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爱你gl》 第1章 第 1 章 第一次见她，是公司安排我去接她的飞机。那天，HR张姐把我叫去，心情严肃地开了个“动员大会”。为了让她的说辞更有说服力，她还特意叫上了陈老大和王姐。 张姐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林明啊，公司安排你去接宋总，是特意安排的。因为宋总这个级别的领导需要一个私人助理。这次空降得比较突然，所以你先去当她的助理。这是陈老大的推荐。你们年纪差不多，你又是单身，你可以全心全意地跟着她。你别不乐意，宋总是大美女，性格也好。” 我有些犹豫：“我……不太适合吧，我……” “你适合！”张姐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我，“你是我们选中的人。” “谁们选的？”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呀，王姐，陈老大，还有张总都同意了。就是我们在座的几位都同意了” “是的是的，就你合适！”王姐也附和。 “那……”我有些疑惑，“待遇怎么样？” “待遇肯定上涨了，放心。”张姐接着说，“伺候人是有补助的。” 我心里一动：“那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加钱也不是不行。 张姐递过来一份文件：“宋总的情况你需要了解。她坐车只坐后排，公司会配车，你每天上下班接送她。这是她前助理发来的习惯，你看看。如果她要外出，你就跟着。其他的，你要细心观察。这个地址是给她安排的住处，你一会儿就去看看。离你家不远。还有，这是10万元的卡，添置什么都可以用这个卡刷，大额的记得发票留好。” “明白了，”我点点头，“那我工作时间是怎么样的？” “随叫随到。”张姐看着我，表情颇为意味深长。 “那……我觉得……”我有些迟疑。 “有补助，你应该会满意的。”张姐笑了笑。 “可是，为什么是我？”我不禁问道。 “因为你安全，安排个男的，宋总的男朋友会多想。她男朋友是XX公司的公子。我们总公司的最大客户。当然，也是总裁的侄子，沈浩。”张姐轻描淡写地解释。 “那女的就安全了？”我不太理解，“我真的不太适合。这随叫随到。。。” “不，不是，你适合的，宋总没有怪毛病。”张姐盯着我，“我观察过，你的气质比较……无性别化。” “直说吧，你是想说，男的也不喜欢我，女的也不喜欢我，行了吧？”我挑眉说道。 这时，陈老大忍不住笑了：“噗，确实有点这个意思。”会议室里的人也都笑了。 “不是说你长得不好，也不是说，你像个男的，你挺好的，”陈老大继续说，“白白净净，虽然你是个女生，但你是30多岁……嗯，少年感十足。” 我翻了个白眼：“30 多岁还少年感，你的乖女儿教你的话吧，诶，是不是我不去，你俩就得去？” 陈老大立即摆手：“不行啊，你知道我，你嫂子工作忙，我得照顾家里。” 王姐也赶紧附和：“对啊，30多岁的少年感，不挺好嘛？” 我无奈一笑：“原来就是我不去，你们俩就得选个人去呗。” “去吧去吧，待遇我们已经给你争取到最高了。我女儿和宋总年纪一样大，都可以当宋总的妈了，她肯定不好意思让我忙东忙西的啊！再加上，你单身，可以随叫随到”王姐笑着推我，“没得说了，宋总大美女，养眼的！” “行了，行了，去吧，”张姐最后推了我一把，“反正你看我们都不合适，宋总那也已经定了。性格好，你放心，对了，宋总比较讲究，公寓里能给她换的都给她换新的。不够的话汇报给我。” “换那么多东西，她什么时候来啊”看样子近距离来还有段时间 “后天”张姐笑吟吟的看着我，她就怕我不干了 “啥？后天？我能说我不干了吗”我没想到那么快 “要不怎么要你临危受命呢？这两天你就不用来公司了，去忙宋总的事”张姐一挥手打发走我了。 最后，我就在这样的“动员”下，被推了出去。 我问张姐：“宋总长什么样子？”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人来过的呀，年会台上发言，哎呀，人群中最美的那一个。” 我心里想，您可真能搪塞我。不过，等我站在机场，举着牌子等着接她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张姐并没有夸张。真的一眼就能看见她。 第2章 第 2 章 当宋雪从机场的出口走出来时，我的目光几乎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住了。她身穿简洁的灰色外套，合身的款式也挡不住她的身形，妆容清丽，低调而不失精致。她优雅的气质仿佛从容地穿越了这座嘈杂的城市，直击我的内心。那一刻，我才真切地理解了“美”这个字在宋雪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彩，是任何装饰都无法比拟的，仿佛她天生注定要站在人群的最中央。 我赶紧走上前，语气有些紧张：“宋总，您好，我来帮您推行李。” 她抬起头，轻轻一笑，笑容温暖却不张扬，带着一丝疲惫，却又不失从容。那笑容，仿佛有某种魔力，让我一时有些愣住。 “谢谢。”她的声音清冷而温和，仿佛远方的风声。“辛苦了。” 她那淡然的语气，让我心里一阵乱跳。我有些愣住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宋雪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目光深邃，宛如一幅画，而我，站在她的面前，竟然突然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平凡。 我终于回过神来，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宋总，您先喝点热茶吧，您是从海南飞过来的，穿得有些少，外面有点冷，我给您准备了厚外套。”话音刚落，我看到她看着我拿着的保温杯和外套似乎有些迟疑，我忙解释道，“这个保温杯是新的，您可以放心用。茉莉花茶。外套是我的，干净的。没穿过。”她没有拒绝外套，也没有急着伸手接。 我说：“是干净的，你可以放心穿。外面确实挺冷的。” 她才缓缓地伸出手，接过去。动作轻，但不算犹豫，就像她已经衡量过了我所有的用意。 她把外套披在身上，拉上拉链，动作安静又自然。可我总觉得她那一刻低下眼的时候，有一瞬的停留，不是看地板，也不是在躲我，而像是在听身体感受这温度。 很奇怪的错觉。 她没有说冷，可我却觉得她穿上外套的那一刻，不只是为了御寒，而是……接受了一点来自我的靠近。 她低声说：“谢谢，保温杯我很喜欢。” 我点了点头，一直说着不客气的。 那一刻，我意识到，她可能是比较客气的人，不会有很多要求，我得学会读这些微妙的小反应。 她太安静了，安静得让我说实话，有些尴尬，因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宋总，您先上车。”我赶紧把车门拉开，试图打破这份沉默。 当来到车旁边，我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松了一点紧张的情绪，迅速拉开了后门，期待她像张姐说的那样坐在后座。这总不会错了吧，但出乎意料的是，宋雪没有像我预料中的那样坐进去。她轻轻笑了笑，绕过我，直接走向了前排，自己开门坐了进去。 我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去放行李，心里有些埋怨张姐，怎么给的消息一点都不准确，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恍惚。她的生活，似乎真的是如此简单。她拿的行李也只有一个小小的登机箱，轻巧而简洁，仿佛她的生活也从未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牵绊。 “宋总，公司安排的明天，老陈总会亲自到公司门口迎接您，交接工作。今晚XX饭店安排了晚餐，时间是7点。现在还有2个半小时，我们是直接过去还是先回公寓？”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尽量让语气自然一些，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从这里到市里要多久？” “到市里可能是1个小时左右，现在马上是下班晚高峰，所以可能会堵车。” “好，直接去吧。”她没有多说什么，语气依旧冷静且简洁。 “这个是给您的卡，老陈总说，请您去购置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我把卡递给她。 她接过卡，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了解。“好。” 从那以后，车厢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宋雪一直静静地看向窗外。一路上，车内安静得让人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宋雪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默默地坐在驾驶位开着车。心里不断想着，“希望她也别太为难我。” 第3章 第 3 章 到了饭店门口，我心里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终于到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我下了车，迎接我的是刺骨的冷风，瞬间将我包围，仿佛那温暖的火苗又被吹灭了一些。看着宋雪微微紧了紧她的外套，我赶紧走上前，轻声说道：“宋总，这边走。” 进了酒店，老陈总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大家互相寒暄了几句，气氛看似轻松而融洽，然后他们都入了座。王姐和陈老大看到我，突然叫住我，把我带到外面。她们低声关切地问我：“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我斜着眼睛望着她们，心中满是无奈和吐槽：“你们几个真是够意思了，没一个情报是准确的，感觉每件事都在出错，宋总又一句话不说，路上都把我弄得紧张得不行。” 王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关系，慢慢适应嘛。你也知道，宋总人好，工作上很严格，但私下里应该没那么难接近。” 陈老大也安慰我，“别急，宋总那么漂亮，也是你的福报。”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无语，说，“你们还真是会安慰人啊。” 饭桌上，宋雪被安排在主座，恰好和我对坐。老陈总，张姐和她关系熟悉，所以气氛比起正式的宴会更为轻松，席间的人也不多，加上我一共五个人，感觉就像是一场简单的聚餐。 宋雪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显得过于游刃有余，反而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大多数时间都在倾听，偶尔才会抬起眼，淡淡地回应几句。她的存在，仿佛自带一种距离感，让人不敢轻易打破那层无形的壁垒。她看着冷静且从容。 陈老大和王姐都是非常随和人，说话也是分寸有礼，气氛也因此变得轻松了许多。特别是在敬酒的时候，陈老大开玩笑问宋雪：“这个30多岁的‘少年感’助理你还满意吗？她可是我们全票选出来的哦。” 王姐也跟着附和：“就是，大家一致同意的，你可要好好照顾宋总啊。”说完看我一眼 我心里知道他们这么说是想缓解一下我在宋雪面前的紧张气氛，毕竟大家从一开始就能感受到她的冷淡与疏离，大家也许希望我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活儿得更轻松一点。毕竟，做助理的事儿，随时可能陷入尴尬的境地。 我赶紧站起来，端着茶水，恭敬地看向宋雪，说：“请宋总多多关照。”我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尽力保持着礼貌和自信。 宋雪也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虽然笑容不算灿烂，却足够温暖，她低声回应道：“好，互相关照。”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似乎在她的冷静与从容下，藏着一种别样的温柔。就像冰山下的湖泊，平静无波，却让人难以捉摸。而我，也许永远无法真正触碰到她的内心深处。但至少，在这短短的瞬间，我们之间的那道无形的墙，似乎被某种理解和默契悄悄消融了。 老陈总在适当的时候结束了饭局，他似乎在察觉到气氛略微放松后，开始轻松地安排起了接下来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带宋总去商场，帮她添置些衣物。”他转而低声嘱咐我：“你们去最好的奢侈品商场，卡里的钱已经重新补充了。不要考虑价格，尽量让她舒适点。” 我赶忙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告别了老陈总一行人后，车里静得有些安静。宋雪靠在车窗旁，眼神淡淡地望着窗外，仿佛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我小心地问道：“宋总，要不要去逛商场，添置些衣服？” 她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疲惫：“先回去吧，我累了。”说完，，裹紧了一下我的衣服。 “好。”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地把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些，尽量让车厢里的温度更加舒适些。—她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去做这些所谓的“工作”之外的事了。 到了住处，我小心地停好车，宋雪已经睁开了眼睛，神色疲惫，似乎从整个行程中稍微抽离了一点。她下车后，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目光淡淡地扫过我，忽然轻声说道：“衣服借我穿两天。” 我有些愣住，但迅速回应：“没事，多久都行。我带您上去。”这话我说得不太自然，仿佛在这平凡的事情背后，有着一层未曾揭开的深意。其实我知道，她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次微弱的表情变化，都隐藏着她自己独特的世界，那是我无法完全触及的。 她点了点头，跟着我往公寓走。我刷卡后把电梯卡交给她，说道：“宋总，这是电梯卡，一梯一户进门时需要刷卡上楼。门锁密码是您的生日，我把住房的详细地址已经发到您微信上了，购物方面也会比较方便。” “嗯，好。”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冷静，仿佛每一件事她都能理清楚、掌控得当。 到了公寓门口，我为她设置了指纹密码锁，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转身对她说道：“一般的生活用品我已经安排好了，您早点休息。明天老陈总说按您的时间来，您早晨不用起得太早，出门前提前1小时给我发信息，我会过来接您。车停在楼下，这把钥匙您也拿着，随时都可以用车。” 她淡淡点头，“明早8点半过来吧，我们还是准时上班，车你开回去吧，明早来接我，今晚我不用车。” “好的，冰箱里有燕麦奶和牛奶，矿泉水，我看到您今晚没怎么吃东西，晚上可以热些牛奶，所有的家用电器和厨卫用品都是新的，HR张姐专门嘱咐的都要换。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已经清洗干净了，可以直接用”我特意提了一句，她可能有些许洁癖，我担心她会不习惯食物，或者觉得某些细节不够精致，“面包放在客厅茶几上，是今天早晨我带过来的。您有需要可以随时发微信找我。” “好的，谢谢。”她声音平静，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似乎这一切的安排都是那么平常，却又在我的心里泛起一阵微妙的波动。 “那您早点休息。”我轻声说道。 “好的，你也是。”她略微抬头，目光柔和，却又不带一丝过多的情感。 我站在门口，稍微愣了一下。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略微加速，甚至有一丝不知所措的空洞。我知道自己做了应该做的事，却又觉得离她的世界还差得很远。我站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平静了一下我的呼吸，才悄然转身离开。 第4章 第 4 章 当我八点半到达宋雪楼下时，她准时出现在停车场，几乎是我刚停好车不到两分钟。她一如既往地穿着那件我借给她的卫衣外套，手中拿着我为她准备的保温杯。我走过去，微微一笑，帮她拉开了前座的车门，她也没有犹豫，直接坐了进去。我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反复强调她要做后排？ “昨天谢谢你。”她坐好后，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些许温度。 “谢我什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略微有些不知所措，语气显得有些轻松。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窗外，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你把我的公寓安排得很好，冰箱里放满了吃的喝的，我需要的东西都有。”她的声音依旧温和，没什么波动，但却让我心底微微触动。 “这个呀，宋总，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说。”我试图让自己显得更自然，心中却有些不安。 “我会的。”她简洁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望向窗外，“目前什么都不缺了。” 不知为何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冷淡，似乎不满意我公事化的回答 车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引擎轻微的轰鸣声，似乎在提醒着我我们之间那看似简单却又有些微妙的距离。她的话虽然简短，却像是一道无形的界限。 我开始开车，心里却无端生出一些复杂的情绪。她的感谢让我心头一暖，却又让我觉得不知所措。毕竟，我只是按照公司的安排做着我的工作，照顾她、帮她安顿一切，本该是我的职责。 我们在沉默中驶向公司的方向，车窗外的街道逐渐模糊，而车内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静谧。我不知道这种不言的距离，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消融，或者说，是否可以消融。 到了公司，老陈总和一群高管已经等在前台，见到我和宋雪的到来，大家互相寒暄了一番，气氛颇为热络。宋雪没有多说什么，简洁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随着老陈总一起走进了办公室，开始了交接工作。我作为她的助理，先行在会议室里等待，收集整理个部门的资料。接着，她便进入了会议室，参加各部门的简短工作汇报，尽管每个汇报都简洁明了，但她的目光始终带着一丝专注的疲惫。 午餐时间很快就到了，张姐助理在另一个会议室为大家安排了便餐。宋雪一边吃饭，一边和在场的高管交流着工作中的细节，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疲倦。每次看她略微低下头的时候。 吃完饭后，到了休息时间，她似乎放松了些，各个部门负责人也回去休息。我看着宋雪低垂的眼帘，心想她应该是很累了。利用她的休息时间，我送去一杯咖啡，既能提神，也能稍微缓解她的疲惫。 我拿着咖啡走进了她的办公室，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她已经靠在老板椅上睡着了。她的神情安静，眉眼微蹙，仿佛在梦中也没有完全放松。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她的冷漠外表下，似乎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疲惫和脆弱。她的存在，不再是遥不可及的高冷，而是让我产生了莫名的怜惜。 我轻手轻脚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身上，怕打扰到她的休息。我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放到她的桌面上，想让她醒来时，能及时喝上一口提神的饮品。然而，她依然没有动静，依然沉睡。 看着她安静地睡着，我的心忽然变得柔软起来，用我的手机设了个闹钟后，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只留下那杯孤独的咖啡和我心底渐渐升起的复杂情感。 午休时间一到，宋雪准时拿着咖啡走进了会议室，开始听取客户资料的交接。我在外面静静地等着，心里默默的思考着她的需要。老陈总见我在旁边等候，只告诉我说，下午不需要我在这儿，随后便把我安排在了旁边，示意我可以先休息片刻。 工作交接繁忙而复杂，直到最后一个部门的负责人离开，已是晚上八点。看着手中的外卖袋，我轻轻敲了敲宋雪办公室的门，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宋总，您要不先吃点东西？” 过了一会儿，宋雪终于从厚厚的资料堆里抬起头，她的目光扫过我手中的外卖袋，轻轻一挑眉，淡淡地说：“点了这么多？” 我以为又没做好，随即解释道，“我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所以都点了些。” 她似乎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接着淡淡地开口：“我的意思是，一起吃吧。” 那一瞬间，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拍。她的话不带一丝附加的意味，却让我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种温暖的邀请。我们之间本该保持着某种距离，但这一刻，她的言语似乎打破了那道屏障。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宋雪会这么提。我的脑袋里一时有些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她那轻轻扬起的眉，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她的目光柔和，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回应，而那句简单的“一起吃吧”，却让我感觉仿佛有了新的距离拉近。 我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好。” 说着，我把外卖盒子放到了她桌前，分开两份，摆在她面前。她看了看，终于微微点了点头，眼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今天忙得很晚，你应该饿了吧？”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关心的味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温暖。看着她拿起筷子的动作，突然有种恍若梦境的感觉，自己竟然和她如此平静地共进晚餐。 “没有，辛苦的是你。”我轻声回答，伸手拿起自己的筷子。 我们沉默地吃着，办公室内偶尔传出一两声筷子与餐盒碰撞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简单却温暖的氛围。宋雪吃饭的姿势优雅，动作轻柔，那种与生俱来的从容不迫，似乎将整个空间填满。 不知为何，我开始不自觉地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在这种平凡的日常里，那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仿佛在她的存在下变得更为深刻。我低下头，专心吃饭，不敢抬头再去看她，生怕自己失态。 终于，长久的沉默被宋雪打破了，她放下筷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开口问道：“他们是怎么给你安排我的助理工作的？” 我一边拿起自己的筷子，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说的24小时，随叫随到。” 她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我的回答，然后又问：“那你为什么接受？”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让我有些愣住。我顿了顿，放下了筷子，直视她的眼睛：“我听安排呗。” 宋雪没有马上回应，只是看着我。然后，错开眼神，她轻轻开口：“那最近可能要辛苦你了，我会加班。” “没事儿，反正我就待在你对面的办公室。”我带着一丝轻松的笑容，“开门就能看见我那的灯，晚上我也不关门了，反正就我们两人。” 我指了指门口还亮着灯的办公室，眼神无意间柔和了几分，“有事随时叫我，内线拨1，就是我办公室。” 我一边吃饭，一边对宋雪说：“对了，办公区这边都是落地玻璃，我已经和物业沟通好了，明天会来贴反光膜。就是您这边看得见外面，但外面看不进来。还有就是在这组行政沙发也会换个一组舒适一些的。” 我顿了顿，语气放轻，“以后您想休息一下，也方便一点。” 宋雪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瞬的柔软，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我也对她笑了笑，似乎随着我这种轻松的态度也稍微放松了一点。我们继续吃着东西。空气中突然有了一丝熟悉的温度，仿佛两个人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而是变得有些微妙和接近。 宋雪一来马上就成了舆论的中心，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爱情故事，一个对她一见钟情，转头就回去就立刻马上离了婚，净身出户的儿子女儿都不要的霸总，这一年，宋雪人在哪，花一定送在哪。而这个人就是总公司最大的客户，迈克，总裁的亲侄子。其次就是她为什么前景那么好的非要从总公司到我们这儿来，在老陈总的管理下，我们公司成为业绩中等（偏下），但是离职意愿最低的分公司。最后就是她的美貌和她的性格因为高冷的美女会很吸引人。最最最后就是一个担心，她太敬业了，都没时间去买衣服，每天都在加班。因为这几天她一直穿着我的外套。所以，大家最很害怕的是她的到来打破我们已有的业态，设立一个很高的KPI，就像她之前管理的公司一样。 话说回来，我听到宋雪有男朋友的时候，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自己克服吧，不要想太多了，我每一天见到宋雪都会揣着砰砰砰乱跳的心，默念，你平静一点。 我们就这样不尴不尬的过了1个多月。既没有很熟悉，也没有很陌生。每天说的话仿佛也就是那么公务上的几句，但我还是积极的像其他助理学习，早晨会主动给她把茶泡好放在桌上，中午按时点餐，下午她一直在加班，在6点半的时候，给她带来晚饭，在把茶给换成温水。工作也变成她的上传下达，早接晚送。 第5章 第 5 章 当大家都在奇怪为什么霸总的花没有来，他们是不是分手了的时候。周一例会刚结束，会议室的门打开，宋雪一如往常地率先走了出来。她的步伐稳而利落，但当她看见我站在外面，怀里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哟，这架势！”HR张姐率先调侃，笑着走过来，冲我眨眨眼：“呦嘿，温琪都还没有从美国回来。这么早就准备好了花？” 话音一落，还没离开的几位高管顿时都笑了出来，一个个眼神暧昧的看向我，空气里甚至有点起哄的味道。 温琪是我大学同学，被公司安排去国外进修，因为我两都是30多岁不结婚，特别是她，人也很漂亮。很多人追求，没一个人看的上眼，当她又一次拒绝了一个高富帅时，HR张姐作为一直是她的主要媒人，气不打一处来，看见我进来找她，大喊一句，你是不是准备她在一起？我听完就快给张姐跪下了，连忙倒头就走，然后公司不知道怎么传的，就直接变成了我和她在一起，自此以后，我们也成了，被不停调侃的重灾区--第一对同性情侣。 我尴尬地笑了笑，举起花说：“不是，是宋总的花，我帮她拿过来的。”话一出口，周围顿时安静了半秒，然后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宋雪，笑容更深了，似乎在等她一个回应。 宋雪看着那一大束玫瑰，只一眼，便移开视线，神色如常，连语气都听不出波澜。 “直接处理了。”她随意地说，像是在处理一份公文，而不是别人送来的花。 说完，她径直越过我，走进了办公室，门也没关，只留下我一个人抱着那捧盛开的玫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空气像是被凝住了，周围的笑声也慢慢止住了，大家面面相觑，被宋雪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那可是将近几千块的玫瑰，谁送的可想而知，但无论如何，宋雪那种连手都不伸一下的冷淡，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我轻轻低头，看着手中花，心想：哎哟，这还不好弄哦，就在这时，陈老大走过来，我干脆半开玩笑地把花塞给他：“这花我200块卖你，送给嫂子-唐老师。” 他下意识接住花，低头看了看那一大束红得热烈的玫瑰，愣了两秒，随即认真地从裤兜里掏出2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塞进我手里。 然后扬着嗓子朝宋雪办公室的方向喊了一句： “宋总，这花我2百块买了啊，送我老婆，替唐老师谢谢您啦！”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就像里面的世界和外面完全隔绝了。 办公室的空气轻松了几分，我举着卖花的钱走进宋雪的办公室。 她依旧低头看着文件，眉目间透着认真。我轻轻把钱放在她桌上，低声说道：“钱，给您了。以后还需不需要加点儿？” 宋雪抬起头，眼角带着笑意：“还挺会做生意的。” 我试探着问：“那……算不算解决问题了？嘛” 她没回应，只是用那双眼睛看了我一瞬，温柔却依旧保持着克制的距离。 我看她没接钱，把钱推到一边，便提议：“那这钱，请大家喝咖啡吧。” “嗯，好。”宋雪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这个主意。接着，她在我手机上转了500块过来，语气淡淡却带点意味：“点星巴克吧。” “嗯，好。”我应着，心里却有点酸涩。离开前，我试探性地问：“您喝什么？” 她头也没抬：“我喝茶，已经有了。” 我只能轻声说了句“好”，退了出去，顺手把门替她关上。 没过多久，在老陈总终于在另一个分公司的催促下，离开公司（因为他是本地人，不愿意去），之后，宋雪正式接管了公司。宋雪也开始了每天的应酬，和HR张姐，张总一起，拜访政府官员和大客户，集团总裁给了很大的支持，积极的来到我们这个分公司出差，以前一年来一次，这次一个月来了两回了，带着宋雪去和拜访当地一些主要领导，疏通关系，我们总公司的总裁是位女性，60来岁，在宋雪工作的时候一直很器重她，也是她的老师，换句话说，就和亲女儿一样。 当时隔半个月总裁再出差来公司，看见我那一屋子的玫瑰花，和还拿着玫瑰花的我，她和我一起陷入了沉思，我在想放哪啊，文件柜上面都已经摆满了，沙发上都已经只留一个座儿了，房间里也只剩一个通道了， “这花儿怎么都在你这儿？”总裁和我并排站在门口有些疑惑的问， “宋总说她的视线范围内，不要摆花。”我拿着花有些手足无措的回答。 “给我吧，小雪也真的是，迈克的一片心意”说完拿着花去到了她的办公室 我不知为什么，有些难受，看着宋雪不得不接受这一束玫瑰花的时候，我心里空荡荡的。 自从总裁来公司坐镇，应该说是为了宋雪过来稳定军心，为她铺路，宋雪的办公室也摆满了花，没人敢去清理，除了我，在第一天做了一笔陈老大的生意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这些上千元的花200元就能买走，这下快要到圣诞节了，有些供不应求，我像找到了个员工福利的理由，顺理成章的把宋雪办公室的花都卖了出去，然后把收到的款项，放在个红包里，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她的桌上。 她的办公室终于清净了，我的世界清净不了了，因为总裁正抱着双臂，坐在我的位置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望着我。 “你200块卖出去，一共卖了多少钱？” “一万多”我如实说 “那么多？”总裁不难算出花的数量 “嗯，这2个多月，集中收到了很多花，陆陆续续挣的，嗯。。有的”，确实，不止那个传闻中的男朋友的，自从宋雪开始接手工作后，随着应酬的增多，追求者更多了。 “钱呢？”总裁疑惑 “宋总那，我给放她桌子上了”我老实说，毕竟从哪来回哪去。 “你”总裁刚想说什么，宋雪敲门进来了，手上拿着那个一万元的红包 “宋雪，你这个助理，都是迈克的心意”说完后想了想，不止迈克了，改了一下说“都是大家的心意200块钱就给卖了”， 宋雪看向我，眼底带着些笑意，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接受，她“老母亲”的语重心长，我看着一个冰冰凉凉的人看向你的时候，眼里有些温暖，我有些慌张的放弃了对视。 “总裁，别急，花是有的。”我有些不忍心宋雪因为我这点小心思受到责骂 “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呢？”总裁不耐烦的问我 我从我的文件柜里拿出了我准备的花，递给宋雪 “宋总对不起了，你收下吧”我看着宋雪真诚的说， “这，你送给谁的，我收合适吗？”宋雪有些迟疑该不该收 “合适，拿着吧”我往她怀里一塞，“就是送给您的，我怕总裁看见花卖完了，说我，刚刚去给您补了一束花。”瞧瞧我冠冕堂皇的理由。总裁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把花送出去。 “哟，你还知道需要敷衍一下我啊，你是不是拿卖花的钱买的？”总裁怀疑的看着我 “不是，我自己买的，总裁宋总，对不起了”我诚恳认错。 “王老师”宋雪称呼总裁为王老师“林也认错了，要不就算了，花和心意我这儿都收下了，而且这花在我这儿没什么大作用，同事们拿着，也算个公司福利吧”宋雪说完，看向我，但是我却避开了她的眼神，耳朵有些发红因为她说我的花和心意她都收下了。 “算了吧”她说这话没有看我。一直在和总裁说消消气。 总裁这才消了气出门时，给宋雪说：管管！ 宋雪顺势严肃的说：“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跟在宋雪身后走进她的办公室，门在我们身后“啪嗒”一声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我站在原地，有点局促，不知道是该继续解释，还是该找个借口早点离开。 她没说话，只是把那束白茉莉轻轻放在了她的电脑旁，这是她第一次把花摆到她的身边，她的动作一如她的人，干净克制，却又让人忍不住靠近。 “这花。”她突然开口，语气轻得像是风吹过窗帘。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嘴角轻轻动了动，走到桌前低头看着那束花，语气依旧平淡，却像是藏了什么。“你真的是怕我被骂？” 我点点头，特别真诚地说：“不是。是怕我被骂。”，我不想暴露我的心思 她看着我，不说话。 像知道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看到我眼里毫无波澜，她叹口气，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翻了一页文件，却没看我：“行了，出去吧，我还有点事。” 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刚到门口，她又叫住我： “林——” “嗯？”我有些疑惑 “你的耳朵好红”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 那一刻，我们对视着，空气里像藏了什么说不清的东西。最终，我们都错开了眼。 第6章 第 6 章 “宋总，醒醒。”我轻声呼唤。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半睁着，迷离的目光慢慢落在我身上。 今天的应酬，宋雪喝了很多酒。我扶她上车后，她几乎立刻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这是最近应酬以来，我第一次见她醉成这样。平日里她总能保持镇定，即使喝了酒也从不失态。因为我只是助理，并不参加她的应酬，所以完全不知道今天她为什么喝了这么多白酒。 她眨了几下眼，眼神有些不清晰，还是努力维持着清醒：“到了？” “天冷了，你这样下车容易着凉，穿好衣服，我送你上楼。”我有心疼，帮她扣好外衣后，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你喝得有点多，身子有些软，我背你上去吧。” 她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微微低头，似乎是因为酒精带来的困倦，又或许是有些不想麻烦我，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好。” 我蹲下身，背对着她伸出了手，低声说道：“抱紧我的脖子，别摔下去。” 她的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能感受到她那柔软的身体紧贴在我背后。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混杂着酒气，微凉的鼻息轻轻吹拂在我的耳边。她趴在我背上，身体的重量让我微微弯了腰，但我并没有在意，心跳却不可抑制地加快了。 在这静默无言的时刻，我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了。我感受到她的温度，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心里似乎有一种复杂的情感在涌动，既有些许的紧张，也有一种安稳，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消失。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她的公寓，轻轻打开门，生怕吵醒她。她的身体放在我背上时似乎完全没有力气，一动不动，沉浸在醉酒的昏睡中。 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时，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脸上带着醉意，眼睛紧闭着，她的皮肤依旧白皙，毫无瑕疵，唇色红润，呼吸均匀而缓慢。 我为她脱了外衣，轻轻地拉了拉被子，盖住她的肩膀。看着她安稳地睡着，我的心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心里的紧张也渐渐消失。 我环顾了一下她的房间，几乎和我之前帮她布置时没什么变化。窗帘还是那种带点灰蓝的素色，书桌边的文件电脑都摆得整整齐齐，每一样都像她的人，克制、讲究、不多不少。 唯一不同的是，我之前借她的那件外套——那件有点厚的深灰色卫衣，还放在她床头柜上。看起来像是经常穿，袖口被小心的卷了起来。但那并不是随手扔的状态，而是被叠得很整齐，安静地靠着她那盏暖黄色的床头灯。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她没有还给我，但也没有收起来，而是放在最靠近她的位置。 我没多想，只是习惯性地把她的保温杯带去了厨房。 倒水的动作有些多余，但我还是做了。杯里残留的温热早就散了，我倒掉它，重新灌上刚烧开的热水。 这不是为了她口渴，只是我想让这个夜晚里，哪怕只有一样东西，是我能为她维持温度的。 回到卧室时，我动作很轻，像是不愿惊扰梦境的人。 她睡得很沉，眉心舒展，嘴唇有一点点开。被子松松地搭在她肩上，我把杯子放在她枕边的床头柜上，靠近她的那一边。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在做什么—— 不是照顾，不是习惯，而是……某种想要被她亲近的愿望，在一点点泄露。 我在浴室拿了卸妆棉和擦面巾，为宋雪卸妆，希望她能睡得稍微舒服一点。她妆前妆后差别不大，本就带着一种清爽的美，甚至比化妆时更动人。 可能是因为我看她的脸太久，连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她静得像一幅画，让我几乎忘了这是真实的存在。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脑子突然空了一瞬，连收回视线都慢了半拍。我清楚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过分，可在那几秒里，我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再靠近一点，她就能感受到我一直没说出口的心意。 等我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倾下去，唇轻轻碰到她的唇，呼吸里混着淡淡酒香，让我心里猛地一颤。 像触电一样，我猛地弹起身，低声道：“对不起。” 她没有动，连睫毛都未曾颤一下。 我站在床边几秒，像个还没学会退场的偷窥者。轻轻吸了口气，拿着擦面巾，悄然离开她的卧室。 门在身后合上的那一刻，空气骤然安静得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走到客厅，才发现屋子里隐隐飘着茉莉花的香味。我顺着香味望去，看到那天我送她的白茉莉，被安安静静地插在茶几中央的玻璃花瓶里。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瓶子，线条极简，却透着她一贯的审美。花养得很好，每一朵都盛开着，像是才换过水，花茎依旧鲜绿，花瓣也干净饱满。 我一时怔住了。 我还记得那天，她从楼上捧着那束茉莉下来的样子。同事们都有点惊讶，张姐还笑着问她：“哎，这花你怎么还带下来了呀？” 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了句：“好香，留着吧”，然后岔开了话题。 当时我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她总是那样，言语寡淡，能不多说一个字就绝不会多说。但我没想到——她真的养着，还这么细致。 我站在茶几前，花的香气轻柔地扑在我脸上，像她平日里无声的温柔，几乎感觉不到，却真实地存在着，不曾错过。 忽然有点想笑。 她对别人永远是疏离的，对任何事都表现得冷静甚至冷淡，但她的生活里，还是悄悄留下了这些细小的痕迹——我的外套，我的热水，我送的花。 我看着那束花，我没有再打扰，转身离开了她的公寓。 门轻轻关上的那一刻，茉莉花的香味还在我衣领间残留着，像她留在我心里的那点温柔，一直都在，从来没走。 第7章 第 7 章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接宋雪上班。车里气氛平静，窗外的街景飞快掠过。我们偶尔聊几句，我昨天隐约看到一个人，背影有点眼熟，于是问她：“宋总，昨天和你们聚会的那个人，背影好像我高中同学。” 宋雪愣了一下，眸子轻轻闪动：“平时见面的高中同学？” 我摇摇头：“哪有，就是感觉像。我们高中是同桌，后来他去美国读书了。” 宋雪望向窗外，好半天才缓缓开口：“你男朋友？” 我笑了笑：“不是。” 她收回目光，看着我，神情认真：“万一就是他呢？” 我摇了摇头：“在这个地方遇上，几率太小。他高中就去美国了，算算也快20年没见了。” 宋雪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车里的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我心里很想关心她，希望她少喝酒，多休息几天，可这些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又最终没有吐出来。 车厢里静得出奇，只有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和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我手握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却能感觉到宋雪坐在身边的存在——她呼吸均匀，偶尔微微皱眉，仿佛还在回味昨晚的疲惫。 我想伸手握她的手，想看她的眼睛，想确认她在我身边的真实感，可那些冲动在理智面前被死死压制。我怕一个动作，就打破这份小小的安全感；怕一个眼神，就让彼此尴尬。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混合着她的香水味和我的香水味。我能感觉到她肩膀微微的温度，忍住想靠近的冲动，只能紧握方向盘，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心里却早已被悄悄溢出的情感填满。 很久以后，宋雪突然说：“昨晚上你帮我卸的妆？” 我心里一紧，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担心她是否察觉了我不小心碰到她的唇，但还是努力镇定地回答：“是的，我想您能睡得舒服一点。” 宋雪看向我，我有些心虚，脑袋里一瞬间乱成一团，但还是抬眼平静地回望。心里想着——不会吧，她睡着了啊。 没想到，宋雪轻轻说了句：“谢谢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胸口微微松开一块石头，连忙回应：“不客气啊。” 就在这时，宋雪的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声音陡然拔高：“什么？你来了？在机场？王老师知道吗？” 电话那头传来女生急促的声音，语速很快，几乎是连珠炮式地说着什么。 宋雪眉头微微皱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等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后，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游离在某个远方。 我轻声问：“需要去机场吗？”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手紧了紧手机，目光再次落向窗外。 到了机场，宋雪让我在外面等着，她独自进去接人。过了好一会儿，我看到她帮忙推着一个大箱子，那个女孩推着两个中号行李箱出现了。那个女孩长得和总裁王总几乎一模一样。我立刻走过去，接过宋雪手里的箱子，说：“宋总，我来吧。” “你就是林明吧？我妈跟我说过你，说你把雪姐的花都卖了，怕她被骂，还专门去买了一束补上。”说完开朗的笑了起来，仿佛和我很熟悉。 “是的，您见笑了。”我回答着，走向后备箱。宋雪帮我把那个大行李箱搬上去，我接着说：“宋总，剩下的我来吧，您和沈小姐先去车上坐着，很快就好。” 总裁女儿开朗的说：“叫我沈怡就行，不用叫我沈小姐。” 宋雪先招呼沈怡上车，没理会我刚刚说的话，依然帮着搭把手把行李箱搬上了车。 我看到沈怡已经坐上了后座，后座车门开着，我去扶着车门准备让她上去。可是宋雪却绕过我，径直走向副驾驶坐了进去。 我有些不解，更让我吃惊的是，沈怡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宋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我有些疑惑，不太清楚总裁女儿的目的地。 沈怡突然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带着点崩溃：“雪姐，我千里迢迢过来看你，你不会让我住酒店吧？”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我不去我妈那儿，就去雪姐住的地方。” 我看向宋雪，只见她脸色冷淡，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也没打算插话。我只能默默想着，还是先把车开出去吧，毕竟是姑奶奶，得罪不起。 “去我家吧。”宋雪淡淡地开口，眼神扫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在等待她的回应。 “林明，我问你。”王老师的女儿凑过来，语气带着几分逼问，“你老实回答。” “嗯，您说。”我赶紧应声。 “雪姐为什么没坐后排？”她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在意。 我看了一眼，宋雪正盯着窗外，神色平静。“这……宋总她就不坐后排啊。” “什么？”她突然提高声音，几乎是大喊。 “你是说，她在你车上，从来没坐过后排？”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像是被什么戳中了，不敢置信地盯着我。 “啊！”我一时间有些发懵，但还是点了点头，如实回答。然后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她 从后视镜里看她，她脸上的表情复杂，说不上是悲是喜，像是在强撑着什么。我连忙补了一句：“哦哦哦，这不是我的车，是公司配给宋总的。是宋总自己的车。” 她靠回了后座，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窗外。我忽然有种错觉，像是自己无意间犯了天条。宋雪和她都沉默着，车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又微妙，像结了一层冰。 “快到了。”临近宋雪的公寓时，我轻声提醒了一句。 沈怡仿佛这才从情绪里抽离出来，忽然侧头问我：“你把我送给雪姐的花也……200块钱卖了？” 我顿时心里一紧，“那、那里面还有您的？” “那个百合花。”她不带情绪地补了一句。 我几乎要出汗了，赶紧说：“我……对不起啊，多少钱，我赔给您。”我心里想，我的祖宗，每天一束花，得赔到我倾家荡产吧 她盯着我，像是在衡量什么，又忽然问：“那你后来补的，是什么花？” “茉莉花。” 回答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宋雪。 她语气平静，像是随口说出的回答，像是陈述天气一样。可那一刻，我看见沈怡的眼神，终于裂了一道小口。 车里安静得过分，连窗外疾驰而过的风声都清晰起来。 “茉莉花。”她说。 后座的沈怡明显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击中了神经。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轻轻靠在了椅背上，一只手撑着额角，半遮着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几秒后，她缓缓转过头去看窗外，眼神飘忽，像是在压抑什么。 她没再追问，但那种沉默，比刚才的情绪波动更让人不安。 就连我也感觉到，空气里忽然多了一点说不清的味道。 宋雪没有回头，她只转头看了我一眼，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8章 第 8 章 到了宋雪家停车场，我们一起推着沈怡的行李箱，直到，电梯门合上的一刻，我突然想起—— 坏了，那束茉莉花还养在茶几上。 我偏头悄悄看了宋雪一眼， 她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视线，也回望了我一下。 她眼神里浮出一抹极浅的温柔， 像是夜色里湖面被风轻轻拂过，安静又动人。 正当我还没从这短暂的注视中回过神， 沈怡轻轻“哼”了一声， 我下意识看向她， 她的表情不再像先前那样外放， 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电梯的数字跳动， 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却又什么都看在眼里。 “沈怡，我公司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我得先去上班。中午你自己安排一下，下午我再回来。” 宋雪站在电梯里，语气平静而客气，没有一丝犹豫。 门一打开，一股清冽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像是不动声色地揭开了某段心思。 我站在她们身后，似乎能清楚地看到沈怡的表情微妙地变了——眼睛一顿，嘴角似笑非笑，仿佛想说什么，又一下子咽了下去。那神情说不清是惊讶还是被打击后的自嘲。 而宋雪就像什么也没察觉一样，换下高跟鞋径直走进屋子，把包放在玄关柜上，一边去书房要拿文件一边淡淡吩咐，“门别关，我一会儿就走。” 她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甚至可以说是“程序化”的体贴， 可那束被细心照料的茉莉花，偏偏像一颗钉子，钉在沈怡的眼里，她没有回答，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漂亮花瓶里被养的很好的茉莉发呆。 “走吧。”宋雪淡淡地对着站在玄关的我说道，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干脆，仿佛她和沈怡之间的一切交流，都不需要多余的回应。 我看着她们这种冷静而疏离的相处模式，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便问：“行李要我帮忙搬进房间吗？” “放客厅，太沉了。”宋雪简单回应，目光没离开门口的方向，仿佛早已将这段插曲放在一边。 到了公司都已经中午了，我和宋雪在餐厅简单吃了点饭后，她就忙着开视频会议。因为上午耽搁，我被安排在办公室帮她处理文件：能直接签字的放一边，要她审议的放另一边。 敲门声响起，冯玲走了进来。要不是我见过她穿休闲装，这身上班专用皮肤给唬住。 冯玲把财务文件放下，脸色依旧冷淡，说：“这两份你对比着看。” 我一头雾水，看着文件，这是今天宋雪她们正在开会准备启动的一个项目，我眼睛都快掉下来了，来回在手机上算着差额。 “别算了，就这个数。”冯玲淡淡地说，“我不是帮你，是帮温琪姐。对了，这份文件是你自己找到的。” 我连忙点头道谢说，“明白”。 冯玲摆摆手，又问：“你和温琪姐最近联系了没有？” 我答：“每天都会聊两句。诶，温琪在你这个闺蜜面前说我什么了？” 冯玲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她都被你下迷药了，还能说你什么。”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一室安静。 突然，我的电话内线响了起来，宋雪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财务数据看了吗？把核算的数字报给我。” 我快速答道：“好的，是3765万。” 我想了一下还是提示了一下：“宋总，好像这次的数字和上次温琪他们核算的对不上，中间多了300多万。”我一边说，一边报着温琪她们去年核算的数字。 这个合作已经拖了一年了，上次核算是温琪负责的。这次重新核算被提上了会议，拿来的数据和之前有明显差异。 宋雪问：“之前的那份核算有吗？” “有的，我自己找到的，并把不一致的地方标注清楚。需要送进来吗？” “拿过来。”宋雪的回答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我把报表递给宋雪，她翻了几页，宋雪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财务总监身上，而是冷冷地扫向在总监背后的--那位负责核算的年轻财务人员。 他顿时感到一阵压力，低头不敢直视，只能吞吞吐吐地回应。宋雪冷静地说道：“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多出300多万？这不符合市场规律。” 财务人员抬头看了看宋雪，又瞥向身前的财务总监，却见对方没有回头。又看向宋雪旁边的总裁，他说着，这个账目都是合理的用着很多专有名词解释着。宋雪扫了他们一眼，心里已经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冷静地说道：“休息半小时吧。”然后转头询问总裁意见，总裁点点头。 宋雪细细翻阅着财务报表，眉头微微皱起。她叫来了负责供应链管理和销售主管的两位主管。她先把问题出处递给总裁看， “你们看这里，”她指向一处成本明细，“代工厂的报价比市场价高出不少，原因是什么？” 供应链主管看了眼数字，说：“宋总，代工厂反馈是原材料涨价，人工成本也上升了……” 宋雪眼神冷静，继续追问：“那么这部分涨价，财务部的核算也相应调整了，一年300万的涨幅？” 供应链主管也奇怪，“按常规流程，成本核算基于供应链提供的报价……不过最近核算时确实有些异常波动。” 宋雪沉声道：“异常波动，销售这边的出售报价还没有进货价高？。” 两位主管面面相觑，同时都把目光投向了财务那边。 “去通知总部徐总，开会暂停，等宋总这边核算清楚再说。”总裁见状，转头对我交代。 “好的。”我点头应下，去到会议室的座机处，拨打电话。 总裁看向宋雪的目光，依旧温和而坚定，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偏爱——那不是对下属的态度，更像是对亲人甚至是像女儿的关切。 说到“亲人”，我忽然想起她真正的女儿。没错，在宋雪还在加班的时候，她已经很招摇的出现在公司了。 晚上8点，宋雪亲自将那份数据表重新理了一遍后，又召开了会议，宋雪语气平平：“这300多万的涨幅，我需要一个清晰的解释，不是模糊处理。”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核算人员的手指在桌下轻轻揪着衣角，他犹豫地看了财务总监一眼。总监没有接话，只是目光沉着地看着宋雪和总裁。 是的，总裁也在加班，与其说是加班，不如说是在替宋雪立威。 宋雪没有再追问，而是将报表合上，平静道：“既然财务部门支支吾吾。” 她抬眼：“这个合作，项目暂停。”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抬声，但字句都极准、极稳。 那一瞬间，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压了下来。大家都把视线移到了总裁身上。 坐在旁边一直未言的总裁，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依旧温和，却听得出暗中一锤定音： “宋总她做决策，不需要反复请示。” “这个项目，她说了算。” 说完，她只是看了一眼财务总监——那一眼很轻，却比任何指责都更重。 没有一丝怒意，但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宋雪回头，只轻轻道了一句：“谢谢王老师。” 她始终是那个冷静又干净的人，但那一刻，她身上的气场，却足以让整个财务组坐直了身体。 会议室的门一打开，宋雪脚步一如既往地稳。她与王总一前一后走出，外面助理们都起身点头问好。 王总原本还在心中斟酌宋雪刚才那番收场的分寸，正要说点什么，结果一抬头，整个人都顿住了。 宋雪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从门缝里能看见里头一个穿着亮色T恤、随意披着头发的女生正翘着腿坐在宋雪的椅子上，手里还端着宋雪喝茶的马克杯，一边刷手机一边喝，熟门熟路得像自家厨房。 王总眉头一跳，几乎本能地扶了扶额角。她向前一步确认，果不其然—— 是沈怡，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亲闺女。 “沈怡……”她有点头疼地低声开口，“你怎么来了？” 第9章 第 9 章 宋雪偏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今早到的，我没来得及跟您说。” 王总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情绪，努力维持住一个总裁应有的镇定和威严。但还是能看出她眉宇间那一瞬间的“断电”——两眼一黑，不是比喻，是实打实的惊愕加头疼。 “你不是该在美国吗？？？我还让这几天去美国的张姐去给你送东西。”她盯着坐在宋雪办公室里、正若无其事喝咖啡的沈怡，一字一句，咬得分外清楚。 我站在边上，终于明白了沈怡那句“我不去我妈那”的含金量了。 而沈怡显然也没料到她妈那么晚了会在公司。她刚把宋雪的杯子放下，整个人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起，眼神已经写满了：“完了。” “妈？你怎么……”她声音轻得像是在试探气温。 王总没有理她，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转身对宋雪说：“你办公室借我用两分钟。” 宋雪，一如既往地平静，只微微点头。 她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语气很轻：“我们出去吧。” 我应了一声，她和我一起退到了屋外。 “宋总，来，吃点东西。”我把她带回了我的办公室，顺手把桌上的外卖盒打开。 “这家蛋糕挺好吃的，我们一人一块儿。”我尽量说得自然，像是临时起意。 其实不是。我知道她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也不吃重口味，但是晚上加班，又不可能吃饭。所以特地选了几款轻乳酪和抹茶味。 她又不喜欢被人刻意照顾，所以我故意装作顺便买的样子，说得轻描淡写。 宋雪坐下，没说话，只是看着桌上的蛋糕片刻，然后拿起一块。 “谢谢。” 她声音轻得像风扫过纸页。我看见她低头的动作，忽然觉得办公室暖了一些。 宋雪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但隔音效果并不好。可能是争吵声音过于大了一点 “你不在美国读书，你要干嘛呀，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还直接出现在我公司？”王总的声音克制却不容置疑，像压着火山口的石板。 “我只是来看看雪姐。”沈怡的声音带着一点委屈和倔强。 “你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像话吗？你有她一半优秀就好了” 没错，我想我能理解总裁的崩溃 我和宋雪一起吃着蛋糕，一边听着隔壁办公室传来的争执。作为下属，我确实无权置喙，只能假装专注眼前的甜点。 宋雪吃着蛋糕，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向来如此，但我还是忍不住试探着开口：“宋总，这个味道，您觉得还行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咬了一口蛋糕。出乎意料的是，她的眉眼放松了一些。那一刻我有些看不懂她的心思——是不为沈怡那点烂摊子操心了，还是……蛋糕确实还不错？ “好吃。”她轻轻点了下头，看向我。 我顺势笑了笑，说：“这家蛋糕它，不甜，好吃。您介意用我的杯子喝点茶吗？是干净的，我平时用的是另一个。” 说着，我把两只杯子摆在她面前，拿起自己的那只示意：“您看，这是我用的。” 她看了一眼我推过去的杯子，没有露出拒绝或嫌弃的表情，反而低头认真打量起来：“这两个杯子怎么一模一样，你怎么分得清？” “您看这儿。”我把杯底反过来，指着一个小小的红心图案，“这个是您的，我那个是蓝色的。” 她低声说了一句：“情侣杯？” 我赶紧解释：“我买的时候是买一送一的。。” “嗯。”她接过杯子，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低头抿了一口茶。 “还要一块巧克力吗？也是不甜的。”我问。 “好。”她点头。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根羽毛，落在夜晚的办公室里，却出奇地清晰。 “你让我喝的是热茶，你喝的是什么？” 宋雪见我手边的茶没动，反倒拿着保温杯在喝水，语气里带着一点疑惑。 “我喝的是可乐。”我合上杯盖。 “喝可乐还用保温杯？”宋雪忍不住笑，声音软下来。 “保冷嘛。”我解释着。 宋雪点点头，眼角带着笑意，忽然说：“还有吗？我也想喝点可乐。” “有的，我包里还有一罐，不过常温了。”我一边说一边起身去拿。 她接过可乐，也喝了一口。 就在我们随意聊着天，轻声交谈的时候，宋雪的办公室门忽然“咔哒”一声被推开。 “别说了，我过两天就回去了——”沈怡一边对着门外的总裁喊话，一边踏了进来。她话还没说完，眼神就定格在我们这边—— 宋雪静静地坐在茶几旁，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捧着我的杯子，慢条斯理地吃着蛋糕，手边还有一瓶开了的可乐。我坐在她对面，也拿着一块。 沈怡愣在原地，一下子没了声音，站在门口，像被谁按了暂停键。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惊讶、狐疑、难堪甚至带着点说不出口的情绪。我和宋雪都看着她，有些懵。 我下意识起身，打破了短暂的静默，语气略微发虚地问了句：“那个…这蛋糕还有…要不要也来一块？宋总说这好吃。” 气氛更诡异了，我索性干脆一点：“总裁，您要不也尝一块儿？真的不甜。” 宋雪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又叉了一小口蛋糕，眼睛低垂，看不出情绪。 沈怡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她站在原地，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微妙的失落。 而门外，她母亲王总站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额头，像是头更疼了。 第10章 第 10 章 这下，我的办公室变得更诡异了——总裁和她的女儿竟然真的坐下来，一起吃起了蛋糕。 总裁轻轻咬下一口，眯了眯眼，笑着说：“诶，还真的不甜，好吃。正好我也有些饿了。”接着又吃了一口。 她的女儿却只尝了一口，脸色瞬间变得冷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把蛋糕一把扔进了垃圾桶，冷冷地说道：“我买的蛋糕，也比这便宜货好吃百倍。何止买过，你说你不喜欢吃蛋糕，我还为你做过” 然后她直视着宋雪，语气里满是不屑：“雪姐，你是一口都不吃，但这种玩意儿你能吃两块？还有这破可乐！” 空气顿时凝固，尴尬和火药味同时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总裁皱起眉头，眼神冷了下来，看着情绪失控的女儿，语气里透着压抑的怒意，“这蛋糕我吃着就很好，你别在这儿无理取闹。可乐也给我来一罐。” 她转头看向宋雪，语气缓和了几分：“小雪，今天她先跟我回去，你别管了。对了，你也早点回吧，明天再来看报表。” 说完，王总拿过我递来的可乐喝了一口，吃完手里的蛋糕，然后轻轻放下，起身拉起女儿，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可乐，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嗯……你这是给我面子？”我试探着问，心里突然没底了，开始怀疑这蛋糕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宋雪抬眼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安静又直接，像是能看穿我心里的不安。 “不是，”她语气平稳，却比平时多了一点认真，“真的好吃。” 说完，她垂下眼睫，轻轻咬下最后一口巧克力蛋糕，动作很慢，却像在认真对待某种心情。唇角似乎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当我们走进地下停车场时，发现沈怡和她妈妈还在僵持着，高声争执，彼此拉扯。沈怡一眼看到宋雪下来，立刻转头对我说：“车钥匙给我，你别管了，我送她回去。” 我有些犹豫地看向宋雪。宋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自然地伸出手，从我手中接过钥匙。 她走上前，在沈怡面前站定，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走吧。”转头对总裁说：“王老师，那我就和沈怡先回去了。” “我来开车。”沈怡一把抢过车钥匙，坐上了驾驶位。 宋雪轻声对总裁安抚了几句，语气平和，不带情绪。说完，她转身走向后排车门，拉开门，坐了进去。 总裁站在我身边，一句话没说，但脸色沉了下来。她看着那辆车，眼神里压着怒火，双手环在胸前，像极了在控制情绪的家长。 车里，沈怡正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后排的宋雪，嘴里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宋雪却一如既往地平静，看着她，没有反驳，没有闪躲，只有一种淡淡的耐心。 我和总裁站在车外，像在看一出无声的默剧。 “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魔怔了吧”总裁终于低声说，随即转身，快步走到车前，挥手示意她的司机和助理：“把她给我拉下来。” 沈怡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请下了车。 她一直挣扎着，被安排进了总裁的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地下车库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宋雪从后座缓缓下车，步伐沉稳而干净，仿佛空气都因此凝固了一瞬。她抬手，指尖轻轻一招，动作简洁却充满力量，示意我去开车。目光平静，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仿佛刚才的纷扰只是别人的故事，与她无关。 然后，她不慌不忙地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的灯光映在她淡然的侧脸上。。 她没有回头看我，只是静静等待着， 我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快步绕到驾驶位。 当我走过总裁的车时，脚步微微一顿。 从那扇半开的车窗里，我仿佛能感受到一束灼人的目光穿透玻璃，是沈怡在看我，或许是在看宋雪—— 那目光复杂，像困兽。 我没有回头，只是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了车子。宋雪坐在一旁，安静得像一池没有风的水。 “王老师”回去的路上，宋雪接到了总裁的电话。 “嗯，好，我过来吧，您放心。”挂了电话后，她转向我说道，“去XX酒店。” “宋总，我可能需要导航一下，这位置我不太熟。”我有些迟疑。 “好。”宋雪拿出手机，熟练地为我设置了导航。 到了酒店楼下，只见沈怡独自站在门口，总裁在一旁，脸色阴沉，显得极不悦。正当宋雪和我准备下车去和总裁打招呼时，总裁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随后替她女儿打开了后座车门。 她冷冷地对宋雪说：“她如果再没礼貌，给我打电话，我过去处理。” 然后总裁挥了挥手，示意我们离开。 我们和总裁道别后，驶离酒店。宋雪在导航上熟练地操作着，告诉我：“这里左转。” 回程的路上，我的手机在包里突然响起。宋雪自然而然地帮我拿出手机，温柔地问：“要接吗？是温琪。” 我从沈怡上车的那一刻起，背脊就隐隐发凉。电话响了，我犹豫了一下说：“接吧。”我明白，一接语音就相当于公放了。但想着宋雪迟早也会知道我和温琪的事情，也为了安抚沈怡的心情，可能还有，给自己提个醒，宋雪便帮我接了电话。 温琪那带着晨间慵懒的声音传来：“嗯？还没回去吗？开车吗？” 我放轻了语气回答：“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晚点给你打。” “好，等你，开车小心点。”她轻柔地说完，挂断了。 电话刚挂，沈怡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问：“你女朋友？” “。。。。”我沉默着，同时瞥了宋雪一眼，她沉默不语，只是把手机放回包里。 “少来了，就是女朋友吧。”沈怡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这一刻，宋雪解脱了，但是我也被宋雪知道了，我喜欢女生。 “诶，她好看吗？给我看看照片。”沈怡彻底开心起来。 “好看，温琪好看。”我如实回答，温琪确实很漂亮。 我的话在沈怡那里，几乎等同于默认了温琪是我女朋友的事实。她故意在旁边问东问西，其实是在无声地告诉宋雪——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就在这突如其来的“愉快”氛围中，我们抵达了宋雪的公寓楼下。车一停稳，沈怡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车，仿佛彻底放下了什么心事，轻快地往楼门口走去。 我踩着刹车，转头看宋雪。 她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安静地坐了几秒，像在等一个情绪落地的时机。然后，她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平静，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 她沉默了几秒，才轻声问我：“我听说，她是你同学？” 我笑了笑，说：“是我同学，但是，嗯。”我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推门下车。 她下车，轻轻关上车门，没有再回头。我看着她的背影走向愉悦的沈怡，一时间，车里只剩下我，和车窗上淡淡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