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生路何求》 第373章 帮我找回公道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白书妍看着她，“你一个人去，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有个照应。” 杨晚栀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杨晚栀先去了律所。李主任已经知道了钱建国的事，看到她来，连忙问：“昨晚没吓到吧？警察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说是要等法医鉴定结果。”杨晚栀把钱建国的案子材料拿出来，“我今天想先去医院看看他的妻子，跟她说说情况。另外张海涛那边，警察应该已经去找了，我想等他们有消息了，再跟他谈工资的事。” “也好，”李主任点头，“不过你去医院的时候注意点语气，别太刺激他妻子。要是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 杨晚栀谢过李主任，就和白书妍一起去了医院。钱建国的妻子叫林秀兰，住在住院部的内科病房，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看见杨晚栀和白书妍进来，疑惑地问：“你们是？” “阿姨，您好，我是杨晚栀，是钱大哥的代理律师。”杨晚栀在病床边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这位是我的朋友白书妍。我们今天来，是想跟您说点事。” 林秀兰的眼神暗了暗，声音有些虚弱：“是不是建国他……工资还是没要回来？” 杨晚栀的心一揪，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阿姨，您先别激动。钱大哥他……昨天去找老板要工资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人已经没了。” “没了？”林秀兰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杨晚栀，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你说什么？建国没了？怎么会没了？他昨天早上还跟我说，今天一定能把工资要回来，让我好好养病……”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开始哽咽，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滴在被子上。“不可能，你们骗我的，建国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没了……” 杨晚栀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递过一张纸巾：“阿姨，我们也不想相信，可这是真的。警察已经在调查了，会查清楚钱大哥的死因的。您现在身体不好，别太伤心，得保重自己，还有孩子要照顾。” 林秀兰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哭：“我知道，我知道要照顾孩子，可建国走了，我们娘俩怎么办啊？他要是走了，谁来给我治病，谁来供孩子上学啊……” 白书妍在一旁轻声安慰：“阿姨，您别担心，杨晚栀会帮您要回钱大哥的工资的。我们也会帮您想办法，不会让您和孩子无依无靠的。” 林秀兰抬起头，看着杨晚栀，眼里满是期盼：“杨律师，你真的能帮我们要回工资吗？那可是建国用命换来的钱啊……” “我会的。”杨晚栀坚定地点头，“不管多难，我都会帮您要回来。而且钱大哥的死因还没查清楚，如果真的跟那个老板有关，我们一定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从医院出来，杨晚栀的心情很沉重。林秀兰的哭声一直在她耳边回响，让她更加坚定了要查清真相、要回工资的决心。她刚想给赵刚警官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手机就响了，是赵刚打来的。 “杨律师，你现在有空吗？过来一趟警局，有些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赵刚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严肃。 “好，我马上过去。”杨晚栀挂了电话，跟白书妍说了一声，就打车去了警局。 到了警局，赵刚把她带到会议室，桌上放着一份法医鉴定报告。“钱建国的死因查出来了，是急性心肌梗死。” 赵刚指着报告上的内容，“不过我们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张海涛的名字，还有一个地址，应该是他昨天打算去的棋牌室。” “急性心肌梗死？”杨晚栀愣住了，“他之前有心脏病吗？我昨天见他的时候，没听他说过啊。” “他妻子说他之前有过心绞痛的症状，但没去医院检查过，也没吃药。” 赵刚说，“我们昨天去找了张海涛，他说昨天下午确实见过钱建国，在棋牌室门口，钱建国跟他要工资，两人吵了起来，钱建国情绪很激动，还推了他一把，后来他就走了，不知道王建国会去仓库。” “他就这么说？”杨晚栀皱了皱眉，“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拖欠工资？有没有承认推过钱建国？” “他承认拖欠工资，但说公司资金周转困难，不是故意的。至于推人，他说是钱建国先动手的，他只是自卫。” 赵刚叹了口气，“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张海涛跟钱建国的死有直接关系，钱建国的死因是自身疾病，而且当时没有目击者，我们也没办法定张海涛的罪。” 杨晚栀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按照法律规定，如果张海涛没有故意殴打钱建国，只是争吵，那么钱建国的死确实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可她总觉得不对劲，王建国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工资，怎么会突然去废弃仓库？而且张海涛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工资的事呢？”杨晚栀看着赵刚，“就算钱建国死了，张海涛也应该把拖欠的工资还给她的家人吧？” “这个是劳动纠纷，属于民事范畴，警察这边没办法强制要求张海涛支付。”赵刚说，“你们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起诉张海涛，要求他支付工资。不过现在钱建国死了，需要他的家人作为原告起诉，而且得提供相关的证据。” 杨晚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赵警官。我会跟他的家人说，帮他们起诉张海涛。” 从警局出来，杨晚栀给林秀兰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法医鉴定结果和张海涛的说法，还有起诉要工资的事。林秀兰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杨律师，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弄，我就怎么弄。只要能要回建国的工资，让孩子能上学，我什么都愿意做。” 挂了电话，杨晚栀回到律所，开始准备起诉张海涛的材料。她把钱建国的欠条、宏远建筑公司的注册信息、还有之前的劳动仲裁记录都整理出来，又去了钱建国家里，找了一些钱建国在工地工作的照片和工服，作为证据。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4章 看了半天 就在她忙着准备材料的时候，李主任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晚栀，你看看这个。我托人查了宏远建筑公司的情况，发现这家公司其实是空壳公司，注册资本是认缴的，没有实际出资，而且最近半年一直在转移资产，张海涛可能早就想跑路了。” “空壳公司？转移资产？”杨晚栀接过文件，快速翻看着，“那岂不是就算我们起诉赢了，张海涛也可能没钱支付工资？” “很有可能。”李主任点了点头，“张海涛这个人很狡猾，他把公司的资产转移到了他亲戚名下，而且他个人名下也没有房产和存款，就算法院判决他支付工资，执行起来也很困难。” 杨晚栀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她想起林秀兰在医院里期盼的眼神，想起钱建国用生命都没能要回的工资，心里一阵无力。难道真的要让张海涛逍遥法外，让钱建国的家人白白受苦吗？ “李主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杨晚栀看着李主任，眼里满是不甘。 李主任想了想，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有点难。我们可以查一下张海涛转移资产的证据，证明他是恶意转移资产，逃避债务，然后向法院申请撤销他的转移行为，这样就能执行他的资产了。不过查转移资产需要时间和精力，而且张海涛肯定会隐瞒，不好查。” “我愿意查！”杨晚栀立刻说，“不管多难，我都要查清楚。钱大哥的家人不能白等，他的工资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主任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支持你。我会帮你联系会计师和调查公司，协助你查张海涛的资产情况。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张海涛这个人不简单，说不定会对你不利。”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杨晚栀说。 接下来的几天，杨晚栀开始忙着查张海涛的资产。她跟着调查公司的人去了宏远建筑公司的注册地址，发现那里早就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办公室。 她又去了张海涛常去的棋牌室，跟老板和常客打听情况，得知张海涛最近很少来，而且出手很大方，经常请人吃饭喝酒，一点都不像资金周转困难的样子。 她还去了张海涛的老家，一个偏远的小镇，找到了张海涛的亲戚，可对方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闭门不见，根本不愿意透露任何信息。杨晚栀跑了很多地方，腿都跑细了，却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调查公司的人给她打了个电话：“杨律师，我们查到张海涛在市中心有一套公寓，登记在他妹妹张海燕名下，不过这套公寓是在半年前买的，也就是张海涛开始拖欠工资的时候，而且 “而且这套公寓的首付款，是从一家叫‘鑫源建材’的公司账户转过去的。” 调查公司的人在电话里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我们查了‘鑫源建材’的工商信息，表面上是独立公司，但实际控制人是张海涛的小舅子。 更巧的是，这家公司半年前刚跟宏远建筑签了一笔三百万的‘建材采购合同’，但我们查了物流和仓库记录，根本没有对应的建材入库——这明显是假合同，用来转移资产的。” 杨晚栀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半年前，正是王建国和工友们开始被拖欠工资的时间。 张海涛一边用假合同把公司资金转移到亲戚名下，一边对着农民工哭穷，甚至眼睁睁看着钱建国因为讨薪急火攻心丢了性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麻烦你们把‘鑫源建材’的转账记录、假合同副本还有公寓的产权信息都整理好发给我，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杨晚栀立刻拿着刚得到的线索去找李主任。 李主任看着文件里的转账流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就对了，张海涛肯定是用这种方式掏空了公司。 现在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可以向法院申请撤销他对张海燕的房产赠与，还能追加‘鑫源建材’和他小舅子为第三人，要求他们返还非法转移的资金。” “那林秀兰阿姨的工资，是不是就有希望要回来了？”杨晚栀眼里终于有了光亮。 “不仅是工资，”李主任抬头看着她，眼神严肃，“如果能证明张海涛明知拖欠工资会导致钱建国家庭陷入困境，仍恶意转移资产，甚至在与钱建国争执时明知对方有心脏病却故意刺激，我们还可以尝试追究他的侵权责任，要求他赔偿丧葬费和精神损害抚慰金。” 杨晚栀的心狠狠一跳。她想起赵刚说过“没有证据证明张海涛与钱建国的死有关”，但如果能把恶意转移资产和争执时的刺激行为联系起来，或许能让张海涛为自己的冷漠付出代价。 她立刻拿出笔记本：“我现在就去补充证据，先去找刘铁核实当时争执的细节，再去查‘鑫源建材’的实际运营情况。” “注意安全。”李主任叫住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认识的一位刑侦记者，姓陈，他对农民工维权的案子很关注，或许能帮你从侧面了解张海涛的其他劣迹。如果遇到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 杨晚栀接过名片，指尖传来卡片的质感，心里多了份底气。她先给刘铁打了电话，约在工地附近的小面馆见面。刘铁刚从工地上下来，满手的水泥灰，看见杨晚栀，局促地搓了搓手：“杨律师，是不是有建国的消息了？” “我查到了张海涛转移资产的证据，”杨晚栀把假合同的复印件推到他面前，“他根本不是没钱，而是把钱都转到亲戚名下了。我想跟你再确认一下，那天你说钱建国要去棋牌室堵张海涛，你知道他们具体吵了什么吗？有没有人看到张海涛推钱建国？” 刘铁盯着合同看了半天。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5章 被堵截 拳头重重砸在桌上，碗里的面条都溅了出来：“这个畜生！我们天天在工地上累死累活，他倒好，拿着我们的血汗钱买房子！” 他喘了口气，眼神沉了下来，“那天我其实偷偷跟着建国去了棋牌室，怕他出事。我躲在马路对面的树后面，看见张海涛从棋牌室出来，建国上去拦他，两人吵得特别凶。张海涛指着建国的鼻子骂，说‘你死了都别想拿到钱’，还推了建国胸口一把，建国当时就捂着胸口蹲下去了……” “你看到他推建国的胸口了？”杨晚栀立刻追问，拿出录音笔，“你能再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比如张海涛的表情、建国蹲下去后的反应。” 刘铁点头，声音带着后怕：“张海涛当时脸特别凶，推完还冷笑了一声，转身就上车走了。 建国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往仓库的方向走。我以为他只是气着了，想着跟上去劝劝他，结果等我走到仓库门口，就看见他躺在里面……我怕警察以为是我干的，才没敢说我跟着去了。” 这段录音，成了关键证据。杨晚栀谢过刘铁，又马不停蹄地联系了那位陈记者。陈记者听说了钱建国的案子，立刻答应帮忙：“张海涛这几年欠了不少农民工的工资，之前有个工人为了讨薪爬了塔吊，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我这里有当时的采访记录，还有几个被他欠薪的工人联系方式，我发给你，或许能帮你凑齐更多证据。” 接下来的三天，杨晚栀几乎没合过眼。她联系了陈记者提供的五位工人，他们都愿意出庭作证，证明张海涛长期恶意欠薪； 她跟着调查公司的人去了“鑫源建材”的办公地址，发现那里只是个空壳办公室，根本没有实际业务； 她还找到了当时棋牌室门口的监控录像——虽然角度问题没能拍到张海涛推人的画面，但清晰地记录了钱建国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的样子，以及张海涛驾车离开的时间。 当她把所有证据整理好，送到法院立案时，林秀兰特意从医院赶了过来。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手里攥着一个布包，里面是钱建国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杨律师，辛苦你了。”她把布包递给杨晚栀，声音哽咽，“建国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会谢谢你的。” “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杨晚栀接过布包，心里沉甸甸的，“我们一定会让张海涛还您一个公道。” 立案后的第五天，法院通知开庭。开庭那天，杨晚栀提前半小时到了法院，却没想到张海涛竟然带着两个保镖来了。他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看见杨晚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杨律师，别白费力气了。我妹夫的公司和我没关系，那套房子也是我妹妹自己买的，你拿什么证明是我转移的资产？” 杨晚栀没理他，转身帮林秀兰整理好庭审要用的材料。林秀兰坐在原告席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却很坚定——她要为死去的丈夫，为还在上学的孩子，讨回公道。 庭审开始后，杨晚栀有条不紊地出示了证据：钱建国的欠条、宏远建筑的工资发放记录、“鑫源建材”的假合同和转账流水、刘铁的录音和证词、棋牌室门口的监控录像，还有其他五位工人的证言。每一份证据，都像一把锤子，砸在张海涛的辩护上。 张海涛的律师试图反驳，说“鑫源建材”的合同是真实的，转账是正常的商业往来，刘铁的录音是“伪造的”。 但当杨晚栀请出一位会计师，当庭核算出“鑫源建材”的财务报表存在明显漏洞，且无法提供任何与合同对应的建材采购凭证时，张海涛的脸色瞬间变了。 最关键的时刻，杨晚栀播放了棋牌室门口的监控录像，又提交了林秀兰提供的钱建国的病历——上面显示钱建国三年前就被诊断出有冠心病，需要长期服药。 “被告张海涛明知钱建国患有冠心病，却在争执中故意推搡其胸口，并使用‘你死了都别想拿到钱’的刺激性语言，导致钱建国急性心肌梗死发作。” 杨晚栀的声音在法庭上回荡，“被告不仅长期恶意欠薪，还恶意转移资产，对钱建国的死亡存在间接过错，理应承担赔偿责任。” 张海涛猛地站起来，指着杨晚栀大喊：“你胡说！我根本不知道他有心脏病！是他自己要拦着我，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轻轻推一下？”杨晚栀拿出刘铁的证词，“证人亲眼看到你推了被告胸口后，被告立刻捂着胸口蹲在地上。 而且根据监控录像，你离开后，被告用了十分钟才慢慢站起来，这期间你没有任何停留，也没有拨打急救电话。你的冷漠和恶意，才是导致悲剧发生的重要原因！” 张海涛被说得哑口无言，瘫坐在被告席上。最后，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走出法院时，林秀兰拉着杨晚栀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杨律师，谢谢你。刚才看到张海涛那个样子，我就知道，建国的冤屈快要洗清了。” “阿姨，您别激动，注意身体。”杨晚栀扶着她，“等判决下来，我们就能拿到工资和赔偿了，您的病也能好好治了。” 可杨晚栀没想到，张海涛竟然会在休庭后铤而走险。 那天晚上，她加完班，刚走出律所大楼，就被两个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口罩，挡住了她的去路。“杨律师，识相点就别再管钱建国的案子，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其中一个黑衣人说，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 杨晚栀心里一紧，却没有退缩：“你们是张海涛派来的？我警告你们，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违法？”另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举起铁棍就朝她挥过来。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开了过来，车灯照亮了路面，周明从车上下来，挡在杨晚栀面前：“你们想干什么？”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6章 提前达标 黑衣人看到周明，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转身就跑。 周明追了几步，没追上，回头看向杨晚栀：“你没事吧？白书妍担心你，让我过来接你，没想到真遇到这种事。” 杨晚栀看着周明，心里一阵后怕：“我没事，谢谢你。张海涛竟然敢派人来威胁我。” “我已经把刚才的情况录下来了，”周明拿出手机，“这段视频可以作为证据，证明张海涛威胁证人，我们可以向法院申请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第二天，杨晚栀就把周明拍到的视频和报警记录提交给了法院。法院经过调查，认定张海涛存在威胁证人的行为，对他处以罚款两万元，并责令他不得再接触杨晚栀和林秀兰。 这件事之后，白书妍再也不放心让杨晚栀一个人上下班，每天都让周明接送她。“张海涛就是个疯子，你别跟他硬拼。” 白书妍坐在车里，给杨晚栀递了一杯热咖啡，“我已经让我爸联系了法院的人，他们会加强对你的保护的。” “书妍，谢谢你。”杨晚栀喝了口咖啡，心里暖暖的，“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说这些干什么。”白书妍笑了笑，“对了，我帮你联系了一家医院，明天让林阿姨去做个体检，后续的治疗费用，我先帮她垫上，等拿到赔偿再还我就好。” 杨晚栀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激。她知道，白书妍总是这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最坚实的支持。 一周后，法院宣判。判决结果是：张海涛需向林秀兰支付拖欠的工资八万六千元，赔偿丧葬费、精神损害抚慰金共计二十五万元； 撤销张海涛对张海燕的房产赠与，将公寓拍卖后，优先用于支付林秀兰的赔偿款；“鑫源建材”需返还宏远建筑非法转移的资金三百万，用于支付其他被欠薪工人的工资。 当法官宣读判决结果时，林秀兰忍不住哭了出来。走出法院，她对着天空深深鞠了一躬，嘴里念叨着：“建国，你看到了吗？我们赢了，工资要回来了，你可以安息了。” 杨晚栀看着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拿出手机，给李主任和陈记者发了消息，告诉他们判决结果。没过多久，陈记者就回复了：“太好了！我已经写了报道，明天就刊登在报纸上，让更多人知道这个案子，也让那些恶意欠薪的老板知道，法律不会放过他们！” 当天下午，杨晚栀陪着林秀兰去了医院，办理了转院手续。新医院的医生说，林秀兰的病情虽然严重，但只要积极治疗，还是有希望康复的。 林秀兰的儿子小王也特意从学校赶了过来，他今年刚上高中，懂事地帮着收拾东西：“杨律师，谢谢你帮我爸爸讨回公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将来也像你一样，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杨晚栀摸了摸他的头，笑了：“你真是个好孩子。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接下来的日子，杨晚栀又忙着帮其他被欠薪的工人追讨工资。 在她的努力下，“鑫源建材”返还的三百万资金，顺利发放到了二十多位工人手中。有个工人特意给她送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正义卫士，为民维权”。 看着锦旗，杨晚栀心里满是成就感——这是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作为一名律师，能为别人带来希望，是多么有意义的事。 一天晚上，白书妍约杨晚栀去“老灶火锅”吃饭。包厢里，白书妍点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是杨晚栀喜欢的。 “庆祝你打赢了王建国的案子，也庆祝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律师。”白书妍举起酒杯，眼里满是骄傲，“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杨晚栀也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谢谢你，书妍。如果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 “跟我还客气什么。”白书妍笑了笑，夹了一片毛肚放进锅里，“对了，李主任跟我说，你最近表现特别好，律所打算给你转正，让你独立承办案子了。” “真的吗？”杨晚栀惊喜地看着她，“我还以为要再等一段时间呢。” “当然是真的。”白书妍点头，“你这么努力，又有责任心，转正也是应该的。以后你就是杨律师了，可得多带带我，让我也学点法律知识。” 杨晚栀笑了，夹了一块红糖糍粑放进白书妍碗里：“好啊，以后你有什么法律问题，随时问我。” 火锅的热气弥漫在包厢里，映得两人的脸颊通红。杨晚栀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满是憧憬。 她想起苏曼，想起王建国，想起那些为了正义而努力的日子。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和挑战，但只要有白书妍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只要她坚持自己的初心，就一定能走下去，成为一名真正守护正义的律师。 杨晚栀一套连招打下来，归来才三月。 杨晚栀不知道的是，在苏曼事件后，柳安宁就已经拿着这张王炸跟人大谈判，并且把警方对杨晚栀的评价和那些受过杨晚栀帮助的人给写的感谢信以及一些校企合作项目拍在校长办公桌上。 接下来杨晚栀的表现他更是时时刻刻在关注，看见了杨晚栀的为民服务，看见了她为困苦人讨公道付出的努力，更是看到了杨晚栀将挣来的钱偷偷还回去的小动作。 人大也因为杨晚栀的成就火了一把，原本就靠前的校排名因为自身能力和优秀校友又往前上了五位。 他点了点头，签下了一份文案，是柳安宁磨了很久的，同意杨晚栀毕业的一份文件。 杨晚栀的名声打响了整个人大，甚至是帝京。 …… 此时，杨晚栀的文件已经到了柳安宁手中，柳安宁看着文件，欣慰的笑了出来。 她打开手机，给白书妍发消息，让白书妍从医馆回来后把这个好消息带给杨晚栀。 白书妍此时正在煎药……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7章 旧案 白书妍听到手机提示音后，停下手里的动作，向办公桌上走去。 她看了一眼消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杨晚栀被允许毕业，甚至是提前毕业”。 这是帝京史无前例的。 她将信息转发给杨晚栀。 杨晚栀看了眼消息，有些小激动，但很快压下心头的激动投入到工作中。 转正后的第一个星期，杨晚栀就接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一起发生在五年前的强奸案，受害者林晓雨当年因为证据不足，案子最终不了了之，如今她找到明德律所，希望杨晚栀能帮她重新翻案。 第一次见到林晓雨时，杨晚栀就被她眼里的绝望和坚定打动了。 林晓雨今年二十五岁，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扎得整齐，可眼底的淤青和憔悴却藏不住。 “杨律师，我知道这个案子很难，”她坐在杨晚栀对面，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但我不想再让那个畜生逍遥法外了。 这五年来，我每天都活在痛苦里，晚上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 杨晚栀递给她一杯热水，左手下意识地扶了扶微微隆起的小腹——怀孕七个月的孕肚已经有些明显，久坐时总会隐隐发酸，但她很快收回注意力，轻声说：“你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管多难，我都会帮你。” 林晓雨喝了口热水，情绪稍微稳定了些。 她告诉杨晚栀，五年前，她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外贸公司实习，公司的部门经理赵磊对她格外照顾，她当时还以为遇到了好领导。 直到那年公司年会结束后，赵磊以“顺路送她回家”为由，把她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公寓，对她实施了强奸。 “我当时拼命反抗，还抓伤了他的胳膊，”林晓雨的声音带着哭腔，“第二天我就报警了，警察也提取了我的体液样本，还有我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 可赵磊说我们是自愿的，还拿出了我之前跟他一起吃饭的照片，说我是为了升职才勾引他。后来因为证据不足，检察院没有批捕，案子就这么算了。” “证据不足？具体是哪些证据有问题？”杨晚栀追问，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笔尖划过纸张的力度比平时轻了些——孕期偶尔会犯的手麻让她不得不放慢速度。 “警察说，我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DNA虽然和赵磊匹配，但赵磊说那是我们之前一起爬山时，他帮我拿东西，不小心被我抓伤的。 还有体液样本，因为我当时情绪太激动，破坏了现场，样本被污染了，没办法作为直接证据。” 林晓雨低下头，声音哽咽，“我爸妈当时劝我算了，说女孩子家名声重要，可我不甘心……这五年来，我换了好几个城市，换了好几份工作，可还是摆脱不了阴影。 前几天，我听说赵磊现在成了公司的副总，还娶了老板的女儿，我就更不甘心了，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杨晚栀看着林晓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强奸案的取证本来就难，更何况是五年前的旧案，很多证据可能已经灭失了。 但她也看到了林晓雨眼里的坚定，她不想让这份坚定变成失望。 “我会帮你查这个案子，”杨晚栀坚定地说，“我们先从当年的案卷入手，我去申请调取警方的侦查卷宗和检察院的不批捕理由说明书，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被忽略的细节。 另外，你还记得当年公司年会的时间、地点，以及赵磊带你去的那处公寓的具体位置吗？还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林晓雨立刻点头，报出了一串信息：“年会是在2020年1月15号，在‘星光酒店’办的。公寓在城西的‘和园小区’，具体是几号楼我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楼下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至于目击者……”她顿了顿，眼神黯淡下来，“当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小区里没什么人，我也没看到其他人。” “没关系，我们一步步来。”杨晚栀安慰道，把记好的笔记递给林晓雨确认，“你先回去休息，我这边尽快去调取案卷，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你。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别放弃。” 送走林晓雨，杨晚栀立刻拿着律所的介绍信去了市公安局。负责档案管理的老民警听说她要调五年前的强奸案卷宗，有些为难：“姑娘，这案子都过了这么久，而且当时已经结案了，卷宗可能已经归档到库房了，调起来有点麻烦。” “麻烦您通融一下，这对受害者很重要。”杨晚栀放低姿态，耐心解释，“当年的受害者这五年来一直活在阴影里，现在她想重新追究凶手的责任，我们不能让她连一个翻案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是她的坚持打动了老民警，对方最终点了点头：“行，我帮你查一下编号，你明天过来取吧，今天来不及调了。” 第二天一早，杨晚栀让周明送自己去了公安局——白书妍得知她接手旧案后，再三叮嘱周明务必每天接送，尤其是她现在怀着孕，跑外勤更要注意安全。拿到卷宗后，她立刻回到律所，关在办公室里逐页翻看。 卷宗里的细节和林晓雨说的基本一致：DNA匹配但被赵磊狡辩为“爬山抓伤”，体液样本因污染无法使用，唯一的间接证据是酒店停车场的监控——拍到赵磊扶着醉酒的林晓雨上车，却拍不到车内的情况。 赵磊的供述里，还提到了几位“证人”，都是当年公司的同事，说“经常看到林晓雨主动找赵磊汇报工作，两人走得很近”。 “汇报工作”“走得很近”——这些模糊的描述，在当年成了赵磊脱罪的“助力”。杨晚栀皱着眉，在笔记本上圈出这几个关键词，又在旁边写了“核实证人身份”“确认爬山事件真实性”。 她注意到，卷宗里记录的赵磊胳膊上的抓伤位置是“左前臂内侧”，而一般爬山时帮忙拿东西，抓伤更可能在手臂外侧，这个细节或许是个突破口。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8章 找到突破口 接下来的几天，杨晚栀一边联系当年的几位“证人”，一边调查“和园小区”的情况。然而，当年的同事要么已经离职，要么含糊其辞，说“记不清了”，显然是不想得罪如今已是副总的赵磊。 倒是和园小区楼下的便利店，因为五年前刚开业，监控设备还在，老板告诉杨晚栀：“我们店里的监控录像只保存三个月，五年前的肯定没有了，但我记得2020年年初的时候，小区里确实出过事，好像是有个女孩子哭着跑出来，还报了警，具体是什么事我忘了。” 这个线索让杨晚栀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立刻去了城西派出所，调取了2020年1月16号和园小区附近的报警记录——果然，在凌晨一点零三分，有一个匿名报警电话，称“和园小区有人吵架，声音很大，像是有女孩子在哭”。报警电话的位置，就在赵磊带林晓雨去的那栋公寓楼下。 “匿名报警人会是谁？”杨晚栀盯着报警记录上的座机号码，发现是小区门口的公用电话。 她立刻联系了陈记者，希望他能帮忙寻找这位匿名报警人：“五年前的报警电话，可能是唯一的目击者留下的线索，您人脉广，或许能帮我找到这个人。” 陈记者很快回复：“我帮你查一下当年的出警记录，看看民警有没有留下更多信息。 另外，我查到赵磊当年在和园小区确实租过一套公寓，房东是个老太太，我已经帮你拿到了联系方式，你可以问问她。” 杨晚栀立刻给房东老太太打了电话。老太太记性很好，一提到赵磊就皱起了眉：“那个小伙子啊，租我房子的时候看着人模人样的，结果租了不到半年就退租了，退租的时候房子里乱七八糟的，还少了好几样家具，我当时还扣了他押金呢！” “您还记得2020年1月15号晚上，赵磊有没有带女孩子回公寓？”杨晚栀急忙问。 “记不清了，但那天晚上我好像听到他房间里有吵架的声音，”老太太想了想，补充道，“我住在他楼下，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听见楼上‘砰’的一声，像是东西摔在地上，然后就有女孩子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过了半个多小时就没声了。我当时还想上去敲门问问，又怕打扰人家，就没去。” 房东的证词，和匿名报警记录、林晓雨的陈述完全吻合！杨晚栀立刻把这些新证据整理好，又去了检察院，申请对当年的不批捕决定进行复查。 负责复查的检察官看着她提交的材料，叹了口气：“杨律师，这些证据虽然能佐证受害者的说法，但还是缺少直接证据。赵磊当年的狡辩虽然有漏洞，但没有证据能推翻他的说法，复查难度很大。” “我知道，但我们不能因为‘难度大’就放弃。”杨晚栀坚持道，“受害者被这个案子折磨了五年，赵磊却步步高升，逍遥法外。如果我们现在不帮她，她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我会继续找直接证据，恳请您给我们一点时间。” 检察官最终同意了复查申请，给了她半个月的时间补充证据。离开检察院时，杨晚栀的手机响了，是林晓雨打来的，声音带着颤抖：“杨律师，赵磊找到我了，他说如果我再闹下去，就毁了我的工作，还要让我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你别害怕，”杨晚栀立刻安抚她，声音坚定，“他这是在威胁你，属于妨碍作证，我现在就帮你报警。你把他威胁你的录音或者聊天记录保存好，这也是证据。另外，你暂时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住，我让我朋友帮你安排，别单独见他。” 挂了电话，杨晚栀立刻帮林晓雨报了警，又联系白书妍，让她帮忙安排住处。白书妍听后很生气：“这个赵磊也太嚣张了！你放心，我已经让助理帮林晓雨找好酒店了，24小时有安保，绝对安全。你自己也要注意，别跟赵磊正面冲突，他连威胁受害者的事都做得出来，说不定会对你不利。”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杨晚栀挂了电话，低头摸了摸肚子，轻声说，“宝宝，再陪妈妈坚持一下，我们一定要帮林姐姐讨回公道。” 接下来的一周，杨晚栀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寻找直接证据上。 她重新梳理了卷宗，发现当年警方在赵磊的公寓里提取到了一枚不属于林晓雨的女士耳钉，但因为没有找到失主，这枚耳钉最终被当成了“无关物品”归档。 杨晚栀立刻申请对耳钉进行DNA检测——虽然过去五年，但如果耳钉上还残留着皮肤组织，或许能找到新的线索。 检测结果出来的那天，杨晚栀正在医院做产检。医生叮嘱她要多休息，不能再过度劳累，她笑着答应，转身就拿着检测报告去了律所。 报告显示，耳钉上残留的皮肤组织DNA，除了林晓雨的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经过比对，竟然是赵磊现在的妻子，李曼！ 杨晚栀立刻联系了李曼，希望能和她见面。李曼起初不愿意，但听说杨晚栀手里有和赵磊相关的证据，最终还是同意了，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见到李曼时，杨晚栀有些意外——她穿着华丽的套装，戴着名贵的首饰，却一脸憔悴。“你找我有什么事？”李曼端起咖啡杯，手指微微颤抖，“是关于赵磊的吧？” “是，关于五年前他对林晓雨做的事。”杨晚栀把耳钉的检测报告推到她面前，“这枚耳钉是当年在赵磊的公寓里找到的，上面有你的DNA。你当年是不是去过那里？” 李曼看着报告，脸色瞬间苍白。沉默了很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绝望：“我和赵磊是2019年年底开始交往的，他当时说他单身，我才答应和他在一起。2020年1月15号晚上，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在加班，可我在他车里看到了星光酒店的停车券，就去了和园小区的公寓找他。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9章 颁奖 我到的时候，看到他的公寓门没关严，里面有女孩子哭的声音，我不敢进去，就在门口等。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一个女孩子哭着跑出来，我才进去，发现地上有一枚我的耳钉——是我之前落在他车里的，他应该是带回了公寓。 我当时很生气，问他那个女孩子是谁，他说只是同事，喝多了送回来休息。我虽然不信，但那时候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爸又很看好他，我只能装作不知道……” “你看到林晓雨哭着跑出来了？”杨晚栀立刻追问，“你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吗？有没有受伤？” “她脸上有眼泪，头发很乱，胳膊上好像有划痕，”李曼点头，眼泪掉了下来，“这五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如果当时我能站出来作证，那个女孩子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赵磊这几年越来越过分，不仅对我冷淡，还在外边拈花惹草，我早就想和他离婚了。现在你找到了证据，我愿意出庭作证，说出当年的真相。” 李曼的证词，成了推翻赵磊狡辩的关键证据。杨晚栀立刻把新证据提交给检察院，检察院经过复查，认为当年的不批捕决定存在错误，正式对赵磊立案侦查。 当警方带着逮捕令找到赵磊时，他正在公司开会，得知自己被逮捕的原因后，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而林晓雨在得知消息后，特意来到律所，给杨晚栀鞠了一躬：“杨律师，谢谢你，我终于可以摆脱过去了。” 看着林晓雨眼里重新燃起的光亮，杨晚栀也笑了。她扶着孕肚，慢慢站起来：“这是你自己坚持的结果，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一周后，杨晚栀收到了检察院的起诉书——赵磊因涉嫌强奸罪，被提起公诉。而她也因为这个案子的出色表现，被律所评为“年度优秀律师”。 站在领奖台上，杨晚栀看着台下的李主任、白书妍和周明，心里满是感激。 她知道，不管是王建国的案子，还是林晓雨的案子，都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正是因为有这些支持她的人，她才能一步步走下来，守住自己作为律师的初心。 杨晚栀从颁奖台上走下来时，小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坠痛，她下意识地扶住栏杆，脚步顿了顿。 白书妍眼尖，立刻快步上前搀住她的胳膊，眉头拧成了川字：“都说了让你别站太久，颁奖这种事让周明替你上去领就好，你偏不听。” “这是对案子的认可，我得自己来。”杨晚栀笑着摇头，指尖轻轻按在孕肚上，那阵坠痛很快就过去了，“你看，宝宝很乖，就是刚才动静大了点。” 白书妍却没被她安抚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背：“体温倒是正常，但脸色还是偏白。 从今天起，你必须严格按我给的食谱吃饭，每天下午三点的安胎茶不能忘，晚上八点前必须卧床休息，律所的事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的就让周明先处理，等你看完材料再定。”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金丝楠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排小巧的银质针灸针，还有几个密封的药包：“这里面是我昨天刚配好的安胎药粉，每次冲茶的时候加一勺，针灸我会每天过来给你扎，主要扎合谷、三阴交这几个穴位，能稳住胎气，还能缓解你晚上腿抽筋的毛病。” 杨晚栀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暖得发慌。 自从杨家没落，父母和弟弟无消无息，白书妍就成了她必不可少的人。 高中时她们是同桌，后来白书妍去学了中医，她去读了法律，哪怕各自忙碌，也从未断过联系。 顾黛璇出事那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个月，也是白书妍提着熬好的汤，陪在她身边跟她讲学校或是随便哪里的趣事，不说硬生生把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也能说是治愈她的最大功臣。 “知道了，白大医生。”杨晚栀顺从地点头，接过那个木盒放进随身的包里，“对了，沈以墨今天没跟你一起来吗？” “他去邻市考察中医馆的选址了，说是想在那边开个分馆，让更多人能吃到正宗的中药。” 提到沈以墨，白书妍的眼神软了下来，嘴角也带上了笑意，“他早上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让我盯紧你，别让你偷偷跑去律所加班。” 两人正说着，周明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杨律师，这是赵磊案子的补充材料，检察院那边需要你明天上午过去一趟，确认一下李曼的证词细节。 另外，还有几个新的咨询电话，我筛选了一下，都是比较简单的民事纠纷，要不要我先跟当事人沟通，等你身体好点再处理？” “明天上午的检察院之行我得去，李曼的证词很关键，我必须亲自确认。” 杨晚栀接过文件夹，翻开第一页快速扫了一眼，又合上递还给周明，“至于新的咨询，你先跟当事人沟通，把基本情况记录下来整理成文档，晚上发给我就行，我在家看。” “不行！”白书妍立刻反对，“明天从检察院回来你就得休息，晚上不能再看文件了。你现在是孕晚期，眼睛容易疲劳，长时间看屏幕对宝宝也不好。那些咨询让周明先处理，等你过了这阵子再接手也不迟。” 周明也跟着点头：“书妍小姐说得对，杨律师，您就听白小姐的吧。那些民事纠纷都不紧急，我能处理好，要是有解决不了的，我再跟您汇报。” 杨晚栀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行，听你们的。不过明天检察院的事，你得陪我一起去，帮我记笔记，我怕我到时候精力跟不上。” “没问题！”周明立刻答应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0章 那年盛夏 白书妍跟着她一起进去，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食材：“今晚给你做山药莲子排骨汤，再炒个清炒时蔬，主食吃小米粥，养胃又安胎。你先去沙发上坐着，我来做饭。” 杨晚栀也没跟她客气，走到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关于“非婚生子女户口登记”的网页。 自从确认怀孕后，她就一直在查这件事。作为律师，她比谁都清楚非婚生子女在户口登记上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根据帝京现行的政策，非婚生子女可以随母落户，需要提供母亲的身份证、户口本、出生医学证明，还有一份书面说明，说明非婚生育的情况。 如果无法提供父亲的信息，也可以办理落户，只是流程会稍微复杂一些。 她手指滑动着屏幕，心里盘算着。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在自己手里，出生医学证明可以等宝宝出生后去医院办理，至于那份书面说明，她可以自己写。 唯一的问题是，她不确定顾明夜会不会突然回来，如果他知道了宝宝的存在，会不会要求宝宝随他落户。 一想到顾明夜，杨晚栀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又酸又涩。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洛德特斯的机场，那天他去送她。 他站在安检口，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他以为，她没发现他…… 分开后，她只从新闻上看到过他的消息——他接手了顾氏集团在洛德特斯的产业后，又吞并了当地几个小的金融公司，现在已经成了洛德特斯金融界的掌权人，手下的产业涉及银行、证券、保险等多个领域，真正做到了只手遮天。 她知道他忙，也知道顾黛璇的死像一道鸿沟，横在他们之间。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救她，顾黛璇也不会被那柄剑刃刺破身躯。顾明夜虽然没说过一句怪她的话，但他眼底的复杂，她看得比谁都清楚。 手机屏幕突然暗了下来，映出她有些苍白的脸。杨晚栀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起身走到厨房门口。 白书妍正站在灶台前翻炒着时蔬，油花在锅里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温暖得让人安心。 “在想什么呢？”白书妍回头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又在想户口的事？” 杨晚栀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查了一下政策，非婚生子女随母落户需要的材料不算多，但我怕到时候会有其他问题。” “有什么问题我陪你一起去办，实在不行让沈以墨出面，他在帝京的人脉比我们广。”白书妍把炒好的时蔬盛进盘子里，又转身去看排骨汤的火候，“其实你不用想太多，宝宝健健康康的最重要，户口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杨晚栀没说话，只是走到她身边，帮她把洗好的碗筷摆到餐桌上。 她知道白书妍是在安慰她，也知道沈以墨和顾明夜的关系——他们高中时是最好的兄弟，后来顾黛璇出事，沈以墨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杨晚栀第一反应是，如果让沈以墨帮忙，说不定会让顾明夜知道她怀孕的事，这是她目前最不想看到的。 但杨晚栀不知道的是，白书妍训夫有方。 晚饭过后，白书妍给杨晚栀做了第一次安胎针灸。细如牛毛的银针轻轻扎在穴位上，杨晚栀只觉得一阵轻微的酸胀，很快就传来了暖意，从穴位蔓延到四肢百骸，之前久坐带来的腰酸也缓解了不少。 “感觉怎么样？”白书妍一边慢慢捻转银针，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很舒服，比吃止痛药管用多了。”杨晚栀闭上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以前总觉得针灸很可怕，没想到这么神奇。” “那是你没遇到好的中医。”白书妍笑了笑，“等你生完宝宝，我再给你做个产后调理，保证让你恢复得比孕前还好。” 针灸结束后，白书妍又帮她冲了一杯安胎茶，看着她喝完才放心离开。杨晚栀洗漱完躺在床上，摸着微微隆起的孕肚，轻声说：“宝宝，今天白阿姨给你做了好吃的，还帮你扎了针，你要乖乖的，别让妈妈担心。”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洛德特斯，顾明夜正坐在顶层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金融版图规划图。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夜景，霓虹灯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陈默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顾总，邻市的几家银行已经同意跟我们合作，下周就能签署协议。 另外，沈先生那边传来消息，说他在帝京的中医馆分馆已经选好了地址，想请您有空的时候回去体验体验。” 顾明夜抬起头，手指在规划图上轻轻敲击着，声音低沉而冷淡：“银行的事让法务部跟进，确保协议没有漏洞。沈以墨的中医馆，我暂时没时间回去，让他自己看着办就行。” 陈默点头应下，又补充道：“还有，帝京那边传来消息，说杨律师最近接手了一个旧案，做得很成功，还被律所评为了年度优秀律师。” 顾明夜的手指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知道了。” 他没再追问更多，陈默也识趣地没有多言。 他跟着顾明夜多年，知道杨晚栀是顾明夜心里的禁区，尤其是顾黛璇出事之后，顾明夜更是很少主动提起她。 但他也看得出来，顾明夜从未忘记过杨晚栀——办公室的抽屉里，至今还放着高中时杨晚栀送给他的那支钢笔，笔身上的花纹已经有些磨损，却被保养得很好。 顾明夜看着窗外的夜景，思绪却飘回了帝京。他记得杨晚栀高中时的样子，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每次解出一道难题，眼睛都会亮得像星星。 那时候他们四个总是一起放学，沈以墨骑着自行车载着白书妍，他骑着车载着杨晚栀。 那年暑假，顾黛璇跟在他们后面跑，笑声洒满了整条街道。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1章 了愿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顾黛璇不在了，杨晚栀成了律师，与他渐行渐远。 沈以墨和白书妍依旧相爱。 只有他还困在过去的回忆里，一边扩张商业版图，一边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他不是不想回去见杨晚栀，而是不敢——他怕看到她眼底的愧疚，更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她，当年如果他没有让顾黛璇跟她一起出去，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顾总，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处理吗？”陈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明夜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了，你先下去吧，明天把银行合作的详细方案给我。” 陈默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顾明夜一个人。 他从抽屉里拿出那支钢笔，指尖轻轻摩挲着笔身的花纹，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在帝京的那个别墅里，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悄然成长，那是他和杨晚栀的孩子，也是他未来的救赎。 第二天早上七点，杨晚栀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自己比平时多睡了一个小时。自从怀孕后，她的睡眠质量就好了很多，以前经常因为案子失眠，现在只要沾到枕头，很快就能睡着。 “谁啊？”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朝着门口喊。 “是我，开门。”门外传来白书妍的声音，还伴随着塑料袋摩擦的声响。 杨晚栀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白书妍手里提着好几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有一个保温桶。 “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杨晚栀让她进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 “给你送早餐啊。”白书妍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打开后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小米粥，还有一碟凉拌菠菜，“我早上五点就去菜市场了，那边的蔬菜最新鲜，你快趁热吃，吃完我们还要去检察院。” 杨晚栀看着那碗小米粥，心里暖暖的。她坐在餐桌前，拿起勺子慢慢喝了起来。红枣的甜味和小米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口感软糯，很合她的胃口。 “对了，昨天晚上我跟沈以墨视频，他说等他回来请我们吃饭，顺便聊聊中医馆的事。”白书妍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饭的样子，眼神里满是欣慰，“他还问起你，说好久没见你了，想跟你聊聊案子。” 杨晚栀的勺子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白书妍：“他没问其他的吧？” “没有，就问了你最近的工作和身体情况。”白书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连忙解释道，“我没跟他说你怀孕的事，你放心。不过我觉得，沈以墨是我们的朋友，告诉他也没什么，他不会跟顾明夜说的。” “再等等吧。”杨晚栀低下头，继续喝着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等宝宝出生后，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们。” 白书妍没再劝说，只是点了点头：“好，听你的。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跟我说，别自己扛着。” 吃完早餐，周明已经开车在楼下等了。杨晚栀和白书妍坐上车，朝着检察院的方向驶去。路上，杨晚栀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关于户口登记的网页，又仔细看了一遍需要准备的材料。 “其实，你也可以考虑跟顾明夜结婚，这样宝宝的户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白书妍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我知道顾黛璇的事让你们之间有了隔阂，但你们心里都还有对方，不是吗？顾明夜这两年虽然一直在洛德特斯，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沈以墨跟我说过，他经常在夜里看着你的照片发呆。” 杨晚栀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心里一阵刺痛。她不是没想过结婚，可顾黛璇的影子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里，让她无法释怀。当年如果不是她要去买那本限量版的法律书，顾黛璇也不会陪她出去，更不会被卡车撞到。她永远记得顾黛璇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记得顾明夜当时绝望的眼神，那些画面像刀子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欠顾明夜一条人命。 “书妍，我和他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杨晚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顾黛璇的事是我们之间的坎，这辈子都跨不过去。我现在只想好好把宝宝生下来，给他一个安稳的家，其他的事我不想考虑。” 白书妍看着她眼底的痛苦，心里也不好受。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好，不说这个了。等下到了检察院，你别太紧张，有我和周明在呢。” 检察院的会议室里，负责赵磊案子的检察官已经在等着了。李曼也来了，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头发扎得很整齐，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看到杨晚栀进来，她立刻站起身，朝着她点了点头。 “杨律师，请坐。”检察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把一份证词记录推到她面前，“这是李曼昨天补充的证词，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确认没问题的话就签字。” 杨晚栀接过证词记录，仔细看了起来。李曼的证词很详细，不仅提到了她看到林晓雨哭着跑出公寓的情景，还说了赵磊这些年对她的冷淡和不忠，甚至提到了赵磊在公司里利用职权打压员工的事。这些内容虽然和强奸案没有直接关系，但能从侧面反映出赵磊的人品，对案子的判决会有帮助。 “没问题。”杨晚栀看完后，在证词记录上签了字，又递给李曼，“李女士，你再确认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也签个字。” 李曼接过笔，快速看了一遍，然后在上面签了字。她抬起头，看着杨晚栀，眼神里满是感激：“杨律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这是我应该做的。”杨晚栀微笑着摇头，“你能站出来作证，已经很勇敢了。接下来的庭审，我会帮你争取最大的权益，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2章 铠甲 从检察院出来后，杨晚栀感觉轻松了很多。赵磊的案子已经基本尘埃落定，接下来只需要等庭审就行。她回到律所，把证词记录交给周明，让他整理好存档，然后就准备回家休息。 白书妍却不让她走，拉着她去了律所附近的一家中药店。店里的老板是白书妍的师兄，看到她们进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书妍，你怎么来了？这位是你的朋友吧？” “师兄，这是我的闺蜜杨晚栀。” 中药店的木质柜台泛着温润的光泽，空气中飘着当归、黄芪与甘草混合的清苦香气，驱散了午后的微凉。 白书妍的师兄林砚之熟练地从药柜里抓出一把晒干的紫苏叶，指尖轻捻，叶片上的绒毛清晰可见：“这紫苏梗安胎效果最好，配着你上次要的菟丝子、桑寄生，熬水喝能稳住胎气，还能缓解晚栀孕晚期的水肿。” 杨晚栀坐在靠窗的藤椅上，看着林砚之将药材分门别类装进棉纸袋，袋口用红绳仔细系好，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踏实的暖意。 自从怀孕后，她似乎总在这些细碎的关怀里，找到对抗不安的勇气——白书妍每天准时的安胎茶，周明默默整理好的案卷，还有此刻药袋上印着的“平安”二字，都像一束束微光，照亮了她独自孕育生命的路。 “师兄，麻烦你再帮我称点莲子和百合，她最近偶尔会失眠，煮粥喝能安神。”白书妍凑到柜台前，压低声音补充道，眼角却不自觉地瞟向杨晚栀，生怕她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 她感觉杨晚栀对“失眠”二字敏感，怕别人看出她夜里会因想起顾明夜而辗转难眠。 林砚之会意，笑着点头：“没问题，正好新进了一批湘莲，颗颗饱满，比普通莲子更养人。”他一边称药，一边状似随意地问，“晚栀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要不要我帮你把把脉，老祖宗的法子虽不比B超精准，但也能看出个大概。” 杨晚栀握着温热的玻璃杯，指尖微微收紧，刚想开口说“还没查过”，白书妍就抢先接了话：“男孩女孩都一样，健康就好。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身体，这些琐事不用急。”说着，她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杨晚栀，递去一个“别多想”的眼神。 杨晚栀懂她的意思——白书妍怕她又联想到顾明夜，怕她纠结孩子的性别会不会影响顾家的态度，即使顾家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她轻轻点头，顺着白书妍的话说：“确实，只要宝宝健健康康的，我就满足了。” 离开中药店时，夕阳正斜斜地挂在巷口的老槐树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白书妍提着沉甸甸的药袋，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给沈以墨发了条消息：“中药已取，晚上过来熬？” 几乎是秒回，沈以墨的消息带着一贯的温和：“刚结束中医馆的装修对接，半小时后到你家，带了城南那家的糖炒栗子，晚栀爱吃的。” 白书妍笑着把手机揣回兜里，转头对杨晚栀说：“今晚让沈以墨过来熬药，他熬药的火候比我好，上次你说喝了他熬的安胎茶，腿抽筋的毛病都轻了不少。” 杨晚栀脚步顿了顿，心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沈以墨对自己的照顾始终带着小心翼翼的分寸，从不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也几乎不在她面前提起顾明夜。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愧疚——沈以墨是顾明夜最好的兄弟，却要帮自己瞒着这么大的秘密，甚至还要亲手为她熬安胎药，守护着他兄弟的孩子。 “会不会太麻烦他了？”杨晚栀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 “麻烦什么，他乐意着呢。”白书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松，“再说了，他现在可是我的准未婚夫，照顾你也是他的责任。” 提到“准未婚夫”，白书妍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去年冬天，沈以墨在她中医馆的后院种满了腊梅，在漫天飞雪中向她求婚，说要给她一个“能闻到药香，也能看到星光”的家。 当时她哭着答应。 白书妍心里悄悄打定主意，要等杨晚栀平安生下宝宝，再筹备婚礼——她怕婚礼的热闹，会让独自孕育孩子的杨晚栀更孤单。 回到杨晚栀家时，沈以墨已经到了，正站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打电话。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毛衫，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的沉香手串，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里沉稳的轮廓。 听到开门声，他匆匆结束通话，转身朝着两人扬起笑容：“栗子还热着，快进来吃。” 客厅里，沈以墨把糖炒栗子倒进白瓷盘里，热气裹着甜香扑面而来。 p杨晚栀拿起一颗，剥开外壳，金黄的栗子肉冒着热气，咬一口，甜糯的口感瞬间填满口腔。 她忽然想起高中时，沈以墨经常在冬天的早读课上，偷偷把暖手宝和炒栗子塞进白书妍和她的课桌里——那时候顾明夜总说沈以墨“太惯着她”，可自己却会在放学路上，把她的书包抢过去背在肩上。 “我去熬药。”沈以墨放下手里的栗子壳，提起中药袋走向厨房。他熟练地拿出砂锅，先将药材用清水浸泡，再用纱布包好，放进砂锅里加水煮沸，然后转小火慢熬。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显然已经做过很多次。 白书妍坐在客厅里陪杨晚栀聊天，聊起中医馆分馆的进展：“下个月就能试营业了，沈以墨特意在馆里设了个母婴室，说以后你带宝宝去复诊，也有地方喂奶换尿布。” 杨晚栀心里一暖，眼眶微微发热。她看着厨房里沈以墨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笑容温柔的白书妍，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有最宇宙无敌靠谱的好闺蜜，有最宇宙无敌靠谱好闺蜜的“准未婚夫”，还有一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这些都是她的铠甲。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3章 养胎 “书妍，”杨晚栀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谢谢你，还有沈以墨。如果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书妍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暖而有力：“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再说了，等宝宝出生，我还要当他的干妈呢，到时候可要天天抱他。” 正说着，沈以墨端着熬好的安胎茶走了出来。茶碗里的茶汤呈浅褐色，冒着淡淡的热气，药香里带着一丝清甜。 他把茶碗放在杨晚栀面前：“稍微放凉点再喝，刚熬好有点烫。” 杨晚栀点点头，看着沈以墨坐在对面，拿起一颗栗子慢慢剥开，却没有吃，而是放进了白书妍的碗里。 她忽然想起高中时，沈以墨也是这样，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白书妍——那时候他们还笑他“重色轻友”，现在才明白，这种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才是最长久的深情。 喝安胎茶时，杨晚栀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沈以墨：“你们中医馆试营业那天，我能去吗？我想帮你们看看开业活动的法律文件，比如合同条款什么的，免得以后出问题。” 沈以墨和白书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 他们怕开业当天人多手杂，磕碰到杨晚栀，可又不想拒绝她的好意——他们知道，杨晚栀一直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来回报他们的照顾。 “当然可以。”沈以墨率先开口，语气肯定，“不过那天你可不能累着，就坐在办公室里帮我们看看文件，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白书妍也跟着点头：“对，到时候我让林砚之师兄跟着你，有什么事让他跑腿，你就安心坐着。” 杨晚栀笑着答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知道，他们是在为她着想，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温暖。 晚上八点，白书妍和沈以墨准备离开。沈以墨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对杨晚栀说：“明天我让阿姨过来给你做午饭，她做的清蒸鲈鱼很拿手，适合你现在吃。你要是有想吃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杨晚栀点头：“好，你们路上小心。”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杨晚栀关上门，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她拿起手机，点开了一个加密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那是几个月前在洛德特斯机场，她偷偷拍下的顾明夜的背影。照片里的顾明夜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安检口，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意。 她手指轻轻划过屏幕，心里默念：“顾明夜，你知道吗？我们有宝宝了。他很乖，每天都会踢我，好像在跟我打招呼。我现在很好，有书妍和沈以墨照顾我，你不用担心。” 眼泪不知不觉滑落，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顾明夜的背影。 她知道，自己还爱着顾明夜，可顾黛璇的死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让她不敢再靠近他。 她只能把这份爱藏在心底，用尽全力守护好他们的孩子，给他一个安稳的未来。 “顾明夜……我还是没那么有出息……” 第二天早上，杨晚栀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她伸了个懒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孕肚，轻声说：“宝宝，早上好。今天我们有鲈鱼吃哦，开心吗？” 刚说完，肚子里就传来一阵轻微的胎动，像是宝宝在回应她。杨晚栀笑着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客厅的地板上，暖洋洋的，让人心情愉悦。 洗漱完后，阿姨已经到了，正在厨房里忙碌。杨晚栀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阿姨熟练地处理鲈鱼，笑着说：“麻烦您了，阿姨。” 阿姨转过身，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不麻烦，沈先生特意交代了，要给您做最有营养的菜。您现在怀着孕，可得多吃点，对宝宝好。” 杨晚栀点点头，在客厅里坐下，拿起手机翻看新闻。忽然，一条关于顾氏集团的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标题是“顾氏集团拟进军帝京医疗行业，或将与本地中医馆合作”。 她心里一紧，手指快速点开新闻。新闻里说，顾氏集团近期正在与帝京多家中医馆洽谈合作，计划打造一条从中药种植到医疗服务的完整产业链。虽然没有提到具体的合作对象，但杨晚栀心里有种预感，沈以墨的中医馆分馆，很可能在顾氏集团的合作名单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顾明夜会不会因为合作的事，回到帝京？会不会发现她怀孕的秘密？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瞬间没了胃口。她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双手轻轻放在孕肚上，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宝宝，别害怕，妈妈会保护好你的。”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坚定。 午饭时，阿姨做的清蒸鲈鱼果然很美味，肉质鲜嫩，汤汁清甜。可杨晚栀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阿姨看出她心情不好，关切地问：“杨小姐，是不是菜不合胃口？要是不合胃口，我再给您做点别的。” “不是，菜很好吃，是我自己没胃口。”杨晚栀勉强笑了笑，“谢谢您，阿姨，您先休息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阿姨点点头，收拾好碗筷后就离开了。杨晚栀独自坐在客厅里，心里乱糟糟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晚栀，我是沈以墨。今天跟你说的户口的事，你要是自己可以就那样，你要是有不清楚的地方，随时问我，我帮你联系人，或者，我直接把人推给你，你俩直接聊什么的。 另外，书妍最近有点累，你多劝劝她，让她别总为你操心，也多休息休息。” 杨晚栀看着短信，心里有些感动。沈以墨不仅在帮她，还在担心白书妍，他们俩的感情，真好。 她回复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以墨。我会劝书妍休息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4章 小练手 沈以墨很快回复：“好，你记得多睡些觉，还有，别熬夜。” 杨晚栀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高中时的那个夏天，他们四个坐在学校的操场上，沈以墨和白书妍在放风筝，顾明夜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根冰棍，递给她说：“晚栀，给你吃，草莓味的。” 她接过冰棍，刚想说话，就看见顾黛璇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束野花，笑着说：“晚栀，你看这花好看吗？我特意给你摘的。” 梦里的阳光很暖，笑声很甜，可就在这时，她突然醒了过来，眼角还带着泪痕。 她摸了摸肚子，轻声说：“宝宝，妈妈刚才梦见黛璇阿姨了，她还是那么爱笑。” 与此同时，邻市的酒店里，沈以墨刚结束和顾明夜的视频会议。屏幕里的顾明夜穿着黑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他的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难掩锐利的锋芒。 “中医馆的装修方案我看了，没问题。”顾明夜的声音透过屏幕传过来，低沉而冷淡，“下周动工的时候，让你的人多盯着点，别出什么岔子。另外，洛德特斯那边有个金融峰会，下个月召开，你跟我一起去。” 沈以墨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金融峰会的事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提前安排好中医馆的事。对了，帝京最近天气有些小转凉，你在洛德特斯也要注意些，别总熬夜工作。” 顾明夜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知道了。你那边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还有个文件要处理。” “没什么事了。”沈以墨看着屏幕里的顾明夜，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杨晚栀怀孕的事说出来。 他知道白书妍不让说，也知道顾明夜如果知道了，肯定会立刻回帝京，到时候只会让杨晚栀更为难。 但沈以墨也是真的不太懂杨晚栀瞒着宝宝这件事儿有什么意义。 可能……就是心里的坎儿和现实之间的无奈吧。他不清楚，只能看着两位当事人有什么反应。 他只能等，等杨晚栀自己想通了，愿意告诉顾明夜的那天。 挂了视频会议，沈以墨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点开了和白书妍的聊天界面。白书妍刚发来一张照片，是杨晚栀睡着的样子，她蜷缩在被子里，手放在小腹上，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 沈以墨看着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回复道：“晚栀睡得很安稳，你也多睡些觉，别太累了。” 很快，白书妍回复道：“知道啦，你也注意休息，休息后还要把装修看一看。” 沈以墨看着回复，心里暖暖的。他和白书妍在一起很久很久了，这么多年，一直相互扶持，相互理解。 现在，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杨晚栀安安全全地把宝宝生下来，让这个小生命，能给杨晚栀带来更多的快乐。 第二天早上，杨晚栀醒来时，白书妍已经做好了早餐。早餐是中医专业的温教授推荐的南瓜小米粥，还有一碟水煮蛋和凉拌黄瓜，清淡又营养。 “快起来吃早餐，今天周明说有个简单的民事调解，新手律师想让你远程指导一下，你吃完早餐正好有时间。而且，感觉你闲不住，让你再小练手一下。”白书妍把早餐端到餐桌上，一边摆碗筷一边说。 杨晚栀点了点头，起床洗漱后，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早餐。南瓜小米粥软糯香甜，很合她的胃口，她不知不觉就喝了两碗。 吃完早餐，杨晚栀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视频会议软件，周明已经在等着了。视频里的周明穿着一身正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起来很精神。旁边坐着一个新手律师。 “杨律师，您早上好。”周明笑着说，“今天要调解的是一个邻里纠纷，楼上的住户装修，把楼下的天花板弄裂了，双方就赔偿问题没谈拢，想请您远程指导一下。” 杨晚栀点了点头：“把双方的诉求和证据都给我看一下。” 周明把文件夹里的资料一一展示给杨晚栀看，一边展示一边解释：“楼上的住户愿意赔偿两千元，楼下的住户觉得太少，要求赔偿五千元，还要求楼上的住户负责修复天花板。我看了一下，天花板的裂缝不算严重，修复费用大概在三千元左右，双方的诉求都有点不合理。” 杨晚栀仔细看了看资料，又听了周明的解释，心里有了主意：“你跟楼上的住户说，让他们把赔偿金额提高到三千五百元，负责修复天花板，另外再给楼下的住户买两箱水果，算是道歉。跟楼下的住户说，三千五百元加上修复天花板，已经超出了实际损失，让他们别太较真，邻里之间还是以和为贵。” 新手律师点了点头：“好的，杨律师，我这就去跟双方沟通。” 挂了视频会议，杨晚栀靠在沙发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只是远程指导，但她还是觉得有些累。孕晚期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稍微动一动就会觉得疲惫。 白书妍端着一杯安胎茶走过来，递给她说：“刚跟温教授打电话，他说孕晚期要适当活动活动，不能总坐着。等下我陪你去胡同里散散步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你和宝宝都好。” 杨晚栀接过安胎茶，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家门。胡同里很安静，两旁的老房子上爬满了藤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几个邻居路过，笑着跟她们打招呼，气氛很融洽。 “你看，前面那家的柿子树结果了，红彤彤的，真好看。”白书妍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柿子树，语气里满是欢喜。 杨晚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柿子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很是喜人。她笑着说：“等柿子熟了，我们来摘几个尝尝。” 喜欢困兽，生路何求请大家收藏：()困兽，生路何求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