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同人）通向蜘蛛巢的小径》 第1章 躯壳 “报时。” “Master，您已在巢穴中停留64小时28分37秒。淋浴间已备好，消毒程序将于十分钟后启动。” 布鲁斯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他几乎是透明的，血管，跳动的心脏——所有的内脏都在皮下清晰搏动——像被包裹在琥珀里，像是几近永久的收藏品。粘稠的基因渗液挂在他的头发上，从他的发梢垂落，拉出细长的银丝，四只纯黑的单眼同时转动着，中央的蓝色虹膜闪烁着诡异的光。 他刚刚褪壳，上一份壳子被他从中间撕裂了。他把手臂残肢塞进嘴里，尖锐的牙齿像锯齿一样一圈圈向外排列帮助他咀嚼这一只手臂。他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摩擦声。 进食，一刻也不停地进食。饥饿感无法得到切实的缓解，他的喉结不断滚动，血肉变成肉糜流向他的胃——显而易见——他的胃在蠕动。他透明的躯壳上沾染了蓝色的血液，那抹蓝色晕染在他新生的肌肤上。先是心脏，心脏旁边长出嫩粉色的肉芽，这新生的嫩芽攀扯着喉管向上拉扯着肠子向下，一点点填满了着一副空荡荡的□□。 此时，他终于吃掉了往日的躯壳，肌肤迅速覆盖上象牙般温润的质感。 他成为了人类。 布鲁斯从地上爬起来去了淋浴室。紫外线在他离开后不久照亮了剩下残羹，在地板上沉积的蓝色血液顺着水流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消失殆尽。 阿尔弗雷德掐准时间把新的隐形眼镜送进了布鲁斯的房间。布鲁斯穿着浴袍坐在黑色的地毯上。 “您应该多爱惜自己一点，布鲁斯老爷，您正虚弱。”阿尔弗雷德平和地将隐形眼镜放在桌上，为布鲁斯拿出一套熨烫平整的家居服并示意他把身上松垮的浴袍换掉。 布鲁斯四只纯黑的单眼因困惑微微睁大，直到阿尔弗雷德把衣服放到他的手上他才反应过来：“阿弗，我有点饿了。” 布鲁斯站起身，浴袍随之滑落。 “布鲁斯老爷，您已经长大了。”阿尔弗雷德闭着眼走出房间，提醒布鲁斯：“把隐形眼睛带上，您多出来的两颗眼睛还没收回去。” 布鲁斯抓起裤子往身上套，一道繁丽花纹隐隐掩藏在他腹部的皮肉底下，他把白色T扎进裤子里，光着脚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布鲁斯闭上了两只单眼，这两只眼睛沉入皮肤之中，只留下淡淡的红痕。布鲁斯把特制的镜片戴好，漆黑的眼白被自然的白色覆盖，那珍贵的，漂亮的蓝色虹膜，如同暴雨过后的大都会天空，清澈见底。 布鲁斯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微笑，轻浮，风度，一点忧郁——一个属于哥谭王子的微笑。 第2章 知更鸟 夜色像一块深灰色的天鹅绒宝石衬垫，躺下来时可以看到闪烁的星星。理查德·格雷森木然地盯着这一块天空，他当然不懂什么宝石衬垫，美丽星星。 他现在很难过，胃在翻滚，空荡荡地肚子抗议发出肠鸣。但是他吃不下任何东西，他还在想他的父母。 那本来应该是一场完美的演出，理查德确信，那本来该是赢得满堂喝彩的演出。但是他的父母都死了。在空中飞翔的鸟会因为坠落而亡。 他的心脏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他必须努力咬着下唇，用手死死捂住嘴才能不让人发觉他在哭。他也只能哭。他还是个孩子，孩子就应该哭哭笑笑，但话又说回来，这是在哥谭。理查德必须想想他要怎么活下来。 他会先去哥谭的儿童福利院——孤儿都要去——等死，或者被卖出去。哥谭就是这样的。 “小孩，你还好吗？”戈登警探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格雷森的背，温和地问。 理查德不是很好。他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总是让戈登想起布鲁斯。 “我会被送到福利院是吗？我能活下来吗？”理查德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咬紧了牙关，把脸撇到一边，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半张脸。戈登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把手收了回来退后几步，又说：“你放心，我只是关心你，我不是恋童癖，也不是坏警察。” 在哥谭遇到一个正经警察的概率太低了，理查德把头埋起来没有回话。 “听着孩子，你是哥谭人，我不会跟你绕圈子，你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这是一场谋杀。我会调查清楚的。” “但是我已经是孤儿了。我已经失去他们了。”理查德抬起头，他凝视着眼前的警探，他注视着这一位探员。“我会亲手复仇的。” 戈登的眼前又浮现出布鲁斯的影子。 “听着孩子，你得先活下去不是吗？我认识一个人。”戈登的眼睛有些闪烁，略微有些心虚。“他会成为你的导师——当然，要你自己去争取。”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正常的夜晚，布鲁斯陷进床垫里，刚刚经理褪壳的他只能闭上眼感受新生的肌肤被空气摩挲的细微疼痛感。他的意识几乎就要掉进那片网中了，那片由他的所有同族共同编织的集体神经网络。即使这片网已经破损，暗淡像被孩童丢弃在角落后被老鼠咬得破破烂烂的娃娃，但它依旧在诉说，在布鲁斯的每个梦里诉说。 床头的通讯器突然亮了，那是一种冷静的恒定的幽蓝色光。布鲁斯眯着眼睛朦胧地盯着那一片光晕，伸出手勾住了通讯器的一角，把它拿进怀里。 【你还记得“飞翔的格雷森”吗？】 布鲁斯当然记得，他的父母曾经带着年幼的他去看过，他们当时坐在第一排。 【他们被谋杀了。】 在蝙蝠侠休息的晚上，一对夫妻被谋杀了。 【留下了一个孩子。】 留下了一个孩子——就像我。 【那个孩子想要复仇。】 布鲁斯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泄露了一丝。一个要复仇的孩子。布鲁斯如鲠在喉，愤怒，理智还有一种痛苦混合在一起在此时酿成一腔酸涩。 他掀开被子，新生的肌肉和骨骼在运动时发出轻微地弹响。他凝视着窗外沉沉的黑暗，哥谭总是这样的。 哥谭似乎一成不变。 布鲁斯捏紧了通讯器，又缓缓松开，他吐出一口气，打开房门，阿尔弗雷德沉静地看着他。 “我支持您，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说，这位老人用一种无比镇静地眼神掠过布鲁斯**裸的身子，继续说：“介于韦恩庄园可能会多出一个孩子，您最好还是穿好衣服。” “阿弗——”布鲁斯诺诺地叫了一句又闭上嘴。 “我会准备好车，您放心。” “是的，还有很多东西，我们要去接一个孩子回来。” 我要去把被命运抛入深渊的，幸存的“小鸟”捡回来。 “有一只小鸟需要一个，新的巢穴。” “您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第3章 归巢 哥谭有很多关于布鲁斯·韦恩的传说。一个精明的花花公子，财富，权力，上天收回了他的父母却把常人艳羡的一切交给了他。 他与自己有什么共同点吗？理查德摸上了自己的脸，瘦削的，干燥的脸。刚刚哭过也许上面还带有泪痕。他又摸过自己的眼睛——这也许是他们唯一相像的地方了。 理查德·格雷森有点紧张。 一辆车停在警戒线外。 红蓝色的警灯打在理查德的身上。他被戈登牵着往车边走。有很多探员路过他——他们准备收工了。他父母的尸体被装进裹尸袋里，理查德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往回看。 一辆辆警车开走了，他父母也走了。很多人都走了。戈登拉住他的手。 理查德开始哭。 布鲁斯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理查德的身上，把理查德抱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理查德哭得难以抑制，他开始打嗝，有些喘不上气。他把自己埋进布鲁斯的怀里，捏皱了布鲁斯的衬衫。 布鲁斯一遍又一遍喊着“理查德”，又对他说：“哭出来吧。” 理查德只觉得这是一个很温暖很安全的怀抱。他真的哭得很大声。戈登把手放在理查德的肩上。阿尔弗雷德一向锐利的眼神都柔和下来，他单膝跪下——就像对当年的布鲁斯那样——他说：“理查德少爷，您今晚愿意到韦恩庄园住一晚吗？您可以睡个好觉，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变好的。” 阿尔弗雷德如此肯定，就像他之前对布鲁斯说的那样——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变好的。 早上会有阳光，阿尔弗雷德的问候，美味的早餐，温柔的风，蜻蜓会落在庭院里，可以在院子里散步，走一个早上，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哭——阿尔弗雷德会递上纸巾，说“这是秘密”。 理查德从布鲁斯的怀里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韧劲，他的声音还是沙哑的：“明天一切都会变好吗？” “是的，理查德少爷。您只需要好好睡一觉。” 理查德裹着布鲁斯的外套上了车，戈登目视他们一路往韦恩庄园驶去，他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拉开警戒线走回了犯罪现场。 “我可不是骗小孩的人，这个案子我会破的。” 理查德牵着布鲁斯的手走进了韦恩庄园。 这座历史悠久的庄园沉淀着一种理查德现在还无法理解的味道。这里的空气是冷的，带着湿土与一种他从来没闻过的甜腻而湿冷的植物气息，这里没有马戏团那种爆米花和人群汗水混合的热腾腾味道，这里很冷。 韦恩庄园本身就像一头巨兽匍匐在孤岛上，无数扇窗户高高的俯视着他。阿尔弗雷德打开门，室内黄色的光透出来反而衬得别的地方更加神秘莫测。 理查德抓紧了布鲁斯的手，他们走进韦恩庄园。韦恩庄园的天花板高得让他头晕，上面画着褪色的图像，理查德有些分不清那些是天使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这里的一切都太大了太空了，光却太亮了。 布鲁斯牵着他来到客房。他看着理查德故作镇静的眼睛，又把他抱进怀里，布鲁斯说：“不要害怕。”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就在隔壁，kid.” 理查德脸红了，刚刚进入韦恩庄园的恐惧消散了些许，他舔了舔干涩的唇。 阿尔弗雷德拿着夜宵上楼，让理查德稍微吃了一点意面垫垫肚子。 布鲁斯坐在一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阿尔弗雷德以拿一套旧衣服给理查德为理由把布鲁斯赶出了房间。 “他还没长大”，阿尔弗雷德看向理查德，温柔地说，“现在您可以放心的吃了，然后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理查德的脸又红了。他确实因为被布鲁斯围观而吃不下东西。 意面很快被吃完了，阿尔弗雷德把餐具收拾好重新上楼时，理查德已经躺在床上了。 布鲁斯坐在一边温柔地把理查德凌乱的刘海撇向一边。 “您该休息了，布鲁斯老爷。” “好的，阿弗，我马上去睡。” “我的意思是，请您不要打扰理查德少爷休息。” “嘿，阿弗……”布鲁斯的嘟囔理查德听不见了，他已经走出门回了自己的房间。阿尔弗雷德在门外冲他眨眨眼睛，帮他打开小夜灯，把大灯关了。 “祝您好梦，理查德少爷。” “您可以叫我迪克，阿弗，这是我的小名”，理查德的语气怯懦，他把被子拉到鼻子底下，声音闷闷的，“我的父母也会叫我罗宾。” “好的，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应声。 门关了。 夜色侵蚀着这一小片被夜灯点亮的地方。窗外是漆黑一片的庭院，看不到哥谭的灯火，无边的陌生的黑暗一点点流进理查德的心里。他蜷缩在床脚，背靠着墙。他有些想念马戏团帐篷里帆布的味道，父母的体温和偶尔的争吵，甚至想念拖车狭小空间里的拥挤。 但是他又想到今天自己在布鲁斯怀里大哭，把鼻涕和眼泪都抹在布鲁斯的衬衫上，阿尔弗雷德为他端来面，戈登警探放在他肩上的手。理查德的鼻头一酸，眼眶发热。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很温暖的被子，就像回家了一样。 第4章 家人 第二天早上是一个晴天。迪克睡到很晚才爬起来，他有些茫然地环视四周，早上微凉的风让他打了一激灵。昨天哭的太久了，他的眼睛现在还是水肿的。 他趿拉着拖鞋打开门。阿尔弗雷德在客厅里浇花。阿尔弗雷德对着迪克点点头，把喷壶放下擦了擦手。 “我为您准备了早餐，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走上楼把迪克牵到餐厅。“您喜欢牛奶吗？” “不用对我说敬语，阿弗——我可以这么叫你嘛？你可以直接叫我迪克。”迪克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脚尖点着地。 “如你所愿，迪克。”阿尔弗雷德把早餐拿出来，还配了一杯热牛奶。 迪克喉结滚动一下，其实他不是很喜欢牛奶，但是阿弗在旁边看着——他喝了。 迪克一口把牛奶喝完，生涩地用刀叉把煎蛋划开，溏心蛋的蛋液流在被烤的金黄的面包上。“很好吃阿弗！”迪克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有元气，眼角会往上扬，苹果肌会鼓起来，很可爱。 阿弗的眼神带上了莫名的慈祥，他说：“我有一个小忙，或许你可以帮助我。” “布鲁斯还在赖床，但现在已经不早了，他该去公司了。”阿尔弗雷德把迪克带到布鲁斯的房门口。他继续说：“您或许可以帮我叫醒他。” 迪克有些踌躇，他放在腿侧的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角。阿尔弗雷德温和地看着他。 “好的，阿弗，我会帮忙的。” 阿尔弗雷德替他打开了门。 迪克闻到了一股莫名的气味，很淡，就一刹那的功夫这气味就消失不见了。 布鲁斯把被子拉过头顶，眼睛睁开了一只，他现在还是裸着的。 迪克拉了拉被子，布鲁斯把被子往身上卷。 “布鲁斯，你已经醒了，醒了就应该下床——你吃早饭了吗？” “哦，迪克，亲爱的迪克，这床有魔力，我只是被束缚住了，五分钟，再五分钟。” 迪克知道布鲁斯在耍赖。“你不能像温斯特——阿弗在门口等你布鲁斯。” “温斯特是谁？”布鲁斯翻了个身面朝迪克。 “马戏团的小猪，最贪睡的那一只。”迪克老实地回答。 布鲁斯伸出手狠狠地揉了一把迪克的头顶，毛躁的头发刮红了他的掌心。 迪克又闻到了一股莫名的气味，他想问布鲁斯，布鲁斯已经裹着被子站起身来了。 “我要换衣服了小管家。”布鲁斯面带微笑，用食指戳着迪克的额头，眼睛看向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颔首，牵过了迪克的手。 “谢谢你，迪克，帮了我大忙。”阿尔弗雷德握住迪克有些冰凉的手带着他走出了房门。 “阿弗，我好像在布鲁斯的房间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阿尔弗雷德顿了顿，耐心地询问：“是什么样的味道？” “甜腻的——有点像植物又有点像石头。” “哦，看来布鲁斯老爷今天心情不错。”阿尔弗雷德蹲下来平视着迪克。“他会亲自告诉你的，迪克，他喜欢你。” “布鲁斯吗？” “是也不是。你不止被布鲁斯喜爱着，迪克。” 布鲁斯在房间内把身上裹着的被子扔到床上，他**着身子走到全身镜前打量着自己腹部出现的花纹，黑紫色的诡异的花纹一点点蔓延到他的心脏。“唔，还是有影响吗？但是迪克不是虫族，我只是想收养他。” “他不会接受虫族的传承，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小孩，别去吓他。” 布鲁斯有些无措地看着花纹蔓延到指尖，鲜活的花纹几乎要从他的指尖流出来追着迪克离开。 “他是个人类。”布鲁斯一遍又一遍重复，那些花纹终于暗淡下来。 阿尔弗雷德牵着迪克到了庭院，大片的草地上挂着水珠，走在上面会打湿裤脚但是踩过草地时发出的咯吱声音总是令迪克沉浸其中。 直到他听到了振翅的声音。不是耳边，更像是在他的头骨内侧嗡嗡作响。虫子在振翅。 不是普通的甲虫，也不是蝴蝶之类的，是某些更大的，更难以描述的振翅声。这声音非常有规律，声音一点点吞噬他，而他只能站着不动。 昨晚隐秘在角落的东西露出了一角。迪克听到某些滑腻的令人恶心的爬行声。有东西拨开了他的手指戳到了他的指尖。迪克神经质地握紧了手，蓝色的液体在手心爆开，热量在手心释放。 他的手变热了。 这股热意一直蔓延到他的小臂。他的掌心之下传来了另一重更深的节拍。这节拍迎合着他的心脏缓慢却不容质疑。 虫子在振翅。那振翅的感觉就像用镊子夹起棉球擦拭孩童受伤的伤口，带着温热而滞涩的诉说感。 布鲁斯走到迪克身边捂住了迪克的耳朵。那莫名的气味又出现了，带着一丝诡异的引诱唾液分泌的甜味。 “听我的声音，迪克，听着，拿上我的蛛丝走回来。”布鲁斯凑在迪克的耳边说。 迪克手中的活物慢慢平静下来，变成一根蛛丝。 他睁开眼，看到了布鲁斯四只黑色的单眼。 “虫子。” 布鲁斯的蓝色虹膜反射着阳光。 “布鲁斯。怪物。”事实上，迪克应该感到害怕的，但是他兴奋极了，那股存在于手掌心的热意直接烧到了心脏，烧的他出了一身汗。 “我很抱歉迪克，我控制不了这片网，他们把你织进去了。”布鲁斯四只眼睛认真地看着迪克发着光的两只眼睛。 迪克有点看不过来，他不知道应该跟四只眼睛的哪两只眼睛对视。 “布鲁斯，很温暖。有人在说话——有虫在说话。” “这是属于虫族的精神网，听着，如果你想——” “布鲁斯，我能听到你的心跳，还有阿弗的。”迪克垂着头，他有些怯懦地说：“这意味着我们是家人吗？”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放在迪克毛躁的头顶揉了揉。 “我们是一家人。” 第5章 太阳 阿尔弗雷德推开活动室的门，布鲁斯正在尝试教迪克下国际象棋。 “布鲁斯老爷，肯特先生跟您预约了今天下午的时间，是一个关于韦恩基金会慈善项目的专访。”阿尔弗雷德的眼睛掠过棋盘，他边说边走到棋盘边，偷偷用放在背后的手调换了一个棋子的位置。 “嘿，阿弗！” “布鲁斯老爷，您应该先去做些准备。”阿尔弗雷德镇静地看着蔫下来的布鲁斯转身对迪克露出一个微笑。“迪克，肯特先生也邀请你一起参加会议，如果你愿意的话。” 迪克露出茫然的神色。布鲁斯不满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说：“他没有跟我提过，一句话都没有。” 阿尔弗雷德光明正大地帮迪克吃掉了布鲁斯的王后，一边毫不留情地说：“你们正在冷战，布鲁斯老爷，肯特先生特意打电话通知我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下午可以在书房多呆一会儿，会谈会在那里举行。” 迪克看着布鲁斯冲他点点头，他同意了。 国际象棋被布鲁斯抛在一边，他坐在迪克旁边感受着自己的信息素一点点缠绕在迪克身上，又摸了摸迪克的掌心，那里现在有一颗眼睛似的图案。 “他姑且还算是一个好人，迪克，克拉克是一个记者——克拉克·肯特。他并不知道我们的‘小秘密’，所以——” 阿尔弗雷德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下。 “好的，阿弗，好的。”布鲁斯冲迪克眨了下眼睛，面对阿尔弗雷徳便换了一副乖巧的样子。“我会好好‘招待’客人的。”他承诺。 迪克被阿尔弗雷德牵出了活动室。 “他们关系很要好吗？” “是的，迪克少爷。他们的关系很特殊。” “阿弗，你不用叫我少爷——他们是恋人吗？那我要叫肯特先生什么？” 阿尔弗雷德诡异地沉默了一瞬，他张了张口又闭上，最后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他们不是恋人，迪克，他们不会是恋人的。” 迪克看着突然气势陡然增强的管家有些弱气地肯定了这句话。 布鲁斯给克拉克打了一个电话。他很少给克拉克打电话，这个大都会的小飞人通常会自觉打电话过来。 “你应该直接跟我说你要来韦恩庄园，克拉克，你的目的。”布鲁斯漫不经心地踱步到窗边，哥谭的天气阴沉，灰蒙蒙的天空聚拢着大块大块的积雨云。 “布鲁斯，你不让我打电话给你，我们在冷战。” “是你单方面跟我冷战”，布鲁斯打开窗，靠在窗沿，冷静地说，“我现在打开了韦恩庄园活动室的窗，你可以过来跟我面谈。”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克拉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你不能总这样对我，我不是你的小狗，布鲁斯，我是你的朋友。” “你当然是我的朋友，克拉克，你当然是。”布鲁斯的指尖轻点着窗沿，声音莫名有些温柔。 “所以你究竟在瞒着我什么？”克拉克追问，布鲁斯不再回答。 “我下午会过去的布鲁斯，到时候再谈吧。”克拉克挂断了电话。 克拉克挂断了布鲁斯的电话。布鲁斯的信息素有一刹那的狂暴很快又平息了。迪克敏锐地感觉到掌心的眼睛发热了一瞬，阿尔弗雷德也拿着园艺剪抬头看向活动室的方向。 阿尔弗雷德看着手中被剪落的花朵，有些愧疚地喃喃：“不小心，剪掉了一朵好花。” 克拉克在下午两点到达韦恩庄园，布鲁斯刚好从床上爬起来并且恢复状态。 他们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迪克坐在布鲁斯那一边。 克拉克打开录音笔放在桌面。 布鲁斯往录音笔上撇了一眼，用手环住迪克的肩。 克拉克简单问了一下基金会的情况，在笔记本上记录了几行字，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他看向迪克，用一种自然而温和地语气问：“格雷森少爷，希望您能适应韦恩庄园的生活。韦恩先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与他相处，感觉如何？” “布鲁斯很好。”迪克谨慎而简短地回答了，他坐直了身体，布鲁斯的手垂落到沙发上。“布鲁斯很好。” “克拉克，别把我的小鸟吓坏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是你新闻头条的一部分。”布鲁斯不满地把录音笔关掉，自然地附身从克拉克的上衣口袋拿走了他的笔记本。 克拉克眼睛睁大了一些，在布鲁斯的眼睛瞥过来时又乖乖把自己的笔递上去。 迪克目睹全程，他问克拉克：“这就是记者的工作吗？” “哦，格雷森少爷，记者不是这样的，现在是邪恶资本家压迫普通打工人篡改现实的记录。”克拉克对迪克勾起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你的声音好奇怪。”迪克突兀地发问，他的目光犹疑地划过克拉克的蓝色的眼睛，高耸的鼻梁，停留在克拉克的嘴上。布鲁斯的笔都停下了。 克拉克表面温和，喉咙有些干涩：“您喜欢吗？”克拉克的背一僵，他偷偷瞄着布鲁斯的脸色。布鲁斯的脸已经黑了。 “很……厚？”迪克很努力的形容，他无法像感知虫族网络那样清晰地捕捉住声音的特质，“像是有很多层声音组合在一起。而且你坐在这里，但是我总觉得你，很大只？”迪克看着把自己缩在格子衬衫里的腼腆记者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迪克，他来自大都会，亲爱的，那儿的人们都想他一样厚重而且庞大，那里和哥谭不一样。” “庞大吗？看来我得减肥了。”克拉克与布鲁斯交换了一个瞬息即逝的默契眼神，对着迪克笑着解释：“也许是因为我经常在大都会大喊‘超人，help！’” 迪克的眼睛亮了：“你见过超人？” 布鲁斯的拳头硬了，他紧紧盯着克拉克。 “呃，经常？”克拉克的冷汗打湿了后背。 “我们的访谈到这里差不多了吧。”布鲁斯打断了这罪恶的交谈。他摸了一下迪克的头，温柔地说：“接下来是大人时间，迪克。” 迪克走了。布鲁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他怎么样？” “很健康，B。他有点太健康了，这可不太哥谭，你对他做了什么？” “虫族选择了他。是共生，不是感染，我在处理。” “我相信你。” 他们面面相觑。 “你想告诉我吗？”克拉克问。他坐到了布鲁斯那一边，贴着布鲁斯的肩膀看布鲁斯在他笔记本上的删改。 布鲁斯垂下眼睛。 “你可以相信我，B，不管什么事情。”克拉克抽走了自己的笔记本。 “但是我还是有点生气。” “我们还要继续冷战吗？”布鲁斯凝视着克拉克的眼睛。他漂亮的唇瓣一张一合。 克拉克闭了闭眼，有些恍惚。 “是的，冷战继续。” 克拉克离开之后，迪克跑到布鲁斯身边小声说：“我支持你喜欢他，布鲁斯。” “谁？” “克拉克·肯特，我支持你喜欢他。他闻起来有股太阳的味道。” “你喜欢他吗，迪克？” “他看起来很好，跟他在一起，你很开心。”迪克仰着头看着布鲁斯那双蓝色眼睛。他可以从里面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你喜欢他布鲁斯。” 布鲁斯意味不明地笑了。 第6章 罗宾 韦恩庄园的夜晚从来不属于睡眠——至少对现在迪克来说是如此。 白日的喧嚣沉寂下来，风一阵一阵拍在房间的窗户上，迪克凝视了一会儿被风吹起来在空中舞动的叶子又闭上眼睛。属于虫族的精神网络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明晰，像温暖的海水拍打着悬崖，海水舔舐着山崖，就像着这网络一点点侵蚀着迪克的精神。 这片网在改造迪克，但这不是他失眠主要原因。 迪克又睁开眼，他的掌心发热，那一颗眼睛发出微软的蓝色光晕，这像是一种牵引。 迪克打开房门，外面漆黑一片。他站在布鲁斯的房门口，布鲁斯不在卧室，阿尔弗雷德也不在庄园。迪克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他顺着牵引走。 他掌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断往四周瞟。迪克把手握成拳头。“别告诉布鲁斯，这是寻宝游戏。” 但布鲁斯早就感受到了迪克的躁动。他正驾驶着蝙蝠车在哥谭市区进行着每日任务——打击犯罪，救人，他偶尔还要兼职警探协助戈登办案。 “您希望迪克发现这一件事吗？” “他不应该牵扯进来。”蝙蝠侠的嗓音低沉像是从地底爬上来的怪物。 “他总会发现的，他在网中。”便士一AKA阿尔弗雷德淡然地说。 “他还太小了。” “他想复仇，老爷，就跟你之前一样。” 蝙蝠侠沉默了，频道里只有他的喘气声。 “我现在回去。”蝙蝠侠说。 迪克顺着引导来到了一张看似普通的挂毯前。挂毯很名贵，里面掺入丝绸金线还有银线绘制了一幅画。网在这里变得密集，布鲁斯身上的甜腻信息素的味道变得十分浓郁——布鲁斯今夜来过这里。 宝藏就在这里。 一阵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流沿着挂毯的四周涌出，墙壁滑开了。 阿尔弗雷德出现在迪克的面前。 这一位管家如同今天早上一样冲迪克勾起笑，伸出手。迪克把手放在阿尔弗雷德掌心。 他们走进了秘密通道。迪克只感觉一股血腥味和硝烟味扑面而来。 迪克的掌心开始出汗。他似乎猜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止步不前。他太熟悉了，这股血腥味，这种硝烟味，这是哥谭最原始的味道。 迪克过了很久才迟疑地抬起脚继续往前走。他站在一个巨大的洞穴边缘，气味在这里分层，顶层是弥漫的硝烟味，往下是机油味，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更深层是岩石的土腥，以及独属于布鲁斯的信息素味道。 阿尔弗雷德带迪克来到了中控平台，电子计算机上跳跃着绿色的数码，大大小小的监控窗口铺满了这个墙面。 迪克掠过这一切，他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放在陈列柜里的一具战衣。流线型的头盔，象征着恐惧的尖耳，厚重的披风就像收拢的蝠翼。它站在那里，它站在陈列柜中俯视着迪克。 蝙蝠侠。 布鲁斯是蝙蝠侠。 迪克屏住呼吸，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又被这么多天的疑点塞满。明明没有说过自己的小名却被布鲁斯自然地叫了出来，布鲁斯晚上的缺席，阿尔弗雷德的掩饰，他们身上偶尔出现的伤痕…… “你怎么没有穿鞋，迪克？” 蝙蝠侠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但那股非人的特质下，裹着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叹息。他的身上穿着战衣，变声器把他的声音变得很奇怪，每一个词语像是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一样。 迪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猛然转身。他凝视着眼前的人，看着那双在昏暗灯光下依然清澈的蓝色眼睛，试图将那个会赖床、会笨拙安慰他、总是耍小脾气、不喜欢喝牛奶的布鲁斯和眼前这个哥谭恐惧的化身结合在一起。 “为什么？”其实迪克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为什么你会是蝙蝠侠？怎么会是你呢？你明明不是人类。 你明明已经是怪物了。 “那天晚上，戈登给我发了讯息。”蝙蝠侠走到迪克身边，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他告诉我，有一个孩子像当年的我一样，失去了一切。他告诉我，那个孩子要复仇。” “我无法改变你的过去，迪克。我无法让你的父母回来，就像我只能接受我的父母离去一样。但是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不用沦陷于仇恨的漩涡，或许，或许你可以开心地活着。”布鲁斯拖下了蝙蝠侠的头盔，他站在迪克面前更像一位父亲。 迪克第一次觉得布鲁斯这么像一位父亲。 迪克愣住了，他扫过蝙蝠侠手中的头盔，又看向布鲁斯。恐惧，困惑，迷茫还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最后都融化在那双蓝色眼睛里。迪克看到了布鲁斯的眼中闪烁着近乎痛苦的期待的光芒。 “不，布鲁斯，不。”他只能这么说。放弃复仇？怎么可能呢？ 布鲁斯眼中的光散了，他抿著嘴唇，脸上显现出一丝疲惫。他说：“那就加入我把，迪克，我会训练你，直到你愿意放下仇恨。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My kid，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布鲁斯在迪克面前单膝跪下，平视着他的眼睛：“你可以想一个代号了。” “罗宾。”迪克不假思索地说。 迪克低头，他看着自己掌心那一颗眼睛，又看向布鲁斯。“罗宾。”他的声音很轻，让人喉头一涩。 “好的，罗宾。”布鲁斯环住了迪克的身子把他抱起来。“现在你该去穿鞋，上床然后睡觉。” “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安排好了。” 第7章 番外1 使命 克拉克在阿尔弗雷德锐利又无奈的眼神中走进了蝙蝠洞地下更神秘的空间。克拉克很熟悉这里，孩童时期布鲁斯与他会在这里玩耍，长大后他们共同设计了这一个“秘密基地”。 布鲁斯把这里称为“巢穴”。 克拉克还没脱下战衣，红色的披风垂落在地上，从一级级的台阶上走下来时就像一位新娘。布鲁斯看着，突兀地笑了。这抹笑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正在生长的皮肉出现了些微的波动。 这是克拉克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布鲁斯。这就是布鲁斯的秘密。 他在褪壳。 旧的躯壳被他吃掉了一半，他的口中正在咀嚼残留的手指，四只眼睛锁定住正在走下来的超人，喉结不断滚动不断吞咽，蓝色的血液飞溅在布鲁斯透明的脸上。 克拉克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就是布鲁斯的秘密。 布鲁斯看着他，克拉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红色的靴子踩在冰冷的岩石上，踩过蓝色的血液，被丢弃的血肉，他这样一步步来到了布鲁斯的身边。 布鲁斯靠着墙面，口中还在进行无意识地咀嚼动作，他那骇人的唇齿之间不断溢出蓝色的鲜血。克拉克伸出他的手一点点擦去布鲁斯的脸上的血液。很奇妙，他可以摸到布鲁斯血管的搏动。这很，性感。 布鲁斯的四只眼睛就像盛开的花中的花蕊，浓密的黑之上覆盖着一层蓝膜，血管盘绕着这美丽的花构成茎叶，疯长的血肉就像叶片——布鲁斯真的很美。 克拉克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一点，但是这样的布鲁斯是他第一次见。 他像个毛头小子第一次见心上人一样只是红着脸却说不出话。他的X射线穿透那些血管，蓝色的血液在其中奔流，那透明的躯壳之下疯狂重组的炽热而鲜活的组织——布鲁斯把一切都展现给他了。 克拉克开始担心自己的手是不是过于粗糙，会不会磨坏布鲁斯新生的皮囊。 “布鲁斯。”克拉克的声音更低沉还带着沙哑。布鲁斯停止咀嚼，指骨从他的口中掉落被克拉克伸手接住。粘稠的基因渗液流过他的下颌，拉出细长的银丝。 现在克拉克可以从布鲁斯四只眼睛里看到自己。 “克拉克。”布鲁斯的声音没有蝙蝠侠的恐怖也没有身为哥谭王子的轻浮。他说话轻轻地却夹杂着某种湿漉漉地杂音，就像无数细小地附肢在脑中摩擦。克拉克的脸红了。 那一股甜腻而湿冷的信息素缠上克拉克的披风，卷住克拉克的手。克拉克很熟悉布鲁斯的信息素，他现在满眼都是布鲁斯。 “亲亲我。”布鲁斯提出请求。 克拉克单膝跪下，附身，吻住布鲁斯的唇。那些呈螺旋状排列的尖牙毫不留情地撕咬着克拉克伸进来的舌头，但是钢铁之躯只是感受的轻微的疼痛，这疼痛让克拉克涨红了脸 【sy 灯】 布鲁斯抬起眼睛，四只眼睛盯着回过神来的克拉克，粘稠的基因渗液混着布鲁斯的汗水还散发着布鲁斯信息素的味道。克拉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布鲁斯意识涣散地把头抵在克拉克的肩上，只说了一句“等着”就晕死过去了。 克拉克抱住布鲁斯，用披风裹住他仍在微微颤抖的身体。那浓烈到几乎实质化的信息素，此刻闻起来不再仅仅是甜腻的诱惑，更带着一种倦怠的满足，就像土壤散发出的，充满生命力的腥甜气。他抱着他的虫进了浴室穿好了衣服，在阿尔弗雷德审视的目光下把布鲁斯塞进了被窝。 “肯特先生”，管家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轻， “您明白，有些责任，一旦承担，就无法回头了。” 克拉克站在他面前，在阿尔弗雷德审视的目光下整个人像刚刚学会站立一样，带着一种柔软的坚定。“我明白，阿尔弗雷德。从我对布鲁斯许下承诺的那一刹那我就明白了。” “守护他是我使命。” 迪克从旁边露了个头，大大的眼睛盯着克拉克，有些咂舌，在犹豫了一会儿说：“你们的动静太大了，布鲁斯的信息素几乎要淹没整个韦恩庄园了。” 克拉克尴尬地飞起来一段又小心翼翼地落在地上。 “迪克。”阿尔弗雷德把手放在迪克头上摸了摸，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克拉克看。“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只能帮布鲁斯处理掉一些不听话的家伙。” 克拉克又忍不住上飞了，他逃也似的回到布鲁斯的房间，看着沉睡的布鲁斯又笑了起来，在布鲁斯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第8章 孩子 “布鲁斯，我不同意。”超人在得知迪克成为蝙蝠侠黑暗中的一员后直接飞到了蝙蝠洞，在还没有降落时就开始喊话。 迪克AKA罗宾正在阿尔弗雷德的帮助下画着属于自己的战衣设计图。超人的红色靴子还没落地，罗宾已经惊讶地大叫：“克拉克！” 超人AKA克拉克身子一僵，蝙蝠侠抱着头盔好整以暇。、 “天哪，克拉克是超人！”迪克丢掉手中的笔跑到超人面前，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超人的战衣。蝙蝠侠皱起眉头，在迪克看过来的时候冷酷地说：“NO.想都不要想，你不会拥有一套红蓝配色的战衣的，我不允许。NO！” 迪克垂下头躲到角落画圈圈。超人走到蝙蝠侠身边，有些莫名又带点骄傲：“他更喜欢超人，B，小孩子果然都更喜欢我一点。”蝙蝠侠带上了头盔，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后总是带有一种电音感，超人觉得这样的蝙蝠侠很适合唱摇滚。 蝙蝠侠说：“他是我的孩子，超人。” “你的就是我的，B，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超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蝙蝠侠身后走到了蝙蝠侠的战车旁。 “你的目的，超人，别妨碍我夜巡。” “我不同意迪克成为罗宾。” “你可以跟他谈谈。”蝙蝠侠跳进车里，披风潇洒地在空中打了一个旋，优雅地垂落在一边。打开的车顶慢慢合上，超人把贴在蝙蝠侠身上的手挪开，又忍不住摸了一下蝙蝠侠的头盔尖尖，被蝙蝠侠抓住了手。 “你可以跟迪克谈谈，想好你的身份。”蝙蝠侠操着一口低音炮，超人觉得他说“身份”二字的时候绝对笑了，那两个字就像蚂蚁爬进了他的耳道，让他的心都酥酥软软的。 “我是什么身份，布鲁斯。”超人闪着眼睛看着蝙蝠侠，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蝙蝠侠抬起下巴，超人就把脸凑上去，蝙蝠侠用手背轻轻滑过超人的下颌卡住了他的脖子。“乖一点，puppy.”蝙蝠侠粗糙的手套停留在超人的唇边然后轻轻滑过。 车窗被打了起来。阿尔弗雷德目睹全程，冷静而又克制地说：“你们不是在冷战吗？以及，罗宾还是个孩子。” “其实我都懂了。他们不过是在**而已。”超人的脸瞬间通红。 “是的，阿弗我们还在冷战。迪克，这不是调——这是朋友之间的友好互动而已。”超人觉得“**”两个字有点烫嘴，而且这确实不是“**”（重音），布鲁斯一直都是这样对待他的。他是布鲁斯的puppy，从小就是。 阿尔弗雷德走到一边开始为正式夜巡的蝙蝠侠提供帮助——情报，导航，吐槽以及一些冷笑话。这是管家侠的娱乐方式。 超人坐在迪克旁边看着迪克设计自己的战衣，这是一件，呃，开到胸口的v字上衣？ “NO，迪克，我不同意。”超人把迪克的设计稿拿走，拿了张新的白纸。“你现在还小——” “我已经不小了，超人。”迪克看着超人蓝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超人，不，克拉克突然恍惚地意识到，自己的面前坐了一个缩小版的布鲁斯。 韦恩夫妇死去之后，布鲁斯就开始谋划如何成为蝙蝠侠。他总希望哥谭能变得更好，他总想让哥谭变得正常，贪污，**，死亡，毒品，贫穷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布鲁斯一直在努力让这些坏东西从哥谭消失，或者减少。 但实际上，布鲁斯最开始只是想要成为一个侦探，他只是想要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他最初只是，想要找到一个真相然后复仇。现在他成为了蝙蝠侠。 那么迪克呢？迪克还只是个孩子。迪克也想找到真相。他会是下一个蝙蝠侠吗？ 克拉克看着迪克的眼睛，迪克身上传来布鲁斯信息素的味道，他们太像了。 克拉克不能拒绝布鲁斯，克拉克不能拒绝迪克。 他深吸一口气，所有的原则似乎在这一刻软化。他单膝跪地，平视着迪克，声音低沉而郑重：“我会帮你的，迪克。但你必须向我保证，在任何时候，当你感到害怕、不确定或想放弃时，你的第一个念头是来找我，而不是独自硬撑。向我保证。” “你应该叫我罗宾。”迪克指正：“B说了，在蝙蝠洞只能称呼代号。” “好的，罗宾。”超人把手放在罗宾的头上，在罗宾拿起粉色水彩笔的时候几乎整个人要跳起来。“NO，不能是粉色，B不会带着粉色的罗宾出发夜巡的。” 罗宾狡黠地笑了，他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超人正盯着罗宾拿出绿色的水彩笔，被这个问题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我能当花童吗？PLZ！”罗宾趁胜追击，超人整个耳垂都红透了。 “你还是个小孩，不应该想那么多——现在画你的战衣。” 蝙蝠车引擎的轰鸣声在洞穴中低沉地响起，超人拍了拍罗宾的肩膀。蝙蝠侠从车里跳出来，他受了点小伤，身上带着一股硝烟味与消毒水味。 罗宾静静看着，又给蝙蝠侠递上医疗包。超人能看见蝙蝠侠的嘴角上扬了三个百分点。 “超人，你该回去了。”熟悉的蝙蝠侠式命令。超人凑近了蝙蝠侠在便士一以及罗宾震惊的目光下捏了捏蝙蝠侠头盔的尖尖后立马飞走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B.”罗宾眼睛闪烁了一下，肯定地说：“我还只是个孩子呢。” 第9章 法案 哥谭的雨永不停歇。 蝙蝠侠蹲在滴水兽上，巨大的显示屏在黑沉的雨中发着微弱的蓝光。屏幕上，莱克斯·卢瑟正以他标志性的既傲慢又具有煽动性的语气说：“……这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清醒，这不是排斥，而是管理。”卢瑟凑近了镜头，他的眼神此时竟然显得诚恳而又谦卑，他的声音骤然放低，就像在大脑中低语一样：“我们必须知道他是谁——法案只是针对那些，拥有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秩序，却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个体——我们必须知道他是谁。” 雨水从蝙蝠侠漆黑的装甲上滑落，打在滴水兽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一个巨大的标志出现在屏幕上，蓝色的地球被一张网络包裹，一双手将地球捧起，恶意，十足地恶意。蝙蝠侠的嘴角拉平。 蝙蝠洞。 便士一为归来的蝙蝠侠递上毛巾。蝙蝠侠接过毛巾握在手中。蝙蝠洞里的电脑也在播放着这个视频。 “一个专门为氪星人量身定做的陷阱。”阿尔弗雷德轻声说。“《地外智慧生物注册法案》，要是实施了您也榜上有名了。” “他的动作很快”，蝙蝠侠回复，“仅仅一天，他就让哥谭市中心的所有屏幕都在播放这段演讲——他完全越过了韦恩集团，这是不可能的。” “卢瑟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阿弗，他的背后另有其人。”布鲁斯脱下头盔放在置物架上，假装没看见阿尔弗雷德递过来的牛奶，径直走向电脑。“这给我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一阵脚步声从楼上跑下来，迪克已经换好了罗宾制服——他亲手设计了一条绿鳞小短裤（布鲁斯不满意款）。罗宾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B！所有频道都在放关于《法案》的宣传，就连哥谭频道也是！” 布鲁斯转过身，皱紧的眉头松开一些。“是的我看到了——你怎么没有穿鞋，罗宾。” “卢瑟在针对超人。”罗宾答非所问，窜到便士一的身后被塞了一杯牛奶。 另一道身影从蝙蝠洞上方飞下来，蝙蝠侠特意给超人开了一个天空门。克拉克·肯特落在他们面前，没有穿战衣，只是普通的衬衫和长裤，脖子上还带着工牌。往常温暖的笑意消失了，一种深沉的疲惫浮现在他的脸上。 “B，罗宾。”他打了个招呼，目光快速地扫过屏幕上的卢瑟，接着静静地睁着狗狗眼看着布鲁斯。他看上去有些委屈，像是去外面疯玩了一顿结果被一只小狗揍了一样，有点怀疑人生。 “嗯，你的‘星球日报’决定站在哪边？”布鲁斯沉稳地提问，边把视频暂停。 “B，是你的‘星球日报’。我在尝试，但是编辑部有压力，莱克斯集团给所有主流媒体都发了律师函任何‘带有明显倾向性、可能误导公众对法案认知’的报道，都可能面临诉讼。”克拉克的面上透出复杂与不解，继续说：“但是速度也太快了，这些东西几乎是和视频同步投放的。而且，与其说是针对我，不如说是针对所有隐居在地球上的有能力的外星人。” “我把‘星球日报’送给你了，克拉克。显而易见，他在向所有外星生命宣战。”蝙蝠侠转头看向屏幕中的卢瑟，又看向克拉克，继续说：“这可不是他的作风，也不是莱克斯集团能做到的事情。” 罗宾带着多米诺面具，嘴巴抿紧，他静静地听着二人对话突然插口了：“这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你们会受伤吗？布鲁斯？克拉克？” 布鲁斯和克拉克对视了一眼。布鲁斯沉默了片刻，然后单膝跪下，与迪克平视，他很认真地看着迪克的眼睛。“我无法保证”，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许，“我无法保证我们能够安全无恙，但是我会保护我的巢穴，保护你——迪克，这是你踏入黑暗必须经历的一件事情，我们的每一次见面可能就是诀别。” “布鲁斯。”克拉克打断了布鲁斯的话，他牵过迪克的手让他转身，双手拍在迪克的肩上，像对待一个同龄人一样。“听好了迪克，这可能是一场狠战，也是你的出道战，大概吧，如果布鲁斯同意的话。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我们会一起，一直在一起。” 布鲁斯眯着眼睛狠狠盯着克拉克，克拉克的背开始冒冷汗。布鲁斯移开目光走回中控台，克制又冷静地对克拉克说：“我需要你去召集所有‘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秩序，却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个体’，我们需要联合起来。”克拉克乖巧地答应了，他总觉得布鲁斯的语气中带着嫌弃，这让他又开始委屈了。 阿尔弗雷德一脸冷漠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带着迪克回到了庄园。 克拉克立马站到布鲁斯面前，挤进了布鲁斯与中控台之间。他们离得极近，克拉克能闻到被布鲁斯收敛起来的信息素味道。他喊了一句布鲁斯。 布鲁斯垂下眼睛看着他，轻轻说：“乖一点。”克拉克觉得自己被哄好了，开始望着布鲁斯的唇发呆。 “我想吻你，布鲁斯。”克拉克诚实而又诚恳，“可以吗？” “只是吻吗？”布鲁斯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先在克拉克嘴边吻了一下，“我忘记我们还在冷战了，克拉克。” “你该回去了，记得任务。” “布鲁斯！”克拉克狠狠在布鲁斯的唇上撞了一下飞走了。 “迪克，别躲了。”布鲁斯摸着被撞红的唇声音有些模糊。 “我什么都没看到，daddy。”迪克乖巧地冒出头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