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被阴湿小狗缠上》 第1章 第 1 章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学妹学弟们!大家好!我是赵忻然,是忻裴医疗的董事长,也是A大一七级市场营销的本科毕业生。很高兴可以站在这里。A大是我的母校,是我梦想的起点……今天,我以个人名义向经济与管理学院捐款一千万,并设立‘赵忻然奖学金’……最后,衷心祝愿母校发展越来越好,桃李满园,祝在坐的每一位学弟学妹们,前程似锦!谢谢大家!”赵忻然身姿挺拔眸光锐利,站在A大百年校庆的主席台前,一字一句满是对A大学子的鼓励与期待,举手投足间,皆是志得意满。 他们亦抬头仰望着她,眸中满是期待与向往。 A大学子谁不崇拜赵忻然,谁又不想成为下一个赵忻然。 — “忻然啊!恭喜恭喜,听说忻裴医疗年初上市敲钟了?”经济与管理学院的院长李珂站在赵忻然身侧,眼中满是欣赏。 “承蒙李老师记挂,忻裴确是今年三月份上市。”赵忻然捋了捋袖口,与李珂并肩而立,站在经管学院的走廊,抬头往A大的人工湖眺望。 李珂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期然撞见树荫下一对你侬我侬的小情侣,侧头看向自己的爱徒:“当年,我还只是市场营销的系主任,想留你做我的研究生,却不想你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甚至转头就提交了放弃推免资格承诺书。我原还当你恋爱脑,要为你那位医学院的系草男朋友洗手作羹汤,却不想是早有这番打算,倒是老师我目光狭隘了。” 赵忻然收回视线,轻轻摇头,嘴角是浅浅的笑:“李老师,我何尝不想再多读几年书,但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当时那般是我最好的选择。” “过去万般皆不由人,幸好你都走过来了。罢了,不说那些糟心事,如今你有了自己的事业,老师是打心底为你高兴!你是不知道,你捐款的消息传到院里的时候,那刘邱的脸都绿了,真是好笑极了!”李珂笑得痛快,又转头问她:“对了,你们还在一起么?” “谁?” “就是你那医学院的系草男朋友,叫什么来着?哎呀,我真是年纪大了,完全忘记了!”李珂仔细想了半天,名字一点记不得,倒是那张清冷俊俏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 “裴弘文?” “对对对!你也别怪老师我多嘴,他那般颜色的人,天天被人捧着,捧惯了,一点不知道疼人,咱们女人找对象,可不能只看脸,还是得找对我们好才行!”李珂锤了锤手,听着赵忻然冷淡的语气,以为她们早分了,想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又道:“忻然,你现在事业有成,感情方面也得抓点紧!我那儿……” 听出李珂做媒的意思,赵忻然连忙打断:“我早结婚了,和裴弘文!” “他对我挺好的!您别多想!” 李珂眼珠转了转,侧眸看向赵忻然,见赵忻然抬腕看表,自知她不愿在这件事上细聊,于是识相地转移话题:“啊……好!额……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师生多年未见,今天老师请客,一起去隔壁聚聚?” “李老师说笑了,当年您对我多有提携,哪有您请我的道理,该学生请您才是!我已经叫秘书在食香阁定好了位置,您叫上院里的老师们一起,给学生个机会,办场迟来的谢师宴。”赵忻然笑容浅浅,早不似学生时代的青涩腼腆,现在的她运筹帷幄从容果决。 可明明她才毕业八年,也不过将将三十岁。 李珂不禁眼眶有些湿润,这些年,除了表面光鲜,赵忻然当也过得并不容易。 跌跌撞撞才走到如今这一步。 赵忻然并不知李珂心中感慨,但她若知道,定然会笑出声,她的人生从未像这几年这么顺遂过。 事业有成,家庭幸福,风光无限。 背靠裴家,她的事业风生水起,在A市谁提起她赵忻然,不说一句医疗新贵,不容小觑。 酒过三巡,赵忻然已然有些醉了,她扶额浅笑,歪着头,听着昔日老师的声声恭维,心中陡然闪过一张窘迫倔强的脸。 那是曾经的她,时间过的很快,不过短短八年,一切都变了副模样。 “忻然,我早就说过你会有大出息。果不其然,这公司一上市就给咱们院里捐了一千万,谁不说一句,赵总大气!”干瘦的老男人举着杯子,满脸讨好,他没什么能耐也没什么背景,在学院里惯会踩高捧低,如今见着赵忻然发达了,自然端上一副谄媚嘴脸。 赵忻然笑了笑,没说话,举杯仰头一口饮尽。 这个男人,她记得。 刘邱,当年她大一跟其他同学一起申请助学金,学生们被他要求,一个一个站上讲台,挨个诉说家庭的窘迫。 眼泪和哭诉充斥整个教室,像一场可怕的比惨大赛。 前面一个上台的同学,说家中父亲病重,失去劳动能力,只靠残疾的母亲一人苦苦支撑,说到痛处,单薄瘦小的女生忍不住小声啜泣。 可刘邱,他在做什么呢? 赵忻然看得分明,躲在审核表后面的他,嘴角勾起,笑容恶劣。 别人的痛苦是滋养他的养料。 她的助学申请自然没有通过,父母康健,家庭甚至没有多少外债的她,根本没有申请资格。 她话音未落,便被刘邱狠狠羞辱,他当时说的话,赵忻然至今都记得。 他满脸鄙夷:“赵忻然,赵同学,国家助学金是用来帮助家庭贫苦几乎没有生活来源的同学继续学业的,而不是帮助一个满是懒汉的家庭豢养小孩的,你该做的不是申请助学金,而是让你的父母更加努力工作,我相信只要他们努力工作,完全养得起身为独生女的你!” 当时的赵忻然羞愧低头,为自己“懒惰”的家庭,为自己选择听从父亲的话站在这里申请助学金而羞愧。 事后,刘邱也常常因此事为难她。 然而今非昔比,赵忻然慵懒地歪着头,坐在椅子上,站在她面前的还是那个刘邱,但此刻他说出口的却变成了句句恭维。 这感觉让赵忻然有些飘飘然。 怪不得很多人发达了就喜欢给学校捐钱,一方面可以抵税,另一方面被曾经打压瞧不起的人恭维追捧的感觉,确实令人着迷。 手机突然响起,赵忻然抱歉地笑了笑,起身往包间外面走去。 微凉的夜风带来片刻清醒,她拿起手机,刚准备接通,电话就因为长时间未被接起而中断。 眯起眼,她仔细辨认上面的备注。 “裴……弘……文!”哦!是她的丈夫! 他怎么打电话来了,她不是早上跟他说过,自己在学校参加校庆,晚些回去。 这才几点,就等不及了? 赵忻然没准备回电话,等了一会儿,手机没有再次响起,她吹了会儿风,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往包厢走。 手刚落在门把上,电话又响了。 急促的电话铃声,敲打着赵忻然敏感的神经。 “啧!”她深吸一口,快步走到窗边,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只有清浅的呼吸,并无人说话,赵忻然也不说话,只等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先开口。 两个人像较劲一般,谁也不愿先开口,仿佛先开口的那个人,就会在这场对决中输的一败涂地。 最后赵忻然先破功,她把“输”的原因归结于酒精作祟。 浸透在酒里的嗓音带着点点暗哑,携着沙沙的风声一齐灌入男人耳中:“早上不是说了,我今天回A大参加校庆,现在在办谢师宴,晚些回!” “好,你别喝太多酒,早……我在家里等你!”裴弘文声音低沉,仔细听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委屈。 若是平时的赵忻然可能会发觉,但醉酒的赵忻然只觉得他打这一通电话过来,尽说些废话,耐着性子,她尽量哄他:“知道了!宝贝儿,别等我了,早些睡!” “……”裴弘文没吭声,赵忻然了解他,他不愿意时便会沉默,但她才懒得管,该说的她已经说了,他愿意等,便等着吧! 饭局结束时,秘书搀扶着赵忻然到停车场,把她放进后座椅子上,系好安全带,这才绕到前面,打开副驾门,招呼司机开车。 “去铂悦府!”裴弘文不喜欢酒味,她现在满身酒气,还是不去熏他的好! 铂悦府在公司附近,第二天上班也方便。 赵忻然醉了,但醉得并不彻底,她按下车窗,任由风吹散身上酒气。 这些年应酬,她早已习惯,哪怕最开始酒量一般,但几百场下来,酒量也算是练出来了。 此刻,风带走酒意,理智慢慢回笼,她靠在座椅上,打开按摩功能,合上眼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跟几家医院合作的诸项事宜,突然听前排秘书提起:“赵总,今天是您与裴少的结婚纪念日,我见您近来事忙,就自作主张依照去年给裴少定了礼物。” “嗯!”赵忻然不甚在意地轻嗯一声,便没再作声。 合眼准备继续想工作,却不想脑中思绪混乱,不断闪过裴弘文失落却因不善表达低头沉默的样子。 罢了!赵忻然自己忘记结婚纪念日,自是理亏,她揉了揉太阳穴,不耐道:“张楠,掉头,去星耀湾!” “好!”张楠招呼司机掉头往星耀湾走。 星耀湾是赵忻然和裴弘文结婚前,裴家买的婚房,现在在赵忻然名下。 离别墅越来越近,车灯照亮大门时,张楠远远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她心下了然,是裴少。 车停下,她刚准备下车,就看见后车门被从外打开,一个眉目俊朗的男人冷着脸,他弯下腰,把她老板抱了出来。 “张秘书,辛苦了,早点休息!”说完,便抱着赵忻然头也不回往里走。 张楠坐在副驾上,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裴少真是个好男人!不过,能和赵总这样的女人结婚,也是裴少的福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赵忻然迷迷糊糊睁眼,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她虚瞥一眼,极其自然地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裴弘文低头,深邃的眸光落在她头顶,闪过爱与挣扎。 他深知赵忻然并不爱他,选择他,追求他,只因为那时候他恰好合适。 但他早已被深深吸引,甘之如饴。 他也坚信自己可以给赵忻然想要的幸福。 直到他看到那篇日记,他才知道自己太过天真,她跟自己在一起从未觉得幸福。 也许,他该听顾樾的话,放她自由。 可一想到他要亲口说出那句话,便如剜心般,痛苦不已。 赵忻然并未察觉裴弘文异样,此刻她也清醒了很多,被放在床上脱掉鞋子,赵忻然半撑起身体,向他伸手,眨了眨眼睛。 裴弘文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赵忻然。 她坐直身体,满脸惊喜地接过,打开一看,笑容僵住。 盒子里是一款到手就贬值的某奢牌钻石腕表,挺贵的,赵忻然看着上面镶嵌着的一颗颗钻石就心疼。 拿着表,赵忻然并没有立刻戴在自己腕上,而是看着它耀眼的光泽暗自盘算这笔钱若是直接打到她卡上该有多好。 看着赵忻然脸上惊喜的表情逐渐消散,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想。 又弯腰拉开床头柜抽屉,露出里面码在一起,整整齐齐的金条。 赵忻然数了一下,足足十根。 结婚五周年纪念日,裴弘文送她十根五百克的金条。 看着这金灿灿的一片,她的眼睛欢喜地咪起,手指小心拿起金条,放在手心,掂了掂重量,心里非常满意,甚至有些市侩地想放在唇边,轻咬一口。 但她忍住了。 赵忻然有些狐疑地看向裴弘文:“今天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怎么送这么多?” “你不是说黄金保值吗?这些都是送你的,高兴吗?”裴弘文表情冷淡,身上穿着家居服,手掌放进口袋,不自觉攥紧。 “高兴!”赵忻然诚实点头,眼中似乎还倒影着金条的辉光。 “你高兴就好!五周年快乐!晚安,早点休息!”裴弘文点点头,转身离开,准备回自己房间。 他们结婚五年,除了新婚之夜,其他时候基本分房。 赵忻然住主卧,他睡客卧。 只因为赵忻然不习惯和人同睡一张床,而裴弘文在床上又总是抱她极紧,推又推不开,总是噩梦连连。 她睡不好,便主动提了分床,本意是想把主卧的大床搬走,换成两张窄一些的,但裴弘文听后并不高兴,用沉默回应,最后主动搬去了客卧。 现下看裴弘文送完礼物就要走,赵忻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对她这般好,她也当多在意他一些,再过几个月是裴弘文生日,她一定要抽出时间陪他好好庆祝。 打定主意,赵忻然起身,赤着脚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裴弘文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老公,谢谢你,今年的礼物我很喜欢。” 赵忻然除了床上,其他时候很少叫他“老公”,次数少的他掰着手指都数的过来。 他们这样的夫妻关系是不正常的,他早该意识到。 裴弘文想走,但赵忻然并不愿放手。 她抱着裴弘文的腰,手极其自然往下,顺着衣角滑了进去。 结实有力的腹肌,块垒分明,他虽常年泡在实验室,但赵忻然喜欢身材好的,裴弘文便是再忙也坚持一周三练。 女人的手指带着薄茧,顺着腹肌往上滑动,一点一点挪移,她靠在男人结实宽阔的肩背上,闭起眼感受着手掌下传来的柔韧触感。 最后手指在胸肌下围停下,她双手微微用力,上下掂了掂,很满意,刚想揉上去,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裴弘文轻咳一声,拢了拢衣服,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 “你别这样!”他轻声拒绝,但细听声音发颤,拒绝得并不坚定。 赵忻然看着他的反应,满脸兴味,嘴角高高翘起,按耐不住的兴致,直冲头顶,手不偏不倚直击目标,下手又狠又重:“别怎么样?” “我老公的胸肌我还摸不得?” “……”回应赵忻然的又是裴弘文一贯的沉默,他不敢看她,咽下到嘴边的喘息,心里想着明天就要提离婚,今天还这样,又叫他怎么好意思。 赵忻然不明白他的纠结,她刚得了金条,心里高兴,晚上又喝了不少酒,现在摸着男人结实的胸肌,自是心猿意马,只恨不得立刻到床上去。 再说兴致起了,就得做点什么,怎么可能强压下去,她可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赵忻然看着红透的耳根,掂起脚亲了一口,迟迟没等到男人回应,她有些不耐烦,直接上手把自己外衣裤子全脱了。 衣服被扔在裴弘文脚边,他没动,手指在裤子口袋里捏得泛白,更是不敢转头看赵忻然一眼。 他爱赵忻然,对她给予的一切更是到了痴迷的程度,他想靠近,却也怕靠近之后再不愿放手。 各种情感在脑海里搏斗纠缠,直到一块单薄却温热的布料被女人强硬塞进衣领,他猛地转身,那一瞬间浓烈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着。 还没等他想明白,裤绳被扯开,温热的手顺势滑入…… “轰!”的一声,快/感在脑海中炸开,他本就不甚坚定的拒绝再也说不出口。 裴弘文猛地抱住赵忻然的腰,攫取那双红唇,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柔软馥郁,甜得他恨不得贪婪地咽下肚去。 但,不可以。 一只手柔软却强硬地推开了他,一如赵忻然唯我独尊的性格。 也是跟赵忻然在一起之后,他才知道,竟有女人是这般。 如王一般强势,争强好胜,床上床下皆迫他臣服。 裴弘文被压倒在床上,俊美的脸颊早已红透,他双眼痴迷地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赵忻然,薄唇轻启,一开一合轻声说着什么。 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赵忻然根本无暇去听。 她的目光带着侵略与占有,自上而下审视着自己身下这副挺拔修长的身躯,满意点头,心头一腔热血沸腾,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畅快,身下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是裴氏的独子,研究院的年轻博士,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却只为她一人臣服。 热汗从她下颌滴落,男人仰躺在床上,手搭在她后腰,唇微微张开,近乎贪婪地咽下:“赵忻然……” “嗯?” “老婆!老婆!老婆!”他似叫不厌般,一遍一遍呢喃着她的名字,视线舍不得离开她分毫,嘴角微微勾着,很快又抿成一条。 “嗯……老公!!!” …… 一切归于平静,裴弘文直起身,简单地擦了擦,弯腰把赵忻然抱起。 赵忻然累极,到浴室时,她已陷入熟睡。 裴弘文一手抱着女人,另一只手放水。 等浴缸灌满热水时,他试了试水温,弯腰把女人放下,温热的水漫过锁骨,即将淹没女人口鼻时,他回神,猛地蹲下,把女人从水里提起。 接着,单膝跪地,把人紧紧抱入怀里,裴弘文嘴唇嗫嚅着贴在女人颈侧,热泪滚落眼眶,声音微不可闻:“赵忻然,我真恨不得跟你一起死了!这样就不用再想你爱不爱我,跟我在一起到底幸不幸福!” 但,他舍不得! 舍不得亲手杀死赵忻然,舍不得赵忻然不幸福! 他合该主动放手。 男人抱得极紧,赵忻然在睡梦中如蟒蛇缠身,有些喘不过气,她挣扎着醒来,恍惚间看见一张帅脸,熟悉又陌生,还以为是在做梦。 她眯起眼,嘴角勾起,语气轻佻:“帅哥,你长得好像我老公!” “是吗?”裴弘文看着她半睁半闭的眼睛,无奈的笑了笑,却不想一只手突然摸上他勾起的嘴角:“不,你不是他,他不爱笑!” 嘴角笑容瞬间收敛,裴弘文又恢复了那副不苟言笑的冷漠模样,他盯着赵忻然,手里动作又紧了紧。 “呜……喘不过气!”赵忻然皱着眉,酒精与困意一齐涌来,她很累,眼睛完全睁不开,此刻只想尽快睡觉,却被人紧紧抱着无法呼吸,她难受不已,也懒得再理会是现实还是梦境,垂在身侧的手掌快速抬起:“放开!”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浴室响起。 不算疼,但打得裴弘文一愣,他脸颊偏向一边,手中力气一松,赵忻然终于如愿,刚刚打过人的手复又温柔地搂住男人的脖子,脸颊靠在他柔韧的胸膛上,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轻叹一声:“乖!” 裴弘文最是听不得赵忻然这样说他,瞬间就慌了神,是放手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松了手,继续给她洗澡。 他洗得认真,熟稔擦洗每一处肌肤,近乎痴迷地凝望着这副身体,也只有赵忻然睡着,他才敢如此坦诚**地表现自己对她近乎入魔的爱意。 好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舍不下她。 裴弘文能感受到再不放手,他就要彻底魔疯了。 他守不住本心,控制不住去监听赵忻然的行程,控制不住被冷落在家苦苦等待的不甘,控制不住渴望她能够回以同等的爱,控制不住想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只能呆在他的身边,让那双含笑的眼睛只能看见他一人…… 裴弘文快疯了,快被爱而不得给逼疯。 顾樾说,再这么下去,他的爱会毁掉她,毁了他们。 裴弘文不怕自我毁灭,但他怕自己不受控制毁了她。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的地位,他不该也不能成为她的阻碍。 既然他努力了五年都无法让赵忻然爱上自己,那就放手好了。 放她自由。 裴弘文再一次做好心理建设,下定决心,明天一早就提离婚。 两人都洗完澡,裴弘文给赵忻然换好干净的衣服,然后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弯腰拾起散落满地的衣服,拿进浴室。 外套衬衫放进洗衣机,贴身衣物拿在手里。 裴弘文站在洗手盆前,挤上洗衣液,慢慢揉搓。 一边搓一边眼睛酸涩。 一想到以后会有别人帮她洗内裤,他就难受得不行。 第3章 第 3 章 “赵忻然,我们离婚吧!”赵忻然听到这句话时,正在吃裴弘文做的早饭,口中米粥咽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放在手里的勺子,有些迟疑地看向端着一盘炸油条站在厨房门口的裴弘文:“你炸油条,被油把脑子烫了?” 大清早地尽说胡话! 赵忻然面色未变,裴弘文刚刚说的胡言乱语,她也只当没听见,动作十分自然地起身接过盘子,放在桌上,拿起油条泡着豆浆吃:“弘文,还是你炸的油条好吃,外面都是预制冻油条,吃着都没那味儿!” “喀嚓!”裴弘文亲手炸的油条酥脆油香,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对他非常满意,当初虽是自己主动追的人,但结婚这五年裴弘文把她照顾的非常好。 她前年只是提了一句想吃记忆里儿时的老式油条,裴弘文就抽出时间在网上找教程,一遍一遍重复,像做科研一样严谨。 那之后,赵忻然只要早上想吃就能吃到裴弘文亲手炸的油条,和她记忆中的味道几乎一样。 她也已经习惯被这么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且不说裴弘文时时刻刻记着她的喜好,关心她工作辛劳,大大小小的节日精心挑选各种礼物,竭尽全力弥补她曾经缺失的一切。 就说忻裴还需要裴家这棵大树,她们现在就绝对不能离婚。 赵忻然定了定心神,恍若未闻,喝完最后一口粥,起身,拿起外套穿在身上,看向餐桌另一边的裴弘文:“我去上班了!” “忻然!我……”裴弘文唇张了张,刚想说什么,就又被打断。 “公司还有事,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今天有个合作要谈,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赵忻然看都没看裴弘文一眼,拿起包,就往门外走。 步履匆匆,好似身后有鬼在追。 等在外面的司机有些诧异,但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很多事情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开好自己的车就行。 赵忻然坐在车上,一如往常拿出笔记本开始浏览邮件,刚看几封,心里没由来的涌上一股烦躁。 鼠标停留在屏幕上很久,她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她想不通,昨天还在恩爱缠绵,怎么今天就要跟她离婚? 赵忻然不能容忍有人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生活,哪怕是裴弘文也不行。 三十岁,成功女人,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春风得意,是她赵忻然的名片,谁也不可以让这张名片染上污点。 赵忻然盘算着,自己的婚姻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一没出轨,二没不良嗜好,除了偶尔出差加班几乎每天回家。 他裴弘文凭什么提离婚。 赵忻然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既然这段婚姻她没有问题,那么问题便是出现在裴弘文身上。 难道是昨天送了她十根金条,今天后悔了,准备要回去,不好开口,想用离婚拿捏她? 可能性不大,赵忻然刚认识裴弘文的时候,他衣着朴素,若不是机缘巧合,她也不会知道原来A大医学院的系草裴弘文的裴是裴氏的裴。 别说十根,就是一百根金条,他不见得看得上,更别提把送给她的礼物,再要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钱,那一个男人毫无征兆地提出离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出轨。 裴弘文婚内出轨,急于给对方一个名分,所以要跟她离婚? 她摇了摇头,把这一项排除,她心里清楚,裴弘文不是这样的人,他自身道德感极高,是不可能容忍自己婚内出轨的。 那是有喜欢的人,想离婚去追求别人? 赵忻然想了想,又排除了这个猜测,裴弘文学业很忙,除了实验室医院,其他时间都在家,每天还要给她做早饭晚饭,每周还有固定的健身计划,他们组与忻裴合作的骨再生医疗机器研发也正在紧要关头,哪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再说他那颗心,赵忻然当年可是捂了一年才捂热,她不信别的女人能比她更有毅力。 那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婚? 思来想去,赵忻然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裴弘文马上博士毕业,学业压力太大,没有精力抽出时间继续照顾她。 赵忻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进公司大门时,她还想着晚上回去就告诉裴弘文,家里请一个阿姨,裴弘文专心准备博士毕业,全天泡在学校不回家都行。 嗯!赵忻然点了点头,顿时觉得自己非常贴心。 请一个阿姨就能解决的事情,干嘛非要离婚! 这不是影响家庭和公司稳定嘛! 忻裴是赵忻然的命,谁也不能动它! 一路坐电梯到达顶层,刚坐下,秘书张楠就拿着文件过来。 “赵总,这是C市康泰医院给的报价。” 赵忻然打开文件仔细看了看,康泰给的报价远低于市场价,明显觉得忻裴根基浅,故意压价。 忻裴想在C市铺货,打开市场,又绕不过康泰,康泰是C市排名前三的私立医院,很多退休的老总都喜欢住他们的疗养院,若是能搭上这条线,打开C市的市场便只是时间问题。 康泰的董事长跟裴父早年有些交情,但这么些年不在一个地区,这交情也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赵忻然准备亲自去C市把这关系重新续起来,再加个码,绑得更牢靠些。 “张楠你去把周总叫过来。” “是!” “砰砰!” “赵总!” 赵忻然一抬头,一个眉眼英气身材高大结实的女人抱着文件站在门口。 她笑着朝女人招手:“周霁,下周陪我出差!去趟C市,我约了康泰的老总,你带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务必把康泰这个项目拿下!” “赵总,康泰那边,我去就行,你上周刚出完差,这周还是歇一下吧!”周霁坐在沙发上,总觉得赵忻然哪怕开了自己的公司还是和她之前一个样,拼命三娘,一工作就停不下来。 赵忻然知她好意,摇了摇头:“康泰的老总跟我公公有些交情,我亲自去,一是表达诚意,二是套套近乎,也能更快成事!” “行!”周霁合上文件,利索起身,出门安排C市的一应事宜。 — 中午十二点半,B大生物工程学院实验室。 “弘文!” “嗯?”裴弘文带着眼镜,一边调试数据,一边应声。 “你跟赵总提了没有?” “提什么?” “离婚啊!”顾樾声音陡得拔高了几分,又左右看了看,见其他同学都去了食堂,实验室就剩他们俩人,他才又放心下来。 “顾樾,你好像很在意我们离不离婚?”裴弘文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测试新数据。 顾樾眼中闪过心虚,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弘文,我还不是担心你,我知道你爱她,但是你们的婚姻一点都不正常,哪有人结婚像你们这样相处的,你不能再等下去了,再这么互相折磨下去,最后只会两看生厌,连朋友都做不成。不如现在就和平分手,赵……赵总也能念着你的好。你以后还能继续以朋友和合作伙伴的身份,呆在她身边一辈子。这不比你现在这名存实亡的婚姻牢靠多了?” “嗯!我早上提了。”裴弘文点头,手里动作不停。 “赵总怎么说?” “她说下班再说!” 顾樾表情僵了僵,又急道:“你怎么挑赵总上班前说呢?昨天下班说不是更好?” “昨天她去A大捐款了,回家太晚!”而且一回家就拉着他搞来搞去,搞完就睡了,他没找到机会。 “行吧!”顾樾离开时又强调:“你得抓紧点!免得让赵总生了厌恶之心!” “嗯!” “弘文,你午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用,要离婚,我没胃口!”裴弘文摇头,继续手里动作,全程没有看顾樾一眼。 顾樾最讨厌他这副高傲冷漠的模样,心道,他裴弘文不就是攀上了赵总,帮导拉了忻裴这么大个赞助商,才成了导最信赖的学生,还发了这么多顶刊。 到时候等他们离婚,他顾樾搭上赵忻然,忻裴改名叫忻顾,看他裴弘文还能在他面前傲什么,蠢货。 顾樾走了,实验室里静悄悄的,裴弘文记录完最后一组数据,才终于停下,他取下眼镜,仰头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昨夜几乎一夜未睡,离婚这事又悬而未决,他此刻也没有吃饭的胃口,呆在实验室里,把做了几百次的测试,又翻来覆去做了好几遍。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他拿出来一看,是司景焕,他有些失望地接起电话:“喂!景焕。” “你真的想好了,真要跟赵忻然离婚?” “嗯!”裴弘文疲惫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你不爱她了?” “不是!” “那是她出轨被你发现了?”司景焕想不到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会让那么爱赵忻然的裴弘文忍无可忍非要离婚。 “都不是!你别乱猜了。”裴弘文沉默了一瞬,忍不住扶额苦笑:“十年了,我们恋爱十年,结婚五年,她还是不爱我,我一直知道,和我在一起,她并不幸福。” “……”这话司景焕不是第一次听,五年前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有人当他面说过,但他当时并没有当真,赵忻然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自愿,谁又强迫得了她。 既是自愿,那总归是有些爱与喜欢的。 没有听到司景焕的回复,裴弘文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想她幸福,哪怕这其中没有我参与……我们好聚好散,以后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见证她的幸福,也挺好!你说是吧!景焕!” 这话听着也很耳熟,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他也曾说给那人听,那人却说:“得不到她,那我不如现在就去死。哥,你现在可以让刘叔把送出国,你不可能把我关在国外一辈子,我总有一天会长大,会回来,抢走她!” “你想好了吗?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遭,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对你一点爱没有。”司景焕还想劝,裴弘文这人太过理想主义,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是因为深爱彼此才走入婚姻,合适才是婚姻长久的良药。 就好比裴弘文和赵忻然,赵忻然有极其敏锐的商业嗅觉,仅六年就让公司上市,裴家也不必再把继承家业的全部压力放在他身上,他可以全身心投入科研,继续读书深造,赵忻然也可以背靠裴家,把事业做得红红火火。 这是双赢的局面。 这当口,闹什么离婚,要他说,裴弘文真是轻松日子过够了,闲得没事自己绊自己玩。 若是他们离婚的消息传到国外,被那小子知道,还不要吵翻天。 司景焕想想就头大,到时候他弟撬了他朋友的墙脚,他两头都不讨好。 再说他们司家可经不起赵忻然这女人折腾。 万一在裴家讨不到好,被他弟弄到司家,那女人要他把公司给她玩玩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 “可,景焕,我想她得到幸福,爱情的滋味于我又苦又涩,却也又酸又甜,我想她也尝尝。”裴弘文垂下眼眸,掩藏眼中的哀伤与不甘,再一次劝自己放下。 “……裴弘文,我就说你当初应该跟我一起读文科,学什么医啊,你就应该去当诗人,写点酸诗,刚刚那几句话我听着浑身刺挠。”司景焕翻了个白眼,正好有电话进来,他看了一眼是刘叔的跨国电话,心道不好,忙打断裴弘文:“弘文,离婚这事你自己想清楚,不后悔就行,我这边还有点事,晚点再说。” “嗯!”裴弘文低低应了一声,把电话挂断,放进口袋,垂下眼眸,再一次启动机器。 挂断裴弘文的电话,司景焕立刻接了刘叔的电话:“喂,刘叔,怎么了?” “大少爷,小少爷他跑了。” “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