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之以蜜饯》 第1章 嘉宾 日子叠着日子过，上个剧组杀青仿佛还在昨日，今天又有杀青。 后续排表全是公司扔过来棘手的项目，背锅侠堂堂来袭。 时间效率被拔到最高，如此情境，也讲不出什么恢弘故事线了，不跑路已是不易。 “我什么时候能不导戏！”郭凌染，正经表演专业科班生，已两年多没演戏。 卸妆的好友扔来块巧克力，“小郭导幕前收益超过幕后，BOSS会放你出来的。” 郭凌染幕前收益十八线糊咖，幕后收益是导演新星，今天也是刚参加完最佳导演提名晚宴。 “那我陪你开演唱会，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坚持到夜里十二点签售完毕大合影，又亲自开车接下班，这也没有幕前收益？” 荣耀时刻，车接车送，卖这么大！ 回酒店扒虾时看手机，热搜词条好兄弟一辈子，点开cp超话，感天动地闺蜜情，忙碌一天的郭师傅天塌了。 无力躺回床上，接到弟弟的求助电话，邀他去选秀节目当助演嘉宾。 “弟弟，不是哥不帮你。” “唱两句也就唱了，我跳舞这幼儿园文艺汇演水平，上去是给你拖后腿。” 弟弟不管这些，一定要他来，表示条件随便开。 郭凌染最终还是应下来，绿色外套裹着紫色oversize卫衣直冲基地，下车时还在手机上求圈内好友转发宣传，有十分送弟弟出道的决心。 手腕上的电子表提示心率过快，备忘录弹出关键词。 有责任心、性格直正、厌恶世俗和潜规则，接近目标任务的最佳策略是示弱，以及懵懂。 玩手机的人没看路，抬头时已经来不及。 “对不起对不起，”郭凌染撞到人后赶紧道歉，“我没看到，不好意思啊。” 被道歉的人说：“我看到你了。” “啊？”郭凌染皱眉，抬头看面前这个人的脸，“简兮？” “哇——”被正确点名的人兴奋起来，身后仿佛有毛茸茸的大尾巴扫来扫去，“郭老师您认识我？” 很难不认识。 仲简兮和他弟弟苏显文，类型和性格都撞款，区别只在仲简兮颜值更高，苏显文舞台更好。 本来这两家粉丝就势如水火，之前弟弟更是替仲简兮背了很久黑锅，被骂皇族太子，有这份恩怨在，郭凌染很难摆出好脸色。 嘴角扯出一抹笑，淡淡点头，直接挥手再见。 仲简兮垂眸，看着手表喃喃道：“被讨厌了啊。” 节目组临时通知嘉宾盲选助演小组。 “青春男大&乐观开心果”，仅用一秒就锁定弟弟，郭凌染无比自信，大手一挥，“不用看了，这绝对是显文。” 格挡的红幕缓缓拉开——是仲简兮。 小郭导张开嘴笑着愣在原地，恨不得低头把标签上的字扣下来看，碍于机器拍摄，只能僵硬拍手鼓掌。 这期节目播出，双方粉丝都会骂自己这个选择，思及此，郭凌染长叹一口气，笑得更苦。 “简兮你好。” 专业素养使他笑着伸手向前，仲简兮直接揽肩拥抱，“小郭老师，又见面了。” 嘉宾编号对应练习生本轮练功房，这里配对成功，仲简兮要去大会议室找队友过来。 郭凌染还死抓着标签，原地踱步两圈后坐角落的懒人沙发上，回想其他内容，确认都不能适配苏显文，忍不住开口，“欸，我问一下，我想请问一下，显文是哪个？” “抱歉，本轮比赛小苏同学没有担任队长，所以这里没有显文的标签。” “不是，这么重要的信息苏显文不给我说？” “这是我们刚敲定的规则，小苏同学应该不知情。” “哎哟，还能这么玩。”郭凌染气笑，抱腿往后躲，无奈认坑。 刚整理好心情，年轻小队员们涌进来喊小郭老师，弟弟苏显文挤进来，一连声质问哥哥怎么不选我。 小孩们起哄道：“你哥不要你咯！” 郭凌染被吵得头疼，伸手喊停，指指苏显文说：“给你们小组定的披萨送了，去找助理姐姐拿。” 把人支走后才得空正式认识五个队员，郭凌染继续拿出手机请吃外卖，仲简兮晃到他身边问郭老师我们吃麦麦好不好。 郭凌染点头，实则暗暗心痛，被节目组做局赔进来双份外卖。 等外卖的空档进入正题，郭凌染问舞台内容。 叼着一块披萨的苏显文跑来趴门口笑，“哈哈哈，染哥跳舞像仲简兮！你们完蛋了！” 仲简兮，节目过半，跳舞仍被导师评价广播体操水平。 郭凌染上前给弟弟一拳。 “那你说，我是不是比仲简兮跳舞厉害！”没能被哥哥选到的苏显文不依不饶。 “你主舞，但简兮脸好看，此为一胜；你唱功成长明显，但简兮脸好看，此为二胜；你更外向有综艺感，但简兮脸好看，此为三胜。” 看似三胜，其实句句都夸自己弟弟，郭凌染握拳回头鼓舞士气时直心虚，生怕被揍，好在苏显文在练习生中人缘较好，大家都当玩笑。 仲简兮也只是一笑，不做计较。 不满的是苏显文，“染哥！我不好看吗？我难道不是全胜吗！” “我有小郭老师，这才是大获全胜。”仲简兮冷不丁接话。 苏显文气得跳起来，郭凌染将弟弟脑袋拍门外，让他归队好好训练。 “那个，”嘉宾发表免责声明，“拖大家后腿的话，冤有头债有主，是小苏非请我来节目，骂他别骂我啊。” 好消息是这组分了简单的小情歌，不需要酷炫跳舞，郭凌染不至于格格不入。 “郭老师，您主要记几个走位就行，剩下的我们每个人去配合您。” 队里舞担如此可靠，郭凌染夸道：“怪不得小苏一口一个晨哥，好有安全感。” “小队长没安全感吗？”仲简兮脑袋凑过来。 郭凌染尬笑两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笑着装死往后倒，试图以此躲过逼问。 没想到会被仲简兮稳稳接进怀里。 往常用这招装死，要么被一把推开，要么被拦一下……这次怎么剧本不对，郭凌染眨眨眼睛，“我可以自己站。” 气氛一时有些不对，好在节目组安排嘉宾单独聚餐，把郭凌染喊走了。 走得匆忙，以至于接到小老板的工作电话时，包还在练习室。 郭凌染离席去拿，看到昏暗的教室里还有人练舞，手按在门把上犹豫许久。 屋里的人似有所感，先一步替他开了门，亮晶晶的眸子盖过汗珠折射的光，笑问：“小郭老师怎么来了？” 果然是青春风暴，郭凌染心里感叹年轻真好，反手开灯，从口袋里抽两张纸递给仲简兮，“练舞怎么不开灯？地上有东西受伤怎么办？” 小孩变得蔫巴，指尖攥紧衣角，焦虑和紧张尽显，“我跳舞不好看。” 郭凌染给他递瓶水，安慰比脑子更快一步，说你进步很大了。 “进步大，是因为基础差。” 仲简兮少有这样自怨自艾的情况，乐观积极向上不说，还会安慰人。 谁不高兴了他去劝，谁压力大了他去开解，虽然形式多有奇葩，比如倒个立翻个跟头或者诗朗诵，但也卓有成效，不然也不可能在唱跳双废的情况下成为小队长。 “海燕！”郭凌染捶一下仲简兮，“你之前怎么安慰别人的，忘了？” 上期节目，仲简兮就是用这段安慰队友，郭凌染看了忍不住吐槽装货。 也巧，诗朗诵是郭凌染强项，“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郭凌染诵一段后，手指指仲简兮，小孩握住他的手，跟读：“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欸，不错。”郭凌染导演上身，“气势够了，等拍戏再调调台词，已经很厉害了。” 他这边胡言乱语，仲简兮顺杆而上，“小郭导是在跟我约戏吗？” “有机会一定。”郭凌染抽出一张纸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拿起包要逃离现场，“你继续练，不打扰了，拜拜。” 节目组出面拦下，“小郭老师是要办公吗？要不在这跟小仲一起吧？” 于是郭凌染被留下，摊在懒人沙发上整理信息表，偶尔抬头看一眼跳广播体操的仲简兮。 电脑开机那几秒郭凌染就想明白了。平台想签仲简兮，就要保持这人的话题度，先前那么多炒作名单都没成功，这会儿是另辟蹊径，把主意打嘉宾身上了。 他思考了要不要配合，最终觉得问题不大。 两个cp绝缘体，想也不用想，完全擦不出火花。 郭凌染临走时回头，与仲简兮目光有一瞬交汇，小孩不敢对视，迅速低下头。 他突然有些怜惜，拍拍小孩肩膀，叮嘱早点休息。 郭凌染走后，休息日深夜独自练舞的戏码缺少了唯一的观众，仲简兮倒在懒人沙发上，调出手表中的待办事项，勾掉吸引注意那一栏。 新增备注：示弱有效，努力更有效，目标任务喜欢努力的弱者。 “清流，”仲简兮挑眉，“前辈真不愧是清流。” 先导片甫一播出，热搜接连上几个，郭凌染点进去看了，不像生硬的水军机器人。 让她降落在我的怀中，和初见时仲简兮那句“我看到你了”声音重叠。 在你眼中我是谁，配视频——满心欢喜的仲简兮拥抱未选到苏显文而失落的郭凌染。 我无名分，我不多嗔，配对比——夸晨哥靠谱后拒绝夸仲简兮，仲简兮还要稳稳托举。 只求与你共华发，配图片——执手诗朗诵。郭凌染闭上眼睛退出视频，“海燕呐，你可长点心吧。” 最后一个男鬼配乐所有互动细节……这不行，这个不对，这个不能看。 好友转发这条阴间视频过来大声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小郭老师也是好起来了，努力这么久终于等来对的那个人。” 热搜上#仲郭CP 我看到你了#词条爆到发紫，郭凌染懒得喷，“明天节目正片出来，我官配即将力压懂吗？” “等着哥的头条吧。” 第3章 投名状 U字大走廊左侧走到头，老板办公室不常有人，去年由郭凌染亲自操刀改的小游戏厅。 老板人在赛车坐席，新一轮比赛蓄势待发，“什么事？说。” 郭凌染推过来椅子坐旁边，“是简兮签约的问题，可以先出一份合同，我再去详细谈。” “仲简兮啊，”周兆京挑眉，站起来拿水，“他不是不愿意吗？” 郭凌染疑惑，回看一旁的林助，林助点头。 “我亲自见的他，他亲口说的不愿意。怎么？现在又愿意了？”周兆京尾音上扬又微微拉长。 “什么时候……” “周总昨天下午前刚见的人。” 郭凌染后背发凉，Boss把这件事交给他，又越过他和仲简兮见面……如果自己不汇报，而仲简兮跟老板说了愿意，今天会面临什么？ “后悔了呗，拒绝您之后马上就后悔了，这才昨天晚上录节目跟我说。” “我看啊，是我面子不如郭老师大。也冷他几天，决赛再说吧。”周兆京按下此事，笑问：“对了，出道夜邀请我出席，你想去吗？” 虽是问，却已将流程单递来，“主持人介绍时对镜头打个招呼，其他不用管。” 周兆京接个电话出门，郭凌染小声问林助：“怎么不找小周总？” “要你顺便去签仲简兮。他周总的面子都不给，小周总可能吗？” “人这么硬？” “就这么硬。” 放之前是喜提封杀，对仲简兮这么宽容，看来老板是真喜欢理工科清冷学霸演元气小狗。 手机跳转到投票页面，郭凌染继续为送弟弟出道努力，“老板把他签来送演员部吗？” 百仲自去年起分两大部门，演员一部，幕后工作和唱跳爱豆单独分给小周总。 郭凌染现在偏幕后，但进公司是演员，身份游离。 “不知道。”林总助另拿一份清单，“老板让您给何格思允办庆功宴，不论成绩如何。” “不论成绩？” 郭凌染不信，刚准备打趣老大就看中成绩，周兆京摔门进来。 火气有点大，林总助抿嘴后撤，郭凌染偷偷按下空调，手动制造冷气，“周老师怎么了？” “节目组想让何格退赛。” “什么！”冲冠热门选手决赛前被退赛，是公司一大损失。 周兆京拍桌子指林助，“把公关部张总监给我喊来！” 想一起溜出去的郭凌染被留下，“小兰说你给你弟弟日投五百票？” “就这几天，马上决赛了，绝对不耽误工作。” 郭凌染指天花板发誓，周兆京突然松口：“论看人，我不如你。你对何格不大喜欢，是对的。” “我？不喜欢？”郭凌染这几个月恨不得将人捧到天上，没想到早就暴露。 三天前有人控诉何格劈腿嘴队友，删帖洗稿也压不住，成也流量败也流量。但这种丑闻稍加利用，全当虐粉，不全是坏事。 “没想到人家手里不只有聊天记录，还真有录音证据？”周兆京冷笑一声骂蠢货，“什么把柄都往外送，跟公司一句实话没有，要反啊！” 张总监联系过对方，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只让何格亲自跟她谈。 何格摔手机撕剧本，拒绝和谈，这才越闹越僵。 “私德有亏，不至于让断层top被退赛吧？” 老板瞟他一眼，郭凌染忙打开手机刷时事新闻。二十分钟前，前女友爆料何格黄赌毒，有赌博实锤。 手脚发凉，这是烂完了。 “何格毕竟断层第一，热度远比其他选手高，节目组也不想轻易放弃。” 所以才会发公告前请示周兆京，无非是想借此再捞好处。 “能保还是要保。”周兆京开口定性，签何格花费不少，公司内部还有几个练习生等何格来带队，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怪我没调查清楚。”郭凌染把过错揽自己身上，当时选何格是他跟老板一起，这会儿摆明态度，将老板摘出去。 周兆京表情僵硬，摆摆手让出去，嘱咐郭凌染现在就去谈仲简兮。 仲简兮初始排名倒数，一路向上到现在第十二，最高小试成绩排过第十，共十一个出道位，算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张总监问：“如果保不下何格，把储票给这孩子，百仲还能拿两个出道位，BOSS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何格退赛，空出一个出道位，你怎么想？”郭凌染坐下直入正题。 “这是一个机会，我更要努力了！”仲简兮握拳笑，装元气满满，身上冷意明显，台词像捧读。 “百仲的票，你想要吗？” “周老板……” “对，周老板的意思，我今天是替他来，你们昨天聊过吧？” “是的，”仲简兮因拘谨而并起来的腿打开，抬头会心一笑，整个人放松许多，似是打定主意不装了，“如果是周总逼你过来的，那就请回吧。” “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想你带我走，不是要你迫于周总的压力来签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郭凌染脑子宕机，在仲简兮要压上来前一秒回神，伸手挡住，“你有病啊？” 被挡住的人瞳孔震惊，“你不知道？”又垂眸，委屈十足，“可你说周总……” “是啊，周老师想签你，我替他来签你，聊的不是这个吗？” “可我拒绝了，我说我喜欢你，想先靠自己走到你面前，想要你看到我，搭建亲密关系。周总说、说他会让你来找我，说客也好，勾引也好……” 仲简兮话及此停顿，意指认为郭凌染是奉命引诱。 “这什么啊！”郭凌染震怒，依旧不明白，“喜欢？什么意思？” 仲简兮满脸通红，不好意思低下头，有点长的乖巧妹妹头阴影遮住眼睛，小声表明心迹，“就是喜欢啊，见你第一面就喜欢，很喜欢。” 年少人抬头，明亮的眸中尽是坚定，“我想你看到我，所以来参加节目，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郭凌染拧眉头，伸手欲言又止。 仲简兮抬手要捉，被郭凌染嗷一声躲开，“你干嘛！” 仲简兮抿嘴收回手，装泫然若泣，郭凌染脖子都气红了，“节目上不就是我们第一面吗？你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 手机收到信息，林助传来去年冬天两段视频。 一段是郭凌染在录音棚，民国颇具书生气的进步青年，忧郁清冷，头发差一寸到肩头，做鬼脸逗棚里的人玩。 另外一段是走廊的仲简兮，录音棚玻璃装修，他看得到郭凌染。 这就胡扯！郭凌染跳起来，“对流氓一见钟情啊？没听说过！” 仲简兮扭头捂他的嘴，“不许你说！” “我就要说！你有病还不许我说？” “今天来这，主要是想保何格吧？”仲简兮将人按住，强制转换话题，“别保他，他早背叛你们了。” “保我吧小郭老师，你不喜欢我吗？” 对Boss说不愿意对郭凌染说愿意是第一个投名状，为表忠诚；那现在何格就是他献上的第二个投名状，表自己有用。 仲简兮可以成为郭凌染最得力的伙伴。 当初何格拍桌子愤怒前女友不做人，不知道哪进修的演技，大家真以为他只是年轻，才不服输不认错。 “可我看到过何格偷偷拿手机。”仲简兮说，“在你们之外，他和另外的人有联系，不就是在合谋？” “手机账户或者银行流水，这些都有的查。” 张总监此时发来消息，【郭老师我这里情况不好，何格称没脸见人，自愿退赛。】 “这是……自导自演。”郭凌染气笑，将仲简兮的话同步过去。 思允听说后跑过来，他毕竟同何格相处许久，当搭档当朋友，可惜道：“看到面前一点诱惑，赔进去一辈子星途。” “他干那些事，不会有一辈子星途。”仲简兮冷言。 郭凌染嗤一声，“前女友手里全是他把柄，这是蠢；后来又合谋，这是坏。又蠢又坏。” 思允没见过这样的小郭老师，一时有些怔愣，想起当初是郭凌染出面签约他二人，赶忙轻拍老师后背，“郭老师别生气，我不会这样的。” “不是因为这个……” 郭凌染看向仲简兮，今天以后，要欠人情了。 做导演的经验让他判断出仲简兮的喜欢并不真诚。 小孩的表演不纯熟，他看得出来，老板必然也看得出来。 那将人留下是为什么？ 仲简兮不留痕迹将思允的手隔开，“选我吧郭老师。” 思允不解其意，顺着话说：“我们两个一定好好努力。” 刚哥的电话接进来，质疑道：“简兮，这不是又在舍近求远吗？” 当初得知仲简兮意在百仲，刚哥拿出过计划书，他却说想自己入局，搅一搅风云。 直接接近周兆京会被怀疑，费神从数据库中扒出郭凌然好友弟弟苏显文会参加的选秀，就是赌苏显文会把郭凌染请来，再由此入周兆京的眼。 现在目的达成，不但达成，还超额完成目标，周兆京亲自出面。 竟然不顺势而上，还与郭凌染牵扯，刚哥扶额，打趣道：“乐不思蜀吗？简兮，你不会打算就此改行吧？” “刚哥，”仲简兮第一次这般孩子语气，“fruio都正式上线了，我不能多玩玩吗？” 谷俊刚电脑上是仲郭CP词条的数据，一开始是造势，偶有网友发挥，到现在也超出他的预期。 “现在风向不受把控，观众入场的全是你比较阴森的反应……” 从近两年大数据中筛选的活泼热情年下大狗狗人设一败涂地，仲简兮哭笑不得，“刚哥，阴森不能这么用吧。” “总之，现在风控不在我们数据库中，我把水军和定好的机器人程序全撤了？” “好，这些您看着办就行。” 刚哥不放心又开口：“郭凌染……” 仲简兮打断刚哥的犹疑，解释说明原因，“抢了百仲我要做什么呢？” 科技新贵志不在此，迟早回归幕后，“要有人帮忙打理，我选郭凌染。” 谷俊刚叹口气，说：“你决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