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剧本》 第431章 朕不允! 坤宁宫地龙烧的正旺,鎏金火盆里的银碳噼啪作响。皇后马氏捧着暖炉临窗而立。窗外寒风瑟瑟,一众宫人跪满了地。 “娘娘,琥珀死都不肯招,只剩一口气了。”一膘肥体壮的嬷嬷跪在皇后身后。 “她的家里人呢?派侍卫去擒拿了吗?”皇后的眸子如刀,冷冷瞥了过来,仿佛下一秒,能将人千刀万剐。 “娘娘,侍卫回禀,琥珀家人不知所踪。”老嬷嬷不敢抬眼,她声音发颤,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办事不力,死罪。 皇后缓缓移动暖炉,直至腹部,哪里曾孕育过生命,如今空空如也。她心中的愤怒无处宣泄。她绝望摇着头,情绪彻底失了控,哐当一声, 手炉四分五裂。她朝着窗外吼道:“找,找下去,我就不信了。残害本宫,她与她的家人还有命活。” 燃烧的炭在地毯上四散开来,忽明忽暗的,正如皇后此刻的心境。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怀疑,要不是吴王搅局,她定能将孙贵妃及同伙一网打尽。 “该死的吴王。”皇后马氏诅咒道。她心如刀绞,她唯一的骨血,她唯一指望,全断了。吴王站了队,对她可谓是不利。无法治范峥峥死罪,之前范六娘的许诺,不知能否兑现。 “娘娘!”跪倒在地的嬷嬷声音颤抖不已。 “吊着琥珀的命,我要让她生不如死。”皇后冷漠吩咐道。谋害皇室,可谓诛九族的重罪。 “娘娘,奶娘张氏如何处置?”那嬷嬷心里害怕,就连声音都在颤抖。 “处死!保不住皇子,她还想活命吗?”皇后冷静而决绝,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 “是,奴才告辞。”那嬷嬷连连磕头,身体不由往后退。 “还有,找不到琥珀得家人,你们也不必回宫了。”马氏转过脸,极尽残忍笑了。 “是。”那嬷嬷心如死灰,不停的磕头。“不必回宫”这句话,不能以字面意思诠释。皇后的意思简洁明了: 找不到人请自戗。 文帝刚批完奏折, 大福正要关窗防风,文帝摆手阻止了。 “陛下,今日初一,要不要去看看皇后。”大福躬着身,小心翼翼提醒道。 “初一了?这么快?”文帝垂眸沉思。嫡皇子是九月初一生的。初三就薨了。时间过得飞快,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孱弱的小生命。 “陛下,娘娘正经历丧子之痛,不如去看看皇后娘娘。”大福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擦拭起眼泪。嫡子,陛下多渴望一个嫡子呀。 “不去了。坤宁宫现在烧地龙了,热得慌,闷得慌。”文帝本能拒绝。相见又如何,丧子之痛,他也正在经历,见了皇后更伤心,两人该如何,抱头痛哭吗? “李卿何在?”文帝百无聊赖盘弄着手中的佛珠。这佛珠,他与吴王一人一串。太后的意思,他明白,吴王本是嫡子,这江山本该是吴王的。可太后不知道,当年父亲与兄长先后病逝,吴王才多大,这江山让吴王来坐,他坐得稳吗? “禀陛下,李卿明日沐休,回府了。”大福回禀道。他心头大震,这李三思害人不浅,陛下年初才进后宫,自从李三思宿在后宫起,文帝几乎不进后宫了,选一大群秀女入宫,全成了摆设。 “快去宣李卿入宫。”文帝心情烦躁,一件件糟心之事接踵而来?他心中的苦闷无处诉说。 “陛下,夜已深。”大福还要劝阻,文帝的眸光冷冷瞥了过来,他识趣闭上了嘴。 “你去掖门候着,迎人。”文帝不耐烦吩咐道。 天寒地冻的,没人提灯笼,如何能行。 大福连连磕头,心中升腾出一股怨恨。他一个总管出门迎人,这世上有无天理了。 东西六宫大多窗户紧闭,唯独养心殿的窗缝透着烛火,文帝神情凝重靠在椅背上,案台前则跪着一个全身哆嗦的小太监。 “陛下,李卿求见。”大福的声音在这寂寂的深宫中显得那样的尖锐。 “李卿进来,其余人退下。”文帝声音冷漠,小太监如释重负退了出去,退出之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瞥向进门的李三思。 “陛下,深夜招臣,可谓何事?”李三思一脸困顿。宫外杂事过多,他本不愿意再进宫了。 文帝目光沉沉,他词不达意责备道:“宫中杂事众多,守备是否安全?皇后刚失了皇子,李卿,怎可此时回府?” “陛下,臣……”李三思抬起头,他神色晦暗不明。一双熊猫眼诉求着他近期睡眠不足。皇后痛失皇子,下毒之人又不是外来人员,怎可怪罪于守卫松散。 “行了,行了。明日沐休,你得陪朕。”文帝一脸心疼,他站了起来,伸手欲搀李三思。 “陛下,高宁县主之事——”李三思瞅着文帝,欲言又止。 “卿卿,高宁县主与你是何关系?”文帝拧眉,变了脸色,他声音冷冽,手停在半空中。 “陛下,高宁县主是臣的朋友。朋友之间——”李三思不肯往下说,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朋友?跟女娘?”文帝转过身,冷冷背过手去,仿佛他的手从未想去搀过谁。在他心里:男子与女子之间,根本不存在友谊之说。 李三思察觉到了文帝的怒意,这反而激起他心中的不甘,他梗着脖子,硬气说道:“不可以吗?” “李卿,你好大的胆子。”文帝勃然大怒,他转过身,喘着粗气,用手指着李三思。 “陛下,臣何错之有?”李三思仰着头,他疑惑瞪向文帝。他一直隐忍,此刻,不说不爽。 “何错,何错?”文帝怒目圆瞪,浑身上下充满着戾气,他板着脸,躬身,侧头盯着李三思。他盯了一会儿,哑然失笑道:“卿卿,今日在宫墙之外,你见之人又是谁?” 李三思一脸诧异,今日所见之人——夏荷,一个酷似李晚之人。他心一沉,眉头紧蹙,不依不饶嚷道:“陛下,你派人监视我?” 文帝心中充满愤怒,他答非所问:“又是朋友吗?李卿,你的朋友怎么都是小娘子呢?你能解释一下吗?” 李三思心里泛着无尽的酸楚,文帝的爱专制且霸道。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文帝种种行为,对于所爱之人也是一种羞辱。他心中充斥着无尽的失落。最终,他鼓起勇气,大嚷道:“陛下,臣的朋友是小娘子又怎么样,陛下不也背着臣让皇后娘娘怀孕吗?臣说了什么吗?” 怀孕?说起此事,文帝简直羞愧难当。如若不是皇后偷偷做了手脚,在他的吃食下了药,他也不会失了控。他捂着脸,背过身去,一脸为难说道:“朕乃一国之君。临幸后宫乃,乃本分,这是为了江山社稷。”他说得结结巴巴,有理有据,差点连自己也相信了。 李三思面色惨白,他摇着头,身子摇摇欲坠,语气却凌厉:“臣作为李氏后人,皇亲国戚,繁衍子嗣乃家族使命,跟一两个小娘子交好,陛下也不能干涉吧?” 这赤裸裸的话语虽挑不出任何一点毛病。可李三思情感上的背叛让文帝痛彻心扉。他双手死死摁住李三思的肩膀,怒吼道:“朕不许!”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2章 好好陪我 万籁俱寂,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黄大仙在院子里撒欢,搅得姜姚心烦意乱。她算是彻底闲下来。宫里有李三思周旋,燕春楼有谢烨在周旋。那日,她不知谢烨跟黄掌柜说了啥,只知道,燕春楼再也没人来找。她的内心其实是不安。 “谢漂亮,你能否安静些。”姜姚朝窗外吼了一声,黄大仙是狗,吼是没用的。可谢烨是人,总能感知她的愤怒。 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响起,窗户大敞,冷空气灌了进来,谢烨探进来半边身体,他搂着黄大仙,鼻尖正冒着热汗,嘴里嘟囔道:“夏荷,快开门,天寒地冻的。我跟黄大仙要冻僵了。”他举起黄大仙的爪子,一脸温和说道:“黄大仙,对不对。” 黄大仙不合时宜“呜呜”了一声,配合着谢烨的表演,邻里四坊皆亮起了灯。 姜姚捂着,心里抱怨:傻狗,你冷个屁,一身貂皮白长在身上了。她搁下手上的笔,转过头去,并不搭理他俩。 “那别怪我了。”谢烨拽起黄大仙,躬身抱起,往屋内一推。黄大仙如猴子般一跃,利落跳上床榻上。 姜姚捂着胸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她转身,谢烨更是不得了,单手撑在窗楞上,利落翻身跳入。 “黄大仙,谢烨,你俩。”姜姚放声尖叫。一个傻狗,在床上蹦跶,一个傻瓜看着她傻笑。 “嘘嘘嘘!别叫了。”谢烨上前,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迫使她向前,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迫使她闭嘴。“在闹下去,邻居得找上门了。”他眉眼弯弯,含情脉脉冲着她眨巴眨巴着眼睛。 “谢烨,你放手。”声音混沌不清,姜姚一时气恼,敢捂她嘴,她非得让他知道她的厉害,她双手固定住他的手,冲着他的手用力一咬。这场闹剧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敢说她,没门。 “你这泼妇。”谢烨龇牙咧嘴,呵着气,胆战心惊拽回手臂。 姜姚冷笑,她转过头,冲着还在床上蹦跶黄大仙吼道:“你这蠢狗,给我下来。再不下来……”她抓狂一般往床榻上扑,因为黄大仙用爪子够着她的小木船了。那,那……是她藏私房钱的地方。不能给任何人知道,包括谢烨。 “黄大仙,过来。”谢烨拍了拍手,声音轻柔呼唤。 那蠢狗转过头,爪子停在小木船上,眼神中流露出莫名的兴奋。 “过来,再不过来,夏荷得生气了。”谢烨憋住笑,声音温和恐吓道。他张牙舞爪站在姜姚身后,两只手在空中比划着。 黄大仙呜呜一声,低下头,乖乖跳下了床。 “狗东西,跟你的狗儿子一同出去。”姜姚转身,眼睁鼓瞪着谢烨。 “狗儿子?阿娘,我们冷。”谢烨眼里泛着光,他躬身抱起黄大仙,他抿着唇,可怜兮兮转头。“我那屋子冷,炭盆都没有一个。” 十月的天,姜姚沉思,确实,农历十月,跟新历差了一个月,天确实冷得出奇。她屋内早已燃上炭火了。 “你在干嘛?”谢烨没给她赶人的时间,他抱着黄大仙挪到案台前。 “算账呢,别搞坏了。”姜姚冲上前,她生怕黄大仙的狗爪子,抓坏账册。 “账册?账册不都在燕春楼吗?”谢烨漫不经心问道,他的脸贴在黄大仙的脑门上,低喃:“狗儿子,狗儿子。” “抄录了一本,我打算明日去跟商贩结算,再看看有无其他买卖可做的。”姜姚冲着谢烨眨眼睛,希望他能同去。 “年关将至,你不能歇歇吗?”谢烨眉头紧蹙,费解转过头,眼神牢牢盯着她。 “不能。”姜姚摇头拒绝,她心里毫无安全感可言,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谁离开了都不打紧。她起码还有钱在。 “夏荷,我跟你说,你别急,盲目折腾反而适得其反。你去供货商处还钱。供货商不会领你这份情的。”谢烨拽着她的手,耐心说道。 姜姚费解瞪着他。口中喃喃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对,对,对。但,燕春楼与商户之间利益是一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能说你欠了谁的帐,账款在燕春楼呢,谁也不欠谁的。”谢烨不知如何解释。他不能拿跟商户解释的那一套跟小娘子一一说明。 “有道理。”姜姚沉吟,喃喃自语道。强烈不安全感让她下定决心,挽回损失,重整旗鼓,再接再厉。“可我也不能坐吃山空吧!明日,还得去集市上找着营生。” “唉!你就不能歇歇,陪陪我。”谢烨捂额,一脸无奈说道:“锦鲤成衣铺还没关张呢!” “锦鲤……”姜姚还要分辩,她凑见谢烨一脸的渴求,她干脆闭上了嘴。她其实打算拿锦鲤成衣铺的银钱去救十二娘的。 “我俩得好好的,好好过个年。”谢烨躬身,凑了过来,他死死抓住她的手,委曲求全说道。 姜姚一想到这个男人要与其他女人成婚,她心如刀绞:死渣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可她又割舍不下他的情意,她心里不免痛恨起自己,心中的酸楚与愤怒更是无人可诉,她白着一张脸,用力拽回手,声音冷冷说道:“好,我要送你一个分手礼物。你想要什么?” 谢烨敏锐察觉出了她的愤怒。他抚着手臂上的牙印,一脸苦笑:“我不需要什么礼物,你只要陪着我,我就开心,跟儿时一样。” 儿时,又是儿时,那时,大家都单纯。傻啦吧唧的,一份吃食,她都能乐上半天。更不用考虑现实的因素。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姜姚开了口,“我睡了,你与黄大仙这傻狗出去吧。” “夏荷,我的屋子冷,我俩要睡这儿。”谢烨抱着狗腾挪到床榻上。 姜姚内心警钟大震:赔了心不能陪了身。她拽高衣襟,举起了拳头,大嚷道:“我不允!” 谢烨死缠烂打,对其百百般纠缠。姜姚始终不为所动,他喃喃叹了一口气:“京城不如朔北呀。冬天冷得要命。” 谢烨乌鸦嘴如此灵验,不到半夜,天空下起了小雪。今年的第一场雪。姜姚听着雪落的声音,担忧不已,她几乎夜不成寐。谢烨冷到了吗? 咚咚咚——一阵急促声音响起。 姜姚再次睁眼,天光已然大亮。她怎么能睡得如此熟练呢?下雪了,谢烨昨夜冷到了吗?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3章 置外宅 推开门扉,一股清冽之气迎面而来,眼前的世界已然改了容颜。院中的一切皆被一场无声的雪收纳,覆盖,化成一片浑然天成的素白。 “谁呀?”谢烨睡眼朦胧,他裹着厚被子,缩头缩脑站在西厢房中。 “不知。”姜姚一脸心疼,上下打量起谢烨,某人裹着厚厚的棉被,睡意朦胧,鼻子通红,她深知,自小火炕上长大的他,其实冻坏了。 “谁呀?”谢烨扯着嗓门又喊了一声,门外无人应答,只是敲门声依旧如故。 姜姚面上惶恐,她嘘了一声,不动声色低喃:“该不会是追债的吧?”’上次让黄掌柜堵在午门前,她还心有余悸。 “黄大仙,去开门。”谢烨吩咐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冲了过来。 “干嘛?”姜姚瞪着眼前之人,她单腿勾住房门,不让其进去。 “夏荷,你瞅瞅,手脚皆已冻僵了。”谢烨展开被褥,一股寒气直冲她的天灵盖。 黄大仙蔫蔫的,它转过身去,屁股对着狗窝门,谁也不搭理。 “你这死狗,犟种。”姜姚不依不饶,她腾出半个身子,让谢烨进屋。她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狗冻坏了,谢烨也冻坏了。不能怪,不能怨。 “不会是追债的。供货商我都去拜访过了。”谢烨展开被褥,从身后一把拥住了她,她与谢烨两人裹在冰冷的被褥中。她的耳朵腾一下,全红了。这人,怎么这么会撩,她一下就深陷其中了,无法自拔了。 “走开,走开,我去开门。”姜姚面色绯红,两人同裹一个被窝,一不小心得擦枪走火, 她不得不防。 门外站着一个小娘子。此人姜姚认识。是永平侯府的玉簟。 姜姚诧异,她不断回头,盯着谢烨,阴阳怪气嚷道:“谢漂亮,你的人找来了。”她半边身子堵住了门上,不让其进入。 玉簟讪讪笑道:“夏荷,我是奉老太太的命前来。” “谢漂亮,玉簟,她是奉命前来,你还不滚回去。”姜姚特别强调“奉命前来”四个字。她怎么没想到,有一天,永平侯府之人会对她围追堵截。 “玉簟,你来干嘛的?”谢烨一脸懵逼走了出来,他裹着被褥,步伐略显急促。 “烨哥!”玉簟可怜兮兮叫了一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去国子监寻了你两日,富贵又不告诉我你的下落。” “有事说事。”谢烨眉头紧蹙,打断她的话语。富贵敢感知他的下落。他绝对打断富贵的腿。 “喔喔。”玉簟垂下眉,声音哽咽说道:“三爷,三爷让你回去量体裁衣。这是大婚服饰,不能懈怠。” 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于玉簟能找上门来,两人相当震惊,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出各自问题。 “你是怎么找来的?”姜姚提高声音,费解问道。她心里藏着无穷的怨气。 “此事,富贵怎么不回禀?用得你来?”谢烨关注的问题,新宅之事是否是富贵泄了密。 “富贵忙。”玉簟蹙眉,裁衣之事,其实不用特此找来,在夏荷面前,她找了一个油头说事,谢老太太怕谢烨没经历过男女之事,怕成婚当晚,他会露了怯,特地将她指给了谢烨,万万不料到,谢烨居然敢金屋藏娇。 对,富贵忙,他让三哥安排在薛府,随时随地监视薛宝儿的一举一动。 玉簟没回答姜姚的问题,姜姚也不在乎,玉簟去过国子监,不知是谁多了嘴,一下把她的藏身之地暴露了。看着玉簟发白的嘴唇,她于心不忍,转头,对着谢烨说道:“你今日回去吧,别让玉簟堵在此处,不好看。” “玉簟,你先回去,以后有事也别再过来了。我会抽空回府的。”谢烨眉头紧蹙,下了逐客令。 玉簟一时急了,看着进不去的大门,她神情慌乱死死扣住大门,阻止谢烨关门。“烨哥,我有事单独跟你聊两句。” “让她进来,说两句?”姜姚蹙眉,斜着脑袋,微微抬了抬下巴,阴阳怪气问道。她眼神狠辣,仿佛下一刻,她能将谢烨千刀万剐。 “不用了,我出去说两句。”谢烨敏锐感知到小娘子正话反说。他侧身钻了出去,咧着嘴,小心翼翼掩了掩大门。 “德性。”姜姚愤愤然。她翻着白眼,哆哆嗦嗦躲入东厢。她今日有事做,前两日,她听街尾的婆婆说,今年是灾年,粮食价格一路飞涨。这让她想起在红山镇闹饥荒的日子。 待换好衣衫,姜姚惊奇发现,玉簟居然堂而皇之堵在东厢门前,正哆哆嗦嗦搓着手。 姜姚气不打一处来,谁准许玉簟进来的。她的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西厢已紧闭房门,看来谢烨在里面换衣服。 “玉簟,你特地在此处堵我?”姜姚侧身,她的邪火正无处可宣泄,有人要顶风作案,她乐于成全,她缓缓让出半边身位,请人进入。玉簟这模样,看来是有话要说。 “夏荷姐,你不能毁了烨哥。”玉簟四处打量屋内布置,她缓缓落座,不紧不慢说道。 毁?姜姚嗤笑,谁毁谁还不知道呢?小丫头一上来就给她定了这么重的罪。她饶富兴趣坐在玉簟对面,等着玉簟接下来的话。 玉簟眉头紧蹙,苦口婆心说道:“夏荷姐,烨哥为你置了外宅,难不成,你真愿意当烨哥一辈子的外室?” 姜姚哑然失笑,她冷哼一声,单手撑着下巴,不紧不慢问道:“你听谁说的?置外宅?”她的视线在屋内各个角落巡视。世人皆认为,男人购地置宅乃天经地义之事,女子置宅被视为一种陪嫁。 “这宅院,不是吗?”玉簟情绪激动,她站了起来,盯着姜姚的肚子。她面色绯红,瞥过脸去,极力压低声线。“你俩无媒无聘,在此地媾和。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姜姚冷笑,玉簟来此目的不简单。玉簟是来警告她的,别弄出一个孽种。到时,谁的脸都不好看。 玉簟涨红了脸,此事不仅关系到谢烨的婚姻,更关系到谢烨的前途。同为伺候谢烨的姊妹,她好心提醒道:“夏荷姐,外室地位比妾还低。我知道烨哥喜欢你,你也不能仗着烨哥的喜爱而毁了他的名声。万一……” 姜姚冷笑,一口气说完玉簟欲言又止的话。“万一,万一生出一个孽种,谢烨该怎么办?名声要不要,前途要不要。”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4章 不知所踪 风是唯一的活物,它是无形的刀,钻进衣领,刺得人生疼。 “谁的名声,谁的前途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骤然响起。 姜姚转头,胡玉正顶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他眼眸中藏着光,瞬间让周遭明亮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姜姚缓了缓情绪,转身,声音温和问道。 “我不该来吗?”胡玉嘟着嘴,他赌气一般斜眼瞥向对面西厢,气鼓鼓嚷道:“谢六还住这儿呢?我不放心。” 玉簟的眼睛瞬间亮了,她赶忙作揖,一脸兴奋说道:“郎君有礼了,多谢郎君告知奴家,烨哥的新宅。” 姜姚不可置信瞪大双眼,任何腐朽皆来自内部。至理名言呀,她双手叉腰,冲着胡玉大吼道:“狗子,你竟然敢出卖我。” 胡玉捂耳,避免与姜姚正面冲突。他绕过她,转到玉簟面前,哼哼了两句,一本正经说道:“哎哎哎,小娘子,注意用词,此处并不是谢烨那小子的新宅。” “租的?”玉簟疑惑问道。她又瞅了瞅四周的布置。侯府公子租房?此事说不出,挺丢人的。 “狗子,你到底要干嘛?”姜姚心思沉沉,这个无耻的叛徒,居然敢出卖了她的住址。 胡玉举起双手,转过身。他一脸讨好说道:“阿荷,有好消息。” 好消息?姜姚愕然,莫非十二娘释放了?她忍不住开口询问:“什么?”她不敢问的过细,生怕一问出口,得到的答案却不是她希冀的答案。 “燕春楼解封了。”胡玉一板一眼的说道。 解封?姜姚一怔,真的吗?消息可信吗?她的手攥紧又松开,她磕磕绊绊走到门边,一脸的不可置信。 “高兴坏了吧?收拾收拾,去燕春楼。”胡玉一甩衣袖,得意洋洋走到她身边。 “告,告诉,告诉谢烨,让他一起。”姜姚一把拽住胡玉的胳膊,她腿软了,整个人径直往下坠。此消息如若是真,生计几乎不用愁了。 胡玉搀着她,一脸关切问道:“阿荷,你怎么了?吓傻了?” “快告诉谢烨,去燕春楼。”姜姚强行稳住身形,胡玉此刻成了她人行扶梯。她仰着头,一脸欣喜说道:“没准,十二娘该回了。”兜兜转转一个来月,所有事该回归正轨了。 胡玉撇嘴,一脸不屑嚷道:“告诉他干嘛。那丫头不是找他回永平侯府吗?” 姜姚直愣愣盯着玉簟,确实,这丫头是来找谢烨的。她心中有个声音不断警告她,她该放手了。 “那走吧!”姜姚提脚走出房门,她一脸苦笑,招呼上胡玉。 “阿嚏,阿嚏!”一连几声,西厢门开了,谢烨不停吸着鼻子,他双手扒在门框上,他泪眼婆娑,着急忙慌问道:“你俩去哪?”话刚落,他狼狈转过脸去,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不告诉你。”胡玉疯一般拽起姜姚的手,一溜烟跑出了门。他很兴奋,那种抢到玩具的兴奋。 “等等……”不待谢烨说完,两人消失在大门处。 “烨哥,你怎么了?”玉簟冲出东厢,上前搀住了谢烨。 “你,你怎么进去了?”谢烨面有愠怒,他甩开玉簟的手,语气凌厉质问道。以小娘子性格,她不可能再跟永平侯府之人纠缠不清,更不可能让玉簟进东厢的。 “夏荷姐。”玉簟低下头,她双手攥紧袄裙,心有不甘嚷道:“夏荷姐让我进去的。” “喔喔。”谢烨心有疑惑,面上却不显。“他俩去哪里了。玉簟,你知道吗?”他背过身去,躬身,重重打了一个喷嚏,眼泪瞬间挤了出来。 “烨哥,你着凉了,你在此处不行,太冷了。”玉簟顺势搀住了谢烨。 “他俩去哪里了?问你话呢?”谢烨吸着鼻子,他不动声色推开玉簟。夏荷性格怪异,不喜其他女子身上的熏香,他极怕沾染上其他女子身上的熏香,到时,他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他俩说去燕春楼,说燕春楼解封了。”玉簟蹙眉,燕春楼,一听名字就知道是风月场所。不知夏荷怎么了,一个女娘着急忙慌跑去风月场。这所成何体统。 “燕春楼解封了?”谢烨愕然。他为何没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呢?他提腿就走,快走几步后,他转头,语气急躁吩咐道:“你去告知富贵一声,我没空去处理薛府之事,有事找三哥。” “走着去吗?”姜姚一步三回头,她既希望谢烨追出来,又怕他追出来。 “走走,身体好。”胡玉一脸兴奋,从见到小娘子第一眼,他就兴奋。小娘子今日披着他母亲制的水田制的披风。五颜六色的布料衬出她白皙的面庞。他心里甚为欢喜,这披风虽不奢华,可,可那是他母亲亲手制的。 “走走?”姜姚哈着气,白茫茫雾气在眼前消散。今日这么冷,谢烨受了风寒,这可怎么办呀?她不免心事重重的。 胡玉看着小娘子面容冷峻,知道她的担心。他连声安慰道:“别担心,燕春楼不会有事的。” 姜姚讪讪笑,胡玉误会了。她也并不急于解释。初雪已停,巷子里全是杂乱无章的鞋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等等我——你俩毫无血性。”谢烨跑了三条街,这会儿才追上,他躬着身,喘着粗气,鼻子已冻得通红。 “你怎么来了?有人来堵门,你还不回去。”胡玉阴阳怪气问道。他拽着小娘子往身后,生怕谢烨动手抢劫。他内心后悔不已,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走路前来。 “无事,薛府发生一些小事,我让富贵去通知三哥了。”谢烨连连摆手,这话是对胡玉说的,也是对小娘子说的。 “薛府?谢六,你还真忙呀。”胡玉冷哼一声。不满嚷道。 “燕春楼解封了,我们赶快过去。”姜姚不愿意看着他俩在此处打嘴仗。她紧了紧披风,率先走上前。 “什么情况?”谢烨一把拽住胡玉。燕春楼解封,意味着高宁县主的事解决了? 胡玉摇头,拽出手臂,斜眼瞥了他一眼。 “你俩走不走,不管什么情况,现场说。”姜姚不耐烦回头。不管什么情况,该接下,她都能接住。 “李三思有消息从宫中传出来吗?”谢烨疑虑重重,他生怕燕春楼是有心之人给他们布下的一张大网,正等着他们这群人去自投罗网。 “没有,没有。宫中毫无消息。”胡玉蹙眉,谢烨这么一问,他顿感此事不妙。此等消息,怎会第一时间传到他耳朵里去呢? “郭乐呢?这段时间,怎么没有他的消息呢?”姜姚沉吟。燕春楼解封,郭乐会第一时间回去的吧? 说起郭乐,三人大惊,查封那日,郭乐就不知所踪。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5章 被抓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吸一口气,鼻腔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扎,直冲脑门。 三人看见恐怖的一幕。几个锦衣卫押着郭乐站在燕春楼的正门处。燕春楼外早已簇拥着一群看热闹的人。郭乐双腿跪着,面颊朝地,他不屈的嚷嚷。 下场可想而知是惨烈的,其中一锦衣卫用脚抵着他的脸,用力揉捏着。血从鼻腔,口腔溢了出来。 “郭乐!”姜姚惊呼,她吓得直打哆嗦。谢烨从身后揽住她的肩,并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整个身体死死压住了她。 姜姚一脸惶恐,她不敢动弹半分。 “不要命了。这分明是一个陷阱。”胡玉自责不已,让小娘子看到这么惨烈的一幕。 三人不敢耽搁,赶紧往后撤。姜姚固执,不愿意离开,她执拗摇着头,试图挣脱谢烨束缚。 “嘘嘘嘘。”谢烨一边后退,一边安抚道。他整个人死死摁住她,不敢松懈半分,他生怕这么一松手,小娘子立马会冲上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玉急得团团转。不少人望了过来。他赶紧闭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抓共犯。”其中一少年凑近,上下左右打量起胡玉。嘴里嘟囔道。 “啥事?”胡玉心惊,他强装镇静,挡着谢烨面前,手向下,不断却往后摆,示意谢烨快走。 那少年一脸神秘,凑近说道:“听说,燕春楼与宫中之人,里应外合,藏匿宫中罪犯不说,还帮着销赃。” 销脏?姜姚大惊,此事不简单,她用力咬下禁锢她嘴巴的手掌,直至谢烨松手。 “干嘛?”谢烨呵斥一声,眼里全是埋怨。此事蹊跷,谁都不该掺和进去。 姜姚不去理会谢烨的埋怨,她一把推开他,走上前去,恭敬行礼。“销赃?燕春楼所售之物皆是女子用品,这些小物件皆不值几个钱,何来赃物一说?” 那少年挠挠头,凑近,神秘兮兮说道:“说是钗环首饰类的,这些首饰皆是宫中的物件。” 宫中失窃?姜姚的脑子一下宕机了。她目光炯炯,锁定的第一目标是黄掌柜。此人提供的首饰款式新颖,工艺复杂,这些物件该不会是宫中的贼赃吧? “黄掌柜!”谢烨低呼道。那日,黄掌柜堵夏荷在午门外,他该不会是料到东窗事发了吧? “那日堵我们的人。”胡玉捂着嘴,不可思议瞪大双眼。 “你,你们——”那少年面露惊恐之色,他跌跌撞撞后退。 “别——”谢烨正要阻止,那少年连连尖叫,他拽住身边之人,一脸惶恐嚷道:“他们三人是燕春楼的。” “误会,误会。”胡玉神情激动,他连连摆手。生怕其他人误会了去。 “我是燕春楼的主事。”姜姚叹了一口气,她不出现,郭乐在劫难逃,还不如主动认罪。 “夏荷!”谢烨与胡玉异口同声低呼。 “夏荷,黄掌柜这会儿早逃了。你去了就是去送死。”谢烨一把拽住她。 “夏荷,快走。锦衣卫,我来拦。”胡玉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 “燕春楼的主事在此。”一中年男子神情慌乱的高声嚷道。他连滚带爬冲上台阶。 “放心,无事,我是无辜的,其他人诬陷不了我。”姜姚点头示意,如将军一般缓缓走上前。所有人皆后退,瞬间功夫,众人让出一条通道。不知为何,她不惧也不怕。该来的总会来的。 “你是燕春楼主事。”其中一锦衣卫翻身跳下,一柄绣春刀抵在她脖子上。 “夏荷!”胡玉与谢烨双双上前,两柄绣春刀挡住了他们去路。 “你俩干嘛的?”拦人的锦衣卫呵斥道。 “一起的。”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冰冷的铁器抵在脖子上,冷嗖嗖的。姜姚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她声音哆嗦指了指。“嗯,放了他们几人,他们几人皆是在店里打杂的。” “夏荷,夏——荷!”郭乐仰着头,不屈叫了一声。 “夏荷,别傻了。我们是监生,他们不敢把我们怎样的。”胡玉用力推搡着其中一锦衣卫,他眼神狠辣瞪着众人。 “郭乐,别怕。我相信,锦衣卫大人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人的。”姜姚没有理会胡玉,就算他俩让锦衣卫投入大牢,他俩也会平安无事的。 “呵,掌柜是女子?你们说说,我会信吗?”那锦衣卫上下打量起她,他收了刀,饶富兴趣绕过她,走到胡玉面前。 “国子监的?”那锦衣卫阴阳怪气问道。“监生真了不起,家中父兄是干嘛的?官至几品,该不会是你父兄与宫中之人里应外合,偷盗宫中财物吧?” 胡玉一时气急,他面红脖子粗,冲着那锦衣卫吼道:“宫中行走就是盗贼?你们用脑子想想,你们也不逞多让,你们宫中行走,嫌疑最大。” 啪啪,一声脆响。巴掌重重打在胡玉脸上。片刻功夫,胡玉白皙面庞出现手掌印。 众人惊呼,胡玉本人更是不可置信瞪大双眼。 “大人,找一下京都卫指挥同知谢大人。”谢烨大惊,在京城中,监生地位非比寻常,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当街施暴,他只在卫所见到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大人?京都卫指挥同知?兄弟们,认识吗?”那锦衣卫大呼小叫,他一脸不屑转过身去。 “不认识。”那群锦衣卫哈哈大笑。随即,一个锦衣卫嚷道:“京都卫指挥同知不是吴王手下的兵吗?是谁呀,跟兄弟们谁认识呀?” 谢烨大惊失色,他设想过,这群人不归京都卫管辖,可谢灿跟他们同朝为官,多多少少会卖着面子,万万没料到,这群人压根不把谢灿放在眼里。 “李三思,宫里的。”谢烨挪动着嘴唇,无声跟胡玉交流。 “锦衣卫大人,这两人是监生,别跟他俩置气。”姜姚跪下,她微微摇头,示意他俩别再胡搅蛮缠了。她死死拽着那锦衣卫的袍子,始终不肯撒手。 “滚——”那锦衣卫用脚一踹,扯了扯身上的袍子。“别弄脏小爷的飞鱼服了。” “大人,此事跟他俩皆无关。”姜姚蜷缩着身体,连连磕头。那人下脚前,她瞬间撤了手,假装跌倒在地,不可避免的, 她还是伤对了手。冷硬的石子搁对了她的手臂,生疼。 “这小娘子,不简单,身怀绝技。”那锦衣卫仿佛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他踮着脚尖,兴致勃勃说道。小娘子扑到在地,仿佛伤的不轻,可他心里清楚,他踏空了。此事蹊跷。他这一脚踢下去,正常人绝对要吐血。可眼前小娘子正捂着胸口,微微抬起柔弱的侧脸。 “小娘子,倒有几分姿色。”那锦衣卫蹲下,伸手欲抬姜姚的下巴。 “你敢动她一丝一毫,李三思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胡玉扯着嗓门怒吼道。 众人皆愣住了。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6章 你们的命比我值钱 冷,是从骨头里开始泛出来的,像有细密的冰晶在骨髓里悄然生长,每一步走动,都能听到关节处生涩的轻响动。 “狗子,你是蠢犊子王八吗?”姜姚冲着铁栅栏喊道。她摇晃着生锈冰冷的铁器,心里充满着怨恨。 “我,我,我又怎么了吗?”胡玉不服气哼哼唧唧,他心里始终不服气,一群人进来总好过她一人进来。 “李,李三思。”姜姚说的很隐晦,男女分隔关押,她又看不见胡玉的表情,也怕牢房里长着小耳朵,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她语气不佳叱责道:“他,他的名字能胡乱说出去的吗?” 胡玉懒洋洋靠在铁栅栏上,不服气嚷道:“那些锦衣卫是宫里的,不说三思的的名讳,他们能放过你吗?” 谢烨气息微弱靠在角落,他连连咳嗽,最终,他强忍住咳嗽,诉说他们的实际情况。“你俩别吵了,省着力气,天寒地冻的,看此情况,今日是出不去了。”其实,他内心担忧不已,他与小娘子住新宅,他俩失踪,断不会有人察觉,这才是最糟糕的点,他所有希望寄托于胡玉的家人,能否及时发现胡玉失踪了。 “格老子滴,那牢头收走了我们大氅。”胡玉哆哆嗦嗦跺脚。其实冻一些,他是不怕,他最怕小娘子那件水田纹披风让牢头侵吞了。 “格老子滴?这是啥话?”姜姚失声大笑,如此熟稔的话语居然从胡玉口中说出,真稀奇。 “蜀地来的那个监生,名叫:尤铁,这是他整日挂在嘴边的话。”胡玉双手扶着铁栅栏,在这地牢里卖弄起。“阿荷,那哥们长得土里土气的,脸黑得如包拯,他居然跟我们说,蜀地炎热,一年之中,大半年都是暑热天。” 姜姚来了兴致,她眨吧砸吧眼。“我怎么不知有这么一号人呢?你诓我的吧?”事已至此,无力回天,聊天才能保持清醒,她靠在墙体慢悠悠坐下。 “新来的,你不知道——”胡玉摇晃着铁栅栏,他真希望,他与小娘子能关在一处。 “夏荷,你冷吗?”谢烨缩在墙角,打断他俩之间的对话。 “有一些,牢里潮气重。”姜姚仰着头,视线停留在窗户透进来的光斑中。 “格老子滴,谁来救我们呀!”胡玉怒气全撒在铁栅栏处。他用力踹了一脚铁栅栏。 “狗子,你说你是不是蠢王八。现下报信的人都没一个。”姜姚连连叹息。如若不是胡玉操作失误,他们四人不会同一时间让人投入大牢。 “此事,到底怎么一个情况?”谢烨转头,目光炯炯盯着郭乐。 “不知。”郭乐眼神惶恐。今日,他刚溜进燕春楼就让锦衣卫逮个正着。为首的锦衣卫气势汹汹责问道:高宁县主是否参与燕春楼的经营。 “不知?”胡玉冷笑,他转过身,语气凌厉嚷道:“郭兄,你这几日干嘛去了,为何今日会在燕春楼出现?” 姜姚侧耳倾听,这也是她要问的。她耐心等待着郭乐的回答。 郭乐阐述了他回燕春楼的原因。“胡兄,燕春楼存储着好些贵重药材。这些药材都是赊欠各个药材铺的,我怕锦衣卫昧了去。” “郭乐,你怎么得了消息,今日燕春楼解封消息?”姜姚整个人趴在铁栅栏上,她迫切希望得到答案。 郭乐捂着脱臼的下巴,口齿不清说道,每说一字,头颅仿佛让人用钢针钉下。“我昨日就听闻了解封的消息,今日才回去探探。大门处,窗户上的封条全撤了。我实在担心药材少了,故而推门而入。” “别问了,郭兄,你怎么样?”谢烨敏锐察觉出了郭乐的痛楚。 郭乐摇头,他内心是内疚的。如果不是他莽撞。其余人不会遭受到这种无妄之灾。 “郭乐,你要不要紧。”姜姚眼睛虽看不见其余众人的动态,可她深知,郭乐伤得不轻。“要不要喊牢头。我身上偷藏了银票。” “银票?偷藏?”胡玉一脸诧异,他们四人进来之时,让牢头一顿搜刮,小娘子是女子,不便搜身,她主动褪下所有首饰。他一脸欣喜,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姜姚挪动着脚指头。比起其他人,她更谨慎一些,今日本欲去囤积粮食的。银钱自然带了些,只是突生了一系列的状况,他们几人皆进了牢房中。 谢烨眸色沉沉,这种天气,别说在牢房中,在屋内也会冻出个好歹。“有几两银钱?看看能不能先把大氅赎回来。” 胡玉出声反驳,他又饿又困,今日出门匆忙,尚未进食。“吃一顿热饭不好吗?大氅本来就是我们的,我就不信了,牢头他们敢昧了去。” “都什么情况了?还惦记那口吃食,没有大氅御寒,今夜保准过不去。”谢烨话毕,他又开始咳了起来。 “谢漂亮,你没事吧?”姜姚急了,要不是昨夜她赌气,谢烨也不至于害了风寒。她当机立断,脱掉鞋袜,取出银票。 牢头数着银票,只愿意归还一件大氅。胡玉疯一般狂哮:“太常寺卿胡德邦,找人告知他一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牢头摇头,连连冷笑道“少爷们,甭管你们家里什么官职,你们这次得罪之人是宫里的大人,恕小人无能为力。” 宫中的大人?姜姚愕然,她内心内疚不已,燕春楼做的是正经买卖,商贾之事牵扯到宫中账物,此事估计跟十二娘脱不了干系。是谁,要栽赃陷害十二娘呢? “大氅给谁?”牢头从筐中扯出一件大氅,姜姚认出,是她的水田披风,由破布拼接而成的,基本不御寒。 “给小娘子,她身子骨虚。”胡玉用手指了指,其余人也无异议。 “可惜了。”那牢头盯着姜姚,意犹未尽搓了搓下巴。 胡玉拽着栏杆,伸手出来。他急不可耐嚷道:“可惜什么?牢头,说清楚,小娘子跟曹国公府有莫大关系,你,你莫要打她的主意。” 姜姚一时气恼,几十两银钱换来这么一件披风,她抓紧拳头,忍了又忍,最终,她可怜巴巴望着牢头道:“大人,牢房里那处的两位公子是监生,父兄都是京官,能否换一件厚一些的大氅送过去。你既对我们有恩,我们出去后,一定千恩万谢。” 牢头的目光探入牢房中,片刻,他换了一件大氅递了过去。 “阿荷,天寒地冻的,没有大氅,你怎么办?”胡玉一动不动,没用手去接大氅。 “狗子,你们的命比我值钱。”姜姚无可奈何说道。她权衡过利弊。谢烨的病情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加重了。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7章 是你的种吗?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住了,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带冰喳的铁锈针,从鼻孔一路割裂到肺腑。 果不出姜姚所料,谢烨在半夜烧了起来,咳嗽声不断从隔壁牢房中传出。 “谢烨,你不要吓人喔!这么烫。”胡玉战战兢兢蹲下,生怕谢烨就地嘎掉。 “狗子,谢烨怎么样了?”姜姚双手拽住铁栅栏。那铁栏杆如一根根冰柱,镶嵌在黑暗中。 “发热了,不过不打紧,大氅给他盖上了。”胡玉哆哆嗦嗦在牢中走来走去。寒气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谢烨,谢烨——”姜姚不管如何呼唤,始终得不到回应,她一时急了,冲着漆黑的甬道喊道:“有人吗?有人要死了。救命,快来人呀。” 甬道回应她的自然是沉默。 “没死。”谢烨全身发颤,他声音嘶哑,他冷得不行,风从裂缝中钻出去,它已算不得“风”,是无数条冰冷滑腻的毒蛇。他大约烧糊涂了,他轻摇着头,努力赶走脑中这荒唐的幻象。 胡玉冷得直跺脚,他真想钻入大氅中。他嬉笑道:“阿荷,别叫了。谢六这家伙还能顶嘴,定是无事的。” 姜姚松了一口气,她在牢房中拾掇起稀碎的稻草,努力拼凑出一个温暖的坐垫。 “阿荷,今晚怎么过呀?这么冷。”胡玉用力搓着手,喝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任风如何吹动,那股浊臭像盐腌尸体一般,将这股气味牢牢“冻”在每一寸空间中。 “狗子,省些力气,你权当是守夜。”姜姚自欺欺人说道。她坐在那堆半腐的稻草上,寒气贴着皮肤游走,她不得不缩成一团。 “阿荷,你别睡,说说话。”胡玉低声呼唤道。教习告知过他们,天寒地冻睡去,最轻微情形是害病,最糟糕情况是嘎了,一睡不醒。 姜姚整个人倚墙蜷缩成团。此处是牢房中的避风角。她喝气,使劲使自己暖和。“你注意谢烨的状况。实在不行,你们三人抱在一处,互相取暖。”她开始想念黄大仙,它暖呵呵的身体如炭盆。 “阿荷,你冷吗?”胡玉回头看了一眼谢烨,他真想扒掉谢烨身上的大氅。郭乐状况还行,蜷缩在角落。 “不冷。”姜姚声音有些微弱,一整日不进食,她又冷又饿。她内心有些自责,她不该一下子交出所有银钱。 与此处相比,薛府又是另外一番天地,地上铺着厚厚的缠枝纹地毯,踩上去,脚底便陷入了一片温柔的绵软中,吞没一切声响。 “熹恒?是你吗?”薛宝儿站在南窗下,素手推开半扇支摘窗。她微微转身,露出好看的侧脸。 “宝儿,天寒地冻的,开窗干嘛?”谢灿满身疲惫,忧心忡忡走了过来。中秋节闹的那一出,他内心实在愧疚,他一直想方设法的躲着她。 “熹恒,这一身,好看吗?”薛宝儿眼眸低垂,害羞转过脸去。 红蜡下,薛宝儿满束罗裙半露胸,那穿着可谓火辣。发髻梳得高耸而歪斜,瞬间让他感受到妩媚与慵懒。 “宝儿!天冷。”谢灿赶忙去关窗。薛宝儿产后,一直虚弱,如此袒胸露乳的,他生怕她又病倒了。 噗嗤一声,屋内的红烛瞬间熄灭,徒留床头那盏微弱的灯烛。 谢灿愣住了,他顿感周身一暖,那个柔弱的身子缠了过来。那温柔的抚摸让他情难自制。 薛宝儿从后背死死搂住谢灿,面庞温顺贴着谢灿的后背上,她声音低低的,尽显女子的温婉与娇弱。 谢灿身子一紧,多久了,他俩没正常说过一句话了。他微微转头,拽住她的双手,忍俊不禁回应着:“宝儿。” “熹恒,你疼疼我吧。”薛宝儿身子如蛇一般转到谢灿面前,她双臂攀附在他肩上,声音缠缠绵绵。 “宝儿,你的身子。”谢灿闭上双眼,他深吸了一口气。薛宝儿难产后,损伤的身子。医士的原话:夫人不易再怀子嗣。否则,身子受损,危及生命。最怕一尸两命。想到此处,他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推开了薛宝儿。 薛宝儿愕然,她脖子僵硬回头,想起今日重重,她内心瞬间奔溃。 “熹恒,你嫌弃我了?”薛宝儿不可置信瞪大双眼,身体僵直,一动不动。 “宝儿,你的身子——不允许。”谢灿艰难说道,如实告知薛宝儿她的身体状况,以后再难孕育子嗣。他有些于心不忍。 “不允许,不允许?”薛宝儿惨烈一笑。她面色苍白,眼神茫然,她无助转着头。“身子不允许,谁害的呢?”她气得浑身发抖,抑制不住大吼道。 “宝儿,对不住。”谢灿心如刀绞,他拥了过去。 薛宝儿就在此刻发了狂,她奋力挣扎。面露惊恐之色,面色尤为惨白。 面对突发状况,谢灿一时不知所措。他死死搂住她,不让其动弹半分。“宝儿,你要干嘛?别伤了自己。” 男人力气自然比女子大,薛宝儿整个人动弹不得,她仰着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她冷冷笑道:“熹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宝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冻着了。”谢灿有点懵,他不清楚薛宝儿此刻到底是何种状况,他用手臂搓了搓薛宝儿冰冷的后背。 薛宝儿剧烈挣扎着,她干脆用头去撞谢灿的下巴。她怒气冲冲吼道:“熹恒,我身子不行,是吗?其他女娘就行了?” 剧烈疼痛让谢灿手劲一松,薛宝儿成功逃离,她身子颤颤巍巍,步伐摇晃后退,她愤怒吼道:“熹恒,你什么人都行,就我不行,是吗?” 谢灿捂着下巴,无助盯着薛宝儿。他简直莫名其妙,薛宝儿什么意思?什么叫“什么人都行”。张雅玉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按世俗与道义上来说,他皆不能辜负,他极力扮演好丈夫的角色。近段时日,他尽量避免与薛宝儿正面接触。可薛府的一应开销,他都尽量的满足。 “熹恒,你喜欢装,是吧?我恨你。”薛宝儿不管不顾冲上前去,一双粉拳重重捶着谢灿的胸膛。 谢灿顾不上身子的疼痛,他擒住薛宝儿的双手。他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气与疑惑,低喃道:“宝儿,你到底怎么了?” “谢灿,你真是饥不择食,什么女子都可以是吗?我为何不行。”薛宝儿顾不上礼义廉耻,她踮起脚尖,猛烈亲了上去,先是下巴,后是颈部,唇瓣与气息一直蜿蜒向上,她气息急促而热烈。 “宝儿,你怎么了?慢一些,慢一些。”谢灿情动不已,他仿佛陷入一片温柔的旖旎中。 一阵剧烈疼痛萦绕在他周身,谢灿还来不及细想,身边的女子一把推开了他。 “张雅玉的丫头怀孕了。”薛宝儿抹着唇齿中的血,笑得疯魔,她声嘶力竭吼道:“熹恒,是你的种吗?” 谢灿大惊失色,他捂着渗血的脖子,呆呆愣在原地。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8章 牢中规矩 熏笼里的银炭烧得正暖,沉水香气丝丝缕缕的,从兽钮盖子里逸出来,缠绕着床幔经年的花香,混成一种昏沉的甜。 谢灿沉溺在这种甜味中,不愿意动弹半分。 “熹恒,你对得起我吗?”薛宝儿失心疯吼叫,她捂着脸,痛苦不已。眼前这男子,自幼跟她青梅竹马,她自认为情比金坚,可另外一个女子,挺着大肚子的女子,戳穿了她所有的幻想。 “宝儿。”谢灿挪喏着嘴唇。他缓缓抬起的手又放下了,他始终不敢去触碰疯魔一般的薛宝儿。 薛宝儿沉溺在自己的疯狂中,张雅玉的挑衅很奏效,激起了她心中所有的恶,她声嘶力竭吼道:“熹恒,你要让那贱婢的儿子凌驾在我们均儿之上吗?” “不是的,宝儿,你冷静着。”谢灿快走两步,他拽起薛宝儿的胳膊,用力摇晃着,试图让其清醒。 薛宝儿一遍遍推开,不管她如何挣扎,她都推不开束缚。她扬起头,冲着谢灿吼叫:“熹恒,你让我如何冷静。你好狠的心,均儿让张雅玉指认为奸生子,奸生子,你却无动于衷,均儿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唾骂声中吗?” 谢灿面容冷峻,他死死拽着薛宝儿的臂膀,强辩道:“不是的,不是的,宝儿,你听我说。”谁说他无动于衷,他第一个子嗣,让人冠上如此侮名,他心里怎能不痛。 “熹恒,你强行解释又有何用。”薛宝儿痛苦不堪闭上眼,泪珠顺着她的面颊往下落。“张雅玉,你的正妻——”说到此处,她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她瞥过脸,声音尖锐的控诉。“你的正妻要把那孩子寄在自己名下,嫡子与奸生子,身份悬殊。” 谢灿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身子摇摇欲坠的薛宝儿,他情绪激动呼唤着:“宝儿,宝儿,你没事吧。” “熹恒,你怎么对的起,我们这十几年的感情。”薛宝儿早已泪流满面,她小声啜泣着,她扬起头颅,心中悲愤:“永平侯府与永城侯府的子嗣居然让人指认为奸生子,我不服。” “宝儿,这事我会解决的。”谢灿眼神坚定,他一脸坦诚安慰道。 解决?薛宝儿一脸渴求盯着谢灿。她想过千万种方式,她甚至思考过与谢灿决裂,以此换取儿子的名正言顺,谢均不要一辈子背负着“奸生子”的名头。可,现实往往过于残酷。薛鲁,薛府唯一存活的男丁,薛六郎至今没回京城。甚至有风声传出,薛鲁跟着燕王去了宁王的领地。更有消息传来:燕王要再次起兵造反。 “还有,翡翠之事,我得解释一下。”谢灿搀住薛宝儿,慢慢腾挪到床榻上。“雅玉,她,她难孕育子嗣。那日,她——”他转过脸去,面色潮红。他不知如何跟薛宝儿解释闺阁之事。那日,张雅玉在他吃食中下了药,她半夜又玩起了偷梁换柱的把戏,让翡翠上了床榻。他当时情迷意乱,一时分不清谁是谁了。待他清醒后,张雅玉赏了翡翠一碗药,张雅玉一向善妒,他自认为那是一碗避子汤,岂料,两个月后,张雅玉上前恭喜他,她甚至声称自己要把翡翠肚里的孩子寄在自己名下,作为嫡子。仅仅就那么一次,翡翠就怀上了,天命如此,翡翠怀的是自己骨血,他一时心软了。 “她,张雅玉怎么了你?”薛宝儿停止啜泣,她拽住谢灿的手。一脸关切,事已至此,她也无计可施。她就不信了,她一个堂堂薛府嫡女斗不过张雅玉那点小心思,小把戏,至于那丫头怀的孩子,她亦有办法,绝对不会让那丫头生下谢灿的孩子的。 “张雅玉,她给我下药了。”谢灿说得艰难,他闭上眼,夫妻之间能处成这样,他亦心灰意冷了。 薛宝儿依偎在谢灿怀中。她姿态万千,声音娇弱:“张雅玉好狠毒。熹恒,以后你的吃食,我给你准备。”话毕,她双手攀附在谢灿脖子上,一脸渴求盯着他。 “宝儿,你的身子。”谢灿实在难以抗拒薛宝儿温香软玉身子,他双眼通红,声音嘶哑低喃。可最后那一丝理智提醒了他,绝对不能让薛宝儿身体再次受损。他转过头,推开了她。“别,别这样。” “熹恒,我会注意的。”薛宝儿整个身体贴了过去。她身姿妖娆缠住了他。 “宝儿,宝儿,不可以——”声音骤灭。 红烛吹灭,床幔徐徐滑下—— 熬了半宿,谢烨起了高热。任其他们如何呼唤,牢房内始终毫无动静。姜姚甚至一度怀疑,牢房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 “再吵弄死你们。”其中一粗犷的声音从牢房深处传出。 “有人呀?”胡玉叉着腰,气鼓鼓用脚去踹铁栅栏。冷不是让他最难受的,孤独才是。 牢房深处传来一阵冷笑:“牢房是你家的吗?叽里呱啦的,你要住大屋,滚出去。” “狗子,别吵。”姜姚大声呵斥道,她心急如焚,谢烨有喘症,类似今日这种咳法,谢烨的喘症随时发作。 “大哥?”姜姚试探性呼唤道。她看不见牢房深处那人的面容,她只能不停呼唤。“大叔,大爷,大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小娘子,有玩没玩。”那男子嗤笑道。他们白日与牢头的对话,他听了一个大概,这群人,家世不凡,不知得罪了宫中那个权贵,让人一下子全投入牢中。他敛住笑容,继续道:“一个女娘,怎么跟一群大老爷关在一处,你真不怕,我们欺负你。” “欺负她?你谁呀?”胡玉不甘示弱,气焰嚣张嚷道。能欺负小娘子之人,他至今还没见过。 “闭嘴!”姜姚冲着胡玉模糊不清的影子吼道。她也不在乎那男子出言侮辱,她只想知道牢头什么时候会出现。 “大哥,打扰,打扰,我们在此处大呼小叫的,怎么不见牢头大人。”姜姚一脸诚恳问道。今日,他们才刚住进来,好些规矩,他们是不懂。 “哼,每日送一回牢饭,牢头会来巡视一圈。”那男子靠在墙角,不紧不慢解释道。 一日来一次,姜姚直想吐血。今夜,谢烨能否熬得住,还两说,她神情焦躁,无助的摇晃着铁栅栏,她心有甘心,出声问道:“大哥,我们其中一人病重,还有其他方式叫牢头吗?” “小娘子,唱支小曲,哥哥就告诉你怎么叫牢头。”另外一个粗鲁声音插入他们之间对话中。 “放肆,你又是谁?小爷今日不把你头锤爆,小爷不姓胡。”胡玉撸起袖子,气愤不已嚷道。 “来呀,有本事来呀。”那人话毕,只听见一阵哐哐砸门声。 如此猥琐的调戏,姜姚满不在乎。她清了清嗓子,正欲张口。 “小娘子,你别唱,大半夜的,瘆得慌。”粗狂的声音响起,那男子淡淡说道:“狱卒会在清晨送一顿稀粥,你若塞着银钱,消息能第一时间送出去。” 姜姚大惊,她岂不是错失最佳时机,银票给出去了,他们手中并无其他东西可跟狱卒交涉了。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9章 光溜儿了 远远地,甬道尽头传来铁锁与铁门磕碰的沉闷声响,哐啷,哐啷——一声接着一声,慢腾腾的,不情不愿的,这声音惊动了角落里蜷缩的的影子。 一阵微弱的铁链窸窣声,随即又死寂下来。 姜姚惊恐万分,牢里众人皆戴着脚链与手链。唯一他们没上刑具,这是否说明他们只是暂时关押,其实罪不重。她淬了自己一口,呸呸呸,他们四人压根没罪,全是锦衣卫的栽赃陷害。 昏黄的光晕终于慢腾腾的挪了过来。姜姚一阵狂喜,光能驱散黑暗,光意味着希望。 灯烛下,姜姚终于看清楚了来人,一个老者佝偻着背,高高举起油灯。他后面是一个提着木桶的狱卒。那狱卒高大强健,身体甚至能堵住了半个甬道。 “姚老头,灯油,举高一些。”那狱卒不耐烦嚷道,顷刻间,木勺敲打铁栅栏声音显得那么突兀。 姜姚半眯起眼睛,她预估着那狱卒的体型,力量,身手。她能擒住狱卒胜算又有几分?逃狱,此事刻不容缓。 “你聋了?”那狱卒怒喝道。勺子敲击铁栅栏哐啷声持续不断。 “怎么有个小娘子?”老者抬高灯油,不可置信搓着眼睛,随即,他的脸进入烛火中。“新进来的吧,还不懂规矩。” 姜姚吓了一大跳,那老者脸上布满褶皱,一双小眼睛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拿碗来。一天一顿,过时不候。”狱卒怒喝一声。 “那个谁,找牢头来,有人病了。”胡玉气息微弱,他又冷又饿,身子早已不堪重负。之前,他一直告诫自己千万别睡去,转眼功夫,他与郭乐困得不行,一窝蜂挤入大氅,小眯了一会。 “别吵,再吵的话,今天无饭可食。”狱卒生气举起木勺,冲着甬道吼道。 “你谁呀?格老子滴,狐假虎威。”胡玉骂骂咧咧。不过,温暖的大氅让他不愿意动弹半分。身侧之人如火炉一般,他微微侧身,拥住了谢烨。 姜姚转身,立马否决逃狱的想法,牢门不开,她根本寻不到任何治服狱卒的手段。她为自己寻了一个理由,狱卒这大体格子,她全无胜算可言。 “大人,能否带出去一个消息?”姜姚仰着头,整个人跪在地上,虔诚捧着破碗。 狱卒愣了一下,等待着小娘子下一步动作。见来人毫无动静,他直摇头,敷衍给破碗灌上一勺。“呵——你找错人了。” 姜姚睁着一双无辜大眼睛,眨巴眨巴。她可怜兮兮低下头,怯生生说道:“大人,拜托了,消息一旦带出,有重酬。”她为自己所作所为恶心一把,她怎么能这样绿茶呢,试图给狱卒使用美人计。 让姜姚措手不及的是,那狱卒冷哼一声。“重酬?吾消受不起。”他意味深长笑了。 消受不起?姜姚错愕,他们几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犯得着说得这么重吗?此路不通?姜姚也不知如何破局,谢烨生死不知,她整个人扑到铁栅栏上,伸出手,声嘶力竭吼道:“大人,请相信我,去永平侯府通禀一声,必有重酬。” 那狱卒一怔,转身,眼神狠辣盯着她。 一日未进饮食,姜姚以为自己眼花了。一个小狱卒,为何会有如此敌意。 “大人,去胡府通禀一声,他府中的公子在牢中,有重酬。”胡玉违心喊了一声大人,他打着一个哈欠,不急不慢说道。 那狱卒抬了抬眼睛,手指不由往角落一指。 “不可以。”胡玉怒目圆瞪,整个人抗拒一般双手环胸。 狱卒冷哼一声,生气甩掉木勺,转脸前行。 “我的粥,狗杂碎,欺负到你胡爷爷头顶上了,你别走。”胡玉喘着粗气,用力摇晃着铁栅栏。 “狗子,怎么了?烨哥没事吧?”姜姚不知发生何事,心里不免担忧。 “阿荷,没事。”胡玉心情十分不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气鼓鼓的,转身钻入大氅中。 胡玉越是不说,姜姚越是瘆得慌。“到底什么事,回话,谢烨还好吧?” “不好,我更不好。”胡玉赌气一般发着脾气,那狱卒贪得无厌,居然打了大氅的主意。这可是救命的大氅,况且这大氅是灰鼠皮的。少说也值几十两银钱。 “怎么不好了?说话。”姜姚等的不耐烦,她整个人扑在铁栅栏上,并用力摇晃着。 “谢烨周身又发起了热。还有——”胡玉死死拽紧大氅,声音犹犹豫豫。他不甘嚷道:“他们想要这件大氅。” “给他。”姜姚急不可耐说道。消息只要送出去,性命无忧,何愁什么银钱。 “吵什么吵。小心挨板子。”一个粗哑的声音骤然响起。他语速缓慢,姜姚一听,知道开口之人是那老者。 “老姚,别墨迹,快出去。”狱卒生气转身。半桶粥,他干脆泼在甬道上。 “大人,大人,粥,粥,粥——”牢房中,不断有手探出。 “大人,求你了。给粥——”哀嚎声源源不断传出。 狱卒甩开木桶,踏着这稀粥,他攥紧拳头,意犹未尽冷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老姚头,求你,帮舀舀。”几十只手同时挥舞着破碗。 “唉!这小五,气又不顺了。”老者接过一个又一个的破碗,不断剐蹭着地面。 刺耳的剐蹭声源源不绝。不断有哀求声与感谢之声。 姜姚愕然,权利这东西,让人着迷。小小狱卒,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朝得势,他就能决定这么多人的生死。 “站住!”姜姚整个手臂探出铁栅栏,她尽全力摇晃着手,试图阻拦那老者的去路。老者瘦弱且干瘪,他只要侧身靠边走,他就能顺利通过甬道。 不过,老者停下脚步,他眼睛混浊,眼神却坚定。“小娘子,何事?” 姜姚心一横,伸手脱掉身上的小袄。 “小娘子,你这是干嘛?”老者的目光顺着她的上身往下探。 姜姚顾不上老者猥琐的目光,她哆嗦哆嗦把小袄递了过去。“给你,去永平侯府传一个信息。谢六郎病重,望侯府及时来救。” “这?”老者伸手去抚摸那小袄,视线却不由自主往下探。 “这面料是锦缎的,里面絮些厚厚的新棉。”姜姚心有不舍,可为了尽早出去,她只能忍痛割爱。 “阿荷,这么冷的天,你脱了棉袄?这怎么行。”胡玉疯狂扯掉大氅,急急忙忙卷在手中。 “狗子,闭嘴。”姜姚没搭理胡玉。她一脸讨好盯着老者。 “还有这个?”老者眼线往下,用手一指。 “你要这个?”姜姚双手夹在腿间,她神情犹豫,这老匹夫,怎么这么色情。 “老东西。你干嘛?大氅给你。”胡玉愤怒晃动着铁栅栏。他看不清发生了何事,心里越发着急。 姜姚转过脸,比起让三人续命的大氅,这条棉裤根本不值一提。 “永平侯府,谢六郎病重。”姜姚依依不舍递出棉裤,一字一句叮嘱道。 老者离去,待一切恢复平静,胡玉蹙眉,他犹犹豫豫问道:“阿荷,老匹夫要了什么?” “棉衣棉裤。我整个人光溜了。”姜姚无奈叹息,不知消息何时能传到永平侯府。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0章 我们夫妻一条心 寂静在这里拥有了重量与质感,它像黑色的水,慢慢上涨,淹没脚踝,膝盖,胸口,甚至是口鼻。 姜姚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只有凝固的,带着血腥味的寒冷。 “阿荷,你冷吗?大氅给你——你快拿呀。”胡玉的声音哽咽,任其如何努力,隔壁牢房始终毫无动静。 “阿荷,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呀!”胡玉探出牢房外的手臂早已僵硬,可他始终不愿意放弃。 “阿荷,阿荷——” “救命呀,出人命了。”胡玉心中恐惧,他不断哀嚎,企图唤来牢头。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得寂寞。 姜姚倚在墙角,用破碗艰难敲击着铁栅栏,回应着胡玉呼唤,她多次尝试开口,可喉咙仿佛堵着棉花,任其如何张嘴,她始终发不出一丝声响。 不曾想,短短半日,姜姚已顶不住十月的风雪,对,又下雪了。起初,她只是打喷嚏,其后,她呼吸困难,喉咙作痛。持续干涸喉咙又让她猛烈咳嗽。不到半日,她全身已冻僵,冷到浑身颤抖。 “阿荷,是你吗?你为何不说话?”胡玉声音嘶哑问道。他连续说话,嗓子生疼,之前得罪狱卒,他半点干净的水都没捞到。 姜姚叹息,胡玉真是磨人精,幸好,有他叽里呱啦说不停,她才感受到一丝温暖,那种有人关怀的温暖。 冷,剧烈冷包裹住她的躯干,姜姚干涸的喉咙发出古怪的嗬嗬声。她最惧怕冷,今日如若这样死去,她心有不甘。 谢府 暖香扑面而来,是浓郁的瑞龙脑混合着名贵的花香。丝丝缕缕,从案台那个金猊兽的熏香炉中袅袅吐出。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地毯,色彩艳丽夺目。 “今日是什么日子,你能进我的院子。”张雅玉半倚在美人榻上,淡淡说道。 谢灿叹了一口气,寻例坐在榻边的高椅上,椅凳上铺着玉色的苏绣软垫。 张雅玉并不起身,她干脆躺下,破罐子破摔翻了一个身,用手扯了扯厚厚的毛毡子。“熹恒,你回吧,我困了。”她声音透出一股子怒意,她心知,谢灿是来兴师问罪的。故而,她十分气恼。 “雅玉,你别三天两头去,去——”谢灿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愿意捅破两府邸势如水火的形势。 “去哪?”张雅玉咯噔一下坐起,转过身,声嘶力竭嚷道。 谢灿盯着眼前这个盛怒的女子。他满心内疚,他艰难说出心中所想。“雅玉,我都能避就避了,你就别,别去薛府挑事。” “挑事?”张雅玉冷笑一声,随即转过头去。不曾想,片刻功夫,她掩面啜泣。 “雅玉,全是我的错,我俩可以,可以——”和离两字堵在嗓子眼,谢烨盯着伤心欲绝的妻子,他心软了。“合离”这两个字,他实在吐不出嘴。 张雅玉面露惊恐之色,她仰着脸,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她眼神坚定,态度决绝说道:“我不合离。”她其实思考过,和离,是天下最愚蠢的事情。全天底下,哪里再找谢灿这种外貌俊朗,前途无量的郎子,最主要是:她爱他。她实在舍不得。 “不合离。”谢灿一步上前,一把抱住张雅玉的头,轻声安慰道。他内心有愧,如若不是岳父的鼎力相助,他难爬上这青云梯。 张雅玉反搂住谢灿,在他怀中发声大哭。 窗外响起一阵咳咳咳响动,随即,西风的声音随即响起。“爷,有人找。” 谢灿抬眼,谁这么不长眼,他搂着张雅玉,竭力安抚之。 张雅玉仰头,挂着泪,红着脸,声音嘶哑道:“去吧,晚上早些回。” “什么?锦衣卫诏狱?消息准确吗?”谢灿愣在当场,锦衣卫诏狱,活阎王的机构,进去之人,非死即残。 小厮颤颤巍巍扬起头,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小人不知,侯爷让小的来告知三爷一声,分辨一下消息的真假。” 谢灿蹙眉,他在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这怎么可能呢?谢烨再怎么胡闹也跟朝廷钦点的罪犯风马牛不相干呀。”他在廊下走来走去。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迫不及待问道:“传话的人呢?” “早走了。那老头嘴里还碎碎念,赏赐呢?”小厮心里忐忑,此等消息,不知真假,锦衣卫诏狱是何等地方,永平侯爷也做不了主。 “不确定,万一只是恶作剧呢?”谢灿在嘴里反复咀嚼着这话。国子监众人与高宁县主走得十分近,宫里陆续传出消息,陛下欲斩杀高宁县主。他真怕关在锦衣卫诏狱之人是谢烨。 “熹恒,什么事?”张雅玉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心中疑惑。她挑开门帘,探头出去。 “雅玉,事情紧急,我得去见岳父大人一面。”谢灿神情焦躁说道。诏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此事,还得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谢灿夫妻二人不敢耽误,风风火火跑来尚书府,得到答案是张尚书如今尚在宫中。 “三郎,雅玉,你俩别急,有事慢慢说。”韦氏是一个端庄持重的女子,她是续弦,一生虽未生育,对张尚书前夫人留下的两个女儿一向视若己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雅玉面色沉沉,谢六郎乃丈夫嫡亲胞弟,此事,她若能解决,无形中是帮了谢灿一把,她寻思,薛宝儿纵使是白莲花,谢灿总会有厌弃的一天。“母亲,此事刻不容缓,消息不知真假,得寻人去诏狱问问。” “诏狱?锦衣卫诏狱?”韦氏大惊失色,随即,她稳住神情,盯着张雅玉,声音和缓问道:“消息之事,是真是假,不难分辨。” “母亲!”张雅玉面色一喜,但愿消息是假的,不然得费老大劲去捞人。 “母亲,有何渠道证实消息真假。”谢灿开门见山问道。对于韦氏,他一向敬重有加,只是,他不明白。区区妇人,有何能耐探出诏狱消息。 韦氏耐着性子解释道。“三郎,莫急,老妇有一子侄在锦衣卫做狱卒。老妇立马给他传个话。”虽说近段时日,谢灿一直跟雅玉闹别扭,他俩甚至传出和离的消息,可今日看见两人手牵手进屋,她却生出另一番见解。 张雅玉不知韦氏如此神通,内宅夫人有如此关系,实力不容小觑,她不由得欣赏起韦氏。“母亲,事情刻不容缓,我得跟熹恒一起去锦衣卫诏狱辨认一番。” 韦氏一脸担忧说道:“诏狱空气污浊,雅玉,你这身子骨,你这又是何必呢!” 张雅玉深情款款望着谢灿,她莞尔笑道:“母亲,我们夫妻一条心。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1章 大氅留下 风从高墙那个巴掌大的地方挤了进来,它已不是流动的气,而成了一把冰冷的锉刀。空气是湿漉漉的,沉甸甸的,带着霉烂与腐朽的腥气。 姜姚一处于半梦半醒中,仿佛过了亿万万年,牢房里终于有了水与干燥的稻草。可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没用,她病了。整个人仿佛浸在冰水中。她知道,她烧得厉害,晕沉沉的,全身更是酸胀酥麻。她骤然惊醒,顾不得其他,她昏昏沉沉喊了一句:“谢漂亮。” 隔壁牢房果然有了动静。姜姚恍惚间听到一声声“阿荷,你还好吧?”她怅然若失,他们果然还在牢中,那个带信的老者果然不靠谱,唉,她连叹气的力气也失去了。她在心里念叨着:白瞎了她的一身衣衫,不然,她可以体体面面去赴死。 哐当一声巨响,牢房震动,紧接着牢房内传出一阵窸窸窣窣声。 “谢六郎在那间牢房。”一个粗犷的声音骤然响起。 “越国公,这是锦衣卫牢狱,没有陛下手御,小的不敢放人。”牢头谨慎叮嘱。这越国公身材魁梧,武力值爆表,一不小心得罪了,他怕他小命不保。 “知道了,别啰嗦,带路。”越国公不耐烦嚷道。一旁的小女娘心中恼怒,不依不饶捅了捅越国公胳膊。 越国公不动声色,拽起小娘子手,轻摇着头。示意其闭嘴。 “越国公,在此处。”胡玉一听到动静,迫不及待爬到铁栅栏前,有气无力朝外面挥着手。 “烨哥。”那女娘神情惶恐奔了过去,凑近铁栅栏,一脸担忧的呼叫。 胡玉重重松了一口气,眼前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娘,她身披一件白狐裘,在昏暗的牢中显得格外耀眼。他连连喷嚏,再次抬头,那女娘已冲进牢中,他悻悻吸着鼻子,不甘嚷道:“他还没死,不过也在将死的边缘徘徊。” “不得胡言。”牢头不甘瞪了胡玉一眼。 这句话让那小女娘崩溃,她情绪激动扑倒在裹着大氅的谢烨身旁。“谢六郎,你没事吧。”待看清楚谢烨苍白面容,她一时情急,头直接贴了上去。那女娘正是越国公的孙女胡英。 热,滚烫的热。胡英一怔,谢烨仿佛睡死一般。他气息微弱喘息着,进去多,出气少。 “阿爷,今日他出不去,生死未卜。”胡英转头,一脸悲伤仰着头。 胡玉开启了碎碎念模式。在牢里几日,他已瘦得脱了相。“对,越国公,今日你得带我们一道出去。这牢房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人给我带出去。”越国公看着胡英,一脸心疼,他大手一挥,几个兵撞开牢头,粗鲁涌了进来,一出二,二出三。三两下的功夫,谢烨已打包完毕。 “越国公,万万不可,小的可没法交代。”牢头面露惶恐之色,吴王送进来的人,没有口御,他是万万不敢放人的。 豁一声,越国公转身拔出可刀,那刀泛着银光。冷嗖嗖寒光让人不能直视。他暴怒呵斥道:“让开!” “让开。”胡玉狐假虎威呵斥道。等了这么多日,第一次有了释放后的愉悦。 牢头不敢顶撞越国公,他赶忙跪了下来,拽住越国公的小腿道:“越国公,没有陛下口谕,我不敢放人。要杀要剐,请自便。” 越国公冷笑。豁一声把刀收了。他又不蠢,不知道皇权威仪。他搀起牢头,不动声色拍了拍牢头的肩。一脸坦诚说道:“有人问起来。你速速去回老夫。老夫定会将人送回来的。可眼下,人都这样了。死在大狱中,陛下或吴王问起来,你恐怕性命不保。” 那牢头面露惶恐,他赶忙又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越国公,此事还是万万不可。牢里丢了犯人。小的同样小命不保。” “人都快死了,你回禀一句:为避免传染,人保外就医去了,有事去越国公府寻人。”越国公最讨厌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做下的事,就得认。让他没料到,他一向看好的谢烨,如此孱弱,小小风寒几乎要了他的命。他一转头,看着一脸呆若木鸡的胡玉。他转头对牢头又道:“人又不是全带走,这不剩了几个在此处吗?” 胡玉目瞪口呆,越国公不讲武德。唯一带走之人只有谢烨。他不服。 “公子,你不能离开。”守在门口的士兵一把拦住欲逃跑的胡玉。 胡玉连忙跪倒在地,他声嘶力竭嚷道:“越国公,你把监生一同带出去吧,我们跟此事毫无关联。”他转过头,指着牢房另一侧,急赤白脸说道:“牢房里还关着一位小娘子,她更是跟赃物毫无关联,不然,我可以不出去,你把她一并带走。” “胡闹。”牢头呵斥道。牢中少了一人可以解释过去,牢中一下少了两人,这万万解释不过去的。 牢房昏暗,越国公的视线越过铁栅栏,赃物,宫中赃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人怎会跟宫中之人搅合在一处。不过,此事,他也无能为力。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阿爷,我们快一些出去,烨哥气息微弱。”胡英心中焦躁。牢狱阻拦,阿爷叹息,还有一个多嘴的年轻人。 “走。”越国公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道。他低下头,顺嘴提了一句:“小子,你放心,胡大人正在朝中上下打点,不出几日,你定能出去。”他望着同姓不同宗的年轻人,心里不免难过。 胡玉整个人瘫软下去,这几日,他一直怨恨父亲,为啥他失踪多日,不见家仆来寻人,父亲更是毫无动静。越国公顺嘴提的一句,他心安了半分。一想到父亲为他跑前跑后,上下打点,他们几人还是难出这牢笼。关押他们之人定是一个鼎鼎厉害的人物。这人到底是谁,他左思右想,始终得不出确切答案,高宁县主到底得罪了谁。 “等一下!”胡玉心有不甘出声道。 众人一怔,纷纷回头。牢头更是喜出望外的盯着他,希望一切皆有转变。 “胡小姐,大氅留下。我花钱了。”胡玉死死拽着铁栅栏,生死关头,他不得不恬不知耻说道。能保住一样是一样。况且,还是大氅。 胡英愣了一下。越国公更是忍俊不禁狂笑。这小子,出不去,不忘给自己留一手。 胡玉见机滔滔不绝补道:“牢房里关着一个体弱小娘子,她衣着单薄。胡小姐,你行行好,能否多留下几件大氅。” 胡英铁青着脸,解下身上的白狐裘。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2章 释放出狱 琉璃瓦覆着厚厚的雪,日头底下,一片白茫茫的雪反射着日光,灼灼的压了下来,直叫人睁不开眼。 踏入宫门的那一刹那,天色仿佛暗了下来。姜姚茫然失措,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广场显得分外孤独,刺耳。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她进宫面圣了。前段时期,她一直昏迷不醒,待初醒那一刻,也就是今日,他们一行人就得面圣了。大病初愈,要生要死,她其实无所谓了。身侧的谢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面色苍白,面容凹陷,人瘦得不行,他裹着厚厚黑裘衣,与她身上白狐裘大衣非常相称。见到她,他明显露出一丝心安,欲伸手去拽她。 “谢六,我来,慢一些。”胡玉心中愤恨,一把搀住了谢烨。谢烨比他早一周出狱,他在牢中受尽折磨。 甚至,他一度以为,他会死在狱中,他声音尖锐,连声讥讽道:“谢六,你如今身价暴涨,越国公为了你这个准孙女婿,劫了锦衣卫的牢狱。了不得,了不得。” “闭嘴,这里是皇宫。”引路的太监回头,胆战心惊呵斥道。所谓隔墙有耳,一句话就可能引起杀身之祸,这些少年怎么这么胆大包天,无所畏惧呢。 姜姚大惊,她一直昏沉,不知牢中发生何事,只记得,有人不停给她灌药。她声音嘶哑,扯了扯胡玉的衣衫。 “胡小姐的白狐裘不错。呵呵,阿荷,衬得你这张脸白得堪比死人。”胡玉视线一路往上,不曾想,小娘子还比他早出狱。他心里愤慨,不知父亲上下打点,怎么个打点法,害得他整整在牢里呆了十日。 “闭嘴。”引路的小太监再次警告道,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如若不是李卿求情,死在牢中还未可得知。 御书房内,李三思神情焦躁。想起前夜之事,他面露绯色。 “李卿,你眉头翘上天了。”文帝微微仰头,饶富兴趣打趣道。“你的朋友,朕岂敢为难。” 李三思心中惶恐,他犹犹豫豫说道:“陛下,你,你莫要失仪,那女子跟娘亲确实有几分相似。” 文帝莞尔,其实,这些琐事,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只是前日,他一时酸了,逼问起李三思。一想到此处,他会心一笑。“跟李晚相似,我倒要看看,到底多相似。” 盯着李三思侧颜,文帝陷入沉思。这侧颜跟李晚一模一样,他爱死了这侧颜,李三思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他,其他女子更是不行。 “卿卿,今日吴王上奏,锦衣卫大狱关着几个你的同窗。”文帝压着微微怒意。御书房开阔,陈设不显冗杂。可让他心情莫名的烦躁。 “什么?锦衣卫大牢?同窗,是谁?”李三思吓了一跳。他搁下奏折,眼睛满是不可思议。最近,朝堂上闹得最凶的可谓是吴王,他如跳梁小丑一般,一下陈诉高宁县主是有罪,谋害皇嗣。一下又驳斥原来的观点。诉说一切皆是子虚乌有,高宁县主让人陷害,无罪。可,同窗之人怎会在锦衣卫大牢中,莫非,这又是吴王的手笔,特地找来的替罪羔羊。 “锦衣卫大牢里收押了一个小娘子,据说——”文帝盯着李三思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许猫腻。可,李三思眼里一片清明,他不由心生一怒,心道:李三思心思深沉。 李三思不动声色,女子。锦衣卫大牢为何关押着女子。这个女子是谁?能跟高宁县主扯上些许关系的女子,非夏荷莫属。可为何,她会在锦衣卫大牢中。 文帝捏住李三思的手,不由加大力度。他的心全扑在李三思一人身上,可眼前之人却要背叛他,跟其他女子纠缠不清,他心中的酸楚与愤怒更是无人可诉。他冷笑道:“李卿,锦衣卫回禀说,这女子跟你有些莫大关系。更与曹国公府有着莫大关系。” 李三思大惊失色。夏荷确实跟李晚有几分相似,不过,她不会这么蠢,无缘无故提起他,更不会提曹国公府。莫非,她性命攸关,不得不提起他,以此保命。 李三思的沉默让文帝悲从心上来。自己付出真情,李三思却视若无睹,并无情践踏之。他沉下心,决绝说道:“敢无故攀附上李卿,毁你名声,此女子活腻了,不如处她个绞刑。” “不可。别连累无辜之人。”李三思眸色沉沉。他跪了下来。其实,夏荷跟李晚相似,他不愿提及。可为此牵扯无辜之人的性命,他又于心不忍。况且,夏荷是他的朋友。他不能见死不救。 “李卿,莫非,你跟此女确有什么?那日在宫门外,所见之人是她吗?”文帝一甩袖子,生气站起,他低着头,俯视着年轻少年郎。李三思身姿挺拔,跟曹国公一般无二。“意图勾引你,此女罪大恶极。” 李三思微微仰头,拽着文帝的袍子,声音悲切说道:“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样?李卿,你是朕的人,不管身体与心灵都得归朕所有。”文帝冷笑,他气疯了,怎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娘子而大动干戈呢。可他的心上人却为了一个小娘子甘愿下跪,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臣是属于陛下的!”李三思抱住文帝的腿。他闭上眼睛,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他声音低低说道:“陛下,吾跟此女并无干系,她曾在国子监烧火。” “住嘴,卑贱之人,休要提及。”文帝盯着脚边之人,心中有说不出愤怒,李三思出言维护那女子,甚至为其狡辩,恶从胆边生,他狠下心踹了李三思一脚。 李三思仰倒在地,他捂着手臂,急赤白脸嚷道:“陛下,你听臣说,那女子跟我娘亲有几分相似,故而,臣才起了维护之意。” 文帝错愕。李晚,李卿说小女子跟李晚相似。他的直觉告知他,李三思跟此女并无暧昧。谁会对与自己娘亲相似的女子暧昧不清呢。 “卿卿,朕错了,一时失了手。”文帝面色羞赧,他是气疯了。他暗自为自己龌龊的心思捏了一把汗。 “陛下,人带到了。”大福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御书房内。 文帝这才回过神来,他又恍惚了。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