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芙蓉》 第1章 第 1 章 当我看到表兄宿清淮出现在酒楼的包厢时,我的呼吸都要慢了下来。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他已经奉命去外地任职,按理说他不该早早地回到京城,更不可能回到我的视野。 瞥见表兄周身的阴郁,我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帕子。我早就知晓我那芝兰玉树,神清骨秀的表兄内里是两个人。这隐秘,他只在对我的时候表露。 人前的表兄温润如玉,待人如春风拂面,旁人无不夸赞。我亦喜欢和这样的表兄相处。 可这份温柔总在某个不经意的刹那破碎,顷刻间他变得阴郁疯狂,问我是不是只心悦那个温润的表兄,不心悦他? 我对表兄并没有心悦之意,但我不敢明说,唯恐他做出偏执之事。等他奉命去外地任职,我松了口气,催促双亲帮自己找一门合适的婚事。 我不可能嫁给内里有两人的表兄,哪怕他一半的灵魂温柔入骨,另一半的灵魂足以让我跌入深渊。 怎料,就在我与父母相中的良人相见之时,他偏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将我已经规划好的一切搅乱。 我暗叫不好,想要把表兄推出门外,但他不由分说攥紧我的手腕,把我带离了那里。 在我坐在马车里的那一刻,我内心涌出一丝绝望。难道我注定逃不了表兄宿清淮的掌控? 和阴晴不定的宿清淮待在一起,着实折磨人。我怕极了阴郁偏执的他。我缩在马车的角落,不去质问他为何会来打扰自己。我暗自祈祷温柔表兄的灵魂掌控身体,如此我便能与其沟通,让他为方才的事道歉。 可惜,我的期待落空。 此刻依然是偏执的灵魂构筑了表兄的整个意识,我缩在角落,他就追到角落。 他颀长的身形遮掩着我,将我牢牢锁在那里,无法再动弹。他问我为何要选择与他人成亲? “难道你不心悦我?” 又来了,他总会这样问我。 而我这次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内心所想,我迎上他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目光,说:“不心悦。我只是把你当做了表兄,仅此而已。” 他冷笑一声,劝我不要白费力气,说我注定是他的夫人。 偏执的宿清淮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我闭上了嘴,放弃与不通情理,满是阴郁疯狂的他说话。再等等,等温柔的宿清淮回来,我们之间就能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回。 我不说话,宿清淮也不强迫我说话。 他只是幽幽地注视着我,金质玉相的容颜染上了如同深夜一般的寂寥。 其实,我很好奇他为何只对我才表露这般异常。 莫不是他心悦于我? 可若是这样,他只需用平时的温柔一面与我相处,犯不着弄出一副阴郁疯狂的样子。 我对温柔的宿清淮有一些喜欢。 幸运的是,在马车行驶一段时间,温柔的表兄占据了意识。他开始对我和颜悦色,不再像方才那般欺负我。 我松了口气,然后就质问他为何要突然出现在包厢。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想见之人。” 宿清淮方才的行径未免太过分了。 我原以为他会赔罪,未曾想那一半温柔灵魂也给了我同样的答案。他抬手,摸着我的脸,浸着笑意的眼底深处氤氲着化不开的占有欲。 “我的表妹怎么能交由旁人?” 第2章 第 2 章 我没料到温柔的表兄也会有不通情理的一面。委屈促使我咬紧了嘴唇,眼尾发烫,朦胧的水雾随后遮住了我的视线。 明明是宿清淮的错! 我躲开他的触碰,不愿再和他说一句话。 宿清淮没有打扰我,直到马车停了下来,他又开了口,说他已经回朝廷任职,随后就会向我下聘礼,迎娶我进门。 原本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我更难过了。我擦掉眼里的泪水,扯住他的衣袖,警告他不要如此任性妄为。 “温柔的表兄才不会做强迫我之事。” 我试图唤回他对我的疼爱,但事与愿违,即便是温柔的宿清淮也没有想要放开我的想法。他擦拭我眼角的残余泪水,清俊的容颜漾着微笑。 “芙蓉只能被我一人折下。” 他的霸道显露无疑。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乱如麻的我不去看宿清淮的脸,准备下马车,逃离他的掌控。然而,对方却早我一步下车,在我准备下马车的时候,伸出手,想要护我下马车。 看着他摊开的手掌,我本想拒绝,但他不由分说握住我的手,强行让我依靠着他。 这种霸道像极了阴郁疯狂的宿清淮。 被气势所迫的我硬着头皮下了马车,我的余光瞥向对方,怀疑此时温柔的表兄是偏执的表兄装扮的。不然,我很难去想象温柔的表兄会对我束缚。 我的父母在看到宿清淮出现在宅邸时,也是为之一惊,很快,惊讶便转为欣喜,拉着他嘘寒问暖。 宿清淮又是那种待人接物温文尔雅的模样,完全没有此前对我的那种霸道,无礼。正是因为他在大多时候是如此,所以旁人也不会想到他会有其他的一面。能知晓他更多秘密的人好像就只有我一个。 可我不会因此欣喜,反而会叫苦聊天。毕竟,若是哪日我受不了宿清淮的束缚,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旁人也不可能信,定会以为我在说谎。 表兄当真害苦了我。 假如我嫁给他,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受他摆布? 坐立难安的我想要回闺房休息,却不料我刚起身,就听到宿清淮说要提亲的话语。 我的心跳瞬间停滞,随之而来的羞恼令我回神。我忙着打断他的话,说自己不想和他成亲。 宿清淮脸上的表情依然云淡风轻,他看向我,眼睛里的暖意好像能把我整个人吞噬。 “我无法让表妹嫁与旁人。” 我的父母听到他这么说,倒有几分放心。他们开口就是对宿清淮知根知底,若是他与我成亲,我的下半生自然会美满顺遂。 我很想反驳,表示他们并不了解宿清淮,但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就算我说了,双亲也不会信。我也没办法证明自己和表兄成亲,不能美满顺遂。 他的家世在京城首屈一指,人芝兰玉树,长得极好,文采斐然,又早早入仕,为皇帝重用,不少贵女们都在讨论他的婚事。若我和他成亲,即便再无感情,也能衣食无忧。 我……没办法抵抗这样的条件。 第3章 第 3 章 我觉察到了自己意志的薄弱,气恼地回了闺房,不再去理会外面的一切纷纷扰扰。 夜深人静,我还在为表兄宿清淮一意孤行的提亲辗转反侧。若他内里没有两个灵魂,一直都是那副温柔样子,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甚至还会欢喜地期待着和他喜结连理的日子。 如今,我除了忧愁,就是忧愁。 白日温柔的表兄好像也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他说不能把我交给旁人,甚至还当着我父母的面又说了一次…… 之后的发展,恐怕要称他的心,如他的意。 事实也证明如此。 在表兄提出成亲后,两家都在为我们成亲的事情张罗。 我很想像话本的角色一样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趋利避害,贪图安逸的性子又让我选择沉默。 每次看到宿清淮来访,我都想视而不见,可无论是温柔的表兄,还是偏执的表兄,总会把我桎梏在怀,与我耳鬓厮磨一番。 我被他的孟浪举止羞得说不出话,只能在他还想再亲近的时候,扯开他的衣襟,在他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 宿清淮定是疯了,才会这般痴缠我。不,或许他在回京城前,被别人诅咒,才会变成轻浮的登徒子! 狠狠出了一口气的我本以为他会从缠绵的气氛里回神,没想到他反倒溺得更深,眼睛涌着更多的情愫。 我一时看愣了神,还是他厮磨的吻弄醒了我。我的唇被他含住,气氛再度变得缱绻不已。 表兄他绝对不正常。 * 我很想问他为何会变得这般模样,可每次我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往往忘记问询。等到我回神,我已经身着喜服坐在锦帐内,等着宿清淮回来。 我垂眸,看着手掌,心想自己根本掌握不了亲事的对象。以往的挣扎全是徒劳,我仍旧被表兄掌控,逃脱不得。 宿清淮是何时有阴郁疯狂的一面呢?思绪万千的我又开始探究起他那不为常人所知的秘密。 好像是六年前,我生了场大病,在等待痊愈的时刻,我偶然发现一向温柔体贴的表兄会时不时用不同以往的形象面对我。 他会禁止我做很多事,把我抱在怀里,喂我喝汤药。 我的脑袋当时无法思索太多,只以为宿清淮是关心我,所以才那般待我。可在我病好后,他阴郁疯狂的一面还是会冒出来,甚至在我质疑他不是表兄时,还大方承认自己是另一个他。 表兄应该知道他的存在。不然,也不会那么自然地接受身体不受自己掌控的某些时刻的事实。 随着时间流逝,我越发无法看清宿清淮了。这也是我为何不去选择他作为自己夫君的缘由。 关门声唤回我的思绪,随后就是落栓的声响。我抬头望了过去,身着喜服的表兄出现在我的视野。 他周身被愉悦笼罩,眉眼间氤氲着情意,逐步靠近我。此时的我无法确定对方是哪个灵魂掌控身体,因为偏执的表兄也会微笑。 我僵硬地坐在那里,愣怔地盯着他。他站在我的身前,手指触碰我的脸,滑向我的下巴,微微抬起,然后在我唇上落了个吻。 这种不由分说的举止令我呼吸乱了几分。我好像知道了亲我的表兄是谁,偏执占了上风。 第4章 第 4 章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近在咫尺,与我耳鬓厮磨的宿清淮根本不给我聊天的机会,只想与我共赴巫山**。 回过神的我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握住手腕,压入床铺。他伏在我身上,眼眶变红,呼吸凌乱,像是比我更早地坠进情网。 表兄的这般模样很难不让我心烦意乱。明明是他的错,他不该把事情变得糟糕。在他的吻落在我唇角时,我轻咬了一口。 他应该清醒一些,谁料他冥顽不灵,亲我更凶。通体酥麻的感觉啃食我,令我心神晃荡。我的手不知道该推开身上的宿清淮,还是去拥抱他,最后只能抓住身边的锦被,寻求些许安稳。 那一夜,锦帐没有放下,缱绻气氛已然蔓延。 我本以为那种穿着喜服的亲昵只是偶然,可我在之后发现偏执,阴郁疯狂的宿清淮极爱这般的亲密举动。每次,偏执的表兄回归,他总喜欢与我如此度日。 他还会贴在我耳边,说着一些无法给他人道来的喜欢言语。我很想保持冷静,但每次都会丢盔弃甲,泪眼朦胧。 直到温柔的表兄掌控身体,我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可就只是一丝。 像是要刻意与另一个灵魂划清界限,温柔的宿清淮偏爱衣衫尽褪后的云情雨意。那种更贴近的拥抱,缠绵,总能持续很久,也一样令我到后来哭得不能自已,央求他停下来。 无论哪个表兄都不想停止,很多时候总要弄到五更。他们互相较劲,在我魂飞魄荡之时,问到底谁更能取悦我,我更喜欢哪个表兄。 我快要被他们折磨疯了。 试问全天下还要他们这般可恶之人吗? 偏偏宿清淮在人前还是那副温润如玉,待人接物如沐春风,这更让我生气。看着他被他人夸赞,奉承,我的脑海总会浮现出其不同于人前的霸道,执拗。 关于偏执表兄的事,我曾问温柔的表兄。表兄总是含糊其辞,揽紧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呢喃:“无论哪个表兄,我们都心悦你。” 我很难不清楚他的话发自真心,可是…… “表兄你真的接受了一体双魂的事情?” 我不清楚这种情况会不会伤害到他的身体。我的本意是关心表兄,但在偏执的宿清淮醒来时,他就通红着眼,质问我是不是不爱他,是不是想要他消失? 我摇头,解释自己并无这个意思。 “你是表兄的灵魂,自然你也是我的表兄。”我轻抚他的脸,轻声问,“我能知道你是如何产生的吗?” 宿清淮目不转睛盯着我,像是把我整个人都吸进去。 “若你知晓了,是不是会找人超度我?” 我不解,问:“莫非你是鬼魂?” “不,我不是鬼魂。”宿清淮与我额头相贴,声音低了不少,“我是因为你而产生的。” “你是宿清淮最重要的人。” 第5章 第 5 章 他的话让我心惊,但细究他出现的时机,又不能让我忽视他的产生与我有一些联系。 温润尔雅的表兄第一次表露异常,确实在我生了场大病后。当时,很多人都觉得我活不了,哪怕是疼我爱我的父母一边期待我痊愈的同时,一边也在准备假如我香消玉殒后的丧事。 想到那段时日,我鼻子忍不住泛着酸涩,眼睛浸满泪水。 “我很害怕。” 宿清淮像是了解我的内心所想,拭去我眼角的泪水,亲吻我的唇,声音越发柔和。 “不要怕,那段时日已经过去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再有任何事能够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明明上一刻是我安抚表兄,此刻却变成了他安抚我。泪水不断地从我眼眶流出,而他总是耐心的擦拭着,他那双阴郁的眼眸里盈满了疼惜。 我不讨厌温柔的表兄,也没办法讨厌阴郁,偏执的表兄。我环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脖颈,依赖着他。 他说他的产生来自于我。 恐怕是我生病的状况吓到了平日温柔的表兄,让他越发在意我的身体健康,久而久之,便产生了一个对我特别偏执,无法容忍我做任何离开他的事的灵魂。 他做的事都是温柔表兄所默许的。 如果说温柔的宿清淮还有一丝理智,会克制不去做我讨厌的事,那么眼前这个偏执的表兄就是要把那些理智焚烧殆尽,剩下的就只有对我的执着。 虽然他知道他的产生源自温柔表兄的一些担忧,但是又会与温柔的表兄心生嫌隙,询问我到底喜欢哪个表兄。 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他垂落在肩头的发丝,下意识缠绕了一下。 “无论哪个表兄,我都喜欢。所以,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再经历几年前缠绵病榻的无助感觉了。” 宿清淮嗯了一声,将我揽地更紧。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至此,我不再惧怕偏执的表兄。他觉察出我的变化,欢喜不已,更加喜欢在亲密时欺负我。 书房内,我被表兄禁锢在小憩的榻上。我们明面上衣衫齐整,但已开始亲密。云/情/雨/意持续很久,在侍从过来敲门,提醒用午膳时,我才有一种“我竟然和他白日宣……”的羞耻感。 我捂着脸,想要掩饰自己的清晰,却被他越发狂乱的动作打断,最后只能求饶,让他放过自己。 温柔的表兄和偏执的表兄共享记忆。所以,当我和偏执的表兄关系增进时,温柔的宿清淮不免更加吃味,在掌控身体后,总会抱我,亲我,请求我不要忽视他。 鸳鸯被里,我与他共赴巫山。放下的锦/帐/晃/出波纹,帐/钩/摇/曳,叮当作响。 直到五更,一切才结束。 除了卧房,温柔的表兄也钟爱在书房缠绵。他和偏执的表兄一样过分,总爱在我哭泣的时候,做更多让我芳魂欲失之事。 新婚燕尔,表兄缠着我,倒也说得过去,但我没有想到过了两年,他们仍旧这般爱与我亲密。 参加宴会时,听着旁人对宿清淮的夸赞,我暗自咬牙,很想反驳他才没有明面上那么温柔。 第6章 第 6 章 无论温柔的表兄,还是偏执的表兄都有着霸道的一面,他们都会束缚我,只是一个微笑着桎梏我,一个则是冷脸禁止我做有些事。除此之外,他们还特别爱吃醋。 即便我此前提过他们互相较劲,争抢哪个灵魂(表兄)在我心里的位置更重,他们也没有忘记从别的地方吃醋,提防着任何一个可能把我抢走的男人。 每次听到他们吃醋的话,我总会哑然失笑。我捧着他们的脸,问他们之前下聘礼的时候那般果决,认为我不可能拒绝他们,怎么到现在患得患失,觉得我会被他人抢走? 温柔的宿清淮会握住我的手腕,亲吻我的手指,露出更多亲和的笑容,说:“因为没有人不喜欢芙蓉。” 阴郁的宿清淮会轻咬我的手腕,接着用亲吻将泛起的疼痛抚平,开口:“很多人都想折芙蓉。” 折芙蓉是我的名字。 虽然动听,但有时读起来,难免带了一点难以启齿的意味,就像宿清淮这般。 折花,折芙蓉…… 话本里也经常这样写。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身边的人都夸赞我容颜如花、肌肤似雪,是标致,漂亮的女子。哪怕我总会羞涩到推辞,说自己没有那么好看,但心里总会有一些骄矜。 成亲之前,表兄不在场的宴席,我也受到过其他世家公子的倾慕。在表兄出席的时候,他们…… 嗯? 意识到哪里不对的我问宿清淮是不是在成亲前,和我出席宴会的时候,对那些世家公子做了警告。 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不和我、表兄寒暄。 宿清淮微眯起眼睛,唇角微扬,说:“我没有对他们说什么。或许,他们认定我们天生一对,根本无法拆散,所以才不来和我们寒暄。” 见他这么说,我轻叹了口气。 他的话完全是暗示他有对别人说什么。 表兄的占有欲总是如此强烈。 宿清淮目前在户部任职,是户部侍郎,忙起来的时候经常脚不沾地。我有时在就寝前才看到回来的他,每逢这个时候,我总会让侍从拿来饭菜,坐在桌子旁看着他用膳。 等到他吃完,我就会和他聊会儿天。再然后,我吩咐人送来沐浴的热水,让他洗去疲惫,好快点就寝休息。 温柔的宿清淮沐浴后,会来到锦帐内,和我一起看我手边的话本。 我看的话本多和风花雪月有关,宿清淮和我同看,总会将缱绻的文字读出来。那些读出来的文字令锦帐的温度越来越高,弄得我浑身燥热。 最终无法忍受的我再也看不下去话本,直接堵住他的嘴,禁止他撩拨人。 宿清淮见我这般,笑着将话本放到枕头下,开始解/衣/宽/带,拉我**。我没办法拒绝送上来的男色,毕竟清淮表兄坠入情网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 若是遇到偏执的宿清淮,根本不给我看话本的时间,他会在沐浴之前与我携云握雨,之后与我一起沐浴。 时至今日,他们依然没有放弃询问我到底哪个表兄更令我称心如意。这种较劲只会给表兄增添些许孩子气。 两个表兄,我都喜欢。 我这般与他们说,他们多半不满意,随后就是继续较劲,痴缠着我。 表兄是笨蛋,可我绝不想离开这样的笨蛋。就像表兄心悦我一样,我也心悦表兄。 正文结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番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人有七情六欲…… 饱读诗书的宿清淮每次看到这般的文字,都会怔上一会儿。世人都说他温润如玉,是言行举止都俊雅的谦谦君子,但他也有不为常人所知的情绪。 那些情绪积压在心底,拉扯着他,只有在和表妹芙蓉相处的时候,他才会感到舒服。 表妹天真浪漫,美好娴静。 如果说他是浮于表面的温润,亲和,那芙蓉才是真正的温柔性子,总会对他人和颜悦色,一双漂亮的眸子里装满了整个和煦春日。 他并不在意那么多人际关系,也不会对他人抱有多少期望。或许看的书越多,他的内心反而越疏离,谨慎。可对于芙蓉,他却是抱着期待和亲近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试探,占据着她身边的位置。 光是坐在芙蓉的身边,和她聊上一会儿,享受着闲逸午后时光,宿清淮的心底就泛起一阵阵欣喜。 他用余光扫着表妹,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关注,伸出白皙透着淡淡粉的手指,比划着前不久在灯会上看到的灯笼。 明明灯会刚结束不久,芙蓉就开始期待下一次灯会的到来。她眼尾的笑意倾泻而出,沾染桃腮,愉悦的声音比春日莺燕还要动听几分。 宿清淮总会看得入神,等到她望过来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地弯起眼眸,伸手轻柔她的头,附和着她的话,说自己也期待灯会的到来。 芙蓉:“下次,我会给表兄你买个灯笼。” 这话显然很合宿清淮的心意。 他收回手,说着期待的话语。 表妹折芙蓉很喜欢他这个表兄,他也是知晓的。但他也知道对方不止自己一个可以亲近的表兄,宴会上,他总能看到其他人借着亲近的身份,逗弄着芙蓉。 有心思活跃的人还用开玩笑的语气,问芙蓉要不要在长大后嫁给自己。 饶是人前温柔的宿清淮也无法忍受这般玩笑。强烈的敌意和嫉妒心在他心底乱窜,他握紧了衣袖里的手,走上前,笑着打断这般恶言,将芙蓉护在身后。 他的芙蓉怎么能嫁给旁人? 宿清淮第一次有了强烈的感情,那就是对表妹芙蓉的占有欲。 然而,他还没有沉迷这种强烈情感时,一场大病险些要夺走芙蓉的命。 平日里活泼可爱的表妹失去了大部分生气,躺在床榻上,睡得昏昏沉沉。她那平时熏着芙蓉香气的房间逐渐被苦涩的汤药味道取代,宿清淮坐在她床边,守着她。 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那些汤药芙蓉喝了一碗又一碗,但依然没有效果。 她有时会醒来,见他守在旁边,会勾起微笑,抬手握住他的手指。但大多时间,她都是睡着的,苍白的脸上没有半丝血色,眼角还会流出泪水,像是在不安,委屈。 宿清淮将手伸了过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手指逐渐湿润,但他心里已然干涸。 他不能容忍芙蓉离开他。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的存在,眼底的阴郁疯狂积聚。 “芙蓉、芙蓉……” 第8章 第 8 章[番外] 宿清淮浮于表面的温柔犹如冬日河流上的浮冰,终将溶于河流,消失殆尽。 他知晓芙蓉的不安。她的父母在为她的病情伤心落泪,担忧不已时,也在默默筹备万一她挺不过去,就要置办的丧事。 他也在不安,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暴戾撕裂着他,让他很想冲着那些试图给芙蓉生命一锤定音的人发火。 芙蓉怎么可能会死? 为了拯救表妹的性命,宿清淮动用家里的各种人脉,命人搜寻医术更加高超的大夫。他住在芙蓉的隔壁房间,但那房间只用来供他沐浴,小憩,更多时候,他都待在表妹的房间,守着她。 他的父母曾经委婉地提醒他不要过多在意芙蓉的事,要顺其自然。他绝不要顺其自然! 父母的话语犹如一颗火星,点燃了他内心深藏已久的暴戾。一向对他们温柔恭敬的他罕见地失了态,表露出偏执,疯狂的一面。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就是眼睁睁看着芙蓉去死吗?我做不到。” 看到他们惊愕的表情,宿清淮嘴角微勾。没错,就是这样,他不需要在有的时候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原本以为那只是他的一次发火,和灵魂分裂无关,但在午夜梦回时,他竟然发现自己的意识掌控不了身体,取而代之的是偏执的灵魂守着病弱的芙蓉。 他有些慌乱。 毕竟,他不愿让别人守着芙蓉,哪怕这个“别人”是另一个自己。 宿清淮想要挣扎,但无济于事。 那个灵魂依然占据身体的主导权,直到某个时刻消失,他的意识才又回归到了本体。 在他还没有松口气时,偏执的灵魂在他脑海与他对话,叫嚣会重新掌控身体,将芙蓉抢回来。 “芙蓉是我的。” 那个灵魂能够毫不避讳自己的内心所想,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是宿清淮没办法做到的。 即便是浮于表面,无法深入骨髓的温柔也桎梏住了他,让他在接人待物上不能表露真实的想法。久而久之,那也成为了一道假面,再也摘不下。 或许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分裂出另一个自己来处理某些事情。 只是,宿清淮也注意到偏执的灵魂绝大多数时间只在芙蓉面前出现。 芙蓉的病有所好转,不再缠绵病榻。偏执的灵魂多会对她严厉,禁止她做一些可能让病情加重的事。 因为她少有看到“他”这般严肃,有时也会露出恐惧,担忧的神色。 表妹应该是吓坏了。 宿清淮看在眼里,但并未说明,打消她的疑虑。 偏执的灵魂也不再掩饰自己,在芙蓉彻底痊愈时,坦诚了自身和温柔的灵魂的不同。 宿清淮至此一分为二,用温柔和偏执两面出现在折芙蓉的身边。 温柔的他会竭尽爱护芙蓉,关心着芙蓉的一切;偏执的他则会束缚着芙蓉,让她不去关注别人。 芙蓉天真烂漫,并没有把他的异样说给旁人,只是笨拙地包容着他。这种举动不算明智,更会助长他的肆无忌惮。 要是她再不逃,就真的逃不开了。 第9章 第 9 章[番外] 宿清淮以为芙蓉会一直接纳自己,等到时间一到,他们自然会喜结连理,成为神仙眷侣。 但骄傲还是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忽略了她的情绪。芙蓉到底还是怕了他,哪怕他表露了对其的心悦,她还是有想要逃离自己的打算。 在他奉命去外地任职时,他收到了芙蓉身边的侍从送来的书信,上面写的内容激怒了他。 芙蓉竟然想在近日去见其他世家子弟,好快点定下亲事,早日成亲。 为了避免芙蓉被他人夺走,宿清淮做了很多事,不外乎警告企图靠近芙蓉的世家子弟,买通芙蓉身边的侍从,让其定期报告芙蓉的近况。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觉得他做得还不够多,才会让芙蓉有不选择自己的想法。 宿清淮加紧收尾手边的公务,就申请回了京城。来不及回宅邸休息,他就将芙蓉从酒楼的包间带了出来。 偏执的他占据着身体的主导权,束缚着芙蓉,禁止她不选择自己。她被自己突然出现在京城的事情吓到了,那双凝着秋水的眸子波光潋滟,娇嫩的脸染着芙蓉颜色,她想要挣扎,却又恐惧他,只能咬唇,委屈地自顾自生气。 这般模样自然让宿清淮爱怜,然而他不会因此原谅芙蓉,无论是偏执的自己,还是温柔的自己,都只想和她长相厮守。芙蓉能够选择的良人只能选择他一个。 即便是温柔的灵魂回归,面对芙蓉的询问,他也是一致的回复。 他不能把她交给别人。 宿清淮担心在他回到京城后,芙蓉面对他一意孤行下聘礼的事心有不快,继而开始反抗,不再理自己,但事情的发展比自己想得要好一些。 芙蓉除了态度比之前要冷淡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对婚事的举止。她应该不排斥这桩婚事。 宿清淮有这般想法的时候,又不免回忆起芙蓉想要嫁给旁人的举止,那份笃定瞬间消失。他绝不能放松警惕,重蹈覆辙。 在成亲之前,他日日关注着芙蓉的情况,生怕她反悔。 等到成亲的那一日,看着身着喜服,如粉面桃花般美丽的芙蓉,宿清淮才有了一丝折下芙蓉的真实感。 洞房花烛夜,他想要掌控身体的主动权,却被偏执的灵魂抢先。 偏执的宿清淮没有褪下喜服,就拉着芙蓉握/雨/携/云,颠/鸾/倒/凤。 这让温柔的宿清淮暗骂偏执人格的放浪,但他也没办法否认如此**很是巧妙。明明他们衣衫整齐,却已经如鱼得水,如胶似漆。 芙蓉哭的声音发颤,惹人垂怜。 不得不承认,温柔的宿清淮看得口干舌燥,恨不得抢占身体主导权,与芙蓉共赴巫山。 他也很快拿到了机会。 毕竟,偏执的灵魂不可能占据芙蓉的全部时间。 掌控身体的宿清淮偏爱解衣宽带后的亲密。和芙蓉肌肤相贴,感受着彼此的更多温度,会让他内心嗜足。 他已经不能再失去芙蓉了。 第10章 第 10 章[番外] 成亲之后,宿清淮对折芙蓉的贪恋越来越深,日日都想与其黏在一起,坠入不需要思考更多,只能沉沦的情网。 芙蓉对此很有怨言,总会咬他,抓他,试图让他清醒一些。可他已经不想再清醒了,毕竟芙蓉在怀,他怎能保持冷静? 漂亮的芙蓉靠在他怀里,被他折地花枝摇颤,可爱非常,令他只想做更多。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等到宿清淮回神,距离成亲已经过去两年之久。他不禁恍然,感慨原来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他的意识好似还停留在与芙蓉新婚燕尔的阶段。 和芙蓉在一起,他总会忘记时间的流逝。 望着她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样子,他的心总会柔软到一塌糊涂。 宿清淮所经历的朝堂的纷纷扰扰在瞥见芙蓉的容颜时,瞬间烟消云散。 但最近,他有了一个不算烦恼的烦恼。那便是芙蓉最近沉迷看话本,以往他也知道芙蓉喜欢话本的事,只是最近这个话本就卡在他和芙蓉之间,看着对方因为看话本而忽略自己,他心里稍稍有些失落。 话本里的风花雪月应该没有他和芙蓉的亲密有趣,芙蓉也比话本里写的美人要漂亮多了。 为了唤回芙蓉的心神,宿清淮佯装与她一起看,甚至还读了几句,见芙蓉的脸染上羞怯,他才心满意足抽回那恼人的话本放于枕下,拥着她共赴春台。 偏执的宿清淮的惩罚手段更加直接。他将芙蓉的话本夺去,和她做足了亲密之事,令她无瑕再去看话本。 每个宿清淮都格外在意芙蓉的状态,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其心神。 而且,宿清淮也注意到芙蓉会在自己小憩的时候,默默注视自己。那视线犹如清风吹拂身体一样的舒服,令其有些飘飘然。 自己心悦芙蓉,芙蓉好像也心悦自己。他们两情相悦,终将偕老百年。 完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