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原神同人的同人】》 第1章 chapter01 十八世纪,是个开疆扩土的好时候。钢铁的猛兽轰隆隆地跑在钢铁铸就的跑道上,带着旧世界的一切繁复主义与不可一世的傲慢隆重地冲进新世界去。老掉牙的贵族老爷们总觉得这是对于他们权威的一种挑衅,对于火车这种新事物,他们总是看不上的。但,又不得不去学会用它。 正巧,我们的主人公塔德纳先生便是一位旧式贵族教育下的毛头小子,一位新鲜出炉的贵族老爷。 他提着一个小巧的皮质箱,正值寒冬,他戴着羊毛围巾,穿着大衣,过膝的皮靴嘎吱嘎吱踩在薄雪上,塔德纳顺势呼了口热气,向售票员要了一张能够到达伦敦的车票。 暖黄的灯光模糊了玻璃窗,照亮这一处黑暗狭小的地界,试图给人一丝微薄的温暖。 “先生,您要去伦敦吗?” 塔德纳向他点头:“是的。我……我遇到了点儿麻烦事,现在我要投奔我的朋友去。”他有点儿难以切齿,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售票员的问话。 “哦!先生……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请容我多嘴一句——我对每个去往伦敦的乘客都这么说——无论出于什么,我都是不认同的态度——我并不建议您现在去往伦敦。” 塔德纳十分惊讶,那双绿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售票员的语速很快,迫使塔德纳不得不集中注意听他讲话:“先生,您知道吸血鬼的传说吗?” 塔德纳向他点头,算是一种肯定,他说:“我还读过很多有关吸血鬼的作品。”他反应过来,“您是说……伦敦现在有吸血鬼出没吗?” 售票员点头幅度很大,塔德纳有些担心地瞧上两眼他的脖子,生怕他把自己脖子折断——肯定了他的话:“是的,先生。‘吸血鬼杀人事件’已经登上了当地的报纸,就连咱们这儿都有所耳闻。” “吸血鬼杀人?”塔德纳想说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刚想质疑售票员的话,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等等——!你是说——” 轰隆隆—— 长笛的蒸汽鸣声已经从远方飘来,耀眼的灯光从雪花的缝隙里透出——火车与铁轨摩擦的巨大的声响盖住了售票员的话,塔德纳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他说:“……先生!……吸血鬼!……危险!” 但这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了,显然,他要等的车已经到了。 塔德纳来不及与这位热情好心的售票员道别,便转身拿着刚出炉的票据与手提皮箱登上了那列锈迹斑斑的火车。 轰隆隆——轰隆隆—— “先生!先生——” 售票员只能拿着塔德纳因匆忙落下的帽子,他只来得及抓住那顶不菲的毛毡帽子——然后大声呼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见到塔德纳的那一头散落的半长的金黄色头发,在漫天飞舞的白雪里成了唯一一道光源。 塔德纳冒着风雪登上了这辆列车——“蓝玫瑰”号。他急匆匆地踏上列车,登记自己的信息便寻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他身上的雪花化成一滴滴水珠,带着一股凉气走到了他本该来到的车厢。 “蓝玫瑰”号拥有许久的历史,它被造出来的那一刻曾是为贵族们服务的、车厢中永远被布满着珍贵绒毛与羊毛地毯以及许多华丽珍贵的丝绸,餐车上飘着散发香气的洛可可以及各种精致美味的甜点——但自从各地区开始小规模爆发战争之后,“蓝玫瑰”号上所有珍贵的、原本服务于贵族们的物品便一一被粗糙的皮椅所替代。 而车厢上原本处处弥漫的香水味皆被汗臭味、烟草味……各种味道所取代——塔德纳本是位贵族,他受过良好的教育(父母都是高知分子,父亲是律师,母亲是一位音乐家)。现在,因为某种原因他不得不坐车前往伦敦寻找他的朋友莱欧斯利寻求帮助——暂时居住他家。 现在,塔德纳看着混乱不堪的车厢——甚至还有人在打牌喝酒,以及抽着劣质的香烟——就已经开始皱眉或者有些厌烦了。但他依旧保持着良好得体的态度,维持仅剩的老式贵族礼仪的骄傲与矜持。 这是他身为贵族最后仅剩下的东西。 塔德纳刚坐下不久,对面便传来一阵较为欢快的轻笑声。他顺着声音瞧过去,却只见到那人的背影。塔德纳只见到帽子下的蓝色长发,以及……一双正在微笑的眼睛。 “先生,尽管您再怎么瞧着我,我也不认识您的。” “抱歉。” 塔德纳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看过去很久了,这实在是有失一位贵族风范(尽管现在已经不是了)。于是他向这位看着岁数并不大,也许还是一位年轻的学者的先生再一次道歉:“抱歉,是我无礼了。还请您不要介意……因为您的头发实在是太美了,我不自觉的就被它吸引……如果这给您带来了困扰,那我向您进行道歉。” 他随意地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试图挽回一点儿属于贵族的尊严。 年轻的先生拿下帽子,露出他那标志性的蓝色长发,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是吗?我并不介意,这位……先生。”他有意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您也很喜欢这头长发,我想,这是它的荣幸。相反,我很也很喜欢我自己的头发。” 塔德纳放下心,这位年轻的先生实在是太过于温柔,使得他的愧疚一直留存于温热的胸腔当中:“是我的行为太过于冒昧了……我必须该向您说一声抱歉。不过能够允许我向您问一句问题吗?” 年轻的男人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后,塔德纳问道:“您的头发……我瞧着十分顺滑,难道是天生的吗?” “好多的金发女郎的金色长发其实是通过染发膏染出来的——不过价格也是相当的昂贵了。” 年轻男人说:“不,我和我的妹妹是天生的蓝色长发。这或许和我们的家族有些渊源,但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您呢?先生。您的金色头发也是天生的吗?它十分漂亮。” “这个颜色很衬您。” 塔德纳的耳朵有点红,就像是被烫过一样:“……十分感谢您的夸赞。我确实是天生的金色头发。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是什么……这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我叫塔德纳,曾经是一位贵族。您呢?友好的先生?” “神里绫人,一位……从东洋远渡而来的留学生。” “神里先生——我可以这么叫您吗?或者说我直接称呼您的名字比较好?” “您直接叫我绫人就好。方便起见,我也就叫您塔德纳好了。您不会觉得我这是在冒犯您吧?” “我并不会这么认为,神……绫人。显而易见,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呵呵……是的,显而易见。” 警惕蓝毛狐狸陷阱[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chapter01 第2章 chapter02 正文: 两人的交谈十分愉快,他们很快就在这辆“蓝玫瑰”号上度过了一个颇为舒心的晚上。 早上,塔德纳是被食物的香气所所吸引的。他睁开双眼,露出那双绿宝石眼睛。首先,他先闻到的是神里绫人身上那股幽香的香水味,然后,是列车上为食客们提供的食物——还在泛着热气的番茄土豆炖牛腩与葡萄酒。 浓郁的番茄汤汁浸透了每一个牛腩,土豆被炖的熟烂,几乎是入口即化。塔德纳喝了一口葡萄酒,以他从带出来的旧世界挑剔的眼光来看,他也要必须承认的是实在是太难吃了,尽管他目前仍然背负着高昂的债务和不得不变卖家产来到伦敦投奔他的好友。 但他掩饰的很好,安静地吃了几口之后便放下手中的银质刀叉,等待列车员拿下去餐盘。神里绫人到是注意到这个情况,他咽下嘴里的食物,擦干嘴确保无误后才向塔德纳问道:“怎么吃的这么少?”他看到餐盘里几乎一口未动的、尚且还热乎的番茄土豆牛腩,“吃不习惯吗?” 塔德纳不太好意思地点头:“……我有点吃不下。” 神里绫人想了想,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找到了一小块儿黑巧克力,他递到塔德纳面前,说:“这辆火车上的餐食确实比之前的要差上很多,但毕竟现在……粮食紧缺,火车缩减食物也难免理所应当。” “不如先吃一块儿黑巧克力?”神里绫人笑着说,“它可以让你保持一个早上的清醒。” 看着那张微笑的脸,塔德纳整个人像受到了某个不知名的生物的蛊惑,接受了那块儿黑巧克力。 他说:“谢谢。” “只是谢一块儿巧克力?”神里绫人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不谢谢巧克力的主人吗?” 塔德纳局促地笑了一下:“当然会的,所以我想请这位神里先生能否赏脸和我共进晚餐?” “当然。”神里绫人点点头,“这是我的荣幸,先生。” 夜晚如同设想中的那样如期到来,火车已经驶过小半的路程。短短一日半的光景,塔德纳已经和神里绫人相处的十分融洽,甚至还能说得上一两句的玩笑话。这对于塔德纳贫瘠且富有的前半生当中是一段十分愉快的日子,以至于他之后也无法忘记这位拥有蓝色长发的先生——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塔德纳尚且还不清楚目前伦敦的样貌,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伦敦总是被很大的雾霭隐藏着,幼时父母对于伦敦的评价总是好坏参半,称呼那里为一群披着文明的野蛮人的土地的故乡。他的父母是看不上的。自然而然的,塔德纳对于伦敦的印象只有阴沉沉的雾霭与一群像他父母一样的人。现在他正要前往被称为“日不落”帝国、“海上霸主”的首都——伦敦。 此刻的他正在与神里绫人交谈。而他们的交谈对象也从这列拥有美好意味的“蓝玫瑰”号便成了这辆铁皮火车的目的地——伦敦身上。 “塔德纳,不知道你是否有听说过伦敦现在的“吸血鬼杀人”事件?这件事情已经登上了当地的新闻头条,甚至遥远的纽约时报上也登刊了。平常那些明星们费劲心思想要登报的刊栏结果就被这样带有噱头的事件——更别提上面还写了个未知生物——只有那些神话里才存在的吸血鬼——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是会气的跳脚还是对此表示厌恶?”神里绫人撑着头,他对面坐着的正好是已经喝醉酒的塔德纳,他坐得笔直——甚至比平常还要笔直一些,这副姿态不由得让神里绫人想到了他与妹妹神里绫华小时候正在练习礼仪的时候。 塔德纳在神里绫人的带领下喝了很多的酒,脸上的红晕逐渐扩散到他的大脑,致使他的思绪并不完整。他昏沉沉地说:“也许在某处咒骂这个不知名的吸血鬼。” 神里绫人笑了一下,他说:“……呵呵,你说得也对。” “在“吸血鬼”或者说那些神话生物面前,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而已。” “现在,我们应该珍惜我们仅剩下的几个夜晚。” “您说的对,我很赞同您的观点……我们确实需要珍惜剩下的仅有几天的夜晚,虽然只剩下了四个夜晚。” 蓝毛狐狸的千层套路[点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chapter02 第3章 chapter03 正文: ——只有终夜悠长的鸣声才会让古老而神秘的家伙从那些老掉牙的坟墓里钻出来,然后,露出尖锐的牙齿。 “蓝玫瑰”号载着一切在轨道上肆意奔跑,带着沉闷的轰鸣声奔向远方,仅有的一抹亮光也仅仅是雪地上泛着的莹莹月光。塔德纳好像在那些雪地里似乎见到了过去的自己,他们眨着雪亮的眼睛,幽怨地望着窗子里的塔德纳,代替那些人们看着他。 他的酒意已经被冷风吹散了不少,获得了短暂的清醒。正皱眉思考着,那位曾被他赞美过的蓝色头发先生笑吟吟地坐在他的对面,正试图用手中的玩意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有点幼稚的像个孩子一样。 不过,若要真的算起年纪的话,塔德纳的年龄确实要比这位留洋学生稍年长一些。神里绫人曾向他说过他的具体年龄是多少,当时他还很震惊这位先生出奇的年轻,相比之下,年长了五岁多的塔德纳却并没有什么出彩的成就,现在更是狼狈地逃窜,前往伦敦躲在朋友家中居住。 对于神里绫人,塔德纳必须要承认他一定修养过苛刻的贵族礼仪,因他的教养实在是太过完美了,完美到连塔德纳想要对其挑刺也毫无办法。他只能一边维持自己的礼仪,对来者微笑,一边用绕口的法式发音与这位年轻有为的先生进行别扭的交谈。 交谈的内容与前一天并无区别。 “塔德纳,你在做什么?” “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希望我能解决困扰你的烦恼。” “我正在看雪。” “哦……哦!那只是因为我有点儿累了。” “和你交谈就已经驱散了一直困扰我烦恼。” “是吗?——可是你看起来很忧愁。有什么我能为你帮忙的吗?” “不——” “嗯?” “不——我是说,没必要。这件事——我是说,对于这件事,你是帮不上忙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 塔德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厌烦您,神……绫人。只是对于这件事,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帮助。感谢你的好意。”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僵硬,放缓态度,“绫人,我觉得……” 但对面的人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年轻好先生突然凑过来,几乎是脸贴着脸,相互对望,气息相互交融,紫水晶的眼瞳带着一丝笑意,但很快,那一丝浅浅的笑意也被主人转换成了另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如同翻涌的潮水,黏腻,潮湿,然后,听着他呼唤自己的名字,同最亲密的爱人,在床间依偎相伴,他说:“塔德纳,你在害怕什么呢?” “我——我——” 声音戛然而止。 ——我在害怕什么呢? 塔德纳有一瞬间陷入了迷茫。 那种停顿是什么感觉?他只是很简单的困了,精神疲惫,连日的奔波让他有了懈怠,使得那张完美皮囊之下的真实暴露在所有目光之下,令所有的鄙夷和嘲笑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从各个角落里透出,然后化成一张又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然后,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拉紧、收缩。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记忆全部翻涌,裹挟着巨大的海浪将他拍进深海。他还记得,父亲,母亲,连带着记忆也全都扭曲了。 我的家里,我的父亲是一家之主。他是一名有着自己办公室的律师,在巴黎享有盛名。而我的母亲是一名音乐家,她经常在全国各地巡演。我,作为多顿家族的一员,作为阿赫里曼.尔威斯.多顿的唯一子嗣,塔德纳.尔威斯.马娅.多顿,自出生起,他们便对我抱有极大的期待。从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会聘请各地的老师作为我的家教老师,所以,我的童年很无趣,被接踵而至、不断变化面孔的家教老师占据了我的大部分目光,通常我的注意力会在他们嘴角残留的食物残渣上,并以此借机推断来到这里——这座巨大的庄园之前都吃了那些食物。 并对此为乐。 这算是我仅且只有,为数不多的快乐了。 我经常在上课发呆,进行一些毫无意义的游神。每次那些古板无趣、被高薪聘请的家教老师瞧见我这样,就会吹胡子瞪眼儿,开始到处批判,把我贬低的一无是处,好满足他全身上下仅有的唯一比我好的东西。不过,除了这些平时需要上的必须课程之外(如数学、物理),我还需要学会骑马、击剑、仪态、弹琉特琴、画画、文学、诗歌、历史……我的父亲告诉我,我是阿赫里曼.尔威斯.多顿的孩子,是多顿的唯一子嗣,将来我需要继承他的家业,然后迎娶一位与多顿家财力相当、权势相当,各种意义上皆为相配的贵族小姐,然后和她生下多顿家族的血脉。 我对于我之后的生活所有的一切全都无所谓,没有任何的接受或者是反对,就好像那是我生来的义务,是我必须要履行的责任。我会有一位让我严厉的父亲与假慈悲的母亲都满意的妻子,并和她生下塔德纳.尔威斯.马娅.多顿的孩子,我和那位未曾见面过的妻子甚至来不及培养感情,我们就要在一起生孩子,由此共同抚养下一代“多顿”。 这对我来说是相当的无意义。 我并不明白这种行为到底拥有什么意义。我对此产生了一个很久的、几乎长达我一生的思考。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呢? 我的父亲阿赫里曼他觉得我的问题非常的可笑。他几乎是冷笑着对我说:“哦!你是多顿的子嗣,你是我阿赫里曼.尔威斯.多顿的孩子,为什么你能问出这种可笑的话?” “看来你的课还不够,我会给你请更多的老师。让你再也问不出这种可笑的话。你也最好别再让我听到这种可笑的话。” 我对于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是害怕的,我头一次见到我的父亲冒这么多的火气。晚餐的时候,是与我那常年不见的母亲、还有刚刚生完气处理完公事的父亲一起吃的。这是一次久违的家庭晚餐。厨子做的很丰富,光是前菜我就看到了圣雅克扇贝、鹅肝吐司、三文鱼鞭靼、鹰嘴豆饼……以及我最爱吃的烤卡门培尔奶酪和咸味蛋糕。还特意配了皮诺甜酒。正菜由女仆们逐一端上来,马赛鱼羹 、鹅肝排、巴黎龙虾、烤羊肉、烤牛肉、红酒炖鸡、普罗旺斯鱼汤、白汁鸡肉(说实话,我个人不太喜欢这道寡淡如水的菜)、奶酪焗烤土豆……丰盛异常。 饭桌上,他们都遵守着小口吃饭,尽力不让那些饭汁沾上他们的衣服上,而且,他们不会让刀子和盘子发出声音,那是不礼貌的。现在我仍然是这样。这顿晚饭吃的很安静,静得我有些心慌,逐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恐惧正在侵蚀着我的大脑,让我逐渐失去了力气,再也拿不住银质的刀叉。 我只在耳边听到“刺啦——”一声,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刻静止。我低着头,但能感觉到他们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我的身体上的肌肉是僵硬的,无力的。我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我的父亲和我许久未曾见面的母亲,我害怕他们会用那种失望透顶的眼神对我说:“你是多顿家的子嗣,怎么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不。我……我只是——” 我只是什么呢?我正思考着。这个时候我的父亲再说话了,他放下刀叉,用审视般的眼神看着我:“塔德纳,今天你是怎么了?你的母亲回来了,你怎么可以用如此失礼的态度来迎接你的母亲的归家?告诉我,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 我试图想要狡辩一句。我顶着母亲的目光张了口,父亲说:“塔德纳!你应该和你的母亲解释!你不要看着我,你的教养和礼仪呢!?” “……” “妈妈,我很抱歉。我只是对于你的回来高兴的有点儿太过于兴奋了。希望您能原谅我。” “塔德纳,下次不许这样了。” “你要记住,你以后是要代表着多顿一整个家族的脸面,我会考虑重新再给你聘请一位礼仪老师的,我希望下次见面你不会再如此的无礼。” 母亲的态度很温和,甚至温和的有些过分。但就是这样不温不怒的态度才让我感到有些窒息。 我的母亲,就是这样如此的折磨我。我甚至觉得她非常的恨我,每一次我和她的对话都非常的简短,有时候甚至只有一个语气词。我看不到在她的脸上有任何惊讶的表情,更看不到她情绪起伏。 在我的视角里,她永远都带着一顶帽子,黑帽沿上垂下黑色的面网,从宽大的帽沿上长长地垂下来,遮住她的脸,使她的脸模糊不清。面纱上还扣着个绿宝石蜘蛛,在我的眼睛里,那只绿蜘蛛闪闪烁烁,一亮一暗,在我的母亲的脸颊上随着面网的走动而爬。 她很喜欢这样的饰品,我曾经在她的柜子上看到了很多,有玫瑰、蔷薇、蛇和一只又一只的蜘蛛。红蜘蛛,绿蜘蛛,她喜欢蜘蛛。但我并不喜欢,我觉得蜘蛛的眼睛有四个,它的眼睛有那么多,视线一定很广阔,什么也隐瞒不了它。 曾经我在花园的一处,少人的墙角里见过一只有我一个手掌那么大的蜘蛛(当时我已经十四岁),它与我见过的蜘蛛一点儿都不一样,它有八只眼睛。现在,它正在角落里,然后悄悄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我亲眼见到那只蜘蛛很快的将一只体型比它大很多的、鹅黄色的鸟雀捕杀,这种场景给了我极大的心理震撼。我吓得逃走了。 后来我在过去看的时候,那只蜘蛛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也许它被路过的女仆打扫掉了,也许它去了其他地方再一次进行震撼的猎杀。 后来,我向我的生物老师进行提问:“我曾经遇到一只八只眼睛的蜘蛛,它能够猎杀一只比它体型大的多的鸟儿。”我的生物老师有些鄙夷:“塔德纳,你又在说胡话。或者说,你又在拿胡话来捉弄我。”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但我看着生物老师明显不可置信的眼神,我也默认了她的话。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又找到了那只让我牵肠挂肚的蜘蛛,它被放在了我的母亲摆放衣服的架子上,它的眼睛已经被各色宝石所代替,然后与一件披肩连在一起,永远也分不开了。 相较于易于发怒和嘲讽的父亲,我更害怕情绪平淡的母亲。每一次与她的例行对话,是我最害怕又最期待发生的事情。因为那是我仅剩的与母亲相处的时间。 回忆戛然而止,神里绫人的容貌再一次重新回到塔德纳的眼里。他从未觉得一个男人的面貌也能如此艳俗多媚,嘴角的那颗小痣给他整个平淡清水的容貌带的艳起来了。 此刻他正张着嘴,露出里面的舌头,舌头抵着牙齿,然后,藏在深处的咽喉震动,发出跟同容貌一模一样的声音:“塔德纳,你看着我,你在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 塔德纳从回忆中脱离,他的眼睛被雨水浇过,清澈透亮,如同沉静的、深深的碧色湖水。 也许是他的酒尚且还未曾清醒,此刻他竟然冒出一种十分荒谬滑稽但又可行的想法——他想与这位小他五岁、外貌十分出色、履历丰富的年轻学生来一场露水情缘。 说了,要警惕蓝毛狐狸[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chapter03 第4章 chapter04 正文: 塔德纳一愣,随即又扔掉这突如其来的荒谬想法。也许是酒精模糊了他的思考,竟然让他有了这等荒唐的想法。 他向神里绫人说道:“先生,您越界了。”他对他的称呼又回到了那个最初的起点,这并不是神里绫人想要的。于是他说:“是我冒犯了。”他牵起塔德纳的手,做了吻手礼,“这只是一个能够吸引您注意的小手段罢了,请您不要介怀,我的好好先生。” 他油腔滑调的口吻让塔德纳皱起两条线条长的眉毛,就像是一张干净的纸张被人蹂躏成乱糟糟的纸团,随后,绫人听到塔德纳这样说道:“或许我们的朋友关系可以到此为止了,神里先生。” “为什么呢?好好先生?”绫人浅浅皱起眉毛,一副可怜狐狸姿态。 “我们明明相互对对方都有点儿意思,足够我们来两场美妙的艳遇。” “诚然,你说得没错。”塔德纳点点头,像是认同了蓝毛狐狸的话,“如果没有今天糟糕的体验,我或许会与您——来几次身心愉悦的交流——毕竟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大家已经见怪不怪。” 话刚刚落下,车厢的某处角落便传来令人遐想的暧昧水声。 似乎是在证实神里绫人的话。 塔德纳高挑眉头:“不可否认,我确实对于绫人先生——您,曾经的确抱有某些不可言说的好感。但我想我们也仅仅止步于此了,您的长相的确很漂亮,漂亮的像是东洋那边的画,极其富有韵味,甚至可以说是比我见过的所有样貌里都是极为出色的存在。” “但我们的关系也只能到这里结束,就像——” “就像什么?”绫人反问,他知道此时反问便是在二人对持中失去了主动权,但他依然想要问出这句令他困扰的话,“吃不着葡萄于是便说葡萄酸的狡猾狐狸?” “这得看您。” “呵呵,您要比我想象中的更为谨慎。塔德纳,就这样让我称呼你吧,原谅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动物能与您匹配,若是说您像一只狐狸,但您心思狡猾程度竟然要比狐狸还高;若说您是一条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蛇,又与您本人的处事风格并不相同;您到底是只什么动物?恐怕现在与您简单接触的几日并不能得出结论。” 绫人继续说:“我实在是好奇,若能与您多相处几日光景,恐怕我就能得知我心中问题的答案。” 塔德纳可不吃这招,与这位蓝毛狐狸相处短短两日光景内,便深知这位狡猾的狐狸先生光凭嘴皮上下一张,那些胡说八道的话就能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您的嘴真是伶牙俐齿,上下一闭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也不管后果。您真是随心所欲。” 塔德纳有些艳羡,但他恢复了之前的姿态,尽管他坐直也要比绫人矮上那么一头,但仍然气势不减:“您放弃吧!死心吧!我是不可能与您进行床戏的!您要想清楚,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露水而已。只要您放弃,我们兴许还可以做朋友。我们仍然可以每天讨论纽约新时报,还可以一起品鉴悠闲的下午茶。” “您只想这样吗?” 塔德纳刚想回答,“蓝玫瑰”号滚动的车轮在布满沙砾颗粒的铁轨上发生巨大的交响。 刺啦—— “蓝玫瑰”号停站了。 对方拒绝了您的邀请[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chapter04 第5章 chapter05 正文: 火车停站了! 这一刺耳的声响让车上的所有人都惊慌不已,不断地质疑声也如同潮水奔涌。狭窄阴暗的车厢里充斥着对于火车的谩骂与不解,愤怒的乘客更是不断叫嚣着要让列车长给他们一个结束。 “这是怎么了?”这是一位小妇人,说到这话面色还十分惊恐,连带着语气也慌张了起来,“火车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该死的!乘务员!?乘务员呢!?乘务员出来解释一下?”这是焦躁的某位中年贵族老爷。 “哦不!我还约了杂志社的谈判!不要让我耽误时间!”看起来拥有着漂亮得体的工作青年。 “不要停车——!”这是一位害怕赶不上座谈的学者。 但纵使乘客们再怎么叫唤、斥责,那位神秘的列车长也依旧没有摘掉隐形帽子露出来,这一点的认知令塔德纳稍微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对于此次突然停站的感激。他不想再继续与神里绫人讨论“是否能跟他上床”和“为什么不和他上床”两个令人难以切齿又足够**的话题。他不想被人当猴子看。 神里绫人也只好收了话,十分自然地站在塔德纳的旁边:“塔德纳先生似乎对这位列车长非常好奇?” “……是的,好奇,”塔德纳停顿了一下,“传闻说他神出鬼没,踪影不定,只有每月十七号的晚上八点,他才会开着历史遥远的‘蓝玫瑰’号火车准时到达伦敦。没有人知道这位神秘而又诡异的列车长的长相,更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都说他是这列火车的化身,我们坐的火车就是他的本身。要不然不可能每次都那么精准,一丝不差。” “看来是有充分的了解过。”神里绫人微笑着,“也许我们今天就能看到这位神秘的列车长的真容呢?” 塔德纳将信将疑:“这大概不可能吧。”他话头一转,“看来这次要打破这个有关列车长的谣言了,也许这次恐怕并不能明天晚上八点准时到达伦敦了。” “谁知道呢,没准塔德纳先生您可以祈祷一下,毕竟……” “说是一份惊喜也算是不错的说法。” “那就感谢您的吉言,”塔德纳说,“我并不是非常的着急,着急的是那位学者……以及年轻的撰稿人。” 被两个人谈及的学者和撰稿人满脸愁容,焦躁的拽着干燥、如同枯枝般的头发,脸色微微发白,看样子很不好受。尤其是那位年轻的撰稿人,他神经兮兮地啃食自己的指甲,嘴里嘟囔着不知名的呢喃,周围人自发的远离了他。 “为什么火车上还有这种不干不净的人?” 小妇人的说话声音不算大,但此刻整辆火车——尤其是这列车厢——因为火车的突然停靠而变得紧张安静了下来,这道平常微不足道的声音在此时竟然也变得犹如针尖一样刺耳难听。 “你这种妇人能懂什么?只会花着丈夫赚来的费用买你们女人喜欢的包、衣服还有鞋子!无脑、愚昧!知道新闻讲求的是什么吗?是时效性!错过这次的大新闻,我上哪儿还能遇到这么一个天大的好事去!”年轻撰稿人瞬间用充满红血丝的眼球紧紧地盯着小妇人,他的指甲被啃得七零八落,隐约还能见到里面粉嫩的肉,头发张牙舞爪地像个枯树一样沉默地站在那儿,他不顾礼仪姿态失控地指着小妇人,什么绅士礼节现在也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芝麻大的脑子里全是他的看不到影子的新闻稿子,现在也已经没有了,“果然你们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小家子气的肚量,光是包与鞋子就能把你们核仁大的脑子全都塞满……” 正当他还要破口大骂,甚至准备上手的时候,一只被皮革包裹的手拍了拍他削瘦的肩膀,“先生,我们可以理解您那焦躁不安的心情,但是现在,“蓝玫瑰”号所处的轨道有一处不幸被大雪淹没,现在列车长已经带着其他乘务员提着煤灯清扫轨道,事发突然,还请您能谅解。” “你……!” 年轻的撰稿人的脸迅速涨红,一肚子的咒骂只能在腹腔里悠悠打转,憋得他甚是难受。 他拿手指着乘务员,想要进行呵斥,猛然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心底莫名打颤。他想过无数的话却未能从口中说出,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大声骂斥以此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狗东西……!下回再给我一百个选择我都不会选择这趟列车了!” 旁边好心的乘务员回答:“先生,去往伦敦的火车只有这一辆,如果您接下来不在前往伦敦,那么您的确不会再坐上这趟火车。” “闭嘴!讨厌的东西!你们列车长呢?我要告诉你们列车长……” 撰稿人心底的怒火又被重新勾起,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只听外面“轰——”得一声,山体中央堆积的雪压塌了树,正滚做一团急冲冲地跑下来与“蓝玫瑰”号发生一场猛烈的碰撞。 所有人都被这一场急剧的变故弄得恐慌,尖叫声再也抵不住从红彤彤的喉咙里迸发,恐惧瞬间席卷了这辆神秘的火车。 塔德纳到了这个时候甚至还能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我们今天要在这里殉情了。” 神里绫人举起塔德纳的手,将嘴唇轻轻的放在手背上:“这是我的荣幸,先生。” 一旁的乘务员倒也没有多么慌张,依旧神色平稳,安静地举着明澄的灯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塔德纳不由得好奇:“您为什么不害怕呢?这里马上就要被雪淹没了。” 乘务员说:“这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到达目的地了而已。不必如此介怀。最近在读《圣经》这本书,我想,如果按照那里的话来讲,这场雪或许就是父对我们的洗礼。” 塔德纳诧异:“洗礼?”他问道,“你认为这是父亲对于孩子的一场洗礼吗?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塔德纳看起来非常的好奇,不由得继续追问:“那父为什么会突然给我们进行一场洗礼呢?” “这不是突然决定的,更不是无缘无故的。”乘务员说,他幽幽地举着灯,车厢内的电灯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灭了,整个昏暗的空间里只有他手中的那一盏灯仅存的光亮,乘务员的视线晦暗不明,半个隐藏在黑暗里的面容给他增加了一丝神秘感,“你听说了吗?有关……这辆“蓝玫瑰”号火车的故事?” 火焰噼里啪啦的声响让气氛变得更加诡谲,塔德纳与神里绫人相互沉默片刻,等待乘务员继续为他们讲话。但等了半天,黑暗笼罩的车厢里只有一片死寂,连同塔德纳那颗坚定不移的心也开始动摇。 真的会有那些故事吗? 那些故事是真的发生过吗? 难道“蓝玫瑰”号火车的故事是真的? 不是别人虚构出来的吗? 那……这趟列车长真的会是如传言所说那般……? 一连串的问题不断地在塔德纳的脑海中反复翻滚,沉寂的思维重新滚动,一次又一次的巨大的思想浪潮将他裹挟进未知的深海领域,令他无端生出恐惧。塔德纳的身子突然开始发热,发烫,呼出的气息变得滚烫,如同烧开的热水烫手,急促的喘息声在黑暗的车厢里极为明显,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也瞬间活跃上来。 塔德纳的异样很快便被神里绫人注意到,他贴心的上前扶持着塔德纳的手臂,满脸关心地问:“你怎么了?塔德纳先生?” “我没有事。” “您怎会如此发烫?” “……也许是之前开窗户着凉了吧。” “您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有。您可以放开我了吗?” “哦,抱歉。” 神里绫人松开了手,缓缓地扶住塔德纳的手臂,便于他更平稳的站着。 “那位乘务员先生呢?” “也许是提前一步走掉了。” “真可惜。” “我倒并不想这么认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 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幽闭的空间内唯余两道轻缓的呼吸,塔德纳有些受不了,他说:“我们去找找其他人吧。” 神里绫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让列车重新启动,光是外面的寒冬就已经足够让我们变成一座天然冰雕。” “那是要去找外出的列车长?” “当然可以先去寻找其他人,毕竟人多找人也越方便……不过,”神里绫人止住了话,他问,“你还是很在意那位乘务员先生的话吗?” “不……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神里绫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是吗?那以后可就要注意了。” 两个人在黑黢黢的车厢里搜寻,鞋跟与铁制皮箱的接触被厚毛毯掩盖,不同往日热闹的车厢,此时的“蓝玫瑰”号或许更符合它的名字——厚重的历史所带来的窒息与铁皮的冰冷扑面而来,压抑的环境似乎让塔德纳又回想起那段沉重而孤寂的童年时光。 母亲刻薄温柔之下是一张……一张怎样的面孔?塔德纳形容不出来。印象里的母亲是温和的,每次的回答是简短的,会给他肯定的…… 但,真的是如此吗?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 “——塔德纳?” 塔德纳微微失神,发散的瞳孔重新有了焦距,从那段痛苦的回忆抽身:“嗯,怎么了?” “……这里有位昏过去的女人。”神里绫人说。 塔德纳瞧着地上的人的装束有些熟悉,他蹲下身仔细瞧:正是前不久与那位撰稿人发生“冲突”的小妇人。 小妇人的脸上宁静平和,脸颊红润,比她之前过分苍白的模样还要健康,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她这是?”塔德纳沉着脸低声说了“抱歉”,正当他要检查时,那位神秘的乘务员先生便又回来了,他提着一盏幽蓝的灯,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塔德纳说:“您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 “是的,我回去拿了点东西。”乘务员说,“但没想到会在这里能够遇上两位先生。请问,是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塔德纳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说法:“不,我们……并没有遇到任何事情。只是想要找到列车长而已。” “哦?为何要找到他呢?” “我们想要找到他了解现在的情况。” “或许我应该能够为您和您的同伴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线索。” “你知道他在哪儿?” “这我可不敢轻易保证,不过,”乘务员撇过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妇人,转而看向神里绫人,“我可能首先需要这位先生的帮助。” 神里绫人抬眼:“你要我帮你什么?” 乘务员指了指地上的小妇人,“我想,我们也许并不应该把这位可怜的女士独自抛下在这里。最起码不应该是这里。” 神里绫人眯了眯眼:“呵呵。我想您说的也是。” “您真是一位热心肠的好人。我果然没有看错。” “谢谢夸奖。您说话真有意思。” 两人夹枪带棒说了两句,神里绫人终于在塔德纳不断催促的眼神下任命背起这位沉睡的女士。 三人一前一中一后穿过贯穿整辆列车的红色布料上,沉闷闷地磕碰声与清脆的敲击声让整个沉寂的车厢变得更加粘稠深邃。 “前面就是员工车厢了,两位请小心。” “怎么了?” 乘务员大概是笑了一下,说:“天黑不易看清,小心脚下。” 塔德纳大概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愣了一下,随后才道:“感谢您的提醒。” 乘务员提着幽蓝的灯:“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小心。我们已经进入了员工车厢。” “好。” “绫人?你还好吗?” “……我很好。” “需要我和你轮流换一下吗?会不会太累了?” “没关系的,塔德纳先生。与其说是让你背,不如让前面带头的先生替我背一会儿好了。看这位先生这样轻松悠闲的样子……再背个人想必也是十分轻松的吧?” 乘车员对此轻声笑了两下,不痛不痒地回答道:“我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我还要为您和您的同伴带路。您觉得……现在的我合适吗?” 神里绫人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 “那请这位先生好好专心带路。”听起来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存在。 “那就多谢这位慷慨善良的先生的帮助。毕竟,很少人会这么毫无保留的友善。您真是难得的大善人。” “请允许我代替这位女士向您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是……那个男人[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chapter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