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板的神鬼戏台》 第1章 第1章 戏班倒闭 沈从鹤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后台里,手中翻看着陈旧的戏剧剧本,这些都是他多年来的收藏,有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也有传自民国的,为了这些剧本,不知道花了沈从鹤多少心思。 他想过有一天将这些流传的曲目搬到自家的戏台上,但现在,这个想法怕是再也不会实现了。 沈从鹤:“哎……” 叹了口气,沈从鹤将所有剧本都收到了眼前的红木箱子里,这些以后都只会是自己的念想了。 将红木箱子的箱盖彻底关上后,沈从鹤才站起身看了眼后台,看着旁边规整的一套套戏服,头饰,看着梳妆台前戏剧用特殊彩妆,沈从鹤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就在这时,沈从鹤听到外面有两位老人的声音传进来。 “小鹤!小鹤你在不在?” 沈从鹤这才收起低落的心情,挑开窗幔走了出来。 沈从鹤看着戏台下的两位老人,面带笑容地问道:“张大爷?李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够看出沈从鹤的笑意是半分都没有达到眼底的。 张大爷拉着李奶奶的手走到戏台下,抬头看着沈从鹤说道:“小鹤,听说你们这水镜台要撤班了?” 水镜台正是沈从鹤他们这个戏台的名称,继而也是他们戏班的名称,别看这名字起得颇有意境和特别,但说到底他们这个戏班也不过是一个衰落的古镇上的一个小戏班罢了,巅峰时期戏班内的人员也不过二十来个罢了。 沈从鹤点点头:“现在戏班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昨天班里最后一个员工也走了。” 张大爷听了他的话后,脸上满是失落:“哎,怎么就散了呢,我可是从小就听你们戏班的戏长大的?” 看着眼前的大爷,沈从鹤刚收起的低落心情,这会儿又再次涌了上来,张大爷的话说得没错,他们水镜台在这镇子上传承了近百年,就是最艰难的时期也没有断过传承,但到了他手里,却是再也维系不下去了。 沈从鹤抿了抿嘴转开了话题“张大爷,李奶奶,你们今天过来找我事?” 李奶奶这时候才开口道:“我们老两口明天就要回城里了,以后估计也不回来了,跟老张聊天的时候提到了你们戏班,回忆当年我和老张的第一次约会就是看你们的戏剧,就想着这次回城前再来点一出戏,没想到……” 听到这沈从鹤也明白了,只是可惜,如今戏班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就算他想答应这两位老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沈从鹤:“如今戏班里就剩我一个人了,也没法让张爷爷和李奶奶你们看戏了。” 张大爷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戏班子在镇上也不挣钱,你还年轻,去城市里找份工作也才更有前途,再说了,你可是民俗学硕士,留在这小镇上才是浪费。” 沈从鹤笑笑,点了点头,这说得倒也没错,之后沈从鹤和他们又聊了两句后才返回后台,打算回去继续收拾。 当沈从鹤将后台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次出来时竟然还看见张大爷和李奶奶两个人还坐在戏台下的空地上他们两人自带的马扎上,他们就像是等待戏剧开场的观众,等待着眼前这个再也不会开场的戏幕。 沈从鹤凝视了他们许久,他再次转头看向刚刚被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后台,看着不远处唯一一套还没有收进箱子里的行头。 那是一件青褶子,因为箱子已经塞满了,实在塞不下这一件,沈从鹤就想着另外拿一个袋子装着。 此时看着这件青褶子,沈从鹤转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老两口,心中忽然一动。 但随后,沈从鹤脸上就浮现出犹豫之色,半晌,他叹了口气,然后拿起那被他放在衣箱上的青褶子走进了更衣室,片刻后再走出时,那件青褶子已经套在了他的身上。 沈从鹤径自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将梳妆盒里的一套点翠头面拿出放在一旁,又拿出化妆品,对着镜子开始上妆。 他很会画戏剧的妆容,短短十分钟,原本素白俊雅的脸就变得雌雄莫辨起来,眼角那殷红的泪痣却没有被他的妆容覆盖,使得他那上了戏剧妆容的脸变得更加魅惑。 沈从鹤将点翠头面在头上固定好后,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出神。 说起来,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穿的戏服画的全妆,虽然他从小就生活在戏班子里,对戏剧也很是喜欢,对于戏剧的唱段到动作,他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他却从来没有登台过,他的养父也就是水镜台的班主,从不许他登台。 原因沈从鹤自己也理解,因为他的表演没有感情,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日常里他可以模仿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和寻常人有任何差别,但到了戏台上,他的表演就会给人一种割裂且不舒服的感觉,所以他养父惋惜他的同时也不许他再站上戏台。 但现在戏班也已经解散了,整个戏班就剩下他一个人,戏台下这会儿却有着两位留着不愿走的老票友,沈从鹤犹豫半晌便决定自己的这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登台为那两名老者表演一曲。 当然此时后台是连个伴奏的人都不会有的,但演出者自己也不用那么讲究了。 拿出手机,沈从鹤挑选好伴奏的曲调后就连上了后台的蓝牙播放器,是给演员练习王宝钏这剧目的选段,随后武家坡第一场前奏就开始响了起来。 戏台上,音乐声响起,沉从鹤一身青褶子走出来的时候,台下闲聊回忆的老两口都吃惊地看着戏台上,看着面目全非的沈从鹤,要不是还能隐约看出熟悉的模样,这老两口都要以为此时戏台上这扮演王宝钏的是哪来的名角了。 …… 王宝钏:军爷与她有亲? 薛平贵:非亲。 王宝钏:有故? 薛平贵:非故。 王宝钏:非亲非故,问她做甚? 薛平贵:我与她丈夫同军吃粮,托我带万金家书。 …… 听着沈从鹤让人惊艳的唱腔,老两口都惊讶地看着戏台,半晌,李奶奶才皱着眉头地小声嘟囔。 “哎,奇怪,老头子,你说小鹤他唱得这般好,更是要身段有身段,要舞姿有舞姿,可为什么老婆子我看得就不那么舒服呢,就感觉不太对劲儿感觉。” 张大爷:“老婆子你也有这种感觉?以前我还奇怪为什么老班主从来不让小鹤上台,现在看来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小鹤他哪哪都好,就是不能引人共情啊。” 李奶奶:“对对对,就感觉像是在听傀儡戏一样。” 台下两位老人的聊天沈从鹤听不到,他只是想着这次的表演也算是给自己喜爱戏剧这么多年的一个交代了。 就在此时,天上突然响起了惊雷之声,瓢泼大雨更是说下就下,将戏台下的老两口瞬间就浇湿了。 张大爷:“老婆子,走走走,快去躲雨去。” 李奶奶:“小鹤还在唱呢。” 张大爷:“没事,等我们走了,小鹤自然就停了。” 随后李奶奶也点了点头,跟着张大爷快步离开了戏台,走去了不远处躲雨,小镇的戏台建造在一个广阔的空地上,其他建筑离戏台都有一段距离,此时滂沱的大雨中,亮着灯光的戏台就像是一座孤岛一样。 雨很大,天色更是因为这场大雨而变得阴云密布,站在戏台上的沈从鹤不经意间抬头看天,那天上的云就给他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再加上不时的闪电和雷霆,那气氛更是莫名的骇人。 但此时舞台上的沈从鹤也没有停下,即便此时台下已经没有了观众,但他的表演却也没有结束,他牢记着梨园行中从古老传下的规矩。 台上戏一旦开唱了,就不能中途停下来。台下没人听,也有鬼神听。台上唱戏,台下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 所以哪怕现在没有一个观众,沈从鹤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表演。 就在沈从鹤唱着他的独角戏时,整个笼罩在大雨中的戏台,这时莫名地产生了一些暂时不为沈从鹤所知的变化。 原本音响里播放的曲调变得真切了几分,没有了全程伴随的电流音,就像是他的后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多了一队戏曲的演奏队一样。 这音乐的变化沈从鹤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还是那个原因,他的表演没有结束,即便沈从鹤注意到了音乐的不对,他也没有停下前去查看。 就这么唱着,表演着,沈从鹤突然发现,台下似乎多了个观众,那身影影影绰绰的,大雨中,让人完全看不真切。 这突然出现的人影,让沈从鹤心中狂跳,这由不得沈从鹤不吃惊,突兀出现在戏台下的人身影模糊不清不说,就是寻常人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大雨中突然出现的。 沈从鹤虽然心惊,但他却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直到这第一幕唱完,沈从鹤才停下来谢幕,直到这时,沈从鹤才在戏台上透过厚重的雨帘看清了那突然出现在戏台下的人影到底是何物,但这看清后却是让他的心跳更加快速了几分。 因为这雨幕中的观众面部模糊不清,整个人就像是被笼罩在一袭繁复的长袍之中一样,看起来诡异至极,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对方看向他时灼热不已的视线。 时隔两年再发文,再次试试吧,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听说现在晋江十分的不好混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1章 戏班倒闭 第2章 第2章唯一的观众 沈从鹤瞳孔一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见到这样的场景。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不成?’沈从鹤心中不由得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但眼前的这一幕却在清楚地告诉他,或许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神的,至少此时他眼前就有一个。 要说不感到惊悚,那是不可能的,25年来的世界观在这一刻更是被崩碎了,要不是沈从鹤一直以来心绪都很稳,这会儿怕是都想落荒而逃了。 面前的鬼影一动不动,沈从鹤也不敢动,天知道这么不科学的存在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闲时无聊他也是看了不少小说的。 就在他们一人一鬼影如同对峙般对视的时候,沈从鹤突然感觉整个戏台震颤了下,像是有机括声在他脑海里响起,紧接着沈从鹤眼前的雨水纠缠够了成了一个繁体字的‘壹’,那硕大的壹字就这么悬浮在他眼前。 这怪异的一幕让沈从鹤眼睛再次睁大了几分。 ‘这是什么意思???’沈从鹤心中警铃大起。 那由雨水纠缠而成的字符,悬浮片刻后重新化作水滴散落,就像他不曾存在过一样。 就在沈从鹤满心问号的时候,戏台下,大雨中,那道诡影丢了一样东西到戏台上,叮零当啷的声音,让沈从鹤的目光也不由被吸引了过去,等他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沈从鹤脸上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是一枚玉坠,翡翠玉坠,看起来做工十分精巧,沈从鹤对古物珠宝还是有点眼力见的,他能够肯定单就这一枚翡翠吊坠,就能够将他的戏班和戏台整个打包买下来。 这晶透光亮的翡翠玉坠结结实实地丢在他脚边,如此真实的声响,让沈从鹤呼吸一滞。 沈从鹤低声开口:“这是、赏钱?” 他知道这是从前就有得习惯,底下的观众看好了,会向舞台上砸赏钱,但这样的习惯,在如今许多年已经很少了,最多是抛一些花卉之类的,这种贵重之物,基本上是不会再有人往舞台上扔了,但现在,竟然是由一个诡魂抛给了他。 此时完全弄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沈从鹤,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就在沈从鹤无措之际,后台方向再次传来乐器奏鸣之声,武家坡的第二场即将开唱。 沈从鹤猛地回头朝后台方向看去,眼里满是惊疑,因为他很清楚,他放的音乐只有这第一场罢了,这第二场的音乐到底是从哪里响起的?而且现在这音乐声,明显就不是他从那带着电流声的音响中传出的,就像是真的有人在后台旁为他吹拉弹奏一样。 同时,沈从鹤再次感受到了一道强烈注视的目光,这道目光来自台下,强烈到让他根本忽视不了,心下急转间,沈从鹤深吸一口气,现如今戏幕已经开场,那么不管如何,他都该继续往下唱,也正好看看,这样的情况后续会如何发展。 戏台上,因为不是原本单人练习的伴奏,所以这一场直接就是沈从鹤的独角戏,以至于这场戏十分破碎,感官更是诡异非常,但熟悉剧本的沈从鹤却还是全部演了下来。 而且有一个情况让沈从鹤很是惊疑,从前站上舞台唱戏,他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像是个事不关己的看客,不管唱得如何情真意切,但他就是代入不进去,这也导致了他唱戏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傀儡感,这也是为什么他父亲从来不肯让他登台演出的原因。 但这一次,这一出独角戏,沈从鹤竟诡异地入了戏,那种从未有过的顺畅感和心中莫名涌动的情绪,都让沈从鹤感到新奇不已,他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从前从未体验过的情感之中,然后就这样演出了整个晚上,后台曲目不停,沈从鹤的戏也就没停过,雨夜之中,戏台之上,沈从鹤为仅有的一名观众表演着,这戏台在这个雨夜里,与世隔绝了一般,只有台上表演的人,和台下专注的观众。 直到雨幕渐小,沈从鹤唱的武家坡也来到了最后一幕。 …… 王宝钏 (西皮二六板) 听一言来心酸楚, 十八年泪尽又逢春。 今日终得见天日, 愿随夫君定乾坤! …… 随后整场武家坡就落幕了,在沈从鹤喘着粗气,留恋着刚才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演出,直到戏曲落幕,那种充盈在他心中的情感又像流沙般退去,任沈从鹤如何想抓都没能留下半分,但不管心中多么惊疑,沈从鹤也没忘记落幕致谢。 而这时下了一整夜的雨也同样跟着停了下来,巧合得像是约好了一般。 看着雨水停歇,沈从鹤收敛起心神将目光放在了戏台下,经过一晚上的相处,虽然只是台上和台下,但是他已经没有这么害怕戏台下的黑影了,何况不管怎么说,这诡影还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个观众呢。 等没了雨水之后,沈从鹤才看清了戏台下的黑影,虽然同样面容还是模糊不清的样子,但是却能够看清他身上的黑色长袍了,那是一身繁复的古装,让那诡影看起来身形格外颀长,长袍上还有着银白色的光辉,像是星光又像是水光,点缀在黑色长袍上十分的低调。 就在沈从鹤注视着对方的时候,那诡影一步步地走到了戏台前,沈从鹤看着面容模糊不清的诡影来到自己面前,心跳顿时快了几分强忍着逃离的冲动,沈从鹤站在原地看着对方。 就这样,他们一人一鬼影,就在戏台之间对视着。 沈从鹤看到那诡影似乎来到戏台前就不再靠近了,这让他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不少。 ‘或许戏台可以隔绝这些诡影?’ 就在沈从鹤刚放松下来的时候,那道他以为不会再靠近的诡影突然从戏台下一跃而起,他身姿轻盈地直接落到了沈从鹤面前,在沈从鹤惊慌却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诡影伸手触碰到了沈从鹤。 瞪大着双眼,沈从鹤感觉眼前一黑,然后什么东西直接碰到了自己的嘴唇,下一刻他唇瓣微微一疼。 一声冰冷带着低笑的声音在沈从鹤耳边响起:“当年你穿嫁衣时,我就该这样吃掉你的口脂。” 沈从鹤紧缩的瞳孔震颤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推开眼前的诡影,但下一刻他的手触碰到的就是一阵虚烟,那诡影直接在他眼前灰飞烟灭,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沈从鹤左右四顾,那诡影是真的彻底消失了,一丝一毫都不再存在。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低头看着指尖上的一点嫣红,感受着嘴唇的点点疼痛,若不是感觉和眼前刺目的血迹如此清晰,沈从鹤都要以为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了。 他就这么怔愣地在戏台上站了许久,大雨过后,天空放晴,明亮如玉盘的皎月映照当空,柔和的月光洒落在戏台上,让戏台和戏台上的沈从鹤都被笼罩在其中。 看着指尖上嫣红的血迹,沈从鹤回过神来后想要捻弄擦拭,但就在他手指刚有动作的时候,指尖上的那一滴血迹竟然顺着他的指尖滑落了,明明连一滴都不算的血迹,就这样从沈从鹤的指尖滑落到了戏台之上。 月辉的映照下,那一丝血迹滴落时,仿佛荡起了一片涟漪,陈旧的戏台地板,在这一丝血迹的浸入下,立刻就发生了变化,灰扑扑的木地板随着荡起的涟漪变得洁白无瑕,如同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 随后一阵清风吹过,整个戏台都变了模样,沈从鹤目瞪口呆地看着顷刻间发生了变化的戏台,整个人彻底傻在了原地,因为这一刻,他脚下的戏台变成了雕廊画栋的玉石戏台,也是这一刻,沈从鹤清晰的明白了,为什么他们的戏班子和这个戏台被称为‘水镜台’的原因。 如玉般的戏台,确实当得起水镜台这个称谓。 但眼前的这白玉般的戏台不过只存在了数秒,下一刻又再次恢复了从前灰扑扑的破旧模样,刚才那一幕就像是虚假的梦幻泡影一般。 但此时,沈从鹤已经不会再怀疑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了,因为他脑海里此时多了一条信息。 【神鬼戏台】 这是沈从鹤身下这座戏台的名称。 沈从鹤也没有返回后台,而是直接在戏台上盘坐下来,他皱着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缓解着脑袋的涨疼,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被塞下了一些基本信息,并不多,但这样突然多出来的信息还是让沈从鹤难受了片刻。 沈从鹤:“这戏台竟是给鬼神场戏的场所吗?我爸他是否又知道些什么?” 这么想后沈从鹤又自己摇了摇头,在他的记忆里,他养父应该是对这戏台的神奇之处并不知情,或许就只是巧合罢了。 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沈从鹤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将今晚发生的事情都盘了一遍后,才理顺了自己的思绪。 沈从鹤喃喃着继续自言自语:“是我心血来潮唱登台唱了这最后一出戏,然后天色大变开始下起瓢泼大雨,但直到这时候,舞台也只是产生了轻微的变化,然后是戏台下的那道诡影出现,我为他唱了一整晚的曲目,落幕后那诡影才欺身靠近,再之后……” 说着,沈从鹤再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的一道小伤口已经结痂了,但此时他还是能回忆起那冰冷的接触和灼热的疼痛。 “我的血迹滴落到戏台,才让戏台彻底觉醒并且认主了我。”沈从鹤继续喃喃:“所以关键人物还得是我,是我登台表演招来了那道诡影,是我的血让这座戏台觉醒认主,那诡影认识我?我是谁?他又是谁?” ‘当年你穿嫁衣的时候……‘ 脑海里响起了诡影的这句话,沈从鹤眉头皱得更深了,似乎他跟那道诡影还有着不同寻常的纠葛。 沈从鹤转头皱眉看着空荡荡的戏台下方,半晌才舒展眉心叹了口气:“罢了,信息太少想太多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从鹤从戏台上站起身,他头顶的牌匾竟在这时候松落,《慎终追远》的匾额直接砸落在了你面前。 第一天更新两章,这一周每天四千字更新,求收藏,求追读,求求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2章唯一的观众 第3章 第3章迷梦 这个意外是沈从鹤完全没有想到的,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那牌匾直直地砸落在了他不远处。 ‘这要是刚才走得快点,是不是就要被砸到了?’ 沈从鹤心中不由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心中顿时一阵后怕。 就在沈从鹤安抚自己心绪的时候,他眼角余光被闪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沈从鹤就看到了原来挂着牌匾的横梁上,露出了一个琉璃盒子,刚才他注意到的闪光,正是月光照到上面而散发出来的光芒。 沈从鹤眉头微蹙,为什么这戏园子的牌匾里会有这么一个盒子?而且看起来还十分精致。 想了下后,沈从鹤绕开砸落在舞台上的牌匾走向后台,从后台中拿了一把梯子,借着梯子沈从鹤才从这横梁上将那琉璃盒子给拿了下来。 扶着梯子,还没下到底部沈从鹤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摇晃了下拿盒子。 只不过这盒子里什么反馈都没有给他,没有声响也感觉不到里面物品的轻重,这琉璃盒子拿在手上,似乎就只有它本身的重量了一样。 “这盒子到底是什么?” 沈从鹤站到戏台上后特意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但他发现这琉璃盒子别说打开了,连缝隙都没有,就像是从一块玉石上完整切割下来的一样,只不过是被雕刻成了盒子的形状,其实里面完全没有装东西。 不得其解后,沈从鹤也没有再继续捣鼓这个盒子,而是拿着这个盒子和长梯返回了后台。 此时时间是凌晨刚过,下午他上台的时候还是六点多太阳刚下山的时候,只是沈从鹤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登台表演,竟然用了五六个小时。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离奇和诡异了,但沈从鹤现在也没了精力去想这些事,他此时是又饿又累,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坐下吃点东西,再不休息,他感觉自己怕是要昏厥过去了。 等沈从鹤捧着泡面坐下,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其间他还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卸妆顺便洗了个澡。 后台里不时传出吸溜吸溜的吃面声,那声音毫不停歇,可以想象吃面的人此时是如何的风卷残云。 等解决完了手中的泡面,沈从鹤才捧着肚子仰靠在了沙发上,但即使在没有任何外人的情况下,沈从鹤这仰靠的姿势也格外有礼,模样看起来十分乖巧。 沈从鹤想着闭目歇息一会儿再收拾东西回房洗漱,但他错估了自己的疲惫,这眼睛一闭,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就在沈从鹤睡着之后,那被他放在了面前茶几上的琉璃盒子莫名地亮了起来,在那氤氲的光华之中,那怎么都打不开的琉璃盒子无声无息地敞开了。 一封血色的婚书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其中,等盒子彻底敞开后,那血色婚书便从盒子之中飘了起来,无声无息地悬浮在了沈从鹤面前。 沈从鹤睫毛轻颤,像是就要醒过来,下一刻,那婚书化作了无数红色的烟尘,然后尽数落在了沈从鹤的身上。 “嗯哼……” 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沈从鹤忍不住闷哼出声,原本要醒过来的他再次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之中。 * “你被魔音反噬了,张嘴!” 一道低沉带着怒意的声音在沈从鹤耳边响起,莫名地他觉得这道声音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来这声音在哪听过。 不等他询问,沈从鹤就感觉自己被迫张开了嘴,然后被迫含着说话人的手指,吞咽着从对方手指中传来的气息,这气息明显缓解了他嗓子的不适。 这感觉让沈从鹤万分羞耻,他想要躲避,但这身体就像是不属于他一样,完全不受他控制,沈从鹤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看向眼前男人,他想要看清楚这无礼的人到底是谁,但面前的人样貌却格外模糊,他什么都没看清。 最后他只能就这么张开嘴,感受着那压在他舌尖上的手指,纤长且骨节分明,指甲也很长,且锋利。 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等沈从鹤再次看清面前的景色时,场景再次变换。 他端坐在一张椅子前,面前是一个样貌同样模糊之人,沈从鹤感觉到自己被对方钳制着下颌并抬起,他还是如之前一样,动弹不得。 面前身着红衣的男人朝沈从鹤靠近,沈从鹤瞪大了双眼,但眼前人的面容还是模糊不清。 男人轻笑:“闭上眼睛。” 沈从鹤自然不愿,但他的眼皮还是不受控制的闭了起来,一片黑暗中,沈从鹤感觉到自己的眉心,眼尾,都被人用尖利的器物划过,些微刺痛的感觉让沈从鹤心脏一紧。 等沈从鹤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感受到自己的嘴唇被人用手指用力地摩挲了下。 男人声音喑哑地开口:“云笙的唇瓣无须用口脂,这天然的红色最是好看。” 对方这话语和动作,让沈从鹤呼吸一滞,他终于想起来这声音为什么让他觉得熟悉了。 ‘戏台下那看不清面容的观众,是他!’ 沈从鹤认出眼前的人后顿时心神俱振,他现在更加想要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 “果然,云笙果然适合鬼纹,只可惜,现在只能在你的眉心和眼尾勾勒,我真想画遍你的全身,当鬼纹绽放时,一定很美。” 沈从鹤没有听到自己的回答,他眼前的画面再次变了。 这一次的场景是一张由白骨铸就的宽大床铺上,沈从鹤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似乎被铁链锁着,他就这么被囚禁在这大床上,这场景让沈从鹤眉心直跳,他甚至都有些不敢想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地来到床边,沈从鹤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单薄睡袍的男人单膝跪在床边后,弯腰伸手拽着他的脚踝将他拖至床沿。 铁链碰撞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响起,沈从鹤也被对方的动作吓一跳,下意识地想收回腿,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无法动弹。 “云笙,你逃一次,便折损一千年的道行,你耗不起。” 终于沈从鹤第一次听到了他自己的声音。 “我输得起。” 那声音与他自己的极为相似,但此时却格外沙哑,包含**,像是在忍耐什么。 “你就这么想从我身边逃开吗?休想!”男人声音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将沈从鹤拆吃入腹一样。 在男人强硬地逼上前来时,沈从鹤惊慌间眼前的景象再次一变。 熟悉的戏台下,那模糊面容的男人被他定在了观众席上,而戏台上的他此时正在唱艳情戏《桃花扇》,意识到自己唱的什么戏时,沈从鹤整个人都傻了。 而此时台下的男人似乎正在被迫承受着什么,浑身汗湿不说,看向台上的目光火热压迫,他脖颈青筋暴起却轻笑道:“云笙,你学坏了,但这戏的表演就如同你撕扯我衣服的动作那样生涩至极,过来,我教你。” 然后沈从鹤就感觉到自己停下,然后径自走下戏台,然后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跨坐到了眼前男人的身上。 再之后画面再次一变。 一晚上,沈从鹤不知道梦到了多少个场景,这些场景杂乱无章,但无一例外都是他和那面容不清的男人在一起时的场景,或暧昧或争执,或针锋相对或携手同行。 沈从鹤从来就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这么亲密过,这样的梦境对沈从鹤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直到最后一个梦境,是他与那看不见模样的人执剑对立,最后那柄剑穿心而过,然后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他!” 在浑身剧痛,心神俱疲地跌落深渊时,那恐怖的失重感终于让沈从鹤从沉睡中惊醒。 猛地坐起,沈从鹤大口的呼吸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那里被利刃穿心而过时的痛楚,清晰得如同真实一般,好半晌,沈从鹤才从这梦魇中回过神来。 “呼……呼……” 深吸了几口气,沈从鹤才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后台的休息室,他这才想起来昨晚上自己是打算眯一会儿的,却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他抬手摸了摸后颈,那里还一阵黏腻,明显是出了大量的汗,起身,沈从鹤就看到了沙发的布套上,竟然被洇湿出了一个人形,可见他这一晚上是出了多少汗。 拨弄了下头发,沈从鹤难得的心情有些烦躁,昨晚的梦对他来说十分糟糕,让他睡不好不说,更是让他心里很是不安,那么特别的梦,就像是预示着什么,但他却对此毫无头绪。 拉了拉汗湿的衣领,沈从鹤决定再去洗一个澡,身上的情况让他很是不舒服。 等沈从鹤从浴室出来,又打了一杯水边喝边走到窗边,此时他的神色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喝着水,沈从鹤发现,他脑海里关于昨晚上的梦境,竟然变得模糊了起来,这让沈从鹤皱起了眉头。 等沈从鹤喝完水,他发现自己关于昨晚梦境的记忆已经彻底模糊了,只大概记得是跟某个男人相关的场景,但场景内容却已经彻底记不住了。 他头疼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开口:“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啊。” 想不通,沈从鹤也只能按下这些疑惑,反正不明白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收拾收拾心情,沈从鹤决定先去看看这戏台的情况,昨天实在太累,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压根就没来得及查看,他也想知道,经过昨晚那么特殊的经历之后,这戏台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ps:没有替身,替身不了一点,梦境剧情不全,不用担心哈。 求收藏求留言求追度~感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3章迷梦 第4章 第4章 神鬼戏台 沈从鹤走出了后台,他们的戏班所属的戏台并不大,除了戏台和后台外,就只有一座相连的古楼,后台他待了一晚上,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变化,戏台上的变化也就昨晚出现,如今已经彻底恢复,看起来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如今唯一能看的便是连着后台的一座古楼了,那里是沈从鹤二十五年来的居所。 通过游廊沈从鹤进入了古楼之中,说是古楼,不过是因为这座阁楼修建得很早,据说是前清时期就存在的古建筑,这样的古建筑在如今的社会可是很珍贵的,但这阁楼却只属于沈从鹤的养父,听说是沈父家里传下来的。 这些年来不管是市里还是省里都曾经来过人,想要将这座前清的古建筑给保护起来,但都被沈父拒绝了,他的说法是,这地方是他们家祖传的,一代代人都居住在这里,不打算换。 为此,文物保护协会的人也很是无奈,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镇子并不在政府的征收范围内,就更没理由征收沈父的这宅子了。 说起来,从前沈从鹤还奇怪,这古楼都没见过沈父怎么去保养,但这古楼却像是被保养得宜一样,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沈从鹤的心里就有了一丝猜测。 ‘或许这古楼是因为这神鬼戏台才会这么特殊的?‘ 带着这么个疑问,沈从鹤走进了古楼深处,这古楼里没有太多的现代痕迹,连电线都只在几个主要的房间里才会有,至于那些偏僻的厢房,压根就不会拉电线。 所以按照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在这古楼里生活是极为不方便的。 但在这古楼之中生活多年的沈从鹤却习惯了,即便不开灯,他闭着眼也能在这古楼里走个来回。 一进这古楼,沈从鹤就开始仔细注意着里面的情况,但他看了半晌,却都没看到任何不对的地方,等沈从鹤走到了古楼里的祠堂,他才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沈从鹤看到那原本供奉着沈家祖辈的神龛,此时那些牌位都不见了,反而多出了一个空白的牌位,在那空白的牌位前有着一个已经点燃了三炷香的香炉。 如果他没有闻错的话,这三支香还是稀有的犀角香,而且还极为纯正。 “好奢侈。”沈从鹤不由得小声嘀咕。 再转头,沈从鹤就看到,那原本空白无一物的墙壁上,突然有着细小的微粒在汇聚,如同流沙,等这些微粒在墙壁上彻底汇聚时,一段文字就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神鬼戏台规则: 壹:每七日必须开演神鬼戏。(违者减寿五年) 贰:戏楼厢房现可收容特殊员工。(当前空位:生旦净末丑) 叁:当前戏台功德为负九百。(需超度冤魂/完成祈愿补充) 待他将这三条规则都看完后,那墙壁上的文字再次如同烟尘一般消散,不过片刻,那三条规则已经彻底消失了。 此时沈从鹤的脸色并不好,不管是每七日都必须开演的神鬼戏,还是当前戏台功德-900,都让他感觉十分不好。 现如今整个戏班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七天的时间让他怎么凑齐一整台戏的人?从演员到后台的伴奏,需要的人都不在少数,何况就算凑齐了人,也需要好好排练一番才行,沈从鹤可不相信,这鬼神戏是可以演得稀烂的。 再有这第三条规则,-900的功德值是什么意思?别说从零开始了,还有倒扣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功德值有什么用,但为负数的功德值还是让沈从鹤有些心惊肉跳,他总感觉,若是功德值跌破-1000,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深吸一口气,沈从鹤强行稳定心神,他尝试和神鬼戏台沟通。 “这功德值有什么用?” 片刻后,看到墙壁上再次汇聚的细小微粒,沈从鹤松了口气,还好,能沟通。 ‘功德值效用很多,请班主自行体验。’ 看着这说等于没说的回答,沈从鹤忍不住额角跳了跳,他换了个问题继续问。 “我看到规则二说的特殊员工?什么样的员工算是特殊的?” 文字再次汇聚显现:‘被万千人铭记于心的人。’ 这话说得有些宽泛,但沈从鹤也看明白了,这是要名角啊,但意识到这一点后,沈从鹤更加头疼了,现在他的水镜台都要解散了,全班上下就剩他一个光杆司令,就这条件,怎么可能会招揽到特殊人才?想屁吃呢。 沈从鹤抬手揉了揉眉心,这特殊人才只能暂时不去想了,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想怎么攒一台戏剧的人,七天后就要表演神鬼戏,他可不想被减寿五年。 在这祠堂里,沈从鹤将神龛上被挤到一旁的沈父和沈家祖先的牌位都收拾到了一旁,他现在是不敢让这些牌位跟那空白牌位摆一起了,那空白牌位如此特殊,还是恭敬一些为好。 将祠堂旁边的一个厢房收拾出来,沈从鹤将沈父和祖先的牌位都一一重新摆好,又给这些牌位上过香后,他才关门离开。 一步步往外走的他步伐有些沉重,原本打算着关闭戏班后回城里找份工作的他,现在想的却是该怎么招人了。 沈从鹤直接返回了古楼里位于三楼自己的房间,一进屋他第一件事就是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他要在招聘网站上发布招聘信息,别管招到的人怎么样,就是戏剧学院刚毕业的学生,此时他也来者不拒了。 一通操作,沈从鹤很快就在某某直聘上发布了自己的招聘信息,然后他就开始不停地刷新着页面,可惜这招聘信息港发布,估计都没被人看到,沈从鹤这焦急也是无用。 这时候,沈从鹤的肚子响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他还没刷牙洗脸呢。 抬手拍了下额头,然后沈从鹤才起身快步朝卫生间走去,说来这古楼里的卫生间,是现代气息最浓郁的地方了,为此当年沈父还特意让人专门小心设计了排水系统。 等沈从鹤一脸湿润的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沈从鹤边走回书桌前边拿起手机打算给自己点个外卖。 就在他刚坐下的时候,电脑就响起了一声信息提醒的声音。 沈从鹤抬眼看向屏幕,就看到信息提示说有人应聘了,这让他顿时浑身一震,忙不迭地点开了应聘者的信息。 当沈从鹤带着期待点开后台消息时,他脸上满是诧异。 因为他看到的不是系统发给他的常规应聘消息,而是一张泛黄的宣纸,毛笔手写的求职信。 “这是什么?网站上开发的特殊的求职简历吗?” 自言自语间,沈从鹤仔细看起了这封手写求职信,但是越看沈从鹤就越是皱眉,因为他感觉他被人耍了,因为这人所说的自身经历,完全不可能,毕竟这人说他在北平的红云戏班当过角儿,光是这一点就不可能。 毕竟这’北平的红云戏班‘是百年前京城一个有名的戏班,可以说是当时最红火的戏班之一,但是因为一场大火,这戏班里的所有人都没逃出来,全都死在了那一场大火里。 红云戏班的全员死亡,是戏剧界的一大损失,要知道,当时的红云戏班里有着民国第一花旦之称的白小楼,按照当时的记载,只要是红云白登场的大戏,都能让红云楼外里三层外三层的聚集满许多人,可以说是当时北平城的一大胜景。 现在竟有人在求职信里,说自己是红云戏班的角儿,这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想都没想,沈从鹤就想点击pass。 但是马上,沈从鹤就发现,竟然点不了拒绝,甚至是连网页都关闭不了。 “怎么回事?卡死机了?”这么想着,沈从鹤就直接去按了重启,但他发现,电脑竟然重启不了,不信邪的他打算直接断电关机。 然后让他整个人都愣住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因为是很多年前的了,所以自身电池早就已经坏掉了,不插电是完全不能用,所以当他将电源线拔掉的时候,电脑竟然还正常运行的时候,沈从鹤傻眼了。 “我电脑的电池还能用?不可能,当时坏了我就将电池都给拆了啊。” 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让沈从鹤汗毛倒竖,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毕竟昨晚再诡异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眼前这个情况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从鹤突然发现,自己的接受能力似乎很好,好到他自己都惊讶的程度。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操作了一下,沈从鹤发现眼前的电脑并不是不能操作,还是有一个按钮能够操作的就是邀请对方面试的按钮。 沈从鹤抿了抿嘴唇,他死死地看着眼前这一纸求职信,看着上面那颇具风骨的字体。 ‘白小楼拜上,工衣青,擅昆腔,求沈老板赏口阴饭。‘ 看着那求职信的内容和求职者署名,最后是那书写在宣纸上的日期:‘民国十二年端阳。’ 这日期是他所知道的那位白小楼身故的日子,对此沈从鹤心中不禁有了一丝猜测。 ‘神鬼戏台觉醒后,似乎也不是不能做到这样的事,但还是太让人惊讶了,竟然能够跨越时间,让百年前的人来应聘吗?那白小楼又是什么状态的?诡魂吗?‘ 心中顿时升起来许多的疑惑和好奇,同时还有些激动,那可是民国第一花旦,若是这来应聘的真的是白小楼…… 沈从鹤都不敢想他的戏班有白小楼作为花旦的场景,光是想象就让他忍不住有些激动了。 深吸一口气,沈从鹤强行压下激动,然后才操纵着鼠标在页面上的邀请面试的按钮上点了下去,下一瞬间,那封求职信消失在了电脑屏幕上,接着这电脑就直接黑屏了。 沈从鹤看着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电脑,心情十分复杂。 “这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沈从鹤沉吟了片刻后这么询问出声。 然后面前阁楼木墙上的木纹就在他面前发生了变化,那些木纹扭曲变化,形成了一行文字。 “神鬼戏台能够在时间长河之中寻找到合适的人,与他们签订阴阳合同。” 看着神鬼戏台给出的解释,沈从鹤才明白过来,还真是和他想得一样,这个能力不得不说是让他感到惊喜的。 沈从鹤紧接着又询问道:“我能够决定招聘谁吗?” 木墙上的文明路再次发生变化,全新的一行字扭曲浮现。 “身为班主的你有一定的选择权,但若你的表现不能让应聘者满意,对方也会拒绝签署合同。” “只能是应聘者?我不能选择历史中特定的人进行招聘?” “不能,能否遇到合适的应聘者,得看机缘,也得看戏台的发展情况。” 沈从鹤还想继续询问,但眼前的木墙开始恢复正常,下意识地他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回应了。 往椅子靠背上一躺,沈从鹤转头看着窗外发呆,他此时正思考着,这民国时期的第一花旦,到底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来找他面试呢? 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沈从鹤全部的注意力除了关注招聘网站之外,还翻找着通讯录去联系之前遣散的戏团人员,想看看有哪些人是愿意重新回来了,别说,还真有几人是愿意的,但愿意回来的都是后台弹奏的师傅,登台的演员是一个都没有回来的想法。 而招聘网站上,除了那唯一一个特殊应聘之外,一整天他的招聘启事下又收到了两份意向简历。 一个是应聘京胡的大四毕业生,一个是应聘生行的京剧学院毕业生。 这些都是沈从鹤现在缺少的人,投简历的人并不多,所以都发送面试邀请,时间定在了明天。 晚上,沈从鹤从待了一天的阁楼上下来,他习惯性地巡了一遍场,确定了戏台和后台没什么问题后,就想回阁楼睡觉,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这会儿他是困得不行了。 就在他从后台离开,刚要经过戏台时,他看到戏台上莫名地起雾了。 沈从鹤心中一凛,心中低骂了句:‘大晚上的又来?‘ 但沈从鹤还是走向了戏台,他也想看看,这一次,这戏台又给他整什么幺蛾子。 等他从后台走上了戏台后,沈从鹤隐约能够从戏台上那雾气中看到了一道身形婀娜的身影。 心下一动,沈从鹤对于这雾气中的人有了些许猜测,这猜测让他的心跳顿时如擂鼓一般,他走向前的脚步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当沈从鹤在那人影不远处站定时,那雾气也渐渐散开并露出了其中的柳绿身影,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梳着牡丹头,眼尾贴着珍珠泪钻,分明是男儿身,却比女子更魅惑人心。 对方只是站在那里看他,就让他的心神瞬间就被对方给牵引住了,眼前的美人儿有着让人惊艳的脸和让人忍不住心折的气质,要不是清楚眼前的人是一名男子,沈从鹤都要以为来的人不是那白小楼而是其他事吗艳鬼了。 “沈老板有礼了,在下想在沈老板手底下讨口饭吃,不置可否?” 求收藏,求留言,求追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4章 神鬼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