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调查录》 第1章 琥珀 【新兵】 “姓名。” “报告长官，我叫琥珀！” “年龄。” “报告长官，十、十八岁！” “性别，男。身高体重？” “报告长官，175，59.5！” “嗯……下一条你选择加入德兰军团的理由？” “报告长官，因为我看了广告！” 【广告一则】 你是否还在为生活中的不如意感到苦闷？你是否还在为找不到工作而苦恼？你是否还在为前路闭塞而感到迷茫？如果这是你的困境那么请加入我们—— 新希望教会！ 确认加入后即刻办理入职，立即享用所有安全区的各种福利津贴！现在报名的前一百名教徒将会免除三个月的会费，还可赢得教会免费周边！ 心动不如行动，新希望教会——给您家一般的感觉。 【新人】 “我叫燕时，琥珀欢迎你加入我们搜查一科。”燕时自我介绍道。 琥珀看着燕时伸出的手，立刻鞠躬说：“我叫琥珀，请前辈多多关照！” “错了错了，称呼错了，这位可是我们的副队长。”坐在一旁的童青笑嘻嘻地说。 那是个看起来狡黠的人，吊梢的眼尾，脸颊上两颗左右对称的痣，瘦窄的脸型，每一个特征都在加深琥珀对他的刻板印象。 燕时瞥了眼童青，说：“童青的话你不必当真，本科只有队长一职，并没有设立副队长的职位。”他带着琥珀来到童青对面的工位，“你坐这里，我的位置在你旁边，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好，我不在的时候除了童青以外的人都可以问。” “喂喂，什么叫除了我都可以问，我就插了句话，副队长你也太小心眼了。”童青贱兮兮地装可怜道，“你都不怕给我们的琥珀调查员留下坏印象吗？” 看到两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都看了过来，琥珀眨了眨他那双纯真的星星眼。 “两位前辈我有做错什么了吗？” “没什么。”燕时清了清嗓子，“今天人来得不是很齐，以后我再向你慢慢介绍。剩下的时间……这样吧先带你熟悉一下工作内容。” “是！但是……报告两位前辈我有个问题！”琥珀站的笔直说。 琥珀一惊一乍的说话方式燕时还没有完全适应，但他还是用温柔的语气说： “问吧，我们都会帮你解答。” “我们什么时候上战场！” …… 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童青。 “噗——哈哈哈哈！”童青大声嘲笑道，“我不行了，这谁招进来的大傻 b啊哈哈哈……” 【笨蛋】 你是笨蛋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也问，自己就不会多动动脑子！ 你是笨蛋吗，拜托有点眼力见行吗，没看到我正忙着！ 你是笨蛋吗，到现在还会出错，果然不该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你是笨蛋吗，怎么还是记不住，你是没有脑子吗！ 你是笨蛋吗…… 哈，对没错，你是笨蛋。我早该意识到，意识到你根本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傻 b！ 【搜查科】 新历三年，各安全区逐渐成立了异种调查局，其目的是调查和整理各区异种情况。搜查科是异种调查局最重要的部门，主要职责是根据报案对可疑的异种和疑似异种的人类进行调查。查明之后无害的异种对其信息进行归档，具有明确嫌疑的异种则立刻通报异种管理局，对其进行逮捕。 【一科】 “是这样的琥珀调查员不用去战场。”燕时说。 这是什么话，琥珀表示他并不理解。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去战场，去那里实现他的理想，而现在这里的人却告诉他在这里不用去战场。 “那平时我们要做什么？”琥珀急切道。 童青抢过话头，说：“喏，就像现在这样——干坐着呗。” “……这算什么工作！”琥珀气道。 他现在宁愿再回新兵营接受训练也不愿做这种没意义的工作。 燕时赶忙说道：“别听他的琥珀，我们平时还是有事情做的。现在主要是还没接到搜查通知，所以才显得比较闲而已。” “像那种简单的跟踪任务一般是下面小科室的活，而我们这种大科室一年能接一次任务就不错了。”童青靠在椅背上悠闲地说，“你也瞧见了，我们科连队长都不在，其他人也是想来就来。我本来今天也不想来的，只是听说会来新人才过来瞧瞧。” “燕时前辈，童青前辈的话是真的吗？” 琥珀的语气近似逼问，看着那双未经污染过的眼睛，燕时勉强点了点头。 一瞬间，琥珀像是被告知了病危通知一样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泥水】 茶水间里，燕时低声道：“这可怎么办，查理斯还嘱咐过我要照顾好他，这才第一天就让他知道这种事。” “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早晚都要知道，早知道也比晚知道强。”童青瞧了眼还没缓过劲的琥珀，“再说了咱们这工作有什么不好，不用到处打打杀杀，主要任务就是向上级汇报工作情况，只要挂名了就有工资，这么好的工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话说回来，都好月底了局里怎么还给咱们安排新人，就不能月初让他来吗？” 燕时冲好咖啡，径直来到琥珀面前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琥珀，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对这份工作感到些许失望。但是，你可以在这里学习，积累自己的能力，等到出任务的时候你就能从容应对，到时你一样可以为芙蕾雅安全区做贡献，实现你的理想。” 然而，琥珀并没有听，他只是盯着马克杯里漆黑又浑浊的液体淡淡道：“前辈你为什么要给我喝泥水？” 【任务】 “关于任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眼前这个稚嫩的年轻人让蓝司很不放心，但这次任务他又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琥珀努力回想了一遍刚才蓝司的话，他想他大概弄明白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琥珀敬了个还算标准的军礼。 【想起来了】 对啊，我是来这里完成任务的，只要完成了任务我就可以回去，然后到战场上去！ 【鸡血】 霎时间，琥珀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焕发。 “你俩聊什么了，这小子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童青喝着国茶悠哉地走过来。 “童青前辈燕时前辈，我们一起去做任务吧！”琥珀兴奋道。 “哈，任务？”童青满脸疑惑，“什么任务，你刚才给他安排任务了？” 燕时摇摇头。 “前辈们我想明白了，没有任务，我们可以创造任务！”琥珀信心满满地说，“既然待这里没有任务，那我们可以到外面自己发现任务！” “呵呵，真是有够招笑的。燕时我觉得你有必要给这位超级新鲜的调查员科普一下什么是搜查令了。”童青冷笑着坐下。 “琥珀你今天刚来，有些事情你先别急我会慢慢跟你说。”燕时把咖啡放到一边，“这样好了，今天我先教你怎样整理文件。可别小瞧了这项工作，这可是每个月月底必须上报的……” “前辈，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做这种小事的！”琥珀义愤填膺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安全区外的人都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像你们这样在安全区里的人根本无法体会，那种能不能看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的心情，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不战斗就会死的生存环境你们根本没经历过。活下去的方式只有战斗，只有在战场上，只有在那里，只有在那里才能——” 【德兰军团纪录片】 “人只有在战场上死去才有价值，生命的意义才能得到升华！战场是自由的花海，是通往幸福的彼岸，是通往天堂的唯一阶梯！在战场上我们得到一切，在战场上我们无所不能！来吧战士们，让我们拿起手中的武器冲向前去，唯有战场才是我们的栖身之所！” 据说德兰军团战无不胜，所到之处皆是幸福和自由存在过的地方。 即使战士们战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要说他们唯一的遗憾，那便是天堂里没有他们的团长。 【临时搜查】 “所以——我为什么也要来？”童青说。 此时，他们三人正在中心区的一个购物广场上。童青和燕时站在路灯下。琥珀则对每一个他认为可疑的行人都要盯上几眼，待他认为没有嫌疑后就盯下一个。 “你的话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这么查不是吗？”燕时凑在童青耳旁说，“下次查理斯回来我提前告诉你。” 童青一听到“查理斯”这三个字立刻来了精神，说：“这可是你说的啊。” “嗯，我说的。” “找到了！前辈们他是异种，你们快过来看，他这里有烙印！” 被琥珀抓着手臂的男人挣扎着说：“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你们要信我啊！” 两个人的喊叫声吸引到了路人，一下子全广场的人都纷纷向他们这边聚过来。 “不好意思，我们是调查局的人，现在正在执行公务，无意影响大家。” 燕时疏散着看热闹的人群，童青则去往琥珀身边。 “哈哈，大哥抽烟不？”童青颇为熟练地把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塞了根烟在男人嘴里帮他点燃，“走，我们到安静点的地方聊聊？” 男人左右为难，只好先答应下来。 待四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公园后，童青才把搭在那人肩上的手放下来，又使了个眼神让琥珀把手松开。 琥珀以为童青要看看这人是异种的证据，于是他拽着男人的右臂把袖子向上一拉，让男人的烙印彻底暴露出来——4357。 “前辈们我们快把他抓起来！”琥珀大声喊着。 “请问我做了什么，你们为什么抓我？”4357无辜地说。 “没啥事大哥，他是新来的还不熟悉我们的业务，您别介意。”童青赔笑着把琥珀拉开。 一听是新来的，4357一下子又有了底气，他理了理衣袖，说：“那你们也不能随便在街上乱抓人，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抓我，这让我的脸往哪搁！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把你们的工号、名字告诉我，我要找你们部门监管投诉！” 听到4357要投诉，童青反而慌起来说：“这，投诉就不用了吧……大哥和我们都挺不容易，他又是个新人……” “您想投诉我们当然可以。”燕时查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但是秦先生，请您告诉我为什么异种调查网上显示您已经有三个月没更新个人信息。” “不是，等等，不带你们这样的，你怎么可以随便查看我的个人信息！”秦长义说。 “异种调查网的异种信息本就是对外公开的，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安全区的普通人举报可疑异种。另外，按规定中心城区上午八点到晚上八点是异种禁止出入的时间段。”燕时微笑道，“现在是下午三点三十四分，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去调查局里喝杯茶如何？” “……我知道了，我跟你们走。” 第2章 秦长义 【结果】 一号讯问室外，童青倚墙站着，两手交叉抱在胸前。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问趴在门上偷听的琥珀，“难道是他因为在这种天气却穿了长袖？嗯，这么想确实很反常。” “我是用眼睛看出来的！”琥珀看起来有些膨胀，“童青前辈难道看不出来吗？” 童青无语地摇了摇头，他干嘛闲得没事去问一个笨蛋。 燕时从讯问室出来，开门的时候还被蹲在门口的琥珀吓了一跳。 “怎么样？” 童青从门上的小窗望过去。 秦长义被拘束器控制在椅子上，一旁的监管员正看着他填报信息。 “又是一个新希望教会的。”燕时边走边说，“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个，他跟之前那几个一样，都是举行完教会仪式后不记得时间才忘记填信息。”燕时边走边和两人说。 “这次也这样放了？” “不，还要去管理局关几天，毕竟他还违反了《异种管理条例》。” “两位前辈接下来我们再做什么？”琥珀急切地插话道。 “可以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到此为止……” “砰，砰”接连的几声巨响在他们三人身后响起，紧接着红色灯光闪烁在整栋楼中闪烁，警报声连续不断的响起。 【异变】 三人迅速赶回一号讯问室。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从还未完全破坏的门四周涌出，很快便侵袭了走廊。 门上的小窗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色的肉块仿佛有生命般自上向下蠕动，里面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到处充满醒目的红与黑。 肉块们仿佛饿坏了，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吞噬周围一切。 “这、这是怎么回事？”琥珀愕然道。 他不自觉地走向前去，抓住那扇门的把手。 “别开门！这是异变，肉块已经开始异化。”燕时抓住琥珀，“童青你先带琥珀到安全点的地方，我守在这里等警卫队。” 还没等琥珀做出反应，童青已经拉着他开始奔跑。 “童青前辈，刚才燕时前辈说的都是什么，我没听懂。”琥珀说，“那个样子怎么看都是要有丧尸出来了。”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但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童青把琥珀带到安全通道，“听着，我现在要去找人过来帮忙，你自己从这里一直往前跑就能出去。” 童青说完便向右边的通道跑去。 【救援】 “童青前辈我和你一起！” “什么！” 童青回头看时琥珀早已跟在他身后。 “我也是搜查一科的一员，怎么能放着前辈们不管不顾！” 说话间琥珀冲到了前面，他努力向前跑着，直到门口。他像是主角登场一样，一脚将门踹开。 门的那边是全副武装的警卫队员。 “我给你们带路。”童青喘着粗气说。 琥珀看着这一排排队伍齐整、装备精良的队员不禁羡慕起来——他也好想穿成这样去战场！ 因为警卫队来得及时，且里面的肉块还没完全异变为丧尸，所以危机也很快结束了。 而这里面唯一失落的人便是琥珀，他以为的警卫队大战丧尸的限制级场面，最后只变成了警卫队单方面射击速冻弹把整个询问室冻住便结束了。 果然，真正刺激的东西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见到。 【医生】 格林哼唱着不知哪里的小曲，手术刀配合着叉子把牛排快速肢解。 像今天这样愉快进餐的时间并不多，他叉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 肉类的质感在口腔中蔓延，促使着唾液开始分泌，在嚼到大概第二十三下他把剩余的残渣吐了出来。 格林擦了擦嘴，吩咐一旁的教徒把牛排扯下。 “您可以进来了，秦先生。” 在听到指令后，秦长义推门而入。 虽然事先有所耳闻，但在真正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后他还是吃了一惊。 “很不可思议对吗？”格林问。 “是的，我有听说过您……但您看起来有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秦长义的话磕磕巴巴。 格林听了他的话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好像他早已对此类说辞习以为常。 “好吧好吧，那么你想求我做什么呢？” 【女儿】 调查局门前，秦长义的女儿秦雨棠坐在轮椅上大喊道：“把我爸还给我，你们这帮凶手、杀人犯！” 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她那里看上一眼。一旦有人过来询问缘由，她就哭着讲述那悲惨的过往。 “唉，无聊。”童青托着腮趴在窗户上，“出这么大事老金他们几个不来也就算了，队长怎么也没信儿。” 燕时整理着手边的文件说：“我和查理斯联络过了，他说新希望教会的事不要插手。至于老金他们，应该是随侦查科出外务了。” “什么！”童青腿一蹬，旋转椅退便到燕时跟前，“老金这怕死鬼现在都能去外面了，可以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燕时把一摞文件放到童青的桌子上，“你也别闲着，赶紧干活。” “呃，我能不干吗。” 童青飞扑退回窗边，在大门外的人群中他准确地捕捉到一抹橙红色的身影， 他的心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故事时间】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父母也都是普通的公司职员。去年我出了车祸，我的双腿便再也无法行走。父母为了帮我治病什么方法都试了，他们为此欠了一大笔债。即使生活如此困难，但我们还是坚持度日，从未抱怨过什么命运不公。 可是直到前几天，调查局的人晚上突然来到我们家告诉我和妈妈，爸爸在讯问室发生异变死掉了。 天知道，我爸爸他确确实实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突然在他们的口中变成了可怕的异种，还死得莫名其妙。 这样的理由我实在无法接受，当我询问事情原委时，他们却默不作声。 可见其中一定有问题！ 【疑惑】 童青担心的没错琥珀果然把那个女人带来了。 门卫那个老头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拦下来！ 童青脸色一变，露出亲切的笑容说：“呀，想必这位便是秦小姐，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两位前辈秦小姐觉得他爸爸的死有问题，想让两位前辈帮忙解答！”琥珀抢着说，“对吧？” “对，是这样。”秦雨棠推着轮椅向前道，“我爸爸他不是异种，你们给的解释我和妈妈都不能接受！” 接过话的是燕时，他用平淡的声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同样也有问题想问秦小姐。”他起身将那份仿佛早就准备好的报告拿给秦雨棠，“您的父亲秦长义一年前登记了异种信息，他烙印在右手手腕附近，即使是平时遮挡的再好，我想作为朝夕相处的家人应该也会察觉到。您和您的母亲为何一直没有发现？” 面对问询，秦雨棠不自觉地掐起手里的纸，说：“我、我怎么知道，从去年开始我就基本上住在医院，妈妈基本每天都留在医院陪我。” “那秦小姐您的母亲呢？”燕时问，“她为什么没陪您一起来。”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够了，我干嘛要告诉你这些！”秦雨棠情绪激动起来，把手中的纸扔得满天乱飞，“你们不要以为凭这么几张纸就能打发我！让我去叫我爸，我必须亲眼见到！” “可是那个大叔早就变成冷冻肉了耶。” 琥珀说话时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真想让人给他脸上来一拳。 童青赶忙捂住琥珀的嘴尬笑道：“秦小姐这小子脑子不好使，但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您的父亲好好回收起来的，哈。”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秦雨棠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抱歉秦小姐，你的诉求我们做不到。”燕时的语气变得冷漠，“我说得再直白一点，从你父亲身上的每块肉都有变成丧尸的可能。” 【母亲】 可恶，该死，该死！ 秦雨棠一路骂骂咧咧地回到医院。她气愤地坐在床上，一脚踹开了眼前的轮椅。 因为她的脾气，这间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住，即使闹得再大声也没关系。 她疯狂地砸啊、敲啊、锤啊，整个病房被她搞得一团乱。 都是一群该死的家伙，为什么什么人都要和她作对，她只想要那个男人身上的一块肉给母亲都有人来阻挠。 “我可怜的孩子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了？” 那是一个护士打扮的可爱女孩，从外表看并没有比秦雨棠大几岁的样子。她的个头不高，长着张可爱的娃娃脸。不得不提的是她那一头漂亮的粉色长发，十分可爱惹眼。不仅如此，她还扎成了更加可爱的双马尾，显得她更加俏皮可爱。 “妈妈！”秦雨棠开心地扑向这个被她称作“妈妈”的女孩，“对不起妈妈我没能见到爸爸，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这样想呢，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孩子。” 虽然妈妈这样说，但妈妈脸上那难以掩盖的悲伤还是被秦雨棠敏锐地捕捉到。 “只要是为了妈妈我什么都能做到，我不会放弃的，明天我一定会拿到肉块给妈妈！” 妈妈轻柔地抚过秦雨棠的脸颊，微笑道：“好孩子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妈妈不想你那么累。” “可是我……” 秦雨棠顿时双眼发沉，身体也变得酸软无力。 奇怪，这是怎么了？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妈妈，但那张脸却变得模糊起来，仿若虚幻泡影漂浮眼前。 妈妈！ 妈妈！！ 妈妈！！！ 她厉声尖叫着，不知何时她已深陷泥潭。大量的黑泥带着腐烂的臭味钻进她身体上所有的孔洞，它们交融、结合直到变成崭新的她。 第3章 秦雨棠（一） 【致我那朴实无华的高中生活】 我叫秦雨棠，出生在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爸，普通的妈，普通的我。即使到了高中，我的生活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我也彻底确定——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到这里你可能觉得我自命不凡，但我的确认为我是不同的存在。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具躯壳里？一定是有什么我必须完成的使命，一定是这样的！ 我有个朋友叫莫莫，她和我一样厌倦着普通。 她不算漂亮，成绩也一般，唯一特别的地方是她的右眼——上面总遮着个眼罩。 我也问过她这么做是不是受过伤，她却回答我这样很酷。 另外，她非常向往非日常的生活。 “我们生活的世界明明就是非日常的，为什么还要过着这么普通的日子！” 这句话她常挂在嘴边，我非常同意这句话的后半段。 “我一定要去安全区外面，那才是我该生活的地方！我要把外面的一切录下来，剪成视频发到网上，到时候雨棠你可要帮我关注、收藏、转发，还有点赞！” 她经常拿着她的手持摄影机在我眼前显摆。 只要一听到她在我耳边叨叨，我就会说：“小心我告老师你带手机哦。” “哎呀，雨棠别这样嘛，我不拍你了还不成嘛。” “你在拍我吗？” “你可是我钦定的唯一女主角。” “……你真的要出去？” “嗯。” 她站在学校的草坪上眺望远方，那样子让我联想到了校园里的铜像。 【家】 “家是个工厂，里面只生产噪音和垃圾。 每次我都尽可能拖到门禁时间才会回家，而事实证明我即使晚一会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莫莫问过我，我家是否也是这样的工厂，我的回答是两个字——无趣。 普通的家庭一定是无趣的，越是普通越是无趣。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着新鲜事，我们却只能过着无趣的生活，看来我们并没有收到邀请。”莫莫感慨道。 “是啊，活得这么无趣还不如早点死掉，给安全区节省点资源。”我说。 “你会为我而死吗？” 莫莫突如其来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但也确实是我提起“死亡”的。 “……我想会吧。” 这个回答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们的友情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飞车党】 暑假的某天，莫莫突然说了个新鲜的词语——飞车党。 其实这并不是个新词，因为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只是从没在意过。 “我最近迷上了飞车党，飞车党耶，你知道吗？他们最近真的很火！” 尽管我觉得在咖啡厅里如此大吵大叫非常不好，但莫莫还是继续高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这是什么组织？听着不像什么正常团体。”我问。 “你还真说对了，他们确实不是正常人，飞车党都是由异种组建而成。”莫莫刻意压低声音说。 “你疯啦，异种都敢喜欢。”我立马与莫莫拉开距离，“你可别传染什么怪病给我。” “哎呀，没有这回事。”莫莫解释说，“其实大部分异种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啦，你别被那些道听途说的刻板印象骗了。” 她这话煞有介事，好像她有很多和异种接触经验一样，让我一时间将信将疑。 “好好听我说啦，飞车党现在的顶流有三个团，分别是白色霹雳、玩具手枪和金属狂想曲。三个里最火的是白色霹雳，而白色霹雳的老大银大人更是顶流中的顶流。”莫莫一说到“银大人”便花痴起来，“啊～银大人，她绝对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我上辈子一定是积了福报，这辈子才会让我见到银大人。” 我嫌恶道：“那么这些异种聚在一起在做什么呢？” “不愧是你雨棠，竟然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莫莫眼前一亮又一暗，“该怎么和你说呢……其实吧……就是比赛！对比赛，一起竞个速什么的。” “一群异种聚在一起就是为了这？”我顿感无聊，“你倒不如说他们是为了效仿旧时代的暴力团体到处打架。” “嘛……这个其实也有啦……啊，R. r姐这边！”莫莫向我身后招了招手。 我向后望过去。 那是位高挑的女性，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厚重的刘海把直接脸遮了一半。 “你和她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小声问莫莫。 “也就最近这几天，在网上认识的。”莫莫站起来向R. r介绍道，“姐给你介绍一下，她是我的朋友雨棠。” “你好。”R.r伸手说。 我有一些忌惮，但还是与她握了手。 “你好。” 接下来的时间主要是莫莫在维持场面，尽管如此我还是尬得想要离开。 【准备】 我假装看了眼手表，说：“莫莫我该走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莫莫却突然抓住我拿包的手。 “雨棠你先别急着走，再陪我们等等。” 等？要等什么？ 我顺着莫莫的目光向外看，道路两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黑压压的人群在街道上攒动，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摄像机。 “他们在干什么，这明显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我看向莫莫和R. r，她们也开始纷纷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 “要开始了吗？” “是啊，终于要来了！” 我惊讶地看向周围，整家咖啡店包括店员都在向窗边聚集。 我们自然也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闪电】 现在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我依然还会热泪盈眶。 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如同凭空炸出的惊雷。探照灯依次亮起迎接着主角登场，漆黑的柏油路上没有红毯却有着堪比演唱会的热烈欢呼。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一瞬间，一个足以铭记一生的时刻。 “亲爱的，准备好迎接今晚的派对了吗！” “准备好了！” 发动机接连发出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屏息凝神。 “哈哈，那就开始吧！” 过载的轰鸣声像是点燃了人们身体里的血液，轰鸣声愈加热烈，灯光也更加闪耀，身在其中即使毫不知情也会被那股情热感染。 白色的闪电水平划开空间，割裂了时空，隔断了时间，穿越未来回到这里。 一切如此之快，让人来不及回味，只留白色雾气萦绕眼帘，所有人都做了个短暂又美好的梦。 【入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行了，今天的银大人也太帅了叭！” “啊我要晕倒了，救护车，我需要救护车！”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彻街道，有人追随车队继续奔跑，有人晕倒的，有人维持秩序的，有人叫救护车…… “怎么样R. r有拍到吗？”莫莫翻着相册问。 R. r坐下来反复拉着视频的进度条，看了十几遍后她失望地确认道：“没有。” “我也没有，果然没有设备就是不行。”莫莫失落地放下手机，“喂，雨棠我们该回去了。” “不是，刚才那是什么啊……”我回头望向她们，“请告诉我关于她的所有信息，我愿意加入你们！” 【白色霹雳】 之后我了解到，那晚骑摩托车飞驰的人就是莫莫口中的银大人。 莫莫和R. r都是后援会的成员，那天有人在群里发起了一个挑战——拍一张银大人疾驰下的脸。之所以有这个挑战，据说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看过银大人骑着摩托飞驰而过的脸。 “原来是这样，你那天是故意叫我来的吧。”我假装生气道。 “雨棠原谅我叭，好不好嘛。”莫莫抱着我的胳膊撒娇说。 “那这次就原谅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 “你们两个来得挺早啊。” R. r今天背了个大包过来。 我和莫莫赶紧围了上去。 “哇塞，是摄影机！”我惊讶道。 “你也太有钱了，这东西很贵的。” 莫莫张开手指朝我比了比。 “我自然没那么多钱，这是我租的。” R. r说话间已经开始组装，很快她便架好了摄影机，调整好了参数。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挑战？”我问。 莫莫和R. r看向我，她俩的神情都透露出一丝无语。 “雨棠你虽然刚进群不久，但有些公告你该看还是要看一下。”莫莫扶额道。 我赶紧打开手机看了下群里关于照片挑战的公告。 “奖励竟然是可以随便向银大人随便提出一个她能做到的事情！”我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这是假的吧！” “是真的，发出公告的id是银大人本人的。”R. r说。 “不仅是后援群里，各大社区里银大人也发了相同的动态。”莫莫说。 好，那么我也要加把劲了！ 【幻想时刻】 “我嘛，我最想问的是关于异种的事。”莫莫果然还是老样子，“我听说银大人是非常特别的异种，而且还在区外生活过，她一定知道很多关于外面的事。” “我想要一件她穿过的衣服。”R. r害羞地捂脸道。 “唉，只是这样？”我说。 “这样就足够了。”R.r幸福的仿佛已经穿上了那件衣服。 至于我—— “当然是要和银大人约会一整天！” 我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她牵起我的手步入殿堂，在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下，在人们的祝福声中，我们一起许下爱的誓言…… 活动结束的时间是九月的最后一天，只要在那天来临之前，只要能拍下一张照片，我就会成为最耀眼的主角！ 【魔怔】 离最后期限还剩一天，我还没有拍到照片。所幸现在还没有人拍到，这是连老天也在帮我，果然这张照片就该由我亲自拍到！ “你又要去哪里，你作业写完了没有！” 这次要站在哪里，果然还是要站在路的中段比较好。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你手里那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偷钱买的！” 只是点小擦伤而已，好在机器没事，今天的照片可全靠它了。 “喂，你看那个女生……她怎么满脸是血，不要紧吗？” 来得有些晚了，但还是挤进了前排。 “车队马上要来了，别再挤了，往后退，都往后退！” 话说最一开始我就看这条线不顺眼了，为什么要拉条线在这里，能挡住谁？这不是轻轻松松就过来了。 “雨棠！” 这么多天总算给我想明白了，要想拍到照片正常手段是行不通的。 “雨棠快回来！” 所以，只有这个方法，只有这个方法可以让她的速度慢下来。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拍到那张脸！ “对就是这样，一起说‘茄子’吧，银大人！” 第4章 秦雨棠（二） 【疑点】 “这是怎么了？”童青咬着奶茶吸管问燕时，“好久没看到你眉头皱成这样……等等，难道队长又给你安排了大活！”意识到不妙的他赶紧起身收拾东西，“那啥，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急事哈，我先……” “前辈们早上好！”琥珀大咧咧地推门而入，“噫，童青前辈我们又有任务了嘛，真是太好了！今天我们去哪里？我已经准备好了！” 童青捂着耳朵颇为嫌弃地说：“你小子今天怎么又迟到？” “啊，那是因为……” “我想关于秦长义的案子不能就此结束。”燕时突然说道，“我昨天查了下关于秦长义的资料。他是去年十二月二十八号到局里登记的个人信息，而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人类。人类变成异种只有一个方法——注射违禁品。” “违禁品？”琥珀问。 “是指那些含有‘启病毒’的试剂。启病毒被注射进人体后会迅速繁殖并与细胞结合，从而改变基因序列。在此期间与病毒融合顺利会变成异种，失败则会立即变成丧尸。”燕时解释说，“这类试剂不管在哪个安全区都是明令禁止的药品，普通人根本无法买到。至于他在哪里得到的，我想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答案。” “新希望教会的事队长不是不让咱们管吗……”童青犹豫着坐下来，“其实，我昨天还觉得秦雨棠也有问题。我问过通知那对母女的调查员。调查员说他去秦长义家那天家里只有他老婆杜晓薇在，但那个女人神志不清根本无法沟通，是问了附近街坊才知道秦雨棠近一年来一直住在医院。” 燕时思考着说：“嗯……我们不妨今天就去那家医院问问看。” “前辈们不用去医院，秦雨棠她就在我们科门外！”琥珀说。 “什么！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别把一些乱七八糟的外人带进调查局！喂，燕时你去哪等等我！” 童青瞪了眼琥珀便立马追了出去，琥珀也赶紧追了上去。 【可怜的孩子】 秦雨棠幽怨地看着审讯楼，整栋楼都被警卫队严加看管起来，连闻着腐味飞来的苍蝇都进不去。 “呜呜……我可怜的孩子那撕裂身体的痛苦一定让你备受折磨。我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每次都没能保护好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你们一次次离我而去。” “你是什么人！” 警卫队员纷纷举起枪对准秦雨棠。 自我感动的秦雨棠停止哭泣，那双被血泪浸染的眼睛着实吓了警卫队一跳。 “原来是你们啊，就是你们害了我的孩子，一定就是你们这群……（此处省略一个不雅称呼）！”她发疯似的捂着脸喊叫，“啊啊啊，……（此处省略大段好孩子听了会哭的脏话）！” 说话间秦雨棠的周围竟开始“啪嗒、啪嗒”地响，类似于某种东西融化滴落的声音。 最先剥落的是手指，紧接着是四肢，最后是躯干和头。掉落在地上的肉块如同煎锅里的黄油，轻轻松松地就融化成一滩滩腐烂的黑色肉泥。 “她是异种，快射击、快射击！” 警卫队的动作整齐划一，立即把枪朝向地面准备向那滩东西进行扫射。 显然肉泥的速度更快，从下往上砸在警卫队的脸上，再从口鼻处灌进他们的身体。 “滋、滋、滋……” 肉泥快速腐蚀着地上的一切并向楼内移动，所过之处皆留下黏稠的黑泥和散不去的恶臭。 【分析】 “究竟是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儿了？没人发现这里不对劲吗？”童青震惊之余捂着口鼻说，“噫，这地怎么踩起来感觉这么怪。” 燕时没有理会童青，他忍着气味，在简单看了看周围情况后，他便顺着黑泥延伸方向跑去。 琥珀也马上跟到燕时身后。 不出所料，黑泥在一号讯问室附近停止。一号讯问室无论里外，还是上下都被腐蚀干净，甚至连它旁边的讯问室也被腐蚀了大半。 看着这番狼藉景象，燕时不禁陷入思考之中。 这些是秦雨棠做的吗？但做到这种程度未免太过夸张……根据昨天的观察她应该不是异种…… “唔，哇……” 童青实在受不了这熏死人的味道，直接便扶墙吐了起来。 “童青前辈你怎么可以吐在我的鞋上，太过分了！”琥珀大叫着往后撤却撞到了燕时身上，“燕时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燕时并没有责备琥珀，说：“琥珀你今天觉得秦雨棠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琥珀转着眼睛细细回想道：“唔，奇怪的地方……对对，她今天确实有点怪！但我也说不上来哪里怪，感觉她今天像呃……嗯，像摆在橱窗里的草莓奶油蛋糕！” “不是，你说这么抽象谁听得懂。”童青吐槽道。 “嗯……我大概懂了。”燕时说，“她还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唔……她今天好像没坐轮椅耶。”琥珀回忆说，“对了我还问过她，她说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这才是最先说死的部分吧！”童青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他看向燕时说：“燕时该不会秦雨棠已经……” 童青一把拉过琥珀，将手横在琥珀的脖子上。 琥珀眨了眨眼睛，他不理解为什么童青前辈突然抱他，但看着两位前辈的面色都不大好的样子他决定一会儿再问。 “很有可能。”燕时推测道，“这件事应该也和新希望教会有关。” “惨了惨了，再查下去这事肯定会闹大！到时候先是局长，再是主任，最后是队长，咱们一科要完了！” 童青抱头跌坐在地上，似乎已看到了自己人生路的尽头。 【惩罚】 新希望医院，院长室内。 格林双手托腮说：“玛西娅你倒是还知道回来呢，最近因为你的事给我们这里添了不少乱子，好在他们已经同意我们自己内部解决。” “那可是我的孩子，他死了我不能放任不管！”玛西娅情绪激动道。 格林咧开嘴笑起来，说：“咔咔咔，你知道吗玛西娅，每当你说出这些母爱泛滥的话时都格外好笑。”他独自笑了会儿又回归正常，“我们该想想处罚你的事了。” “你不是应该早就想好怎么折磨我了吗？”玛西娅黑着脸说。 “咔咔，话是这么说。但这次与其说是罚，倒不如说是份肥差，当然惩罚的期限是永久。”格林从抽屉里取出一只木匣，“这里面有十支成品，但我想以你的繁殖速度来说应该够了。” 玛西娅接过匣子，马上打开并确认了里面的试剂。 “我现在以上帝使者的名义正式宣布，玛西娅你自由了！”格林站在桌子向上举起手臂，他高声说道，“你可以去区外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玛西娅再次确信格林是上帝派下来给她指引方向的天使。 她看向窗外，望着落日的余晖，在烧成一片的云里她仿佛置身区外的世界。 那里有欢声笑语，那里有她可爱的孩子们，那里还有她必须面对的仇人！ “谢谢你，格林。” 玛西娅紧紧抱住木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暂停】 正如预想的那般一切被迫按下了暂停键。 秦雨棠意外地并没有事，经过血液检查她也确实不是异种。 至于造成审讯楼惨案的犯人，新希望教会称已进行了内部处理。调查局和管理局都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搜查一科这边，燕时、童青、琥珀三人都要写的检查以外，他们都被进行了降级处分。燕时和童青降为三级调查员被派去三科，琥珀被降为六级调查员被派去六科。 “我敢说自从毕业后我就没写过这么多字。” 童青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写的检查。 燕时一早便交了检查，正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搬去三科。 童青瞥了眼对面的桌子，说：“我还以为局里会直接把琥珀开除，没想到竟然是调到六科。”说到此童青顿了顿，小声对燕时说出自己的猜测，“琥珀这家伙是不是在上面有什么后门。” “别瞎想了，该收拾东西走了。”燕时无语道。 “知道了，知道了。”童青故作悲伤地抱紧自己说，“唉，没想到，我之前苦熬了那么多年终于当上的一级调查员竟在短短几天内就降到三级。” 桌面整理好后，燕时便搬起东西往外走。 童青赶忙从自己的艺术中抽离出来，他拉住燕时，说：“不是，燕时你真过去啊。我们不要这么急嘛，再加上那边也没催，缓几天去也不迟。而且你现在过去我这边还没开始收拾，会显得我不够积极。” 燕时叹了口气，说：“查理斯快回来了。” 第5章 R. r（一） 【搜查六科】 “报告，调查员琥珀前来报道！”琥珀在六科门口兴奋道。 堆得和山一样高的文件，到处都是走来走去的人，这便是琥珀对六科的第一印象。 琥珀并不讨厌这种忙乱，他很喜欢这种有事做的感觉。 有事做代表有任务，任务完成他就可以回去，到战场上去。 琥珀用力拍了拍脸。 不能再犯错了琥珀，这次一定要听前辈们的话做事！ 许久之后依旧没人理琥珀，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琥珀只好自己走进去。 “请问……” “别烦我，没看我正忙着。” “那个……” “这tm谁填的表！” “能听我说句话……” “大哥现在是月底啊，你知不知道我们科有多忙！我知道，但月底的任务都是往后拖……服了，你是第一天上班吗！”那人骂骂咧咧地挂断电话，看了眼站在面前的琥珀，“你谁啊？” “我来报道。” “队长新人来报到！” 琥珀顺着那人喊话的方向看过去。 这时，左边偏中间一点的位置稍微有了点响动。 一个女人从文件里钻出来，她随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又从左边的抽屉里摸出一根棒棒糖。 女人叼着糖，睡眼惺忪地把琥珀打量了一番，说：“琥珀是吧，我是六科队长林韵，快到月底了大家都比较忙你别介意。”说话间她又接过了一份上交到她这里的文件，“嗯……米弥拉、杰西你们给他安排点事做。” “是，队长！”右后方墙角处的两人齐声道。 【特招】 “我叫米弥拉是三十五期特专生。”身形娇小的米弥拉先介绍道，“他是杰西，是三十六期的，你应该是三十七期？” 琥珀的脑袋上挂满肉眼可见的问号。 米弥拉和杰西彼此看了一眼——他不是特等专科学院的学生吗？ “难道说……”杰西推了下眼镜，“你是特招进来的！” “嗯，这就不奇怪了。怪不得能一进来就去一科，原来是特招！” 米弥拉激动得两眼放光，恨不得把琥珀全身都扫描一遍。 “特、招……嗯，好像是这样子的……”琥珀挠了挠头，“我记得是队长让我拿了个什么袋子，哦就像你们这儿的这些装东西的袋子，然后交给个什么人我就进来了。” “队长是指查理斯队长吗！”米弥拉把椅子向前拉了拉，“怎么样，查理斯队长得怎么样，他帅吗？他是不是特别爱笑，我听别人说他的脸上总挂着笑容。像他这么爱笑的人一定很温柔、很阳光，对吧！” 有女孩突然靠得这样近让琥珀怪不好意思的，他下意识扭头看向杰西。 杰西无奈地摇摇头，说：“她是个花痴，你不告诉她，她能和你唠叨一上午。” “杰西～你说什么呢！”米弥拉用力肘了下杰西，“琥珀你别听她的，我这是在为去一科做准备，提前熟悉一下他的风格。” “两位前辈一直没见过查理斯队长吗？”琥珀问。 “这个问题难道不是你比我们更清楚吗？查理斯队长因为经常出外勤的缘故一般都不在局里。”杰西说，“我来这里都快一年了，到现在还没见过他本人。” “再加上搜查六科是十二个科里最忙的。小科办不了，大科不想接的案子都交给六科办。所以我们两个每天要么在出外务，要么就要像现在这样整理资料，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米弥拉崩溃地低下头，她看着满桌的资料就心里发愁，“啊啊啊，我现在真的很需要看帅哥来补充能量！琥珀为了让我能继续工作下去，请告诉我吧，告诉我他的样子，让我在脑海里想象以宽慰我疲惫的身心。” 于是，琥珀陷入了回忆…… 【回想】 “我听说琥珀是种很神奇的石头，是树脂石化后的产物，有的里面还封印着小虫。很有趣的名字，我想我不讨厌你呐，琥珀。” 唔……当时好像没怎么注意脸的样子，但应该是米弥拉前辈说的帅哥的。 “我叫查理斯·卫，以后就是你的队长，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查理斯。” 笑容的话，他好像确实一直在笑……而且当时阳光实在刺眼。怪不得会看不清，原来是阳光的缘故。 查理斯双手交叉坐在旋转椅上，阳光下的笑容模糊不清。 既然他是在笑，语气当然也会很温柔。 嗯嗯。 “我的人明天会把你带到调查局，去了那里最好把区外的事都忘了，嗯？” 【电话】 “忘了！” 琥珀脱口而出的话让米弥拉露出难掩的失落。 “但好像还记得些，他就像你说的那样阳光，笑容什么的都有。长相，长相我没怎么看，因为当时阳光很刺眼……”琥珀手舞足蹈地说。 “啊啊——这样和没说有什么区别。”米弥拉瘫在桌子上，“我不行了。” “滴滴滴——” 这时，一股欢快的节奏响起，原来是他们桌上的电话在响。 “杰西你接吧，我先死一会。”米弥拉把头向文件里埋了埋。 “您好这里是搜查六科十组，好……嗯……明白。”杰西把电话挂断，“两位，虽然有些突然，但很明显我们来活了。” 【孤立】 “太好了，我的宝贝女儿！” 病房里，爸爸妈妈激动地抱住我。而病房里的另一旁躺着我的朋友——秦雨棠。 新历四十年，十月二号凌晨三点雨棠还是死了，她的遗体被捐给了新希望医院。她的母亲几度崩溃，酗酒的毛病也是在那时染上的。 而我之所以也会躺在医院，爸爸和妈妈说是因为惊吓过度。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日常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少了个能说话的人。我本以为我会因为雨棠的死难过一阵，但事实上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也因此班上的人觉得我冷血——我再一次被孤立起来。 为什么要说“再”？ 因为我从小就不怎么合群，也没觉得被孤立有什么不好。 既不用想办法讨好任何人，也不用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每天只需要想着自己就好。 所以，这的的确确是好事。 【青春之殇】 眼罩下的右眼又在隐隐作痛，似我的哀伤无人知晓。 我的一生注定是孤独的一生，就像是死刑犯的判决书无法修改。 他人的冷嘲热讽也罢，恶言恶语也好，只不过是幽静湖面的一缕愁绪，与我无关。 啊，青春！ 你好残忍，你怎能惹少女垂泪，恶人猖狂！ 惩罚吧，诅咒吧，请降下神罚！ 让他们统统坠入无间，不得好死！ 【奇迹】 奇迹，那些超出常规认知范围、难以用现有科学理论解释的事件。 就是这样奇迹发生了，还是世界上绝无可能的奇迹—— 秦雨棠复活了。 “莫莫你怎么这么惊讶，跟看见鬼了一样。”雨棠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是的，即使她全身都被石膏和绷带包裹住，我依旧能认出雨棠，也依旧能从看着都令人呼吸困难的绷带里看见她的笑容。 “对了，我给银大人拍的那张照片你有好好用吗？”雨棠说。 “照片？”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我并非不知道雨棠在说什么。 “你和银大人说上话了吗？问了你想问的那些事吗？我啊……可都是为了你……” 雨棠说着说着便不说话了，过了会我听到了她打鼾的声音。 我从病房出来的时候雨棠的父亲就站在门口。 他看起来像是刚与恶魔做完交易，支付的代价大概是抽出一半自己的灵魂。 “她说她是为了你。” 他的语气没有一点阳间的温度。 我拉上门说：“很抱歉叔叔，我不知道雨棠她是因为我才做的傻事，您打我骂我都可以。” 他没有理我，从门上的玻璃盯着安睡的雨棠。 “离开她，别再让她见到你。” 那天过后我再也没见过雨棠，也再没去过学校。 【快递】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总会收到奇怪的快递，寄件地址应该是某个站点，寄件人那栏也总是一个奇怪的名字——R. r。 寄来的东西一开始是关于某个女人照片或者视频什么的，再然后是一些零件，现在是一些内什么衣。 看这样子，若我再不阻止这个家伙，不知道以后还会再寄什么恶心的玩意儿过来。 于是，我打算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切入点——首先从照片上这个很酷的女人究竟是谁开始。 至于为什么不从R. r开始调查，因为——这样显得也太正常了！ 我一直都很向往非日常的生活，并以此为理想。 为了理想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次迈入非日常的大门的机会我绝不会放弃！ 不出意外照片上的女人非常好找，甚至等我察觉出不对劲时，我的房间里早已满是那个女人的海报。 都怪银大人，银大人实在太完美了！ 一个不小心我就爱上她了，再一不小心我发现我连后援会的群都加上了。 而且群里的大家个个人美心善，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喜欢银大人，决定用一生守护最好的银大人。 这个群据说是银大人亲自建的，群主自然是银大人，管理员则有两个。一个叫银大人的辛，听说是银大人的第一个迷弟，除了发公告我从没见他在群里说话。还有一个人是——R. r！ 哈，果然！ 羊毛出自羊身上，群众里面有坏人，今天我莫莫就要将她R. r绳之以法！ 【对线】 『就是你吧，你个ss！』 『？』 『怎么敢做不敢认！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我陆续把快递照片和视频发给她。 『没错是我寄给你的。』 『ss也敢觍着脸当银大人后援会的管理员！为什么要做伤害银大人的事！』 『你也喜欢不是吗？我也喜欢银大人，我们是一体的。』 『别答非所问的，什么一体不一体的听着就恶心。』 『这样吗……要不我们线下见一面如何？』 『为什么要线下见，你让我见我就见！自己做的亏心事还怕报应，待会儿我就把这些发给群里的大伙瞧瞧，让他们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真要这么做的话，可要想清楚哦。毕竟我在群里经营很久了，而你才刚加入没几天就发这种东西，你猜他们会信谁呢？』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怕了吗！我又没做错事，行得正坐得端。』 『呵呵，你可以试试看。』 好家伙，威胁我！ 我现在就发上去让你好看！ 『这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 突然弹出的对话是R. r的消息。 『和我合作吧，对我们都有好处。』 『什么好处？』 『我会让你见到更加真实、独一无二的银大人。』 …… 【是否继续上传图片】 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