见蛇浑身乌黑且头上长着两个凸点便知其刚刚渡劫化蛟,再看着何纱手臂上的蛇形印记心中了然,这条大蟒以后便是何纱的保家仙。 为了何纱不走她的老路,她便招呼着何纱进入房间,随后扶起厉富田道:“老身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 “好,好,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厉富田道。 何仙姑从外面拿来干燥稻草在堂屋铺平,随后示意厉富田将其放在上面,厉富田照做后何仙姑开口道:“你家小子的命格与我家孙女阿纱的命格相合,我将他的命格与阿纱联系在一起,可保他再活十年。” “那十年之后呢?”厉富田问。 “十年之后,与我家阿纱成亲,只要阿纱不伤不死,可保其百年。”何仙姑补充道,“必须是正妻。” “这......”厉富田有点为难。 “不愿也没事,本来就是逆天改命的事情,我也不愿阿纱冒此风险。”何仙姑道。 厉富田慌忙答应:“行,你放心,十年之后必以正妻之礼迎娶为我儿正妻,保她一生平安。” 何仙姑点头,随后招呼何纱出来躺在另一边,拿出一颗药丸,“乖,你吃下这颗药好好睡上一觉。” 何仙姑见何纱吃下便拿出香炉对准两人头顶中央,插上三根香:“厉老爷,你先出去吧!”厉富田拱手点头应下后便出去了。 何纱迷迷糊糊睁眼,只见何仙姑双手结印嘴里呢喃着,随后身后显现出一只三尾狐的影子。 何纱感觉非常疲惫,便睡了过去。待睁眼时,只见自己躺在床上,而救回来的那条小蛇已消失不见。 何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此刻开始,何仙姑便开始教她学习出马法术,可从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展示出马法术。 就这样平淡过了十年,何仙姑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面如枯槁,脸色铁灰躺在床上,临走时牢牢抓住何纱的手臂道:“阿纱,奶奶要走了,待我死后你便去典陵城内,与厉江流成亲。” 何仙姑拿出两个卷轴:“这是你俩的婚书以及退婚书,若是厉江流反悔,你便拿出退婚书,分别签上你俩的名字,并以自己的血按手印。” “好。”何纱眼中含泪接过婚书。 “记住,不要使用出马法术。”何仙姑明知何纱因命格与他人联系已是违反天道,便不能再使用出马法术,以免遭到天道反噬。可是何仙姑知道商贾多薄情,她不信任厉家,教其出马之术也是为了退婚之后能靠着背后的蛟龙有谋生之术。 “阿婆,阿纱记住了。”何纱说完何仙姑便咽了气,闭上了眼睛。 何纱处理完何仙姑后事之后,她整理好衣物与财务关上房门便赶往典陵城内。 来到厉家大门,何纱面对这位十年未见的未婚夫心中有些许紧张,再深呼一口气后便敲响大门。 看守大门的小厮打开房门:“姑娘,你是哪位?” “我是何纱,典陵城边何氏何仙姑之孙女。”何纱答道。 小厮打量着穿着灰色麻衣的何纱,他不记得厉家在典陵城边有寒酸的穷亲戚,可还是鞠躬道:“姑娘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何纱点头掏出银钱递给小厮:“辛苦了。”小厮笑着应下。 过了一会儿,一名女婢打开侧门行礼:“何姑娘,老夫人请您进去。” “侧门?”何纱见此便知晓厉家此举定是因自己是术士之后瞧不起她的出身。 何纱轻哼一声走过去:“劳烦姑娘带个路。” 女婢行礼:“应该的。”随后便带着何纱前往厉老夫人的院子。 何纱心中感叹了厉家不愧是典陵城首富,府邸宽阔,走到厉老夫人的院子便走了好一会儿。 进入院内堂屋,只见厉老夫人坐在高堂软榻上,头戴青鸾玉雕金簪,腰缠金线青玉腰带,双手戴着一对祖母绿玉镯。虽年老,但面部红润,看上去还算康健。 何纱作揖行礼:“拜见老夫人。” 厉老夫人抬手慈祥笑道:“快起来。” 何纱抬头,厉老夫人便招手道:“过来,让老身好好看看。”何纱靠近,旁边的老仆便接过何纱的行礼,厉老夫人伸手:“来。” 何纱迟疑一瞬还是将手搭了上去,顺着厉老夫人的手坐在其旁边,何纱瞟了一眼软榻,是白色狐毛包的棉花。 “你就是我未来孙媳呀,长得端正,有福相。流儿和你成亲,我放心。”厉老夫人轻拍何纱手背。 何纱微微一笑道:“谢老夫人夸奖。” “何仙姑怎么没跟你一道前来,老身老了,典陵城边界偏远,我都不曾当面感谢她救了流儿一命。”厉老夫人。 何纱脸色微变道:“阿婆她前不久去世了。” “哎呀,看我常年不出门,居然不知。”厉老夫人嘴角微抬,“你现在身在孝期,按理说不能成亲,可十年之期已到,那可怎么办呢?” 何纱沉默并未回答,旁边的老仆见此搭话道:“那便不用大操大办,就府中大门挂红,再邀请族中的人办个小的宴席做个见证,待三年之后再大办一次。” “这注意不错,你觉着呢?”厉老夫人直直盯着何纱,何纱见有理便应了下来。 厉老夫人见此脸色立马没了刚才的笑意,放开何纱的手道:“翠兰,给她安排......” 话还未说完,外面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我儿娶妻,岂可如此寒碜,必须大办。”随后身穿绸缎的厉富田走了进来坐在厉老夫人右方尊位。何纱也顺势坐在左方客位。 “老爷,她还在孝期。”厉老夫人眼神示意。 厉富田偏头不看厉老夫人道:“我意已决,一个月后成亲,何姑娘就住在流儿院子里,这一个月便与流儿培养培养感情。” “还未过门,便住进流儿的院子恐怕不妥。流儿游历三日后归来,要不等流儿回来再做决定?”厉老夫人瞧不上何纱的出身,本想草草办完宴席将其困在后院,以后挑个身份相当的作为平妻。如若大办,外人知晓,后面想娶其他贵女倒成了麻烦事儿。 “迟早的事儿,不必在乎这些。翠兰,将何姑娘带去流儿的院子,给她收拾个房间。”厉富田起身说完便拂袖离去。 厉老夫人拿起拐杖用力锄了一下拐杖面露不悦道:“带何姑娘过去收拾收拾。”翠兰行礼后便把何纱带了下去。 三日后,何纱与厉家众女眷在大门迎接厉江流,马车到达,厉江流下马车,随后用手扶着一名女子下车。 厉老夫人与厉夫人相视一眼,迎了上去:“流儿,你这是?” “母亲,祖母,这位是京都吏部侍郎表亲方氏嫡女方怡。此次游历遇险,幸得方姑娘所救。”厉江流介绍道。 厉夫人上下打量,见方怡身着蜀锦,头戴象征嫡女身份的銮首双流苏,腰间挂着刻有方字的玉牌便面带笑容迎上去道:“既如此,先进去,再听听你们的故事。”众人拥着方怡走了进去,没人在意角落的何纱。 “胡闹。”厉家正堂之上,厉富田怒道:“你与何姑娘从下就有婚约,怎可与其他女子约定终身。” 厉江流下跪道:“何纱一介术士之流,怎可与方姑娘相提并论,更何况我身中合欢散时,是怡儿不顾名节舍身相救,如今我与怡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身为吏部侍郎的表侄,身份尊贵,总不能使其为妾吧!” “你可知,娶何纱是为了你的性命。”厉富田。 “我知道,可小时候只是普通发烧,何仙姑一个术士,谁知道她是否是诓您。”厉江流语气中略带不服气。 厉富田刚想开口,厉江流行大礼道:“我非怡儿不娶。” “逆子。”厉富田刚抬手却被厉夫人阻止:“老爷,流儿这也是知恩图报,您别打他。” 方怡这时来到厉江流旁边:“既然此事关乎厉郎性命,我也不能不为厉郎着想。”随后面带为难道,“可我这身份若为妾室,父亲定会被人诟病。” 方怡犹豫一瞬抹了抹眼角没有的泪水道:“要不这样,为了厉郎的性命也为了我父亲的声誉,我立马去尼姑庵,出家为尼,日日为厉郎祈福。”说完立马捂着肚子呕吐。 “怡儿你怎么了。”厉江流关心道。 厉老夫人作为妇道人家自然明白方怡怀有身孕便道:“你莫不是怀孕了?” 方怡故作惊慌摸了摸宽松衣服下略微突出的肚子:“昨日诊断出来的,已有两月,我并不打算携子威胁大家,便没有告诉厉郎。”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随后都看着一旁的何纱,何纱见此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退婚吧!毕竟不能委屈方姑娘。” “退婚流儿的命可就没有了。”厉富田,“何姑娘,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一旁的姨娘开口道:“老爷,我有一法子。” “什么时候一个妾室也能插手府中的事情了。”厉夫人面露不悦。 “住嘴。”厉富田喝道,随后对着姨娘笑道:“你说说。” 姨娘见此故意走上前,挡在厉夫人前面道:“老爷可以去方氏提亲,对外就说方姑娘为正妻,何姑娘为妾室。同一天成亲,都以正妻之礼迎进门,在内嘛!两人都已正妻待之,不分彼此。就委屈厉少爷落了个宠爱妾室的名头。” 厉富田听此笑着点头,何仙姑只说是正妻,并未说必须对外宣称是正妻,倒也是个办法。 “何姑娘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你嫁进来之后便少去外面走动,以免惹人非议。当然,为了补偿何姑娘。”姨娘转头对着厉富田道:“除了聘礼老爷还可以从账上拿出二十两白银作为何姑娘的嫁妆一并入她的私库,老爷觉得如何呢?” “可以。”厉富田。 何纱眼下举目无亲,她也不忍厉江流丧命便答应了下来。 第14章 第 14 章 何纱成亲一月后,厉府中便传出何纱因嫉妒主母方怡怀有身孕,在其膳食中下药导致方怡流产,而厉江流宠爱妾室不忍责罚只将其禁足于房中。 流言盛行三日后,何纱被厉老夫人传唤倒厉家正堂,只见厉老夫人高坐,何纱刚跨步厉老夫人便喝到:“跪下。” 何纱只是上前作揖道:“不知祖母因何罚我?” “你害厉方氏流产,现流言四起,若不处理难服人心。”厉老夫人依然怒容道。 “我没有害厉方氏。”何纱坐到右方次座道,“我说过了,是她自己装上桌角导致流产。” “当时只有你与怡儿在房间里,你自然会为你自己狡辩。”厉江流扶着方怡走了进来,跪在厉老夫人面前带着哭腔道:“祖母,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看厉方氏如此伤心,况且身为母亲怎会害自己的孩儿。”厉老夫人道,“看来不罚你是不会认错。” “祖母想怎么罚,从禁足一月延长至禁足三月?”何纱道。 “按我朝律法妾室暗害主母应浸猪笼。”厉老夫人锄了锄拐杖。 何纱听此道:“我是正妻不是妾室,更何况我没有害她。” “而且,夫君的命与我相连祖母可要想清楚了。”何纱补充道。 方怡这时站起挽着厉老夫人的手在厉老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厉老夫人便命令身边的嬷嬷端来一碗水,碗底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喝了它,之前种种既往不咎。” 何纱看一眼便知碗底是换命符烧制成灰,内心暗笑无奈道:“这种情况给我一碗水让我喝下后既往不咎,如果是你你信吗?”随后抬手打翻那碗水道,“你们莫不是忘了,我阿婆是何仙姑,我自然知道碗底是什么东西。” “哼,放心,以防万一我买了两张。”方怡对着外面唤道,“都进来吧!” 这时,从外面进来两名壮汉。方怡坐在一旁喝着婢女端来的燕窝道:“我知道你有些身手,可这两个人是典陵城功夫最好的棍夫,对付你足够了。” 何纱虽依然端坐神色如常,但指尖不自觉的捏紧衣角,方怡说的没错,以她的身手对付两名壮汉的确吃力。 两名棍夫手持木棍砸向何纱,何纱脚踢一人手腕致使木棍脱落,随后翻身捡起木棍抵挡另一个人的攻击,一脚揣在其胸口,但壮汉凭借自身优势,只是后退了半步。 何纱棍指想再次进攻的两人:“你们可要想好了,打烂了东西可是要赔的。” 方怡方才还在把玩手腕上的手镯,听此抬眼见俩棍夫犹豫便开口道:“放心,我们厉家不至于让你们赔。” 俩棍夫听此便放开了手攻击何纱,何纱见此后退一步转身跑出门外,正当她要借假山翻墙而出时一名棍夫上去拉住她的脚重重砸在地上,何纱艰难起身却被两名棍夫压制跪在地上。 而屋里的方怡与厉江流也走了出来,何纱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厉江流:“夫君,你就甘心看着两名外男近我的身?” “厉郎很快就不是你的夫君了。”方怡见厉江流犹豫提前开口道,随后招呼一名婢女端来符水强喂给何纱。 正当何纱快喝下之际,一条黑蟒破土而出打翻了符水,尾巴扇倒两名棍夫。 正当黑蟒要攻击方怡时何纱唤道:“阿黑,住手。” 黑蟒身形粗壮且长,蛇身占满了半个院子,它盘在何纱身旁低头轻靠在何纱肩上。何纱安抚道:“别沾了杀孽。”黑蟒点头。 何纱来到厉江流的身前拿出袖中的卷轴:“这是退婚书,你签字再以血盖上手印,从此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厉江流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正当其要接过婚书时,方怡上前阻止道:“厉郎,你若是签了这个婚书,你就没命了。” “纱儿,你当真想要了我的命吗?”厉江流满眼深情,何纱犹豫了,黑蟒用蛇身轻推何纱道:“是他违背婚约在先,你还要心软吗?” “男声?”方怡嘴角闪过笑意对着厉江流撒娇道,“厉郎你听,是男子的声音,这黑蟒定是成精了,说不定与姐姐还有着。”而后故作惊慌捂嘴。 “何纱,你居然做出此等龌龊之事,还是与一只。”厉江流生气道,“看在你与我命数相连的份上,我们就留你一条性命,但终生不得出院子,毕竟是你有错在先。” 何纱内心感叹,方怡反应真快,就这一会儿便给她扣上了不忠的名声,正当其想说话时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跪在地上。 “怎么,姐姐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啊,这可是我特意让人给您熏了一个月的香,只要你运功便会发作。”方怡道。 “你。”何纱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蟒正想攻击却发现灵力全无,方怡又道:“你也别挣扎了,这府中我请了高人做了法阵,而且还撒了雄黄粉,就你刚刚呼吸的时间足以克制你的灵力,化蛟又如何,依然是条蛇。” 随后黑蟒化作一条小蛇盘在何纱身前,奄奄一息。 方怡命人抓住何纱道:“可惜了,符水撒了。” 何纱虽不能无力开口但心中怨恨,双眼直直盯着方怡。方怡见此抬起其下巴道:“敢瞪我。”说完便掏出匕首刺瞎了何纱的眼睛。 何纱惨叫声响彻整个厉府,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隐约间听到方怡吩咐下人道:“叫的真难听,把她的舌头拔了,至于这条蛇把它的蛇胆刨了,与这个贱人一并装在棺材里,竖着埋在安置区,就用那群贱民的命养着法阵,永世不得超生。” 何纱在棺材里拼命挣扎,方怡见此没了耐心道:“拿钉子将她的手脚钉在棺材里,这样她便乖了。” 何纱只觉四肢被压制,随着“叮”的一声,剜心之痛布满全身,没了舌头的她连痛苦都不能叫唤,很快便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待她再睁眼时,四肢早已因疼痛而麻木,不一会儿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的便没了知觉。 白千毓猛地睁眼,浑身无力瘫坐在地,只觉方才瞎眼拔舌定肢的痛楚还未消散,双眼无神听不见旁人的呼唤,惊魂未定之际倒在了白相如的怀里,白相如满眼担忧唤道:“阿毓,你怎么样?” 白千毓看清眼前之人,猛然想起自己是白千毓不是何纱,泪水随着眼角滑落:“阿兄,痛。” “痛?你可是伤着哪儿了?”白相如语气急切而擦拭泪水的动作却十分小心翼翼。 白千毓双手颤抖盘坐在地,幻化出一颗紫色的珠子。 “这是?”风南辰问。 “这是何纱的记忆,附灵术可以将被施术者记忆成像,便于施术以外的人观看。”白相如解释道。 观看完何纱的生平,风南辰双拳捏紧:“可恶。” 白相如眼中含泪声音哽咽:“瞎眼、拔舌、定肢、阿毓你该是有多痛啊!” “出了法阵,定要典陵厉家付出代价。”海亦道。 话刚说完,幻阵消失,而方才的女鬼与黑蟒也不见了踪影。 “许是阿亦方才的话正中何纱的心愿,所以她帮助我们出来,为的便是帮她复仇。”白相如道。 “仇是要报的,不过要以正当的手段。”白千毓收好手中的珠子,“报官。” “不可,官府被收买了。”风南辰道。 白千毓点头,厉家将尸体埋在安置区,并在安置区设下法阵,官府不可能没有察觉。 海亦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有了。” “什么办法?”白相如问。 “据我所知,这次秣陵青氏的商队青君赫也在其中。”海亦道。 “这和秣陵青氏有何关系?”白相如问。 “秣陵青氏善商贾之术,厉家也是商人,如若两家谈合作定能碰面。”海亦说。 “碰面之后呢?”白千毓问。 海亦凑近白千毓:“别忘了,你姓白,是梦陵白氏的白。” 白千毓顿时恍然大悟,梦陵白氏嫡系小姐可比户部侍郎表小姐身份尊贵。按照厉家踩高拜低的性子,只要白千毓稍稍勾着厉江流给点暗示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行。”白相如立马阻止,厉家拜高踩低,若是以梦陵白氏嫡女的身份接近的确是个好办法,可他不愿妹妹声誉受损,更不愿妹妹涉险。 白千毓知道白相如的担忧,所以否决了海亦的提议。一行人来到秣陵青氏休息的客栈,迎面便看到一名身着墨青色富贵竹纹样长衫的男子,手中还拿着两个巴掌大的金算盘。 秣陵青氏善商贾,祖上在跟随启西太祖帝时便负责所有军事粮草器械的开销,建国后凭借从龙的名声以及自身商贾的天赋,逐渐掌握整个启西国的商运往来,而秣陵青氏嫡出独子青君赫,出了名的修灵废柴,好在继承了秣陵青氏历来的商贾天赋,每日只会手执金算盘看账本。 白千毓对此略有耳闻,所以一眼便知那人是青君赫。而青君赫两边各站一男一女,穿着墨青色便服,男子右手执剑,女子左手执剑,剑上有着秣陵青氏独有的富贵竹金纹。白千毓心中了然,男子叫青首,女子叫青沪,是秣陵青氏族长的首席弟子,从小便养在身边教养,与青君赫一同长大,作为青君赫的师兄师姐,对青君赫更是爱护有加。 正当众人思考如何接近青君赫时,青君赫率先开口:“欸?这姑娘生的好生眼熟,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机会来的太突然,再面对青君赫老掉牙的搭讪方式白千毓一时不知当如何应对。 青君赫上下打量白千毓,见其穿着灰色的道服,旁边站着同样身着道服的男子猛然拍手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梦陵白氏的嫡出次女白千毓,祭祀大典见过。” “嫡出次女?”白千毓虽听着奇怪但还是点头称是。 “青公子记性真好。”白千毓道。 “那可不,我从小就过目不忘,特别是像你这样的美人胚子我可忘不了。”青君赫面露自豪靠近白千毓左右端详白千毓的脸道,“你虽面带稚气未施粉黛,但我见过那么多漂亮姐姐,都不及你万分。” 白相如刚想护在白千毓身前,白千毓抬手阻止笑容略微僵硬点头,心想关于青君赫从小便流连烟花之地爱吃女子口脂的传言不虚。 “那你说说,你为何知道我的身份。”青君赫面带笑意,眼底试探意味明显,毕竟典陵城那么大,怎会恰巧住同一个客栈,又如此巧合的碰上。 “传闻秣陵青氏嫡出独子,爱好手执金算盘看账本,师兄师姐常伴其身侧,号称“金纹双壁”,再加上你这爱搭讪貌美女子的行为,自然能认出青公子。”白千毓从容应对,还不忘顺带夸赞一下自身容貌。 青君赫点头:“有道理。”随后后退一步作揖,“在下秣陵青氏青君赫。” “秣陵青氏青首。” “青沪。” 四人回礼。 第15章 第 15 章 梦陵白氏白千毓。” “白相如。” “苍凌风氏风南辰。” “念梦当铺海亦。” “念梦当铺?你是梦先生?”青君赫自掌管家族生意以来便听过念梦当铺的名声,短短六年当铺便覆盖整个启西,听说包揽天下奇珍,背后之人身份不得而知,只知外界称其为“梦先生”,许多达官贵人都想结识这位“梦先生”却没有门路。 “在下梦先生的代理大总管。”海亦道。 “哦~”青君赫点头眉头微皱,从未听说过念梦当铺有大总管,但转念一想“梦先生”从不露面的确需要一名管事帮忙料理便没有过多怀疑。 “青公子,我们换个地方聊?”白相如道。 “行。”青君赫,随后一行人来到一件偏僻的客房。 白千毓拿出紫色的影珠,青君赫三人看了之后心中发紧,都十分同情何纱的遭遇。 “所以你们在人家的坟头上蹦跶,还乱用法力,所以就把她惹到出来和你们打了一架,知道了她的故事。”青君赫道。 白千毓扶额闭眼,青首则是轻敲青君赫的脑袋:“这是重点吗?” 青沪疑惑:“那个阵法有什么说法吗?” 白千毓沉思,回想记忆中的阵法,在活人区,以活人滋养阵法,竖棺埋于阵眼,两个阵法,各占典陵两边。 “换命子母阵。”白千毓。 所谓换命子母阵,就是以四方为基,东西各设法阵,母阵位于东方,活物竖塟于阵眼,而阵法之上亦需要活物,以活物寿元为母阵提供运转的力量,子阵位于西方,母育子,母阵的气运随着太阳东升西落运往子阵,以此改变命运。 青君赫听此猛然拍手道:“难怪,我们以前从未把厉家放在眼里,前两年就去他家做了一回客便莫名其妙的想和对方合作,还尽做一些赔本买卖。” 海亦眉头微皱挑眉:“难道不是你经商有问题?” “欸!我青君赫这辈子就不会做赔本买卖。”青君赫。 “那我们合作?”白相如。 青君赫左手撑住下巴,右手拿了一块糕点:“我说了,我不做赔本买卖,你得告诉我与你们合作我能得到什么。” “你也说了,你与厉家一直在做赔本买卖,若能解决厉家,你不仅能斩断亏本,说不定还能把之前赔的钱要回来。”白千毓。 “赔的钱都是小钱,断了商业往来便是。至于厉家没我你就不去解决了吗?”青君赫。 “名誉。”风南辰面不改色放下茶杯。 商谈计划后的第二天便去官府以免费改善安置区为由办理了营缮执照,上午厉家听说了这件事情便去官府以本地首富为由打算承接这个工程,可厉家财力不及秣陵青氏,官府便驳回了厉家的申请。而后厉江流亲自去找青君赫,改口一起承接,青君赫拒绝见面并回绝。 下午青君赫便命人以方便运输木材翻修街道为由来到白千毓所说的阵眼处挖掘,挖出了何纱的棺材,青君赫故作惊讶:“这里怎么有棺材啊?快快,快报官。”随后官府屏退众人带走了棺材。 厉家闻此胆战心惊过了一个夜晚,清晨官府便来请人,厉江流与方怡来到了官府堂前,而此事一夜之间传遍典陵,百姓纷纷围观。 青君赫坐在一旁,端起青沪倒的茶一饮而尽。 随着“威~武~”声过,典陵知府拍案道:“堂下何人。” “厉家厉江流,此人是草民的内人方怡。”厉江流不紧不慢介绍道。 “昨天晌午过后,青君赫在安置区挖到一具棺材,就是旁边这具,而里面躺着的人是你失踪已久的妾室何氏,你作何解释?”知府大人问道。 “回大人。”厉江流跪在地上,“草民不知她为何在此。” “当真?”知府面不改色语气威严。 “当真。”厉江流额头冒着虚汗。 知府拍案拿出一张罪证:“城西的棺材铺老板已经招了,这棺材是他们做的,而定制的人就是你们厉家,还特地要求用乌木制作,还不从实招来?” 方怡泪水在眼中打转带着哭腔道:“大人,夫君为了顾全家族颜面本不想说的,可事到如今不得不说。是妹妹害我流产,且与他人苟且这才下了杀手。根据律法妾室残害主母理应浸猪笼,可妹妹自知羞愧,便自尽而亡。” 眼见知府想护着厉家,青君赫适时起身,面露怒容拍桌道:“还在狡辩,乌木又称阴沉木,河底淤泥中埋藏千年,吸收了大量的地阴之气,学道之人称其为极阴之木,你们用这种木头做棺材意欲何为。又将其埋藏在安置区街道作何解释?” 厉江流二人沉默,青君赫“哼”了一声道:“解释不了,我帮你。”随后对着外面喊道道,“传证人。” 白千毓与白相如身着道服作揖:“天山教白相如。” “白千毓。” “拜见大人。”将手放下间白千毓随着知府视线适时将右手靠后露出纹有梦陵白氏芍药纹样的玉佩。 知府猜中两人身份语气温和问道:“不知二人有何证据?” 白千毓拿出两张纸,上面画的是换命子母阵,随后为大人解释了何为换命子母阵。 “你这只是空口白话,有何证据?”方怡眼中带着恨意道。 白相如浅笑一声道:“换命子母阵需以极阴之木做棺材竖塟,而青公子挖出此棺材的时候就是竖塟,况且厉府位于城西,方位相同。” “那是巧合罢了。”方怡辩解。 白千毓面向知府:“大人有所不知,何纱并非妾室,而是十年前其父厉富田与何仙姑定下的婚约,婚书中明确说明其为正妻。” “婚书何在?”知府问。 “就在厉江流书房书柜底部,而换命子母阵子阵阵眼需竖插乌木,香火不断供奉。大人可让人仔细搜查,定能在书房找到暗室,见到供奉的乌木。”白千毓笃定厉江流不敢销毁婚书便在发现何纱当夜夜探厉江流的书房,还真找到了证据。 知府见人保不住便安排人去搜查,当证据摆在其眼前内心十分震撼,他听传闻说过何纱失踪定有主母的手笔,可没想到整个厉家竟恶毒至此。 “你们作何解释?”知府扶额。 二人自知证据确凿便认罪。 “典陵厉氏厉江流有妻更娶,外加无故杀妻,判处死刑。厉方氏,应为妾室,妾室残害主母,秋后一同问斩。”知府大人拍案,而旁观的百姓日夜受到厉府欺压,早已怨气四起,如今见厉江流如此结局纷纷叫好。 “我表舅可是户部侍郎,你敢杀我?”方怡威胁道。 青君赫起身走到方怡面前:“你们厉氏葬尸于安置区,耽误我秣陵青氏动工进度,我还没找你算呢!” 方怡听出言外之意,自知方氏只是户部侍郎的远方表亲,而自己犯的是死罪,纵使前两年为攀关系送了无数珍宝,户部侍郎定不会为了她去得罪秣陵青氏,她低头未有惭愧,只悔恨当初不应该为厉氏谋划,而是应该掌权后直接杀了何纱,纵使是寡妇也是富贵一生。 当知府欲拍案散堂时,白千毓上前一步作揖声音明亮:“大人且慢。” 知府硬挤出一个微笑道:“你还有事儿?” “大人,厉氏与方氏动用邪术,不止残害了何纱,还吸取了安置区百姓的气运为己所用,这条罪名还未判呢!”按启西国律法,动用邪术残害他人性命或夺人气运者,应判处死刑,不得保释。白千毓深知厉家不缺钱,这一行为就是要断了厉江流与方怡唯一活命的后路。 知府看了看观望的百姓再看了看青君赫,又看了看白千毓的荷包轻叹一声道:“都是死刑,有何不同?” “大人数罪并罚,认罪书上必须加上这条。”白相如说。 “加吧加吧。”知府无奈摆手,本想从中捞些银两的他彻底没了希望。 签完认罪书后,厉江流面露不服,眼睛猩红道:“在下想问问青公子,翻修道路需要挖这么深的坑吗?” 青君赫摇了摇手中的算盘:“你管我作甚?”随后挑眉扬长而去。 白千毓临走时在厉江流耳边低语道:“你有没有想过方怡有身份地位以及你的宠爱,为何非得置何纱于死地?我还听说啊,女子怀孕五月才可显怀呢。” 白千毓见厉江流听懂其中含义嘴角微勾与白相如离去,而厉江流思考一瞬便反应过来,中合欢散只是方怡下的套,而何纱被挖眼割舌极有可能是撞破了方怡的奸情,后面设计流产也只是为了让何纱彻底闭嘴,同时掩盖方怡无媒苟合未婚先孕还找接盘之人的事实,而何纱到死都未说出实情,是对厉江流最大的报复。 白千毓二人出了官府,回望堂前,何纱身穿粉衣站在黑白无常中间,没有幻阵中凄惨的模样,少女笑中带泪朝着白千毓深深鞠躬。白千毓二人微微点头,转身间黑白无常与何纱便不见了踪影。 回到当铺,白千毓拿出被供奉的乌木,抬手蓄灵劈开乌木,紫色莲花显现。在场四人内心了然,果然,能同时汲取多人气运的只有灭世圣莲,随后白千毓将圣莲碎片收入锦囊。 风南辰细细回想整个事情,总觉着漏了点什么,回想至幻阵之时猛然想起,仵作开棺验尸竟不见那只黑蟒的躯体。 “黑蟒,在哪儿?”风南辰问。 白相如一边帮白千毓挂锦囊一边回道:“在阿毓那儿。” “肉身被刨了蛇胆,用不得了,便趁人不备埋了。至于灵识附在了我的手臂上。”说着白千毓撩开右手衣袖,上面有着黑色的蛇形印记。 白千毓放下手,抬腿坐在茶桌旁,单手撑着脸看着茶壶发呆,眉间多了几分愁容。如今解决了何纱之事,不出半日民间便会流传梦陵白氏兄妹惩恶扬善的美名,这对于京城里的那位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隐姓埋名不太现实,所以她决意另辟蹊径。 换上常服四人来到典陵北市,街道两边不止寻常百姓家的牲畜,还有着低级灵兽以及奴隶。 “来这儿作甚?”风南辰捂着鼻子,周围全是牲畜身上传来的臭味,作为出生在以雅正出名的苍凌风氏的公子哥自然没见过这些。 “给何纱的保家仙寻个肉身。”白千毓左顾右盼,集市贩卖蛇类的极少,想买到刚死漂亮且没有被刨蛇胆的肉身着实有些许困难。 “来啊,瞧一瞧看一看啊!这次的奴隶可新鲜着呢!”前方贩卖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