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后来我们一直相爱》 第1章 一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1998年，改革开放迎来了第二十个年头。 我们身处于挑战与机遇中，在阵痛与希望的交织中成长。 隔壁的李婶一大早就带着街坊邻居们来到了顾屹家。 “兰姐，兰姐。” 张兰英听见声音立马回应：“在家呢，你们进来吧，门没锁。” 张兰英前些天把腿摔了，走路有些不方便，整天就躺在床上休养，走路也只能杵着拐杖。 李婶看见张兰英从里屋里出来，赶忙上前扶着：“我的老姐姐呀，你快坐这儿歇着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姐几个，保证一会儿把这儿布置的漂漂亮亮的。” 张兰英坐在小沙发上给大家倒水，端起一杯递给李婶：“你们办事儿我放心。小屹后天结婚，我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摔断了腿，你们能来帮忙，我心里很感动，谢谢你们了。” “兰姐，这有什么好谢的。小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结婚就跟我们自己儿子结婚一样，我们高兴！” “就是啊兰姐，平时我们家里有什么事，小屹都会来帮忙，我们还正愁怎么谢谢他呢！” “对啊，兰姐，跟我们就别客气了。” …… 张兰英笑着说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一个上午，房间就布置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贴囍字和装红包的活。 顾屹回来时，李婶她们正要回去，张兰英拦着她们留下来吃饭。 顾屹提着菜，拦住她们：“李婶，别走啊，留下来吃个饭再回去。我菜都买好了，正好你们都在，帮我看看后天让厨子做什么菜好。 李婶见顾屹回来了，于是很爽快的答应：“行！我们就帮你看看。” 顾屹厨艺很好，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四菜一汤。 色香味俱全，大家吃得都没工夫说话。 等吃的差不多了，顾屹开口问道：“还行吧？” 大家赞不绝口：“你这太行了，后天你再加两个小菜，就是美美一桌。” “我们小屹这么能干，做饭又那么好吃，真不知道谁家的闺女这么有福气！” 顾屹这次结婚很突然，就连张兰英也是前几天才知道。 那天晚上顾屹向张兰英交代了一切，张兰英听了二话不说，让顾屹赶快把这件事办好。 “这是顾家应该报答季家的。” 李婶有些好奇：“那姑娘是哪的人啊？” 顾屹边收拾碗筷边回答：“隔壁镇上的。” “哪一家呀？” “我说了您也不一定知道，她们家去年才搬来。” “噢。”李婶看出来顾屹并不想多说，只好叉开话题：“叫啥名儿啊？” 顾屹一想到她的名字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叫季望舒。” “这名儿好听！人也很漂亮吧！” 顾屹的脑海中浮现出她的样貌——精致的五官，柔和的轮廓，明媚中透露出一丝丝忧郁的气质。 “行了，别笑了。”李婶看见顾屹傻笑的样子打趣道：“看你傻笑这样，一定是个大美女！” 顾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下午，顾屹去小学接顾祈。 顾祈看到了顾屹直向他冲去：“哥！你今天怎么又来接我？” 顾屹摸摸顾祈的头：“怎么？不想让哥接，想自己走回去？” 顾祈拉着顾屹的手：“没有，我最想让哥接我了，我们快走吧！” “去哪呀？” “商场呀，你几天来接我都会带我去。” “好你小子，就想着去商场玩儿。” 顾屹骑着自行车带顾祈来到商场，走进了一家服装店。 “哥，你要给我买衣服吗？” “给我买。” 顾祈心情有些低落：“哦。” 顾屹被他的小表情逗笑了，捏了捏他的小耳垂：“也给你买。” 顾祈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太好了！那给妈买吗？” “当然要买。” 顾祈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要买衣服呀？又不过年过节的。” 顾屹这次是真忍不住了，使劲儿捏着顾祈的脸：“你忘了你哥要结婚呀！” 对于顾祈和张兰英来说，季望舒是一个很陌生的存在，毕竟连面都没见过。 回去的路上，顾祈的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向顾屹打探季望舒。 “哥，嫂子漂亮吗？” “漂亮的很。” “哥，嫂子温柔吗？” “嗯……不清楚，应该吧。” “那嫂子是干嘛的？” “她在商场里当柜员。” “啊！？”顾祈的小嘴巴张得老大：“那刚刚你看到她了吗？” 顾屹想到刚刚季望舒看到他迅速把头低下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你说呢？” 顾屹突然加速，顾祈紧紧抱住他的腰。 “所以说你这段时间放学接我去商场玩，都是为了看嫂子？” 顾屹有种干坏事儿被拆穿的感觉：“你话咋那么多，现在一口一个嫂子，等你嫂子进门的时候，你可别叫不出来啊。” 顾祈确实有这个担忧，他和家里人能聊得很开，但一碰上不熟的就会说不出话来。 他没见过季望舒，不知道她好不好相处。 季望舒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结婚。 这打破了她二十年来的认知。 夜晚，季望舒独自坐在门前的院子里。 季鸣看着妹妹单薄的身躯坐在那儿，只觉心疼。 一张毛毯落在身上，季望舒扭头看见季鸣挨着自己坐下。 “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这么晚了，你不也还一个人坐在这儿？” 季鸣知道季望舒心里想着什么。 他轻搂着季望舒：“你别怪哥，这是目前能保护你的最好的方法。” “哥，可是我不想离开你和爸爸妈妈。我想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季望舒的声音带着哭腔。 季鸣替妹妹擦掉眼泪：“听话，只有你安全了，我和爸爸妈妈才能安心。放心，顾屹是个好孩子，哥替你试过了。如果万一在那儿受了委屈，想回家，哥随时去接你。” “嗯” 季望舒知道现在家里的情况很困难，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也知道哥哥为这件事情感到非常自责，但这不是他的错。 季望舒乖乖的把脑袋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哥，我一定会过得好好的。” 季鸣很是欣慰：“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去了那儿，就好好过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季望舒抬头看着天上未圆的月亮，月光照亮了藏在她眼底的不甘。 看看后面的嘛[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一 第2章 二 婚礼当天，顾季两家“各乱各的”。 顾家这边忙的不可开交。 厨房炒菜的，炒的“热火朝天”；落座的客人满脸疑惑——这要跟谁接呀；接亲的队伍手忙脚乱。 季家这边忧心忡忡。 季东和付琴对自己未来的女婿一无所知，问季鸣，季鸣就说这人信得过。 两个人没有对女儿出嫁的喜悦，只有对女儿未来的担忧。 傅琴为女儿盘起最后一缕发丝，端详着镜子里女儿的脸：“我们望舒这么快就长大了，一转眼都要出嫁了。” 季望舒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衣，不禁感叹：是啊，自己才过二十就要结婚了。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傅琴知道女儿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爱莫能助。 如今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算是好的了。 上午十点左右，顾屹带着接亲队伍准时出现在季家门口。 季家办的简单，只邀请了周围的邻居和几个要好的朋友。 季望舒没想到顾屹会搞这么大的阵仗。 顾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小轿车，随行的兄弟们也都骑着摩托车。 来客们议论纷纷，说季望舒嫁了个好人家。 顾屹身着西装，手捧鲜花，从车上下来。 季望舒就站在父母身旁，等着他的到来。 顾屹心里有些紧张，走到季望舒面前差点没站稳，还好季鸣扶住了。 顾屹有些生涩地开口：“爸，妈，还有哥，望舒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待她。” 季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女儿的手交给顾屹。 一滴泪水滴落在季望舒的手背上，她知道，是父亲哭了。 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是多么的无能啊！ 季东握着两个人的手对着顾屹说：“小子，结了婚两个人就是一家人了，可要好好过啊。你要是敢乱来，可别怪我一把年纪还不讲道理。” 顾屹向天竖起三根手指：“爸，我在这儿跟你发誓，我顾屹要是让季望舒受半点委屈，我不得好死！” 季望舒被他这认真的模样弄笑了。 季东很是欣慰地看向顾屹——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顾屹抱起季望舒向外走去，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季望舒双手搂紧顾屹的脖子。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她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谁能想到，泛泛之交的两个人，这一走就是一辈子。 第一次结婚的顾屹紧张得连车门都忘了关。 “怎么还不开车走呢？”顾屹见车一直不开，开始催促道。 充当驾驶员的虎子头一次对顾屹感到无语：“不是，哥，你不把车门关了我咋开呀。” 顾屹感到“亿”丝丝尴尬，迅速把车门关好。 一路上顾屹都想去牵着季望舒的手，却又不敢。 季望舒察觉到了顾屹的小心思，在快下车时主动牵起了顾屹的手。 在季望舒触碰的一瞬间，顾屹的嘴角疯狂上扬。 张兰英和宾客们早早迎在门口，等待着这对新人的到来。 顾屹抱着季望舒走进新房。 身后跟着一群人起哄，季望舒头一回见这场面，双手暗暗搂紧顾屹的脖子。 顾屹感受到了季望舒的“不适”，他加快脚步，把季望舒送进房里。 季望舒环顾四周，打量着房中的一切。 简易的装修，浓浓的爱意。 结婚的仪式比较简单，也可能是顾屹早就交代过，他们闹一闹就结束了。 顾家摆了一整天的酒席，中午和晚上两顿饭季望舒都有和顾屹一起向宾客们敬酒，只不过晚上喝得额外多。 宾客们一走，季望舒就有些撑不住了，径直走向房里，然后躺在床上睡着了。 顾屹和张兰英收拾好都快十一点了，顾屹巡视一圈没看到季望舒身影，逮住顾祈问：“那看见你嫂子没？” 顾祈嘴里打着哈欠：“哦，她在房里呢。” 顾屹说完后正准备洗洗去睡，一转身就被顾屹拉住：“我今天怎么没听见你叫嫂子呀？” 顾祈心虚地扭过头：“我明天就叫！”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顾屹站在原地心想：我也没怪你啊？ 顾屹走进房，就看见季望舒横躺在床上睡着了。 “季望舒，望舒。” 顾屹一步一步走近到床沿，轻轻戳了戳她，却丝毫没有动静，看来真是喝多了。 顾屹蹲下身给季望舒脱下鞋子，接着又给她换了个姿势躺好。为她盖好被子，又出去找新脸盆和毛巾，准备为她擦擦脸。 顾屹试好水温，打湿毛巾，拧干后轻轻在季望舒脸上和脖子上擦拭。 他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我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这场婚姻，只有顾屹自己知道，他是心甘情愿的。 顾屹洗漱完，轻悄悄的在季望舒身旁躺下。 听着爱人的呼吸声入睡，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季望舒早上醒来时，偌大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试着努力去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吧，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季望舒挣扎着坐起身来，发现床头柜上有一杯水，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工整有力： 望舒，我先去上班了。昨晚你喝多了，我给你煮了醒酒汤和小米粥放在厨房里，你记得去吃点，如果冷了，就热一热。中午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还有，妈腿伤了躺在家里，麻烦你帮我看看。 季望舒盯着这张纸条，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自己已经是一名已婚妇女了。 季望舒简单收拾一番，走到张兰英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张兰英听到声音，坐起身来：“是望舒吗？你进来吧。” 季望舒得到回应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妈。”季望舒轻轻叫了一声。 这一声妈，张兰英听得浑身舒畅，很爽快地应了一声：诶！快来妈这儿坐。” 季望舒乖巧地坐在张兰英身旁，向她询问一些身体状况。 季望舒说了什么张兰英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在想：这媳妇儿长得真好，真俊啊！” 季望舒见张兰英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张兰英是有什么不舒服：“妈，妈，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张兰英回过神来：“噢，妈没事。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热热。” 看着张兰英要动身，季望舒赶忙把她扶住：“不用不用，妈，我自己来就行，您好好歇着。” 张兰英拗不过季望舒只好作罢。 季望舒走进厨房，看到了顾屹给她煮的粥——是红豆粥。 季望舒喜欢一切带红豆的食物。 她端起碗，浅浅尝了一口，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下一章会有惊喜的[求求你了][星星眼][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二 第3章 三 这两天一直都是顾屹做饭，一家老小都靠着他。 季望舒怕他太累，就想着和他商量商量，两个人分配一下。 晚上，季望舒洗漱完就坐在床上等着。 顾屹下午从汽修厂回来做完晚饭，没吃几口就被人叫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快九点了，季望舒才听到动静，她赶紧坐好在床上。 顾屹回到家，看见卧室里的灯还亮着，以为是季望舒忘记关掉了。 一开门，顾屹就被季望舒的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顾屹关好门，有点儿不知所措：“那个，你没睡呀？” 男人刚洗完头，发丝上的水珠沿着面部的轮廓滴落在锁骨上。高挺的眉骨，修长的睫毛，锋利的下颚线。再往下是滚动的喉结和结实的胸肌。 季望舒哪见过这场面，她面颊微红，别过半张脸：“没……没睡，我在等你。” 顾屹有些疑惑地走近：“等我？” 季望舒不敢直视他，低着头：“对，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顾屹挪了一把椅子，很是认真地坐在她面前：“什么事儿，你说吧。” “你以后别做饭了。” 顾屹有点儿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怎么了？是我做的饭不好吃，还是不合你胃口，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他的声音透露着委屈，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顾屹急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坐到床上，拉着季望舒的手，仔细看着她，祈求能从她的眼中看出点什么。 他的眼神过于炽热，季望舒躲闪不及。 她抽出手，推着他的胳膊：“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看你每天工作那么累，还要做饭，怕你忙不过来。” “哦。”顾屹冷静下来“对不起。” 季望舒也没想着怪他，拉住他脱离的手：“那明天我做饭好不好？” 顾屹若有所思：“嗯——，明天不行，后天吧！” “为什么明天不行？” 季望舒抬头询问的模样煞是可爱，顾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笨蛋，明天你要回娘家呀。” 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的，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天。 明明自己舍不得出嫁，可为何还会忘记回娘家的日子呢，大概是这里也充满了家的感觉吧。 季望舒很感谢顾屹一家对自己的照护，几乎什么事都顺着她来。 会察觉到她的情绪，会注意到她的小细节，会理解她的想法…… 顾屹察觉到季望舒投来的目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早点睡吧。”顾屹说完就要朝屋外走。 “你哪儿呀？” “我去看看妈。” “哦。” 顾屹回来时，季望舒还没睡着。 他轻轻给她掖上被子，刚躺下，季望舒的身子就向他靠近了一点。 情意在黑夜中暗涌。 他在黑暗中寻找她的手缓缓握住，她在不言中紧紧回握。 顾屹卖了很多补品给季望舒的父母带去，一进门，顾屹就大声喊着：“爸！妈！我们回来了！” 季东和傅琴看着这小两口手挽手，心里实打实的满意。 中午张罗了一大桌子菜来招待，一家人吃得高高兴兴。 饭后，季望舒帮着母亲收拾家务。 “妈，哥今天在忙什么？” “哎！他以前的同学给他介绍了一个老板，帮人家做投资，这几天要做调研。” “哦。” 季望舒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妈，你就实话告诉我吧，咱们到底欠了多少债？” 傅琴手里洗碗的动作停了下来：“你问这干嘛，这儿事不要你操心。” “妈，这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也是家里的人啊。” 季望舒的这句话是带着哭腔的，她不明白，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自己却要被往外推。 傅琴声色严肃起来：“季望舒，你不要质疑爸爸妈妈为你选择的路！我和你爸的人生算是完了，但你的路还很长，不要为了我们在原地踏步，你要往前走！这是我们对你最后的寄托。” 可是这份寄托太重，季望舒做不到。 季望舒心情非常低落，她走到自己房间时，看见顾屹拿着一个大包在往里装些什么。 “你在干嘛？” 顾屹被吓了一跳，拍拍胸口：“没干嘛，我看你这儿还有些东西没带走，帮你收拾收拾。” “那你收好了没？” “啊？” “收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一路上季望舒都沉默寡言，顾屹不敢问，只是一味的逗她笑。 从回去的路上到吃晚饭时，顾屹的嘴就没停过，季望舒也在吃晚饭时露出笑容。 顾屹知道季望舒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她只是不想把负面的情绪带给家里人。 晚上睡觉时，季望舒突然开口：“顾屹，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顾屹觉得是时候向她交代了：“嗯，你问吧。”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屹的思绪回到七年前：“我心甘情愿。” “嗯？” “我十五岁那一年，我爸因意外身亡，我妈在那时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她受了刺激，导致提前生产。那天下着大雨，我推着三轮送母亲去医院，可是太慢了，她的痛哭声盖过了暴雨声。在我无能为力时，你的哥哥出现了。他主动提出带我们一程，当时你正在车上熟睡。到了医院，你哥哥又帮忙找了最好的妇科医生，顾祈才成功降生。” 听到这儿，季望舒的眼泪比顾屹先落下。她没想到顾屹会有这么无助的时候，她紧紧搂住顾屹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 他还没有适应父亲的离去，却先要迎接新生的到来。 从此他成了家里唯一的依靠。 顾屹轻轻拍了拍她，继续说道：“没有你哥的帮忙，可能现在我就孤身一人了。所以你哥找到我时，跟我说明一切，要把你介绍给我，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所以你和我结婚，对我这么好都是为了报恩吗？” “不……不是的。”顾屹的语气有些急“和你结婚是报恩，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 季望舒步步紧逼：“为什么心甘情愿？” “因为我喜欢你。”顾屹脱口而出。 这下轮到季望舒慌了，她慌慌张张地躺到床上，准备入睡。 顾屹穷追不舍：“我是真喜欢你，望舒，我喜欢你——” 顾屹的话被季望舒扔来的枕头打断。 季望舒通红的脸蛋埋在被窝里：“哎呀，我知道了！睡觉！” 这一晚，他们相拥而眠。 第4章 四 “哼哼~哼~，来吧来吧~相约九八~”顾屹哼着小曲，扭动舞步，提着老婆做的爱心早点，走进修理铺 。 一进门，顾屹就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两手一挥:“尝尝吧，我老婆做的。” 其实顾屹并不想带来给他的这群"狐朋狗友"们分享，但这是季望舒起一大早特意多做了几份，并且要求顾屹一定要送到。 顾屹只好照做，虽然自己内心并不情愿。 邱虎带头起哄:“哟~，屹哥，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 后面的人跟着闹:“是啊是啊，精气神儿看着都不一样。” “屹哥昨晚睡得很好吧?” “去去去，说什么呢，人家屹哥肯定是天天都睡得好！”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顾屹羞得拍手叫停：“行了行了，都快过来吃，吃完了好干活，这个月的工资都指望这点活儿了。” 顾屹的修理铺是今年才开起来的。 1998年对于改革开放的中国来说是充满机遇的一年，但对于千千万万的普通工人家庭来说，他们可能失去了家里收入的唯一来源。 顾屹前几年顶了父亲的名额进了机械厂，今年碰上了下岗潮，他和母亲都失去了工作。 原本下岗名单里是没有他的，但顾屹认为现在正处于中国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工人下岗是一个趋势，即使这次下岗名单里没有他，但也不代表他永远不会下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在征得母亲的同意后，顾屹主动下岗。他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开了这间修理铺，不少兄弟都跟着他干。铺子里主要修理一些家用电器，有时候也会来几辆车修。随着人数的增加，顾屹前段时间接了个外包，帮人家加工零件。 铺子虽小，却养活了顾屹和他的兄弟们。即使现在铺子的收益不高，但顾屹始终觉得他们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季望舒一上午都呆在家里无事可做，和张兰英聊天没有共同话题，顾祈上学又不在家。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书，一看就是一上午，等放下书都快到饭点儿了。 她昨天晚上和顾屹说好了，早饭谁先起来谁先做，午饭她做，晚饭顾屹做。 “妈，你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做。” “小舒啊，你别那么麻烦，有什么就做什么吧。” 可顾屹买的菜都是她爱吃的，算了，就先这么做着吧明天她亲自去买。 饭做好了，就等着顾屹回来吃。 张兰英见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开口：“小舒，你去门口小卖部打个电话问问。” “嗯，我这就去。” 季望舒拨通电话，在心里默默数着电话响了多少声。 一声、两声、······八声。 在第八声时，电话被接通。 季望舒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是······顾屹吗?” 电话里头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你找谁呀？” 机械运作的声音嘈嘈杂杂。 “我找顾屹!”为了确保对方能够听清，季望舒刻意提高了声音。 “行！那你等会儿。” “屹哥！屹哥!你电话!” 顾屹放下手中的活儿:“谁呀?” “一女的。” 顾屹心想这下坏了，应该是家里打来的。准备忙完手里的活就去给家里打个电话，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顾屹急切地去接起电话："是望舒吗？”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格外好听。 “嗯，是我。” “是不是妈让你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吃饭” “你怎么知道？”季望舒的语气透露着小孩子般的惊奇。 “我猜的。你们先吃吧，我这儿还得忙一会儿，就别等——” 顾屹要说的话被对面打断。 “我给你送过去吧！” “不——” 这次对面直接挂了电话，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顾屹拿着电话还在回味，原来她的性格是这样的。 季望舒挂了电话就开始行动起来。 “妈，你先吃。顾屹说他回不来，我现在给他送过去。” 季望舒边说边找饭盒给顾屹装饭。 张兰英看着这孩子急急忙忙的样子在一旁说道：“小舒，你慢点儿，别急。” “妈，我先走了。” “哎——，你自己都还没吃呢。” 张兰英话还没说完，季望舒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故意接完电话就没心思干活儿了，早早把兄弟们打发回家了。 人一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 “她怎么还不来呀？” “我把车骑走了，她怎么来呀？” “她不会在路上遇到麻烦吧？” ······ 顾屹的担忧是多滤的，季望舒顺利到达修理铺。 她站在铺子前盯着门匾看，三个大大的字赫然入目——修—理—铺。 为什么不取个名字呢。 “嘿！怎么不进去。” 正在思考的季望舒被顾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嘿”吓了一跳。 她拍拍胸脯:“噢，我看这门匾呢。” “门匾？这门匾有什么好看的，光秃秃的。” “那你就没想过给这个铺子取个名字？” “想过啊，但我文化水平有限，取的名儿都太土。”顾屹说这话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随后话语一转：“望舒，你文化水平高，要不你给取一个吧？” 季望舒神色黯然：“先吃饭吧。” 学习优秀的她却没有书读。 俩人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顾屹打开饭盒，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你做的？好香啊。” 季望舒把筷子递给他：“那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接过筷子时顾屹又想了想:“你是不是也没吃?” “没事儿，我不饿，你先吃着，我一会儿回去吃。” “这怎么能行，回去饭都凉了，我们一起吃吧。” “行吧，但······”但我只带了一双筷子。 季望舒暗示性地指了指筷子，顾屹立马领会到。 “你先吃吧，你吃的少，剩的多。我饭量大，先吃的话就没你的份儿了。” 季望舒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筷子。 季望舒扒拉了几口饭，夹了几口素菜，然后装了一副吃得很撑的样子把筷子递给顾屹：“你吃吧，我饱了。” 顾屹看破不说破，默默接过筷子，绘声绘色地吃了起来。 “嗯~ ，真香啊，这肉真嫩。” “咸淡刚刚好，绝了。” “这鸡蛋炒的，更是没话说。” ······ 其实季望舒做饭的水平很一般，但经过顾屹这么一描述，她是真想吃了。 没想到顾屹这么捧场，把饭吃得干干净净。 季望舒收拾好跟顾屹告别：“那我就回去了。” “等等，我送你。顺便回去拿点儿东西。” 季望舒坐在后座上，看着顾屹把车拐进一个陌生的巷口。 “等等，顾屹，你走错了，这不是回家的路。” 顾屹不语，只是一味的加快速度。 顾屹要带望舒去哪呢[问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四 第5章 五 拐过了几道弯，车子在一家面馆前停了下来。 “巧姐面馆。” 难道顾屹没吃饱？ 季望舒跟在顾屹身后走了进去。 他们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 这家面馆生意很好，客人很多，手艺是顶尖的好。 季望舒光是闻着味儿就香迷糊了，不一会儿,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就出现在眼前。 此刻中午没吃饭的季望舒被这碗牛肉面牢牢吸引：“哇！好香呀。” “喜欢吗？” “嗯，好想吃。” 看着季望舒这么喜欢，顾屹的心里也乐开了花：“那就把这一整碗吃完。” 顾屹细心地把碗里的香菜挑了出来，有关季望舒的一切他都记得。 “你不吃吗？” 顾屹扯了一张餐纸，轻轻擦拭掉季望舒嘴角的油渍：“我的肚子早就被你美味的午餐塞饱了，哪儿还装的下。” 季望舒知道自己的厨艺很一般，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开口：“你真的觉得好吃吗？” “当然，你做的我都喜欢。” 季望舒有时候真想揪一揪顾屹的耳朵，自己明明问的是好不好吃，干嘛回答喜不喜欢的问题。 “我问你好不好吃。” “嗯，我喜欢你。” 顾屹看她脸红，点到为止，回到正题上：“你这几天怎么没去上班？” 季望舒吞完嘴里最后一口面，叹了口气：“唉，我被辞退了。” “什么？！你不在那儿干得好好的吗？” “是干得好好的没错，但我们领导有个外甥前几天从棉纺厂下岗了，所以他们就把我辞退了，让她顶上。” 季望舒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今天早上梳头我掉了一根头发一样，不足为重。 顾屹为她感到心疼，但他也明白，现在这个阶段，谁都不容易，他只恨自己没本事。 “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吗？” 季望舒淡淡一笑“还真有，你对这一片儿都挺熟的，回头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行，我记着了。” 其实这一片儿的工作季望舒早就找过了，她只是察觉到了顾屹的心思，不想让他自责。 回去的路上，顾屹又给季望舒买了些零嘴，季望舒越是推拖着不要，顾屹越是买的多。 回到家张兰英看着桌子上的大包小包：“怎么买了这么多？” “给你和望舒买的，你们俩最近都瘦了，该好好补补。” 就自己儿子的那点心思，张兰英看到一清二楚，这些都是给他媳妇买的吧。 “妈，望舒，我走了。” “你不多歇歇呀？” “不了，最近铺子里的生意好，活多的都忙不过来，晚上我也得晚点儿才能回来。” 顾屹这一走，家里有只剩下季望舒和张兰英两个人。 哎，季望舒脑子里乱得很，以后要这么过下去吗？ 余光一瞥，那好像是昨天回娘家时顾屹带回来的一个箱子。 季望舒走进打开，她没想到顾屹把这些东西带回来了。 那里面都是她最宝贵的回忆。有她从小学到高中的奖状，有她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项，有她的美术手稿，还有一份被粘补好的录取通知书。 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那里是季望舒的梦想，她差一点点就可以抵达。 季东一开始只是一个钢铁厂的普通职工，后来嗅到了改革开放的先机，和几个兄弟下海，来到深圳做生意，没过几年就赚了不少钱。之后又回到江城，自己开了个贸易公司。 可惜好景不长，九七年开始，公司陆续出现亏损情况，但季东从未放在心上，直到金融危机彻底爆发。 季望书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下午，那天她一拿到录取通知书就满怀喜悦地跑去公司，想与父母一起分享这份荣光。可一到公司，她却看到满地的狼狈。因未与甲方完成合约，拖欠尾款，拖欠部分员工工资，公司被砸了，所有能换成钱的东西都被一洗而空。 季东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四处借钱，好在那些叔叔伯伯们并没有见死不救，都在自己力所能及下伸出援手。 季望舒以为父亲还完了债就一切都过去了，自己可以去俄罗斯上学追随自己的梦想。没想到在去机场的路上被绑了，也是那时他们才知道季东一个人背着全家偷偷借了高利贷。 好在那群人只想要钱，季望舒把出国留学的钱都给了他们，家里又凑出了五十万。虽然债没还齐但好歹把人放了回来。 把人放回去时，他们下了警告，一天不按时还钱，你们就一天别想好过，下次可就不是只绑人这么好受了。 从那以后，季东一家就搬到了平安镇，季东和傅琴做些零活补贴家用，季鸣找到了一家公司做销售，担起了还债的重担子。那次绑架给季望舒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可生活还要继续，她很快走了出来，找了一份工作替哥哥减轻负担。 原以为这样安稳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可人总是会贪心的。他们觉得季鸣还钱的速度太慢，心里不满足，一个多月前又开始找起了麻烦。 先是季鸣的工作总是遇到麻烦，接着又是总有一些混混到季望舒的工作的商场对她进行骚扰。 那天，季望舒和往常一样去库房提货，走回去的路上一直有两个混混在身后尾随。一开始只是跟着，后来又进行语言调戏，到最后他们居然直接上手。季望舒吓得把手中的货物扔下，拔腿就跑。可她哪能跑过他们，不一会儿就没了力气，他们见机把季望舒往巷子里拖。 季望舒拳打脚踢，拼命挣扎：“救命！放开我！救命！” “哟，这娘们还挺有劲儿~” “哈哈哈，到时候就没了。” 他们下流的眼神和语气真是恶心极了。 季望舒被他们粗暴地扔在地上。 “呸！”她真的厌恶极了，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在此刻达到顶峰。 其中一个混混抹了一把脸上被喷的口水：“你个小娘们，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你们别碰我！啊——” 没有令人作呕的触感，只有胆颤惊心的惨叫。 那是她对他的初见。 黑夜因一颗流星的划过而赋予深意。 “他妈的谁打的老——子。” 他话还没说完，顾屹又紧接着一拳打了过去，两个人被打的服服帖帖。 “敢问英雄大名啊。” “平安镇顾小爷，顾屹。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她是我女人，以后别动她一根手指，否则被怪我要重新抄起家伙。” “行，你们等着。” “滚！” 顾屹早些年是在平安镇混的。当时他跟着平安镇最大的混混头头徐安混，徐安跟一般的混混团体不同，他自己独立经营着一家歌舞厅，有多家工厂的股份。他不仅是平安镇的老大，在整个江城也是有话语权的。最重要的是他有良心，除恶除害，有不少人把他称为江城的保护神。 顾屹的才干和处事风格神的徐安的喜爱，那几年他几乎成了徐安身边的二把手，也在平安镇留下了不小的名气。 顾祈上小学后，顾屹就开始慢慢不混了。徐安心里明白，也没强求他。他们的交情一直都在，顾屹的修理铺里有许多大单都是徐安介绍的。 “姑娘，你没事吧。” 他温柔的声线与刚刚粗暴的行为形成强烈的反差，季望舒有些恍惚。 “我是吓着你了吗？” “没有，谢谢你。”季望舒起身离开，步伐摇晃，顾屹想要伸手去扶，可被他打断：“不用，我自能行。” 经历刚才那一遭，她需要自己平复一下状态。而他在她看不到的视线里默默守护着。 回到家后，季望舒就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季鸣。季鸣深思熟虑了一晚，主动找到顾屹，没想到二人早有渊源。 这所发生的一切，或许早已注定。 努力努力努力中[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五 第6章 六 顾祈放学回家后状态一直不对劲，他做作业时眼睛一直朝季望舒的方向瞥，一副想要开口却不敢开的样子。 季望舒觉得好笑，她有这么可怕吗，“顾祈，你过来一下。” 顾祈放下手中的笔，双手背在身后，乖乖走到季望舒面前。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小手背在身后抠来抠去，小脸儿也别的红彤彤的。 “你就这么怕我？” 顾祈不说话只摇头。 季望舒觉得他现在这样，就像自己小时候做错了事，不敢说话。 每当这个时候，季鸣总会耐心地去开导她。 季望舒学着季鸣的样子，慢慢去引导顾祈。 “今天在学校开心吗？” 顾祈还是只摇头。 “那就好不开心咯？” 顾祈点头又摇头。 季望舒拉起他的手，轻轻握住。 “顾祈，我是谁？” 顾祈声音小小的，“你是嫂……嫂子。” “那我们是不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是不是要互帮互助？你有不开心或者需要帮助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顾祈最终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试卷，紧紧攥在手里。 顾屹鼓起勇气，开口说：“我……我考试没有及格，老师今天批评我了 ”紧接着他把手中的试卷摊开，“老师让家长在上面签字，还有……还要家长去一趟学校。” 顾祈越往下说脸越红，“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哥。” 季望舒半蹲着，俯视着看向他，“嗯……，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 顾祈像是思考了一番，“我……我不想哥哥不开心，我下次一定会及格的。” 顾祈不想哥哥每天这么累，还要为他学习的事操心。 “那行吧，就这一次，下次一定要及格哦。” 季望舒接过试卷，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看了看顾祈的错题，很奇怪，他错的不是难题，反而是一些中档题。 顾屹又是很晚才回来，不过这次他好像醉了。 房门被推开，顾屹摇摇晃晃地跌坐在椅子上。 季望舒起身上前查看——他的脸，脖子和耳朵都红红的。 “你还好吗——啊！” 话音刚落，顾屹就搂了上去。 他的脸紧紧贴着季望舒的小腹，吞吐出的灼热气息不断地燎动起季望舒燥热的心。 季望舒想要挣脱，却被他死死抱住，他的声音沙哑，还透露出一丝丝委屈，“别动，让我抱会儿，行吗？” 季望舒于心不忍，僵硬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她要怎么做，也不知道顾屹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顾屹非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季望舒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尝试性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她的动作轻轻的，落在他的心里却是重重的。 “顾屹，你和我说说话，好吗？” 她的语气温柔地过分，以柔克刚般攻破了顾屹的防线。 顾屹猛地抬头，反手就把季望舒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季望舒，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一点。” 季望舒还未反应过来，嘴就被堵住了。 顾屹的吻生涩而猛烈，急切又张狂。 最后季望舒被吻的喘不过气了，顾屹才肯放过。 彼时的两人，脸颊都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季望舒不敢动，顾屹不敢碰，久久僵持着。 季望舒此刻还未缓过来，她有些犹豫地把手放在顾屹的胸口上，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 她在脑海中细细回忆了一遍与顾屹相处的过程——她或许早就心动过。 每一次顾屹对她无条件的偏爱都在她心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双手捧起顾屹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顾屹，其实……我是有点喜欢你的。” 顾屹听到这句话时，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季望舒说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 季望舒见顾屹愣那儿不说话有些着急：“顾屹，顾屹，你倒是说句话嘛。” 顾屹看她这可爱的模样轻笑出声：“望舒，你要知道，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爱你。” 是爱，不仅仅是喜欢。 她如温水般浸透了他尘封的心 其实今晚顾屹是和徐安在一起喝酒，主要是为了季望舒工作的事情。 过程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徐安很好奇顾屹为什么会和季望舒结婚而且还这么上心，就多问了几个问题。 “我怎么听着像是你的单相思呀。” “她之前条件那么好，肯定不缺乏追求者。” …… “你说她会心甘情愿的和你过一辈子吗？” 最后一句话犹如一根针狠狠扎进了顾屹的心里，他知道季望舒不属于这儿，她应该去往自己的天地。 结婚的时候顾屹就在心里劝说过自己，自己只是报恩的，不要多想，如果人家问题都解决了，想走了，就放手吧。 可是现在顾屹后悔了，他放不下了，他的今天永远比昨天更爱季望舒。 此刻季望舒说她有点喜欢顾屹，这无疑给顾屹来了一剂强心剂。 顾屹不求季望舒有多爱他，只是希望她和他在一起时拥有发自内心的快乐。 得到满意的答案，顾屹也不闹了，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慢慢来，况且今晚他也尝到了甜头。 顾屹把季望舒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望舒，今晚是我有些失态了，抱歉，你早点睡吧。” 季望舒一整个人感觉莫名其妙，看着顾屹离去的身影有些急了：“唉唉唉，你去哪啊？” “去洗澡！” 这声音听起来还有点高兴？ 隔天早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大家的心里都各揣着各的心思。 张兰英在想顾屹和望舒能不能修成正果，顾屹在想怎么和望舒更深一步，脑海中还在回味昨天那个吻，季望舒在想是不是要对顾屹热情一点，只有顾屹在发愁——嫂子什么时候和哥哥说今天她送我去学校啊。 小顾祈嘟着嘴，对着碗里的饭无从下口。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顾祈终于被注意到了，不过不是季望舒。 顾屹往顾祈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怎么不吃啊？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学校跟你们老师请个假？” 这三句话可把顾祈吓得不轻，连说三个不用。 季望舒见状赶快插嘴：“哦！对了，昨天下午顾祈头有点痛，我带他去诊所看了看，今天还要去一趟。顾祈，是不是头又痛了？” 顾祈赶忙接嘴：“嗯，头好痛啊。”边说还边做做样子，装的还挺像。 “那我一会儿带你去好不好？” “好！” 最近开学比较忙，以后每周都会更新的[星星眼][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六 第7章 七 顾屹越想越不对劲，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不过顾屹并不打算拆穿他们，只是抛了个媚眼给季望舒：“望舒，你一会儿带他去诊所后直接送去学校吗？” 季望舒知道顾屹已经猜出来了，但碍于顾祈还在旁边，还是配合演了下去。 “对，我一会儿就直接送他去学校了，刚好顺路，你就别操心了。” “也行，那你早点回来，我中午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去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在卖什么关子？季望舒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了，现在主要任务是见老师。 这还是季望舒第一次以家长的身份去见老师，她已经紧张得不行了。 “顾祈，你们老师平时凶不凶啊？” “嗯……有时候挺凶的吧。” “哦，那你们老师今天应该只是说你成绩的事吧？” “嫂子，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没，怎么会呢，我只是了解了解情况，好应对嘛。” 季望舒果然猜的没错，这次老师请家长不仅仅是因为学习成绩的事。 杨老师先让顾祈去上课了。 “杨老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会跟顾屹转达的。” “好，顾祈他嫂子，那我就直说了。顾祈呐也是一直在我班上的，作为他的班主任，其实我担心的不是他的学习问题，而是心理问题。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吧。” 其实季望舒不是很懂，她从没关注过这些。 “嗯，杨老师您继续说。” “顾祈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孩，但他好像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聪明。我也了解你们家里的情况，顾祈从出生就没了父亲，一直是妈妈和哥哥带大的。虽然他们把他照顾的很好，但父亲这个角色的陪伴一直都是空缺的。” 杨老师说得没错，虽然顾屹一直都尽量把最好的给顾祈，却也忽视了对他的陪伴。 “可能是因为家庭的原因，顾祈总是和别的孩子玩不到一起，或者我直白一点说别的孩子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在排挤他。” 季望舒听到这些脸色很不好看，杨老师紧接着说：“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我们做老师已经出面教育过了。但孩子之间的关系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解决。现在的情况就是顾祈为了和那些孩子玩在一起，故意去弱化自己。” “所以今天让家长来主要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希望你们能够多关注一下顾祈的心理问题，多去开导开导他。” “好，我知道了，谢谢杨老师。” 回去的路上季望舒一直在想老师说的话，一直在反思。 自己天天在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自己怎么对这个家那么不上心，自己嫁进这个家是不是添乱了…… 季望舒满脸颓丧的走回家，顾屹就一直在门口站着等她回来。 隔老远，他发现季望舒的神态很是低沉，小跑过去问她：“怎么——了。” 没想到季望舒直接朝他身上扑，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这个举动让顾屹措不及防，他抽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打。 “怎么了？是不是被老师欺负了？嗯？” “对不起。”季望舒的回答带着哭腔，顾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怎么会呢。” 顾屹像哄小孩儿一样边抚摸边哄说：“别在这儿哭了，好不好？巷子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呢，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嗯？咱进去好不好？” 季望舒点点头，在顾屹的搀扶下回去。 季望舒调整好情绪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向顾屹讲了个清楚。 顾屹深吸一口气，沉思了许久。 他原以为自己只要努力赚钱，把最好的给家人，他们就能感到幸福。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他忽视了他们的内心深处。他想，顾祈的问题是被老师发现了，那么母亲的呢，其实自己平时对母亲好像也没有多少关注，大多数时候都在上班，连她把腿摔了自己也是最后一个知道，或许连母亲今晚想吃什么他都猜不到。 顾屹看见季望舒很是自责地缩坐在一角，心被狠狠抽了一下。 他想了很久还是拉起了季望舒的手：“望舒，你相信我吗？” 话题转的太快，季望舒一时感到迷惑：“嗯？干嘛问我这个。” “望舒，你听我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问题出在我身上。是我没照顾好大家，没照顾好你。” “没有，你对我很好。” “不，是我还不够好，才让你现在这么自责。你要是相信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季望舒愣愣的看着他，两只手不自觉地拉紧。 “嗯，顾屹，我相信你。” 顾屹会心一笑，拉起季望舒就往外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呀？” “去了就知道了。” 福安大酒楼。 徐安一行人早就在包厢等候。 “老六，你说阿屹的媳妇儿长什么样啊？” “这还用说吗，帅哥配美女，肯定是仙女咯。” 包厢内是欢声笑语，酒楼外是踌躇不安。 顾屹带季望舒来到目的地才把这件事告诉她，按理说季望舒本来是要感谢他的，但这太突然了，季望舒没有一丝准备。 “不行，顾屹，我什么都没准备呢，我不能进去。” 顾屹死死拉住季望舒的手：“望舒，你相信我好吗，也相信你自己。” 不知为何，每当这种时刻，顾屹的眼神总是充满力量，推着季望舒向前走。 如果他是太阳，那么她就是向日葵。 季望舒点点头，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里面气氛有些不对，不像是面试，更像是老朋友聚餐。 “来了，快坐块坐。” “哟，还真是个仙女。” …… 他们好像都很热情。 顾屹拉着季望舒一个一个的介绍。 “这个是王建，不过我们都叫他胖哥。” “胖哥好！” “这个是张晓飞，你就叫他晓飞吧。” “晓飞，你好！” “这位是徐福，叫福哥。” “福哥好！” “这是……” …… 来到最后一位，光看他的气场就强，面相硬朗，眼神犀利，看起来就不好惹。 季望舒看出来了，这应该就是老大了。 “安哥好！” 还未等顾屹介绍，季望舒就先行一步。 “早就久仰安哥大名，今日见到真人，果然名不虚传，甚至比传的更有气魄。” “哈哈哈。” 徐安觉得这姑娘还真挺有意思的。 “季老妹也比我想象中的更美丽啊。” 过程很是顺利，徐安的弟弟徐福最近在搞外贸，差个翻译，徐安就把季望舒安排到那里去了。 这个饭局基本上都在聊一些家常便事，季望舒听得云里雾里的，顾屹倒是和他们聊的很投机。 季望舒怀疑即使今天自己没来，这份工作也会落在她头上。 顾屹边聊边时不时的给季望舒夹菜，俩人都在夹菜这个小动作里传达着各自的信息。 顾屹：“怎么样老婆，我就说你可以的吧。” 季望舒：“顾屹，你看我回家怎么质问你。” 猜猜回家后会发生什么？[问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七 第9章 九 吃完早饭后顾屹送顾祈去上学，季望舒留在家里陪张兰英。 一路上顾祈的小嘴都撇着，小脸儿鼓鼓的。 顾屹伸出手摸了摸：“怎么了？谁惹你了？” 顾祈停下脚步阻断了顾屹的手，瞪着眼睛：“你！” 顾屹感到莫明其妙：“我？我惹你什么了？” 顾祈深深咽了一气：“你欺负我嫂子，你打她，把她打哭了，我都听见了，你是个坏哥哥。”说着说着顾祈还哭了。 顾屹觉得有好气又好笑，蹲下身子给这小家伙擦眼泪。 “你啊！真是个傻小子。你哥疼你嫂子都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 顾祈拍掉顾屹的手：“那她为什么哭啊。” 顾屹揉了一把头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我们……就……就是玩了一个游戏，对，一个游戏，比赛看谁把谁先弄哭。先哭的人今天做晚饭。” 顾祈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你个小哭包。” “那她以后还会哭吗？” “我以后不会让她哭了。” “那你会对她好吗？” “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唉，费了老大劲儿终于把顾祈哄好了。昨天季望舒跟他说的话还如在耳旁，在顾祈快进校园时顾屹叫住了他：“小祈，哥哥下午来接你。” 顾祈笑得像一朵太阳花：“嗯，好！” 今天顾祈的表现其实挺让顾屹意外的，他没想到顾祈会这么护着季望舒，毕竟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或许和他们昨天的经历有关吧。 顾屹到修理铺时春风满面、容光焕发。 邱虎走到旁边打趣道：“呦，屹哥，精神不错嘛，昨晚上开荤了？” 顾屹不出意外地邱虎来了一拳：“去去去，滚一边儿去。” “那就是了～哈哈。” 一聊到这些兄弟们就来劲儿了，顾屹及时叫停。 “行了，你们就别在笑了，给我留点儿面子。” 兄弟们也见好就收：“知道了，屹哥！” 休息时间顾屹找到了邱虎准备求他一件事。 “那个虎子，听说你媳妇怀孕了？” 邱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对。才怀上，没几个月。” “恭喜啊，要当爹了，到时候孩子出生了我一定得包个大红包。” “谢谢哥！” “那……那你媳妇……最近是不是没上班了？” “哎呀，屹哥，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你要有事就直说，跟我还在这儿绕什么。” 这下轮到顾屹不好意思了：“虎子，那我就直说了。望舒找了一个新工作，从明天开始就要上班，顾祈每天要上学，我一天天的也挺忙的，就我妈一个人在家。她现在腿还没完全好，去哪儿都不方便，一个人挺寂寞的。所以我想让你媳妇能没天有空时抽出点时间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屹哥，这有什么帮不帮的，我回去就跟芳子说，正好她一天天的也没什么事，陪张婶唠唠嗑正好，她最近还想和张婶学给小孩儿做衣服呢。” “那太好了！” 季望舒在家不敢直视张兰英的眼睛，她总感觉张兰英看她的眼神里带了一番“别有意味”。 “望舒啊，累不累啊，坐下来喝杯水吧！”张兰英殷勤地倒了一杯水。 季望舒迅速接过：“还好，妈，我不累。” “哦，妈就是怕你累着，你最近跟顾屹挺好吧？” “嗯，挺好的。” 就这样，张兰英一直以一种慈爱的目光盯着季望舒笑，她此刻的内心在想：“我要抱上孙子了！” 中午顾屹回来的时候和季望舒说了今天早上顾祈的“大胆”发言，季望舒被逗的咯咯笑。所以按照顾屹给顾祈的说法，今天晚上季望舒做了一桌好菜。 饭做的差不多好的时候，顾屹接着顾祈回来了，哥俩个看起来心情不错。 顾祈很听话的帮季望舒端菜，晚饭时顾祈坐在她旁边对她说：“嫂子，如果我哥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和我说哦！” 顾祈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小孩。 上班第一天季望舒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化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妆容，头发被她高高扎起，干净利落。她身着一套浅粉简约女士西装，搭配一双米白色细高跟，腰线内收，身姿婀娜，顾屹的魂儿都被勾走了。 季望舒对着镜子照了照，有些拿不准主意，转身去问顾屹：“顾屹，我这身还算正式吧？” 顾屹现在哪里还听的见季望舒说什么，傻呵呵地回答：“好看，真好看！”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季望舒直接拎起包：“走了顾屹。” 到了公司楼下，季望舒给顾屹来了个吻别，算是昨晚的“补偿”。 “祝我好运！” 一个利落转身，只留下顾屹愣在原地。顾屹面颊发红，他害羞了。他摸了摸刚刚季望舒吻过的地方，心想她什么时候这么会了，不对，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大胆而热烈的青春。 季望舒以为有徐安的帮衬徐福的外贸公司会做的很大或有些规模，但事实却相反。 公司很小，大概只有三十多个人。部门也不齐全，大多数人都是身兼多职。季望舒也是，她不仅要当翻译，还要做一部分货代和销售的工作。 行吧。季望舒在心里想，自己也算是被“物尽其用”了，这样也能提升自己，挺好的。 时间飞逝，从夏季到秋季，再到如今步入初冬。 季望舒已经在徐福的公司干了四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她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见识到了很多。 虽然工作很累但她每天过得都非常充实，在这段一起工作的日子中，季望舒也了解到徐福其实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这家外贸公司目前只是引进服饰和一些生活用品；在未来，他不光要让引进的种类更多，还要让中国的好东西走出去。 他的想法让季望舒激情倍增，工作越干越有劲儿。 顾屹这段时间也很忙，上个季度效益不错，这个季度又来了几个大单子，也是忙的不亦乐乎，他目前有把修理铺扩大成修理厂的想法。 不过他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他要给季望舒好好过个生日。 季鸣说家里破产后季望舒就没过过生日了，不是他们不给她过，只是季望舒觉得没有必要过。 那两年她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恐慌之中，很少有安心的时刻。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她和顾屹结婚后也没人来找她麻烦了，她也有了一份很充实的工作，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张兰英现在腿也好得差不多了，她老早就做好了饭等着顾屹他们回来。 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天都快黑了俩人都还没回来。 顾祈在一旁饿的呱呱叫：“妈！什么时候吃饭啊！我好饿啊！” 张兰英给了顾祈一个馒头：“哎呀，你先垫垫，等你哥他们呢。” 过了一会儿顾屹终于回来了，不过只有他一个人。 “咦？嫂子呢？” 顾屹停好自行车，声音有些低落：“加班。” “又加班啊。” “嗯。” 张兰英看着自己儿子这个样，在心里暗自窃喜：“你这小子，离不开你媳妇儿了吧。” 顾屹扒拉了几口就吃完了，拿起外套就要走：“妈，我吃完了，我去看看她。” “那你路上慢点啊。” 话音刚落，顾屹就消失在院子里，张兰英和顾祈默契地发出低笑。 “你个小孩笑什么？” “我笑哥对嫂子太爱！” “呦，你年纪小小的还知道什么是爱啊？” “嘿嘿，哥对嫂子就是爱！” 张兰英欣慰地摸摸顾祈的头：“那你觉得你嫂子爱你哥吗？” 顾祈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嗯……，爱！” 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是双向奔赴的爱噢[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九 第10章 十 顾屹到福安外贸的时候公司里的灯都还亮着，他最近也听徐安说过，徐福最近外贸公司做的不错，接了不少单子，现在正处于上升期。 如今国家进行了大规模的、主动的国内政策法规调整和市场化改革。这包括大幅降低关税、取消非关税壁垒、开放部分投资领域等。 徐福开外贸公司，也算是嗅到了时代发展的风口。 顾屹很是佩服这两兄弟的发展眼光，他把车停在门外，也不进去，就一直在那里站着，一直等着。 忙了一晚上，季望舒终于把明天要和客户沟通的要点梳理了一遍，她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下班回家！ 季望舒一出门就看见了顾屹，她想他一定站了好久。 “顾屹！”季望舒看到他很高兴。“你怎么来了。” 顾屹牵起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来接我的老婆大人回家。” 季望舒觉得自己一天的疲劳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她紧紧地回握着，牵在手中还晃荡了两下。 “今天很高兴？” “嗯！” 顾屹饶有趣味地看向她：“那你乐意和我分享一下吗？” 季望舒嘴角弯起：“我很乐意！” 回去的路上季望舒和顾屹聊了一路，她向他分享这段时间自己学到了什么东西，交到了几个朋友，完成了几个单子。 她说她今晚很兴奋，因为明天她要独自去谈一个单子，她说她一定要拿下。 顾屹让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她一定可以的，最后他又跟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这个夜晚让顾屹印象深刻的不是季望舒讲的内容，而是她那发自内心的灿烂而明媚的笑脸。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季望舒这样笑，她的笑容绽放着光芒——自信、强大。 他想以前的季望舒应该就是这样笑得吧，可能比这更要耀眼。 隔天见客户时季望舒想起了昨晚顾屹说的话，“不要把目的摆的太国明显，试着和对方找找共同话题。” 这次的客户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她面容和蔼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狠劲。 直觉告诉她对方并不是一个很容易被说服的人。 女人端起面前的咖啡细细品了一口：“比起听你介绍和你们合作的好处，其实，我更倾向于听你说说对我们公司的看法。“ 豁，果然不好沟通，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季望舒思考了几秒，这个问题她之前也没做过太多了解，那就找找“共同点”吧！ “我知道贵公司在服饰制作方面是行业中的佼佼者。不仅与多家外国品牌合作，自己也有完整的生产路线，听说贵公司的服装设计部设计出来的衣服比外国名牌卖的还要好呢。”季望舒面带微笑，语速不紧不慢：“不瞒苏总您说，其实我之前一直都在学画画，本人对服装设计也有很浓厚的兴趣。” “哦？是吗？” “嗯，我在做贵公司的背调时就有特意关注过你们的服装设计。没有绝对的美丽，只有极度的自由，我想这就是云仪的设计理念吧，‘云之容仪，随风舒卷，自成天趣。美在无常，自由即本性。’” 苏昕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啊，看来季小姐没少做功课。既然这样，我想请季小姐帮个忙。” “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 “我想让你帮我画一张自画像。” 每一个字都清楚地落在季望舒的耳朵里，但她好像听不懂似的。她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上次还是两年前…… “季小姐，季小姐。” 季望舒回过神来：“在呢，苏总。” 其实苏昕是故意的，她早知道季望舒学过画画，也知道她家遭遇了变故，她只是想试探一下那件事对她有多大的影响。 “可以帮我画一张吗？” 季望舒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没问题！” 苏昕找人送来了纸和笔——很普通的白纸和很普通的黑色钢笔。 那就来张速写吧。 季望舒没有刻意让苏昕去摆一个动作，而是让她随心就好。 黑笔在白纸上勾勒出线条，季望舒本以为她会手忙脚乱，没想到自己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不到十分钟，一张自画像就画好了。 苏昕很喜欢，季望舒的画快速捕捉了人物的动态和神态。不追求形似，而是用概括的线条表达人物的神韵和情绪。 “谢谢，我很喜欢。”苏昕拿起画，一个利落起身：“明天我会派人去你们公司签合同以及谈论后续的合作细节。我一会儿还有一个会，就先失陪了。” 季望舒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昕的话是什么意思。 “耶！” 晚上顾屹叫上兄弟们在外面给季望舒搞了个庆功宴。 “来来来，让我们庆祝嫂子拿下人生中的第一单！” “干杯！” 饭桌上大家都聊的热热闹闹的，相处久了，季望舒觉得这群人特别的可爱。 在他们眼里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兄弟们的事永远是最大的。 饭局吃到一半，季望舒趴在顾屹的耳边小声说：“顾屹，你们真可爱。” 可爱？顾屹怀疑季望舒是不是喝多了，开始喝胡话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季望舒的头，刚好这一动作被邱虎扑捉到。 “哎呦！屹哥你这是够了啊，当着兄弟们的面秀恩爱，让那些光棍们怎么活呀。” “哈哈哈，就是啊！”那几个单身的跟着邱虎说：“你们俩一人罚三杯。” 邱虎的媳妇于芳狠狠掐了一把他：“你够了哈！” 邱虎现在最怕的就是媳妇动了胎气，赶忙举手求饶：“一杯，一杯。” 顾屹的眼睛一直盯着季望舒：“还能喝吗？” “那当然！” 两人端起酒杯，在众人的拥呼之下，喝了一个交杯酒。 回去的路上，季望舒主动拥吻了顾屹，她的吻技生涩，却一下一下地勾住了顾屹的心弦。 “我爱你，顾屹。” 顾屹愣了神，心想不会真喝醉了吧。 季望舒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紧紧抱着顾屹：“谢谢你，顾屹。谢谢你让我找到了自己。” “不用谢我，你本该就这样的。”顾屹在心里默默回应。 顾老板请大方接受望舒的谢意吧[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