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劫》 第1章 重逢 你是熙旺熙蒙的初中同学，你一直对这对双胞胎有很深的印象。哥哥总是沉闷的样子，而弟弟是个乐天派，每天都笑眯眯的，还有很多坏主意，经常带过你一起恶作剧，十分开心。（Of course，都是靠熙旺来收场） 初中毕业后，你就没再见过他们了。同班同学没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可能出国了吧？”你也认同这个说法，毕竟这在香港也挺常见。 一天，你在买早八的咖啡。 “不好意思，赶时间，可否让我先取？”有一个甜甜的男声问你。 你刚要骂人，发现是个戴眼镜背双肩背包的长发帅哥。 你看到他右脸的痣，鼓起勇气问：“熙蒙？” 长发帅哥微微有些惊讶，随后也想起你是他初中同学。他说他也在这栋楼上班，今天第一次来。 随后，你便把手上的咖啡让给他：“快去吧！～以后常联系～” 虽然很开心，但只能重新排队了。你为了不被扣工资，脑海中正预演如何跟经理解释。 再等你取得咖啡后，附近突然发生了骚乱。 好奇宝宝的你自然不能放过，说不定这也是个免除惩罚的好理由！ 一群戴着口罩的黄毛，手里各拎着一袋东西，在人群中快速穿梭，从你身边飞奔而过，还发出“芜湖”的声音。 他们中最后一人时不时回头，对着追赶的警察放两枪，与那些黄毛不同，他的双眼十分锐利。 随着爆炸声响起，震动让你摔在地上，咖啡也泼了…… 现在，现场已经被警方管控，你只能在家办公。 几天后，你收到了熙蒙发来的约饭信息。 你给熙蒙说起那天遇给他咖啡以后的事，抱怨新的衬衣就这样报废了，说他“你有点衰哦！”他也不生气，就一直在笑笑笑。 你突然好奇：“你哥呢？” “哥～”熙蒙突然招手。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留有小胡子，身着黑皮衣的男人，一脸严肃地向你们走来。 emmmm果然，每次面对熙旺的压力都很大呢。 “好久不见呀，熙旺～”你还是率先打了招呼。 你与熙旺对视后，没像往常一样回避，因为你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是明明大家很久没见过了呢？ 熙旺似乎对那天的情况很好奇，问了很多，包括警方都问过什么。这应该是认识他以来，话最多的一次。 “吃完饭带我们去酒吧玩吧～”熙蒙突然提议。 你：“诶？可是……”你哥能答应？ 熙旺：“去吧，我们刚回来，对这里不太熟。” 第2章 双胞胎视角（1） （熙旺视角） 我和熙蒙是双胞胎兄弟，从失去双亲，后来被人收养。 与我们一同被收养的，还有四个男孩。 收养我们的人，名叫傅隆生。他很忙，总是隔很长一段才来看我们。不过，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好多好东西——尤其是我和熙蒙。 我们都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大好人，没想到是进入了另一个深渊。 傅隆生有另一个身份——香港S级通缉犯，代号“影子”。 他收养我们，不是因为闲着无聊，而是要把我们训练成他手中的棋子，替他犯罪。 经过日复一日的训练，我们兄弟逐渐长大。终于有一天，我们回到了香港，在傅隆生的指挥下，第一次出手就顺利盗走一百亿港元。 傅隆生很高兴，便让熙蒙传信告诉大家：这一周大家都好好放松放松，就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而他，依然要躲在葵涌码头里。因为他知道，此刻正是警察大力搜捕的时候，他得避避风头。 （熙蒙视角） 实在没想到，我一次临时起意，竟能遇到以前跟我玩得最好的同学。 那时候，她是唯一一个被我恶作剧还不哭的人。后来，她甚至会跟着我一起去恶作剧，也不怕被老师叫家长。 那天，她一认出我，就很爽快地让出了咖啡，还让我“以后常联系”。 我要咖啡，不是因为困，而是为了显得我很忙。 果然，当保安看到我一手拿假工牌，一手拿咖啡，脖子还夹着手机走到在门禁前时，主动帮我刷开了门。 顺利盗走一百亿港元后，傅隆生很高兴，给我发了一串代码，意思是：这一周大家都好好放松放松，就像普通人那样。 我回了个OK给他，嘴上却不屑一笑：抢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躲在葵涌码头里。像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兄弟六人碰头后，我拿出包里的干扰器，拍在桌面上，说：“我认为，此刻就是执行‘逃离计划’的大好时机。” 胡枫和崽崽有些犹豫。这可以理解，我们能否顺利离开，主要还是他们两个说得算。 “Mount Nicholson的监控系统已经被我牢牢控制了，我会给大家一个保底的不在场证明。”大家听了我的话，眼神转而投向了崽崽。 崽崽却摇了摇头，即使现在开始加班加点，到了第七天，也还差一件衣服没完全做好，“而且，赶工的衣服容易出问题。” 他嘴里的“衣服”，指的是作战服，是能让我们脱离监控的2秒钟里，快速完成变装的特殊套装。 少一件衣服，就意味着有一个人没有办法变装，这样很容易被监控识别到。 或者，我们可以少一人参与行动。 似乎后者是最好的方法，但这也意味着团队战斗力锐减，被警方打包抓住的概率会显著上升。 “这方法绝不可行。”熙旺立刻否定了这个提案。 难道要错过这次机会吗？兄弟们都低下了头。 有个邪恶的方法在我心中油然而生：如果，有人能给大哥做伪证，大哥是不是可以冒险不用衣服呢？ 这人是谁？就是今早遇到的初中同学。 “初中同学？”胡枫和熙旺异口同声。 胡枫肉眼可见地心慌：“会不会暴露啊？” 我安慰他：“没事的啦～她很单纯哒～多亏她的咖啡”，我把手机往脖子上一夹，随手抓起东西，让早上的“表演”重现，“就是这样，才骗得保安主动帮我刷门禁卡的惹！” 胡枫佩服：“我都没想到这招，留保安的记录，总好过留个假的啊嘛！” 三小只也一脸佩服。 我拍着胸脯保证：“你们放心，我一定搞定我初中同学！” （熙旺视角） 当听到“初中同学”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那个不好好学习，整天跟在熙蒙后面，和他一起去恶作剧的女孩子。 像我们长期处于黑暗的人，总是喜欢怀念曾经的欢乐时光。 熙蒙眉飞色舞地给弟弟们表演。 当听到“……多亏她的咖啡……”时，我放下热柠水，心想：看来确实是她。除了她，没人看到熙蒙会有好心情。不泼咖啡都不错了，更不可能送咖啡。 我印象中，这个女孩子每次见到我都很拘谨，但是见到熙蒙却总是很高兴。我猜她是喜欢熙蒙的。 此时，电视里播放新闻，说今早的劫案，一共有五个劫匪。 大家相视一笑。 我其实不是很赞同让女孩子给我作伪证，但也没有开口否定这个提案。傅隆生性格阴晴不定，每次生气都会对我们非打即骂。 我和熙蒙还好一点，因为我是他的底牌，熙蒙是黑客。时代变了，没有黑客，他寸步难行。 四小只就比较可怜了。 我虽然不忍心害她，但也不愿意再看到弟弟们被打。 搞定她？也不知道熙蒙打算给多少钱请她帮忙？可这是犯法，不是恶作剧，她应该不会答应的吧？ “无所谓的，我相信你的技术，一定不会让监控拍到我的。”我拍拍熙蒙，让他不要太有压力。 熙蒙得意地笑：“你永远可以相信我！我们准备好后，就找她吃饭～” 我同意。她肯定不会答应的，就当见个老熟人，一起吃个饭，也未尝不可。 … 几天后，餐厅。 “好久不见呀，熙旺～”她率先跟我打了招呼。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天逃跑的时候，那个被小辛碰倒咖啡的女人。 与以前相比，她变化很大。高了，瘦了，还戴了眼镜。如果不是坐在熙蒙旁边，我差点认不出来。只是镜片灰蒙蒙的，似乎用了很久的样子。 我一坐下，熙蒙就跟我抱怨：“哥～她骂我衰，说一遇到我，她新衬衫就脏了～” 她：“本来就是！如果不是你要走了咖啡，我早就上楼了！怎么可能会被那些黄毛打泼咖啡！” 我：“黄毛？” 她：“就是前几天的劫匪！” 我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垂死病中惊坐起，黄毛竟是我自己（和弟弟们）！ 熙蒙手指也不住地撩发尾，缓解尴尬。 我看她的样子，以为熙蒙最终没把她牵扯进来。这也是好事，就是不知道胡枫他们知道了没。 聊着聊着，她装作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我这几天什么工都没做，老被警察传唤询问。” 我心生警惕：“警察为什么问了你好多次？就因为你在现场？” 她：“对啊，要走流程吧？每个人都要问。” 我：“警察都问什么？” 她：“emmmm无非就是‘你看到几个人？’，‘有没有看到脸？’之类的。” 我心跳加速，因为我确定她当时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说？” 她：“丢～我才不记得呢，当时忙着擦衬衣了～” 我：“这样答，警察不会放你走吧？” 她无奈地笑了：“是啊！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还问了什么？” 她：“emmmm还有问，有没有看到异常，或者特别的事情。” 我：“有吗？” 她轻轻捶了一下桌子：“有！最大的异常就是这些黄毛！” 我：…… 熙蒙干笑两声：“黄毛好，黄毛显眼，要不我也染个黄毛吧！”一边说，还一边冲我眨眨眼。 吃完饭后，熙蒙突然提议去酒吧玩。 她犹豫地看向我，似乎以为我不会同意。 我也不太懂熙蒙，行动之前怎么能喝酒呢？但没多说，只一味地配合。直到看到他拿着一杯又一杯的，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请她喝，我才意识到，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熙蒙视角-酒吧中） 看她痛快地接过长岛冰茶，我又笑着推过一杯“今夜不回家”，心里不断地重复：分批、少许、分批、少许……千万不能过量！ 她毫无察觉，而我紧盯她逐渐迷离的眼睛。 就是现在！ “唔……这酒劲好冲……”她晃了晃脑袋，指尖无意识划过杯壁，身体缓缓地软了下来。 我立刻抱紧她，避免让她倒下过快，又在她额头亲了几口，装作情侣的模样。她渐渐支撑不住，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问她：“还喝吗？” 她：“好……” 我：“真的请我们喝？” 她：“请……” 我：“你还能走去结账吗？” 她：“能……” 我：“………” 我：“手机密码呢？” 她比划了一个手势。 当然，最后还是用人脸识别打开的。 我叫来了服务员，让他来我们这里结账。 她手指在手机上按压一下，支付成功。 我对服务员说：“你赶紧给我弄两杯蜂蜜水，这酒也太冲了！……算了，我跟你一起过去。”随后，交代熙旺看好她。 等我拿着蜂蜜水回来时，她已软绵绵趴倒在熙旺怀里，嘴里不知还在叨念什么，手上还有许多小动作。 我将蜂蜜水递给她，她顺从地喝下。 熙旺瞪了我一眼，把她一只手挂他肩膀上，说：“走了！” 我们的行动很顺利。 回到家后，熙旺把她抱去卧室，我则立刻打开电脑，继续破坏数据，修改各处监控系统，并删除今天所有的操作日志。 不一会儿，熙旺出来了，质问我：“她既然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必要把她牵扯进来！还用下药这种方法！” 原来，他一直以为我说的“搞定”，是跟她实话实说，让她作伪证。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模拟了许多次对话，都觉得不可行，太冒险。 “哥，你放心，我用的‘忘忧散’，半片加烈酒就能让她断片。明天我们再‘帮’她回忆，给她植入新的记忆就好了……” 可熙旺的脸依旧黑得滴油，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 我只能不断地解释，一会儿说作战服的问题，一会儿说不在场证明，一会儿骂自己很蠢，一会儿强调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 （熙旺视角） “她……她应该没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倒霉碰到我了……对不起，哥，我知道你不想连累她……但我们没得选。” 我们确实没得选，除非我们今夜不行动。 我深呼吸了几口，平复心情：“没事了，你继续吧。” 随即，键盘声立刻响起。我则是去冲凉，完事后，直接倒头就睡。 事已至此，我也无计可施。既然熙蒙已经在善后了，我只能安慰自己：只要查不到我们，其实也不需要她来给我们作伪证。 大不了以后偷偷给她打钱。 第3章 宿醉之后 “还没醒吗？” 你依稀感觉到有人在唤醒你。 勉强睁开眼睛后，才感觉头痛欲裂。 “我就说让你少喝点～”说话的人把眼镜递来。 你戴上眼镜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超级柔软、像云朵一样的大床上。 再看向那人，戴着圆黑框眼镜，笑得正甜。 你立刻把身上这床丝滑的被子捂紧：“你你你你……昨晚你们干了什么？” 熙蒙眼角立刻垂了下来，像个委屈的狗狗：“天地良心！我们什么都没干。” “那为什么我在这里！” 受到你的质问，熙蒙委屈极了：“你喝得烂醉如泥，还死死抱着我哥说，‘以后大家一起玩～不要再离开了～’，我们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总不能把你丢路边吧！” 你对自己的冲动和丢人，有些懊恼，刚想道歉，就见熙蒙叉着腰，一秒切换得意模式，夹着嗓子说：“哼哼～还好昨晚有我哥，我们两个一起努力，才把你这个小醉猪扛回来的。你都不知道你多重，要减肥惹～” 他好欠揍，你顾不得头晕，出手就要捶他，却被他完美地闪避了。 他跑到门口转了一圈，背对着你，及其幼稚地拍拍屁股：“追我啊，笨蛋～”说完蹦蹦跳跳出去了。 你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酒吧的霓虹灯、熙蒙递来的五颜六色不知第几杯酒、熙旺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好像没那么可怕……再往后，只剩碎片。 放你赤脚踩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才注意到卧室的落地窗外，晨光中的维多利亚港像一块流动的蓝宝石，游艇和渡轮在远处划出细白的浪痕。 “这该是……酒店吧？太高级了耶～”你迷迷糊糊地想。 那整面墙的定制衣柜，木头闻起来香香的，床头柜上那盏水晶台风，在阳光下binglingbingling的。“肯定很贵！”你心里默默感叹。 宿醉带来的干渴和头痛让你迫切需要清醒。熙蒙突然伸头进来，指了指走廊另一侧：“喏，洗手间在那边，新的毛巾在架子上，粉色那条是你的。” 你推开沉重的磨砂玻璃门，瞬间张大了嘴巴。 “我的妈呀！这洗手间比我整个出租屋还大！！”地面和墙壁通体铺着像牛奶一样温润的云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跟公主的浴室一样！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中央那个巨大的、感觉能游泳的独立式按摩浴缸上，浴缸边缘亮闪闪的，“以后有钱了我也要装一个！”你暗下决心。 洗手台是一整块巨大的、像艺术品一样的浅灰色玛瑙，被挖空成双人洗手盆。水龙头造型超酷！镜面是覆盖了整面墙的魔镜，你一靠近，它就“唰”地亮起，“哇！高科技！”清晰得连你宿醉后眼底的血丝都毫发毕现，“哎呀好丑！”你赶紧低头。 你掬起哗哗的冷水泼在脸上，冰凉的感觉让你稍微清醒。 你拉开镜柜想找一次性牙刷，柜门像科幻片里一样无声滑开，里面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摆放着两套男士护肤品、剃须刀，还有造型一模一样，但一黑一银的看起来很高级的牙刷。 嗯，这很正常，双胞胎嘛……用一样的东西很合理。 等等！ 这个洗手间是在卧室里面的，意思是他们两个至今还睡一张床？！你不禁脑补小时候兄弟俩挤一起的画面。 而你昨晚睡在这张床上？这岂不是说明，昨晚你们三个……睡一张床？！ 你瞬间心脏猛地一跳，使劲晃了晃头，把那些离谱的画面甩出去：“Stop！太可怕了太吓人了……不过嘿嘿……” 镜子里，你看着自己红扑扑的脸和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赶紧拍拍脸：“清醒点！想什么呢！” 洗漱完毕后，你像探索新大陆一样踏入走廊，脚下是踩上去像云朵的深灰羊毛地毯，来到了客厅。 眼前的景象让你彻底石化，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的老天鹅啊！！！” 挑高近六米的穹顶，感觉能放风筝！整面巨大的、没有接缝的弧形落地窗，将维港全景像IMAX巨幕一样框在眼前。阳光金灿灿地洒进来，在深色发亮的胡桃木地板上铺开一片流动的金。客厅中央是一组看起来就贵得要死、坐下去肯定超舒服的低矮L型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亮得能当镜子照，映出天花板上那盏由无数水晶组成的、闪得像星星一样的枝形吊灯。 还沉浸在震惊中，身后却传来熙蒙带笑的声音：“醒了？” 你猛地回头，看到他正坐在厨房的吧台上，手里还敲着笔记本电脑，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怎么样？我哥的品味还不错吧？这房子可是老爹送的‘入职礼物’呢。” 你还处于呆滞状态，傻傻地问：“入职礼物？这……这是哪里？你们公司福利也太逆天了吧？！还招人吗？扫厕所也行啊！” 熙蒙被你逗笑了：“噗，你听说过‘Mount Nicholson’吗？” Mount Nicholson？你隐约记得这好像是新闻里提过的，全港最贵分层豪宅，单价超120万港元/㎡？等等，120万……一平米？！你快速心算了一下自己那点可怜巴巴的工资和房租，感觉大脑CPU要烧了。 下一秒，你看向熙蒙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崇拜的星星眼，要不是男女有别，你真想抱着他的腿叫爸爸。 “大佬！熙蒙哥！你……你家去哪里发的财？带带我啊大佬！求抱大腿！扫厕所真的可以！”你抓住熙蒙的衣袖，对他讨好地笑。 “诶？那为什么你还要在外面找工作？还是程序员？”你发现的华点。 熙蒙撅嘴“哼”了一声，“我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呵～你摇了摇头，心中暗想：靠自己？食屎惹！ “对了，熙旺呢？”房子虽大，但你也能感觉到，现在只有你和熙蒙二人而已。 熙蒙：“上班了啊，又不是人人都跟我们一样，办公楼被炸了。”说着话的同时，手指不停地敲键盘。 对哦…… “我手机呢？现在几点？” 熙蒙：“11点。你手机在我包里。” 你尖叫：“咩野？11点？还有，我手机怎么会在你包里！”难怪今天好安静！ … 你被经理骂得头都臭了，而你的解释——“与初中同学相聚甚欢，多饮了几杯酒”，在她看来，纯粹是借口。 毕竟你平时灌客户手到擒来，不管是东北来的也好，还是广西河池来的也罢，没有一个喝完还能自己回家的。“怎么昨夜多饮几杯就倒了？别是你看上人家了吧？”经理阴阳怪气道。 你偷偷瞄向一旁的熙蒙，发现他的表情还越来越凝重了，赶紧制止经理：“哎呀！你不要乱讲了！总之昨晚确实有点意外，我保证以后注意，不会再耽误工作的。” 对面的经理不依不饶：“哎呀～妈咪惹～他才不是什么穷小……～” 你迅速掐断电话，向熙蒙解释：“我经理乱说的，你别在意……” 熙蒙恢复了甜甜的笑容：“没想到你那么能喝呀～？昨晚居然故意装醉，骗我们扛你？” 你欲哭无泪，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第4章 幸运 “我没有装醉！我是真的……”你百口莫辩，感觉宿醉的头更痛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电子锁开启的“嘀”声。你和熙蒙同时转头看去。 是熙旺。他依旧穿着那身显眼的黑皮衣，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脚步似乎比平时快了一点。他走进来，目光在你和熙蒙之间扫了一下，最后落在你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哥？你怎么回来了？”熙蒙有些意外地问道，手指暂时离开了键盘。 熙旺走到吧台边，顺手拿起一个杯子倒了点水，语气平淡无波，像在陈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回来拿份文件。”他喝了口水，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你，“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你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总觉得他那眼神比平时更……有穿透力？但你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啊？哦……还好还好，就是头还有点痛……” “哥～你别听她的，她装醉！”熙蒙说道。 你急了：“我哪有！” 你和熙蒙吵吵的同时，熙旺拿起遥控器，对着客厅的巨幕电视按了一下。 电视屏幕无声亮起，正好在播放午间新闻。 “现在插播一条重要新闻。昨夜凌晨两点左右，位于中环的汇通银行金库发生重大盗窃案。据警方初步调查，失窃金额巨大，具体数字尚未公布……” 画面再次切到银行外围的警戒线和警灯闪烁的画面，气氛凝重。 “……令人震惊的是，案发现场发现了与上周劫案高度相似的□□残留痕迹和作案手法。警方有理由怀疑，这两起案件系同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所为。该团伙行动极其专业迅速，逃离时使用□□制造混乱，造成恐慌……” 新闻展示了模糊的监控截图和爆炸后的街道狼藉。 “哇！又是爆炸！”你忍不住惊呼，除了觉得刺激，还勾起了不太愉快的回忆，“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吧！上周那批人还没抓到吗？害得我那天新买的衬衫都弄脏了！超难洗的！”你下意识地又抱怨了一句。 熙蒙立刻接口，语气带着点安抚和调侃：“好啦好啦，知道啦，衬衫大佬！我衰我衰！等下我就拿我哥的衬衣赔给你！”他一边说，一边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了几下。 你瞬间脸红：“不要乱来啦！谁要你们男人的衬衣！” 熙旺放下了水杯，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眉头紧锁，像是在认真分析案情。他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你：“凌晨两点……这个时间点选得很刁钻哦。大部分人，要么在睡梦中，要么在夜店狂欢，路上人很少。”他顿了顿，目光终于从电视转向你，带着一种“探讨社会问题”的认真，“像我们昨晚，一点时离开酒吧时，街上几乎没人了，你说是不是？” “咩野？一点？”你扶额，居然喝到那么晚吗？ 熙蒙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说到这个，昨晚你非说要请客，我们不让你结账，你还生气，嘿嘿。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女孩子吃亏，所以……你看看多少钱，我们A一下？” 你一听要A钱，瞬间忘了什么劫案爆炸和熙旺的社会学分析，赶紧打开手机，手指飞快地点开支付软件查看账单记录。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一条凌晨1点03分的支付记录，地点正是昨晚那家酒吧，金额高达8800！ 你眼睛瞪得溜圆，倒吸一口凉气：“8800？我……我们昨晚喝得那么多？”就算A了，这将近三千的酒钱，也是你半个月伙食费了！ 熙蒙看着你的反应，镜片后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是啊，大佬你后面越喝越嗨，拦都拦不住呢。不过没事，凌晨一点街上人少，除了我们两个，不会有其他熟人看见～对吧哥？” 熙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眼神转向手机，手指快速点击，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放松了一些。 也就几秒的事情，我手机就提示我收到熙旺的转账。 8000！！！ 还贴心地备注酒钱？哎呀，我活下来了！ 你正偷乐时，熙旺拿起吧台上的一个银色打火机，在指间随意地把玩着，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女孩子还是少喝点酒，你看你完全不记得离开过程。这很危险。”熙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老干部。 你：“好的啦～谢谢提醒，熙旺哥～你们昨晚辛苦啦～”一边说，一边斗胆伸手到他肩膀上，想给他揉揉肩膀，讨好一下。 熙旺突然起身，拿了个新杯子倒水。 你尴尬极了。 下一秒熙旺将水递给你，让你干涸的喉咙迎来今天的第一次水源。 “吨吨吨～吨吨吨～” 你心情又恢复了：熙旺哥人真好～ “你肯定也没吃东西。”熙旺转头拿起水果刀和苹果，动作流畅地开始削皮，长长的果皮一圈圈垂落，刀法意外地娴熟精准，头也不抬，“你也真是，不知道人家是客人吗？” 熙蒙一脸无辜：“她有那么笨吗，渴了饿了不会说哦？～”还翻了个白眼。 啧！这两个人真的同一天出生吗？熙蒙怎么那么气人！ 新闻正在回放上周劫案的监控片段，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你指着其中一个回头开枪的模糊身影：“哇！你看这个人！眼神好凶！像狼一样！好可怕！” 熙蒙把熙旺刚削好的苹果抢来，塞你手里，顺手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屏幕上瞬间变成了轻松搞笑的综艺节目，“哎呀，不要看这种打打杀杀的啦，影响消化。来，吃个苹果，醒醒酒。” 你对着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甜滋滋的汁水在嘴里蔓延，瞬间就把什么银行劫案、爆炸、凶悍劫匪都抛到了脑后…… 毕竟嘴里吃着帅哥同学削好的苹果，窗外还有美不胜收的维港景色，还能瘫在软软的大沙发里，谁还记得昨晚的混乱呢？只觉得能遇到这么有钱又大方的老同学真是走大运了！ 几天后，你刚拜访完客户，发现熙蒙一个人坐在麦当劳里，他神情憔悴、焦虑不安，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阳光。 第5章 作证 警局里。 “Madam呐，昨天我已经跟你的同事说过了，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是一直在一起的！如果你们没有证据，请释放他，而不是重重复复审问我这个合法公民！”你的情绪有些激动。 因为这两天，你一直努力向警察说明情况，配合他们调查。他们问什么，你答什么。熙蒙给你发的约饭信息、你手机里的支付记录的时间，还有熙旺第二天转来的酒钱，都一一展示给他们，但是警察就是不肯放人，真让人生气。 当然，这也怪熙蒙。 谁让调查到他们的时候，他俩都没有提到你？突然冒出第三个人作证，警察当然会万分警惕了！ 尽管你据理力争，态度坚定，还是被警察问破防了。因为他们非要你说出，当天晚上离开酒吧后，你们三个人去了哪里。 你不说，就不能让警察信服。可说出来的话…… “我……我去了他哥俩的家里。”你还是只能承认。 “他们家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家？”警察看到你开始局促，有一种趁胜追击的感觉。 你吞了口口水，感觉血液不住地向头顶涌来，说话声越来越小：“我们三个都喝多了，就一起回去了……难道丢路边啊？” 警察：“请回答，他们家在哪里？” 你：“Mount Nicholson啊……” 警察：“……” 警察：“那为什么是你们一起去Mount Nicholson，而不是一起去你的出租屋？” 你翻了个大白眼，反问：“你觉得为什么？” 警察拍桌子：“请你端正态度！” 你也拍桌子，用更大的声音回：“一个出租屋，一个Mount Nicholson，给你选，你选哪里？”“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炫富啊，向老同学炫富啊！”“难道你们同学聚会，没见过专门来秀优越感的咩？”…… 这个警察气势瞬间弱了，态度好了起来，问：“好吧，那你是怎么确定，他们天亮之前没有再出去过？” 你：“阿sir惹，虽然我不知道到家的时间，但你这问题对吗？我们1点3分才结帐，然后才叫车，等车，送达，这些都要时间的。” 警察：“请回答我的问题。” 你扁嘴，用手背贴贴滚烫的脸颊：“反正那晚……那晚肯定……肯定是在一起的！” 警察见多识广，瞬间领悟，眼神复杂地看着你，还要开口询问时，另一个警察过来报告：“伍sir，陈熙旺承认那晚他们三个确实在一起。” 警察：“他怎么说的？” 另一个警察看了你一眼，字正腔圆地说道：“‘回到家后，我们三人就一起上床睡觉了。’” 这引来了更多警察的目光。 “同一张床？”“嗯，同一张，他说住宅里平时只有他们两兄弟，所以一直只有一张床。”“行吧……” 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有地缝吗？没有。 你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这个证据应该够了吧！” 警察抽了张纸巾给你，等你擦掉眼角的眼泪后，他才说：“是…够了……不过，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来进一步核实你的证词。” 你出来后，看到一直守在外面的熙蒙，眼神殷切地看着你，让你忍不住出言安慰：“放心吧，我的证词………哎呀，反正，只要明天警察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他们就必须释放熙旺哥的～明天我会再来。” “啊？还要明天啊？”熙蒙又露出了狗狗眼。 你：“那还要怎么样！谁让你们不提那晚有我？索咩？如果我不来，警察甚至还能申请延长拘留至96小时！” 熙蒙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们又没有经验……” “难道我有经验？”你炸毛。 熙蒙：“哎呀大佬，我不是这个意思嘛，我们只是怕说出来，会被警察记下来啊嘛……” 你脸又红了，跺脚：“反正……反正现在也已经记下来了！”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熙蒙追上来：“哎呀，我错了！那晚我们真没对你做什么。” 你当然知道没做。 但是那天的事情，你们三个都在默契地回避，好像这样才好维持友谊。结果，今天就这样让那个警察，那么直接地说出来，你心里挺不是滋味。 熙蒙：“哎呀，我请你喝奶茶？丝袜奶茶！滑滑的喔～” 你一边加速离开，一边骂他：“喝你个大头鬼！” 后面当然还是喝了，还让他请我吃叉烧饭，还买了几件衬衣，不然真的很亏耶！ 晚上你在检查战利品的时候，发现袋子里有一张陌生的门禁卡。发信息问熙蒙，熙蒙说是他的。你看了，顺手就把门禁卡放到包里，打算明天还给他。 第二天来到警局，左等右等没等到熙蒙，发信息问，他说临时有事，马上就到。 你懒得等，就先自己进去了。 谁知道今天换了个警官，又把昨天的话问了一遍。你被气得不行，于是有了开头你情绪激动的一幕： “Madam呐，昨天我已经跟你的同事说过了，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是一直在一起的！如果你们没有证据，请释放他，而不是重重复复审问我这个合法公民！” 这个新来的Madam看你情绪不对，立刻安抚了你几句，请你先在大厅等候，他们现在开始走程序。 你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心乱如麻，好想逃掉，这样一会儿熙旺哥出来时，就不用承受警察们八卦的目光了。但跑掉的话，万一警察又要你签什么字，找不到人，不放熙旺哥可怎么办。 冰水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又暗暗痛骂了熙蒙了一顿，才缓解你七上八下的心情。 这时，有个人进入警局，步伐缓慢得不正常。你转头看向他，他恰好趔趄了一下。你见状赶紧起身，过去搀扶。 这是一个面容憔悴的老人家，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 他向你致谢，你忙说不客气。 “黄sir！”里面出来了个小警察，向他敬礼。 你不禁感慨：香港警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这老爷爷居然还不能退休？ 不一会儿，熙旺出来了。 “熙旺哥！”你僵硬地对熙旺招手，而熙旺仅仅对你点头示意，没有说别的话。 果然有几个警察在偷看你们了，你羞得拉着熙旺，火速离开。 “你爸闻你，你妈闻你，你细佬闻你……”刚离开警局没走得几步，你手机响了。 你应付了一通，挂断后，向熙旺抱怨：“唉，烦死了，家里那些亲戚整天闲着没事干，又催我相亲，说什么年纪不小了，要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安定下来！……” 熙旺只是听着，目光深沉，一言不发。 “……结婚，也不是不得，但是他们介绍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呆头鹅，成日放不出一个屁，我还不如一个人过得爽！” 突然，他停下脚步，转向你。 “啊，我不是说你，熙旺哥。”你急忙解释。 虽然熙旺哥也不爱说话，但你还是觉得他挺好的，他跟那些呆头鹅都不一样。 熙旺认真说道：“谢谢你，我真没想到你会来给我作证。” 你张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嗐，应该的嘛～……” 但接下来熙旺说的话，实在让你大跌眼镜。 “其实我一直觉得，熙蒙喜欢你，不知道你……”他目光复杂，“熙蒙虽然比较幼稚，不会照顾人，但性格很好，很会讨人欢心。如果他能跟你结婚，跟你住一起，我也放心。” 你受到了惊吓，声音都尖锐起来：“啊？？？结婚？！” 跟熙蒙？？？没听错吧！ 熙旺点头：“结婚，跟熙蒙。” 这回轮到你沉默了，你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观察熙旺，发现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你很不理解，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没有星探找过你，也没有猎头挖过你…… 甚至那晚他俩都没……没怎么怎么你。 像你这种无家世无美貌无能力的三无人士，怎么会遇到一飞冲天，嫁入豪门的好事？ 本来你们之间就只能做朋友啊，谁还心里没点数似的。 可是熙旺又这样认真。你不禁开始盘算，如果真的能结婚，爱不爱的先不说，那Mount Nicholson的房子、花不完的港币、窗外维港的美景……以后也不用为生存奔波，这么美好的生活，好像也挺好的。 就是要照顾幼稚鬼熙蒙罢了。 诶？等等！ 突然，你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以前看的剧，豪门里争家产的戏码翻来覆去演。 那熙旺现在撮合你和熙蒙，难道是想，只要熙蒙跟你成了家，就不会再有机会跟那种手段高明的女人结婚，那家产自然就不会和哥哥争了。 这不就是把潜在的“对手”安置好吗？ 你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连续变了好几个表情。 熙旺：“……” 你无法直视熙旺哥了，真看不出他是这种人，一胎出来的弟弟都防得铜墙铁壁的。 熙旺：“……是我唐突了，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你忍不住撇了撇嘴，语气带着点看破真相的调侃：“没事的，熙旺哥，我能理解你。” 熙旺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理解我？” 你正儿八经地：“世子之争，向来如此嘛……理解，理解。”说完你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觉得自己把这豪门弯弯绕绕看得明明白白。 熙旺疑惑地问：“这话什么意思？” “噗～”你没忍住，“熙旺哥，你不至于吧？平时都不上网吗？还是警局的饭太难吃了，把你饿得低血糖，所以脑子转不过来？” 熙旺愣在原地，眼神也在你脸上扫荡，似乎在进一步分析。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他得出了结论：“你想吃东西？那我请你。” 你：“我哪有这个意思啦！” 然而熙旺完全没理会你“没这个意思”的解释，迈开长腿就往前走，似乎打定主意要用食物堵住你的嘴。 你小跑两步跟上，嘴里还在嘟囔：“熙旺哥，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啦……”但他只是侧头看了你一眼，眼神里写着“知道了，但还是要请”。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间老字号茶餐厅亮着灯，门口的外卖窗口排着两三个人。浓郁的奶茶香和咖啡香飘散出来。 “喝什么？”熙旺停在窗口前，言简意赅。 你没有坚持：“丝袜奶茶！冻的！少甜！”毫不犹豫地点了上次和熙蒙一起喝的奶茶。 熙旺点点头，对伙计说：“一杯冻丝袜奶茶少甜。”然后顿了顿，补充道：“再要一杯…热柠水，走甜。”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伙计麻利地下单。 你好奇地看向熙旺：“热柠水？走甜？就是…柠檬加热水？什么都不加？”这组合听起来就……很寡淡。 “嗯。”熙旺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伙计忙碌的手上，没有多解释。 你：“熙旺哥，你跟熙蒙口味差得真的好多哦！” 你想起熙蒙举着奶茶笑嘻嘻说“滑滑的喔～”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位捧着杯清澈见底、只有两片柠檬沉浮的热水…这对比也太鲜明了。 “是吗？”熙旺接过伙计递来的两杯饮料，把冻奶茶塞到你手里。杯壁冰凉的水珠瞬间沾湿了你的手指。他自己则握着那杯简单的热柠水，低头浅浅啜了一口，“啊”地叹了一声，仿佛那才是人间至味。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楼缝隙，落在他侧脸，那专注而平静的神情，让你忽然觉得，这杯“热柠水走甜”，大概就是他这个人的味道——纯粹，简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却拒绝任何多余的甜腻。 你吸了一大口冰凉香滑的奶茶，甜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却莫名觉得，旁边那杯白开水似的柠檬茶，好像…也挺酷的？ 熙旺：“还想吃什么？” 你：“不用了不用了。” 熙旺深深看了你一眼，说：“今日是我唐突，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请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们家，水很深，我们兄弟俩也对不起你，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说完，他向你道别，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疾驰而去。 你呆立在原地，望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手里还拿着那杯没喝完的奶茶，气得发抖。 你觉得熙旺真的太坏了！你为了帮他们，脸都丢光了！结果他呢，“对不起你”、“水很深”、“别再见了”？ 你抹抹从眼眶里滑出的眼泪，手伸进包里找手机，要给熙蒙发信息，熙蒙才不会那么绝情。 发现熙蒙的门禁卡还在你这里！ 你手指快速操作，给熙蒙发信息，约他见面。 几秒钟就收到了回复，你开心地点开，却看到他说改天。 你又发：我心情不好，求安慰！ 几秒钟又收到了回复：今天真的不得空，家里有事呢，改日见面一定请你吃大餐～ 不管！你就要今天见面！ 你看着手里的卡，上面“葵涌货柜码头三期”的字样清晰可见，决定亲自走一趟，看看这水到底有多深！ 你打车来到葵涌货柜码头三期。 这里与你想象的“高大上”完全不同：巨大的货轮如同钢铁巨兽停泊，高耸的龙门吊发出沉闷的轰鸣，集装箱堆积如山，形成错综复杂的钢铁迷宫。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机油味和灰尘。货车、叉车穿梭不息，工人们忙碌而嘈杂。 你按照门禁卡上的指示，穿过繁忙的作业区，寻找“取货区A”。这里环境复杂，你有点迷路。 就在你张望时，熙蒙的身影在不远处一个大型仓库的侧门出现！他低着头，行色匆匆。 你心中一喜：“哈！找到了！”赶紧跟了上去。 你小心翼翼地跟着熙蒙，绕过几个集装箱堆场，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监控可能较少的区域。 你看到熙蒙走向等在那里的熙旺。 “哥～”熙蒙看到熙旺，眼神都发出了光，笑眯眯地肘击熙旺。 熙旺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扑向他的熙蒙。只见熙蒙凑到熙旺耳边，悄悄地说了什么。可是快乐没有传递出去，熙旺的表情依然很凝重。 你躲在巨大的货柜后，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家里有事，就是这个事？ 就在这时，你眼角的余光瞥到旁边，懒懒散散地斜坐着四个穿着西装，但气质明显不同的年轻男人。他们原本姿态随意，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抽烟。但目光都是向着双胞胎的，很奇怪。 突然，这四个人像被按了开关一样，瞬间绷直了身体。 你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考究、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老者正向他们走来。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死死锁在抱在一起的兄弟俩身上。 熙蒙轻轻拍了拍熙旺紧绷的后背，深吸一口气，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朝老者走去。 那人一言不发，突然快步上前，狠狠地，超熙蒙扇了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又沉闷的爆响！熙蒙横摔出去，眼镜也歪了，整个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同时，冰冷刺骨、充满暴怒的声音炸响：“你这个小王八蛋！” 这突如其来的、暴戾至极的一幕，把你吓坏了。 你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猛然一退，不小心碰撞到了这铁皮集装箱。 碰撞声声音引来老者、熙旺、旁边那四个人、以及地上的熙蒙的目光，像机关枪似的，瞬间瞄准到你身上。 第6章 第 6 章 （熙蒙视角） 如果不是傅隆生对弟弟们很凶，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合格的爸爸。因为他对我和我哥，真是细致入微到骨子里。 小时候，给我们买衣服、用品，一定是同款同色两件，绝不会因为担心分不清，就随便糊弄。有一次，熙旺故意在他叫我时应声，结果他眼都没眨，一巴掌拍在熙旺后脑勺：“臭小子，装你弟？他左脸有颗小痣！” 原来他是真的能分清楚！ 后来，随着我们逐渐长大，他开始引导我们发展自己的特长。并且，要求我们不能再同样的形象出现——毕竟双胞胎太过于惹眼。 但私底下，我们依然顽固地维持着共生般的习惯。一样的牙刷，一样的拖鞋，只要在家，就习惯性挤一张床。听着彼此均匀的呼吸入眠，仿佛只有这样紧密地“一样”，我们才是完整的。 然而，当我打开卧室门，在昏暗中，看到哥哥的手臂环抱着那个女人的腰时，我生气了——怎么可以跟除了我以外的人睡一张床上！ 我几乎是冲进去，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在我哥屁股上：“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啦！” 熙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有没有搞错，微微亮也能晒屁股？” 我：“那你继续睡咯～睡到她醒来，我就只能告诉她，你们两个昨晚彻夜同床共枕，而我可怜兮兮睡沙发～” 熙旺瞬间从床上弹起来，但眼睛还是睁不开，坐在床上不动。我催促他几次后，他才迷迷糊糊洗了把脸。 我贴心地给他拿皮衣。送到门口时，又交代后面我俩要如何配合，给她植入新记忆，还有老头子那边……熙旺无奈一笑：“知啦～不过，我的意思还是，能不牵扯到她，就不牵扯。” “好～肯定的～我都删光～放心～早去早回～”我扯出笑脸，推他出门。门关上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 回到屋里，我也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不服气似的钻进被窝，把她搂在怀里，补了个眠——你跟别人睡，那我也跟别人睡！ （熙旺视角） 我怎么就这样睡着了？还睡得那么沉…… 急促的呼吸、钞票摩擦的沙沙声、以及拳头砸在保安下巴上时那沉闷的、令人心惊又莫名畅快的触感……混合着她温柔的气息，缠绕在我身上。 迷糊中被熙蒙推搡着洗漱，冰凉的水拍在脸上，不仅没洗去疲惫，心中还产生了一种异样的亢奋…… “怎么心不在焉呢？”傅隆生放下筷子，盯着我半天没动的筷子。 我心里一紧，赶紧推脱说没睡好。 傅隆生并未生疑，把他那碗几乎没动过的面推过来：“看你，第一次出活累着了？精神点！”他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烁着野心的光芒，“等风头过了，我们去澳门，再干一票大的！到时候，就真的可以躺下好好休息，享清福了～” 我高兴地接过这碗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尽管我们都知道这是在犯罪，但这份认知非但没有带来恐惧，反而有一种膨胀的自信和病态的兴奋，在血液里更加疯狂地奔涌、沸腾。弟弟们心里……大概也和我一样，被这初次得手的狂喜和贪婪的诱惑，烧得坐立不安吧？ 这时，熙蒙发来的信息：醒了。 （熙蒙视角） 千算万算没算到，她酒量很好。 这让我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对昨晚的事情起疑心。 大脑疯狂运转中……有了！ 先顺着，说她故意装醉，骗我们。 她果然急了。急了就好，急了就容易被带歪。 恰好熙旺回来了，真是及时啊～ 熙旺一番试探，确定她什么都不记得后，向我暗暗比了一个手势，我紧接着，继续按照计划开始给她植入记忆。 她很傻很天真，我们说什么都信，没有任何怀疑。 只是我现在还有一点担心。万一她回去跟叔叔阿姨，或者哪个机灵的朋友说昨晚的事，会不会穿帮？有什么好办法让她收收埋埋？ 要不，把我哥的衬衫送给她，让她闻着我哥的味道，想入非非，肯定就不好意思跟其他人讲啦～ 喂！喂喂喂！我就是说说而已，熙旺怎么真的去关心她，还给她倒水！ 哇！都没给我倒！ 哦！还要削苹果给她！ 还训我！为了这个女人，他训我！ （熙旺视角） 看着手里的苹果突然消失，我猛然抬头，熙蒙是什么意思？ 等她离开后，熙蒙气鼓鼓地叉腰：“没什么意思，反正你不得对她好！” 我顶你个肺，你中意人家还给人下药，修改记忆？甚至还想送我衬衣给她，搞什么鬼！不喜欢？我信你个鬼！ （熙蒙视角） 果然，没有作战服，还是太冒险了。 录口供的时候，我故意不把她的事情说出来，等熙旺说～～嘿嘿～～ 只要口供矛盾，警察一定会找她这个矛盾点来问话的，这样就跟我们没关系啦～我真是天才！ “虽然你俩口供一致，但毕竟是亲兄弟，所以证词警方暂时不予以采信，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还请你们谅解。” 当警察把有关拘留的文书推给我，我才彻底慌了：熙旺居然也没说！完蛋了！老头子一定会能猜到我们背着他搞事！ 可这时候突然翻供，一定会让警察加深怀疑！我只能立刻去蹲她，把她哄去跟警察作证。只要不被拘留，老头子再有疑虑，我们抵死不认，他也没有办法！ 本以为我要多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她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我在警局外面等她时，想：如果有一天，这个索妹知道我们两个套路她，骗她作伪证，会不会恨我们？ 哎…… （熙旺视角） 警察突然又来找我，让我好好回忆，当天晚上，除了我们兄弟俩，还有谁在场，“特别是离开酒吧之后。”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熙蒙把她找来了。 我心里顿时有些生气：证词不是都对上了吗？为什么又把她牵扯进来？真是多鱼！ 不过，也好。原本定下的招数，又可以用了。 我神色平静，眼神带着一丝回忆：“那晚，确实还有第三个人，只是我不想……” 警察顿时生气地拍桌子：“熙旺，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实话实说！不得有所隐瞒！说，她跟你们什么关系？” 我装出一副茫然无措，解释道：“警官，我们是初中同学，以前玩得很好，当晚聚在一起吃个饭，喝个酒而已。” 警察：“那你和熙蒙的口供里为什么都没有她？” 我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们喝了酒……” 警察：“然后呢？” 我：“哎呀，一个女孩子，醉醺醺地被两个男的带回家过夜……这话传出去，我们俩大老爷们是无所谓，那她呢？我也是为她着想，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没在之前的笔录里提她的啦。” 警察：“为什么不直接送她回家？你们知道她住哪吗？” 我微微叹了口气，显得有点无奈和一点点的自责：“当时是真醉了，脑子不太清醒。问过她住哪，她当时嘻嘻哈哈的，说话颠三倒四。我们只知道她老宅在元朗，但大半夜的，让她自己回元朗……？我们觉得不妥，就干脆把她带回家里，先安置下来再说。警官，这难道也有错？” 警察紧盯着我：“到了你们家之后呢？发生了什么？你们三个都做了什么？！别告诉我，喝醉了记不清！” 我故意眉头立刻紧锁，假装不悦：“阿sir！你是怀疑我们兄弟俩欺负她吗？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和熙蒙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警察明显不信。 我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兄弟俩是孤儿，当年也就是她和她父母不嫌弃我们，还邀请我们去她家吃饭的，我们兄弟一直都记着这份情谊！岂会在重逢的第一天，就趁她醉酒，欺负她？这不是禽兽不如吗？”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高。 警察不为所动：“你不要跟我说这些虚的，就说你们回家后，都把人安置在哪里？做了什么！” 我假装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带着难堪的坦诚：“……安置在卧室的床上。” 警察：“你们兄弟睡哪里？” 我眼神有些闪烁，声音低了些，带着明显的窘迫：“……床上。” “同一张床？”“同一张床。” 警察猛地一拍桌子：“你们还敢说什么都没做？！” 我立刻抬头，急声辩解，语速加快：“您听我解释！我们家虽然大，但只有一张床！那晚的情况……哎……”语气充满了无奈，“她后来站都站不稳。我们俩也晕得厉害。当时就想着赶紧把她放下。把她放床上后，我们俩也实在撑不住了，想着床够大（手比划了一下），就……就挤在两边倒下了。” 警察：“然后呢？” 我努力回忆状，语气自然：“然后就到了早上。我先醒的，当时头还疼着呢，所以起身时不小心惊醒她了。她看到我，也没说什么，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等我回来时，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一直跟我说打扰了。我给她倒了水，还削了个苹果给她。后来大家又聊了会儿天，她才回去的。” 警察：“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我身体前倾，直勾勾地看着警察，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阿sir，我好奇问一句，你现在到底认为我犯了什么罪？抢劫？”故意停顿了一下，“还是……□□？” 不等警察回答，我紧接着，用带着质疑的语气说：“我可是因为被怀疑抢劫才进来的喔，如果你们现在是怀疑□□的话，刚才你们发的文件，是不是得重新签字？” 警察明显被噎了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他恼羞成怒地突然拿起强光灯，“啪”地一声直射我的眼睛：“熙旺！看着灯！老实交代！少在这里油嘴滑舌、转移话题！” 光刺得我本能地眯起眼，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但我强忍着不适，努力睁大眼睛，装出一副充满巨大的困惑、茫然和被冤枉的愤怒眼神：“阿sir！我怎么油嘴滑舌？你要乱扣屎盆子，也得讲究点程序正义吧？”心里在想：这些阿sir玩来玩去就这几招。 停了几秒，我不等警察说话，又用嘲讽的语气继续说道，“我吃完饭喝完酒，带着个喝醉的女人，先去抢劫，抢完了再带回家□□？哇～阿Sir，你哋写剧本都写得合理啲啦！当我超人吗？要不你教教我，怎么才能那么厉害？呵呵呵呵～” 一番唇枪舌剑、明争暗斗之后，警察被我怼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最终只能悻悻地收起记录本，撂下一句“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审讯室。 第7章 意外之财 免责声明：由于电影还没播，所以人物、剧情什么的，难免OOC。之前写非cp向，但其实我还是没搞懂这些标签的意思……一点暧昧都没有也不可能，毕竟都“同床共枕”了。 傅隆生和他的六只小狼肯定是反派，黄sir何秋果的追踪队肯定是正派。这个不会乱编。 先以女主视角，后面完结再写熙旺熙蒙视角。 ———— 你像掉进了深水中，吊机的轰鸣、货轮的汽笛、工人的呼喊，嗡嗡作响，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牙齿无法控制打颤的“咯咯”声，尖锐得刺穿脑海。 那老者刚才眼神极具阴冷。而让你真正害怕的，还是刚刚那瞬间，平时沉默寡言的熙旺哥射过来的眼神。 那眼神与往日十分不同，冰冷得能让人大脑空白，动弹不得，甚至连心脏也不敢跳动。 “老爸！”熙蒙的夹子音，让你稍微回过点神来。只见熙蒙抱着老者的腿，似乎在努力解释什么。 那四个西装男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注意力从你身上转移到老者和熙旺、熙蒙身上。 你的心跳渐渐恢复，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所以，是她去警局接哥哥出来的。”熙蒙说完，老者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老者看向你，突然换上了一副很懊恼的模样，说道：“居然是这样？那真是天大的误会啊！叔叔刚刚太激动了，吓到你了吗？真是让你见笑了。” 你还在发懵时，手臂被一阵温暖包裹——是熙旺的皮衣。此时，他看向你的眼神也充满关切。 老者自我介绍：“我叫傅隆生，是熙旺、熙蒙的爸爸，他们…”手指划一圈，“都是我收养的孩子。” 你看向旁边那四个，他们立刻陪起笑脸。 “男孩子嘛，总是调皮捣蛋，惹人生气，尤其是熙蒙，是这些孩子中最不让人省心的。要是能重来，我就不收养那么多个了，省得血压高。”傅隆生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他那六个养子，各个人高马大的，但此时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傅隆生向你介绍：“这个是老三胡枫，”卷的短发，皮肤特别白。 “老四阿威，”刺猬头，眉毛如砍刀。 “老五小辛，”介绍到他时，他还主动向你招手，你觉得他应该跟熙蒙一样，是乐天派。 “老妖崽崽，”长卷发，刘海都差不多把眼睛遮没了，如果再吐个舌头，可就像英国古代牧羊犬了！ “来，跟姐姐问好！”傅隆生招呼他们四人过来。 “姐姐好！”稀稀拉拉，毫无诚意。 傅隆生斜了他们一眼，他们四个立刻正襟危坐，异口同声：“姐姐好！” 你有些无语，训小学生吗？ 看到你勉强露出笑脸，傅隆生才微微松口气，又问：“刚刚熙蒙说，那晚你们一直在一起？” 你声音如蚊子一般：“对。” 傅隆生看向熙蒙，训斥道：“你这孩子，好不懂事！这事为什么不让律师去处理！” 熙蒙啊啊啊了几声，才蹦出一句话：“主要是怕您知道我们去了酒吧。” “你们？”傅隆生转头问熙旺：“也包括你？” 熙旺艰难点头：“…嗯…” “哎呀呀！”傅隆生拍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是不是都怪我管得太多，所以每次我一不在就到处浪！这次连熙旺也不听话了，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四个小的立刻包围傅隆生，“哎呀老爸没有的事！”“我们四个就很乖啊。”“肯定是熙蒙哥挑唆的，熙旺哥向来不会拒绝熙蒙的请求，都知的啦～”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清缘由。 “哪有！老爸，你听我解释！”熙蒙像失了智似的，这时候不降低存在感，反而舔了上去，“就是我们这个初中同学惹，非要带我们去酒吧！” 你平生最讨厌被人冤枉，想也不想，张口就骂：“放屁吧！那天明明是你提议的！” 一丝得逞的笑容在熙蒙脸上转瞬即逝，随即一脸惶恐地向熙旺求助：“哥，你给我作证啊，不是我提议的！” 你眼睛瞪得老大：还可以这样？ 你也看向熙旺，希望他大义灭亲！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你，说：“是啊，是她说要去酒吧的！” 哈，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你正要舌战群儒，却听傅隆生问道：“那你们玩到几点才送人回家？” 熙蒙：“额……额……嘿嘿……” 傅隆生看向熙旺。 熙旺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傅隆生又看向熙蒙。 熙蒙：“说啦，哥！总不能让女孩子说罢？” “哦哦哦！”老三胡枫像找到了一口瓜的猹，问你：“莫非，你就是熙蒙哥嘴里叨念的那个‘好久不见的妹妹’？”说完，向其他弟弟眼神扫射。 那三小只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点头，凑上来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你。 阿威认真地盯着你看，突然伸出手指前后来回晃，“哦哦，我记得你！”转而向其他兄弟，“以后就不是妹妹啦～我有看到她跟熙蒙哥一起，从住宅出来的！是二嫂！” 不等你说话，崽崽也加入了：“难怪神神秘秘，不让我们跟去，原来熙蒙哥是去找妹妹啦～” “来住宅？不可能吧？”小辛发现了盲点，“熙旺哥和熙蒙哥一直都睡一张床的喔！哪有床给她睡？” 瞬间鸦雀无声。 你一头黑线。 傅隆生脸上也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那口气，吐不出来吞不下去，颤巍巍的手指一下指向熙旺，一下指向熙蒙。 熙蒙捂住那被打肿的脸，回避傅隆生的眼神，熙旺好一些，但也看到他的小舌头舔了自己干燥的嘴唇。 四小只回过神来，神色各异。胡枫捂嘴摇头，阿威钦佩地点头，崽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红包“熙旺哥熙蒙哥不分彼此，包一个就够了”，而小辛给你竖起了顶呱呱，夸“姐姐牛逼”，末了发出了一声“芜～”。 这声音似曾相识，让你忍不住把头转向他。 然而，傅隆生的皮带先至，把小辛打得嗷嗷直叫。 … 你把这门禁卡还回去后，这段闹剧才结束。 临走前，傅隆生一脸歉意的，又一次老调重弹：“是叔叔教子无方，叔叔向你道歉。” “没事的，叔叔，我……”你叹了口气，心想算了，“我没事的，真的。” 虽然你很想大声告诉他们，你们什么都没干，但这种事，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没～有～人～会相信的！你只好作罢，顺其自然。 傅隆生却很在意，似乎你越说没事，他就越愧疚，当即又表示一定要去你家拜访，向你父母道歉，让你定个时间，你不答应都不行。 可是你没法答应啊，“我爸爸妈妈在我高中时，就出车祸去世了。” 顿时，面前的七个男人神色各异。 熙旺和熙蒙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是惊讶，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沉重。 傅隆生则明显地愣了一下，他那张努力维持着“慈祥”表情的脸庞上，肌肉似乎有瞬间的僵硬，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捉摸的光。他沉默了足足有两三秒，终于，他深深地、仿佛带着无尽遗憾和感同身受般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声叹息拖得很长，“可怜的孩子……无依无靠的……还要被我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他瞪了熙蒙一眼，后者立刻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 “阿旺，去。”傅隆生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熙旺立刻心领神会，闪身进了个集装箱。 傅隆生又关切地问了你的近况，在哪里租房，租金多少，公司给的月薪够不够付，诸如此类的琐碎事。 你：“谢谢叔叔关心，还是够的。实在不行，我就回老宅住，就是通勤时间长很多。” 这时熙旺回来了，他手里有一个厚厚的的信封，不由分说地就要往你手里塞。 你没接过来，你知道里面是什么，顿时心里警铃大作。 “拿着！”傅隆生语气不容拒绝，甚至故意板起脸，声音也拔高了一些：“听叔叔说！这钱，是叔叔感谢你的！感谢你讲义气，为熙旺作证！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只会以‘48小时后，警察自然会释放你’来推脱！虽然我们熙旺还是被关了48小时，但你能顶着压力，不怕麻烦，站出来替熙旺说话，证明他的清白！叔叔觉得这份情谊，比金子还珍贵！” 他的语气显得无比真挚：“你收下，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当是叔叔给你压压惊。你要是不收……”他故意拉长语调，带着点长辈的“嗔怪”，“那就是看不起叔叔咯！” 你完全懵了，鬼使神差接过这包钱，看向傅隆生，又看向他身后的养子们——除了熙旺，其他五个都堆起了笑脸。 熙旺那肿起来的半张脸，笑起来真难看！ “谢…谢谢傅叔叔…”你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 直到配完新眼镜回到家中，你瘫在沙发上刷手机时，指尖突然僵住——某种直觉让你猛地坐起，在搜索框输入：傅隆生。 什么都没有。 你以为是搞错名字，换了傅龙生、符隆生、傅隆升…… 都不是想要的结果，你忍不住吐槽：“把模糊搜索功能模块都删除了吗？” 你又拿起那包钱。 陈旧的钞票带着陈年烟草与海腥的混合气味。你捻开皱褶的边角——三沓千元钞用橡皮筋捆着，五张五百元夹着若干张百元纸币。指尖划过最后一张钞票时突然顿住：加上刚才配镜花掉的，一共75100元？ 是熙旺干的吗？ 他故意留这该死的零头是什么意思！嘲笑你？ 算了，生活不易，阔少请随意…… 你打开抽屉，把大部分现金放进饼干盒。正要盖好，想起准备要交房租了，又拿出来，数了6000元，单独放好。 第8章 第 8 章 （熙蒙视角） 完蛋！老头子那边真不好交代了！ 我只着急熙旺，我完全忘了她泪眼汪汪地从警局出来的样子。我脑海里又有了个新的计划，于是，趁她不注意，偷偷塞了门禁卡给她，只想着再赌一把。 （熙旺视角） 我出警局时，只有她一个人在等我。她快步迎上来，灰蒙蒙的眼镜也挡不住眼睛里的亮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全然的信任。 心里有一点感动，但更多的是内疚——我们……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们，利用同学之间的信任，迷晕她，篡改她的记忆，把她拖进我们肮脏不堪的谎言里，让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我们作伪证，洗脱嫌疑…… 她那么单纯，像一张白纸。而我们呢？是拿着染满污血的手，在这张白纸上肆意涂抹谎言的魔鬼。 她跟我抱怨着被人催婚的烦恼。 就在那一刻，我心中滋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她帮了我们，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帮帮她？如果我们有人跟她结婚，是不是她就不会再被催婚了？……而且，爸爸也说了，再干一票大的就可以躺下好好休息，享清福。她那么喜欢熙蒙，刚好熙蒙也喜欢她，那不如由我来说？ 这个念头让我鬼使神差地开口，替熙蒙向她告白，把她惊得尖叫。 她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双清澈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审视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突然发疯的陌生人。 我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想当然了。 我们重逢才几天？而且，一见面就把人灌醉，灌醉了就把人带回家里，放到我们兄弟的床上，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靠谱的男人能干的事情。长得帅又怎样？住Mount Nicholson又怎样？人家最多跟你玩玩，找你要点钱花花啦。现在女孩子又不傻，谁要跟我们这种有可能乱搞的人结婚？给自己找不痛快？ 而且，不久后，我们还要去澳门干一票，到时候香港、澳门的各个卡口必然会被封锁。即使有爸爸安排的假公司，我们六个出入、不在场证明，都不是问题，但也要谨小慎微一些。 弟弟们蠢蠢欲动，想跟爸爸叫板，要彻底脱离他的，这也得是风头过后才能做的事情，否则容易两败俱伤。 结婚？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搞清楚再说吧。 …… “没事的，熙旺哥，我能理解你。” 理解我？Sorry，我没理解她理解到了什么，这张小嘴又开始叽里咕噜说着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还是请她吃东西吧。 喝着热柠水，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又想起刚刚那个Madam说，警局已经请来了有经验的老警官，一定把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表面是在向我致歉，实际意有所指。 如果那个警察那么厉害，我们逃掉了，她的伪证罪也逃不掉。到时候，她不仅莫名其妙进了监狱，还会因此丢了工作，这都是拜我们所赐！ 回去我得好好跟熙蒙说一下，以后不要再跟她见面，不能再牵扯她进来了。 （熙蒙视角） 看到熙旺的时候，我太开心了。 他一脸倦容，但还是张开双臂，把我抱在怀里。 “我们一定能顺利逃离的！”我在他耳边悄悄说，看到本来吊儿郎当的弟弟们突然紧张起来，不用回头也知道，一定是爸爸来了。 我拍拍熙旺，对弟弟们点头致意，让他们放心，这次交给我。 没想到傅隆生还是如此暴戾，一看到我，就抬起手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熙旺视角） 听到尖叫那一刻，我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这不是熙蒙的声音？这里怎么会有第八个人？还是个女人？ 声音的来源，没有躲藏，而是直愣愣地站在我们眼前。 怎么会是她？她跟踪我？她居然能跟踪我？ 阿威已经悄悄地摸出了刀，我立刻把他的手压了回去。 只见熙蒙一把抱住爸爸的腿，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先是大声跟爸爸说，这个女人是我们的初中同学，当时玩的很好，她一眼就认出了我们。又说，我们想着放松一下，就找她一起吃了个饭。“好巧不巧，那晚……但是我们是一直在一起的嘛！她能作证！所以，是她去警局接哥哥出来的。” 爸爸依然有所怀疑，但迅速调整了心情，缓和了神情，向她致歉。 我立刻心领神会，脱下皮衣，给她披上。 弟弟们看到形势有变，互相对视了几眼，也跟节奏，陪起笑脸。我们就像以往遇到外人一样表演，她也没有太多怀疑。 可是，她到底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直到她拿出那张门禁卡，说是来还给熙蒙的。 （熙蒙视角） 胡枫逼真的演技，带动了其他弟弟。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水搅得真混！ 傅隆生也分不清楚真假，只能当成真的来信，毕竟警察也信了。就是小辛拱火得太过分，被打得嗷嗷直叫。 但是呢，我这顿打还没结束，因为她拿出了门禁卡。 （熙旺视角） 爸爸暂时相信了我们没有背着他搞事，又以道歉为由，要求见见她的父母。我知道，他还是动了杀心。 我跟熙蒙一直互相眼神传信，但我们一下子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这时，却听到她家的噩耗。 事情怎么会这样的呢？ 爸爸叹了一口气，让我去拿钱。我知道，这代表着他暂时放过这个无辜的女孩。我随便装了一包，反正都是干净的。 （熙蒙视角） 她一离开，空气瞬间凝固，针对我的审讯开始了。 这次爸爸没有再追问当晚我们在做什么，而是问我为什么把门禁卡给她。 “爸！”我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嘶哑，“我…我对不起您！我…我混蛋！可我…我…”我猛地抬起头，又像烫到一样飞快垂下。 沉默片刻，我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声音：“我…初中那时…就…就喜欢她了啊！那么多年…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老天爷开眼，让我们重逢。上次…上次喝醉了…什么都没…没做成…我后悔啊爸！”我涕泪横流，“昨天，我请她为熙旺作证后，陪她吃饭，陪她逛街，后来，就鬼迷心窍，鬼使神差……我晚上就在她那儿…太…太忘情了…早上走得太急…才…才把卡落…落那儿了…”我哭嚎着，把头重重磕在地上，“我知道错了爸！为这点破事把卡都丢了…您打死我吧！打死我这个混账东西！” 整个仓库死寂一片。 弟弟们全傻了眼，脸上的表情从惊疑到愕然，再到一种“卧槽原来是这样”的恍然，崽崽把本来收起来的红包，又拿了出来，”哎呀，看来是免不了啦～”，大家的嘴角勾起一丝心照不宣的弧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傅隆生身上。 傅隆生站在那里，紧抿的唇角向下撇了一下，是一种极度鄙夷、果然如此、以及一丝“男人那点破事”的复杂情绪。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些许，眼中那骇人的、实质般的杀意退去，只剩“家门不幸”的暴躁。 “没出息的东西！”皮带狠狠抽在我背上！ 火辣辣的剧痛瞬间炸开，但我心里那块巨石，却轰然落地——成了！这顿打，是“风流债”的教训，不是“背叛”的死刑！ 我把劫后余生的狂喜咽进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哀嚎和求饶。 （熙旺视角） “鬼迷心窍，鬼使神差？我看你是鬼话连篇，诡计多端！”我一给熙蒙上好药，就开始骂他，“爸爸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熙蒙嘴硬：“可是爸爸现在信了。再说了，难道你要我说实话？说我这几个小孩，确实背着他偷偷搞事？” “我不是让你说这个！”我感觉自己快被熙蒙气死了，“她这样简单的一个人，如果真与你风流一夜，刚刚看到你被打时，怎么只是害怕，没因为心疼你而流泪？” 熙蒙还嘴硬：“不哭才好，她要是真为我哭才叫完了。” “你今天忙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来接我？”我本意是担心他像下药那天，偷偷有计划，却没有跟自己通气，却在问话的瞬间，想通了，“门禁卡是不是你故意留在她包里的？” 熙蒙毫无愧色地承认了：“但我没让她过来啊，是她自己找过来的。” 我气得用力合上药箱，质问道：“为什么？” 熙蒙面露惊讶，可能没想到我会对他生气，沉默了几秒，才又继续说道：“可她不来，怎么骗爸爸？” “要骗也不是用这种方法！你不是不知道爸爸的性格。等他回过味来，舍不得杀你，还舍不得杀她吗？到时候你他妈就等着给她收尸吧！“说完，我摔门而去。 （熙蒙视角） 熙旺离去后，我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想让她死。” 又趴了没过多久，小辛和崽崽，一个手里抓着水果，一个手里拿着饮料，舔着个脸过来：“熙蒙哥~” 我没好气地让他们有屁快放。 他俩一人趴我一边，夹着我。 小辛：“都有妹妹啦，还那么大火气啊？” 崽崽：“我们就是想来跟你学习一下，如何做好时间管理。” 我：“什么意思？” 原来他们认为，作案之后，我趁熙旺哥去看老头子时，就已经得手了。 “如果你们昨夜在一起的话，今天应该是一起去接熙旺哥的嘛~”崽崽挤挤过来。 第9章 坏熙蒙 日子平静了几天，熙蒙又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起初只是微信关心两句，后来直接到你租房楼下“偶遇”。他总是笑嘻嘻的，找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有时带杯奶茶，有时说顺路送点水果。 理由五花八门：今天“刚好在附近办点事”，明天“路过看到新开的店想让你尝尝”。 “闲得发慌。”你嘴上是这样说，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这天傍晚，他又出现在你家附近。 “一起去喝奶茶吗？”他屁颠屁颠地上来，熟练地从你手里接过包。 你笑着说：“熙蒙哥，其实你也不用这样。以后我们中午一起约饭就好了。” “啊？中午约饭？”熙蒙似乎不理解。 你：“对啊～现在复工了嘛，我们在一栋楼办公，明明那么近，也不用下班后才来找我。” 熙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神有些闪烁。他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局促。 “呃…那个…”他支吾着，眼神飘向别处，“我…我其实…离职了。” “离职？”你惊讶地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你还说要靠自己，转眼就辞职了？” 熙蒙更尴尬了，很艰难地说：“和同事不合嘛……” 你：“不可能吧，现在社会压力那么大，你这样的乐天派应该会很受欢迎才对。” 熙蒙突然泄了气，烦躁地啧了一声，用一种自嘲的语气说道：“哎，话……话是这样说，但我不怎么靠谱，想一出是一出……” “不靠谱？”你皱紧了眉头，完全无法认同他的话，下意识地反驳，“我从不觉得你不靠谱……” 你的话戛然而止：他为什么要突然强调“不靠谱”？是为了划清界限吗？就像那天在警局门口，熙旺说的，“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是不是嫌弃你？ 瞬间，一直积压的所有委屈、不安，涌上心头。 你不想在他面前失态，从他手里抢回包后，猛地转过身，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我知道了。你走吧。” “你怎么了？”熙蒙被你突然的情绪转变弄懵了，下意识地想拉住你。 “别碰我！”你用力甩开他的手，几乎是跑着冲进了楼道，只想快点逃离，但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 “等等！你跑什么啊？”熙蒙的声音一直跟在你身后。 你充耳不闻，只想赶紧回到自己那个小小的、安全的租房。但是熙蒙追得很紧，该死的破唐楼又没有电梯！ 身后熙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你只能咬着牙，拼命跑，一层、两层……直到肺像要炸开。 “喂！跑什么啊！我说错什么了？”熙蒙的声音带着喘息，却明显比你轻松多了，甚至能听出点笑意。他腿长步子大，在狭窄的楼梯间如履平地。 到了四楼转角，你实在撑不住了，眼前发黑，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气，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狼狈不堪。 熙蒙几步就跨了上来，停在你上面两级台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非但没半点同情，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跑啊？怎么不跑了？”他声音里的戏谑毫不掩饰，带着运动后的一点沙哑，“就这点体力，还想甩掉我？”他指了指你的高跟鞋，“穿这个还想跑赢我？”说完，甚至还故意悠闲地用手背抹了一下几乎不存在的汗，简直气死人。 你气得跺脚，狠狠瞪他一眼。 “看什么看？不服气啊？”他挑眉，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歪了一下嘴角，露出那抹熟悉的、让你又恨又……心跳加速的痞笑。 但一想到他也嫌弃你，你的眼泪又止不住了，转身就向楼下人多的大街跑去。 熙蒙依然跟着你，但收起脸上戏谑，声音也放低放软了，带着点无奈和哄劝的意味：“喂，不闹了行不行？你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像只炸毛的猫。” 你自知甩不掉他，但也不肯跟他废话，就铆足了劲儿一直走。 终于，他受不了了，伸出手臂一揽，轻松地圈住了你。你迅速擦掉残留的泪水，直面他。 “谁跟你闹！”你带着哭腔回头吼他，“你走开！不要讲得我看得上你一样！” “我什么时候说你看上……”熙蒙话没说完，就被你打断。 你：“其实我一直都特别嫌弃你们两个！”声音在安静的街道显得格外清晰，几个路过的师奶停下了脚步。 熙蒙手都不知道要摆在哪里了：“为什么？” 你：“长得难看，还特别讨厌！” 熙蒙声音都拔高了一些：“我难看？你说我难看？我哪里难看！” “哪里都难看！”你推开他，“不要挡我！我要回家！” 你们的争吵引来了更多探究的目光。熙蒙额头似乎冒出了冷汗，他迅速凑近，用只有你们俩能听到的声音急急地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祖宗！我求你别喊了！”同时，他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深情又痛苦的表情，手臂猛地用力，一把将你狠狠箍进怀里！你挣扎着要推开，他却用一只手固定住你的后脑勺，不让你乱动，同时用足以让路人听清的、带着哭腔的“深情”大喊：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爱你啊！我好爱你啊！冇你我点算啊！”话音未落，他滚烫的嘴唇就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像盖章一样“啵！啵！啵！”地狠狠亲在你额头上好几下！动作又快又重。 “！！！”你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身上的气息、胸膛的震动、那几声夸张的“我爱你”……混合成一股巨大的冲击波，把你所有的愤怒、委屈和控诉都炸得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片空白的震惊和全身火烧火燎的羞臊。 你僵在他怀里，连挣扎都忘了。 直到你听到围观路人发出的低低哄笑和议论。 “啧啧，现在的小情侣…” 还有一个阿婆路过语重心长：“后生仔，哄女仔要用心噶！整啲虚嘅有咩用！” 那该死的熙蒙，居然接戏，对阿婆哭诉：“阿婆！我好真心噶！系佢唔信我！……啊！” 你实在受不了了，猛地踩他一脚，咬牙切齿低吼：“熙蒙！你条死粉肠！去死啦！” 说完，丢下抱着脚单腿跳的他，落荒而逃。 第10章 添乱！ 最后你没跑掉，因为你的脚崴了。如果不是熙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你，现在你早就摔倒在地上了。 “还跑吗？”熙蒙幸灾乐祸地问你，脸上的戏谑毫不掩饰。 “哼！”你用包砸他。 “哟，脾气还不小。”他非但没生气，反而露出亮晶晶的眼神——你心里一紧，他每次脑子里有坏点子，都这样！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浓浓的调侃：“看你这样，路都走不了了吧？真～可～怜～” 你想松开他，试图不靠他也能站稳，但他不让。 他紧紧抓着你的手，歪着头，眼神里闪着促狭又得意的光：“想回家？可以啊。求我啊。” 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熙蒙凑得更近了些，露出讨打的笑容：“来，说‘熙～蒙～哥～，求你背我回～家～嘛～’”肩膀也配合着矫情地扭动。 若是以往，你一定因为他滑稽的样子笑出声。现在你只觉得他在玩弄你。 看到你又开始抽泣，熙蒙脸色十分慌张，左顾右盼，压低声音：“喂，怎么又哭了？不求我也会背的！不要哭了！嘘～嘘～” 无果。 “求你了，别哭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哭得大花脸，就不好看了！”熙蒙用衣袖认真地给你擦眼泪。 你继续犟着，但语气也松软下来了：“是你们先欺负我，现在还要说我不好看。” 熙蒙抱头，似乎快崩溃了：“我哪有欺负你？” 你因为抽泣，说不清楚。 “算了算了，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好嘛？”熙蒙又左顾右盼，“你看，好多人在看我们两个～先回去，你要什么都答应你～”双手合十，像拜佛一样拜你。 你点点头，他迅速在你跟前蹲下，示意你上来。 他手臂稳稳地穿过你的膝弯，轻松地将你背了起来，还不忘掂了掂，迈开长腿，向唐楼方向高速移动。 直到你们进到唐楼，他才长吁一口气，抱怨：“我说你们女的，穿这破高跟鞋到底图什么？” 你：“好看！” 熙蒙：“运动鞋也好看！” 你：“谁做商务穿运动鞋的？” 熙蒙：“谁说做商务就不可以穿运动鞋的？” 你：“我们经理要求的。” 熙蒙：“她PUA你！” 你：“啊？” 熙蒙：“有些大佬谈商务去高尔夫球场的，你也穿高跟鞋去？” “我又不是大佬，谈不到高尔夫球场的商务……”你把脸埋在他背上，不想理他。 “哎呀，时代变了！运动鞋才是主流！”他继续叨叨，脚步倒是很稳，“又安全又方便，跑个八百米都没问题！哪像现在，我还得背个炸药包……”他故意颠了你一下。 “你才是炸药包呢！”你忍不住回嘴，捶了他肩膀一下。 “哎哟，轻点！”他夸张地叫唤，随即又回归主题，“真的，听哥一句劝，以后别穿这玩意儿了。要是哪天我不在，你又崴了，怎么回家？” 他背着你，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你偷偷闻他身上的气息，感受他的体温，让你心乱如麻，根本没听他说的话。 “听到了没？……以后就穿运动鞋，有些休闲运动鞋也很商务风的……别被你们经理PUA了！”熙蒙呼吸明显粗重了些，但步伐依然稳健有力。 终于进了家门，他小心翼翼地将你放沙发上。 你抬头，看熙蒙胸膛微微起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了你几秒，没说话，转身走进了卫生间。你听到水声，接着是翻找东西的声音。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条用冷水浸透、拧得半干的毛巾走了出来。他再次在你面前蹲下，“脚。”他言简意赅。 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受伤的脚微微伸向他。他轻轻握住你的小腿固定，将冰冷的湿毛巾小心地敷在了你红肿发热的脚踝上。 “嘶——！”冰冷的刺激让你瑟缩了一下。 “忍着点，冷敷消肿。”他头也不抬地说，手指调整着毛巾的位置，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他低着头，你看不清他的表情。房间里，只剩下你们俩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你：“其实……” 熙蒙低着头：“想说什么就说啦～” 你：“其实我有药。” 熙蒙抬起头来，皱着眉看你，良久才意识到你说的是治脚崴的药。他似乎有一点失望，还有一点生气：“你居然跟我说的是这个？” 你觉得很无辜：“那我应该说什么？” 熙蒙无奈地笑出声来，收回湿毛巾，问药在哪里。 他顺着你指的方向，打开了电视里下面的柜子，惊叹：“你的药品也太齐全了！跌打损伤、感冒发烧、肠胃药……你是开药房的吗？” 你：…… 他手停顿了一下，才拿出喷雾，回到你身边，一言不发地给你上药。末了，才说：“哎……都知的啦。” 你不知该怎么回应，只能沉默应对。 上好药后，他站起身，拿起手机说点外卖，“吃什么？”他要点外卖。 你：“其实晚餐我一般都自己做的。” 熙蒙愣住：“可你都这样了，还要做饭吗？” 你没好气：“是脚崴了，又不是手动不了。”换上拖鞋，白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向冰箱。 他跟在我身后，看着你捡了两根胡萝卜出来，“你晚上就吃这个？” 你：“本来是要去买点肉的，但是因为某些人的原因，没买成咯～” 他：“要不，还是点外卖吧！” “不用！”你打开冷冻室，熙蒙也凑过头来看。 里面有几块冻得硬邦邦的、铺满冰霜的肉。显然，指望它们立刻下锅是不现实的。 “看吧，没戏。”熙蒙立刻下了结论，晃了晃手机，“还是点外卖吧，省事。” 你又白了他一眼，没理他，把冰霜肉挪开，找到深处的盒子。 “吃饺子吧，有肉。再配上炒胡萝卜丝就行了。”你叹了口气，拿出盒子，打开，里面全是饺子。 “煮饺子？这个我会！”熙蒙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他一把抢过你手里的饺子盒，走向小厨房，“你坐着别动！伤员要有伤员的自觉！让哥给你煮！” 你看着他信心爆棚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交代一句“记得，胡萝卜是炒丝的”，便单脚蹦跶回沙发坐下，伸长脖子看着。 只见熙蒙接了大半锅水放在灶台上，拧开煤气灶，火苗“轰”地窜起，差点燎到他额前的碎发，吓得他往后一仰。 “哇！你这火够猛的！”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在等水烧开时，他洗了胡萝卜，却在拿起菜刀时，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想从哪个角度下刀。 几秒后，他手起刀落——不是切，更像是“剁”！ “哆！哆！哆！”声音响亮又笨拙。 切出来的东西……与其说是萝卜丝，不如说是萝卜块、萝卜条、萝卜丁的混合体，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你忍不住开口：“要切丝……” “知道知道！丝嘛！”熙蒙头也不回，信心满满，“这不正在切嘛！你看，这是粗丝，这是中丝，这是细丝……这叫层次感，懂不懂？” 你小声嘀咕：“我炖牛腩都没用到你的‘粗丝’……” 他听到了，只好手忙脚乱地试图把一块巨大的萝卜块再切小一点，结果刀一滑，那块胡萝卜“咻”地飞了出去，掉在灶台角落里。 “……”你无语望天。 此时，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蒸汽弥漫。 “水开了水开了！”熙蒙十分激动，拿起那盒饺子，就一股脑地往沸腾的大锅里倒！ 热水猛地溅起老高！ “哇靠！”熙蒙烫得缩回手，连连后退。 大量的冷冻饺子瞬间让滚水降温，锅里平静了下来。但很快，随着温度回升，饺子们开始在锅里沉沉浮浮。 “好了好了！搞定了！”熙蒙松了口气，叉着腰，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等它们浮起来就熟了！简单！”他得意地对你笑，一副希望得到表扬的样子。 你看着锅里挤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的饺子，还有漂浮在水面上的一些可疑的白色泡沫，再看看各式各样的胡萝卜尸体，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熙蒙哥……” “嗯？”他回头，脸上还带着完成“大餐”的满足笑容。 “……下次，还是我来做饭吧。”你诚恳地说，“或者，我们点外卖。” 熙蒙立刻抗议，“这饺子不是煮得很好嘛！你看，都浮起来了！”他拿起漏勺，笨拙地搅动了一下，试图证明自己的成功。 结果，一个饺子被他搅破了皮，猪肉馅料漏了出来，在浑浊的汤水里飘荡…… “……至少，”你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无奈地补充道，“下次煮饺子，不要贪多。饺子熟得快，分两次煮也是可以的。还有，饺子下锅后，要用勺子轻轻推一下底，别让它们粘锅。” “哦……这样啊……”熙蒙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拿着漏勺小心翼翼地推着锅底，嘴里还嘀咕，“……要求还挺多……能吃就行了嘛……” 你们在吃饺子时，你忍不住问起，他未来有什么打算。可熙蒙居然说没有打算。 你还想开口，又把话收了回去。 傅隆生那暴怒之下挥起巴掌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那瞬间的狠厉让你心有余悸。你多少能理解熙蒙想要离开那个家的冲动。 但你也清楚地知道，你和熙旺、熙蒙不一样。 他们是真正的孤儿，在懵懂未知的年纪就被傅隆生带回了家。对他们而言，傅隆生虽然暴力，但对他们来说是，“父亲”，也是救赎。 所以，即使傅隆生的拳头和巴掌落在身上，那份被收养、被“拥有”一个家的归属感，那份混杂着恐惧、敬畏甚至扭曲的感激之情，恐怕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如果自己贸然对傅隆生提出质疑，恐怕会引来熙蒙的反感。 熙蒙吃的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饺子了，“你这个饺子怎么跟我吃的速冻饺子都不一样呢？而且馅也特别香～不用沾酱都好吃～” “你猜。”你直勾勾地盯着他。 熙蒙：“不知道～” 你又翻了个白眼，说：“因为这个馅是我自己调的！这些饺子全是我自己包的！” 跟柜子里的药品一样，都是你应急用的。结果被熙蒙一口气煮完…… 熙蒙故意做出一副小学生犯错的姿态，低着头，时不时抬眼看你。 你笑了：“干嘛～内疚啊？不用啦～本来就是拿来吃的啊，后面我再包就是。” 他低声说：“那下次我帮你包回来～” 你有些惊讶，这胡萝卜都不会切的少爷，居然还敢许空头支票，便问道：“下次什么时候？” 熙蒙：“过几天啦～” 你：“反正你也没事，就明天吧！” “诶！不得！”熙蒙果断拒绝。 你一副“我看穿你”的表情，“哼！我就知道～” 熙蒙急忙解释：“不是啊……我真的有事……我要为下次的工作做准备！” 你：“面试啊？程序员要准备什么？带着电脑去不就得了？” 熙蒙抓耳挠腮：“其实我不是一个单纯的程序员，我还是个发明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方形设备，上面有个红色的开关。 “只要我摁下开关，周围的信号都会被我屏蔽！厉害吧？”熙蒙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没用过，不清楚，他就让你随便打开一个视频，他要演示给你看。你觉得他癫，“别搞啦，信你还不得？不要影响到邻居啦！” 熙蒙又在你家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冰箱的嗡鸣声。 第11章 第 11 章 （还是熙蒙视角） 只要是谎言，就有漏洞。不愿意承认，就得编一个更大的谎言去修补。谎言叠着谎言，终将叠成危楼，一朝倾覆。 这两个小子都能想通的事情，老头子一定也会想到…… “熙蒙哥～求求你啦～教教我们怎么撩妹妹嘛~”崽崽跟我撒娇的时候，小辛的贼手，趁机悄咪咪摸向我手机。 我不顾疼痛，一把抢回手机，压枕头底下。 小辛、崽崽见我反应激烈，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挤过来，双眼亮晶晶的，“熙蒙葛格～讲讲～讲讲嘛～” 我看着这两张写满“求知欲”的、又清澈带着点愚蠢的脸，大脑疯狂运转： 他们二人年纪最小，最扛不住老头子的施压。老头子如果有所怀疑，一定会拿他俩开刀，吓唬、套话一条龙。而且小辛这人，本身就是显眼包，逃跑还不忘秀花样操作不说，平时也藏不住话。不如就…从他俩入手…… 计划瞬间成型。 “我跟你们讲实话，你们千万不能说出去喔～”我故作神秘，眼神刻意在他们两人脸上扫过，尤其在小辛那里停留了一瞬，带着无声的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两小只如小鸡啄米，神采奕奕，向我保证一定守口如瓶。 “昨夜，我确实没有跟她彻夜在一起。”我抛出第一块砖。 果然，两人脸上立刻浮现“你看，我就知道～”的得意表情，催促着：“然后呢然后呢？” “但是捏～事实也不像你们以为的那样，”我话锋一转，斩钉截铁，“我没有得手。”两个人有没有上过床，明眼人一看便知，所以，我必须讲实话。 “啊？！”两人同时震惊，崽崽困惑，小辛则像被掐住脖子的猹，“那…那到底怎么回事？”“你哭那么惨是假的？”“门禁卡呢？！” “请听我给你们娓娓道来……”我放缓语调，开始编织那张精心设计的网。语气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恍惚和沉重： “我以前……确实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不过，时间长了，也就……淡了。再见面时，一开始……真没什么感觉。但熙旺去陪老头子后……”我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懊恼和隐秘的刺激感，“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鬼迷心窍的，就……钻了她的被窝……” “哇靠！你还敢说没有得手！”小辛果然第一个跳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掌握了宇宙真理。 “哎呀，你听我说完！”我立刻提高音量，压下他的躁动，把节奏牢牢抓回自己手中。 “她就躺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香香软软的……”我描述着，语气带着一种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的恍惚和悸动，“我不知道怎么的……心跳得厉害，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崽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正常反应啦。”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她依然是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女人。”我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痛苦的自省，“但她……是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良好公民！而我呢？我是个什么？一个见不得光的劫匪！我……我相形见愧！我无地自容！” 我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划过。 “那一瞬间，我他妈疯了似的，想要跟她有个未来！一个能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的未来！” 话锋在此刻凌厉一转，我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住他们两人：“所以，你们支不支持我？” “支持支持！”两人异口同声，用力点头，眼神真挚。 “所以！”我斩钉截铁，语气带着一种悲壮的决心，“在我们成功脱离爸爸之前！我不想！也不敢！跟她发生任何更深的关系！我怕我……辜负不起！”我看向小辛，眼神复杂。 “哟，讲这种，她都给熙旺哥做伪证了喔，你已经辜负她了惹。”小辛习惯性地调侃，但语气里少了之前的轻佻。 “对！都是我的错！”我立刻接住，脸上是货真价实的痛苦与懊悔，“我也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昨晚……只能借口感谢她，陪她吃饭，陪她逛街，给她买些衣服，再帮她提回家……做这些蠢事，只希望……等我们真的自由了，她知道了所有真相……能……能少恨我一点……”声音还带上了一点哽咽。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崽崽看着我痛苦的模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安慰，最终没忍住，带着困惑问道：“可是熙蒙哥，你们明明没有做，你却这样告诉老头子和大家，这……算不算给她造黄谣？” 我的天，弟弟们长大了，变聪明了！不好糊弄了！ 我立刻激动起来：“那你让我怎么说？难道真的说实话，‘爸，我门禁卡会丢，是因为昨晚到人家姑娘家里，突然精虫上脑，忍不住脱了衣服，但又突然清醒，觉得自己是个垃圾配不上她，所以又灰溜溜地穿上衣服跑了’？老头子会信？他只会觉得我脑子有病！或者觉得那女的有问题！” 小辛被我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天性立刻占了上风，他挤眉弄眼地插嘴，嬉笑：“哇哦，这么大火气？熙蒙哥，那你现在到底是真心实意喜欢得不得了，还是……嘿嘿，就纯属心里那点小愧疚作祟，花钱买自个儿心安理得啊？” “都有！”我斩钉截铁地承认，“赎罪是真的，真心也是真的！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她……”一想到她刚才准备离开前，还不住地回头看向自己，眼神里充满的担心，全是真心实意。 我的谎话再也编不下去。 崽崽反过因此受到了触动，安慰我：“熙蒙哥，不要痛苦啦，我们都理解你，这不完全是你的错。” 小辛也难得正经了点，拍拍我的肩：“你也别压力太大了，我们肯定能脱离爸爸，有美好的未来的！大家都会平平安安的！” 搞定了？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紧绷的后背肌肉微微放松。 他们的支持有好有坏。 好的是，他们会当着爸爸的面，抢我的活儿，好让我有空去找她，间接让爸爸对“我情根深种”这事深信不疑。坏的是，事已至此，我真的只能做戏做全套。 —————————— （熙旺视角） 我不能揭穿熙蒙，也不愿意她再次遭受无妄之灾。只能默默守在老头子身边，陪着他，好随时注意他的变动。 然而，我发现，弟弟们说的话，做的事，似乎都在偷偷帮熙蒙。 有一次，听到胡枫怼他：“真搞不懂你，带伤去找她，不是更容易博得同情吗？让她照顾你不香吗？” 熙蒙：“香？哪里香了？如果是你，你愿意看到一个丑八怪来找自己吗？不要打乱我的节奏！” 阿威“哼”了一声：“只怕是熙蒙哥觉得得手了，没劲了，就想始乱终弃。渣男！” 没想到这句话引来小辛、崽崽的抗议：“熙蒙哥绝不是这种人！” 胡枫：“诶～这点我是同意阿威的喔。之前说有伤，那现在伤好了，为什么没有天天去跟人腻歪？” 熙蒙：“那不是要为下次计划做准备吗？我上次差点弄丢门禁卡，现在可不敢再惹爸爸生气。” 这话把爸爸气得够呛，隔着道门，大骂：“你这个小混蛋！想去就快去，少拿我做借口！要是让这妹仔找过来，跟我哭哭啼啼说什么，‘叔叔，熙蒙欺负我’，我就打死你！” 熙蒙立刻甜甜回了句：“谢谢爸爸～”后，愉快地离开了码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这天，小辛、崽崽看到熙蒙又准备出发去找“梦中情人”，竟然也蠢蠢欲动，说要跟着他去，“就在远处观摩、学习。”“一定不会打扰你们。” 爸爸不禁感慨：“自从熙蒙找个女仔谈恋爱后～我们这个家都在冒粉色泡泡。熙蒙，你别磨蹭了，快去吧～你们两个先等一下。” 等熙蒙离开后，爸爸敲了小辛、崽崽的脑袋：“衣服做完了吗？数据窃取程序稳定了吗？” 小辛、崽崽一脸沮丧，觉得既然没有定下截止时间，晚点再做也可以。还说，如果爸爸不让他们去，相当于让他们错过了一次学习机会，“以后我们没有女朋友就怪爸爸，爸爸要赔偿精神损失。” 爸爸非但不生气，还发出爽朗的笑声，告诉他们，有钱就有女朋友，让他们不用担心。 等两小只走远了，爸爸脸色一沉，对我说：“阿旺，你去看看熙蒙这小子是不是真的去找那女仔了。” —————————— （熙蒙视角） 在伤好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来找她。她换了副新眼镜，镜架款式简单，镜片清澈透亮，衬得她眼睛都大了几分。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是用那笔“感谢费”买的吧？ 当晚，这个念头就化成了噩梦。 梦里，她笑眯眯地推了推新眼镜，清脆地喊我“熙蒙哥”。下一秒，她却换上了囚服，哭哭啼啼地问我，“熙蒙哥……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我大汗淋漓地惊醒，梦里那股勒住喉咙的窒息感，久久挥之不去。 那些曾被忽略的细节，那一刻却无比清晰地涌上心头： 重逢这么久，她从来没主动提过一句自己的难处，没有哭穷诉苦……不，其实有的。喝酒那天和酒醒后，她不止一次叨念过那件被咖啡染脏的衬衫——只是我当时根本没往心里去，甚至可能觉得她小题大做！现在想来，那点污渍可能都让她心疼。 更关键的是，在知道我们兄弟有钱之后，她明明可以趁机暗示、诉苦、装可怜、撒娇……只要她开口，我们肯定毫不犹豫砸钱！那正是我们最心虚、最想用钱坐实“一夜风流”铁证的时候！可她连一丝这样的念头都没有！ 后来去警局给熙旺做不在场证明，我能感觉到，她明明心里很委屈，也依然没有主动跟我提钱。如果不是我甜言蜜语，非要请她喝奶茶，可能她连顿饭都吃不到。 直到爸爸出面施压，她才迫不得已收下了那笔，与她所承担风险严重不符的“报酬”。 这笔对我们不算什么，对她可能是“巨款”。 而她拿到这笔“巨款”后，做的第一件事，仅仅是换掉了旧眼镜，没有更多的奢侈消费。 直到此刻，我才直观地理解到，她这些年，过得远比我想象的艰难。这副新眼镜，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而我，利用旧情，把她骗出来，灌醉她，欺骗她。是我，利用她对我们的信任，诱使她在警局撒下弥天大谎，破坏掉她安稳生活的根基。 一股浓烈的愧疚感，如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 我忽然觉得，之前那些“关心”的短信是多么虚伪和苍白。那点廉价的问候，难道就能抵消掉我身上的罪孽？ 我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得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所以，我开始了更频繁的“关心”。短信发得更勤，嘘寒问暖的话说得更多，找各种借口出现在她面前，尽可能地让她高兴。 这天见到她后，我熟练地接过她的包包，说要带她去喝奶茶。可接下来她说的话，我就高兴不起来了。 她还记着我跟她一栋楼办公，要跟我约中午饭。说话间，手指不住地把发梢拨到耳后。 我顾不上分析她这些小动作，慌忙找了个辞职的借口搪塞，她却没像往常那样轻易相信，眼神里带着怀疑。情急之下，我只能自黑“不靠谱”…… 她突然面露委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转头就走。我不明所以，追了上去。 我把往常招惹她的招数全使了，也依然没有效果。一被我拦住，她就调头，宁愿漫无目的地乱走，也不愿意面对我。 我这才感觉到不妙，但仍不明白，究竟是哪里错了？ 直到她走累了，没力气抵抗，就开始冲我乱发脾气，还说什么“看不上我”，“特别嫌弃你们两个”，“难看”。声音越来越高，引来一些人的目光。 我很慌。我生怕她口不择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被偷偷跟上来的小辛和崽崽听到…… 情急之下，我只能把她狠狠箍进怀里，用更高的分贝向她“表白”。一系列操作之后，她是不生气了，但她哭了，说“我们”欺负她。 我简直要崩溃了，这么多天来，我一直在讨好她。欺负？从何说起啊？眼看眼泪又要决堤了，我赶紧双手合十，像拜佛一样拜她，求她别哭，还要背她回家。 一进到安静的唐楼，我才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后，我开始碎碎念给她洗脑运动鞋的好处。说话间，后背被她温软的触感紧紧贴着。本来就心乱如麻，她还偷偷抓我头发闻！瞬间大脑一片空白，额头冒汗。 把她放沙发上后，她的手才恋恋不舍地从我身上移开。我叉着腰低头喘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的事业线。 本想一走了之，但看她一声不吭，楚楚可怜，脚踝肿得老高，我还是决定留下来照顾她。 “其实……”给她敷脚时，她终于开口了。 我心跳加速。 是跟我表白吗？哎呀，长得帅，就是招人喜欢，没办法。一会儿我就告诉她，我不喜欢女人，气死她～ “其实我有药。” …… 不是表白？？？？ 居然不是表白？！我这么帅，时机这么好……她瞎了吗？ 她很无辜：“那我应该说什么？” 算了算了，不表白正好，表白了才麻烦。 这晚，是我陪着她最久的一晚。 她抽屉里齐全的药品，冰箱深处的饺子，干净整齐的屋子，都在告诉我。她一直在努力地活着，不需要人照顾，也能过得很好。 以至于，在她又一次关心我的未来计划，我也不忍心让她瞎担心，把屏蔽器拿出来，当成是自己的发明介绍，让她放心。 第12章 害怕 深夜时分，你抱着包，去唐楼附近的ATM存钱。 自从前几天，在餐厅的电视里，看到播报的一个突发新闻后，你就整夜整夜地睡不好。 【突发新闻】澳门塔惊天劫案！黑衣匪徒从56楼蹦极索道嚣张逃离！ 主播语速急促：“今日上午9时，澳门塔发生特大抢劫案。匪徒利用大范围电磁脉冲瘫痪现场通讯，并有黑客操控门禁系统，锁死安全通道！警方虽3分钟抵达，仍让劫匪从56楼蹦极索道逃离！" 滚动字幕： ?电磁脉冲覆盖整栋塔楼 ?黑客删除所有本地监控存储 ?门禁系统日志显示异常指令 警方通报：“……经弹道及工具痕迹比对，确认与香港两起劫案系同一犯罪团伙。根据最新行动协调模式及通信残留分析，确认该组织共有7人：1名老年主脑，5名行动组青年男性，身高均在178-185cm，体格相近，还有1名身份不明者，疑为黑客，使用军方级干扰设备……” 今夜，你因噩梦惊醒。梦里，傅隆生和他身后的养子们，熙旺、熙蒙、胡枫、阿威、小辛、崽崽正好七人！熙蒙手里还握着一个黑方形设备。 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颤抖着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冰冷的光刺得眼睛生疼。凌晨3:47。没有未接来电，没有信息。 手指不受控制地，又一次点开了和熙蒙的对话框。上一次的信息“你最近是不是在澳门？”还没有发出。你修改了一下，“你最近在干嘛？”，手指颤抖，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删掉。又敲上。又删掉…… 脑海里有多个声音在疯狂撕扯： 声音A：“你想找死吗？！如果他们真的是劫匪，傅隆生就是那个主脑！你主动去问，等于告诉他：你知道了！你怀疑了！ 熙蒙只挨了他一巴掌，脸就肿了。你的小身板顶得住他几拳？说不定，他会让你像澳门塔的监控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 声音B：“还有，你忘了警局里签的那堆文件了吗？你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他们那晚都在家的！要是熙旺熙蒙真是劫匪……那你就是作伪证！包庇重犯！到时候不仅要坐牢，你收的那些赃款，也要一分不少的退回去！你有钱吗？ 声音C：“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呢？你这段时间用了那么多“赃款”出去，有人来找你吗？没有人！你给房东的最多，6000块，也没有警察过来走访啊！可见这些钱都是干净的！你不用害怕，他们一定不是！” 声音D：“可万一……” 没有万一！ 你精神上受尽折磨，实在受不了了。拿起被你反反复复检查过的那包钱，最后从里面选了最新的连号的几张，打算去自助ATM存进去。 DS说，识别可疑现金的方法有三： 1.核查资金来源，要求对方提供合法证明：如银行提款单据、合法交易合同等。 这个无法执行，排除。 2.警惕行为异常 如对方急于脱手：大幅折价兑换、要求不登记身份、拒绝银行转账。 傅隆生的做法显然也不符合。 3.检查现金物理特征 异常包装：如银行封条被破坏、捆扎方式不符规范（如银行原捆现金有特定封签）。 污损或特殊痕迹：血迹、染料（防抢钞票追踪装置）等。 这两项依然没有。 但还有一点：“钞票连号或特殊标记：劫案中被抢钞票常被记录序列号，可通过香港金融管理局（HKMA）或银行核查。” 你不想亲自去银行柜台核查。 如果怀疑对了，银行很有可能当场报警。大白天的，在银行被警察带走，很丢脸。 如果怀疑错了，又会被人嘲笑。加上傅隆生生意做得那么大，必然有好事之徒将此事告诉他，那到时候他会怎么想你呢？熙蒙会怎么想你呢？肯定觉得你太失礼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想起香港金管局2018年，要求所有ATM配备冠字号码记录功能，说不定唐楼附近的ATM就能识别！ 搜索………果然有！ 于是，你也顾不得天还没亮，就起身去渣打银行丽阁购物中心的ATM存钱。 ATM“嗡嗡嗡”地运行，你死死地盯着屏幕。 直到屏幕显示存钱成功。 这应该算是钱没问题的意思了吧？ 你松了口气，步伐也轻快了许多。可轻松没多久，就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听到除了你以外的，还有刻意放轻、却如影随形的另外两对脚步声。 你心跳如鼓，不敢回头，只能加快步伐。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不怀好意的嬉笑声，还有模仿鬼魅的呜咽怪叫，在空旷的夜里格外瘆人。恐惧从你身后传来，逼得你拔腿就跑，冲向了那栋破旧唐楼。 你扯开铁门就往里面跑，却没有听到铁门像以往一样“哐当”关上。脚步声和怪叫声紧追不舍，也跟着冲进了楼道！昏暗的声控灯时亮时灭，将追逐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你拼命向上跑，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熟悉的楼梯，今日显得特别漫长，没有尽头。 “嘿嘿，小妹妹，跑什么呀？” “陪哥哥们玩玩嘛！” 污言秽语和猥琐的笑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越来越近。 你的步伐越来越慢，直到被那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追了上来，堵住了去路。他们脸上带着得逞的狞笑，一步步逼近。 你被逼到墙角，本能地把包包挡在身前：“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们很友好的～”其中一个伸手就想去抓她的胳膊。 “大半夜不睡觉，一定很寂寞吧！” 你打开那个脏手：“你们走开！” “YO～还挺厉害～”那人面露凶相，抬手要打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道上方，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原本洒进来的月光，楼道顿时暗了许多。 你们抬头看去，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无声无息，如同鬼魅降临。 月光勾勒出那人的轮廓，宽厚的肩膀，沉默的姿态。他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目光沉静得可怕，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光线只照亮了他下半张脸，紧抿的唇角和刚毅的下颌线透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看清那张脸的瞬间，血液几乎凝固！是熙旺！ 这个点他来这里做什么？ 除了今晚存钱，你什么都没做啊！ 你心虚得浑身发抖，喉咙也发不出声。 那两个男人一愣，但仗着人多，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骂道：“喂！楼上的！看什么看？想坏老子好事？识相点滚开！” 死寂。只有你压抑不住的颤抖声。 熙旺缓缓地，一步，一步，向下踏来，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咚…咚…”声。每下一步，他高大的身躯就多暴露一分在月光下，那压迫感也随之倍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其实，”熙旺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缓，不带一丝火气，却冷得像冰，“我这人，向来都很识趣。”他目光扫过那两个明显开始不安的男人，最后落到你身上。 “只是，”他继续往下走，越来越近，“这个妹仔，”他用下巴点了点你，语气听不出喜怒，“骗了我点钱。” 什么叫骗了点钱？明明是你爸爸感谢我的！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你还是害怕得把包包挡到脸前，瑟瑟发抖，更努力地往墙角钻。 “我找了她很久了。” “那又怎样！”你感觉到有一个混混远离了你一点，应该是想与熙旺硬碰硬。但你能听出，他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 “咚、咚、咚…”有人从楼下上来！ 你觉得你得救了！ 趁他们不注意，想跑下楼求救！ “想跑？！”另一个混混喊完才发现，你居然停下了脚步，没有逃跑。 你快疯了，楼下上来的那人，瓜子脸，身形比熙旺瘦削些，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眼神格外阴鸷。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向上踱步。 你害怕得退回墙角，双腿失去了力气而缓缓坐下。 “误、误会！大哥！都是误会！”先前还嚣张的两个混混怂了，声音都在抖，“我们不知道她是您要找的人！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脚步凌乱，应该是连滚爬爬地冲下楼梯，如同丧家之犬。 楼道里瞬间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剧烈喘息、惊魂未定的你，以及沉默地站在你面前的熙旺和小辛。 感觉到压迫感似乎消散了一些，才颤抖地把包往下挪了点，露出眼睛。没想到先看小辛的脸，他贴得极近，夹着嗓子说：“姐姐～安全啦～” 你疑惑地看向熙旺。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问了一句：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