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阵修不是人》 第1章 月灵灵魄 灵爻大陆，南泽，月泽村某处。 巳时。 阳光从窗台照入，展现出屋里凌乱的模样：不完整的阵法图纸摆满了工作台和床铺，临墙的木书架上摊着好几本阵法笔记，纸面已经发黄。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 屋外，一名银发少女静待片刻，不见屋内回应。 老师又通宵演算了。 关山月摇摇头，转身走向自己房间，布置和另一间如出一辙，桌子上也铺满了图纸和笔记，只是桌边窝着一只黑毛白角的小羊。 她坐了下来，随意拿过昨夜没看完的笔记继续研究。 午时。 “小月。”关山月从桌边抬头，见老师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交给她一瓶药水。 是一名女子。一身简装，面容郎丽。 “这是灵觉水，你今年已经九岁，服用这个可以洗经换髓，对修炼大有裨益。”关原道。 关山月有些懵：“老师，你从哪里弄来的？” 关原从腰间摸出水壶，喝了好几口水才道，“我演算不成功，烦着也是闲着，想到自从你九岁灵力觉醒，现在才一重九阶，修炼太慢了，灵觉水应该有用，就干脆去城里换一瓶。” 关山月一愣：灵觉水等价于六阶灵器，只有城里才买，而且名额有限，基本都被世家贵族垄断，老师今天起这么早，竟然为我换来了一瓶。 “七阶灵器换了一瓶，只是出出力。”关原拍了拍关山月的肩膀，“老师是七阶器师，换这个绰绰有余。你记得分三次喝。” 灵器封顶十阶，一件七阶灵器更是需要器师花费天材地宝打造，再加上精妙的七阶器阵组合而成。七阶器师在高等灵士学府足以胜任高级教师，可见灵觉水价格不菲。 想必老师前阵时间老是往城里跑就是为了这个吧。关山月仔细将瓶子收起来，道：“老师，早饭还温着，你先去吃饭吧，我在这服用灵觉水。” 灵觉水药性温和，不需要护法。关原相信徒弟的实力，没说什么就走了。 可惜灵觉水对我没用，只能先收起来了。 关山月叹了口气，在床上盘坐了下来，装作吸收药性的样子修炼。 第二天一大早，厨房。 关山月推开门，正准备做早饭，却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面条，关原坐在旁边。 “老师。”关山月乖巧道，她知道一旦关原放弃熬夜钻研阵法，起了个大早，就有事交代。 关原喝了口热腾腾的面汤：“小月，你六年蒙学阶段的学习已经结束，下个阶段就是九年灵学。你有自己的目标了吗？” 关山月正色道，“如今人兽两立，殃神九婴手下的恶兽和银冥师作恶多端。我作为灵士，斩妖除恶是本职。”随即低下了头，“但南泽有很多灵学学府，在接收平民的学府里，我还没想好。” 关原点点头，放下碗，直言：“南泽将有大乱。在我做灵器的这段时间，一些中阶器师已经莫名失踪。”她顿了顿，“而且，我能感觉到城内银冥师活动变多。” 继而又缓了缓语气：“小月，你灵修资质稍差，但在阵法上很有天赋，又跟着我打了三年器师和阵师基础。现在灵爻大陆五大学府，除了服务于太阿、朔方、南泽、臧因这四国皇室建立的四大学府，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里也接收平民。” 关山月抬起头：蒙学，顾名思义，是启蒙和基础知识的教学。在五年启蒙教学之后，觉醒灵力的灵士会被分到灵修班，教授灵修基础知识，为期一年。 课上老师曾提到，不周学府与四大皇室学府并称灵爻五大学府，不限国别身份，但是入学要求严格。 “没错，就是不周学宫。”关原站了起来，与关山月对视。 “中古时代神界内乱，修罗神封神域。自此人兽无一人成神。人神神农氏种通天树乘木在不周山麓，又与五位人神共建不周学宫，守护乘木。万年来，不周学宫在西方直面兽族聚居地—广野，抵抗了无数次兽族对通天树的觊觎。新器时代又率先担起培养元素灵士的重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入学要求严格，但你的条件在及格线。” 蒙学老师并没有提到不周学宫的入学条件，关山月求知地看着关原。 关原又道：“10岁之前，二重一阶之上。” 灵士修为共有四大境界，分前三境界和第四境界，前三境界三中有三，三中有九，共九九八十一阶。加上第四境界，共一百零八阶。 关山月心想：我现在是一重九阶，还在第一重境界。老师已经八重九阶，第三境界了。而突破十重修为，就会成为第四境界的灵尊强者。 按我的年纪和修为，还符合不周学宫的入学要求。 关原瞥了她一眼，抽出手戳了戳她的脑门，没好气道：“你要是肯拿研究阵法的时间来修炼，应该早突破了。” 不过，小月在阵法上的天赋在我之上，假以时日，没准可以完成我做不到的事？她垂下眼帘：算了，那是小月自己的事。 随后她道：“小月，你也不要放轻松，不周学宫是培养士兵的地方，每学年都会有严格的考核。而不周学宫在太阿境内的不周山山麓，从月泽到不周山需要半个月左右的路程。如果你决定要去，老师会让你跟着商队前行，这样比较安全。” 竟然这么远吗？ “老师，你说南泽会有大乱，我走了之后，你呢？”关山月关切地问。 那些人对器师下手，迟早也会注意到呆在这里的七阶器师。老师身体不好，又常年研究器阵，战斗力不高，如果遭遇危险怎么办？ 关原一愣，然后摸了摸徒弟的头：“没想到六年前的那个沉默小丫头已经会关心人了吗？” “老师。”关山月正色道。 “还是刚才可爱。”关原捏了捏关山月的小脸蛋，承诺道：“我也会去不周学宫。不过要等我造出九阶器阵，成为九阶器阵师。至于什么时候。”关原叹了口气，“九阶器阵师全大陆寥寥无几，我也不敢估计。我只能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小月，你不用担心，老师还没实现理想呢。” “好，那我去。” “嗯，那接下来就让我看看灵觉水的效果吧。”关原道。 闻言，关山月闭目。她的周身开始散发莹白色的灵力，灵力波动扬起她的银发，加上闭目的神情，竟有一分神圣之感。 越看关原神色越凝重，“还是没作用，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服用灵觉水吗？”随后她把手放在关山月肩上，让一缕灵力在她体内游走，感受经脉变化。 片刻之后，她放下手，认真道：“小月，灵觉水已经是上等灵药，近来你服用了很多洗经易髓的天材地宝，明明体内没有一丝杂质，为什么修炼速度和体质不相匹配呢？” “大概是与我家族隐疾有关。”关山月猜测道。 关原神色凝重：“家族隐疾？小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有办法治疗吗？” “我也不知道。在来到老师家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关山月低下头。 关原脸色转为失落，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当初救我的那位大人只告诉我要收下一个抱着羊的女孩。见到你之后，只知道你记忆全无，语言不通。其他的大人也没有说。” “老师，这个隐疾只是让我修炼速度比不上同体质的人罢了。我能感觉到它对我身体没什么影响。”关山月拉住关原的手，安慰她。 关原摸了摸她的头，多了平日少有的温柔，道：“小月，你身体的情况我知道，老师只是可惜你天赋极佳，修炼资质却跟不上。以后修为提升得费更多心力。” 关山月脸上充满坚定：“老师，我不害怕吃苦。” 关原愣了一瞬，转而笑着道：“你确实是不害怕吃苦，又勤学苦练，才能在成为灵士之后一连考下三门器阵师考核，拿到三阶器阵师徽章。毅力比我当年好多了。” “不过，老师还是会为你难过。”关原看着关山月稚嫩的脸，眼眸里闪着温柔的光，“我早就把你当做我的女儿看待，即使我知道你心性坚毅，能接受这份落差。但是我还是会心疼你。” 想想小月当初刚来的时候，我还没照顾过小孩呢，绊手绊脚，现在她已经该离开求学了。 不过这些关原并不会说，她外刚内柔，性格爽快，不擅长煽情。 “老师……”关山月没想到关原会这么回答，六年的陪伴已经让关原在她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她心有动容，却不知该怎么说。 好在关原更懂在煽情后转移话题，她道：“而且那位大人让不能灵修的我恢复，对我有再造之恩。无论小月什么样，老师肯定倾力培养你。” 关山月心里动容，她抱住刚才坐下来摸她头的关原，轻轻说：“谢谢你。”这不仅感谢关原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更是感谢关原教给她的至情至性。 关山月不禁回忆起来：当初感应到老师体内有自己的灵魄，我可以化为人形后来到她身边，想一探究竟，但是发现灵魄不是强行剥离，回来只能寄居者身死。作为印河中初化形的月灵，我实力不比老师恢复实力后的八重九阶，又听到老师提到救她的那位大人，所以不动声色地留下来。 留下来之后，我能感受到老师的善意，她教我阵法，送我上学，讲为人之道。自然灵的生命悠长，失去一分灵魄对我来说只是修为进展慢，对老师来说，却是失去成就理想的机会。 她握着老师的手，心想：这双手曾彻夜演算器阵，希望能创造出将天地元气转为灵气供普通人使用的灵器，我作为印河上的月灵，能看到印河边普通人面对妖兽和银冥师侵扰的无力抵抗，怎么能剥夺了这份希望呢？ 关山月抬起头看着关原，道：“那位大人肯定希望老师能创造出普通人使用的灵器，改变普通人的现状，所以才救了老师。然后她不方便照顾我，就将我托付给老师。” 这也是一报还一报。广大的印河并不适合有灵智和人形的月灵生活，进入人界学习更适合我。 关原清楚关山月的意思，她笑着说：“即使她想的是一报还一报，但她给我的不仅仅是一次能追求理想的机会，更是一段难为可贵的师生情。” 转而她又道：“小月，老师说出的话从来算数。我会尽快成为九阶器阵师，去不周学宫。而我希望你在我到之前不要懈怠。” 关山月锵然道：“老师放心。” 第2章 鬼脸银冥师 几日后，灵泽村路口。 离别前夕。 “小月，这是一枚五阶空间灵戒，所以东西都收在里面了。剩余空间很大，你到不周学宫学习会用得上。” 关原将灵戒放在关山月手上，伸手摸了摸关山月怀里的小羊，将一副项圈套在它脖子上，“这是二阶空间灵器，里面装满了干粮和水，够转转和你吃了。” 关原拍了拍她的肩膀，“在那里好好修炼，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拿下四阶器阵师和二阶器师徽章。” “好。”成为四阶器阵师起码得二重一阶修为，关山月前不久刚升三阶器阵师，成为四阶器阵师还需要刻苦。而器阵重在理论，最多可以跨两重修为；器师重在实操，只能实打实扎。 我现在是一重九阶，三阶器阵师，一阶器师。只有突破二重，才能挑战四阶器阵师和二阶器师。我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暗自下定决心之后，她挥手告别关原，与商队一起前往不周山四方城。 半个月后，太阿境内，商道。 不周山位于印河中游，而不周学宫位于不周山山麓，所以商队一直沿着印河主干走就可以到达四方城。 “要是钱再多点，就改走水路了。”马车型灵器上，四个大汉中的胖子道。 而关山月在第二辆灵车上，不与他们一起。 “葛壮，你是忘了钱都拿来做空间戒了？” “嘿，瘦子，我就说两句还不行了？”胖子踹了瘦子一脚。 “空间戒好着呢，最近不知道多少大型商队在南泽被银冥师杀害，我们目标小，他们都不屑抢。而且印河主干是行不了船的。” “得得得，葛洪，你对。” 这时，胖子旁边拿着地图的硬汉开口了：“天黑了，前面就是湘兰村了，我们今夜在这歇脚，明天出发，再走一天就到四方城。” 他看向唯一没讲话的青年，“葛磊，等下你看着那个小姑娘，不要走丢了，告诉她我们明天一早走。我先进村借宿。”说着，打开车门，还没等阶梯伸下，就径直跳了下去。 这说一不二的做法得到胖子的响应：“好咧，大哥！”证实了硬汉的领队身份。 过了一会，商队彻底进入湘兰村。奇怪是村内明明家家都点灯，却寂寥无声，一片死寂，空荡荡的房屋之间，只有阵阵冷风。 硬汉葛伟站在村口，神色凝重，见三兄弟和关山月到来，眉目厉色又重了一分。 “大哥，这怎么回事？”葛磊问道。 “这么安静怕不是有鬼？”葛壮缩了缩肩膀，“大哥，我们别借宿了，赶紧跑吧。” “小妹妹都不怕你怕什么，你个呆子，有点骨气。而且大哥肯定想到什么。”葛洪斜了眼胖子。 “这是个阵法，我们出不去了。刚才我一进来就发现不对劲，想出去但又回到原地。想离开，必须找到阵眼。”葛伟紧了紧拳头。 “直接把布阵的混蛋杀了不就行了。”胖子说。 “胖子，我已经五重九阶巅峰，还是没看穿这个阵法，刚才我仔细查看一番，这应该是一个不完整的七阶阵法，虽然不完整，但是我还是能感觉那股邪恶，肯定是银冥师所做。”葛伟沉声道。 继而他又道：“如今人兽两立，这些灵士出身的银冥师助纣为虐，作恶多端，手段恶毒。依这个不完整的七阶阵法来看，设阵人恐怕六重修为以上。而我们五人最高不过五重巅峰。大家一定要小心。葛磊你负责保护山月。” 听到他的话，其余四人也防范起来，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村子。 这时，村内的灯火突然忽明忽暗起来，阴风阵阵，一股邪煞之气从四周漫起。 “看来他已经盯上我们。兄弟们，随时准备战斗！” 葛伟说完，他周身气势一变，一股雄厚刚劲的灵力凛然散出，脚底竟然浮现起银灰色古奥的灵阵。灵阵呈环形，最内环化有一柄银灰色大锤，最外环均匀化有四十五道象征修为的灵纹，整个灵阵附着不同层次的灵纹和符文。 他大喝一声：“锤来！”接着，脚底的灵阵徒然竖在他身后，他抬起手，一手抓住从灵阵中显现的银灰色锤柄，将锤子从阵中拔出来。 没想到老师找的商队竟然是器灵召灵师。关山月心道。 万年前的新器时代，为了与妖兽抗衡，灵士利用修炼同源，融入兽灵之力，使五行灵士转变为元素灵士，召灵师诞生。又创造灵器，联合三大守护兽和众灵士之力，击败兽神。 召灵师具有五行灵士和大部分元素灵士不具备的力量、属性等优势，万年过去，灵爻大陆的召灵师已经远胜元素灵士。 而召灵师之灵主要来自于五行灵、兽灵、物灵、冥灵、自然灵，其中兽灵最多。 葛伟的碎星锤便是物灵中的器灵。灵器有灵，乃是机缘所成。器灵身消灵陨，献出灵之力才能造就可以世代相承的器灵召灵师。 这样的召灵师一般会有自己的家族传承，或是加入其他家族，成为一派。 召灵师源于元素灵士，元素灵士可以在普通人中诞生，但召灵师只能在有机会融入灵之力的元素灵士身上创造。 能让灵心甘情愿献出灵之力的元素灵士无一不是天赋上等的家族弟子或者实力出众的元素灵士。 召灵师利用召灵术将自己的命灵召出，辅助战斗。命灵是召灵师的本命灵，与召灵师同源共生，只是人类生命短暂，一般命灵还没诞生灵智，主人就已经身消道陨。所以召灵师的命灵没有灵智，只能随召灵师的意志战斗。 在葛伟动作的同时，村内黑风速起，试图将五人围住。 “大家小心偷袭！山月，你到我们四人中间来！”葛伟大声道，其他三人迅速施展召灵术，拿出一柄和葛伟一样的大锤，并将关山月围住。 关山月回神时，已经被圈起来了。 这样的阵容，中间的关山月是最安全的。她只有一重修为，只能紧握双拳，呆在四人中间，被动承受保护。 “桀桀桀”一张张鬼脸从黑风中冒出，攻向五人，但都被四兄弟打散。 阴风阵阵，几次攻势都被四兄弟化解，鬼脸勃然大怒，发出尖厉的叫声。 还没等鬼脸变化，胖子已经不耐烦，“看我一锤把你们打散！”他向前一迈，双手举起大锤，锤身不断变大，且缠着好几道紫电，威风凛凛。 “碎星！”家族传承技第一式！他大喝一声，朝黑风砸去。 只见黑圈一角消散。 这战技好厉害！这是关山月成为灵修后第一次见到灵修打架。 从前在灵泽村的蒙小学习，蒙小离关原家很近，那里有八重九阶的关原坐镇，很安全。之前有银冥师和巡逻护卫队打起来，等阶都很高，不是灵力低微的关山月能观摩，她会自己跑走。给她上灵修课的老师只是普通人，懂的灵修知识多，负责启蒙村里少有的元素灵士。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灵修打架。 “装神弄鬼！”葛伟一个大锤砸向黑风，竟打到一道人影上。 黑风顿然散去，一个黑袍银冥师倒退几步，站在五人面前。 “竟然能发现我，你很好！”他睁开一双血眼看着葛伟，脚下浮现一个黑色的血阵，外环竟有五十四道灵纹。 “六重巅峰银冥师？葛壮，助我！”说着，葛伟举起大锤攻了上去。 “我和大哥一个五重五阶，一个五重九阶巅峰，不信拿不下你！”葛壮道。 三人缠斗在一起。 两个五重修为只能一时抗衡六重九阶巅峰，消耗银冥师的灵力，再一击制胜，才能脱困。 “这银冥师一点不给机会，似乎还有底牌，这样下去，两人会灵力不济的。”见双方僵持，葛洪急道。 而负责保护关山月的葛磊从黑风散去就一直在蓄力，他紧盯着对打的三人。 “大哥！”葛壮和葛伟已经渐显疲惫，两人对视一眼，猛然发起最强一击。 “星陨！”两柄大锤在空中交错，竟融合到一起，变成一柄惊天大锤，朝银冥师击去。 这是家族传承的第四式，可以将同脉的碎星锤融合到一起，爆发力是两人所发灵力之和的两倍，威力巨大。 银冥师恶狠狠地道：“我要把你们全部变成我的怨灵，将你们的身体献给大人！” “百鬼夜行！”无数狰狞的鬼脸从他的血阵中冒出来，朝葛伟葛壮击去。 “碎星！”这时，葛磊动了。他虽然只有四重八阶修为，但是心思敏锐，抓住银冥师全力对付葛伟、葛壮的空隙，猛然朝他后背攻去。 这一击用了十成的灵力，破釜沉舟，果然击碎了银冥师的防御，使他吐出一口血，猛然后跌。 而葛磊灵力枯竭，从空中掉下来，晕了过去。 “四弟！”葛洪扶住葛磊。 银冥师还没反应过来，又迎来了葛伟的一锤，后跌的身体朝葛壮飞去。 “银冥师，受死吧。”葛壮又一锤。 “大哥，二哥，我也来！”葛洪一锤攻向银冥师，使他在三人之间被反复捶打。 关山月放下被葛洪人过来的葛磊，震惊地看着这一波连击：难怪他们四人敢在两国之间做生意，原来是凭借这套组合技，如果葛磊没有灵竭，四人借力打力，对手一旦被击中要害，将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但那名银冥师显然不是善茬，竟然生生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打断了这套连击，震退三兄弟。 “呵呵呵。”银冥师猛然吐出好几口血，能感觉到自己胸骨全碎，他不再有所保留。 只见布下的大阵源源不断出现黑气，在银冥师的背后形成一张鬼脸，鬼脸一口将他吞下，实力竟升至七重一阶。 银冥师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经损耗七成灵力，但六重和七重是境界的区别，对底下四人的威压可想而知！ “百鬼夜行！” 三兄弟被迫防御，还是跌落在地，修为较低的葛洪甚至七窍流血，和葛壮一样晕了过去。 关山月被波及，也倒在地上。她看着眼前一幕，四人都已重伤，而自己实力低微，竟然帮不上一点忙！ 葛伟环视昏迷的四兄弟，心里悲痛，他咬紧牙关，猛然擦掉嘴角的血。 “山月，等下我全力一击，如果他没死。你尽你所能重伤他！剩下的，麻烦你了。”他郑重地看了关山月一眼。 “葛大哥！”关山月全力一击灵竭的七阶银冥师尚且胜算一半，难道？ “只剩下你一人，是杀不了我的！”银冥师大笑。 “是吗？吃我一锤！” “星陨！”大锤突然变大，罩住银冥师的视野，带着凛然气势。 “雕虫小技。”银冥师本想招手挡下，没想到葛伟竟然从锤侧出现，扑向他。 葛伟周身灵力全部都向内聚集，已经成了爆发攻势。 “你要自爆！给本座停下！”银冥师还没说，就被拉扯向上，瞬间白光闪过。 高空中轰然爆炸，仿佛照亮了整个天空。 关山月呆住了，她看着这道白光，心下悲然。 白光消失，银冥师跌落在地。 他竟然还活着！关山月眼神一凌，莹白色的灵力在她的手上汇聚，谨慎地走向地上的黑袍人。 “废了一双腿也能打死你！”银冥师一招挡下关山月的攻击。 “你重伤在身，灵力枯竭。”关山月道， “小鬼，谁给你的……呃…怎么动不了了。”银冥师睁开血眼，她什么时候控制住我？ 关山月并不会和他废话，她的全力控制只能控住七阶灵士一瞬，必须一击致胜！ 少女身上散发出银白色的灵力，银灰色的头发变成白色，额头浮现出精美神秘的白纹，她的双眸也变成莹白色。 “月宁——审判！” “我的怨灵？啊！”一个个怨灵从银冥师身上剥离，变成白色的灵魂，纯净无暇。 我只能再次重伤他，灵力竭尽后，怎么办？关山月暗道。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银冥师身边，“玄刺！”十成的灵力刺穿他的头部。 第3章 逢九，瑶瑶 “你刚才那一招真厉害！我叫逢九！” 黑发少女手一扬，一团黑火将尸体吞噬，又对关山月竖起大拇指。 “我叫关山月。多亏你及时杀了他。”这突然出现的少女让关山月起了防备心，她收起灵态，身体有些虚晃。 刚才那一招施展的是她作为月灵的天赋技能，可以审判作恶的邪祟，获得助灵魂净化的往生之力，但净化六重修为的银冥师还是让她虚脱。而且她显现的灵态会暴露她身为自然灵的身份。 逢九应该早就暗中观察，然后才做到一击毙命的。关山月暗中观察逢九，见她并没有提到灵纹，心中想到。 “你灵力枯竭，休息一下吧。我也是今天来到湘兰村，被困在这里。那个银冥师已经残害了十几个村民和路人，是你们救了湘兰村。” 话落，从屋子里出来的村民已经扶起三兄弟，为首的白须老人道，“孩子，谢谢你们。” 说着，他和其他村民纷纷朝关山月和逢九鞠了一躬，又安排人马上扶三兄弟去医治。 “我们都是普通人，对银冥师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残杀，祈祷神灵降下福泽。”老人说。 他身后失去亲人的村民难掩悲痛，默声流泪。 想到一路照顾她的葛伟也自爆而亡，其他三人重伤。关山月心中大恸。 “村长，救下你们的是灵士，祈祷神灵有什么意义？”逢九不满。 面对逢九的质问，村长并没有生气，“湘兰村有一种只在印河边生长的灵药，名叫湘兰。每次神祭日印河中星河流转的时候，湘兰便盛放，随风摇曳，又如昙花一现，神祭一过，便花败成药，给村里带来巨大收成。而湘兰具有静心宁神的功效，花香驱赶了周边恶兽，药身做灵士抵抗灵噬的常用药。现在，你们又救下我们。” 老人摸了摸胡子：“小姑娘，这难道不是福泽吗？” 村长的意思是灵士和湘兰、印河一样，都是神降福泽吗？可是神泽有用，银冥师就不会横行。关山月心想。 见两个小孩不语，村长笑了笑，叫出一个四岁小姑娘，安排道：“瑶瑶，两位姐姐需要休息，你带一下她们。” 他又转头对关山月和逢九说，“关姑娘，你放心，我们湘兰村积累了很多灵药，你的三位哥哥都没有致命伤，无性命之忧，你逝去的那位兄长，我们一定会尽所能补偿你们的。逢姑娘也是。” 听得关山月忙解释：“村长爷爷你误会了，我只是和他们同行，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我身为灵士，杀银冥师是本职，刚才没帮上什么忙，不会接受补偿的。” 小小年纪气性可嘉，村长见关山月推辞不已，也不多劝。 逢九就不一样了，她身上钱不多，干粮也没有了，不能像关山月一样，但她也不想输了底气，于是她道，“村长，我身上吃的都吃完了，别的不要，你给我三天的吃食就行。” 村长笑着连连答应。 远离众人后，关山月进入村长家，三人来到房间，房间内有两张床，她悄悄松了劲：真不习惯被人感恩，而且我并没能帮上什么忙。 救下湘兰村的是葛家四兄弟。我还太弱了。她脸色黯然。 这是第一次有人救了她，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实力强大就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逢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又握了握拳：“而我最想做的，就是灭了银冥师！” 逢九的脸上充满坚毅，眼里闪着星光。 “你说的对。”我不想让这种感觉再出现了。关山月并不喜欢悲春伤秋，而且逝者已逝，生者还需继续往前。 “姐姐，我以后也想成为像你一样的灵士，保护所有人。”瑶瑶拉着关山月的手，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关山月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帮上忙，是葛家四兄弟救了你们，逢九杀了他。” “不，我都看到了。姐姐救了被大坏蛋折磨的人，把他们从黑色变成白色。”瑶瑶见关山月不信，急道：“爷爷说，只有白色的人才有下辈子，黑色的人永远被坏蛋折磨。” 她亮晶晶的双眼看着关山月，满眼崇拜，“而且姐姐那一招好厉害，就像月亮一样。瑶瑶以后也要练这样的招式。” 她们此时正在住在湘兰村的印河边。听到瑶瑶的回答，关山月看向窗外河上的白色月亮，有些疑惑：“像月亮一样？” “妈妈总笑我怕黑，又不让我开灯。所以我就拉开窗帘让月亮保护我。”瑶瑶撅起嘴，“其实我不是怕黑，我是怕坏蛋把我吃掉。” 说着，她想到刚死的银冥师，浑身一颤，立马紧紧握着关山月的手，害怕地道：“姐姐，你说月亮会一直保护我吗？” 关山月一怔，看着她泪眼汪汪的眼睛，又感觉她握手的力度紧了紧，“不会有坏蛋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抓走吃掉吧？” “不会的，月亮会一直保护你。像今天一样亮堂堂的。”她擦掉瑶瑶眼角的泪花，正色道。 “我也可以保护你的，瑶瑶。”逢九争道。 “早知道我今天就听爷爷的话，不偷看你们打架了。姐姐，我现在脑子里都是那张鬼脸。”瑶瑶还是害怕。 “那你多想想你关姐姐的那招。”逢九双目闭上，双手相合，“像圣光普照一样。” “关姐姐又不像梵修。” “那像什么？” “像……反正不像梵修。”被逢九这么一打岔，瑶瑶和她闹了起来，忘记了刚才的害怕。 “瑶瑶，你该去休息了。明天早上见。”关山月摸了摸她的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额间月印一闪而过。 闻言，瑶瑶不舍道别：“那明天再见。” 瑶瑶走后，逢九凑了过来，主动道：“月月，你是不是也要去不周学院？” 短时间接触下来，关山月感到逢九本性不坏，已经对她放下戒备，但她没有意会逢九真正用意，只是点点头。 “那你是打算怎么去？” “我可以买下商队的灵力车，到了不周学宫之后再卖掉。” “那我可以和你同行吗？我会付钱的。”逢九眨了眨金灿灿的眼睛，恳求道。 关山月心里谋算：逢九击杀银冥师时手段果决，修为在自己之上，葛壮葛洪重伤，需要疗养，开学在即，不能和他们同行了，和逢九一起也可以互相照顾。 “好，那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吧。赶一点，下午可以到四方城。”关山月应了下来。 “太感谢你了，我就知道我们相遇是命天注定的缘分！”逢九一把抱住关山月，激动道。 关山月长这么大还没被这么热情地对待过，逢九的过度热情让她很不习惯，她身体僵硬，不知该怎么回应，只能僵直道：“你先放开我。” 敏锐的逢九也发现了关山月的不习惯，她马上放开关山月：“抱歉，是我突兀了。我以为女孩子是这样相处的。” 有些女孩子确实会这样相处，特别是活泼开朗的女孩激动的时候。但不是我这样的。关山月在蒙小也见到这样的情况，但她没想到会发生在不熟的两个人身上。 但逢九的道歉很诚恳，关山月自然也不当一回事了，她解释说：“我在蒙小见到两个女生觉醒灵力成为灵士的时候，她们很激动地抱住一起哭。普通人里每年觉醒的灵士很少，所以她们很激动，而且她们自称是最好的朋友。” 逢九了然，她和关山月确实不够熟，她意有所指地说：“都怪周圆脸告诉我，这是女孩子之间才做的事，没告诉我还要先熟悉。” 关山月自然被她话里的绰号吸引了：“周圆脸是谁？他为什么这么和你说？”说的好像逢九很少和女生接触一样。 逢九道：“我家隔壁的一个混小子。我们打架认识的。他的脸很圆，所以我就叫他周圆脸。” 说着她有些愤愤不平，“上次我们在地上打架，我从他手里抢走了东西，他就用灵力打我，然后和我说拥抱是女孩子做朋友才会做的事，说我这样和他打架有辱斯文。他肯定知道我准备上学了，故意让我误会。” 在地上打架？从他手里抢走东西？那确实有辱斯文。 关山月脸色有点崩，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逢九应该是灵力比不上他，所以乘机把他扑倒，抢走他的东西吧。但逢九理直气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了，关山月也不想和她吵架。 她察觉到逢九话里有其他的话题，转移话题道：“你在之前的蒙小里没见过女生相处吗？” 逢九脸上出现了难堪的神色，她说：“我不想去蒙小学习，所以都是舅舅教我。” 逢九说的话另有隐情，但她一脸为难，关山月不再好奇，她温和道：“那你现在知道了，我们睡觉吧，明天还要去不周学宫。” 她起身将房间灯关掉，房内只有静谧的月光一泻如故，月色中响起她轻轻的声音，“晚安。” “晚安。”逢九以为关山月会问她，她有些害怕关山月知道隐情之后不和她做朋友了。关山月关掉灯之后，她还有些愣神。 她会是和周圆脸一样不讨厌我的人吗？逢九看着月光，带着疑问陷入梦乡，她面对着关山月，抓着被子的手背上浮现出淡淡的黑色的鳞纹。 关山月打了一场架，精疲力尽，关了灯之后很快睡去，并没有注意到。 第4章 出发，不周学宫！ 第二天一大早，关山月正在和醒过来的葛磊聊天。 她拿着五阶空间戒，和葛磊道谢：“葛四哥，你们一路照顾我，昨天还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但我想来，你们做商人很需要空间戒，我这里的空间戒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她非常诚恳地递上空间戒：“这里还有一些钱，一部分是我想买下你们的灵力车，独自前往不周学宫用的。” 葛磊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还没能接受葛伟的死无全尸，但他也不能接受关山月的空间戒：“不，关姑娘，是你和逢姑娘最后杀死了银冥师。我们确实是主力，但你们才是致命攻击。你也救了我们。” 关山月凄然低下头，她说：“葛叔，你收下吧，这样我心里好受一些。” 葛磊见她心实意诚，知道她年纪小，难以接受葛伟的死亡，他叹了口气，拿出一个令牌，道：“那我只收下灵戒，以后你若到葛家买灵器，这个有用。至于灵力车，也当相识一场，送你了，祝你一路平安。” 关山月接受了。 她向葛磊辞别之后，转而出村，把灵力车里整理好，再把转转从识海里掏出来，把它放在车里，然后去找逢九。 关山月一边走，一边心想：转转是与我共生的灵，拥有自己的生命意识，往生之力会加快转转苏醒，它恢复灵智再呆在识海终究是束缚，所以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更好。 不一会关山月就迎面遇上找上来的逢九、村长和瑶瑶。 逢九向她走了过来，和她站在一起。 瑶瑶是来找她告别的，她拉住关山月的手，甜甜地说：“姐姐，你以后有机会会来看瑶瑶吗？” 关山月牵住她的手，承诺道：“有时间一定会来的。” “那姐姐们再见。”瑶瑶得到承诺，放开手，不舍地朝两人挥手告别。 晨光熹微，关山月和逢九也挥手告别，登车而去。 看着车影渐行渐远，瑶瑶难过道：“姐姐以后真的还会来吗？我听说灵士有很多要学习的内容。” 村长摸着胡子，安慰她：“她说了会来就会来的。”接着他又说，“瑶瑶，你不说还要和爷爷去看看晕倒的那些村民吗？” “我相信姐姐。爷爷，我们走吧！”瑶瑶被转移话题，转过身和村长一起离开。 渐渐明朗的晨光中，稚童的声音响起：“爷爷，我会成为和姐姐一样厉害的灵士吗？” 老人摸了摸胡子，实话道：“很难。” “为什么？我也想成为厉害的灵士保护别人。” 老人为难道：“主要是我们家祖上从没有灵士。爷爷也不想打击你。” “爷爷现在就打击到我了！” “哎，瑶瑶，爷爷也是实话实说嘛，没准我孙女就是那个幸运儿呢……”村长看着跑远的孙女，背着手慢悠悠地跟上。 此时，灵力车里。 葛磊送的三轮灵力车是当下速度最快的一款老式车，功能不错，但是外观不佳，主要是避免拦截和迅速赶路。 上车后关山月和逢九商量好两人轮流驾车，按地图以最快速度前往四方城，避免出现意外。 此时的逢九正坐在后座，正悠哉悠哉地摸着怀里黑身白角的羊。 她得到关山月的允许后就对转转上下其手，但转转丝毫不见苏醒，只是翻了个身，略有嫌弃地哼了一声，继续闭眼睡觉。 逢九好奇地盯着这只羊，直觉道：“我感觉到它有点嫌弃我，山月。” 说着她摸了摸如同玉质的羊角，惊奇起来，“这羊角竟然和玉一样好摸。好神奇的羊。它是灵兽吗？” 可灵兽会自愿成为宠物吗？ 坐在前座驾驶的关山月道：“转转是一只黑暗属性的灵兽，你身上的黑暗属性和它相近，所以它愿意亲近你。” “那它刚才的意思是嫌弃我属性不比它纯吗？”逢九诧异道，又摸了几下羊身泄愤。 前座传来关山月的故作不知的声音：“或许它醒了你可以问问它。现在转转因为内伤，平时都是睡着的。”其实是因为主人灵力低微，往生之力不足，还不能支撑它活动。但关山月不会说。 逢九更惊讶了：“它已经开了灵智吗？”她眼里闪过一丝晦涩，有些严肃地说：“山月，你不能让银冥师知道它。他们知道有一只黑暗属性这么高的灵兽，一定不会放过它的。” 关山月道：“我肯定会保护好它的。转转平时都在养伤，不周学宫可以保护好它。” 逢九严肃不改，她脸色微沉，透露道：“山月，银冥师手段多端，他们中有空间属性的十重修为灵尊强者。这次我舅舅送我来太阿，就受到了他们拦截，他们看中了我的黑暗属性，想把我抓走培养成他们的走狗。我在舅舅的帮助下侥幸逃脱，但转转还在沉睡，你需要更加小心。” 逢九的黑暗属性关山月在她击杀银冥师时感受过，是一种十分精纯的黑暗属性。而这样的召灵师自然会受到银冥师的觊觎。 关山月有些惊讶：“可是不是说只有南泽皇室才有空间属性吗？”空间属性世所罕见，它的强大注定了它的稀少，而第四重境界的空间属性更是少之又少。 “如果不是因为来太阿，我也不知道。我舅舅拼命把我送出来，他自己却生死未卜。” 她哑声道：“而我也没有见到那个人的真面目，不知道他是谁。我沿着印河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灵力竭尽才敢停下来。进到湘兰村之后，发现村子里不对劲。我不敢出声，只将自己隐身在黑暗之中。不断藏匿气息，所幸还没被发现就遇到了你们。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她方才逃过一场追捕，就进入一个狼窝，昨天真是她这段时间过得最舒服的一晚了。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场冒险，她放松下来后不禁说出了自己的经历，但隐去了身份。 拥有品阶极佳的黑暗属性，又有私人教学，逢九身份必然不凡。 关山月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是，逢九亦是。 “都过去了。”她轻声安慰道，“你天赋极佳，稍加努力，以后肯定能找到他，”她加重了语气，“报仇雪恨。” 昨天用在关山月身上的安慰今天被用在自己身上。 逢九摸了摸转转的黑毛，金眸里闪着不明的光，沉声道：“你说得对，到时候我一定报仇雪恨。”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随即她转移这个严肃的话题，打着小算盘坏笑道：“说来，我们下午就可以到不周学宫了，到时候，你一定要陪我去把周圆脸收拾一顿。” “他也在不周学宫吗？那收拾他不就算斗殴？” 逢九焉坏地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不周学宫的比武场是可以明正言顺地打斗的。昨天你捆那个银冥师的手段我可看到了，配合我的冥焰，肯定能不动声色地下手。” 逢九的黑火确实可以遮掩她的束缚，不过这样比较损。关山月为难道，“那他应该是高年级学长吧，我才一重九阶，我们两人一起，对面肯定也是两个高年级。恐怕实力不够。” 逢九只是神神秘秘地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到不周学宫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那好吧。”关山月还不想答应她干这事，只是摇摇头，继续赶路。 一早上在两人的聊天当中度过，直到晌午过后，在关山月的义正言辞之下，休息的人才转为打坐修炼。 下午，不周学宫南门。 不周学宫建在不周山山麓，唯一建有阶梯的南门正对着四方城，阶梯高耸入云，是仿照旧时代登云梯所建。 四方城占据一方平地，因为四方被高低起伏的山脉所围而得名。 从广野中流出的印河在不周山麓形成声势浩大的瀑布，再流过四方城，向太阿和南泽的交界而去。 关山月和逢九第一次来不周学宫，等她们进了四方城打探方向，得知要去不周学宫走平路还得绕好远的路换道，两人只能选择爬南门的山梯。 山梯很长，爬得关山月和逢九一身狼狈。 “天啊，我觉得我已经变成累瘫的狗，谁载我一程，我尾巴都摇不起来。”逢九瘫在关山月身上，气都顺不过来，还能瞎扯。 此时两人将近南门，只能灰头土脸，互相搀扶，守门的灵士看到她们都一连诧异。 听到关山月自称是求学的学生，核实她们的身份后，更是笑着说：“爬南梯有爬南梯的好处。你们爬了两个时辰上来，还是赶紧去报道吧。不然还要爬两个时辰下去。” 吓得两人一下从地上串起来，一溜烟地跑进南门。 跑过南门后的大桥，在一棵苍翠古榕下，逢九弯着腰喘气，道：“不行了，休息一下。要是赶我走，我就躺在地上诉苦，说什么也不想爬下去了。 ” 关山月也累，但她体质被逢九好，状态也比逢九好。她还有余力注意到眼前的古榕树。 古榕树虬枝错节，苍翠覆天，徐风吹过，簌簌落下榕树叶。 关山月接住了落下来的榕树叶，她道：“逢九，你有没有觉得这棵榕树很不一样？” 逢九已经瘫坐在地，很没形象的说：“再奇怪的树在这也很正常的。嗯？” 说着一片树叶落在她头上，竟化作绿光融入她体内。逢九只觉得精神一震，疲惫一扫而空，她不禁眯了眯眼，“这就是守门叔叔说的好处吗？” 古榕树开始散发出盈盈绿光，飘落的绿叶落在逢九和关山月的头上，治疗她们的疲态。 逢九明显比关山月感受更深，她眯着眼睛，享受道：“我感觉这绿光能改善我的体质。” 古榕树经年累月，已经成妖，散发出来的都是非常浓郁纯粹的木属性灵力。灵力的纯粹已经媲美自然灵，自然有奇效。 关山月心道：这样的妖得活多久才能修到这样的境界呢？ 不远处的学生也被这奇景吸引过来了，一个年级稍长的男生甚至惊讶地道：“你们是从南梯爬上来的新生吗？” 关山月被围观得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问她们新生报道点在哪里。 另一位年长女生指着一个方向，忙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乐老师还在东门招生，你们快点去吧。不然要明年再来了。” 关山月骇然，半句话惊得她直接拽着逢九，朝女生指的方向跑去。 两人一路疾驰，自然引起学生瞩目，等到了东门报道点，最后一位老师已经准备收拾好东西走人了。 看得逢九远远喊道：“老师，老师，你不要走，收下我们吧！” 但她的声音没有挽留住那位老师的步伐。 逢九惊了，她松开拽着关山月的手，一个迈步直接到了那名老师身边，拽住他的文件袋，哀嚎道：“老师，我真不想爬南梯了，您不要走啊。” 第5章 空间属性？变异光属性？ 随着她的动作，围观学生都惊声一片。 “有人看到她怎么过去的吗？” “刚才是她瞬移过去的吧？” “没看错吧？这不是空间属性的技能吗？” “空间属性不是都在南泽吗？” 惊讶声转向窃窃私语。 “乐老师是出了名的闲人，她们俩都错过了时间，老师还会收吗？” “难说，空间属性百年难得一见。” …… 逢九抓住文件袋的手又紧了一些，她恳求道：“老师，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乐靖摆了摆手：“时间已过。” 关山月也跑到逢九身边，她的速度比不上逢九，所以从南门到东门后来换成速度更胜一筹的逢九了。 逢九的“一步”确实让关山月明白了她早上说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她之前以为逢九击杀银冥师靠的是速度，没想到是空间瞬移。 但关山月更没想到面前的这位老师温文儒雅，一派随和，竟然拒绝了逢九。 逢九见老师拒绝，忙道：“老师，我是双属性召灵师，第一属性是玄蛇的黑暗属性，第二属性是空间属性不周图。而且我已经二重三阶。绝对不会让您多操心的。” 逢九话落，周围一片哗然。 双属性召灵师难得，更别说是罕见的双属性，逢九的修为在新生中可称的上第一。 乐靖从逢九手中抽出文件袋，拿出一张报名表给逢九，温声道：“填上你的信息。” 然后他并没有转身，问题却指向关山月，“你呢？” 语气温和，问题却剑锋直指。 关山月道：“老师，我是一重九阶巅峰，是一名变异光属性的元素灵士，同时也是一名三阶器阵师。” 乐靖转过身来，道：“一年连过三门器阵师考核，天赋倒是不错。但变异光属性不足为奇。”意思是不想要。 关山月还是希望能够被接受，但她知道自己天赋不如逢九惊人，想让老师接受只能展现自己的独特。 于是她道：“老师，我的光属性所属与其他光属性不一样。” 此时日落西山，月色初晓。 关山月身上散发出纯粹的月宁之意，不染纤尘，她的灵态开始显露，只是灵纹不在。 纯粹的灵力波动再次一阵哗然。 乐靖抽出一张报名表，递给她，道：“这变异光属性确实不凡，我从未见过。它是不是能净化邪祟？” 关山月收起技能，点点头，同时心中暗松一口气：再施展下去，灵纹就遮掩不住了。 乐靖认可地点点头，让她们填好表，又拿灵器核查骨龄、修为以及灵力属性，除了关山月的光属性不在检测范围，引起灵器异常，其他都通过了。 乐靖没有为难关山月，他收起滴滴作响的灵力检测灵器，让她们交了学费，又叫来一个学姐带她们去领新生制服，最后和她们道：“明天早上第一节我的课，不要迟到。” 远离乐靖后，走在路上，逢九道：“这老师还挺记仇。” 学姐一边带她们去领新生制服，一边笑着说：“乐靖老师是出了名的不管学生，但他已经十一重九阶，被尊为玉鹤灵尊，实力在长老中也数一数二。” “老师这么厉害，他为什么不当长老呢？”关山月惊道。 学姐摇了摇头，“据说是为情所伤。老师的事，学生哪会知道全部？” 这会到了领校服的地方，学姐道：“你们把尺码告诉我，我和管事老师比较熟，我替你们领，她就不会为难你们这么晚来了。” 关山月、逢九分别报上尺码，和学姐道谢后在原地等待。 逢九转了转手中的钥匙，感叹道：“最后一个还是有点好处，起码我们是一个宿舍。” 关山月点头附和。 这时，离她们不远处冒出一个御风疾行的少年，他凝聚起淡青色的灵力，猛然向逢九攻过来。 逢九一招反击，冲撞的灵力扬起两人的发梢，逢九挑了挑眉，道：“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见面礼。” 周荀恣意地笑了笑，无辜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安全到达罢了。” 逢九环抱起手臂，道：“有舅舅护送，我自然是安全到达。” 两人很是熟稔，一回一答让关山月惊奇。 逢九揽过关山月的肩，向周荀介绍她：“这是我的舍友，关山月。” 周荀展开手中的折扇，无声笑道：“我可是听着你们爬南梯，拦老师的风声一路过来的，你新交的这个朋友和你一样威名赫赫。” 听着不像好话。关山月心道。 逢九不以为意，她道：“实力如此。”然后又向关山月介绍周荀，“山月，这是我的隔壁邻居，周荀。” 周荀凑了过来，左看看右看看，打量着关山月，被逢九一把推走，她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我朋友。” 周荀扬了扬下巴，道：“确实没见过这样的。” 逢九握了握拳，看到领制服的学姐已经回来，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想打架”的眼神，道：“你看也看过了，学姐也回来了，我们要去休息了，你快点走吧。” 关山月道谢着从学姐手中接过新生制服，轻声对逢九说：“周学长一路过来找你，应该还有话对你说吧。” 逢九看了周荀一眼，又转向关山月说：“他已经看到了，有什么话不能之后再说？我们回宿舍吧。”说着，她从关山月怀里拿走自己的两套制服，向宿舍走去。 “哎……等等我”关山月朝周荀示意，也跟了上去。 只留下哑然失笑的周荀。 不周学宫的宿舍是双人寝室，室内有夜明珠可供照明。 吃过干粮后，关山月将东西收拾好，从灵戒中抱出转转，把它放在床边的小窝里，“多亏这个灵戒可以存放活物，不然抱着转转爬山还挺不容易的。” 逢九附和：“昨天和今天都是惊险的一天。” 关山月盘坐在床上，好奇问她：“周荀就是你之前说的周圆脸吗？但是为什么他脸一点都不圆？” 逢九笑道：“他小时候脸圆碌碌的，所以我才叫他周圆脸。” 关山月奇道：“那你们算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了？” 逢九又笑，“我们算是天天打架，不打不相识。” “难怪你们一见面就打架。”关山月盘起腿，开始修炼。 经过两天的相处，关山月和逢九已经对彼此有了些了解，多了些默契。 这会，周荀只是关山月好奇的一个话题，她一揭而过，逢九也一揭而过，开始修炼。 两人一直修炼到上课前半个时辰，才运转灵力停下。 关山月最后一次纳灵吐息，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这里的灵气比我之前接触过的都浓郁，我已经能感觉到修为瓶颈了。”看来过不久就可以进入二重，冲击四阶器阵师了。 逢九也感觉到了，但她从小生活的地方灵力不低，而且对不周学宫略有耳闻，她猜测道：“不周学宫的乘木通天，神农氏亲自把乘木种在不周山，用神血培育，用日月至精，雷、土、木三灵养成，又长于神土息壤，饮弱水三千。” 这些大部分都是关山月以前没听说过的，她穿好衣服，看向窗外在朝霞中波光潋滟的印河水，道：“我只听说印河流经不周山，没想到不周学宫还引印河水。” 逢九调皮地眨了眨眼，一边和关山月走出宿舍，一边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周学宫引印河水围住无止境的息壤，再环东西两个学院，这样借乘木灵气，就可以加快修炼。” 关山月了然：“难怪灵气这么浓郁。”转而她又疑惑道，“那每个人都吸收乘木的灵气，乘木又怎么通天？” 逢九一顿，她奇怪地看了关山月一眼，解释道：“神界自封了，通天树怎么通天？” 关山月想起关原提过一次的“修罗神自封神域”，她和逢九一起走在路上，还是疑惑道：“通天树不就是用来打破修罗神封印的吗？” 逢九以为关山月不知道神界被封，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她解释道：“从神界自封的中古时代到如今的灵器时代，已经有上万年。通天树如果能打破早就打破了。也不至于现在灵力充盈，成为为殃神九婴觊觎的天材地宝。” 她摆摆手，拉着关山月跑向教室，道“快走吧，不然要掐点进教室了。” 关山月想到乐靖恐怖的实力，忙收起杂念，赶去教室，但她从小生活在没几个高阶灵士的灵泽村和一心钻研阵法的关原身边，并不像逢九一样，生活在强者如林的地方，对“不能成神”耳濡目染，她心中始终存在疑惑。 两人来到教室，坐了下来，不一会上课铃声响起。 关山月和逢九都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教室：整个课堂以讲台为中心，像阶梯一样环形向上，而且每个座位上都标注有学生的名字，使得教师对每一个学生的表现都了如指掌。 关山月以前的蒙小一个班级就有密密麻麻的近百人，进入灵修班后人数反而不足十人，但不论在哪个班级，都不如不周学宫亮堂舒适。 关山月看着走上讲台，准备上课的乐靖，偷偷走了神：难怪昨天交的学费这么贵，幸好关老师给我的钱还够。 修为高深的灵修通常不见老态，而苍老的高深灵修也实力非凡。 乐靖十一重九阶的修为和君子如竹、玉树临风的气质，令人看不出他的年纪。独特的讲师制服上绣着简约的鹤纹，一身白袍镶金纹，腰间还别着一支精美骨笛。 第6章 实战出真知！神兽青鸾 他随意地将手里的书放在讲台上，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温和地向学生介绍：“我叫乐靖，是你们一年级十班的指导老师。现在开始上课。” 乐靖看着眼前的十几名学生，开始点名：“逢九，你来说说，灵士按战斗方式分有哪些？” 逢九站了起来，老实答：“按战斗方式，灵修可以分为：攻、御、疗、控、助，即攻击系、防御系、治疗系、控制系、辅助系。” 乐靖又点名关山月，“你对她的说法有什么想法？” 逢九回答的已经很全面了，老师还不满意吗？ 关山月站了起来，略加思索，犹疑地说：“她说的只是现在主流分类，但灵修的战斗方式并不是从一而终的。一个控制系灵士也可以有攻击技能。治疗系灵士同样如此。” “是什么改变了灵士的战斗方式？逢九。”乐靖问。 逢九道：“一是因为新器时代灵器的诞生，例如防御型灵器可以给没有防御技能的灵士保护；二是因为召灵师的诞生，召灵师的属性更加多样，可以使元素灵士的单一战斗方式改变。例如有些治疗系灵士同样拥有攻击技能。” 乐靖认可道：“说的不错，那你来讲讲灵士发展史吧。” 逢九：？我不会怎么办？ 她没有认真学过灵士历史，于是凑合着想蒙混过关：“先有五行灵士，再到元素灵士，召灵师是元素灵士更近一步的演变。” 这一听就知道只学了个皮毛。 乐靖又点了一个女生，“千千，你来回答。” 关山月没有接触过这个知识，她看向乐靖点起来的女生，等待她的回答，发现她是罕见的白发碧眼。 千千从容自信道：“灵士的历史从前神时期的阴阳双生，日月成灵，万物诞生灵智开始，到神兽时期的长灵兽弃兽身成人，修五行之法；再到后神时期的双神陨落。而后远古、中古、近古时代的人族由盛转衰：五大人神陨落，神界自封，人兽无一人能成神。直到新器时代五行灵士被元素灵士替代，元素灵士又逐渐被召灵师替代，人族才在人兽之争中有抵抗之力。而现在是新器时代之后的灵器时代。” 乐靖温和笑了笑，向全班道：“那你们觉得元素灵士和召灵师哪个更胜一筹？” 历史已经将答案提上。 乐靖很快听到了一片“召灵师”的回答。 乐靖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召灵师更胜一筹，那我们就到广场上比一场。” 关山月、逢九心里纷纷冒出一股危机感：谁和谁比？ 众人跟着乐靖来到不周广场，此时学生大都在教室上课，来往行人很少。 逢九疑惑道：“老师，我们为什么不去比武场比试？” 乐靖摘下自己腰间的骨笛，笑着道：“比完之后还有体能训练。”他示意逢九，“你先来和我打。” 逢九知道他的实力，还想反抗，她直摇头拒绝：“老师，我收回刚才的话。” 乐靖宽慰道：“别担心，我是治疗系召灵师，没什么攻击力。只要让我挪步就算你赢。” 虽然这么说，但是十一重修为的体魄也强悍如斯，逢九要赢还是很难。 治疗系？那岂不是受伤了还能受到治疗？ 逢九想到昨天在古榕树下那些舒舒服服的绿光，表情一亮，有些跃跃欲试： 她脚下浮现出以玄蛇为核心的黑色召灵阵，黑色的纹路像火焰一样往上串，气息玄妙古朴，仿佛是一只上古玄蛇。 只见她灿金色的眼瞳被变成黑色，隐隐有黑焰冒出，然后右脚一迈，朝乐靖攻去。 玄蛇的速度果然很快，再加上瞬移技能，关山月已经看不清逢九的动作。 逢九不愧是修为和天赋都在新生中名列前茅的人，双属性让她先天比别人在攻击上更占优势。 但乐靖只是拿起骨笛一挡，左右抵消逢九的进攻，然后一击将她击退。 众学生目瞪口呆：老师果然好强！ 乐靖点评道：“高品阶的黑暗属性玄蛇，不过你没领悟到它近攻优势。你的动作太明显，不懂遮掩。攻击型的玄蛇偏向近攻突刺，讲求遮掩身形，一击制胜。” 逢九低下头：是老师太强了…… 乐靖又道：“关山月，你和她一起上。” 乐老师确实好强，但也不是没办法赢。 关山月上前暗示逢九：“你昨天早上的方法，我们可以试一试。” 逢九了然，她抬手，黑焰从她周围延展，迅速覆盖住三人。 逢九看着关山月潜入黑焰中，黑焰是她灵力的焰化，属性越纯粹，遮蔽效果越好，但光属性的关山月竟然行动自如。 气势汹汹的黑焰消弭于空，冒着滋滋的白气。黑焰中关山月迅速靠近乐靖，逢九也从侧边靠近，准备攻击。 乐靖早就察觉到逢九的攻击，他作势要挡下。 这时，关山月抬手一控：月印—束缚！ 瞬移到乐靖身后的逢九给了他一个向前的攻击。 乐靖迅速反应过来，挡下逢九的攻击，同时他感受到了一股向前的拉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控制住他。 乐靖周边扬起阵阵灵力，将黑色火焰吹散，控制也随即消失，他笑道：“这次倒是学聪明了。” 关山月和逢九对视一眼：两人十成力道都拉不动，这就是差距？ 乐靖看向千千道：“你和她们一起配合。这一次，只要能抵挡我一分钟的攻击就可以。给你们三分钟互相了解。” 三个女孩凑到一起。关山月率先介绍说：“我的技能类似藤蔓束缚，但可以隐匿气息。” 千千道：“我的技能偏向治疗辅助，可以加强你们百分之十的属性特征。” 百分之十？这是何等强悍的属性加成！ 关山月和逢九齐齐惊讶地看着千千，不可置信。 关山月心想：难怪老师会让千千和她们一起，这个加成真是太厉害了。 逢九兴致勃勃地赞道：“这是个好技能！我们等下再给老师放一把火，以攻代守。” 关山月觉得行不通：“乐老师可以把黑火吹走，我们不能一直呆在黑暗里，而且乐老师应该会选择最薄弱的辅助系动手。” 千千有些不服气地道：“我还有翅膀，可以飞。” 逢九眼神一亮，奇道：“第一次见会飞的治疗系。” 关山月思索片刻，小声道：“我有一个办法……” 三分钟到。 乐靖看了看准备好的三个学生，道：“那开始了。” 逢九迅速将黑火覆盖住全场。 乐靖感受到黑色火焰遮蔽效果变强了，他心想：属性加强的辅助技能确实不错，不过，是火就可以被吹灭。 乐靖灵力一放，黑色火焰果然迅速散去，但显露出来的不是三个学生，而是一片空地。 围观的学生和他两两相望。 空间属性？不对，逢九的能力还不可以借虚空藏匿身形。乐靖一愣，又转而推翻自己的猜想。 随后他抬起骨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悠扬婉转的笛声伴着白色的灵波散开，细细查看，笛声竟一直在他面前五步之前流转。 他温和地笑了起来，开始用骨笛施展灵技：“和鸣于野。” 柔和的白色灵力在学生身上荡漾，有学生道：“乐老师竟然是治疗系的！我感觉到我的灵力变得异常充盈。” 悠扬的笛声一停，乐靖迅速将骨笛一转，骨笛竟然从他手里飞出，朝某个方向打去。 骨笛在五步距离时一顿，像打到了什么障碍物，又迅速飞过去。 三名学生的身形显现，千千展开翅膀，将关山月拎了起来，使她躲过了骨笛的攻击。 逢九见乐靖还要攻击，喊道：“老师，一分钟已经过了。” 乐靖看了逢九一眼：“我自然知道。” 关山月心道：老师真是反其道而行，竟然利用治疗灵技在范围施展的时候找出消耗灵力的人。要不是千千把我拎起来，就被打到了。 乐靖收起骨笛，对关山月说：“你来介绍一下用到的灵技。” 关山月从空中落地，解释道：“刚才是将凝实的月光变成双面镜，围在老师的四周，巧妙改变光线折射，遮掩身形。” 乐靖脸上多了一层惊讶，道：“竟然能利用光自创灵技。这一招叫什么名字？” 灵修会对自己的灵技起名，一是便于称呼，在战斗中利于配合；二是击杀敌人时，传扬名声。 关山月如实道：“月隐—镜匿。” “好名字。”他喃喃着，“前面那一招呢？也是改变了光线？”乐靖问道。 “对，它叫月印—束缚。” 听到乐靖和关山月的一问一答，众学生都不禁自问起自己能将灵力掌控到什么程度，答案是很难。 在其他学生中，比关山月修为高的不在少数，但是都没有自创灵技。 乐靖扫视一圈正窃窃私语的学生，道：“谁来发表一下想法？” 千千率先道：“召灵师往往学习家族传承灵技，虽然少走了弯路，但也少了创造。” 有学生反对：“家族传承灵技都经过检验，才传承下来。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聪明。” 大部分学生都应声附和。 关山月低下头：作为月灵，对月光的领悟确实没人可以和我比。 乐靖又道：“那你们认为元素灵士和召灵师谁更胜一筹？” 有学生顺着上个问题回答：“还是召灵师更胜一筹，元素灵士自创厉害的灵技少之又少。更别说天赋异禀的元素灵士早就变成更厉害的召灵师，剩下的元素灵士都是没办法变的。” “这没办法变”倒是说的很巧妙。能传承灵之力的元素灵士财力和武力哪个都会站一边，毕竟无论是诞生灵智再献出灵之力的器灵，还是被逼拿出灵之力的灵兽，获得它们的灵之力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在刚才的比试中，关山月灵技的关键作用毋庸置疑，反而是召灵师出身的逢九不够出色。 他这样回答，有给召灵师挽尊的意图。 不等其他学生反应，乐靖眉头一皱，冷脸道：“实战出真知！银冥师杀你的时候会管你是召灵师还是元素灵士吗？在你死我亡的时候，有用才最管用！刚才关山月的灵技为队伍争取了时间，而这很可能是以后的保命时间。” 他又道：“如果身为一名辅助系灵士，你的队友身陷囹圄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有人小声道：“别人都走不了，辅助系又怎么救。” 老师这不是白问？ 乐靖眼色一凌，真正带上怒色：“所以你们学的那些灵技就能保证每一次都发挥关键作用吗？没用就是没能力！现在开始体能训练。所有人给我围着不周广场跑步，我不叫停不许停！” 没有人敢触怒此时的乐靖，都乖乖地围着广场跑起来。 千千跟在关山月的后面，刚才的配合让她对关山月刮目相看，她向关山月搭话道：“你刚才的技能好厉害！我觉得乐老师说的对，达不到目的的能力就是没能力。” 逢九也凑了过来：“老师还能借辅助灵技反向追查呢，真是没想到。” 她又对关山月说，“山月，你还不快分享一下，你是怎么自创灵技的？” 关山月不能说是先天优势，她扯道：“就是多观察和自己灵力有关的东西，得到一些启发，然后再用灵力尝试。我就是天天观察印河里月光的倒影才想到的。” 千千惊道：“这主意不错，那我得多观察鸟。” 关山月和逢九疑惑，“不是应该观察树吗？” 千千哼了一声，道：“树哪有什么攻击技能，能看出什么？我的命灵是神兽青鸾，看不到真的，只能看看鸟了。” 关山月惊讶道：“神兽青鸾？” 千千有些得意地解释道：“人神陨落后，命三大神兽守护乘木。后来三大守护兽为了保护乘木也陨落了，陨落之后，它们将灵之力传给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族，继续守护乘木。我就是青鸾传人的后代。” 逢九反而道：“难不成我是什么天才吸附器？身边个个都天赋不凡。” 千千扯了扯嘴皮，道：“你少臭美。”然后不理她向前跑去。 第7章 天工阁考核、林兆和 逢九更不解了：“我说的是实话……” 周荀、关山月、千千，哪个不是天赋不凡？ 关山月无奈解释：“她是想让你夸夸她的。” 逢九懵了，脸上仿佛充满问号：“我没夸吗？” 关山月笑了笑，摇摇头，向前跑走。 一个时辰后。 随着太阳高悬，一年级十班的学生都汗如雨下，个个喘着气，拖着身体向前迈步，苦不堪言。 被不周学宫录取的学生大都天赋上乘，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磋磨。因此，中途好几个人想停下，但马上被乐靖的威压震慑回去。 无法，学生只能继续催动灵力，缓解疲惫。 乐靖站在树荫下，朗声道：“以后每天早上，所有人给我跑一个时辰。好好想想自己的定位。现在，给你们两刻钟回宿舍收拾自己，然后回教室上课。” 此时，学生们汗如雨下，体质弱些的甚至瘫倒在地，纵然有怨言也说不出口。 关山月也有些撑不住，她从小画阵更多，在体能上没什么优势，到树荫下扶着树干直踹气。 逢九是体质最好的，她主动托着摇摇欲坠的千千跑完最后一段距离，获得了千千的原谅。 过一会，千千缓了过来，脱离逢九的支撑：“我们快点去宿舍吧，不然要超时了。” 几人在千千的提醒下，快速回到宿舍清理过后，又回到教室上课。 乐靖从广场回来后就在教室里等，他坐在椅子上翻阅着一本古籍，对经过他旁边问好的学生都轻声点头，以示回应，对于急匆匆掐点进来，而没有打招呼的，他也不在意，沉浸在阅读古籍之中。 直到两刻钟时间到，上课铃一响，他才合上古籍，站了起来，看着班上的十几个新生道：“以后每天辰时一刻点名，切勿迟到了现在，我来和你们讲讲一些入学灵修必须知道的事。” “第一个是课程安排，早上一个时辰的晨练，一个时辰的灵学课；下午未时起，一个时辰的灵识课，这些都是灵修必学。晨练你们领教过了，灵学课讲灵修方法和技巧，灵识课教灵兽、灵药、银冥师等其他杂学。申时起，你们可以选择上辅学课，辅学报名表你们已经填过了，去哪上课自己知道。也可以自行修炼，看个人。每个班一个指导教师，你们的灵修课都是我教的，所以怎么安排也是由我来。” “我上课比较随便，只要完成我安排的任务就行。”听得学生一顿揪心。 “第二个是学业安排，经过四年的灵修基础学习，四年级下会进行分班，分班会把配合默契的同级学生分到一起，由两个老师进行教导。想必你们也明白，因为每个灵士能力优势不同，组成团队，默契配合更有可能战胜比我们强大的妖兽、邪修。为了培养有实战能力的灵修，你们每年都有年考和实战学分要求，年考就是书面考试和实战考试，另外每年必须完成一项实战任务，拿到相应的学分。具体你们可以到千乘堂那了解。” 乐靖翻开桌子上的书，又道：“五六年级的事情，留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来上灵药课，翻开你们领的书………” 下课铃响起。 乐靖合上书，看着准备离去的关山月和逢九道：“关山月、逢九留下。” 闻言，关山月和逢九来到乐靖跟前。 乐靖道：“辅学那边你们要报名吗？” 逢九回：“老师，我是双属性，就不添加负担了。”不然时间不够用。 乐靖看向关山月。 见她道：“老师，我想辅修器阵师。” 这样的天赋确实不能浪费。 乐靖提醒道：“你们昨天报道晚了，辅学那边报名已经结束。但是你天赋不错，我和天工阁的老师说了，那边的老师说只要你能完成考核就随便。” 老师这是帮我通融了？关山月忙道：“谢谢老师。” 乐靖摇摇头否定道：“天工阁只要天才，不愿意浪费稀有玉石金属在普通人身上，所有人都必须通过测试才能加入。这是他们的规定。” 他温和的语气下似乎多了些落寞：“我告诉他，也是随口感慨一下。你不填表，考核通过了也会收你的。” “那考核是什么呢？”关山月问。 “下午你自己去上课就知道了。” 下午，天工阁。 “考核很简单，拿到你下个阶段的器师或者器阵师徽章。” 关山月坐在天工阁教室里，讲台上是现任天工阁阁主关腾。 他进教室后直奔主题：简明扼要介绍自己，然后说出了考核内容。 台下一片喧哗，纷纷不满。 这又不是现场比拼实力，算的了什么考核？ 关腾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他高大威猛，不怒自威，吓得所有人噤声，氛围立刻肃静下来。 关腾厉声道：“器师协会自然会登记等级。拿到徽章后到天工阁现场做一次考核。考核通过，天工阁的材料供学生使用；考核失败，炼器用的材料自付。”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怒目而视：“当稀有玉石白来的。” 每一块玉石都是经年累月积累的宝藏，用一点少一点。哪能给这群兔崽子浪费？ 他扫视全场，严声道：“现在，拿到三阶器阵师或者二阶器师徽章的，站起来！” 灵修九岁觉醒，成为灵修才有资格到器师协会进行考核。 关山月和另外几名学生站了起来。 关腾让他们报出登记时间。 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还带着傲气：“半年前拿到二阶器师。” 关山月站着道：“一年前拿到三阶器阵师。” 引得后边男生看了她一眼。 关腾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想必就是她了吧，倒是比乐靖说的还有天赋。 他表示认可的点点头，施施然道：“期待你们的表现。接下来给你们上课的，是其他老师。当然，现在都是基础课，有能力的可以不听。” 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室，另一位老师替换上来，开始讲课。 底下，关山月暗自思索：她应该加紧晋升到二重修为，以她现在的知识量，突破之后，恐怕还是得天天往藏书楼跑。 既然都要跑，那她分出些修炼时间，先借几本看看也可以。 关山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下课铃一响，就准备去藏书楼。 突然，一个男生叫住了她：“我叫关时休，你叫什么？”是刚才说“二阶器师”的那名男生。 他也姓“关”？今天遇到姓关的有点多，还都是器师。 关山月收起思绪，对他道：“我叫关山月。同学，你有什么事？” 关时休听言一愣，心想：关也不是什么大姓吧？天赋这么好，莫非？ 关时休咽回没说出口的话，道：“你是关般一族的人？” 关山月如实道：“没听过。” 听闻，关时休又打量了她几眼，但学生都穿新生制服，看不出什么。 原来是个乡下来的。 关时休嗤了一声，转身离开。 关山月：？ 真是奇人。 关山月大概猜到关时休是惊讶于她的能力才上来搭话，听到她不认识关般一族，又端着架子离开。 他既然这么说，应该就出自关般一族吧，这个关般是什么声名赫赫的家族吗？关山月有些生气。 不周学宫作为大陆五大高等灵士学府之一，名家子弟自然会比其他地方更多，关山月生气归生气，前往藏书楼的脚步没停下来。 她跟着关原学习，关原在器阵上从没有藏私，而且因为关原曾经多年以普通人身份接触灵器阵法，在普通人学习器阵上有自己独到经验，所以关山月在蒙小几年就早早接触器阵基础。 而她自己也喜欢研究阵法，勤勉努力，这才得以在九岁后一举拿到三阶器阵师徽章。 但关山月毕竟只是器阵基础扎实，和名家子弟还是比不上，所以才在与关时休的对话中落了下风。 还是应该更努力。关山月暗自下定决心。 之后的学习逐渐进入正轨，关山月早上苦哈哈地完成体能训练，认真地上灵修技能课和理论课，下午上完辅修课再去藏书楼研究阵法直到深夜，最后彻夜修炼。一切周而复始，除了经常窝在图书馆研究阵法，导致一身毛毛躁躁，被逢九调侃以外，并没什么特别。 一段时间后。 藏书楼内，关山月抱着一摞书来到登记处。 这些都是四阶器阵师需要的阵法、灵器类书籍，叠起来已经遮住她半张脸，足见任务繁重。 在藏书楼内必须通过登记才可以使用储物灵器，每天都有轮值学生进行检查，摆放归还的书籍。 个人的储物灵器不能带入藏书楼中，但可以寄存在藏书楼一层。 “老师，我想外借这些书。”关山月对前台老师说。 女老师抬起头，看到是关山月，莞尔一笑：“是你啊，小同学，之前借的这么快看完了？” “嗯。”关山月乖巧道。 自从定下四阶器阵师目标，关山月便常常来前台登记，每次都是七日一还，而一借就是十几本。 因为借的多，需要单独登记，女老师对她印象深刻。 并不是借的书都需要原原本本看完，关山月往往因为一个目标借书，做好笔记又还书，如此循环，直到一个脉络清楚，而长期外借的是几本重要典籍，她需要一直续借。 登记老师解释道：“刚好有个同学也外借了很多书，你等他登记好再登记。” 关山月把一摞书放在桌面上，这才注意到另外一摞书，旁边还有一摞，数量是她的两倍。 关山月：！什么人比我还努力？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两摞书，往旁边一看，一个杏色头发的男生正在弯腰登记书目。 借这么多她平时怎么没注意到？ 女老师也感觉到她的惊讶，替男生解释说：“他每次都是卯时来借书，等早班的时候交给负责老师，再收起书去上课。这个时间一般没什么人登记，不会耽误排队。这次难得在亥时来。” 藏书楼不分黑夜白天都可以看书找书，但借书登记只会在白天。 原来是这样，借这多书确实在卯时来人最少。 关山月看着男生杏色的发顶在灯光下柔顺摆动，竟隐隐闪过淡金色光芒，有些惊讶： 人族因为源于长灵兽一族，本身就是兽族衍变，再加上大部分都是融入灵之力的召灵师，毛发、瞳色、面容都会多多少少与自身属性或命灵有关。 逢九是和玄蛇相似的黑发金眸，千千也是与青鸾相似的白发碧眼。 他的元素属性应该挺强的，已经外溢到毛发上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属性。 关山月想着，有些神游，直到那个头顶抬起来，露出一双令人无法忽视的眼睛。 两人措不及防在空中对视。 那是一双如同阳光琥珀的眼睛，比阳光更明媚，比琥珀更澄澈，流光内含其中，熠熠生辉。 像太阳一样。 关山月不禁想。 她慌忙别过视线，意识到直愣愣看着对方不礼貌，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同学，你填好了吗？” 男生这才晃过神来： 她的眼睛像摄人神魂的深渊，黑不见底，直视下，好像牵引了神魂。 他忙把登记簿递给女老师，用储物戒把书一收，就急急走了。 关山月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着登记簿，充满疑惑：“他这么急着走了？没有问题吗？不用交押金？” 女老师眉眼弯弯，注意到了男生泛红的耳廓，低低笑了一声：“我看过了，没问题。押金他每次都提前交，节省时间。” 老师在笑什么？ 关山月摸不着头脑，拿起登记簿一看，男生借的书目下确实填了一笔总押金，押金上是一排古籍名，全都是初阶药方、基础灵药类，还有一本中级药师指导书；押金右边签着“林兆和”，是个人签名，字迹遒劲有力。 中阶药师？看着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最多三重修为吧，中阶药师需要四重修为，他已经开始研究四阶药师了？ 但人已经走了，关山月收起疑惑，拿过笔，填好借读书目和借阅时间，填下押金，交给女老师：“老师，我填好了。” 女老师接过，确定她填的书目没问题：“嗯，可以交押金了，然后签个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