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批的我竟然被小太阳追求了》 第1章 再相逢 (N) 平芜市,森和公馆内。 一场盛大的庆功酒会上,人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温和亲切的外表下,尽是令人作呕的虚伪与欺骗。 俞殃向来对这样的场合感到厌倦。他神色疲惫,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自顾自地喝着杯中的红酒。 他将高脚杯举到自己眼前,透过清澈明亮的红酒,观察着四周的每一个人。 俞殃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或者说,他本来也是这场酒会的焦点之一。 引人艳羡的家世,绝顶漂亮的容貌,不可忽视的才华。 三者结合为一体,让这位小少爷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永不退居幕后。 尽管俞殃的行为举止在众人眼里欠妥,可他如今的形象就是一位“跌落神坛的古怪艺术家”。 如果将他的行为和风评相结合的话,那么俞殃的所作所为似乎也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俞殃感受到众人热烈的视线后,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索性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报纸遮住自己的面孔。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演了一出“一叶障目 ,不见泰山”。 不远处的俞淞注意到自家弟弟的动静,无奈地叹口气,走到俞殃身边掀开了报纸。 俞殃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严厉大哥,语气敷衍地问道:“您有何贵干?” “少在这里丢人显眼,大庭广众之下你拿着报纸挡脸做什么?”俞淞严肃地说。 “一直有人盯着我,我不给看,不可以吗?”俞殃反问道。 俞淞顿时哑口无言,但想到俞殃也不是第一天摆出一副“生人勿近死人同上“的态度,便也没再追究。 俞淞清清嗓子,说:“等会姚宇老师就会出场,他的助理也跟随着来了这场酒会。 我们家是科研所的主要股东,姚宇老师和助理一会儿会来敬酒。该有的礼数不要忘了。” 俞殃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忘,怎么说我也是个少爷,礼仪这方面也不算很糟糕的。” 俞淞见俞殃依旧是这副模样,在心里默念八百次“这是公共场合不能骂他“之后,无奈地说:“这个姚老师的助理,是你认识的人。” “认识?”俞殃有些诧异,“有多熟悉?” “很熟。”俞淞点点头,“负距离接触过。” 俞殃的脑子顿时炸开了,他差点儿跳起来痛斥俞淞污蔑自己清白。 幸而俞殃的理智让他及时刹住车。这里是庆功酒会,自己这种行为未免太落主人家的面子,便及时收了手。 他站起身来,走到俞淞面前低声说:“我清清白白的身子怎么就跟人负距离接触了?你少平白无故污蔑我!” 俞淞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等会你就知道了。” 俞殃:“?” 见俞殃还在神游天外回想自己27年的人生经历中何时多了一个“亲朋好友“,俞淞轻咳一声,拉回俞殃的注意力。 “主角要登场了,准备迎接。” “……” 俞殃将视线投向那条长长的木质雕花阶梯上。 只见两位主人公缓缓走下阶梯。灰色与卡其色的西装映入眼帘。 西装显然是定制的,版型完美与主人公的身形相匹配。精湛的刺绣工艺让人一眼就认出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俞殃感慨了一番主人公助理挺拔的身姿,将视线缓缓上移,准备一睹“亲朋好友”的真容。 然而,当他看清楚那位助理的长相时,俞殃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那位身姿挺拔容貌出挑的导师助理,正是他逝世四年不见踪影的老相好:莫辞。 俞殃不可置信低看向俞淞,语气激动:“这他妈不是莫辞吗?莫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不对,你也没告诉我这位熟人是我老相好啊?” 俞殃的“连珠炮式提问”让俞淞脸上浮现出一抹嫌弃:“我怎么知道?我也是今晚才见到莫辞的,我的震惊不比你少。” 俞殃吞下一口唾沫,紧张地问:“如果我去见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你想问他当初为什么要假死离开你?”俞淞立马明白了俞殃的言外之意。 俞殃没有回答,但脸上的焦急与不安代替他给出了答案。 俞淞垂眼看着俞殃,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会帮你瞒住老头子,同样的,你也要尽量不惹出什么麻烦来,否则不好收场。”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晚宴结束,我会去找他。”俞殃的神情认真。说这话时,他的视线紧紧追随着莫辞,没有移开分毫。 庆功晚会向来不会结束的太早。原本枯燥乏味的晚会似乎因为莫辞的存在而有了几分趣味,痛苦漫长的夜晚竟在不知不觉间度过了大半。 俞殃可以百分百确信,莫辞是注意到他的存在了的。两人甚至有过短时间的对视。 俞殃的内心百感交集,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莫辞了。他想知道莫辞为什么要假死离开他,为什么要狠心抛下他这么久,丝毫不顾他们的情谊甩手离去。 他也想知道,莫辞这些年过得还好吗?东躲西藏的日子是否很难熬?导师助理并不是一个很清闲的岗位,他有没有受到排挤与打压? 他有在好好吃饭吗?他的睡眠还安稳吗?莫辞的头发已经长至肩颈,发质看起来也不算上佳,是因为没有时间悉心打理吗? 酒会结束的时间比俞殃预想的时间要晚。待到彻底散场时,已是深夜。 暗灰色的天空与黑丝绒似的云层揉杂在一起,共同构成了美丽的夜幕。点点星光混杂在其中,像是绸缎上点缀用的细小珍珠。 俞殃在一众人影寻找到莫辞,快步上前,轻轻扯住莫辞的衣袖。 莫辞被俞殃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警惕地看着俞殃。 俞殃带有歉意地笑笑:“很抱歉叨扰您,莫先生。但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可否请教一下莫先生?” “……你说。” “你为什么……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俞殃觉得人的感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莫辞讲。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单调的“你还好吗?” 莫辞显然不太理解俞殃的意图。他礼貌地笑了笑,语气里带有明显的疏远:“我这些年过得还不错。只是我个人的私事比起两家的合作而言,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俞先生何必如此上心呢?” 俞殃顿了顿,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辞轻笑一声,说:“我与俞先生不过初次见面,对您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那么我又该如何猜中您的哑谜呢?” “莫辞。” “抱歉,俞先生。我不叫莫辞,我叫莫逢故。” 莫逢故,莫要与故人再相逢。 “莫辞,你就这么不想与我再相见吗?”俞殃在心中暗想着。 “这四年,我很想你,莫辞。”俞殃的声音已然有些哽咽。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看着面前始终疏离的莫辞。 很奇怪。莫辞明明还是那个莫辞,笑容的弧度也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可俞殃就是感受到了明显的疏离。 这种疏离并不属于陌生人之间的警惕,更像是对旧人的排斥。 莫辞微微偏头,嘴角逐渐下垂:“很抱歉,我实在是不能理解您在说些什么。 如果您是对项目的进展很感兴趣,您可以加我的微信和电话,详细事宜以后再说,您看行吗?” 俞殃的笑容凝固,僵硬地点点头:“好。” 莫辞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拿出钢笔将自己的微信号写在上面。 他的字迹同记忆中有了明显的变化。过去他的字迹是瘦小的如今他的字迹却变得张狂许多。 收敛住的笔锋破土而出,唯有字体的形态依旧瘦长。 号码末尾,莫辞重重地点上一个小黑点,态度恭敬地将名片递给俞殃。 “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就不继续叨扰俞先生了。俞先生如果有疑问可以给我发微信。那么,俞先生,再会。” 临走时,莫辞微微鞠躬,冲着俞殃笑了笑。 莫辞最后留给俞殃的眼神很怪异。生疏与排斥间,似乎又混有那么一丝不舍。 俞殃不知道莫辞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攥紧掌心的名片,重重地叹了口气。 “或许,他是真的不想见我吧。” 俞殃神色恹恹地回到车上,吩咐司机回四季云顶。 俞殃向来不喜欢开车窗,他不喜欢狂风在耳边呼啸的感觉。 然而,现在的他鬼使神差地按下按键。车窗缓缓降落,凉风从缝隙中趁机而入,拍打着俞殃的脸颊。 十一月中旬的秋风已经带有些寒意。俞殃的内搭保暖效果并不很好,以至于俞殃觉得这风有些冻人。 见俞殃似乎不太舒服,司机担忧地开口道:“少爷,不如将车窗升起来吧。天气渐冷,您会感冒的。” “不用。”俞殃回绝道,“我醒醒酒。” 见俞殃态度坚决,司机也闭上了嘴,专心致志地开车。 回到别墅时,俞殃看见了站在客厅中央的俞英华。 俞英华对于俞殃的晚归有些不悦。幸而俞淞提前为俞殃打了掩护,俞英华便也没细细追究。 俞殃径直上楼回到房间,草草洗完澡后瘫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他掏出那张名片,拿在手里细细摩挲片刻,起身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输入了莫辞的微信号。 出乎俞殃意料的是,莫辞竟然秒通过了他的验证请求。 俞殃立马坐起身,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上的界面。 “他难不成在屏幕前等我?不会吧,应该是巧合吧。”俞殃在心里暗想着。 莫辞在通过好友验证请求之后便没了消息。俞殃此刻也无事可做,索性点击莫辞的头像,开始翻看他的基础资料。 与他冷漠的行为不同,莫辞的头像是一只可爱的边牧。照片像是莫辞自己拍摄的,像素有些模糊,镜头也不太稳当,看起来有些潦草。 昵称还是熟悉的“莫”,同记忆中没有半分的不同。俞殃轻笑一声,点开了莫辞的朋友圈。 莫辞的朋友圈很简陋。除了一两首歌曲分享和绘画,余下的全是与项目相关的内容。 “工作狂这一方面真是从来没变过啊。”俞殃笑着自言自语,手指继续划拉着屏幕。 突然,他注意到一条绘画分享的朋友圈有些与众不同。那张画像上的人脸,像极了俞殃。 俞殃心下一惊,赶忙点进去查看详情。 文案很简单,只有一句“what can I hold you with?”,画像的线条也很潦草,但俞殃一眼便认出来这是自己。 “他还记得我?我没看错吧?是不是我看错了?” 俞殃立马退出界面,确认这是莫辞的朋友圈后松了口气,又倒转回去准备欣赏画像。 可惜的是,画师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秘密有暴露的风险,隐藏了这条朋友圈。 俞殃垂下眼眸,遗憾地叹了口气:“还是慢了一步吗?” 他爬上床,躺在柔软的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华丽的吊灯。 往事一幕幕重现在俞殃的眼前,所有有关莫辞的一切宛若走马灯一般在俞殃面前闪过。 画面很模糊,或许是因为年份久远,哪怕是很珍贵的回忆也一点点积灰,细节一点点地丢失,直至完全消散。 恍惚间,俞殃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闷热的下午。那时的他和莫辞都只有17岁,正是少年最好的年华。 那时候的他性格开朗阳光,同现在的阴郁沉闷截然相反。反倒是莫辞,似乎真的将“冷脸”贯彻到底。 十七岁的他,右手撑在桌子上,托住自己的脸颊。左手轻轻敲了敲莫辞的桌面,笑意盈盈地问:“你画的,是我吗?” 下一章直接启动校园生活部分 woo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再相逢 (N) 第2章 转班生 (P) “蹬蹬蹬。” “吵吵吵,吵什么吵?我在楼下办公室都听见了你们的吵闹声,开个学就这么兴奋吗?” 许书安拎着小蜜蜂快步走到教室内。她将书往桌上一扔,双手环胸看着讲台下的众人。 “你们已经高二下了,下半年就要高三了,能不能有点紧迫感啊?”许书安苦口婆心地说。 许书安,平芜一中高二一班的班主任。语文组的王牌教师,所带班级重本率高的令人发指。 因为自身脾气比较暴躁,许书安喜提外号“灭绝师太”。 见班主任这副吃人的模样,高二一班的众人全都噤了声。装出乖巧懂事的样子看着许书安。 许书安:“……奥斯卡不给你们每人一个小金人简直就是巨大的损失。” 虽说自己学生的乖巧是演出来的,但好歹也达到了目的,不算太亏。 许书安轻咳一声,对着门外的莫辞招招手,笑着说:“进来吧,莫辞。” 莫辞轻轻“嗯”了一声,从教室外走到许书安身边,嘴角微微上扬以示礼貌。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莫辞吸引。无他,莫辞的扮相与周围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其实莫辞的校服还是穿的很规矩的,外套拉链甚至拉到了最顶端。但他雌雄莫辨的长相实在是太惹眼了。 瓷白的皮肤,浓密卷翘的睫毛。深沉如墨的双眸,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黑色厚框眼镜,淡粉色的薄唇紧抿,下垂的嘴角更显出莫辞的冷漠。 尤其是莫辞还留着一头微长的狼尾,在男生清一色的寸头当中实在是很突出。 平芜一中的校风虽然开放,但莫辞的打扮实在是太超出常规,宛若一个阴沉的叛逆少年。这副模样属实很夺人眼球。 许书安笑眯眯地介绍道:“这是原本在艺术班的莫辞,这学期转到我们班来了。 两个班的进度不一样,大家要多多关照莫辞同学,明白吗?”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魏西洋高举起手,嬉皮笑脸地说:“老师您可放心吧!一切都可以交给我魏西洋!” 许书安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嫌弃:“你不把这个班炸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许书安的话语顿时引起一片哄堂大笑,魏西洋似乎也不怕尴尬,还在笑嘻嘻地说“低调低调。” 一通吵闹过后,许书安整顿了一下纪律,说:“好了,莫辞同学,你先坐到魏西洋同学旁边吧。我们下周会按考试成绩换座位,到时候你再选。” 一直沉默寡言的莫辞在此刻终于开口:“好的,谢谢老师。” “哎没事。”许书安摆摆手,“快去座位上坐着吧。” 莫辞走到自己的座位前,褪下书包准备将其塞在桌肚里。 出乎莫辞意料的是,他的桌肚里却已经放满了书籍,一点空隙都不留。 莫辞有些懵,他暗想:“哪个缺德的把自己的书全塞我桌子里了?” 然而刚刚来到这个班级的他显然是不会有任何“案件”线索的,莫辞垂眼看着满满当当的桌肚,想到自己的同桌是个“烫心肠”,便用笔戳了戳魏西洋。 魏西洋立马转过头来,双眼放光的问道:“我是小魏,很高兴为你服务!你需要些什么?” 莫辞被魏西洋的热情给吓到,眨了眨眼睛,指着桌肚里的书问:“我想问一下,这里面的书都是谁的啊?” 魏西洋也有些懵,他将身子支过去看了一眼,然后笑眯眯地说:“亲亲这都是您的书哦。” 莫辞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的?” “是这样的,我们班是重点班你知道吧?”魏西洋问道。 莫辞心里虽然觉得古怪,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重点班的练习量向来都是很大的哦,所以这一堆都是你的练习册哦亲亲。” 莫辞:“……” 莫辞顿时觉得有10086道雷劈到了自己头上。他不可置信地将桌肚里的练习册掏出来,细细数了一番。 去除掉答案和部分知识手册,桌肚里总共有十二本练习册,每科两本,每一本都厚的像夹心面包的胚体。 莫辞的嘴角抽搐,艺术班的文化课向来不被重视,因此莫辞向来是自己买练习册来做。 他本以为这样的生活还会继续下去。但按照一班这个趋势,他这学期都很难再见到自己买的练习册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绝望的,魏西洋将一张纸拍在莫辞的桌上,露出精英律师团的经典微笑:“我给你梳理了一下我们的练习量,你早看早做心理准备吧啊。” 莫辞道了声谢,开始细细查看魏西洋的“劳动成果”。 “每天中午午休小测验,每周天晚返校数学考试,每周四晚自习语文考试,每日半小时英语听力……额外练习册还在订购中数量未知……” 莫辞此刻的面部表情再也绷不住了,他表情怪异地问魏西洋:“所以,我桌子里这一大摞……” “是的没错这只是每日课外作业哦。”魏西洋笑嘻嘻地回答。 “……” “哦对还有,我们下周的考试要决定座位。考试内容有选修三的前半部分内容,你加油,不会问我们。”魏西洋继续补刀。 “……” 如果此刻可以放背景音乐,莫辞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播放《一剪梅》。 他环视四周,确认没有老师注意他后,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自己母上大人章女士的聊天框。 莫:妈。 心静如水:怎么了儿子?报道不顺利吗? 莫:我要退学。 心静如水:…… 【您的好友“心静如水”已修改网名为“心猛如浪”】 心猛如浪:你再说一遍?! 莫:…… 莫辞将手机锁屏,又丢回书包内。他无奈地看着桌上这一大摞书,从笔袋里拿出一支黑笔准备开始签名。 魏西洋在目睹莫辞异于常人的打扮与毫不遮掩地玩手机发信息后,不由得惊叹自己身边来了个青春叛逆文学小说男主。 在魏西洋的眼里,莫辞此刻已经成了那种一言不发违反所有校规的狠人。 他好奇地戳了戳莫辞,双眼闪光地看着莫辞:“莫哥,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啊?教导主任没拉你改造过吗?” 莫辞虽然不明白自己“莫哥”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但还是回答了魏西洋的问题:“特许的。” 魏西洋眼里的光芒更亮了:“方便问一下原因吗?不说也没关系的。” 莫辞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意思,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有伤,挡一下。” 魏西洋立马住嘴:“抱歉抱歉,我不过问了。您收拾书吧,收书,有事可以问我哈。” 魏西洋不再多问,莫辞也乐得一个清净,准备专心致志地收书。 第一堂课是英语课,对莫辞来说就是整理书籍收拾桌面的最佳时机。 他将英语老师要讲的卷子放在桌上,开始自顾自地“劳动”。 英语老师名为袁慧,是高二一班的“灭绝师太二号”。见新来的莫辞从始至终没抬过几次头,心里不由得有些恼火。 她重重地咳嗽一声,指着莫辞说:“魏西洋,把你正在沉浸式整理书桌的同桌叫起来!” 魏西洋一惊,赶忙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莫辞:“同桌儿,老师叫你。” 莫辞被吓了一跳,将腿上的书塞进桌肚内,起身问道:“怎么了,老师。” “你收书还挺沉浸式哈?知道我讲哪里来了吗?”袁慧问道。 魏西洋一听这话,直觉自己的new deskmate大概率是要遭殃了,便悄咪咪地指着卷子上的题目,冲着莫辞疯狂挤眉弄眼。 “魏西洋,你再提醒他就让你来回答。”袁慧毫不留情地说。 “……” 好在莫辞看见了魏西洋的“暗示”,顺利回答了这个问题。 袁慧点点头:“好,那你来讲讲这道题应该选什么?” “C。”莫辞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袁慧对莫辞立马说出来正确答案的行为有些诧异。她高度怀疑莫辞是装的,死死盯着莫辞的眼睛试图发现一丝破绽。 奈何莫辞的眼里的确没有半分心虚。袁慧微微眯眼,挥挥手说:“坐下吧。下次不要边听课边收书,容易听漏知识点。” 莫辞老老实实地点了一下头:“好的,知道了。” 莫辞坐下来的一瞬间,魏西洋立马将头凑过来问道:“哎同桌,我这上面可没写答案,你怎么这么快就答上来了?” “蒙的。”莫辞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直白地回答道。 “?”魏西洋有些懵,“那你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演的。”莫辞认真地点点头。 “?”您才是真正的奥斯卡影帝吧? 第一节英语课结束后,莫辞的书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被他遗忘在原班级书柜里的少部分书籍和书架。 课间时间足够,莫辞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慢悠悠地往楼层对面的艺术班走去。 他留在艺术班的书籍并不多,莫辞也不是什么特别瘦弱的男生,一次性抱走书架和书并无大碍。 但由于书籍的高度不低,结合书架更是打出了“高楼大厦”的效果,一时间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我的天哪,你看这个男生,这书怎么堆得这么高?” “我认得他,艺术班的莫辞,这学期转到重点班了。” “开玩笑的吧?艺术班的分数能进人均650的重点班?” “听说莫辞的成绩本来就不差,说不准是不想学了呢?” “谁知道呢,你看他那副阴沉沉的样子,还留着比较长的头发。恐怕是在艺术班呆不下去靠关系进的吧?” “有可能吧?你看他那个头发,这都没被年级主任抓去改造,恐怕真的是有关系。” 莫辞的听力不差,周围人的闲言碎语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但莫辞实在是懒得计较。 在莫辞眼里,这群人统统都是闲的没事干的傻x。 喜欢背后编排人就是练习册做少了时间太多了,作业多布置一点就全老实了。 啊第一句话梦回高中了属于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转班生 (P) 第3章 你好,我叫俞殃 但是,无法否认的一点是,他的书确实堆得太高了些。 这一大摞书抱在胸前,甚至有些遮挡莫辞的视线。 “不要撞到人啊……好尴尬的……”莫辞在心里暗想着。 幸运的是,今天的走廊没有奇葩投放暗器。莫辞得以顺利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幸的是,这一摞书刚刚放上桌面三秒钟,最顶端的笔袋立马滑落,来了一个自由落体运动。 莫辞反应慢,等他伸手去接时,笔袋已经精准无误地掉进了前桌的书包里,不见踪影。 莫辞:“……”今天水逆日? 书包是私人物品,莫辞实在是不好意思直接去翻。他只得先将桌上的书收拾好,静静等待前桌回来。 也不知前桌究竟是做什么去了,莫辞将书全部放在书架上后,前桌依旧没回来。 “这是掉到坑里了吗……”莫辞在心里无力地吐槽着。 所有的工序只差这小小的一步,莫辞心里难受得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桌的书包,像是恨不得笔袋能自己飞上来似的。 俞殃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莫辞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书包的场景。 俞殃有些懵,他不明白自己的书包里究竟有什么诱人的。 一没零食二没钱,三没试卷四没饭。这位新同学究竟在看什么? 难不成是他觉得自己的书包很好看想要链接?俞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哎,没办法,我的品味就是如此上佳。”俞殃啧啧舌。 莫辞见俞殃回来,赶忙指了指俞殃的书包,态度恳切:“你好,我的笔袋掉进你的书包里了,请问可以让我打开拿一下吗?” 已经准备掏手机加微信发链接的俞殃:“……好的,你请。” “谢谢。”莫辞毫不客气地蹲在地上,伸手寻找自己的笔袋。 出于缓解尴尬的目的,俞殃好奇地问:“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早上的时候在打瞌睡,没注意到你。” 莫辞礼貌地笑笑:“我叫莫辞。变幻莫测的莫,辞别的辞。” 俞殃的眼睛亮了些:“好名字啊!你好,我叫俞殃,俞郎作意未全疏的俞,殃及池鱼的殃。” 用“殃”字作名字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莫辞心生疑惑:“殃?你父母怎么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俞殃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写错了吧。” 话虽这么说,也能猜出俞殃的父母可能不太喜欢他。别人家的是非他向来不喜欢掺和,索性没再吭声。 不得不说,莫辞低下头时,那种阴沉的味道便更浓了。俞殃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好奇,盯着莫辞看了好半晌。 一直被人这么盯着,莫辞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好在预备铃声终于响起,俞殃也转身过去了。 莫辞不由得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周围人都这么开朗真是要命。” 他抬起头,看见俞殃的后脑勺,暗想:“应该也不会有交集了吧。” 不得不说的是,俞殃是真的很好看。莫辞在网上见过许多好看的人,都不及俞殃来得好看。 俞殃的气质很独特。尽管他的长相看起来像是多情的人,但那种独属于少年的热烈与阳光却显得他像极了开朗的大金毛。 最重要的一点是,俞殃的一言一行,无一不透露着有钱人家少爷的傲气。 如果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俞殃,“风流倜傥”将会是最好的选项。 老师还没进教室,俞殃正和他的同桌柏鹤川聊得欢快。 莫辞一向不喜欢社交。沉默寡言惯了,最基本的与人交流也让他感到疲惫,索性低着头在书上写写画画。 突然,一个小小的纸条从前面飞来,遮盖住了莫辞画的小人。 纸条最上方写着“To:莫辞”,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打开了纸条。 “你长得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的呢!——俞殃” 一笔一划都非常板正,也不知是笔者本人就是这样的字体还是刻意凹出来的造型。 莫辞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人就坐在身后,还非得传纸条。 他用笔戳了戳俞殃,说:“谢谢你的夸奖,下次别传纸条了。” 俞殃听了最后一句,脸上浮现出诧异:“啊?是吗?抱歉打扰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传纸条,直接说就好了。”莫辞无奈地解释道。 俞殃小声地说:“但是这样更有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 莫辞头一次见到人传纸条用的是这个理由,他一时语塞,说道:“那你不如用手机发消息,更刺激。” “好主意啊!”俞殃立马来了兴趣,“好后桌,给个微信号?” “?” 莫辞顿时觉得眼前这人像是热衷于和校规对着干似的,他无力反驳,索性将自己的微信号写给俞殃。 俞殃接过纸条,乐呵呵地笑了两声,随即和站在窗外的许书安对上了视线。 许书安“友好”地笑了笑:“和新同学聊得不错啊,俞殃。” “促进班级和谐氛围的形成嘛老师。”俞殃心虚地笑了一下。 许书安嗤笑一声:“物理老师都已经站在讲台上了,不好好准备上课在做什么?传纸条?” 俞殃摇摇头:“没有,我借橡皮。” 许书安毫不留情地戳破俞殃的谎言:“你手里攥着的是一张纸,你别以为我没看见。” 俞殃硬着头皮说:“这个是橡皮的衣服。” 拙劣的找补让许书安和周围的人都没忍住笑出了声。许书安被气笑了,问道:“那行啊,你借橡皮的衣服干什么?玩橡皮暖暖?” 俞殃自知已经无力回天,索性瞎扯了一句:“魏西洋把我橡皮的衣服扒了,我怕我的橡皮冷。” 一直在围观看戏的魏西洋:“?” 莫辞在心里叹了口气,举手说道:“老师,我有问题想要问俞殃,所以写了一张便利贴。” 许书安的脸色顿时好了些:“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下次直接问,知道不?实在是不知道的问题就来问老师,好吧?” 莫辞乖巧地点点头:“好的老师。” 许书安转身就走了,俞殃张望了一下,见许书安的确走远了,立马转身准备发表“致莫辞书”。 魏西洋首先打断了俞殃:“你先等等,扒橡皮衣服是什么鬼?我什么时候对你的橡皮图谋不轨了。” “平行世界。”俞殃敷衍道。 魏西洋,莫辞:“……?” 俞殃的“致莫辞书”还没说出第一个字,物理老师罗阳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见大部分人都在看他,罗阳赞许地点点头:“咳咳,咱班里的团结氛围我一向是很喜欢的。但有些同学能不能先放下对新同学的关心,先在意一下自己物理小测的成绩呢?” 俞殃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向来没个正形的魏西洋也赶忙端正坐姿,试图让尊敬可亲的罗老师放他俩一马。 罗阳见两人开始了熟悉的“装老实”操作,轻轻地哼了一声,拿出整理好的成绩单:“俞殃,魏西洋,你们两个的物理成绩,还真是一个卧龙,一个凤雏啊。” 两人一直没吭声,装作自己在专心致志地整理错题。 “一个考65,一个考74。这张卷子很难吗?为什么你们两个考得这么差呢?”罗阳不可思议地说。 他指着成绩单,说:“来,我给你们念念你们周围人的成绩啊。柏鹤川93,贺颜86,祝影98,王海洋91。 你们俩自己看看你们的试卷,哎你们解题的时候真的不会被自己惊世骇俗的答案整笑吗?” 俞殃微微往魏西洋的方向偏头,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说你的大题这次做得很好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魏西洋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对完答案才发现最后一道大题全算错了,一分儿没有。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一觉睡了半小时还考了74呢!” 莫辞和柏鹤川同时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开始思考自己的同桌似乎总有一根弦搭错了地方。 罗阳见两人在台下挤眉弄眼半晌都没说话,闭上眼睛,长吁出一口气:“后边儿站着去!” 魏西洋和俞殃只得放弃挣扎,开始收拾“装备”。 临走时,魏西洋装作很悲伤的样子,哽咽地说:“同桌儿,我们下课再见了。” 莫辞:“?”我们不是才刚认识两节课吗喂! 俞殃像是看出来了莫辞的内心所想,解释道:“魏西洋因为话多,被老师剥夺了拥有同桌的权利。他一个多学期没有同桌了,所以比较稀罕你。” 莫辞心如死灰地摆摆手:“行。随他吧。” 魏西洋:莫辞!俺稀罕你!做俺同桌吧! 二编:看见好多读者是直接点到这一章来看的,这里说一下,本文是现在和过去的双时间线穿插讲的。第一章的内容就是现在的时间线(27岁),从第二章开始切换成17岁时间线,讲了部分校园初遇的内容又切回来了。确实内容有一点乱,所以很多读者看见十二章的内容可能会懵,忘记在标题后面备注时间线确实是我的疏忽!对不起!(滑跪致歉)会补上的会补上的。 注:“N”代表现在,“P”代表过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你好,我叫俞殃 第4章 “我是男的。” 在外面站着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尤其是尖子班的位置还很醒目,大概率会被其他班级的罚站者给注意到。 如果下课时间到了,老师还没有将人叫回去的话,那么罚站者将会接收到来自全年级的凝视。 这对于一个脸皮薄的人来说,实在是一场酷刑。 但俞殃和魏西洋是何许人也? 对他们来说,出去罚站了,意味着可以光明正大地聊天了。 魏西洋用手肘撞了一下俞殃,说:“哎,你觉不觉得我同桌儿长得特好看啊?我靠,我一个男的都要心动了。” “你说莫辞?”俞殃思索片刻,“确实挺好看的,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漂亮的男生。” 魏西洋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你说,会不会莫辞就是一个女孩子啊?” 俞殃“啧”了一声:“人家那个喉结你是看不见还是瞎了?” 魏西洋无辜地撇撇嘴:“女生也有喉结啊,万一是遗传因素导致喉结很明显的呢?” 一说到这里,魏西洋更觉得自己的推论合理了:“你再想啊,莫辞的声音虽然很像男生,但是他那个头发,哪怕放到我们管理宽松的尖子班也会被追查的吧? 结果老许和主任儿都不管,这说明什么?” 俞殃一时间竟有种被说服的感觉,他“嘶”了一声:“你继续。” 魏西洋这下更起劲了:“你再想,他那个长相,万一是女生男相呢?他那个肤色也偏向冷白皮,你看看你这小麦色在他面前黑成什么样了。” 俞殃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你这话说的,我很黑吗?我比起你好多了。再说了,柏鹤川就是天生冷白皮啊,你怎么不说他是女生?” “你觉得柏鹤川长得像女生吗?”魏西洋质问道。 “不像。”俞殃果断地回答。 魏西洋拍拍手:“那不就得了?反正我真的觉得莫辞很像女生,至于体格,有可能……是他天赋异禀?一米七八的女生还是有的。” 俞殃反问道:“你看他的身形,手臂的粗细像女生吗?明明更像是正常高中男生的体形好不好?” “万一人家骨架大呢?”魏西洋问道。 “……” 俞殃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疯了,否则他为什么会被魏西洋诡异的解释给说服了呢? 魏西洋回想了一下莫辞的长相,感慨道:“虽然莫辞有点死气沉沉的,但是还是挺好看的。” 俞殃垂着眼,拨弄着试卷的边角,说:“应该是因为刘海比较长,加上有黑眼圈的缘故吧。” 魏西洋有些诧异:“黑眼圈?哪来的黑眼圈?那不是刘海的阴影吗?” 俞殃被魏西洋的话语整得一时语塞。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魏西洋:“人家那个刘海有这么长吗?” “人家那个刘海长不长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两个像是皮痒痒了!” 一道雄厚的男声传来,俞殃和魏西洋一惊,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罗阳站在教室门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人,说:“聊的很开心啊?来来来,进教室给大家讲讲你们在聊什么?” 俞殃毫不犹豫地拍拍魏西洋,说:“你去。” 魏西洋不服气地说:“嘿,你怎么不去?你是共犯,共犯懂不懂?” 俞殃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说道:“你先引诱我说话的,你去。” 罗阳见两人站在原地互相推搡,半天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俩别争了。” 魏西洋和俞殃立马接上话:“谢谢老师放我俩一马!” “你俩一起过来!什么放你们一马,想的才美!” “……” 两人支支吾吾地站上讲台,低垂着脑袋死活不吭声。 罗阳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当你俩的老师真是我的服气!回座位上去!晚自习上课前把错题本交给我!” 俞殃一听这话,一溜烟地跑下讲台。临走时还不忘双手合十给罗阳道谢,给罗阳气得够呛。 回到座位上时,莫辞戳了戳俞殃,给他塞了一张便利贴。 俞殃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接过来了。见罗阳没再注意他和魏西洋,俞殃便偷摸展开了便利贴。 “他会写什么?我们俩刚刚才认识,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可说的吧?难不成是我魅力太大了他想和我交朋友?” 俞殃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慨叹着“本少爷还是太吸引人了”,欢欢喜喜地打开了便利贴。 便利贴上只有三个字:“加微信。” 俞殃这才想起来莫辞把微信号写给自己了,赶忙从笔袋里找出小纸条,掏出手机准备加微信。 “先欣赏一下自己的朋友圈……嗯都是猫猫狗狗和帅气的我自己,完美!” 莫辞的微信号是一串乱码,原始到堪比山顶洞人刚开始使用微信。俞殃折腾了好半晌,确认自己确实没输错号码后发送了好友验证。 莫辞很快就通过了好友验证,输入框状态变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俞殃向来有加上微信后偷看别人朋友圈的习惯,横竖莫辞还在输入中,他便切到了莫辞的主页。 他抬眼看了看柏鹤川,确认他的好同桌正在听课没时间看他后,点开了莫辞的朋友圈。 莫辞的头像是他自己比剪刀手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别人偷拍的。 照片里的莫辞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那时候的他还留着清爽的寸头,也没有带眼镜。 虽然冷着一张脸,眼下也是一片青黑,却并不让人觉得阴沉。 耳垂上有一颗黑色的耳钉,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微小的光芒。 这张照片有点糊,估计是拍摄的人边笑边拍的。莫辞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屏幕,但还是乖乖配合了摄影师摆pose。 没来由地,俞殃想起之前在微博上看见的一个词:“冷脸萌”。 一想到这里,俞殃顿时瞪大了眼睛。朋友圈也不看了,头像也不分析了。扣上手机屏幕开始正视前方。 柏鹤川瞥了一眼俞殃,又扭头过去继续听课了。 俞殃的内心在此刻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他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靠我在想什么我在觉得他可爱?不是吧这个词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男生身上?我疯了吧我一个大直男在想什么?” “一定是他长相太好看了给我下**汤了,错觉,都是错觉。” 俞殃在经历心里无尽的挣扎后,又点亮手机屏幕,准备看看莫辞发了什么。 通知里有三条微信消息,都是莫辞发的。 俞殃解锁了手机,重新点开了微信。 “他不会像小学生一样给我发‘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吧?应该不至于吧?那为什么结尾要发一个握手的表情包?” 俞殃点开莫辞的聊天框,看清莫辞发的内容之后,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可能都在今天丢完了。 莫:头发是因为后颈有伤,老师特许的。 莫:还有,你俩声音有点大,我听见了。我是男的。 莫:【握手.jpg】 俞殃心如死灰地发了一句“好的知道了。”,他将手机塞回书包,生无可恋地看着黑板。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幽怨,罗阳朝俞殃这边看了好几眼,最后更是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俞殃讲课。 俞殃:“……”老师我真的在听课没想暗杀你。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罗阳刚一说出“下课”,魏西洋便拽了拽俞殃的衣袖。 “走啊走啊,上厕所去。” “行。” 走廊上,魏西洋见周围没有旁人,皱着眉“啧”了一声。 “哎,哥们,我现在陷入了苦恼当中。” 俞殃神色怪异地看了魏西洋一眼,眼神像是在说“你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你有啥烦恼”。但他没说出来,问道:“怎么了?” 魏西洋摸了摸下巴,说:“我一会觉得莫辞像男生,一会觉得他像女生。你说他到底是男生女生啊?我真觉得他长得这么雌雄莫辨的,好像女生啊。” “人家是男的。”俞殃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你怎么这么确信?”魏西洋诧异地看着俞殃。 “人莫辞都听见我们在聊什么了,上课发微信告诉我的。” “……” 这下轮到魏西洋沉默了,他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大家都听见了?我觉得我声音挺响的。” 俞殃弹了魏西洋一个脑瓜崩:“哪一次上课说话不是你先被抓住的?就你那音量,说个悄悄话跟在操场上裸奔似的,不然为什么叫你写纸条?” 如果现实是漫画,魏西洋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两条面条泪。 “我等会就下单便利贴!我非得用小纸条砸死你!” 俞殃故作高深的模样,说:“你写小纸条的话,辨识度也挺高的。” 魏西洋有点懵:“为什么?” 俞殃摊着手,耸耸肩膀:“因为全班除了你,就找不出来第二个买处方筏和圣旨当便利贴的人。” 魏西洋:“……我的口碑何时变成了这样。” 莫辞确实有些像女孩子,加上头发很有迷惑性,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喜欢写一点美人0)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我是男的。” 第5章 明天见 俞殃和魏西洋回到教室时,莫辞正在梳理教材选修三的内容。 见两人回来,莫辞默默举起了手里的书,问道:“抱歉麻烦一下,我想问一问这次考试的内容是什么?” 俞殃的嘴巴比脑子快,率先说出一句:“老师不是讲了吗?” 说完之后,他才想起来莫辞是今天才转过来的,怎么可能知道考试范围。 魏西洋打趣着对莫辞说:“哎,你看,我就跟你说俞小少爷脑子不好。” 他接过莫辞的教材,从自己笔袋里掏出自动铅笔,说道:“那我可就在目录上勾画了啊?” “我没意见。”莫辞表情淡淡地回道。 俞殃不服气,他索性也坐了下来,掏出铅笔准备画另外几科的范围。 每一科选修三的章节都不多,两人很快就勾画好了范围,将书本还给莫辞。 莫辞道了声谢,低下头便准备开始预习。 俞殃见莫辞又低下头不说话,手肘撑在莫辞桌子上,双手托腮看着莫辞:“好后桌儿,这会是下课时间,好歹说说话呀?” 莫辞抬眼看了眼俞殃,又垂下眼,说:“找魏西洋不可以吗?” 俞殃状似无奈地说:“人家魏西洋抛下我找柏鹤川去了,他都不要我了~” 说这话时,俞殃故意将尾音拖长了些。加上他的声线本身就比较温润,听起来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莫辞的心一动,耳尖微微发红。 他微微抬眼瞟了一眼俞殃,深吸一口气,说:“聊什么?” “比如,聊聊你?”俞殃笑意盈盈地说。 莫辞写字的手顿了顿,随口回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俞殃眨了眨眼睛,说:“那聊聊成绩?或者你以前在艺术班是学什么的?” “成绩还可以吧,我学的是绘画。”莫辞如实回答。 俞殃的眼睛亮了些,说话的音调都高了些:“你会画画啊?哇!我最羡慕的就是会画画的人了。我手笨,只会画火柴人。” 莫辞见俞殃这副激动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会画火柴人也挺好。不过你的手不笨吧?” 俞殃顿时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何出此言?” 那架势,不像是朋友之间的调侃,倒像是古代衙门的提审,找莫辞问话来了。 莫辞端详了俞殃的手好一会儿,说:“你的左手指尖有很明显的茧,而且你的脖子,嗯,和一般人的脖子不太一样。我觉得你应该是拉小提琴的。” 俞殃不可置信地盯着莫辞,将他上上下下环视了一遍,说:“你开挂了吧?你怎么知道的?还是我的盛名已经流传出去了?” 俞殃的动作实在夸张,弄得莫辞心里更有了些逗弄他的心思。 他故意装出迷茫的样子:“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你。” 话音刚落,俞殃便摇摇头:“不对,你应该是认识我的才对。元旦晚会我登台表演了,全场都轰动了呢!” 他将身子向前倾,拉近和莫辞的距离,直勾勾地盯着莫辞:“说,你是不是逗我玩呢?”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近,莫辞甚至能在课间清楚地听见俞殃的呼吸声。 莫辞将头偏开,回避俞殃的视线:“嗯。” 俞殃立马做出胜利者的姿态,双手抱胸,得意洋洋地说:“哼哼,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见过我的。” 莫辞反问道:“万一我请假了呢?” 俞殃一时语塞,尴尬地挠了挠脸:“额……” 莫辞继续低下头梳理知识点。俞殃见莫辞也没再问,岔开话题道:“那你的成绩如何啊?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哦。” 听了这话,莫辞微微挑眉,饶有兴趣地开口:“什么都能问吗?” 俞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什么都能问,你放心好了!我的成绩虽然在整个尖子班不算上等,在年级上还是不错的!” 这话倒不假,整个平芜一中的前四十名基本都被一班包办了,一班的内部排名几乎等同于年级排名。 俞殃的成绩在尖子班算中等偏上,在年级上也是拔尖的那一批。能说出这话倒也不算吹牛。 莫辞点点头,唇角微微上扬:“行,以后有不会的就问你了,俞殃同学。” ……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紧急赶进度的原因,莫辞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的快。 下晚自习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 幸而地铁的运营关闭时间较晚,莫辞还能赶地铁回家。 二月份的寒风还有些刺骨,莫辞走出教室时,被冷风吹得一抖。 俞殃站在走廊上,看见莫辞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问道:“好后桌儿,你冷啊?” 莫辞见时俞殃来搭话,小幅度地点点头,声音微小:“嗯。” 俞殃将莫辞的打扮上下打量了一番,“嘶”了一声,说道:“你这肯定是脖子里边儿灌风进去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怕冷。” 莫辞刚想点头回应,就见俞殃取下自己的围巾,作势要围在他脖子上。 莫辞向来不习惯他人的触碰,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闪躲开来。 他不解地看向俞殃,微微皱眉:“你干什么?” 俞殃依旧笑嘻嘻地:“给你围上啊,你不是怕冷吗?好后桌儿。” 莫辞轻轻将他的手撇开,说道:“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俞殃听了这话,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从书包里掏出来了第二条围巾。 莫辞:“……” 俞殃扬了扬手里的围巾,说:“我之前落在学校的,你看,这不巧了吗?” 他又指了指莫辞的双手,笑着说:“而且啊,你的手很凉,明显是冷着了。我这个围巾保暖效果很好哦,你就围着吧。” 莫辞实在推脱不掉,索性放弃挣扎:“好吧,谢谢你,俞殃同学。我明天会还给你的。” 俞殃大气地摆摆手,说:“没事儿!送你了!” 莫辞赶忙拒绝:“不用,我家里其实还有……” 见莫辞死活不肯收,俞殃干脆换了一种政策:“你要是不收,那我就只能又哭又闹了。” 莫辞彻底没辙了,他无奈地摆摆手,哄小孩似的说道:“好好好,我收,我收。” 俞殃这才没再闹腾,笑嘻嘻地说:“这就对了,来,围上吧。” 莫辞不太习惯旁人这般热情,推脱了一下,说:“不了……” 然而俞殃却误会了他的意思,问道:“啊?那我帮你?” 莫辞没想到俞殃会这样回答,呆愣地看着俞殃。 这番举动更加加深了俞殃的误会,他径直将围巾套在莫辞脖子上,开始帮他穿戴整理。 鬼使神差地,莫辞并没有推开俞殃的手。 整理好围巾后,两人并肩而行离开教学楼。走到校门口时,俞殃看见了来接自己的司机王叔。 他侧身向莫辞挥挥手,说:“明天见!好后桌儿!” 莫辞依旧冷着脸,但还是配合俞殃挥了挥手:“明天见。” 看见莫辞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俞殃小声嘟囔了一句:“为什么不愿意笑一笑呢?” “什么?”莫辞隐约听见俞殃在说什么,微微偏头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今晚的月亮好圆啊!”俞殃慌忙摆摆手,随口找了个理由。 莫辞:“……”今晚的月亮不是上弦月么? 俞殃没注意到莫辞的表情,径直跑去了车上坐着。 莫辞站在原地,盯着俞殃的车看了几秒钟后,转身朝地铁站走去。 不得不说,俞殃的围巾保暖效果确实很不错。莫辞戴上后,脖颈处暖和多了。 他用手轻轻摩挲着围巾的流苏,心底暖意渐生。 “或许,也可以试着和他做朋友?” …… 莫辞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心猛如浪”的章女士章页见自己儿子终于放学归来,打趣着问:“哟,发生什么事了让你想退学啊?” 莫辞原本都准备上楼学习了,听见这话,又倒转回来,说:“您在把我送去尖子班时不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吗?” 然而我们的章页女士显然不明白自己的好大儿在说什么,困惑地问道:“什么?” “……” 莫辞难以置信地问:“你在把我弄去尖子班的时候,许书安没提醒你进度问题吗?” 章页挠了挠头:“噢,是吗?我以为以你的聪明才智可以很顺利地克服这个问题的。” 莫辞:“……谢谢您的夸奖,但我显然不太顺利。” 章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我以为会相对轻松呢。那你需要什么教辅资料就跟妈妈说啊。” 莫辞摆摆手,说:“有的话会发给你的,我先去学习了。” 章页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我给你削了两橙子,放你房间门口的架子上了,记得吃了补充维生素C啊!” 莫辞叹了口气:“知道了。” 其实进度这件事真的不能怪章女士。章页的天赋几乎是全部点在了艺术方面。 能歌善舞,绘画书法样样都行,摄影技术更是炉火纯青。 但是,上帝为你开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关上一扇窗。 章页的文化成绩可谓是惨不忍睹。基础差到看不懂题目难度。 数学大题永远只能写个“解”加冒号,顶多再画个括弧写个“1”,一道大题就做完了。 作为书香门第里唯一一个除去语言课成绩差到令人发指的学渣,章家只求章页能顺利地通过艺考,擦过文化线的边儿上一所大学。 如果不是章页的语言课成绩总和高达两百六十分,章女士就真的没有大学上了。 其实章女士的数学成绩是参考的我自己……很难想象一个正常智力的高中生数学可以考出史无前例低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明天见 第6章 “我暗恋你。” 回到房间后,莫辞将书包挂在一旁,从果盘里拿起一瓣橙子,一口咬了下去。 橙子似乎还未完全成熟,味道有些酸涩。莫辞不喜欢过于酸的东西,勉强吃了几口后又放下了。 手机突然亮起,是俞殃发来的信息。 今日说法:好后桌儿~干嘛呢? 莫:吃橙子。 今日说法:我也要吃。 莫:自己削。 今日说法:你好无情啊后桌儿,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 莫:有。 今日说法:哪里有了? 莫:每节课抬头都有你。 今日说法:…… 俞殃可能是气着了,好半晌没再发话。 莫辞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橙子,走到厨房将盘子洗干净放回。又将最后一点知识点整理完,将桌上的书本收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已是十二点过,莫辞索性褪下衣服,去浴室里冲了个澡。 众所周知,洗澡时间是开演唱会和回忆人生的绝佳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段里,每个人都是自己主导的电影里的主角儿。 按照编剧作家漫画家的艺术表达手法,主角应该开始回忆他与另一位主角相处时的心动瞬间了。 莫辞向来喜欢用温度较高的热水洗澡,冬天更是如此。 温暖的热水淋在身上时,周身的疲惫都被这股暖意洗去,消散殆尽。 嗅到沐浴露淡淡的香味时,莫辞没来由地想起了俞殃。 从坐到俞殃后桌起,莫辞便一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那香味持久不散,自始至终都萦绕在莫辞的鼻尖。 无论是俞殃装作衙门提审对莫辞“兴师问罪”时,还是俞殃亲手为他围上围巾,指尖滑过莫辞脸颊的时刻,莫辞都闻到了茉莉花香。 “他喜欢茉莉花吗?还是说只是巧合呢?”莫辞在心里暗想着。 心中的思绪愈发混乱,莫辞索性不再想这些,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这次洗澡。 从浴室里出来时,莫辞看见了亮起的手机屏幕。 出乎意料的是,“今日说法”似乎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冷暴力,主动发了信息。 今日说法:话说你戴上围巾之后还冷吗?这条围巾保暖效果挺好的,不知道你戴起来会不会这么认为。 莫:还不错。【点赞.jpg】 今日说法:那就好。 聊天框沉寂了一瞬,良久,顶部的备注才变为“对方正在输入中……” 今日说法:你觉得学校食堂怎么样? 莫辞有些疑惑,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总是跟不上俞殃的脑回路。 莫:怎么突然问这个? 今日说法:你先别管,你先评价一下,或者咒骂一下。 今日说法:【期待.jpg】 莫:大众点评差评榜第一。【握手.jpg】 今日说法:骂食堂我们就是好兄弟【点赞.jpg】 今日说法:明天星期六,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吃大餐? 莫:明天上课。 今日说法:这你不知道了吧?我们班每周六下午都会开门禁卡让我们出去吃。 这一点莫辞是真的没想到,毕竟以往只听说尖子班管得极严,老师恨不得将尖子班的管制严格程度描述成竖水中学的PLUS版。 莫辞还在艺术班时,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唯一的好朋友在隔壁中学呆着,他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孤独。 莫辞很久没体验过朋友一同出去吃饭的感觉了,犹豫半天,干脆答应了下来。 对面似乎没料到莫辞会答应的这么迅速,“对方正在输入中……”闪来闪去,就是不见消息。 半晌,“今日说法”才发了一句“好。” 出于礼貌,莫辞回敬了一个表情包。 莫:【点赞.jpg】【玫瑰.jpg】 今日说法: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啊。 莫辞微微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俞殃这么热情,这么热衷于对他好。 莫:不用了,AA就好。 今日说法:嘿,我今儿个就是想请客! 莫:人傻钱多? 今日说法:这叫地主家的傻儿子上门送温暖! 另一边,俞殃在发送完这条消息后,立马就后悔了。 “哎……这句话一发出来,怎么真的感觉自己像是脑子不太好了一样?” 他苦恼地挠挠头,仰天长啸:“我这个是不是演的太假了啊?” 俞淞恰好路过俞殃的房间,推开门说道:“嚎什么嚎?大半夜的不睡觉?” 俞殃不屑地撇撇嘴:“你还不是没睡,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俞淞:“……” 俞淞轻咳一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演的假?你要出道抢劫小金人?” 俞殃摆摆手,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去送个温暖。” “送温暖找不到合适的名义,所以只能装模做样演独角戏?”俞淞一针见血地戳破了真相。 俞殃顿时觉得自己吐出一口新血,他梗着脖子说:“你能不能别老是戳穿我?” “不能。”俞淞淡定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温水。 “……” 俞殃干脆往椅子上一瘫,说道:“哎,老哥,我现在好苦恼啊……” “有话就说。”俞淞丝毫不给俞殃开启做作的表演的机会。 俞殃见状,索性也不装了。 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说:“我今天在外面走廊乱晃的时候,路过我们班新同学的旧同学时,隐约听见新同学在艺术班不太受待见,我想关照一下他。” 俞淞反问道:“你不怕他是坏人?” 俞殃果断地摇摇头:“他不是。” 他说话比谁都讲礼貌,相当注重边界感,不愿意欠下人情。 哪怕我有点烦人也不会赶我走,他怎么会是坏人?俞殃在心里想着。 俞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俞殃,问道:“新同学男生女生?” “男。但是长得挺漂亮的,有点男生女相了。”俞殃如实回答。 “你目前都送了什么温暖?” 俞殃摆着手指头,说:“你让我想想……可能也就只有个送围巾和请吃饭吧?请吃饭计划目前只成功了一半。” “围巾?”俞淞挑了挑眉,“那条新买给你的羊毛围巾?你没告诉他价格吧?” 俞殃摇摇头:“没说,说了他就不会要了,真收了也会有心理负担。我哪里会有这么笨。” 说完,他的话锋一转,说:“不过也保不齐他会猜到大概的价格,我看他的样子,家里的条件应该也还可以,有可能识货。” 俞淞悠悠地叹了口气,说:“想送温暖就直接送,不然人家可能会因此而产生负担。你再找一个理由就好了。” 俞殃无语地撇嘴:“我这不就是找不出理由吗?” 俞淞随口说:“那你就说,你暗恋他。” 听到这句话,俞殃喝到一半的水就这样卡在喉咙里,将他呛了个半死。 他面露惊恐地看着俞淞,说:“我的老天爷啊!这个理由一说出去我就真的是苯氮加烷氮,烷基八氮了!” 俞淞用手指重重地敲了一下俞殃的头:“不许说脏话。” “我在讲化学!这叫比喻,比喻!” “这么激动干什么?肝火太旺了?明天就给你安排丝瓜汤。”俞淞毫不留情地说。 如果标点符号有实体,俞殃一定要用铺天盖地的问号砸死他哥,大义灭亲。 俞淞的脸上尽是对俞殃的嘲讽,他阴阳怪气地说:“整成这样,我还以为你暗恋人家呢。浑身上下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俞殃不语,只是一味地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俞淞。 他竖起三根手指,眼神坚定地说:“我,俞殃,这辈子都是一个异性恋。堪比钢铁的笔直!” 俞淞依旧嘲讽地看着俞殃,说:“嗯,你继续,我要睡觉了。” 俞殃不可思议地看着俞淞,下巴快要掉到马里亚纳海沟:“你不是来帮忙的吗?你帮什么忙了?” “催你喝丝瓜汤。” “我明天就把家里保姆买的丝瓜统统扔掉!” 另一边,莫辞家。 莫辞当然不会知道俞殃经历了怎样的“腥风血雨”。他困惑地看着手机里俞殃发来的自嘲,认真地思考:“他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吧?” 还未等莫辞想出一个答案,对面先发来了一条消息。 今日说法:我要被我哥气死了啊啊啊。 莫:怎么了? 今日说法:我哥刚刚路过我房间,我们俩就进行了一场友好的交流。 莫:然后呢? 今日说法:然后,我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你猜他刚刚得出了一个什么结论? 莫:什么? 今日说法:我暗恋你。 今日说法:他说我暗恋你! 莫辞的双眼一瞬间瞪大了,他难以置信地将这四个字又看了一遍,手抖着发出一个问号。 “什么鬼?什么情况才会得出这个结论?难道是他满面春风地看着手机屏幕傻笑?” “这个场面似乎有点太惊悚了,难不成是看见聊天记录了?” “不,不对,为什么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这句话来?他不觉得离谱吗?还是说他发现我是同性恋了?我不是隐藏的很好吗?” 是的,眼前这个惊恐地看着手机屏幕的阴沉美术生,是一个实打实的男同性恋。 并且,是一个除了家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点的同性恋。 莫辞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在美术生的刻板印象形成之前,或者说是第一次对“性取向”有了概念时,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莫辞很早就跟家里人坦白了这一点。章女士很平和地接受了这一点,他的父亲莫青天在经过许久的思想斗争后勉强接受了。 至于他的妹妹莫临书。 感谢莫临书,如果不是这个家里还有一个直女妹妹,莫辞真不一定能平安出柜。 《开明的母亲,绝望的父亲,救世主般的妹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我暗恋你。” 第7章 《阴暗批救赎计划》 虽说莫辞的出柜很顺利,但他并未告诉其他人自己的性取向。因此,他实在是不知道俞殃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 又或者,这只是莫辞的猜测出了错。这其中只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 因此,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决策。 话虽如此,但他一想到自己的新前桌在开学第一晚就给自己发如此劲爆的消息,莫辞不免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莫辞纠结了好半晌,才终于发去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今日说法:额……我也不知道啊。 “他不想说?难道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莫辞在心里暗想着。 今日说法:可能是我哥把我对你的关心误认为了……怀春? 莫:你哥不知道我的性别吗?会不会有点…… 翻译一下就是:你自己看看这个理由扯不扯淡。 今日说法:哎呀!! 俞殃或许是真急着了,聊天框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变成了“对方正在说话中…” 莫辞很快便收到了一句长达48秒的语音。他点开语音,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声传来。 “哎呀……你要相信我啊,我这个真的只是对我好后桌儿的关爱与关怀!虽说现在的风气的确是比较开放,但是我真的不是gay啊! 我直的!铁直!!我比路边的电线杆还直!”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莫辞没来由地想起了一句话: “钢铁如果还没有被掰弯,只是因为还没有遇见合适的高温而已。” 一想到这里,莫辞猛地一拍脑袋。 “疯了吗?莫名其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果真应该早点睡了,大脑都混沌了。” 莫辞摇了摇脑袋,按下语音键,说:“我相信你,但是我想问一个问题。” 今日说法:什么? 莫: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另一头,俞殃看见这句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这下说什么好呢?对新同学的关照?可我以前也没这么关照过谁,魏西洋和柏鹤川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肯定要把我给卖了。” 他急得抓耳挠腮,宛若锅边的蚂蚁,被烫得直转圈。 俞殃思索了好半晌,依旧没能想到什么好的理由。无奈之下,他决定开始胡说八道。 今日说法:因为我绑定了一个系统。 莫:? 今日说法:你是一本小说世界的阴郁男主角,而我的任务就是来拯救你。 莫:? 只是气质阴沉加上天生比较丧气实际上并未很阴暗的莫辞同学:“……” 莫辞的嘴角一阵抽搐。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想:“没事,人家也是一片好心。理由离谱就离谱吧。” 俞殃并不知道莫辞已经为他找好了理由,还在继续找补。 今日说法:你看过小说吗?或者说这一类别的小说。救赎文嘛,我是有钱的炮灰男配。重来一世,为了我的功德和命运,我决定要对你进行救赎。 今日说法:只是没想到你竟如此聪慧呵,这就发现了我的目的。不过没关系,我会再接再厉的。 莫辞:“……” 莫:那你岂不是还有KPI? 今日说法:对啊对啊,所以你一定要让我请你吃饭啊,不然我会被系统惩罚的。 莫辞打心眼里觉得俞殃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他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莫:吃什么? 今日说法:你说说你有什么忌口的,我好看看。学校周围好吃的还是很多的。 莫:不挑食。你呢? 今日说法:我特别好养活,我只有两不吃。 莫:什么? 今日说法: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莫辞:“……” 莫:你管这个叫好养活? 今日说法:我这不是调节气氛嘛。 今日说法:学校周围有火锅店有串串店,烤肉和江湖菜也有,你要吃什么? 莫辞不太能吃辣,斟酌再三,发道:“烤肉吧。” 今日说法:【鼓掌.jpg】 今日说法:我也喜欢烤肉,那就这么定了!早点睡吧好后桌儿。 莫:好,晚安。 今日说法:晚安。 俞殃发完最后一句话后,将手机扣过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嗯……计划很顺利呢。”俞殃摸了摸下巴。 没错,在刚刚并没有很短的时间里,俞殃已经想出了一个堪称完美(仅限俞殃个人认为)的救赎计划。 (注:俞殃老师小课堂开课啦!) 《关于针对莫辞同学的“阴暗批救赎计划”的展开与过程》 第一步:接近他(注:已完成) 第二步:关爱他,让他感受到温暖。(注:不可以太刻意,要顺其自然。)(正在进行中) 第三步:逐渐把他变成阳光开朗的人。(未完成) 第四步:待定。 主要策划人:俞殃。 编外协助人员:魏西洋,柏鹤川。(注:对方不愿意也要强行拉来当劳工) 俞殃放下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计划表,不由得感慨道:“我真是个天才啊!”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俞殃不担心莫辞会拒绝赴约。虽然他还不了解莫辞,可他就是觉得莫辞一定会遵守二人之间的约定。 他躺在床上,明亮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心里那点期许和欢喜逐渐包裹着俞殃。身下的床铺仿佛变成了天上的云朵,托举着他一点点靠近站在正前方的莫辞。 或许莫辞会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或许他会前进的很艰难,甚至会一朝回到解放前。 但是没关系,只要莫辞还站在那里,他就愿意张开双臂拥抱莫辞。 俞殃隐约觉得这份情感似乎有些变质,变得不像是普通的友情。 不仅是他的脑部神经,连他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在向他诉说这份不寻常。 90次/分的心率,以最真实的生理反应向俞殃昭示着他对莫辞情感的与众不同。 俞殃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只觉得或许是对莫辞同情与关爱较为浓厚,便也没再管。 再者说,他被魏西洋整蛊的时候,心率不也达到了90次/分以上吗?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俞殃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长夜漫漫。 第二日放学时,俞殃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对魏西洋说:“你和柏鹤川去吃吧,我有约了。” 魏西洋顿时装出被背叛了的样子,做作地捂住心口,失魂落魄地看着俞殃:“你在外面又跟谁好了?” 俞殃将身子往莫辞的方向偏了些,洋洋得意地说:“你的好同桌儿现在是我的了!” 魏西洋忿忿不平地说:“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啊!真是世风日下!” 莫辞听见那句“世风日下”,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到底没说什么。 俞殃依旧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你不服气啊?你问问人家莫辞同学,人家是不是已经答应我了。” 魏西洋立马转头看向莫辞。莫辞并不是很想掺和进两个小学生的争斗里,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魏西洋:“?不!” 见魏西洋又要开始发神经,柏鹤川揪住魏西洋的后衣领,说:“好了,别cos《呐喊》了,吃饭了。” 魏西洋可怜兮兮地看着柏鹤川:“哎哟,我再玩一会,就一会儿。” 柏鹤川面无表情地控诉:“上学期期末,最后一个周六,你玩了半个小时。吃饭时间总共就一个小时,你还要吃小火锅。我们三个都被烫成什么样了你是一点印象没有了?” 魏西洋顿时怂了,讪笑道:“哎呀,上次是我错了嘛……这次一定不会了。” 柏鹤川冷笑一声:“你上次也这么说的。” 魏西洋:“……” 看戏的莫辞:“……”高二一班出人才是吧。 好戏结束,俞殃伸出左手,神采奕奕地说:“走吧,去吃烤肉。今天我当大厨,你只管吃。” 莫辞眨眨眼睛,眼里尽是对俞殃想牵着手走的疑惑。 “哎……直男下手就是没轻没重的。” 话虽这么说,莫辞还是很配合地将手搭在俞殃的手上,说:“带路吧,俞向导。” 俞殃乐呵呵地拉着莫辞的手出了校门。走了一小段路后,他看向莫辞,问道:“你的手怎么还是凉凉的啊?” 莫辞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俞殃指了指莫辞的手,说:“你的手啊,还是好凉啊。我都捂了这么久了,还是有点凉。你是不是冷啊?” 莫辞摇摇头:“没有,挺暖和的。” 俞殃将莫辞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略有思索:“穿得也不少了啊,怎么手还是这么凉呢?” 莫辞有点不适应俞殃的热情,垂着眼说:“体质原因吧。” 俞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话说我这围巾不错吧?我看你今天就没有取下来过。” “确实不错。”莫辞微微颔首,“挺暖和的,今天天气也挺不错的。” 俞殃:好像哪里不对,一定是我们的友情太深厚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阴暗批救赎计划》 第8章 欠条 俞殃笑了笑:“你喜欢这个围巾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不喜欢会怎样?”莫辞问道,“被系统惩罚?” 俞殃知道莫辞是在说昨晚的玩笑,配合地点点头:“对啊,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就要被系统惩罚了。” 莫辞本身是看了些小说的,开玩笑地说:“你这系统,可不像是什么救赎系统,倒像是攻略系统。” 俞殃一愣,疑惑地问:“有吗?哪里像了?” “我不喜欢的话,你就要受惩罚。这不像攻略系统吗?”莫辞微微一笑,“俞殃同学,你这个系统还真是不严谨。” 俞殃状似无奈地耸耸肩:“那怎么办?可能我的系统是个新手小白?” 他将手比作打电话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喂?系统027?你这个任务和惩罚怎么货不对板呢?我的救赎对象不满意了。” 俞殃装模做样地打完了这通“电话”,撇撇嘴对莫辞说:“我的系统说它是白痴,它搞不懂。” 莫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吗,那应该挂号看看了。” 俞殃被莫辞这句“挂号”逗笑了,他哭笑不得地说:“原先只觉得你特别礼貌,没想到你这么有幽默细胞。” 莫辞挑了挑眉梢,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很快便走到了俞殃预订的烤肉店,店老板热情地招待了两人,将俞殃和莫辞引到二人小包间内。 店老板姓徐,俞殃经常和魏西洋他们来这家店,早就已经和徐老板混熟了。 徐老板乐呵呵地说:“哎呀,小俞同学今天怎么没和那两个同学一起来?” 俞殃揽住莫辞的手臂,憨笑地说:“徐叔,这是我新朋友!姓莫,叫莫辞。” 能多一个客户来店里消费,徐老板乐不可支:“哎哟,好哇好哇,这位小同学长得真俊真清秀!” 他将莫辞端详了一会儿,微微皱眉:“就是……怎么感觉长得有点像女孩子?” 莫辞淡然一笑,礼貌回应:“叔叔你好,我是男生。男生女相了而已。” 徐老板尴尬地挠挠头:“哦哟,你看我这年龄上来了,眼睛都不好使啦!” 他对两人招招手,说:“你们要吃什么自己点啊!我先去忙了。” 俞殃忍住笑意,看向莫辞:“没事吧?” 莫辞摇摇头:“不存在,我习惯了。” 俞殃扬了扬手中的菜单,说:“那就点菜?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就好了。” 说罢,俞殃拍了拍胸脯:“你可放心好了,我,俞殃!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他学着霸道总裁的样子,说:“男人,想吃什么自己点,我买单。” 莫辞毫不犹豫地说:“世界上最贵的餐厅。” 俞殃立马捂住自己的钱包:“那不行,我钱包里总共也就一两万。这哪里够?” “哦,我以为真的什么都行呢。”莫辞眼睛都没抬一下,在菜单上勾勾画画。 俞殃:“……” 俞殃讪笑道:“话不能这么说。现在都是学生么,你等以后,绝对给你吃上!” 莫辞抬眼看向俞殃:“画饼?” 俞殃不服气了:“嘿!我就没给谁画过饼!” 他一把抓过放在旁边的书包,在包里翻翻捡捡,找到一个小本子。 俞殃利落地撕下一页空白纸,冲莫辞伸手:“笔给我一下。” 莫辞挺好奇他想做什么,将笔递了过去。 俞殃拿到笔后,在纸上写写画画,又将纸条递给莫辞。 纸条上的字迹依旧板正,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欠条,甲方欠乙方一顿大餐(注:要世界上最贵的餐厅,甲方必须对乙方言听计从。)” “甲方:俞殃。乙方:莫辞。” “2015年2月27日” 似乎是为了更还原,甲方签名下面还有一团乱线。不难看出乱线的主人是想模仿指纹。 莫辞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个指纹怎么画的这么丑?” 俞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是不会画画嘛,这东西又不好画,干脆就画团乱线代替咯。” 他将笔递到莫辞面前:“快快快,签字。” 见莫辞没有动作,俞殃可怜兮兮地说:“你要是不签的话,系统就该扣我积分了。” 莫辞勾了勾唇角:“原来不是主动给我的啊。” 俞殃急了:“是是是,只是我写这个的时候触发系统了,系统说自己建立的支线任务也要作数的。” 俞殃的语气有些急迫,仿佛真的有一个系统在催他似的。 胡说八道久了,就连自己都信了这个“虚假的系统”。 莫辞用指尖敲了敲笔,在纸条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顺便模仿俞殃画了一团乱线,充当指纹。 他将纸条折好,放在书包的夹层里。又将菜单推过去,说:“我点好了,你点吧。” 俞殃接过菜单,上下扫视了一眼,说:“你点的就足够了,我去叫服务员。” 莫辞目送俞殃离开,又垂眼看向书包。 其实按照莫辞的性子,他向来是不喜欢和人社交的。更不要说配合谁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但他每每看见俞殃装可怜时,还是会下意识地心软,配合俞殃演完这出戏。 如果要按俗语描述莫辞,那大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不过莫辞的“刀刃”比寻常的钝些。 莫辞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框,发道:“阮清株,在吗?” 阮清株是莫辞的初中同学兼好友。成绩比莫辞差些,没能考入同一所学校,在隔壁二中上学。 虽然也在重点班,但是班主任的管理不及许书安严厉。当下还没开学,阮清株依然窝在家里打游戏。 阮清株很快就回复了:“怎么了?转班上学不顺利?” 莫辞发了一个“错误”的表情包,补充道:“挺顺利的。” RQZ:那你是怎么了? 莫:遇见一个很奇怪的人。 RQZ:他对你造成伤害了?还是怎么了?有没有什么事啊? 莫:【摇头.jpg】 莫:他对我挺好的。 RQZ:那他哪里奇怪了? 莫:我对他的态度有点奇怪。 莫:我对他,挺有好感的。 RQZ:??? RQZ:!!! RQZ:你铁树开花了?我的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莫:我不是铁树。 RQZ:大差不差,你和铁树没区别。 莫:……谢谢你的夸奖,下次别夸了。 RQZ:他怎么样?你们总共就认识两天,会不会是你的错觉?对方是直的弯的?他知道你的性取向不?你没开玩笑吧? 莫:傻,但是挺善良。认识不止两天。直的。没开玩笑。 RQZ:你不是刚转去那个班吗?这还是我把今天一并算上的结果。 莫:反正不止两天,多的你别问。 莫:莫名对他很有好感,或许是我见色起意。 莫:其实我也觉得不应该这么早有交集。但是,我总觉得像是有谁在指引我们似的。 莫:或者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另一边的阮清株看见莫辞发的这一长串,深知莫辞一定是对这人有意思。 否则,以莫辞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性子,绝对不会给他发这么多文字来讲述。 阮清株感慨着“自家的小白菜终于还是被猪觊觎了”,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莫:不知道。 莫:静观其变吧。 发完这句话后,俞殃刚好从外面回来。 见莫辞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他问道:“你在和朋友聊天吗?你的嘴角上升了两个像素点哎。” 莫辞:“……”倒也不必观察的这么仔细。 他将手机扣在桌面上,说:“初中的朋友,顺嘴聊了几句。” 俞殃点点头:“那就好,有朋友陪伴着就好。” 莫辞不擅长接话,此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索性沉默不语,等待菜品端上来。 俞殃闲的无聊,拉着莫辞唠起了家常:“你生日是多久啊?你是几几年的?” “98年,8月28日。” 俞殃顿时乐了:“好巧啊!我是7月28日的,我刚好比你大一个月哎!” 莫辞点点头,继续把弄着手中的圆珠笔。 没办法,莫辞虽然也想说些什么,但他实在是想不到话题。 聊成绩未免太伤感情,聊家庭搞不好要戳对方肺管子。 聊日常生活,那更是寡淡无比。 莫辞就两个爱好,画画和听歌。 但是俞殃不会画画,聊这个等于自寻死路。 如果聊听歌,又很可能聊不到一块儿去。如果有了什么突发状况,还要向对方解释半天。 想来想去,莫辞发现还是闭嘴不说话最方便。 沉默,有时候也是社交的一种。 俞殃也在苦恼聊什么话题好,只不过理由和莫辞不太一样。 聊成绩,可能会伤着人家的心。 聊家庭,俞殃除了俞淞便没什么好说的。莫辞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还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对他不好。实在是太容易踩雷了。 聊学校生活,可能就更无聊了。不仅无聊,还会牵连出莫辞以前在艺术班被孤立的事情。 如果说聊他们金三角的事情,那就有些丢人了。 按照柏鹤川的说法,他和魏西洋简直就像是恶魔转世,成天就会惹事。 尤其是魏西洋,唯恐天下不乱。整日都安分不下来。 他和俞殃被叫到办公室站岗那么多次,十有**都是魏西洋害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话题实在是有些毁俞殃的形象。 为了脸面,俞殃决定另谋出路。 很显然,他还没谋到。 俞殃此刻只恨自己的脑子不好使,想半天想不出来什么可聊的。 第9章 秘密交换 幸运的是,烤肉店的上菜速度够快。服务员很快就端上几盘菜来。 俞殃见自己终于有事可做,赶忙将校服袖子撸上去,准备展示自己的厨艺。 倒油,放肉,翻面,拆分。很快,一块热气腾腾,火候适宜的烤肉就被俞殃送到了莫辞碗里。 俞殃的动作很熟练,显然是没少干过这事。 莫辞原本有些担心这位少爷的厨艺会不会能达到谋杀的程度,在亲眼见证后,他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大半。 “我原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莫辞将肉吃下后,对着俞殃说道。 俞殃憨笑一声,认真地说:“确切来说是小少爷,我还有个哥哥。” 莫辞思索片刻,说:“你姓氏的“俞”,是俞英华的俞?” 俞殃的手一顿,随即点了点头。 “平芜市的富豪里,似乎也就我家姓俞?”俞殃微微偏头,笑着说。 莫辞用公筷给烤肉翻了个面,问道:“你家住哪里啊?四季云顶?森和公馆?” “四季云顶。” “这个小区有点年头了吧?” 俞殃点点头,说:“住这里是为了我读书方便嘛。四季云顶离平芜一中挺近的。而且这个小区虽然旧了点,但总体还是不错的。物业很尽职。” 说到这里,俞殃像是开启了某种机关似的,顿时来了劲:“我十二岁的时候和我哥住到这里来的,那时候还闯了不少的祸呢。” 莫辞有些疑惑:“你们父母不过来住吗?这么放心你们俩住在这里?” 俞殃的眼神晦暗不明,打了个哈哈:“我哥那时候也十七了,差不多成年了,所以很放心吧。” 莫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噤了声。 俞殃看出来莫辞的沉默是因为愧疚。他挑起两块烤五花肉,夹在生菜叶片内,包裹好后塞到莫辞碗里。 莫辞的眼里有些诧异,他抬眼看向俞殃:“我自己挑就好,不用这么……关照我。” 俞殃立马不乐意了:“嘿!我就喜欢关照你,不行吗?” 他夹起一块掌中宝塞进嘴里,说:“你不用这么愧疚啦,我家里的情况跟你说了也无妨的。反正我有我哥疼我。” 俞殃将手撑在桌上,手掌托着一侧脸颊,笑意盈盈地说:“嘿,你要不要听我小时候的事?挺有意思的。” 莫辞的脸上写满了“我们好像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吧???”,俞殃看出他内心所想,说:“没事,我自来熟。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不怕我出尔反尔?”莫辞问道。 俞殃果断地摇摇头:“不怕。虽然刚刚认识两天,但是我就是很相信你。我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 莫辞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香菇:“你不怕我担不起你这份信任?” “不怕啊。”俞殃乐呵呵地回答。 “你要是想听,我就讲。你要是不想听,那就算了。” 莫辞呆愣地看着俞殃,好半晌,才说:“那,公平起见,互相提问吧。” “什么互相提问?”这下轮到俞殃懵圈了。 “互相提问对方一个你想知道的问题,你可以理解为另一个版本的交换秘密吧。”莫辞解释道,“这样,更公平。” “行啊行啊,问什么问题都可以吗?”俞殃问道。 “都可以,想回答的就回答,不想回就换一个问题。”莫辞点头。 俞殃乐了,用手摩挲着下巴,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你让我想想问什么好啊。” “啊!想到了!”俞殃一拍巴掌,双眼发光。 “什么?” “你的头发是怎么躲过主任的检查的啊?好神奇!” 俞殃的眼神里尽是好奇与期待,不难看出他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 莫辞哭笑不得地说:“你们怎么都这么好奇这个问题?” “还有谁问过啊?”俞殃困惑地说,“魏西洋?” “嗯。”莫辞微微点头。 “嘿!我就知道是他!简直就是莎士比亚的兄弟莎都好奇。”俞殃的脸上写满了猜中答案的得意。 莫辞在心里默默吐槽道“你现在也是莎都好奇”,说道:“我的后脖颈上有一处伤疤,挺丑的,我就想着拿头发挡一下。” “疼吗?”俞殃关切地问道。 莫辞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后脖颈的伤口,这个地方这么危险,有没有留下什么隐患?” 莫辞这才反应过来俞殃是在担心他,失笑道:“没有大问题,只是一个小伤。我是疤痕体质,因为疤痕不好看才挡着的。” “至于我的头发为什么没被抓,艺术班本身就宽松,加上我情况特殊,主任也就放任我去了。” 俞殃的眼里满是心疼与担忧。莫辞有些不忍心,说道:“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该我问你了啊。” “行,你问吧。” “你,柏鹤川,还有魏西洋。你们是发小吗?”莫辞想了许久,也就这个问题不那么冒犯。 俞殃点点头,说:“对的,我最早和魏西洋是小学同学,恰好住一个小区的。柏鹤川是在初中被魏西洋拖过来玩的。” 说到最好的朋友,俞殃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神奇吧?我们三个不仅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位置都坐在一起的。” 莫辞认可地点点头:“那说明你们之间很有缘分。” “是的。好了,该我问了。”俞殃摩拳擦掌,像是要整一出大活一样。 “你……” “你……” 俞殃一直拖着长长的尾音,不接着话继续说下去,弄得莫辞心里也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睡眠质量不好啊,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俞殃好奇地问道。 以为俞殃要问出惊世骇俗的问题的莫辞:“?” 他有些哭笑不得,在心里感慨着:“这个少爷怕不是个傻子。” 见莫辞不说话,俞殃心里的疑惑更深了:“难道你天天失眠?吃药都没用?” 莫辞摆摆手:“没有,我的黑眼圈是天生的。” 俞殃的嘴巴顿时张成了“O”形:“原来如此,我以为你睡眠质量特别不好呢。本来都在查怎么治失眠了哈哈哈。” 这话一出,莫辞心里也不免有些好奇:“你想怎么治?” 俞殃尴尬地挠挠头,讪笑道:“哈哈……我连唱安眠曲都想到了……” “嗯……也不是不行啊。”莫辞挑了一筷子烤肉,“安眠曲这种东西,多多少少会有点用处的吧?” “是吗?”俞殃摩挲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 “快吃,烤糊了。”莫辞提醒道。 俞殃这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聊天,都忘了烤盘里的烤肉。 他着急忙慌地处理着烤肉,顺手看了眼时间。 “六点四十了哎,居然就吃了半个小时了。”俞殃感慨道。 莫辞将烤盘内的烤牛肉扫荡干净,说:“我们恐怕需要快一点,六点五十必须回学校,不然进不去了。” 俞殃咽下嘴里的五花肉,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嗨呀,区区门禁,根本难不倒我!” “你要硬闯?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莫辞揶揄道。 “和保安对着干的本事我没有。”俞殃否认道,“但是,我们有另外一种武器。” 莫辞在心里默念了三次“冷静点他说的肯定是安全合法的武器”后,问道:“什么武器?” “翻墙。”俞殃回答。 “不会。”莫辞果断拒绝。 俞殃顿时犯了难,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开始“好言相劝”:“你想想,你现在吃饱了吗?” “半饱。”莫辞如实回答。 “那你想不想把这里吃完?”俞殃又问。 “想,你到底要说什么?”莫辞打断俞殃的施法,直白地切入主题。 “直白的说法就是,吃完了翻墙进去也不迟。你不会我教你就好了。”俞殃耸耸肩,仿佛这是什么家常便饭似的。 “校规怎么办?”莫辞反问道。 俞殃伸出一根手指,在莫辞眼前晃了晃:“俗话说得好啊,强龙难压地头蛇。” 他做出说书的架势,说:“许书安是何许人也?中年教师,实力强硬。手下学生在C9院校读书的简直数不过来!” “老许虽然管得严厉,但是学习以外的东西,她简直就是天使级别的存在。” 俞殃举了个例子:“还记得高一下的时候,我们换了校长,要缩短我们的吃饭时间吗?当时我们班就自发组成奇袭队,三十四号人齐刷刷地跑去意见箱投诉。最后吃饭时间就变长了。” “你说这校长能不气吗?但是我们成绩好啊!一中之光。他拿我们没办法。再说了,如果没有老许的默许,奇袭队将死无葬身之地也。还没组队成功就被一窝端了。” 这事莫辞也有些印象,他思索了一下,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我们翻墙被抓,许老师也会保住我们?” “聪慧。”俞殃竖起一个大拇指。 他塞了一块烤肉在嘴里,说:“所以,吃吧。老许自会保住我们的狗命。至于秘密交换游戏,回教室再说吧。” 忘记说了,关于考场分配,我这里写的是随机分配,不怎么看成绩。 二编:这几天忙着开学,这本零预制菜……只能先发刑侦的存稿了……(对不起我又鸽了……忙完了日更两章……) 主包冬季军训,这几天开学准备忙完就开写[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秘密交换 第10章 见色起意 两人将烤肉扫荡一空后,已经是六点五十三分。 走大门必然不现实了,莫辞只能跟着俞殃去翻墙。 俞殃轻车熟路地领着莫辞绕到校园侧门,手指着一面明显较矮的墙说:“看,就是这面墙。魏西洋还给这面墙取了名字呢!” 莫辞来了点兴趣:“什么名字?” “自由女神墙。” 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自由女神像的莫辞:“……很有才华。” 莫辞望着高处,一时间犯了难:“可我没翻过墙,而且我跳跃能力不佳。” 他偏头看向俞殃,发现俞殃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张废弃的书桌,笑嘻嘻地看着莫辞。 俞殃将书桌放在墙面前,又一口气爬到墙的顶端。 将手里的灰尘拍干净后,俞殃对着莫辞伸手,眉眼弯弯:“来,你踩桌子上,我接住你就不会摔跤了。” 说完,他又傲娇地轻哼一声:“怎么样?我就知道你没翻过,特意找了从旁边的废品回收处找了张桌子呢!” 说这话时,俞殃的语气里满是得意和求夸奖。 如果把人比作动物,此刻的俞殃就像一只花孔雀。毫不犹豫地将他漂亮的尾巴展开,顺便抖了抖身子,像莫辞展示他翠绿色孔雀羽的柔顺度。 莫辞爬上桌子,又在俞殃的帮助下爬到墙顶。 俞殃动作轻快地跳下去,又转身对莫辞展开双臂。 然而,还不等俞殃说出那句“我来接住你”,莫辞就往下一跳,稳稳地落了地。 俞殃:“……”貌似有点尴尬? 莫辞将手掌和衣服上沾染的灰尘拍掉,又看向俞殃:“怎么了?怎么突然大鹏展翅了。” “我做侧平举。锻炼身体,建设祖国。” 明白俞殃用意只是想逗一逗他的莫辞:“……?行。” 两人往教室的方向跑去。跑至教学楼拐角时,俞殃突然一把抓住莫辞的手腕,将人拽去了角落。 莫辞被惊了一下,忙问:“你干什么?” 俞殃张望四周,确认没人后长舒一口气,解释道:“哎,刚刚看见主任儿了。被他抓到就完蛋了!” “魏西洋和柏鹤川之前就被抓到过,直接一千字检讨。主任才不管你成绩有多好,顶多是少罚一点。” 莫辞稍微有点诧异:“柏鹤川也会跟着你们闹?” “怎么不会?”俞殃说道,“我感觉他乐在其中!” “是吗?我觉得他看起来挺沉稳的。” 而且看起来不太直,这句话莫辞没说。 俞殃抿抿唇,说:“给你比喻一下就是,魏西洋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偶尔聪明一下。他干了什么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 而柏鹤川这个狗东西,就是顶着一张沉稳好学生的脸玩阴招。别名:阴险小人柏鹤川。” 这一点倒是超出了莫辞的预料,他本以为柏鹤川是乖乖好学生,没想到私下也有些叛逆。 俞殃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却瞥见年级主任在往角落走,赶忙闭上了嘴。 幸而光线昏暗,加上平芜一中的外墙漆色和校服都是深色,看起来宛如与墙面融合一体了一般。 俞殃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莫辞,轻声说:“你转过去,面对墙壁。” 莫辞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 “你太白了,在深色环境里怪明显的。” “你怎么不转?” “我要观察环境,而且我是小麦色肤色,不显眼。” “……” 其实这话确实不假。两人的肤色差的确有点大。俞殃本不是什么肤色较黑的人,奈何莫辞的肤色实在是太白了,甚至白的有些不正常,仿佛是什么深居简出从未见过阳光的吸血鬼一样。 如果要做一个比喻,那么俞殃和莫辞的肤色差就是化妆品里的粉底液和高光。 为了两人不会喜提一千字,莫辞老老实实地转了过去。 其实最开始他并没有这么白。虽然他的确是天生冷白皮,却也没有到现在这种略微惨白的地步。 初中和高一的莫辞,一度深深沉迷于美术中无法自拔。章女士为了支持莫辞,专门收拾出一间屋子做莫辞的画室。莫辞从此便宅在画室里不愿出去了。 那间屋子的采光并不很好,莫辞又不喜欢拉开窗帘。久而久之,他的肤色便又白了些。 念高中后,莫辞又因为睡眠不足引发了低血糖和贫血,颜色便更加白了。 年级主任站定,将操场扫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的违纪行为后,他用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地中海,准备离开。 “哎呀,这不是朱主任嘛?”一位长相有些刻薄的中年女老师走来,热络地问候道:“查违纪呢朱主任?” 朱主任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嘛!这群兔崽子太不让人感到省心了!” 女老师一下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可不是!你看看这群娃儿,哪里有点学生该有的样子?我们当年哪有这么好的条件念书!真是一点都不珍惜!” “哎,就我班上那个王阳!那个校规手册在他手里仿佛是什么任务清单似的!朱主任啊,这种学生就不该惯!您得把他开了才是!” 朱主任赞同地点点头:“这些违纪学生学校是一定会处理的!我们德育部可不是吃干饭的!” 女老师听了这话,立马拍了拍手掌,义愤填膺地说:“嘿!德育部抓得再厉害,这群小兔崽子不也还是有办法?高二年级的一班不就是!仗着自己成绩好无法无天了!” 一提到高二一班,两人顿时聊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分贝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 看起来不像是在讨论如何帮助学生,像是恨不得能现在把高二一班的学生送去改造似的。 两人从逃课聊到翻墙,从携带手机到带零食,从打架聊到早恋。 莫辞和俞殃缩在角落里,将两位老师的话语听了个清清楚楚。 莫辞向来循规蹈矩,倒没觉得这些话有什么。反倒是“侦察兵”俞殃的神色愈发不自在。 感觉到俞殃似乎有些尴尬,莫辞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俞殃撇撇嘴:“这些事我全干过。” 话音刚落,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赶忙找补到:“不对!我没早恋过!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呢!” 莫辞微微偏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俞殃。 “没喜欢过谁?”莫辞问道。 说这话时,莫辞故意将尾音稍稍拖长了些。 带有引诱意味的语气,话末尾调的轻微上扬,漂亮而狭长的双眼隐匿在黑暗处直视着对方。 三者相结合起来,俞殃顿时觉得自己的神智都有些被勾走了。 “他真漂亮啊。”俞殃在心里暗想着。 他的思绪逐渐有些混乱,眼神闪躲地避开莫辞的视线,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没有,除了我妈,谁的手我都没牵过。” 在莫辞的视角里,俞殃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只能靠这种方式回避莫辞。 他将视线收回,语气淡淡地说道:“继续当你的侦察兵吧,再躲下去就真的迟到了。” “应该还有时间吧?”俞殃说道。 “叮铃铃!” 这是代表晚自习第一节课开始的声音。 “咯—咔嚓!” 这是俞殃石化又裂开后的声音。 “还有时间?”莫辞反问道。 俞殃木着一张脸,语气生硬地解释道:“其实我想说我们离死还有点时间。” “……” 俞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莫哥……那啥,我帮你写检讨吧?” 莫辞揉揉眉心,无奈地说:“你当许老师是傻的吗。” “也不是不行。”俞殃假笑了一下。 “?” 莫辞眼角抽搐,面部表情写满了对俞殃的嫌弃。 “看来我是真的见色起意了……”莫辞在心里无力地吐槽道。 惊!某糊咖作者在新生教育大会上不听讲座反而在更新小说!这就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快随小编一起来看看吧! 偶尔会在微博更新一点角色的画 指路见作者专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见色起意 第11章 直男撒娇真要命 虽说心里产生了一系列对俞殃的吐槽,但莫辞到底没说什么,和俞殃一起慢悠悠地往教室走去。 至于为什么是慢悠悠地走,俞殃给出的理由是:反正已经迟到了,不差这一会儿了。 放松身心挺好的,就是许老师的工资不太好。莫辞在心里想着。 眼下正是自习课的时间段,整栋教学楼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学,笔尖的沙沙声荡漾在整个教室。 平芜一中的学习氛围向来很浓厚,学生们基本都在乖乖学习。哪怕是关系户聚集地也见不着多少人在打闹。 相比之下,在校内乱转悠的俞殃和莫辞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对,现在从慢悠悠地回教室变成在校内乱逛了。 对此,俞殃给出的理由是:“我给老许发了信息,说我急性肠胃炎临时去趟医院开药,你陪我一起的。” “反正她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进的校门,因为肚子疼没来得及及时请假很合理啊。那么我们就可以翘掉一节课在操场放松身心啦!” “金尊玉贵的俞家小少爷会得肠胃炎?”莫辞反问道。 “怎么不行啊?”俞殃撇撇嘴,“我本来就有这毛病么,老许是知道的。 莫辞的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得这病了?难受吗?你有没有随身带药?” 俞殃对莫辞突如其来的关心和慰问摸不着头脑,干脆地摆摆手:“害,还不是因为挑食么。不碍事不碍事,我肯定是随身带了药的。” 少年的演技实在很假,莫辞一眼就看穿了俞殃的遮掩。 奇怪的名字,有肠胃炎的身体,谈及家庭相关就会变得怪异的脸色。莫辞很难不怀疑俞殃在俞家的生活并不好。 他没有戳穿,只是淡淡地点头,真诚地建议道:“有些食物该吃就还是要吃,太过挑食会把身体拖垮的。” 一说到这里,俞殃不满地撇撇嘴,说:“但是吧,有些食物该扔就还是要扔,尤其是食堂五号窗口的超绝高价预制菜。”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碗的大小,又说道:“这么点麻辣烫,还全都是素菜,它竟然卖我十八块啊!还有之前我吃的那份干锅虾,难吃得我立马吐出来了。那个虾尝起来比我年龄还要大!” 俞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食堂的“光荣事迹”,渐渐忘情了,发狠了。以至于莫辞在听完俞殃的避雷指南后,默默在心里感慨道:“还是点外卖吧,外**这个健康。” 众所不那么周知,平芜一中有三大特性:相对自由,成绩断层式碾压,食堂宇宙无敌难吃。 说来也奇怪,像一中这样的升学率,按理来说学校的待遇应该是不错的。奈何一中仿佛是专为折磨学生而生,食堂甚至比不上臭名昭著的底层高中。 菜像是不知道多少年前被文成公主带去西藏的口粮,肉像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上古文物。调料的味道更是苦到了极致,吃完黄连说不出话的哑巴尝过都能当场痛斥一句“好难吃”! 如果食物有疗愈心灵的作用,平芜一中的食堂就是典型的“烂手回冬”。 学生们一聊到食堂,表白墙也不挂人了,原生家庭也不痛了,各种阵营也不对立了,所有的矛盾一夜之间全部都解决了。所有人都坐在圆桌前对饭菜进行口头上的疯狂讨伐。 等俞殃结束他对食堂的单方面宣战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操场角落的器材室。 俞殃略微思索,转头看着莫辞,用大拇指指着器材室的方向,说:“要不咱们去里边儿玩玩?” 莫辞看着学校富有年代感的器材室,有些不明所以:“这里边有什么好玩的?” “我和魏西洋藏了点弱智小玩具和游戏机,体育课不能玩手机就玩这个。”俞殃爽快地说。 体育课永远是找个地方写作业的莫辞:“……行。” 俞殃熟练地从校服兜里掏出一颗黑色发卡。顶端的表皮已然有些脱落,显然俞殃是个惯犯。 莫辞啧啧称奇:“你有这本事,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可以去应聘开锁师傅。” “是吗?”俞殃微微偏头,“老实说,我也这么觉得。可惜我的业务能力有些低下,会被客户投诉死吧。” 他推开锈迹斑驳的铁门,站在门口作出一个“请”的动作:“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只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风的莫辞:“……”你高兴就好。 虽说器材室有些老旧,但很干净整洁。保洁阿姨显然是下了些功夫才将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俞殃拉着莫辞的手腕,在器材室里左拐右拐,找到一个堆满纸箱的小角落,翻找出一个小木盒。 他兴奋地打开盒子,将里面收藏的游戏机递给莫辞。 游戏机的表面很干净,不难看出游戏机的主人常常清洁它的表面。尽管角落里有明显落灰的痕迹,纸箱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这个上面的游戏会玩吗?都是可以联机的!”俞殃满脸期待地看着莫辞。 莫辞大致浏览了一下游戏机上的游戏,说:“会一点点吧。” 俞殃的笑容更灿烂了:“会就行,陪我玩一会儿?” 莫辞对游戏并不是很感兴趣,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出口,俞殃便直愣愣地抱住了莫辞的腿。这幅画面,算是“抱大腿”的具象化了。 “好莫哥,莫辞~陪我玩嘛~”俞殃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莫辞。 虽然俞殃的灵魂很抽象,但皮囊却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咖啡色的瞳孔清楚地映射出莫辞的脸,点点泪光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更显明亮,甚至颇有些勾人的意味。 可以说,俞殃将他双眼的魅力散发到了最大值。 莫辞微不可察地绷住嘴角,咽下一小口唾沫,伸手遮住俞殃的眼睛:“我陪你玩就是,你别这样看着我。” 尤其是撒娇的时候,千万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心软的。后一句莫辞没说。 老实说,莫辞真不知道俞殃究竟是跟谁学的这一套。虽然大概率会是魏西洋干的好事,但他还是很想说一句:“直男撒娇真要命。” 俞殃自然不知道莫辞的心理活动,他一心一意都在想莫辞刚刚的妥协与暗示。 对,就是暗示。在俞殃的耳朵里,莫辞的话语被他自动翻译为:“这招对我很有效,以后你就这么求我,包你成功的。” 有了万能招式,他顿时乐开了花,笑呵呵地说:“哎哟莫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持续卡文n…… 写不出来我还画不出来吗,激情创作小情侣的图,感兴趣的可以看人设图,旧版的□□人以后重绘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直男撒娇真要命 第12章 谈话 (N) 待到俞殃睁开双眼从床上起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昨夜,俞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无数次打开手机,想看看莫辞会不会给他发消息,结果全都让他大失所望。 没办法,为了让自己能快一点睡着,俞殃只能找出床头柜抽屉里的安眠药,就着杯子里的冷水喝了下去。 安眠药的效果还可以,俞殃实打实地睡够了八小时,也重温校园回忆重温了八小时。 俞殃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和莫辞刚刚相遇。 莫辞还不是现在对他避之不及的莫逢故,他还是那个阳光开朗想当白马王子的俞家小少爷。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变化了。 近十年的光阴,不仅改变了两人的外貌,也磋磨了两人的心性。 有时候,看着相册里高中时期活泼闹腾的自己,俞殃也会生出一些类似于“原来曾经的我是这样的”的想法。 俞殃很想回到过去。他想拥有哆啦A梦的时光机,再不济,被雷劈死然后重生也是极好的。 然而现实不是动画片也不是小说,上述的情况都是不会发生的。他没办法跳进狭小的书桌抽屉,被雷劈死也只会被运到火葬场。 没办法,俞殃只能试着改变从前自己的心态。 他想尽办法让自己再次欢笑,不愿让自己沉浸在抑郁的情绪中。 他重新拿起了杂物间里满是灰尘的小提琴,仔细地擦拭灰尘,调音。将琴弓重新搭在了琴弦上。 他将所有充斥着不好回忆的东西全部烧掉,站在大火前挥挥手,和过去告别。 可是,想将过去的自己与现在完全割裂开来,本就是极难做到的。 每逢深夜的阴雨天,白日里压抑下来的情绪就会如潮水一般涌上心间。难以抑制的悲伤将俞殃吞噬在其中,就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小提琴的琴声因为主人手部的颤抖而变得尖锐刺耳,美妙的乐章变为了宣判死刑的审判曲。 右手手心狰狞可怖的疤痕,是俞殃永远无法再拉小提琴的证明,亦是俞殃27年人生中最痛的一条分界线。 这条疤痕存在了五年,也让俞殃的内心痛了五年。 每一次掌心的刺痛,都是对过往的不甘与苦痛。它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俞殃,在俞殃的耳畔告诉他:你再也不能拉小提琴了,现在的你,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公子哥。 一事无成的,自暴自弃的,脾气古怪的,离经叛道的,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不被人认可的,陨落神坛的小提琴手。 所有不堪入耳的,污秽的,充满讥讽的话语,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俞殃的心脏。 放声欢笑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低沉消极才是俞殃的常态。 恍惚间,俞殃想起了自己从前对莫辞说的,“阴暗批拯救计划”。 他顿时觉得自己也很需要一份拯救计划。所有的内容都可以是一样的,就算别人是照搬俞殃当初的行动,他也会很高兴地接受。 俞殃不在意计划的内容,从始至终,他在意的只是那个拯救他的人。 这个人,只能是莫辞。 可是,莫辞真的会来带他走出泥潭吗? 从前的莫辞一定会,而现在的莫逢故。 俞殃苦笑一声,将手心的一捧冷水泼在脸上,以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了些。 他一定不会想见到我的。 “叮咚!叮咚!” 微信消息提示音的声音响起,俞殃草草地用纸巾擦干手上残留的水珠,伸手拿起了手机。 出乎俞殃意料的是,信息居然是莫辞发过来的。 莫:今下午你有空吗? 莫:有事想找你谈谈。 俞殃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他的内心闪过一丝惊喜,却很快被不安与惶恐代替。 他想跟自己谈什么?谈五年前的假死?还是让俞殃不要再来纠缠他,耽误他的前途? 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往事会被人抓住并且无限放大。相比之下,后者的可能性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如今的莫辞,哦不,莫逢故,是研究所的新贵,是著名专家姚宇最得力的助手。他前途无量,而俞殃只不过是一个沦为笑柄的小丑。 就算俞殃是俞家的小少爷,还是如今掌权人俞英华的亲生骨肉,也无法改变他在俞家并不受宠,举步维艰的事实。 更不要说,俞殃如今在豪门圈里,是所有人的饭后谈资,是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对象。 被所有人厌弃的小提琴手,和前途大好的研究所新贵。 他们两的人生本就不该再有交集了,说到底,都是自己昨晚太过冲动,试图强行接入一条轨道横插一脚的。 想到这里,俞殃的神色更加落寞,但还是回复了一句“好”。 无论莫辞提出怎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或许这样的行为显得他很糊涂,可是,只要莫辞能好好的,他就能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 时间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下午三点。俞殃慢吞吞地开车到达目的地,仿佛游魂一般飘到了咖啡厅的门口。 说来也怪,仿佛自古以来就有什么传统似的。两个决裂的人再次相遇时,谈话地点一定要选在咖啡厅。 在精美温馨的装修环境中说出所有伤透对方内心的话语,原本被淡淡咖啡豆香充盈的空气一定要变得剑拔弩张。 仿佛不摔个杯子,不泼杯热咖啡,心头的恨意就难以解除似的。 俞殃不知道莫辞会不会那样做。毕竟当年自己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的假死说不准也是为了逃离自己,避免自己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他和莫辞可以体面一点地分开。双方的内心都很平静,约法三章,从此消失在对方的世界中。你不死我便绝不善罢甘休的局面,绝不是俞殃想看见的。 虽说做了这么多的心理准备,但当俞殃再次见到莫辞时,心中早已死寂的湖面还是泛起了涟漪。 俞殃觉得自己真的太没出息了。明明人家只是发了几条微信,坐在咖啡厅里静静地等待他,他的心绪都已经混乱无比。 所有对局面的猜测与估量,所有在心中演练多次的台词,在这一刻都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耳畔清晰的心跳声。 俞殃有些木地坐在了莫辞的对面,礼貌地说了一声:“你好。” 不称呼对方名字似乎不太礼貌,俞殃再三斟酌,最后还是笑了笑,说:“莫逢故先生,你好。” 莫逢故在听见这个名字时,上扬的嘴角一僵,有些尴尬地说:“你我之间,还是不必如此生分。” 这一出倒是把俞殃给整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本以为莫辞会对他避之不及,怎么一来就说“不用太生分”呢? 似是看懂了俞殃眼里的情绪,莫逢故苦笑一声,说:“还是叫我莫辞吧,我还是更习惯这个名字。” “……好。”俞殃木讷地点点头。 莫辞此刻没有出声,只是用咖啡杯里的小勺悠悠地搅着杯里的咖啡。表面的拉花被破坏了个干净,冰糖早已融化在高温的咖啡中。 而莫辞仿佛浑然不觉一般,还在机械地重复着搅拌的动作。 咖啡应该是刚刚才做好,温度还有些烫嘴,导致俞殃没办法用喝咖啡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低头不语,双眼却在悄悄地偷看莫辞。 昨夜实在心急,被一连串的疑问给蒙蔽住了自己的眼睛,都没来得及好好地看看莫辞。如今再仔细地瞧他,便能瞧出许多区别来。 比如,莫辞的头发更长了。马尾不高不低,发尾垂在肩膀上,搭配着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和偏向中性风的穿搭,若非莫辞的喉结很明显,当真让人瞧不出是男是女。 再比如,昨日他穿的是偏冷色调的灰色西装,看起来颇有将人拒之门外的冷酷感。今日却换上了驼色的针织毛衣,内搭是一件米白色的衬衫。显得整个人都更有亲和力了。 又或者,莫辞的嘴唇看起来没有以前的红润。或许是研究所高强度的工作导致他的身体素质下降了许多,眼底的青黑更显出莫辞的疲惫与憔悴。 如果不是衣服的色彩和莫辞如今偏温和的气质,当真会让人觉得他有些生人勿近。 相比之下,俞殃的穿着打扮,更衬得他的气质颓废,像是经历过多打击后再也直不起腰的枯木。就连身上为数不多不属于黑白灰的衣服色彩都是暗色调的。 一时之间,俞殃竟有些分不清他和莫辞究竟是谁更像丧家之犬。这样的形容或许有些难听,可他的确找不出比这更适配的词语了。 也许是俞殃的视线实在太过灼热,莫辞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抬头看了一眼俞殃。 两人的视线刚一撞上,俞殃就将头微微偏过去,不再直视莫辞的眼睛。 “俞殃啊俞殃,你窝囊不窝囊?你不是有很多要问的话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敢说呢?”俞殃在心里暗中唾骂自己,此时的他,当真有点“无能的丈夫”既视感。 莫辞自然看出了他心中的纠结,半晌,他缓缓开口道:“五年前的事情,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俞殃的大脑顿时变为一片空白。他僵硬地将头转过去,声音微颤:“你说……什么?” “对不起。” 滚烫的泪水在刹那间充盈俞殃的眼眶,很快滑落在桌上,浸湿了俞殃垫在咖啡杯下的纸巾。 很奇怪,明明自己的内心是有些恨莫辞的,恨他那么狠心地离开自己,恨他连名字都饱含着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决绝。可是当莫辞说出那一句对不起时,他还是无法自拔地原谅了他。 所有的恩怨情仇,仿佛都在这一声道歉中,轰然瓦解了。 莫辞见到俞殃这副样子,神情立马变得无比慌张。他慌乱地用纸巾擦拭着俞殃的脸,语气里尽是焦急。 “五年前的事情,我会慢慢给你说清楚。过去的事是我不对,你……你先别哭,听我解释,好不好?” 奇怪。 太奇怪了。 或许是因为从前这般安慰人的都是自己,如今身份对调,俞殃的心里别扭极了。他偏头躲开莫辞为他擦眼泪的手,说道:“我不接受道歉。” “我是接受道歉的,莫辞。只要你愿意解释清楚,只要你愿意告诉我所有的真相,我就原谅你。我不会强求你留在我身边的,你只需要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好吗?”俞殃在心里这样想着。 莫辞听见俞殃的回复,擦泪的手一顿。 他吞咽下因为紧张而分泌的口水,强行压抑住心底的难过,礼貌地笑了笑:“好,但至少,给我一个说清楚的机会,好吗?” “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明明自己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了,不是吗?”莫辞的心口感到一阵钝痛,极力地安慰自己。 莫辞顿时觉得将谈话地点选在咖啡厅不是个好决定,至少自己应该选个包间,不至于让人瞧见俞殃的狼狈。 幸运地是,现在的咖啡厅并没有多少顾客,因此没人注意到两人的动静。 莫辞将所有的纸巾全部塞给俞殃,说:“我去换成包间,在这里等我。” “……好。” 为什么要换成包间,是为了更方便谈话吗?还是为了我这副模样不会被人看见?俞殃看着莫辞的背影,心底的惆怅稍稍减轻了些。 也许他哥说得没错,他在面对莫辞时就是个重度恋爱脑。人家莫辞还没多做些什么,他便已经原谅了对方,老老实实地任由莫辞摆布了。 其实本来没想两条时间线混着写,结果过去的线卡住了不知道写啥,只能两条线混着来了。 以后会标注一下,毕竟我转的有点生硬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以后绝对不会再当鸽子鸽文了!) 咕咕咕(也不一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谈话 (N) 第13章 面目全非 莫辞很快就回来了,领着俞殃去了最隐蔽的一间包厢。 俞殃坐在沙发上,挪到了距离莫辞最远的沙发右侧缩着。身体倚靠在沙发背上,头微微低着,双眼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莫辞。 莫辞端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纠结地看着俞殃,像是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全盘托出一般。 俞殃见莫辞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里的光黯淡了些:“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为什么他会犹豫?是因为真相太过残酷对他不利?还是因为他想欺骗我,正在心里编织他的谎言?”俞殃在心里默默想着。 “如果是这样,那我真的应该原谅他吗?” 听了俞殃的话,莫辞闭眼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五年前,我选择直接离开你,并不完全是自愿的。” “并不完全是”,意味着莫辞的离开涉及到多重因素,很可能还含有他家里的胁迫。 会是俞英华吗?他的控制欲那么强烈,做出这种事情似乎也并不稀罕。俞殃在心里想着。 “那时候,我是想留下来的。只是你的父亲,俞英华先生,他拒绝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 俞殃,不管你信不信,我那时候确实是不想离开你的。否则你刚出事的时候我就应该逃之夭夭,而非半个月之后才走。 俞家家大业大,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家庭养出来的孩子,我们家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抗衡的。” 莫辞的言辞恳切,眼神里也尽是对过去的懊悔和对他的愧疚。俞殃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莫辞真心愧对于他,又或者是莫辞的演技上佳? 良久,俞殃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走之前不告诉我?” 莫辞顿了顿,苦笑着摇摇头:“你不会让我走的,那时候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啊!”俞殃的声调不自觉地拔高了些,将莫辞吓得一抖。 俞殃的神情痛苦万分,多年来的委屈与空寂涌上心头,几乎就要冲破他的理智。 “那时候的我是断了手不是瘸了腿!你把这一切告诉我,我们直接一走了之!不好吗?就算你不愿意,至少……至少告诉我一声啊……” 充满不甘与委屈的控诉逐渐转为低声呜咽,微小的抽泣声在安静的包间内异常清晰。每一声哭泣都死死地揪住二人的内心。 “我知道你家里承受不住我父亲的要挟,我也会明白你的苦楚。”俞殃艰难地维持住声音的平稳,“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假装你死了?” 莫辞叹息了一声,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最好的办法?”俞殃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一把抓住莫辞,双掌死死地禁锢住莫辞的肩膀,身体迎上去,将莫辞圈在了小小的单人沙发上。 莫辞立马慌了神,奋力挣扎想要脱离俞殃的掌控:“俞殃!你干什么?!” 俞殃此刻再无先前的委曲求全,眼神里带了些愤恨,看得莫辞有些后背发凉。 “你口中最好的办法,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我的心口插了整整五年!我每天晚上都在回忆那一次爆炸,每一次闭上眼睛,我都能想起来那刺目的火光。 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的骗局。你根本就没有死,反倒是我被骗了五年。 莫辞,从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从来没有平复过。你约我来咖啡馆说要坦白的时候,我几乎为你找好了所有的理由。 就在几分钟前,我都已经原谅你了,我明明都已经原谅你了……莫辞,为什么你要说假死脱身是最好的办法?” 莫辞一时间噤了声,直到俞殃恢复理智重新端坐在座位上时,他缓缓开口:“我死了,你才能更快开启新生活,不是吗? 俞殃,没有人会一直怀念一个死人,除非他是偏执狂。” “谁告诉你的?”俞殃的语调逐渐转为愤怒。 “我过去的经历告诉我的。”莫辞此刻也没了什么好脸色,“无论死的是我,还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或者我的邻居。没有人一直怀念他们,哪怕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砰”的一声,俞殃将手中的咖啡杯摔在地上。杯子里的咖啡泼洒在米白色的地毯上,棕色的咖啡液将干净的地毯染得面目全非。 俞殃的眼神很冷,冷得令人发颤。他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想要骂人的**,说道:“我不管是谁告诉你这个狗屁道理的,在我这里它不管用!” “你说除了偏执狂没有人会一直怀念一个死人,那只不过是因为对方的爱根本就不够深沉!可是莫辞,你明明是知道的啊?你明明是知道我有多么爱你的啊?” 见莫辞依旧不说话,俞殃苦笑一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将手心狰狞可怖的疤痕展示给莫辞看。 “这个疤痕,你很熟悉吧?你也知道他是怎么诞生的,他所带来的后果又是什么。但是你知道吗莫辞,其实那一次的刀伤并不足以让我这辈子都不能再拉小提琴。” 莫辞的心突然一紧,直觉告诉他,俞殃的伤疤另有隐情,而引发这场事故的他一无所知。 俞殃将莫辞的慌乱与紧张尽收眼底,那一瞬间,他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吼叫:“他是爱你的,莫辞还爱着你!莫辞还爱着俞殃!” 他真的还爱着我吗?他的神色那么慌乱,究竟是对我的忧虑,还是对自己可能会担责任的恐慌? 俞殃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自打患病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着这样的折磨。无论给他治病的医生护士,又或者是关心慰问他的哥哥,病态的心理迫使着他去怀疑揣测每一个人。 等到他从病魔的手中挣脱开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所有人都在用手指着他的鼻尖,一遍遍重复着“他是一个疯子,俞殃是一个疯子,一个无端用恶意揣测所有人的疯子。” 他强制性将自己从思绪中拉回来,重新将视线放在莫辞身上。 莫辞显然有些不解为什么俞殃迟迟不肯将真相全盘托出,但他眼里的忧虑却比先前更加浓厚。 “或许他是真的很担心我,吧?” 俞殃用左手食指指着伤疤的某一处,说:“这里,才是导致我真的不能再拉小提琴的真正原因。” 其实那个刀伤并未将我手掌处的肌肉和韧带全部割断,真正毁掉它们的,是我家大门的栏杆。” 家门的栏杆,被全部割断的肌肉和韧带,以及不起眼的另外一条伤疤。莫辞几乎是马上猜出来了俞殃干了什么。 俞殃明白莫辞内心所想,他点点头,苦笑一声:“是啊,这是我五年前被囚禁在家时,为了找你试图逃跑留下的伤。 当时的我身体还未完全痊愈,加上右手并不能使劲,我直接从栏杆上摔了下来,手部遭受了二次创伤。” 俞殃没有说自己还遭遇了俞英华的一阵毒打,他静静地看着莫辞,将他的每一个小动作尽收眼底。无论是莫辞紧闭的嘴唇,亦或者是死死抓住沙发把手的双手。 此刻他们的身份似乎完全对调了,俞殃变成了那个平静的坦白者,而莫辞却变成了那个慌乱的听众。 莫辞紧咬着牙,艰难地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同你的理由一样,为你好。” 出乎俞殃意料的是,莫辞并没有因为他攻击性满满的话语生气,反而是多了些恐惧和不可思议。 “俞殃。”莫辞突然叫住俞殃,“你生病了。” 俞殃有些不解,莫辞却接着说了下去:“从刚刚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俞殃,你的情绪起伏太快了,不过三十的时间,你的情绪却有三次大幅度的变化。” “俞殃,你生病了。” 莫辞的声音发颤,双眼死死地盯着俞殃,像是想将他的内心彻底看穿似的。 “俞殃,你究竟隐瞒了我多少?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俞殃没有否认莫辞对自己的判断,毕竟自己生病是事实。 他低垂着眼眸,说道:“很简单,现在的你不也走入了豪门圈子的视线里了?打听我的现状,对能在晚会上做出完美假笑推杯换盏的莫逢故先生并不是什么难事。” 俞殃说不出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不愿意直接告诉莫辞,或许是心底的恶趣味,又或者是想要莫辞自己去推翻这一切,重新认识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俞殃。 他很想知道,当莫辞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阳光开朗,意气风发的少年,莫辞还会爱他吗? (关闭电脑打算断更)(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本小说卡文卡了半个月)(垂死病中惊坐起)(发现点击量上涨开始惊恐尖叫)(疯狂码字)(发誓再也不要当鸽子了咕咕咕) ps:可能会有读者觉得俞殃的情绪起伏有点太夸张了,但是,作者本人确实是见过这种情况的,夸张手法有一点但不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面目全非 第14章 陪在你身边 俞殃的话语一出,莫辞便抿紧了唇,没再吭声。 莫辞的一言不发更让俞殃心底多了些苦涩。他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暗道刚才自己那副渴望莫辞可怜他,同情他的样子真是好笑。 五年前假死甩掉自己的是莫辞,昨日装作陌生人对自己充满疏离的也是莫辞。 而他呢?刚才的他,看着莫辞眼里的惊惧,幻想着莫辞对他仍有旧情,幻想着自己能用幼稚的话语博取这位风头正盛的科研人员的关注。 恋爱使人变蠢这一点果然没错。一旦谈上恋爱,就会时时刻刻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揣摩对方的心思,甚至还会做出一些蠢事。 莫辞依旧没有回复,俞殃在心里暗骂自己是傻逼10086次后终于没了耐心,起身准备离开。 “俞殃。”莫辞叫住了他。 “干什么?” “我们重新认识一次,好吗?”莫辞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俞殃愣在原地,眼里满是惊愕:“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重新认识一次吧。”莫辞耐心地重复道,“现在开始,你还是俞殃,但我是莫逢故。我想用我的新身份陪在你身边。” 俞殃的瞳孔骤然放大,双唇微张,完全无法言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不愿意和我接触吗?不是不接受自己现在是个花瓶吗? 不,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明明名字里都充满了舍弃过往的决心,为什么还要再和来自过去的自己纠缠上? 自己身上早已无利可图,难道是因为俞家是主要股东?科研所还需要更多的钱?否则为什么莫辞……莫逢故会突然愿意露面与自己来往呢?过去的几年可从未听说过姚宇带着自己的助理出席公开场面。 难道,莫辞对自己旧情难忘?这样一来,和莫辞自述的“被迫离开”的剧情也对上了。可是这是不是有些太荒谬了?荒唐得像是小说的虚构剧情。 五年前为保护白月光受伤,白月光情深意重却身不得己,只能抛弃自己假死离去。五年后和白月光重新在酒会上相遇,装作不熟的白月光却在第二日告诉自己他旧情难忘。 俞殃上一次见到这么狗血的剧情,还是闲着没事翻网文看见的。他从未想过这么荒谬的剧情有朝一日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莫辞见俞殃不回复,心里愈发焦急:“抱歉,可能是我的行为有些出格了。如果你不愿意,我自……” “我愿意。” 莫辞的话音未落,俞殃便立马接过去话。说完他便有些后悔,明明是自己一直在怀疑莫辞的动机,答应莫辞的速度比谁都快,显得好像这样的局面是他蓄谋已久一样。 莫辞显然也没想到俞殃接话接的这么快,话都说出嗓子眼了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空气在此刻仿佛凝滞了一般,两人就这样傻站着盯着对方,场面看起来还有些喜剧色彩。 俞殃的耳根因为尴尬变得通红,他垂下眼帘,避免莫辞看出他眼里的紧张。转而觉得这样傻站着也不是办法,便开始为自己找补:“我是因为怕你难过才答应的。” 莫辞当然明白俞殃内心在想什么,他没有戳穿,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矛盾暂时得到了化解,两人终于能好好地坐下来喝完杯里的咖啡。 俞殃抿了一口杯中温热的咖啡,悄悄抬眼偷看莫辞……哦不,莫逢故。 莫逢故察觉到有人在偷看自己,偏头看过去时,却只看见了俞殃低着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他依稀猜到了些什么,唇角微微上扬,心里的喜悦又多了几分。 俞殃自然是不知道莫逢故的内心活动的,此时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件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办。 主动开口提议他会浑身不自在,可是就这样干等着莫逢故开口他又觉得心里刺挠。 还有打破沉默之后又该做些什么?总不可能两个人在咖啡厅干坐一下午,喝完一杯又一杯咖啡。先不论会不会喝撑,今晚上睡觉怕是只能盯着天花板想莫逢……发呆。 如果要找个地方瞎晃悠,又能玩些什么?俞殃在平芜市呆了二十多年,大大小小的景点全部都逛过了。 什么天府广场,西郊记忆,青城山他都去过,最无聊的时候,俞殃硬是从文殊院走回了市中心,差点被魏西洋他们当成神经病。 所有的景点全部熟悉,每一座商场里的常驻商铺名都已经倒背如流,俞殃实在想不出来他能和莫逢故去哪里。 莫逢故余光瞥见了俞殃闷闷不乐的样子,指尖轻轻在俞殃面前的桌面敲了敲,问道:“怎么了?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俞殃顿了顿,说:“没什么,只是感觉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得知你没有死,在酒会上和你再次相遇不真实,你对我的态度转变不真实,你的提议也很不真实,我们现在的样子也很不真实。 明明过去直白大方的人是我,想尽办法拉近关系让对方高兴的也是我,怎么如今身份完全对调了呢? 俞殃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带着中二和满腔热情的“阴暗批救赎计划”。他看着面前笑脸相迎,和昨日完全不一样的莫逢故,暗想:“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对我态度的转变,究竟是余情未了,还是对自甘堕落者的怜悯与拯救?” 习惯性的揣摩和怀疑再度让俞殃倍感焦虑。他用指尖摩挲着咖啡杯的把手,双眼紧盯着莫逢故的每一个动作,试图用这种方式看穿莫逢故的内心。 可是俞殃忘记了一个事情,五年的时间可以让他变得敏感多疑,也同样可以改变莫逢故。 他当然注意到了俞殃想要观察他的小心思,也知道俞殃的内心正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 但他同样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唐突。昨夜还装作不认识疏远对方,今天却又跑过来道歉并且提出“重新认识一次”的荒唐想法。如果他是俞殃,大概早把对方当成精神病了。 莫逢故叹了口气,说:“不用这么紧张,我知道我的行为确实有些唐突,可我没有恶意。” 俞殃微微蹙眉,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岔开话题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一提到这个,莫逢故顿感压力山大。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里带有明显的幽怨:“不怎么样,每天在实验室从早忙到晚。费尽千辛万苦实验才能有那么一点点进展,搞不好还要被领导骂。 回到家了也消停不了,打开房门就立马会来两只流浪猫钻进屋去要饭吃,还需要为导师随时待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叫起来做事,简直就是24小时不歇气……” 感觉现在时间线的部分写的好乱……人设还有点崩…很多部分都没能塑造好人物形象,心理活动转变也很生硬,寒假尽量日更两章完结,然后开始大改。 大致的剧情应该是不会有变化的,这一篇的篇幅不多,寒假应该会完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陪在你身边 第15章 抉择 “你呢?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俞家家大业大,公司的事务只怕是不少吧?”莫逢故关切地问道。 俞殃作为一个待业青年,回想了一下这五年和自己的“狐朋狗友”鬼混的日子,又和莫逢故描述的社畜生活做了一个对比,选择闭上自己的嘴不吭声。 莫逢故见俞殃不说话,以为是俞殃这些年过的很不好,自己触碰到了雷区,含有歉意地笑了笑:“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房间内诡异地安静下来。俞殃很想找到一个话题,可他太久不与人交流日常,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莫逢故作为一个顶级社畜,平日里与人交流的话题只有一个:工作。除此以外,全部都是和领导之间的客套与寒暄。 然而这些话适合拿来和俞殃怀旧吗? 很显然,不行。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后,莫逢故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你……今中午吃的什么?” 非常经典的客套话,但似乎也找不到比着更适合交流的话题了。 俞殃老老实实回道:“自家保姆弄的那些菜呗,万年不变,菜谱更新速度像是2G。” 莫逢故没忍住笑出了声:“是吗?那还真是……专一啊。” 俞殃垂下眼眸,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心道:“我对你也很专一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这话终究没能说出口,两人坐在咖啡店里聊了许久,直到傍晚的一束残阳洒在俞殃的肩上,两人才惊觉现在已是黄昏时分。 莫逢故看了一眼腕表,脸上染上一丝焦急:“居然这么晚了,我七点钟还有个研讨会要开呢。” “地方远吗?要不要我送你过去?”俞殃关切地问道。 莫逢故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时间来得及的。” 他动作匆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冲着俞殃笑了笑,说:“下次见。” 说罢,莫逢故毫不犹豫地朝门外走去,小跑着出了咖啡馆。 俞殃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莫逢故逐渐模糊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他的思绪才骤然回笼。 难得再见面却没能多聊聊,俞殃不免有些失落。 转念一想,莫逢故说不定是推掉了下午的工作来和他见面的,他的心情又好了些。 人果然是贪婪的动物,俞殃不由得感慨道。 原先的他只想加到莫逢故的联系方式,加不到联系方式偶尔能望见他的身影也可以。 现在的他,已经不满足于莫逢故只能陪伴他这么一小会儿。俞殃此时简直恨不得自己能无时无刻和莫逢故粘在一起,最好是拿502粘上永远不分开的那种。 一想到这里,俞殃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脚下的步伐也跟着轻快了许多。 回到俞家时,俞殃恰巧撞上了谈生意归来的俞淞。 俞淞自然发现俞殃今天的心情很好,不免有些疑惑。 明明他出去时还是垂头丧气的,这出一趟门,怎么笑得这么开心了? 俞淞的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问道:“你今天去见了人?” 俞殃环顾四周,确认俞英华不在家后,高兴地点点头。 俞淞近几年来很少见到俞殃笑得这么开心,他轻笑一声:“是去见莫辞那小子了吧?” “是,也不是。”俞殃思索片刻,“总之,因为一些原因,现在他叫莫逢故。” 俞淞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俞殃,没有说话。 俞殃没再管自己哥哥,自顾自地回到了房间,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他没有开灯,卧室里的窗帘拉着,只留出一条小小的缝隙。昏黄的阳光让原本灯光黯淡的房间有了一点生气,看上去倒有了些文艺电影片的味道。 或许是房间太过安静,俞殃能清楚地听见时钟的滴答声和心跳的咚咚声。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零一分。 “七点了啊,他现在应该正在开会吧?”俞殃想着。 开会时的莫逢故会是什么样子?他在晚宴上的表现都是那样的出色,想必在会议上也是游刃有余吧? 想到这里,俞殃不由得再次想到了莫逢故那有些离经叛道的造型。 虽说现在的社会很开放,留长发的男生也不少。可是像莫逢故那样扎着半高马尾都能垂到肩膀处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如此一来,他受到的非议怕是只多不少。尤其是莫逢故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别说是女人,就算是个钢铁直男都会心脏砰砰乱跳,真的不会被骚扰吗? 可是他完全不像是受到这些因素影响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是他的心理素质过硬? 一想到这里,俞殃不由得开始担心莫逢故会不会有什么潜在的心理疾病。 各种各样的忧虑占据了俞殃的脑海,他一点点陷入极度的焦虑中。好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猛地从这种状态中挣脱出来。 强迫性焦虑让俞殃的心情再度跌入低谷期。他目光呆滞,良久,俞殃抬起自己的手,聚焦双眼看向自己的手。 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伤,更是因为他的心病。 俞殃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苦笑出声。 他又忘记了。 现在的俞殃不是从前的俞殃了。就算他的性格可以再变回原先的开朗,其余的一切都不会变。 除却尚且在意他的哥哥和两个好哥们,俞殃一无所有。 他没有权力,俞家的所有家业毋庸置疑会交给长子俞淞打理,这意味着俞殃永远不会拥有继承权。 不仅仅是因为俞淞从小就被视为继承人培养,更是因为俞家的家规里那一条“家业必须交由长子继承”。 很古板,令人啼笑皆非,可它又让人无法反对。 没有权力的人注定难在这个圈子里过得风生水起。于是他们开始寻找捷径,想尽办法讨好长辈获得那一点点宠爱,只为了自己在遗产分配时能多得到一点。 很可悲的是,俞殃也没有长辈的宠爱。 他的母亲早逝,父亲更是从未将他放在眼中,就连名字都充满了对他的恶意。老人的思想更为固执,几乎从不过问身为次子的俞殃。唯一的温暖来自年长自己八岁的哥哥俞淞。 有些时候,俞殃甚至觉得自己在俞家长辈的眼里就像是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 很可笑,也很可悲。 明明是同一个母亲,待遇却天差地别。 就连他最后能证明自己价值的东西,都因为那一纸诊断书毁于一旦。 这样的他,真的还有资格站在莫逢故身边吗? 如果莫逢故真的饱受非议,那么,永远处在舆论中心的他自己,只会给莫逢故带来更大的麻烦。 不,不对。就算莫逢故没有经历过这些,自己的靠近也会造成一场灾难。 虽说俞家对当初的事情绝口不提,对外还封锁了消息。可俞殃曾经有一个感情非常深厚的男朋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被人知晓,莫逢故就是俞殃的前男友,难保不会被挖出那年事故的真相。就算没有具体的细节,人们也会脑补出所有的内容。 到那时,莫逢故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会被打破。那才是俞殃真正不想看见的局面。 一己私欲和爱人的未来,谁更重要已经不言而喻。 ……预计这几章都会大改,感觉自己是梦到什么写什么,没灵感写不出来,不更新又不好意思。 这几章看着会特别压抑,因为这是按照俞殃的视角来的。可能会有人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和情绪的转变,但是这确实是我根据现实里我见过的重度心理疾病患者的情况写的。(其实还和我笔力不足有关系……没有塑造好人物形象) 好吧还是那句话,会大改的会大改的,不要挂我呜呜呜,我真的在试着提升文笔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抉择 第16章 选择权 “可是,你有问过他的意见吗?”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俞殃怔愣一瞬,喃喃道:“他的……意见?” “你问过吗?你有问过他内心的选择吗?他究竟是希望克服一切艰难险阻继续和你在一起,还是抛弃你以及过去的一切奔向他光明灿烂的前程?” “前程和爱情,谁更重要不言而喻。更何况他对我的感情还是不是爱情尚且未知。”俞殃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的语气很笃定,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所想的一定是现实呢?” 俞殃顿时哑口无言。它说的是对的,从头到尾,这些都不过只是俞殃的猜想罢了。 长时间处于低迷消极情绪状态下的人,他的设想又能乐观到哪里去呢?抱着“结果一定很糟糕”的心理去假设事件的结果,只会让原本不坏的结局变得更糟。 那道声音见俞殃不再说话,语气稍稍放平和了些:“你看,你也知道你所假设的都是猜想。真实的结局等待着你和他一同书写呢。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他谈谈。将你内心的想法全盘托出,然后你们进行商议。 选择权不止在你手上,俞殃。这件事的选择权在你们两个人手上。” 它不再说话,像是在等待俞殃的回答。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许久,俞殃终于开口。 “我是谁?”它有些诧异,像是在惊讶俞殃不知道他的身份似的,“我本以为我的声音很有辨识度的。” 它顿了顿,说道:“我是存在于你脑海里的,过去的你自己。” “我自己?”俞殃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什么叫,存在于我脑海里的我自己?” 这件事情未免有些太过魔幻,魔幻到让俞殃都不太愿意相信。 俞殃咽下一口唾沫,用右手重重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软肉。 痛,很痛,这不是做梦。 俞殃顿时有了想拿起手机挂一个精神科的门诊号的冲动。过去的自己在劝导他,而且自己可以清晰地听见它的声音。相较于小说里的玄乎剧情,俞殃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快得精神分裂了。 许是觉察到俞殃的异样,声音再次响起:“不要怀疑自己,我只不过是一块平平无奇的记忆碎片而已。至于我所说的话,说到底,我只不过是复述了一遍你的内心想法,不是吗?” “去找他吧,我相信,他也正在纠结这个问题的。五年时间的朝夕相处,难道你还不了解他的心思吗?” 说完这句话,它便消失了。无论俞殃怎么呼喊,它都没有再出现。 能给自己支招的人不在了,俞殃只得自己想办法。 和他交流?该怎么交流? 微信上交流显得没有诚意,他也没有莫逢故的电话号码,只能够在线下找个地方见面。 可是他该怎么把莫逢故约出来?太久没有主动邀约人出门,俞殃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莫逢故的聊天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俞殃的那句“好”,除此以外竟然再无他话。 俞殃一遍遍地点开输入栏打字,一遍遍地组织语言,最后又将输入框的内容全部清除。 重复这个流程10086回后,俞殃一把将手机扔到枕头上,心如死灰地抱头“痛哭”。 “叮咚!”有人发来了讯息,俞殃没有理会,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叮咚!”俞殃依旧没有动作,只是眉头微微皱紧。 “叮咚!” “叮咚!” “叮叮叮叮叮咚!!!” 俞殃终于忍不住了,他不耐烦地解锁手机,退出了和莫逢故的聊天框。 他今儿个高低得看看是谁这么惦记他。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不知道的以为他犯天条被人讨伐了。 “一般也没人给我发消息啊,这究竟是谁啊?” 或许是消息太多,手机加载时长远比以往多。当“收取中……”终于消失后,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99 。 消息的主人是……哦,魏西洋。 俞殃闭上双眼,无力地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是“不一般“发来的消息,那么99 也不足为奇了。 俞殃点进聊天框,没有翻看前面的任何记录,果断地扣了一个问号过去。 不能怪俞殃没耐心,而是魏西洋的废话实在太多,单单是表情包刷屏就能刷出99 ,断句断成两个字发送都是常态。 【牙龈出血】:我的天我的爷我的姥姥卖拖鞋!你终于回消息了! 【牙龈出血】:哎,我听说莫辞回来了?真的假的,他当年不是都死了吗?这是复活了吗? 【牙龈出血】:你现在咋想的啊?说话,说话。 【牙龈出血】:俞小少爷,你说话啊。 【殃】:你好吵啊。 【殃】:他改名了,我们现在是朋友。 【牙龈出血】:男朋友还是男性朋友? 【殃】:? 【殃】:。 如果要让俞殃本人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无疑是一个句号。 再多加一句,那就是一串省略号。 不是因为文盲,也不是因为词穷,而是俞殃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了。所以他只能选择这种方式,此乃“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很无语,也很无助,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挑选朋友的眼光。 哦,当然,也会怀疑魏西洋的眼力见和智商。 魏西洋此刻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恍然大悟道:“不对!你还对他抱有旧情!是不是?” 【殃】:…… 【牙龈出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所以他对你啥感觉?留有旧情想要弥补,还是由爱生恨最后上演一出恨海情天? 【殃】:不知道。 【殃】:我想找他谈谈。 【牙龈出血】:谈恋爱还是商讨什么事情? 【殃】:事情。 【牙龈出血】:那你给他发微信说呗? 【牙龈出血】:不对,你有人家微信吗? 【殃】:有。 【牙龈出血】:那你发啊! 【殃】:发信息没诚意。 【牙龈出血】:打电话! 【殃】:没电话。 远在屏幕另一端的魏西洋陷入沉思,在扔手机和臭骂俞殃一顿当中选择了破防骚扰柏鹤川。 【牙龈出血】:川儿!我受不了了! 【松柏】:? 【牙龈出血】:(崩溃大哭.jpg)x10086 【您和他/她还不是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信息】 魏西洋:? 魏西洋的id其实是我昨晚上打狒狒14看见的,于是取了一个类似的id(嬉皮笑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选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