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当假少爷后,被大佬宠上天》 第1章 第 1 章 “现在开始拍卖的是Moonlight蓝钻,原石重量达 23.72 克拉,色调完美,起拍价三千万。” 西海市最顶级的拍卖场里,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十有**都是为这枚传说中的月光蓝钻而来。 拍卖师话音刚落,价格便一路飙升,很快突破八千万,竞拍声此起彼伏,气氛白热化。 “一个亿!” 一个狂傲不羁的声音从二楼贵宾席掷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势在必得。 出声的是张氏集团的六公子张震。他懒洋洋靠在包厢的屏风前,嘴角叼着未点燃的雪茄,眼神睥睨地扫视下方。 全场骤然一静,窃窃私语声如潮水退去。 西海市谁不知道张震?出了名的混世魔王,黄.赌.毒一样不落,几次犯事进去,又都被他爹捞出来,依旧行事乖张,心眼比针尖还小。 怕他报复,他一出价,旁人自然不敢再争。 眼看拍卖师即将落锤,众人皆以为尘埃落定。 一个声音自更高处,从三楼轻飘飘落下。 “三亿。” 那声音不大,声线清越,带着几分冷质,瞬间涤荡了场内的浮躁。 一瞬间,满场死寂。 拍卖师明显一怔,才猛地反应过来,声音因激动微微拔高:“三……三楼的先生出价三亿!三亿一次!三亿两次!三亿三次!成交!” “嘶——”全场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又是他! 难怪众人惊讶,实在是今日三楼这位几乎拍走了所有珍品。 出手阔绰得像点了天灯,仿佛金钱只是他嘴里无关紧要的数字。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射向三楼,都想看清是哪路权贵,却只见一道山水屏风隔开视线,隐约能瞥见一道模糊身影—— 长发及腰,端坐品茶。 “妈的!”张震猛地咬碎了含在嘴里的雪茄尾巴,他眯着眼,阴鸷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道模糊的影子上,“这不男不女的傻B到底是谁?给老子查!” 他所在的二楼包厢内乌烟瘴气。 一群与他臭味相投的富二代吞云吐雾,烈酒混杂名贵香水的味道弥漫不散,怀里搂着各色精心打扮的男伴女伴,调笑声不绝于耳。 唯有坐在张震身旁的那个女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是最近因一部热播剧而崭露头角的小明星秦琴,此刻正局促地绞着手指,精致的脸上强撑着笑意。 张震今天带她来,本是为了炫耀财力,博美人欢心,顺便拍下那枚Moonlight蓝钻石送人,让她心甘情愿跟了自己。 结果,风头全被另一个人抢了! “震哥,那好像是……霍家那位小少爷,叫什么……霍开然!”一个喝得面色酡红的公子哥歪在沙发里,一边享受着怀里男孩递到嘴边的葡萄,一边含糊不清地爆料,“听说是个病秧子,霍老夫人信佛,不知从哪儿听得高人指点,说留长发能保他长命百岁。” 他继续道:“听说过几天就是他二十二岁生日,霍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要大宴宾客。他不常出门,哥几个也都没见过他真容,只听说……长得相当不错。” 越是神秘,越是吸引人。 一听“长得不错”,众人又往楼上看去,心痒难耐。 张震则不屑地舔了舔后槽牙,一个男人,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男人。 见其他人这么感兴趣,作为老大的他猛地拍了下身旁一个气质畏缩的年轻人:“霍锋!去,把你们家小少爷请过来。既然大家感兴趣,那就认识认识。” 霍锋,原名陈锋,是霍家不知拐了多少道弯的远亲,见霍家在西海发达后便眼巴巴的跑来投奔,在这个圈子里向来处于边缘地位。 他闻言面露难色,搓着手道:“震哥,小少爷他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 张震不耐烦地打断他,带着施舍般的口吻:“行了!我知道你老爹最近在争西边那块地。把霍开然叫过来,那块地,我点头了。” 霍锋眼神挣扎片刻,终究抵不住诱惑,默默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令人惊讶的是,不过片刻,三楼屏风后那道身影竟真的缓缓起身,朝二楼包厢走来。 * 拍卖会仍在继续,但镇场之宝已被人拍走,后面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显得索然无味。 二楼包厢的门被侍者推开,室内喧嚣一滞。 只见四名黑衣保镖分立门侧,一道清隽修长的身影缓步踏入。 方才还闹哄哄挤上前想一睹真容的公子哥,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如被集体施了定身咒,呆立原地,胀红着脸,一时间发不出半点声音。 来人长发如瀑,似上等绸缎。 面若皎月,纤薄又锋利。 眼下两粒殷红小痣,淡极生艳,摄人心魄。 他步履从容,走动间,清苦的药草香在乌烟瘴气的包厢中淡淡散开。 细看才能发觉,右腿微有颠簸。 原来,是轮残月。 可这残缺非但无损其美,反而催生出一种令人心颤的……想要摧毁或占有的独特魅力。 一时间,包厢内所有目光,无论男女,都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黏在他身上。 张震更是完全怔住,一个男人,怎么能好看成这样…… 霍开然神情淡漠,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视线落在霍锋身上,声线平稳:“东西呢?” 霍锋如梦初醒,连忙弓腰走到房间角落,那里放着一个特制保温箱。 他小心翼翼将箱子抱到霍开然面前,掀开覆盖的红绒布。 箱内,一条通体莹蓝、背部贯穿一道锐利黑线的蛇正盘踞其中,猩红信子不时吐出,美丽而危险。 “啊——”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惊呼,几个胆小的陪酒吓得缩进男伴怀里。 “赛级蓝巴伦,培育很久的新品种。生日快乐,小少爷。”霍锋长相老实,语气诚恳。 霍开然确实喜欢,唇角微弯,和小蛇打了招呼。 霍锋能攀上霍开然,靠的就是会送礼。 和别人养猫养狗不同,传闻中身娇体弱的霍家小少爷惯爱养蛇、蜥蜴、守宫这类爬宠,最为宝贝的就是他那条暴风雪,通体白莹不含一丝杂质。 包厢内众人大为震撼,尤其是张震,没人知道在西海无法无天的张六公子,最怕的就是蛇。 他对这种冰冷滑腻的生物天生恐惧,此时胃里一阵翻涌。 可目光触及霍开然那张惊心动魄的脸,小头控制了大头,他强行压下不适,挤出一个自认潇洒豁达的笑容:“小然是吧?哈哈,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来,别站着,坐!大家都是年轻人,一起玩玩,交个朋友!” 霍开然目光从蓝蛇身上移开,淡淡扫过包厢,秀气的眉几不可察地蹙起,似乎觉得空气污浊,低低咳嗽两声,本就苍白的脸颊又白了几分。 张震见状,竟有些手忙脚乱,立刻掐灭刚点上的烟,扭头对其他人厉喝:“都他妈把烟掐了!谁再抽就给老子滚出去!” 一时间,包厢内掐烟的掐烟,开窗的开窗,忙作一团。 空气稍缓,霍开然却已无意停留,转身欲走。 “诶,别急着走啊!”张震快步上前,大手不由分说地按住了霍开然单薄的肩头。 入手处骨骼清晰,隔著衣料也能感到那份纤细。一股清冽绵长的中药香幽幽传入鼻尖,令他心神一荡。 他咽了咽口水,手上不由加了力,半是强硬地将人按回旁边的单人沙发。 直到霍开然因这不适的触碰再次轻蹙起眉,张震才像被烫到般猛地收手。 他回到主位,盯着指尖,神色回味,仿佛那微凉与药香仍在。 有朋友凑过来挤眉弄眼:“震哥,你不是一向只对女的感兴趣吗,怎么一见到霍开然跟丢了魂似的,一见钟情?” 说着,还瞥了一眼被冷落在一旁的小明星秦琴,示意他有了新欢别忘了旧爱。 张震扬了扬手,没有否认,只是示意说话那人滚蛋。 Moonlight 月光。 确实更衬他。 … 一群富二代聊的自然没什么营养,只是霍家小少爷在,他们下意识收敛几分,几次刻意抛话题想引他参与,可霍开然似乎兴致不高,撑着下巴望着某处发呆。 他像一尊被误置于喧嚣尘世的白玉雕像,安静地坐在光影交界处,周身却仿佛有无形的引力,将所有的目光与心思都蛮横地牵扯过去。 不知是谁先挑起了话头,话题又绕到了秦琴身上。 “跳一个!跳一个!” 既然张震明显已对秦琴失去兴趣,其他人便也毫无顾忌。 听说秦琴是舞蹈学院毕业的后,起哄声骤然响亮起来。 他们无视她脚上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和短得几乎遮不住大腿的裙摆,只顾着攫取眼前的乐子。 秦琴脸上血色褪尽,求助地望向张震。 可张震的魂早飘到霍开然身上,直到感受全场视线聚焦,才恍然回神,随意挥手:“那就给霍少跳一个,把他逗开心了,你看中的那部S 大制作,女一号就是你的。” 轻描淡写间,她已沦为玩物。 秦琴面色极其难堪,但她知道没有退路。 拒绝的代价,远不止失去一个角色。 算了,庆幸只是跳舞。她咬唇起身,正要脱下鞋子…… “想看跳舞?” 一道声音如冰珠落玉盘,瞬间切断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霍开然一手撑着下巴,蛇箱不知何时已被打开。 那条莹蓝黑背的蓝巴伦,正顺着他冷白的手腕缓缓缠绕游移,猩红的蛇信几乎要触碰到他淡青的血管。 他微微偏头,长发滑落肩头,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全场。 “空跳有什么意思,”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不如来一支……与蛇共舞。” 包厢内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加狂热的尖叫与口哨声! “我靠!牛逼!!” “好啊!原来霍少爷玩得比我们还花!” “跳一个!跳一个!” 秦琴瞬间面色惨白,血色尽褪。 在一片沸腾的助威声中,霍开然悠然起身。 他步子不大,行走间那点微不可察的颠簸,反而别具韵味。 一步一步,走向包厢中央。 秦琴已经止不住的浑身颤抖,然而,就在她腿软的快要倒下时—— 他却与她擦肩而过。 衣角带起的微风中,留下一缕清苦的药香。 他在三步之外站定,正对着主位上的张震。 手腕一抬,那吐着信子的蓝蛇几乎直逼对方面门。 霍开然微微歪头,透着股天真的残忍,轻笑:“张震,你来跳怎么样?” 刹那间,万籁俱寂。 所有声音、动作、表情,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包厢从极度喧哗堕入极致死寂,只剩压抑的呼吸声,与蓝蛇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这群平日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他们奉张震为首,不只因他家世好,更因他是个睚眦必报的疯子!得罪他的都没好下场。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霍开然是真傻还是在开玩笑。 有人悄悄拽霍锋,压低声音,带着不忍与焦急: “霍锋,你家这少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快拉住他啊!” 霍锋却纹丝不动,只叹了口气:“我都说别叫他过来……” 这位,是个更无法无天的小祖宗。 霍开然嘴角扬起一抹玩味,腕上蓝蛇仿佛感知新主心意,顺他手臂灵巧攀上肩头,直立上身,猩红信子吞吐更急,似已瞄准猎物。 张震被那视线钉在原地,与生俱来对蛇的恐惧让他无法动弹,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舌头打结:“你、你他妈开什么玩笑!快把这鬼东西拿、拿走!!” 他身体僵硬,连后退一步都做不到。 “把我逗开心了,”霍开然唇边仍带着笑,轻轻抬起手臂。 那蓝蛇如接收指令,嗖地化作一道冰冷闪电,瞬间蹿上张震的身体,“今天,就放过你。” 恰将张震方才所言,原数奉还。 “啊!!!快滚开!快把它弄走!!!” 张震爆发出杀猪般尖叫,彻底失去理智。冰凉鳞片擦过皮肤,滑腻蛇身如索命绳索,紧紧缠上他脖颈,仍在缓慢收紧。 最终在极致的恐惧中踉跄倒地,不顾形象地在地面上翻滚、扭动。 “哈哈哈哈,”霍开然笑得前仰后合,拍手叫绝,“好看好看,这舞真是精彩!” 清脆笑声在这诡异情景下令人脊背发寒。 方才还对霍开然美色垂涎的公子哥,此刻不约而同齐齐后退,看向那清艳身影的目光里,只剩无法掩饰的惊惧与悚然。 简直是……玉面修罗! * “跳得不错,放过你了。” 良久后,霍开然才缓缓弯腰,将蛇收回,带着新爱宠转身,准备离开这乌烟瘴气之地。 张震瘫在地上大口喘息,他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狗屁一见钟情,几分钟前的动心荡然无存,现在只剩下杀心! 他死死盯住那道背影,恼羞成怒:“他妈的说到底不过是个瘸子,装什么清高!” 霍开然脚步顿停。 他转过身,目光钉在那个人身上,轻声开口:“给我,扇烂他的嘴。” 包厢内顿时再响起吸气声。 话音未落,守在门口的保镖已迅疾出手。两人一左一右将张震架起,迫使他跪在霍开然面前,另一人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干净利落。 张震被打得偏过头去,难以置信:“霍开然你敢动我!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我爸可是……” 霍开然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爸见了我都要躬身赔笑,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保镖会意,接连又是几个耳光落下,掌掌到肉。 “霍开然!你这个……恶毒的死瘸子……”张震鼻青脸肿地咒骂,愈发觉得自己方才的心动简直可笑! 再次听到那两个字,霍开然微微偏头,声音轻飘飘地落下—— “再打断他的腿,扔到张家大门口。” 张震瞳孔骤缩,还未及反应,膝盖后方已被保镖狠狠一踹,清晰的骨裂声顿时响起。 “霍开然……你仗势欺人,你简直疯了……”剧痛让张震冷汗淋漓,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咒骂。 “那又如何?”霍开然笑道,“我就是仗势欺人了,你要怎样啊?” 他笑起来时卧蚕饱满,眉眼弯弯,一副纯良模样,吐露的话语却如恶鬼索命:“你们张家在我霍家面前,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就算我现在杀了你喂蛇,你爹也得夸我干得漂亮。” 张震自己利用家世暴力欺压弱小时,从未想过有今天,可是身份倒转,自己成为受害者后,他却无法接受、无法共情曾经的自己,只觉得霍开然实在是恶毒至极! 他胸膛剧烈起伏,赤红双目几欲喷火:“你以为霍家能护你一辈子?霍家真正的掌权人是霍凛,不是你霍开然!” 霍开然唇边的笑意微微一滞。 张震以为抓到了对方的弱点,使劲攻击:“你不过是和我一样的处境,你这个头脑空空废物病秧子,没有霍凛,你什么都不是!总有一天你会从高处跌落,沦为丧家之犬!你以为踹我下桌就能在西海无法无天?别做梦了,规则不是你一个人定的!” “很遗憾,”霍开然依旧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微微侧首,如同俯视蝼蚁,“你等不到那天。” 身后,是见血的哀嚎。 “在西海,我就是规则。” 开文辣! -这本的受是有点笨笨坏坏的娇气小瘸子人设哦,别被第一章酷炫的他装到啦(会有成长线,养一养是个好崽QAQ -大哥是攻,身份成谜,帮亲不帮理,冷面阎王但宠弟狂魔一枚。 -喜欢正派主角的读者宝宝就别往下看了[猫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拍卖场外,一辆派头十足的加长版银灰色豪车在万众瞩目中启动,安然离去。 车内空间宽敞,霍开然与秦琴分坐后座两侧。 秦琴被他怀中那条正朝她“嘶嘶”吐信的蛇吓得不断向车门缩。 “害怕?” 见状,霍开然轻轻抬手将小蛇眼睛捂住揣进怀里,“它今天可是救了你。” 秦琴这才松了口气,稍稍放松紧绷的身体,坐直了些。 “谢谢霍少今天为我解围,”她语气充满感激,“还担心我被报复,特意带我离开。” 霍开然看了她一眼,“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车内陷入沉寂。 霍开然显然不是多话的人,他撑着头闭目养神,那枚价值三亿的顶级蓝钻在他纤长白皙的指间随意流转。 秦琴不由得看怔了片刻。 过了几分钟,她才轻声开口:“霍少喜欢养蛇?” 霍开然缓缓睁开眼睛:“嗯。” 秦琴努力不让对话冷场:“为什么?” 霍开然没看她,指尖轻点小蛇的脑袋,“因为它,可比人真诚多了。” 秦琴手指悄然攥紧衣角:“霍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开然缓缓转过头:“你接近张震这么久,又故意在今天引他来拍卖场,实则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秦琴面色一僵,但演员的素养让她迅速恢复管理好的表情:“怎么会呢,小少爷,你误会了。” 霍开然嘴角已经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更准确地说,是想通过我,接近我大哥霍凛。” 霍氏集团总裁霍凛,二十八岁,未婚,不近女色,情史空白,简直是标准言情小说里的霸总模板。 觊觎“总裁夫人”之位者如过江之鲫,却无人能找到突破口。 于是,不少人便将主意打到了他那位性格乖戾、阴晴不定的弟弟身上。 秦琴瞬间脸色煞白。 她得到的消息明明说霍家小少爷头脑空空,从小到大考试从未及格,是个只会玩乐的纨绔废物,怎么会……如此敏锐? “因为你是这个月第十个。”霍开然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叹了口气,“我被骗了十次,就刚刚才想明白而已。” “我……”回想起霍开然对付张震的狠辣手段,秦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内心挣扎着是该跪下求饶还是抵死不认。 霍开然却已示意前排保镖靠边停车。 车门无声滑开。 “你们有你们的野心,但请别再来消耗我仅存的那点善意。否则下一次,真正陷入困境的人,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他隐在阴影里,面色苍白冰冷,阴森森的模样宛如一条毒蛇。 可最终,他也只是出言警告,随后便轻描淡写地放过了她。 秦琴怔怔地站在路边,良久才像是确认自己死里逃生,捂着仍狂跳的心口,羞愧喃喃:“对不起。” 可那辆车早已远去,连尾灯都看不见了。 她望着空荡的街口,神情恍惚。 霍开然,似乎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 西海市,霍家宅邸。 庄静听到玄关的动静,立刻起身迎到门口:“宝贝!” 霍开然见到母亲,顺手将小蛇交给保镖,自有专人会将它安置到特定房间。 “又买了新宠物呀?” “拍卖会好玩吗?” 庄静一边接过他的外套,一边递上温好的中药,随口问道。 霍开然皱了皱眉,还是接过来喝了下去。 “爸呢?” 庄静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有事出去了。” 霍开然点点头。 庄静敏锐地察觉他情绪不高:“怎么了宝贝,在拍卖会上玩得不开心?” 霍开然口中苦涩未散,闷闷窝进沙发:“一点小冲突。” 庄静神色立刻严肃起来:“谁欺负你了?” 刚刚还在拍卖场大杀四方的“玉面修罗”,此刻在母亲面前终于流露出一丝委屈,“张震,他骂我,不过我已经……” 霍开然话未说完,抬头便看见庄静已经拨通了电话告状: “阿凛!有人欺负你弟弟!” 庄静的声音偏尖利,一着急时,穿透力尤强。 ——把他的腿打断了。霍开然揉了揉耳朵,默默收回后面半句。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是谁?” 庄静急切地把手机往霍开然手里塞,要他亲自跟霍凛说。 霍开然盯着手机屏幕,心中泛起一丝别扭,开口道:“没事。” 庄静立马道:“怎么会没事呢?你刚刚不还说那姓张的那小子骂你了吗?” “张家?知道了。”电话那头似乎还在开会,有些嘈杂,低沉嗓音夹杂着电流,“交给我。” 电话挂断,霍开然缓缓眨了眨眼,脸色不是很好。对于庄静不经过他同意就跟霍凛告状的行为,气恼又无奈。 庄静近乎溺爱地将他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然然,他是你亲大哥!你大哥是咱们家最聪明、最厉害的。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别怕在他面前丢脸,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多亲近亲近他,你大哥什么事都能帮你摆平的……” 霍开然像是听腻了这类话,“我知道,他最厉害、他最优秀、他……” 他突然顿住,像是叹了口气,最终转身走上楼梯,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可越是如此,从小到大,就越发显得他什么事都做不好,显得他……像个只会惹麻烦的废物。 霍开然气得在床上滚了半圈,忽然想起什么,点开微信。 列表里一排十个四十五度角、大眼睛,看起来大差不差的自拍头像。 这些人里,有在咖啡厅不小心把咖啡泼在他身上,非要赔偿他的。 有在公园红着眼睛要跳河,被他救下后说把他当精神寄托的。 还有和秦琴一模一样被流氓起哄,看似柔弱让他出手相助的,甚至连招数都不肯变一下。 “我看起来真的有这么蠢吗?” 霍开然盯着对话框,这时才注意到,这些人除了头两天奉承他几句,后面全在旁敲侧击打听霍凛的消息。 “到现在才发现,是挺蠢的。” 他自嘲地牵了牵嘴角。 “……还以为真是想和我做朋友。” “都是骗子。” 霍开然气恼地将这个月新加的联系人一个个拉黑删除。 浅浅emo了五分钟,霍开然便开始自我开解:当个废物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像霍凛那样,忙得三四个月不回家,还被那么多骗子惦记。 他扑进蚕丝被里,望着比普通人客厅还大的卧室,随手抛玩着那枚三亿拍来的月光蓝钻。 那点微末的上进心,又彻底被奢靡的豪门生活压了下去。 手机“叮咚”一响。霍开然扫了一眼,大概是管家转达,说明天张家董事长要带张震来登门赔罪,问他何时方便。 他翻身点开消息,蚕丝被滑落一侧,露出一侧细腻白皙的皮肤,扬眉嗤笑,回复: 【没空,让他滚。】 随后按熄屏幕。 管他呢,反正有霍凛坐镇,他确实可以在西海为所欲为,混吃等死。 … 西海市,张家宅邸。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张伯伦一巴掌扇在张震脸上,清脆的耳光声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 张震猝不及防,从轮椅上摔倒在地。 他捂着脸,恶狠狠地抬头:“爸!霍开然当众打我、羞辱我,你不帮我讨回公道,还让我去赔礼道歉?你是我亲爹吗?!” 张伯伦气得浑身发抖,险些背过气去。 他颤抖着手指指向地上的儿子:“我要不是你亲爹,现在就该打死你,省得你给我惹是生非!”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你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霍家的人?霍家护短是出了名的!霍开然是你能动的人吗?现在好了,老子辛辛苦苦筹备了半年的项目,全被霍凛一句话给卡死了!你知道这要损失多少钱吗?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真是个蠢货!废物!” 两人不愧是亲父子,张震闻言火气更盛,扯着嗓子怒吼:“我是废物?那他妈霍开然就不是吗?都怪你这个老不死的没本事!你比不上霍凛,被他踩在脚下,霍开然才敢对我这么嚣张!” “畜生!”张伯伦一脚踹过去,气得身形摇晃,管家赶忙扶住他,他恨铁不成钢地斥责:“你知不知道霍凛是什么人物?十年前霍氏集团在霍国讯手里濒临破产,内部几乎分崩离析,当时所有人都等着分食这块肥肉。结果六年前霍凛空降成为CEO,只用了两年时间就让霍氏焕然一新,现在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张震的手指不住颤抖:“仅以一人之力拯救一个企业,在商界天方夜谭的事情只有他做到了。我没本事,我是没本事!才让你在西海嚣张这么久?你这臭小子,霍凛有多重视他这个弟弟,这些年简直是千尊万贵地养着!你还敢去骂他、气他,你是不是活腻了?” “他是霍凛的弟弟,又不是霍凛的老婆!”张震捂着被踹疼的地方,即便腿断了也不安分地死皮赖脸爬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等霍凛娶妻生子,霍开然还算老几?况且那病秧子指不定能活几年呢,说不定死你前头!你怕他干什么?!” “简直无药可救!”张伯伦失望地摇头,只觉得自己造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个儿子。他挥挥手,眼不见为净,吩咐下人:“把他抬走,赶紧抬走!” 然而张震若是能就此消停,那就不叫张震了。 即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两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吊起,他也要开 Party。 只不过,那天在包厢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们都不敢来了,只剩下几个平时跟着他混吃混喝的手下在一旁阿谀奉承。 “这仇不报,老子就不姓张!”张震狠狠捶了一下病床的护栏,咬牙切齿地说。 小弟们纷纷附和:“支持老大!” 可霍开然如今有权有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眼下显然扳不倒他。 而且他连蛇都不怕,还养蛇!简直是魔鬼! 想到那条蛇,张震有点发怵。 他点了点手指,问角落里的沉默男子:“霍锋,你说,霍开然最怕什么?” 所有人目光投向角落里那个看似胆小畏缩的老实人霍锋。 霍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注吓了一跳,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少爷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靠霍家。他最怕的……恐怕就是被霍家抛弃吧。” 张震眯起眼睛,似乎有了主意: “霍开然,你害我至此,就算现在扳不倒你,老子也要恶心死你。” … 第二天一早,霍开然睡到自然醒,伸了一个懒腰,打开房门,却见一个薄薄的信封从门上飘落。 他微微蹙眉,弯腰拾起,拆开—— 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第3章 第 3 章 “霍开然,就是西海霍家的假少爷!” “他原名叫赵铁蛋!鸠占鹊巢二十年,大家不要被他骗了!” 盛大的生日宴上,一名保姆猛地推开庄园大门,高声宣告。 刹那间,宴会上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高台—— 身着华丽高定礼服、满身奢品珠宝的少年成了全场焦点。 窃窃私语声顿时四起。 “难怪看他长得一副阴气相,邪性得很,和霍家人一点都不像。特别是他大哥霍凛,那才叫正气凛然。” “听说从小病到大,霍家没少为他费心,啧啧,原来是个来讨债的假少爷。” “这个死瘸子仗着家世耀武扬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你这个鸠占鹊巢的赵铁蛋!上,家人们!替天行道的时候到了!” 浩浩荡荡的宾客冲向高台。 “我不是赵铁蛋……我不是……” 少年拼命摇头,一步步后退…… 脚下一空,从高台跌落。 …… “我不是!” 霍开然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额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卧室陈设,身上覆盖着柔软的金丝勾线蚕丝被。 又是那个梦。 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三天梦见相同的场景了。 “赵铁蛋是谁?” 低沉的声音从窗边传来,惊得霍开然浑身一颤。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前,立体英气的五官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深邃。 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他手中正拿着霍开然放在书桌上的漫画书。 霍开然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打量着他的脸,合上手中那本无脑漫画,眉头微蹙:“不舒服?出这么多汗?” 床榻间的少年肌肤白皙近乎透明,眉目精致得像橱窗里的琉璃娃娃,仿佛一碰即碎。 然而就是这个看似脆弱至极的漂亮少年,突然……从被子里掏出一条比手腕还粗的白蛇。 “小白缠得我太紧了。” 若是往常,被人这样追问霍开然早就不耐烦地让人滚了,此刻却气虚地解释起来。 小白嘶嘶地吐着信子,若能说话,此刻定要用尾巴指着自己脑袋:“又我?” 霍开然摸了摸再次背锅的小蛇脑袋以示安抚,抬头瞥了眼不远处又不敲门就进他房间的人。 在这个家里,霍凛与霍开然虽是兄弟,但霍开然总觉得陌生,甚至不愿喊他一声大哥。 不仅是因为两人相处时间少。 更因为……霍开然真心觉得他们之间有代沟。 眼前这个男人习惯了上位者的身份,看人的目光总是带着审视,一寸寸,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最重要的是,他不允许自己养蛇。 封建、古板、无趣至极! 霍凛审视的目光在少年微敞的领口处停留一瞬,随即移开:“说过,不要带宠物进卧室。” 果然,又来了。 霍开然:“知道了。” 霍凛眸光微动,似乎对霍开然今日的顺从感到意外,视线扫过他紧攥着的枕头。 “父亲回来了,说下周有客人来家里暂住,年纪和你相仿。把你养的那些丑东西收好,别爬出来吓到人。” 霍开然立马反驳:“它们才不丑!” 见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霍凛转身朝门外走去:“穿好衣服下楼吃饭。明天生日宴的礼服送到了,饭后去试。” 霍开然这才想起,明天是他二十二岁生日,难怪霍凛这个工作狂会从公司赶回来。 霍国讯和庄静一向最疼爱霍开然,每年生日都大办特办。这次更是包下整座金襄楼,邀请了各行各业的名流为他庆生。 不过……这几天噩梦让他有点…… 霍凛已转身离去。 霍开然望着他消失在门后的高大背影,伸手探入枕下,摸出那张莫名出现在门口的亲子鉴定书。 上面明确显示他与霍凛没有血缘关系。 他知道这大概率是伪造的,毕竟刚送来时……连打印的墨迹都还没干透。 使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恐怕只有…… “张震才是最笨的。”霍开然用脸颊蹭了蹭缠在腕间的小白,“是不是?” 小白亲昵地回蹭小主人,仿佛听懂人话般点了点头。 霍开然将这份粗制滥造的鉴定书撕碎扔进垃圾桶,然而有些疑虑一旦滋生,便难以消除。 “奇怪,明知道是假的,我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甚至还做起了噩梦。 “是因为我和霍凛长得确实不太像吗?”霍开然起身拿起镜子端详。镜中的少年面部线条柔和,杏眼含水,唇珠饱满,全然一副无害模样,唯有苍白的肤色为他平添几分病气。 “真不公平,我长成这副鬼样子,霍凛却那么帅。” “而且他有一米九二,我却只有一米八?” 好吧,其实是一米七九点五三,这是霍小少爷从小到大最耿耿于怀的事。 小白也努力挺直身子,表示自己也很高。 霍开然抱着它摸了摸,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张震编故事也不知道编点符合逻辑的,我要真和霍凛没有血缘关系,能在西海作威作福?早被剁成肉酱了吧。这个坏东西想挑拨离间,呵。” “不过……他这份‘大礼’确实让我做了几天噩梦……”他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指尖轻点下巴,“让我想想……该怎么‘回报’他。” 霍开然不想下楼用餐,穿着睡衣便打算先去试礼服。 路过书桌时,他才注意到桌上的礼盒。 原来霍凛是来送礼物的。 霍开然微微歪头,拆开包装—— 又是一把长命锁、一艘游艇和一处房产。 “每年都送这个,真无聊。” 话虽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收进带锁的抽屉,随后脚步轻快地出门试礼服。 别墅二楼是全家人的活动区,左侧打通成了堪比商场的衣帽区,礼服应该已经送到那里。右侧是书房和健身房。 电梯在最右侧。 霍开然下到二楼,穿过健身房向左走。 经过书房时,里面传来一声惊呼。 是母亲的声音。 房间的隔音极好,但庄静激动时的声音连十层隔音墙也阻挡不住。 霍开然担忧地停下脚步。 “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老霍!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哎哟你别着急……” 霍开然侧耳细听,父亲真的回来了?也在里面? 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他不自觉地贴近门边。 “我怎么能不知道急!那可是亲儿子啊!怎么能不接回来!” “总得让……有个缓冲期,做好心理准备……” “那就让亲儿子在穷乡僻壤里受苦吗?我查了那地方在大山里,连上学都成问题,真是造孽啊!” “唉……这狸猫换太子的事儿……怎么也能发生在我们家……” “我决定了,下周就把那孩子接回来,接到咱们家!” “……那然然呢?” “没办法了,送走吧。” 隔着门板的声音断断续续,却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霍开然耳中。 他迟钝地理解着话中的含义,脸色瞬间惨白,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双腿发软,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送走……” 霍开然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书房内传来脚步声,霍开然立即躲到墙后。听着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待父母离开后,他走到书房门前,纤白的手指触上门把,像是下定决心般,推开了这扇潘多拉之门。 书房内,数面书架整齐排列,并无异常。 霍开然思绪混乱,迟疑片刻,走到电脑前轻点鼠标。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搜索页面。 搜索栏第一条赫然是……北贵偏远地区的资料。 霍开然呼吸急促地关闭页面,想要装作没看见,然而桌面上一个完整的Word文档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颤抖着手点开,弹出了一份完整的人物资料。 赵岩,男,二十二岁,身高188cm,北贵山区人,学历文盲。 照片上的青年皮肤被晒得黝黑,但不知是不是霍开然的错觉,竟觉得细看这个人的五官与霍国讯、庄静和霍凛如出一辙! 心中那些隐隐的疑虑仿佛终于得到了证实。 原来……他们才是一家人。 霍开然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他霍开然,无人敢招惹的西海一霸,竟然是真假少爷里的假少爷?狸猫换太子里的狸猫?鸠占鹊巢的……鸠? 或许那些噩梦正是内心不安的投射,这些天被他强行忽略的细节,此刻纷纷涌上心头。 为什么全家身体健康,唯独他自幼体弱多病? 为什么他十二岁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为什么他与霍凛无论是长相还是体型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为什么霍凛全权掌管公司,却从来不让他学习和插手集团的事务? 现在想来,或许,是对他早有防备…… 就连一向溺爱他的母亲,找到亲生骨肉后,也要狠心将他送走。 霍开然只觉得天崩地裂。 从出生起,他就是霍家众星捧月的小少爷,父母宠爱,兄长纵容,即便他脾气骄纵、喜怒无常,也从未有人苛责半分。 可如今,这一切宠爱原来本不属于他。 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忽然想起霍凛刚才说的,一周后要来的客人…… 恐怕就是这个赵岩了。 一周后,真少爷就要归家。 而他,会被……送走。 送去哪里……北贵?大山? 霍开然望着资料页面上显示的恶劣生存环境,捂住胸口,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无法承受父母不再宠爱他,甚至可能投来厌恶的目光。 更不敢想象,被赶出霍家后,早已习惯豪门生活的自己将如何生存。 他扶着墙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出书房,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大脑一片空白,心神恍惚间,霍开然没留意已跑到阳台边,被台阶绊倒的瞬间——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天旋地转间,鼻尖撞进坚实的胸膛。 是令人安心的气息。 “在家里乱跑什么?”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 白色纱帘被风拂动,在两人身侧轻轻摇曳。 晨光透过帘隙,投下斑驳光影。 一瞬间,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霍开然无意识地紧紧抓住眼前的人,细白手指主动攀上劲壮的腰身,将自己埋进对方怀里。 男人瞳孔骤缩。 一向沉着冷静、雷厉风行的集团总裁,西海市绝对的掌权者,此刻浑身僵硬。 双手悬在半空,一动不敢动,不敢触碰怀中人半分。 良久,他喉结微动,低头哑声问道:“哪里不舒服?和大哥说。” 留在霍家。 无论如何,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离开这里。 霍开然从他怀中抬起头,强作镇定: “哥哥,能帮我取消明天的生日宴吗?” 霍凛眸色渐深地凝视着他。 少年眼眶泛红,发丝凌乱,睡衣微敞,露出半截精致脆弱的锁骨。 良久后,他听见自己回答: “好。” 二零二五年十一月七日,立冬。 一向对他疏离的弟弟,主动扑进了他怀里。 自投罗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