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商公主》 第1章 面具 “公主,您还在发什么呆啊?赶快来收拾一下吧,晚宴就要开始。” 兰青抱着华服催着坐在窗边发呆的女子。 女子侧头只露出一张较为英气的侧颜,姿态散漫,长到腰际的头发随意散落,只穿了一身里衣身上没有任何修饰,但也难掩贵气。 手里转着一只普通的木簪,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好一会儿了,也不说话,让旁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公主,公主。” 连叫了两声都不理人,兰青有些急了,她上手在女子眼前晃了晃。 女子怔愣的回了神:“怎么了兰青。” 兰青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公主秋硕夜就要开始了,你要是在不更衣咱就要赶不上了。” 李视儿笑了笑,呢喃道:“赶不上就不去了呗,反正也不会有注意到我。” 李视儿作为当朝公主,但地位却不显著,只因为当代乾宁皇后宫嫔妃居多,子嗣也就多了。 多到皇帝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个孩子。 李视儿只是一个贵人生的孩子,贵人哪怕是生下孩子也没晋升成妃子,到最后还因为生完孩子身材走形在也没有被皇上宠幸过,在前年冬天的时候草草的结束了一身。 后宫孩子太多在加上贵人生前母家没什么势力,所以在贵人去世之后李视儿就没被其他妃子领养到自己膝下,所以年仅十五的李视儿在后宫的角落中生长,无人照看,无人问津,她的宫中也就只有兰青一个宫女照顾她的起居,甚至连个太监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还是不能缺了这次宴席。”兰青苦口婆心地说道,“昨日无人注意,万一今日就有人注意了呢?要是被人落口舌,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吖,就是太小心了。”李视儿嘻笑地站起身让兰青给她穿衣,“这后宫人多的我要是穿个宫女衣服,说不定就还真有人把我叫当成宫女了,根本就没人注意的。” “正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嘛。”兰青为李视儿更好衣,“规矩办事总不会有错的,这是我娘教我的道理。” “你这性子要是在其他宫里说不现在都已经是主子身边的大宫女了,但很可惜你在我宫中只能当个什么都要干的小宫女了。”李视儿捏了捏兰青的脸,“还真是怪委屈你的。” “公主不要这么说。”兰青为李视儿了束好腰绳,神色十分认真,“能照顾公主,您那是莫大的福分啊,哪里委屈了?这福气可是珍贵得很。” 李视儿歪着头看着面前的少女:“你是珍贵我偷跑出宫给你带新鲜玩意儿吧。” 兰青笑了笑露出一口细碎的小白牙,不肯说话。 李视儿知道兰青是嘴老实腼腆的性子,所以也不强迫她说什么。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不用过多言语就明白对方的心中所想。 兰青为李视儿束好发,抹上脂粉,二人一同看向镜中的对方,不知怎么滴就对方就轻笑了几来。 镜中的二人,一个长得英气,一个长得稚嫩。 “好了,公主,我们不能在笑了。”兰英为李视儿插上簪子道,“我们该走了。” “行。”李视儿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面上的笑容也降了下去,脸上顿时冷了几分,突然之前像是带上了一副面具,“走吧。” 兰青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秋硕宴。顾名思义就是在每年秋收的季节办得一场宴会。 百姓辛苦劳作手上生出无数的厚茧一年,但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却为了庆祝他们的劳作大摆宴席。 越望前宫走,人就越来越多。 当朝皇帝乾宁王最爱热闹,平时没事儿都会后宫嫔妃住所举办个小宴,今天难得是真正该摆宴席的时候,自然是热闹非凡。 亲王,大臣,还有他们的妻儿都被乾宁王邀请进宫参加这次的秋硕宴。 看着陆陆续续的人从李视儿身边落坐,她心情开始有些烦躁了起来。 即便她是当朝公主,即便是当朝皇帝,是她亲爹,她也忍不住在心里唾骂。 今年秋收欠佳,宫外的粮行卖得米都涨了二两银子,就当下这样的环境根本就不应该大摆宴席,举杯欢乐。 因为根本就没什么可值得欢乐的。 南疆草寇蠢蠢欲动,边关驻扎者十万的将士,据李视儿所知,以今年的收成来看朝庭估计连军粮都不一定能发过去。 就这样的情况竟然还能有心情开宴席。 她着父王心可真是够大的。 宴会开始,舞姬在大殿上翩翩起舞,乾宁皇坐在高位人与下位的大臣亲王举杯欢乐。 看着面前酒肉奢靡的场景,李视儿噌了一下站起了身。 兰青本想出声阻拦,但她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她们这个角落,于是她也就没在说什么跟着李视儿离开了宴席。 到了外面,兰青才开口提醒:“公主,我们不要离开太远,要不等会儿不方便回去。” 李视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绕着附近走了一圈,发现一出比较隐蔽的地方,就直接坐在了石墩上。 兰青知道她家公主心中所想,毕竟李视儿可能是这宫中唯一一个把宫外荒凉残酷的景象,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了。 李视儿长舒一口气说道:“兰青,我明早要出宫,十日后回。” 兰青听后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次是不是有点久了?” 她家公主平日出宫最多也就五日,这次既然双倍上了。 李视儿瞟了她一眼说道:“宫中的皇子公主多的跟一根玉米的玉米粒似的,丢了一粒,也不一定有人发现?” 兰青笑了一下,十分天真地说道:“但是如果丢的是公主这一粒我就会发现。” 李视儿她的天真被逗笑,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可是本公主才不当玉米粒,我要当就要当银子,到时候丢了让人心疼。” “那公主这么个个头,可真是一块大银子,可……”兰青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视儿捂嘴打断了。 李视儿把兰青揽入怀中,手捂着她的嘴防止她发出声音,耳朵动了动,仔细听着假山后传来的声音。 兰青听话的被捂着一动也不敢动。 她们的地位太无足轻重了,要是突然来的是个大人物,破坏了他们的性质要了她们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秋季季节微凉,风吹过的凉风都戴着还未来得及到的季节的冷意,因为宴会是在殿内举办,主仆二人穿的都有些少,但身上却都生出一层冷汗。 “这狗皇帝的天天在宫内寻欢作乐,那边关的将士却饿了两个月的肚子驻守边关。” “少将军慎言。” “别叫我少将军!被关在这京城当了三个月傻子,不骑高马耍大枪怎么还能被称之为将军?” “少……将军慎言,你即使之中永远都是少将军。” “……” 主仆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大约都已明了这对话的人是谁了,两人又默默地再一次降低了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京城中敢称之为少将军的也怕是只有那一位了。 左去疾。 这名字可是无人不晓,无人不言啊。 只因这人在南彊的那片草原他就像南彊最烈的野马一样张扬。 在去年的时候南彊草寇屡次侵犯边境,左青将军本想让他跟在自己身边锻炼一下,但谁曾想那年年仅十七岁的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调了他大哥左无病八百名骑兵,趁着他爹左青在前方吸引草寇大军注意,绕道奔袭了三日直接杀到了草寇的老窝,将一众草寇王族杀了个遍,八百的兵力直接斩敌三千,端了草寇老窝,做完这些甚至还将炎朝旗帜叉到了草寇军营的最上方,可谓是羞辱至极。 他也因此出了名,得了他爹的提拔当了少将军。 此事传到京都内,百姓都人人称赞说他左去疾不愧是开国猛将左青的儿子。 李视儿在心中想着,这左去疾小将军可真是如传闻中的那般一样不知天高地厚,勇猛无畏呀。 她一个皇帝的女儿骂皇帝的时候都只敢在心里骂,而左去疾一个被困于京城内的‘人质’骂起皇帝来竟敢出声,还真是向传闻中的那样天不怕地不怕。 “真想给那狗皇帝的桌子给掀了,他还有脸好久好肉的吃着。”左去疾声音愤愤不平,“我南彊的兄弟连树皮都吃不上!” “少将军慎言,会被别人听见的。” 李视儿一听这话心想: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身边还是有人劝的。 左去疾:“会有谁听到?这黑灯瞎火的,天还这么冷,除了咱俩身子壮愿意在外面站着,还有谁愿意在外边?” 就躲在他们俩假山后面的二人。 李视儿:“……” 兰青:“……” “不关怎么样,但还是请少将军慎言。”左去疾旁边的人劝说道,“而且我们离席太久了,也该回去了,要不然旁人会起疑的。” “破京城规矩就是多。”左去疾语气十分不服。 但李视儿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想着二人也应该是回去了,直到彻底听不见脚步声的时候她才敢放下一直捂着兰青的手。 李视儿没有过多言语,只道:“就当什么也没听到。” 兰青点了点:“明白。” 两人长松了一口气也回去了。 殿内依旧热闹非凡,李视儿坐回自己角落的位置上,她面前的桌盘饭菜早已冷掉,但她却毫不在意,依旧小口吃着,只是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坐在最前沿的少年身上。 少年穿着华贵,一身金银器感,身旁围绕着三四个舞姬,不是喂他酒就是喂他菜,他姿态散漫的依靠在一个舞姬身上,让看着浪荡至极了。 戏精,李视儿在心中忍不住评价。 她举起酒杯,用衣袖挡住自己的目光,认真打量着少年的模样。 不愧是南彊草原上生长的烈马,即便是伪装,但在李视儿看起来也有一股烈劲。 李视儿喝下杯中的酒,刚想要收回目光,但左去疾的目光却的猛的看向了她。 李视儿发下酒杯,冲他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左去疾皱着眉很快的就收回了目光。 第2章 钱财 清晨宫门开,身穿素衣身材有些单薄的男子便离开了皇城,一出了皇城李视儿变觉得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哟,大东家你怎么来了?”账房先生刚一打开粮行大门,就看见房内正坐身一位男子,手里一边拨着算盘,一边看着账目,他的心都被踢到嗓子眼里了,大早上吓出一身冷汗。 他这个大东家有时三月不来一次,但是一来就会盯着账本查账,账目要是令他满意,奖赏自然少不了,但要是令他不满意那可是有他受的。 李视儿拨着算盘拨着拨着眉毛就皱成了川字,她放下手中的账本,一脸严肃的看着张罗:“这个月是怎么了入账这么少?今年虽然收成不好,但也是秋收新鲜的米为什么会卖得这么少?” 张罗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东家你有所不知,卖得少一是因为今年收成不好卖得贵,二是因为没东西可卖啊!” 这第一条解释李视儿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第二条她就有些不理解了,她在京城周围作用三家粮行,旗下有着十仓粮仓,这月刚是秋收的季节,怎么可能会没的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年收成不好,一石粮食从三百文涨到了五两银子,京城普通百姓吃不起。”张罗擦了擦额角的汗说,“吃的起的我们粮仓确没有粮了,今年的十仓粮仓有八仓都是空的!” 李视儿一听这话就知道此事不单单只是收成不好的问题了:“行了,你先去忙吧,此事我来解决。” 张罗连忙应声退下了。 往年收成不好,空仓也是常有的事,但是不至于让粮行都十有八空,这事可就是有蹊跷了。 今年赋收乾宁王大发善心的降低了五成,百姓也不至于太有压力,按理说他们应该也能收上粮食,可以不至于那么空。 种种迹象表明这当中定然有人从中作梗了。 李视儿手指敲击着桌面,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该查起了。 京城粮行很多,同行恶意垄断是最有可能的。 李视儿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张罗。” 张罗连忙跑了进来:“怎么了东家?” 李视儿问:“这月京城哪家粮行生意最好啊?” 张罗想了想道:“回东家,这个月京城哪一家的粮行生意都不好。” 李视儿微微一惊:“这怎么可能?”粮食可是生活必需品,就算京城有九家生意不好,那肯定会有一家生意很好。 “我说的是真的。”张罗道摊了摊手道,“这月也不知道是怎么,京城的所有粮行粮仓都没收上什么货,自然就行没什么生意了。” 李视儿摸了摸下巴:“那这还真是一见奇事啊。” 张罗点了点头:“可不是嘛。” 京城粮行无米卖,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他们这群开门做生意的,要是卖不了货,还干什么生意啊。 李视儿蹭了一下站了起来,张罗跟在他的身后,“大东家可是想到了什么?”张罗有些激动的期待着李视儿的回答,毕竟他这位大东家可非同一般,三年前盘下铺子做粮行,只通过三年时间就能在京城三家粮行十座粮仓,可是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没有。”李视儿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你不用跟着我,你忙你的去。” 张罗撇了撇嘴:“好吧,大东家慢走啊。” 这会正是刚早晨,街上也不算太热闹,李视儿随便在路边买了个烧饼,一边走着一边吃着,整个人散漫的透着一股市井气息,完全不像是一个皇室公主的样子。 不过现在她的身份确实也不是公主。 “哟,黎公子真是特立独行,别人都是晚上来我这里,你倒是次次来都是白日。”身穿艳红色的红衣女子,像一块儿软骨头一样的贴在李视儿身上,嫣红的嘴唇亲在李视儿的脸上,“怎么?想来我着吃早茶啊?” “如果你这要是有早茶我当然吃啊。”李视儿轻轻一笑,将女子扶正,随后就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公子就会说笑,我一个卖身子的,怎么会干得来那种买卖?” 李视儿给自己倒了一杯,刚才吃的烧饼太干了,可把她给噎坏了,喝下茶打趣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女子风尘一笑,躺到了床上,面朝着李视儿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李视儿一身男装,头发全部束起来,只用一支木簪盘在脑后,露出她没有施粉的面容。她的脸很瘦,下额清晰而又锋利,鼻梁也很高挺,犀利的凤眼,一副英气十足的长相,再加上她整个人不算瘦,反而有些壮,就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女子。 “黎公子这张脸我真是每次看到都会让我腿软啊。” “梅儿你就少打趣我啊。”李视儿扶额,“我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 梅儿扭捏着身子道:“切,你哪次来找我不是办正事?也没见的办过其他的事情啊?” 李视儿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元宝扔到了空中,顺着抛物线稳稳地落在了梅儿的手中:“京城商道那家未上门匾的店铺打算开什么店?” 李视儿在来的路上把京城的商道逛了一圈,只发现了一家为上门边的门匾的大店铺,其余的和她三个月前出宫没有任何变化,她打听过路人问了这家空铺子要卖什么,但因为没开业就没有一个人知道。 梅儿手中摸着银元宝说道:“据说应该是要开粮行,和黎公子可是同行呢。” 果然如此,李视儿了然于心:“你知道家铺子被靠着谁吗?” 想在京城做生意开铺子,要是身后没有可以依靠的,可是做不成的。 而那家还未开业的铺子,竟然能开,而且还是卖粮的,能把今年秋收的粮食都收入自己的口袋,背后的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梅儿摇了摇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打听打听,到时候我在来找你。”说完李视儿起身就要走。 梅儿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拦在她的面前。 李视儿语气宠溺:“不可以胡闹哦。” 梅儿语气严肃:“左去疾小将军你是否认识?” 李视儿心头一跳,脑海里浮现昨日宫宴里见到的那张俊脸:“怎么了?” “你要小心点这人,他最近动作有点大,可不要过多接触。”梅儿手指注走在李视儿的胸膛上,“他那人极其爱赌,逮着个人就要和人家玩,这几日赌得由其厉害,我有几个客人和他玩赌盘可是输了将近千两银子!他也是个高手就没怎么输过,这几日赢的钱都够这楼里一年赚的了,他来我们这就喝酒,其余的什么也不干,也不知道那钱会被他花在哪里。” 花哪?估计是花到大南疆去了,李视儿扯着嘴角嗤笑,狗皇帝不发军粮也不发军饷,他身为一个少将军自然要为他远在南彊的父兄分忧解难。 但他也真是个人才,竟然能想出和人赌钱的办法,还能赢的那么多,估计也是没少出老千。 “你听到没有啊,可不能跟他玩。”梅儿拍了要下李视儿的胸口,“你和他玩会输的,而且输的很多,你要是想玩来跟我玩,我让你赢。” “知道了。”李视儿摸了摸梅儿的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听清楚了,我下次来找你。” 梅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放心吧。” “真乖。”李视儿没忍住夸奖了一下她。 “我送你出去。”说着梅儿就挽着李视儿的手和她一起房门。 两人一边走着,突然迎面之间房门被打开,两人顿住了脚步。 看着从里面出来的人李视儿不由得感叹,还真是巧。 刚刚她们两个谈话之间讨论的人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梅儿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哟,是左小将军啊。” 左去疾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显然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李视儿心想:莫非这人昨天出了宫之后就直接在这儿睡下了? 左去疾看着和她打招呼的,语气慵懒:“早啊梅儿姑娘,大清的见你可真是有感觉。” 梅儿捂嘴偷笑:“左小将军可真会打趣人。” 按理说梅儿是伺候李视儿的人,左去疾这么打趣多少是因为不把人看在眼里的。 但奈何左去疾这人确实有着可以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本事。 “这位公子是?”左去疾眼神看着梅儿身边的李视儿。 梅儿作着介绍:“左小将军,这位是京城平耀粮行的大东家,黎公子,黎视。” 李视儿略微颔首打招呼:“左去疾,久仰。” “听说过。”左去疾眼神亮了亮,“没想到能开三家粮行的大东家人竟然这么年轻啊,可真是有本事。” 李视儿轻笑:“左小将军说笑,我再有本事也比不过左小将军啊。” “此话可不能这样说这样,人都是个有个的强点才能在这京城站脚啊。”左去疾上下打量着李视儿的衣着后,他又将目光放到他的脸上,“今日于黎公子相识一场,总觉得有缘很想坐下来和你好好的聊一聊,但奈何我有公务在身,着实有些可惜。” 李视儿接话:“无事,左小将军要是想和我聊,随时来找我,我一定奉陪。” “那可真是太好了。”左去疾痞笑,“明日城外吴二公子设宴,邀请赏菊,都时候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去啊,借此机会好好的聊上一聊。” 这左小将军还真是单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视儿不用想都知道了。 梅儿搀着她的手臂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李视儿欣然的答应了下来:“那太好了,由此机会我明日一定到。” “很好。”左去疾高兴了,拍了拍黎视的肩膀,“那明日我就等着黎兄了。” 李视儿行礼:“明日见。” 左去疾点了点头高兴地离开了。 梅儿跳脚了:“公子,你就不应该答应他的,他那家伙可没安好心。” 李视儿不语,她当然知道那家伙没安好心了,要是安好心了她可就不去了。 第3章 赌注 “哟,黎公子来的还挺早啊?” 京城外菊园,李视儿的马车一到附近就闻到了一股清幽的香味。能在这里设宴,那吴二公子可真是一把游玩得好手。 李视儿下了马车就见左小将军站在亭园至上,倚靠在柱子旁,眼神戏谑的看着她,他的身边也围绕了一群富家公子。 李视儿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宗室公子孙和一些大臣之子,以她现在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多少有些不配了。 “左小将军相邀,在下可不敢来迟。”李视儿轻笑,抱手行礼,“各位公子,在下平耀粮行东家,黎视,见过各位公子。” 在场众人都纷纷用着轻蔑的眼神看着黎视,没有一个上前接话的,好似都有些瞧不起她。 不过也是正常,李视儿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子,他们这些宗室子孙看不上她也实属正常。 没让黎视给他们倒茶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要太死板,今天邀你来是来玩的,叫看左小将军多生分啊,叫我左兄就好了。”左去疾手臂搭在李视儿的肩上,一副很亲切的样子向众人介绍着她,“这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我觉得很有眼缘就想着带着他来和我一起玩了,想必吴兄也不会介意吧?“ 吴长安轻笑:“那是自然,多个朋友多份热闹,有什么可介意的。” “那就好。”左去疾拉着李视儿坐下,几人坐在石形圆桌周围,上面放着棋盘,桌牌,蛐蛐,一堆可以娱乐的东西。 亭子周围还有着乐师,还有几位佳人伴舞。 清晨上,菊花开,风飘过,带着菊花的幽香,扶过每个人的鼻腔,留下秋菊的痕迹。 此情此景,此等宴席,不得不感慨吴长安不愧是礼部尚书待郎之子,竟然能找到这么适合赏菊的好地方。 李视儿品着杯中的清茶,眼神打量着周围的人,不是在推牌九,就是在斗蛐蛐,仿佛这场宴会真的就是几个人聚在一起玩而已。 但李视儿知道,这场在寻常不过的宴会,不过是宗室大族想拉拢左去疾罢了。 左去疾替父兄来京城复命已有三月了,皇上到现在也没有让他回去的意思,这其中意思不言而喻,是想让功高盖主的左家有一把柄能在皇帝的手中,以防左家仗着手中有兵权谋反。 皇帝自诩有些昏庸,但他知道左青作为开国元勋,受先帝的命令一生都要驻守在南疆防草寇侵犯大炎的国土,左青在南彊娶妻生子,作为炎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所有的牵挂都在自己的地盘上,对于皇帝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左青将军一生从未有过败仗,大儿子左无病更是出了名的有勇有谋,小儿子左去疾也在去年经此那一战更是成了赫赫有名的左小将军,一家两个二儿郎,一个有谋略,一个有胆识,在加上南彊驻扎的十万将士还都是左青的亲兵,这不论是历朝历代哪个皇帝,都应该设防。 三月前,乾宁皇借要复命一事,怕左青年纪大舟车劳顿,就命他的小儿子替父回京复命。 左去疾来到京城乾宁皇自然就没想让他回南彊的意思了,给他安排了个小官职,京城签判,成为了一个起草公文的文官,将他困于京城。 曾经在一片无尽草原上可以随意奔腾的烈马,现在却只能困于三尺桌椅周,说来也真是令人心酸。 现如今世家大族子孙都来于左去疾玩,也不过是看中他远在南疆的军权罢了。 皇帝昏庸,变天不过是早晚的事,一群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黎兄。”左去疾不知何时来到李视儿的身边,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叫你来玩的光喝茶有什么意思啊?一起来玩啊。” 李视儿苦笑:“左兄可真是难为我了,这些不是我擅长的东西,我玩不来,我看你们玩就好了。” 吴长安一听她这么说语气有些耐人寻味了:“这黎兄还真是说笑了,你个商贾出身的不会玩这些,难道只会拔算盘呀?” 李视儿笑脸盈盈的回应:“吴兄说得对,在下只会拔些算盘。” “那你什么都不会,叫你来玩着可就真没意思了。”左去疾捻动着手指,“本以为你出现在霓虹楼那种地方应该也特别会一些寻欢作乐的事情,没想到你这人竟然这么老实啊?” “左兄说这话可就抬举我了。”李视儿莞尔一笑,“寻欢的事情人人都会去做,只不过每个人寻欢的方法不一样罢了。” 左去疾一听头微微压低,语气贴着她的耳朵:“那黎兄的意思是我们这群人寻欢作乐的法子入不了你的眼吗?” “话不能这么说,只是我本人不喜欢玩这些小游戏罢了。”李视儿突然将头扭了过去,面对着他,声音极其低沉,“左兄不也一样吗?” 左去疾心头微微一跳,视线对上李视儿那锋利的眉眼,顿时觉得邀请他来真是邀请对了,他突然站起身来,手掌压在他的肩上,微微用力:“那黎兄想玩点什么啊?我陪你啊。” 李视儿毫不费力地起身,眼神死死锁定着左去疾,语气坚定:“我要和左小将军比骑射。” 她此话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下了手中的动作,全都将目光看向了这个商贾出身的黎视身上。 吴长安更是笑出声来了:“我没听错吧?竟然有人想和左小将军比骑射?” 杨世另轻蔑道:“黎公子你怕是昨日刚认识左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 “这怎么可能啊?”李视儿同样轻蔑地看杨世另,“左兄人人都称他一声左小将军,我怎么不知他的身份啊?” “那你还要和我比骑射?”左去疾一脸玩味的看着他,“是纯心想输吗?” “人人都想赢,我怎么会想输呢?”李视儿微微扬起下巴,“早就听闻左小将军精通骑射,将草寇打的惧怕不已,我就想见识见识,左小将军的本领,顺便看看自己和你到底差在哪里?” “哈哈哈。”杨世另一手捂着肚子大笑着,另一只手指着二人的肩膀说,“差在哪里?还不明显吗?你们二人的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呀?” 左去疾因常年练武,整个人身材都十分魁梧,即便是李视儿不瘦弱站在他身边,都显得十分小巧。 “射击在于精准度,和身板可没什么关系。”李视儿盯着左去疾,“左兄,你可愿意和我比呀?” 左去疾手指膜缩着下巴,一脸戏谑。 周围的人全都是一脸看戏的表情甚至起哄者说:“左兄答应他吧,让他见识见识你们二人之间的差距。”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我不答应了,该有多少扫兴啊。”左去疾脸上的笑容更加愉快了,“来人,备马,我和黎兄比试一场。” 今日设宴是在京城外,空地很大,也是十分适合搞骑躬,下人门很快就备好了马,左去疾利索的上马,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比他矮小的黎视单手握住马鞍一个翻身就稳稳地做到了马上:“看来黎兄马术不错啊,我应该不能轻敌了。” 马儿抬腿颠簸了两下,李视儿稳稳地坐在马,:“左兄说笑了,和你比我连门槛都是够不上的。” 下人为二人准备好了弓箭,两人分别握在手中。 左去疾握的手里的弓,习惯性的抬了抬测试重量,这把弓比他在南彊那把用的要轻太多了,不过用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他侧着头看着同样在拉弓测试的黎视说道:“黎兄,我们光干比多没意思啊,要不要玩点赌注啊?” 这会太阳正值最上方,即使是凉爽的秋日,也有些刺眼,李视儿将手掌放到额头前,挡住刺眼的阳光看向左去疾:“好啊!我正有此意。” 左去疾勾了勾唇,显然有些意外:“哦?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竟然能想到一块儿去。黎兄你想赌点什么呢?” “赌……粮食如何?”李视儿勾唇一笑,“我一个开粮行卖粮食的,手里最值钱的也就是米仓的那些粮了,不知道左兄要不要呢?” 左去疾握紧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有些用力:“要,为什么不要?粮食多金贵呀,可比银子还要值钱呢。” “左兄能看的上就行,我还怕你看不上就不跟我玩了呢。” “怎么会。”左去疾咧嘴一笑,“现在这世道粮食最是精贵,要是黎兄输了就给我两千石粮食,要是我输了……我给黎兄两千两如何?” 李视儿听后低下了头沉思了片刻。 左去疾问:“难道是黎兄觉得赌注有些大了?” 李视儿摇了摇头道:“我是觉得这个赌注太小了,配不上左小将军,不如我们玩大一点,玩两万石粮食如何?” 两万石粮食,够南彊十万将士吃上三月。 左去疾一惊,没想到面前这小子竟敢玩这么大,但此话是他说出口的,不管什么目的他左去疾都没有不接的道理,看着眼前小子一脸灿烂的笑容,左去疾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两万石粮食我玩了。” 说着左去疾的双脚猛一个用力踢到了马腹上面,马儿高鸣扬长而去。 因这场比试来得太突然,场地有限他们只分别开始,骑躬两千米中途有十个把子,十只箭,谁射上的最多准心最好,谁就赢了。 坐在高处亭子里的几个人都停了娱乐,看着山下左去疾骑射的样子,任何人看了都不得不感叹他左去疾不愧是身在南疆的烈马,他骑着手握弓箭,仿佛就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是困于京城的纨绔左去疾,而是生在南疆,骑着大马手握长剑挥砍敌军的左小将军。 左去疾跑完一圈下来,将马儿稳稳地骑到了李视儿的身边:“到你了,黎兄。” 李视儿不知道左去疾射中了多少箭,但她知道她肯定赢不了左去疾,因为这场比试她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输来比的。 “驾!”李视儿不语,双腿夹紧马腹,开始了奔驰。 左去疾翻身下马,三两步的跑到了亭子上,他一来到众人全部围到了他的身边。 吴长安恭维道:“恭喜左兄十发全部中靶心,这场比试肯定是你了。” 杨世另说道:“敢和我们左小将军比骑射,这姓黎的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左去疾没有理会二人的恭维,而是手臂搭在亭子的栏杆上,低头俯瞰着身穿青衣,鲜衣怒马的少年,左去疾眼力很好,他看得十分真切,只见黎视稳稳地坐在马上,一手拿着弓,一手拉着箭,箭如破竹般的射出,没有一直费箭落空,但和他比还是差远了。 左去疾手指敲击在栏杆上,低头看着骑躬完,抬头与他对视的黎视。他不管这小子出于什么目的要和他比箭射,赌注竟然还那么大,而且还刚好是他需要的东西,那说好的两万石粮食他都要定了! 第4章 恐吓 梅儿懒洋洋的趴在李视儿的腿上欣赏着自己刚染的红指甲:“这次颜色可真是鲜红。” 李视儿头靠在墙上脑海里想着昨日骑射的事情。 昨日她输的不惨,十箭箭无虚发的全部射在了靶上,但就是和左去疾比倒是有些差强人意强人,毕竟左去疾可是十箭全部正中靶心。 李视儿问:“梅儿,你说左小将军这个人好说话吗?” “还行,伺候他的姐妹都说他挺好的,不怎么挑刺。”梅儿看着她有些忧愁的面容问,“怎么突然问这个啊?难道昨日你和他出去游玩输了太多了还不起?” 李视儿点了点头:“输的是挺多的。” 梅儿一听就来了兴趣:“输了多少?” 李视儿在心里算了算,以现在的粮价来算:“三十万两。” 梅儿听后默默的从李视儿的腿上离开,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她的身边长叹了一口气:“看了这是你最后一次你于我能光明正大的坐在之间屋子里了。” “想什么呢?”李视儿被她的反应给逗笑了,“就算是最后一次光明正大地坐在这件屋里,也不会是这样的情况,只可能是我为你赎身让你离开这里。” “我才不用你给我赎身呢。”梅儿下巴放到李视儿的肩上,声音听起来软糯糯的,“要是离开了霓虹楼,我就帮不到你了。” 李视儿看着梅儿猫儿似的眼睛勾了勾嘴:“没关系,在我手下做事下人都是自由的,只有你你自己开心就行。” “在你手下做事我就开心。”梅儿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了李视儿的脖颈,小声呢喃道,“公主是最好的主子,我才还要离开你。” 李视儿听后笑而不语,任由着梅儿在自己的脖颈出乱蹭,她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上次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的如何了?” 一聊到正事梅儿就不撒娇了,她正色道:“那家粮行今日上午开业,据说背后的东家是宋茂山的小儿子宋子项。” 李视儿对宋子项这个人不熟悉,但是宋茂山她可认识啊。 宋茂山当朝中书令,正三品的大官。 宋山茂膝下两子一女,她知道他的大儿子在十二司户部任职,女儿在两年前就皇帝纳入公众,小儿子因为没入官场倒是嫌少听闻。 李视儿道:“给我说说宋子项这个人。” “宋子项这人我见过一次。” 李视儿疑惑:“他还来过这?” 但凡是梅儿见过的人,基本上都是在霓虹楼楼内见到的,因为梅儿很少出楼。 梅儿点了点头:“是的,就在一年前他来过一回,说要收了霓虹楼他要当大东家,霓虹楼背后的人肯定是不肯啊,之后他就在也没来过了。” 李视儿轻笑那小子真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竟敢这么为所欲为的想法。 李视儿不禁道:“那小子还真是有点傻啊。” “传闻还就是有点傻。”梅儿兴致勃勃道,“听说这个字子项五岁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七岁不会背三字经,十岁拿起笔手还是抖的,这不是傻还是什么?” 李视儿听后一面不可置信:“不能这么笨吧?” “我也觉得,但是应该笨的也大差不差,要不然他爹怎么不会让他入官场呢。”梅儿手不老实的捏住了李视儿的脸,“但是也不要小瞧了他,他这个人在别的地方可聪明着呢。” 李视儿挑了挑眉毛,毫不意外等着梅儿说下文。 “这个人会赚钱,而且还特别会赚女人的钱。”梅儿亮出手指,“京城的胭脂铺子,饰品铺子,布料铺子,但凡是女人所需求的东西,他都可能是背后的东家。” “上次他来要盘下霓虹楼没盘成,但是也没有白跑一趟,和妈妈谈了个别的生意。”梅儿指了指自己的脸和衣裙说道,“霓虹楼姑娘们用的胭脂水粉成衣都由他来免费提供一个月,要是觉得好的话这些东西在从他那里来订,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当着楼里所有的姑娘说的,非常自信!一个月后也不出他所料的霓虹楼姑娘们的所有用品都由他一手承包了。” 李视儿挑了挑眉毛,觉得这家伙还真是个会做生意的料。 但看着梅儿脸上化的妆和身上穿着的衣服,在脑海里想了想她之前的样子确实发现了一些细节,皮肤更加通透了,身上的衣服也是若隐若现的透着光,看着极其性感。 李视每次来找梅儿的时候都是聊正事,很少注意梅儿身上的一些细节,今天这么仔细一看,发现梅儿更有女人味了。 “宋子项这人到是懂女人。”李视儿看着梅儿夸奖道,“他很会突出女人的特色。” 梅儿点点头不可否认:“自从霓虹楼的东西被他承包了,楼里收益也是翻倍呢。” 能翻收益,就能得霓虹楼背后的东家欢心,也能得这楼里姑娘的高兴,自己还能挣上钱,宋子项这脑子一动可是三赢。 李视儿小声呢喃:“真想见见他。” 看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算了算时间粮行今天应该也开业了,李视儿拍了拍梅儿的头,自己站起身来:“我该走了。” 梅儿听后嘟着嘴有些不高兴:“你才来多久啊就要走,那个男人时间像你这么短啊!” 李视儿抚额有些无语:“我是风雅人士,来找你只是想听霓虹楼金嗓梅儿的一曲罢了。” 梅儿的嗓子是霓虹楼数一数二的金嗓,珍贵的很。 梅儿轻笑:“说的好听我也没唱啊,就只是和你聊天而已。” 李视儿在怀里掏了掏:“下次我在来,你就先给我唱一曲,好嘛?” “好的,黎公子。”梅儿收下手中的小金块不在闹了,乐呵呵地将李视儿送走了。 李视儿回自己粮行的时候特地绕路去参观了一下宋子项新开业的粮行,门匾工页粮行上还裱着一个大红花,粮行铺子门前排了长龙般的队伍,门口挂牌上标着今日粮价。 十三两一石,比李视儿的粮行便宜了二两。 李视儿远远的张望了一下,就轻佻地回了自己的粮行。 她刚一回粮行就见张罗焦急地站在门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张罗一见到李视儿就一阵小跑跑到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大东家你可算回来了。” 李视儿看他着急的样子出声安慰道:“什么事儿啊?这么慌张,你也一把年纪了,稳重一点。” “不慌不行啊!我今天一开门就见一个身份看着就高贵的人拿着一张欠条贴到我的脸上!”张罗手里比划着,一脸心悸,“那上面写着我们粮行足足欠了他两万石粮食!这怎么可能啊?我们粮行开行至今从未打过什么欠条怎么可能欠别人粮食!尤其还是现在粮食紧缺的关键时刻!我就跟他说坑人也要找个度,他那张欠纸都新的,跟昨天的一样!” 张罗一副要哭的表情:“他一听我说完就一脸阴沉的,拿了十多米的长刀架到我的脖子上,对我说欠条是真的,而且还是你印的章,说他不会为难,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老老实地坐在屋里等着你回来。” 李视儿听后勾了勾唇,这左小将军还真是急不可耐的就来要帐了。 张罗看着自家东家一脸平静的表情,就问:“大东家你应该没做盖章的事吧?” 李视儿点了点头。 张罗以为她是没有做,就松了一口气了一口,脑海里想招要把那坑人的家伙给好好送走。 但谁曾想下一秒,李视儿道:“做了,昨天和他进行赌约,我输了,就欠了他两万石粮食。” 张罗一口气又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里,一脸惊恐地看着李视儿:“两万!我们哪儿来那么多呀,现在到处都是缺粮食,咱家粮仓里就三千石!” “放心,你好好看好铺子,这不是你要管的事情。”李视儿从袖口里拿出折扇,“对了,今日粮价下跌了二两,开门的时候记得调一下价格。”说完李视儿就手里摇着折扇,跨步进了屋子。 留下一脸懵张罗盘算着李视儿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声叨叨道:“不能吧现在京城粮行粮铺都缺粮食粮价,怎么可能还下跌呀?” 李视儿一进门就看到了左去疾大马金刀的坐在屋子最中间,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武板指,左手不停地盘玩着。 他的左手边还站着一个人,身穿黑色文武袍,腰间挂着长刀,面色十分沉稳。 从面相上来看,李视儿想着他身旁站的这位应该就是那晚宴席上劝他慎言的人。 旁边的人眼神一眨不眨盯着他,李视儿觉得盯着人时间有点久了,按兵不动的将视线收回放到了左去疾身上,她轻扯了扯嘴角道:“左兄来的还真是早啊。” 左去疾笑盈盈地站起身:“不是我来早了,只是黎兄来的有点晚罢了。”说着左去疾就将一直握在手心里的纸摊开,“昨日赌约,黎兄可否今日兑现呀?” 李视儿比左去疾足足矮了两个头,左去疾一站到她的面前,就将所有光源牢牢挡住,给李视儿在不自觉中略微增加了一丝危压。 “今日怕是不能。”李视儿拿过左去疾手中的欠条,一手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左去疾刚刚坐的椅子上,屁股稳稳地坐了上去,“毕竟我的粮行,没粮。” 她话音落,一到寒光噌的一下从李视儿耳侧亮了出来。 左去疾双手抱胸,一脸阴冷的看着李视儿:“那黎兄这个意思是不打算给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敢说就敢给。”虽然长刀的刀刃紧紧地挨着自己的脖子,但李视儿丝毫不畏惧,一脸坦然自若,“只是不是今日罢了。” 左去疾饶有兴味的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李视儿嗯了一声想了想,合起了折扇:“三日内!” “行!”左去疾高兴了,“三日后,我等你。” 他话一说完,李视儿身侧的寒光消失了,只留下了长刀落入刀鞘的声音。 李视儿站起身,将那张欠条塞给了侍卫,转身冲着左去疾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希望三日后左兄来的时候动静不要再搞得如此大了,会容易吓坏我店里的伙计的。” 左去疾听了她的话,脑海里浮现了早上那个要拿算盘砸他的人,有些阴阳道:“你店里有伙计挺大胆的。” 李视儿道:“毕竟是跟我做事。” 左去疾挑了挑眉:“你也挺大胆的。” 李视儿单手张开手中的折扇,摇晃着说道:“毕竟我能欠左兄东西。” 左去疾看着面见人一脸笑盈盈的样子,心里总觉得烦躁,这人虽然是笑着,但却跟个笑面虎一样,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胆子太大,可不是一件好事,容易丢命。” 李视儿听后歪头看着十七岁就敢领八百骑兵去端了草寇老巢,真正胆子大的左小将军,觉得有趣:“谢谢忠告,我会谨记。” 左去疾见目的达到了,就哼的一声推门离开了,李视儿身后站着的侍卫也跟着离去。 李视儿目送着人离开,手里摇晃着折扇,小声嘟囔:“虎头小子。” 三次有点忙,但我也会努力做到日更,这篇文不会入V,因为是我第一次写文知道会有很多不足,有人看我就会很满足了,所以就不让大家破费了! 这本文是女主是女扮男装,但是在没有掉马之前小疾都会认为视儿是男子,对他只有欣赏,只有视儿掉马后才会爱上她,所以大家可以放心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