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谁杀了我》 第1章 楔子 眼前漆黑一片，耳边持续回荡着嗡嗡声，连生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嗡鸣声渐渐消散，连生眨了眨眼，又抬手在眼前轻轻挥动——依旧是漆黑一片。 【好像失明了？】 连生试着将手往头顶、身前、身侧等方向摸索，以此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 【似乎是个开阔之地？】 心里一边做着判断，一边缓缓坐起身来。坐稳之后，连生继续伸手试探，打算站起身。就在准备双脚用力站起时，一道机械声响起。 “您好，我是系统007，很高兴认识您。” “…………”连生心头一紧， 【系统？什么系统？好像我应该知道的，却全然记不起来！】 “您好，我是系统007，很高兴认识您。” 听着重复一遍的话语，连生叹了口气。 “您好，请问您是自动设置的语音回复，还是可以直接聊天的…”说到此处，连生卡壳了，“嗯…灵魂？” “可以直接交流沟通。虽说我是由一段数据生成的，但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您不妨把我当作一个独立的灵魂，此刻就寄住在您的脑海之中。嗯……您不用以“您”来称呼我，要是是因为我对您的称呼才让您如此，我可以做出修改。” 连生沉默了两秒，思索着007所传达的内容，在这荒诞的情境下，突然萌生出一种遇到同类的感觉。一人一统的交流习惯颇为相似——同样的官方、客套。 “好的，我明白了。那么007，你出现在我脑海里，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离世，需要为你们做些事才能复活，还是说我被吸纳进了某个系统工作？” 这次轮到007陷入沉默了。尽管连生还不了解系统的功用，也未能推理出确切的合作内容，但方向是完全相符的。007接收过几任宿主，情况轻一些的，会痛哭好几个小时，难以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情况严重的，则会癫狂地仰天长啸，妄想成为龙傲天，还会说出“天凉王破”这样的经典台词。007不禁感叹，这位宿主情绪稳定，既聪明又理智。 “本系统隶属于主神麾下，目前负责监督和纠正每个世界的进程，以及检查世界意识是否出现问题。” 007等待了片刻，期望连生能提出疑问，然而连生只是静静地坐着。察觉到007的停顿后，连生抬起手指，轻点太阳穴的位置，示意自己正在听。 【嗯？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安的家？】 007眼睁睁看着连生用手指头戳了戳自己所处的空间，心中不禁一阵犯嘀咕，但还是尽责地继续解释。“很遗憾，你曾经历的几个世界，其世界进程均出现了问题。本应安稳度过一生的你，却在各个世界都意外离世了。我们目前尚不确定这两者是否存在绝对关联，所以委托你回到过去的世界，帮我们查明事情的真相。” “我将以何种身份前往之前的世界？你和主神能为我提供怎样的帮助与权限来调查真相？或者说，那些世界意识会对我进行阻拦吗？”连生迟缓地感觉到自己一只手绵软无力，胸口和胃部也相继出现不适，阵阵绞痛袭来。“此外，能否告知我目前身体状况出现问题的原因是什么？能否修复？” 007再次平复心中因连生而产生的震撼，以及那仿佛看到自己升职加薪的激动心情。你过往所经历的世界意识反馈均处于沉睡状态，不过具体情形究竟如何，目前我们尚无法确定。我们会将你的灵魂放回你曾经的身体里。可惜的是，现有的能量仅能让你回到死前三个月的时间线上。但有我陪在你身边，能确保你不会受到意外伤害，还能为你提供以你自身视角记录的一些事情，以及从世界进程中提取到的世界结果。 作为一个系统，007并不清楚身体疼痛是何种感受。ta默默从连生的大脑中飘出，看着连生失焦的双眼、垂在身体一侧的左手，还有连生都未曾察觉的骨骼错位的双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如此出色的宿主，怎么会接连遭遇如此倒霉的事情啊！？】 “我们发现问题后，仅来得及将你刚离世的身体连同灵魂转移到过渡空间。所以，你受伤的身体尚未修复。而且，由于在几个世界意外身故，你的人生线被打乱，灵魂能量也被削弱。若我们未介入，你下一世出生时身体可能不健康甚至残缺，人生也难顺遂。过渡空间的能量可逐渐助力修复你的身体和灵魂。当然，当你查明一个世界的真相，回归正轨的世界也会向你反馈能量。” 连生用尚有知觉的右手五指摩挲着空间的地板，思索着007告知的信息。“嗯……也就是说，我实际上与你们是合作关系，并非强制的雇佣关系。毕竟，查证每个世界的真相也是在帮我自己。” “可以这样理解，但主神仍愿意额外支付报酬，比如事情调查结束后，让你拥有连续十个C级世界的幸福人生，或者一个A级世界的上位者人生。”007觉得这次主神着实大方，以往的宿主仅获一次重生机会，或被塑造一个符合其要求的身体。 “好的，我明白了。每次前往的世界，我能否先了解世界进程再做选择？”连生轻抚毫无知觉的左手。“毕竟，我目前的身体状况无法应对过于激烈的局面。” 007眼中的连生仿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啊！如此优秀，还这般谨慎！但宿主在其他世界并不承担美强惨的任务啊！？】小小的007满心疑惑。 “不用担心的，我们考虑到你的身体情况，前三个世界都是C级世界。C级世界为普通世界，无异能、无末世、无战争、无修仙、无异世界。” 说罢，007身上陆续散发着赤橙黄绿四色， “请你核实合同内容，签约后你就正式成为我的宿主了。为方便于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合同只需你语音确认即可。” 连生脑中直接出现了合同内容，他“看”着自己的个人信息一栏，内心闪过一丝异样。 【姓名：连生 性别：男 年龄：不详 身高：184cm 体重：64kg 血统信息：普通华人 躯壳情况：左侧颞骨骨折，双目失明，左手五个手指均粉碎性骨折，左侧第八根肋骨及右侧第九、第十节肋骨均骨裂，脏器受损，左右侧胫腓骨骨折。】 【虽说我没有生前的记忆，但冥冥之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理应超过常人……体重也不该如此之轻。】 原本看到这副躯壳的状况时，连生以为自己大概是死于车祸，或是从某处坠落致死。然而，结合这体重情况，他怀疑自己是遭人蓄意殴打，还被囚禁虐待致死。 【不管死因究竟是什么，我定会前往那个世界查明真相！】 连生用力攥紧了右拳。“007，我已确认合同内容。若不违反规定，你可以叫我连生，‘宿主’这个词听起来怪别扭的。” “好的，连生～你也可以叫我小七。这是即将进入的第一个世界的介绍，准备好我们就要进入那个世界了。” 连生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具体信息。得益于007的贴心安排，连生在了解世界介绍的同时，还有时间暗自感叹。 【原本还担心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直接出现在某个危机节点。或许日后有机会可以问问小七，是不是每个系统都和ta一样贴心？】 虽然是无CP文，但后续每一世还是会有一些感情线，纯爱向。 第一次写快穿，预计写10-12个世界。 欢迎朋友们踊跃留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楔子 第2章 第一个世界（1） 海城步入五月后，天气堪称变幻莫测，时而阳光灿烂，时而狂风大作。原本在电线杆上歇息的几只麻雀，正惬意地享受着日光浴，却突然被一阵妖风席卷，一下子被吹到了十米开外。受此惊吓，ta们慌乱地扑腾着翅膀，偏离了原定的飞行轨道。倘若起飞稍晚一步，恐怕就只能落得个粉身碎骨，变成“麻雀饼”的悲惨结局了。 连生眯着眼抬头望着这一幕，身体好似还有记忆般，在风刮起时就一步跨到了老楼的墙根边上。 “宿…连生，你这个世界的风好吓人啊～”007的机械声在脑中响起时，连生正在包里翻眼镜盒。 【还有更恐怖的时候，根据郁天齐的记忆，他被大风刮掉的广告牌砸过。】 “连生，你在听我说话吗？”007刻意让自己身上闪起淡黄色的光芒，以便引起宿主的注意。 007:【万一以后提醒宿主时，宿主没有及时反应，造成身体受到伤害，那就罪过大了！】 连生适应着带上墨镜后视野变暗——原本这具身体就受自己影响，环境稍微暗一点就容易看不清事物。原以为顶着太阳光起码能保证视野，没成想妖风大的眼都睁不开了。 “我用意识回答你了啊，还是说你无法直接读取我的意识？”连生觉得用自身散发光芒打着摩斯密码的007有点可爱。嘴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只能读取我刻意在脑海中与你的对话吗？” “是的。我们有规定不可以直接读取宿主的意识，”007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虽然作为系统的ta只是一块发光的石头，实在分不清胸脯在什么位置。“这种行为会侵犯宿主的个人**。” 连生双手插兜：“所以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不知道？” 007:“那是属于连生你自己的内心世界，我没有权利侵入。你只说你想让我知道的就可以了。系统与宿主是共同协作完成任务的关系，并没有谁高于谁。这是在主神空间培训时，第一条要谨记的规则。” 连生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示意自己明白了。迎着妖风，迈开大步向目的地前进。 “郁天齐？”一道清澈的声音自连生的右后方响起，紧跟着是皮鞋踩过石子路的哒哒声。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天了，在连生的刻意躲避下，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人叫自己这具身体的名字。 郁天齐，31岁，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不仅少年时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上个月初更是荣获了普里兹克奖——建筑设计界的重量级奖项。若非意外，他的人生堪称完美。可惜，郁天齐死在了他31岁生日那天。从高处坠落导致全身多处挫伤，颅骨和肋骨多处骨折。死因：失血性休克。 连生在进入世界前，看到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履历和人生轨迹，深呼吸了十次才选择进入世界。原本美好灿烂的一生才刚刚进入新的篇章，就被有心之人恶意中断了，换谁都不能平静。 在郁天齐视角的资料中并没有他死亡当天的行程，007的解释为：一切此世界原郁天齐的记忆都是根据连生灵魂与这个世界因果勾连所产生的资料信息。或许是连生灵魂能量太低的原因，或许是郁天齐本人也未看清凶手。故007代主神向连生发布了在此世界要完成的三条任务。 1.是谁杀死了郁天齐？ 2.导致郁天齐被杀的原因是什么？ 3.世界结果是否受郁天齐死亡影响？” 主神发布的任务第一第二条相当于连生为前世的自己探明真相，可这第三条，连生没有任何头绪。 连生读取了007给他的世界进程以及世界结果： 原本郁天齐所在的世界为C级世界，普普通通的现代都市。可在郁天齐死亡的五年后——2025年。国内一家前身隶属于Y2集团，后被跨国**K集团收购的医药科技公司，研发了一款增加脑细胞的药剂。此款药剂有别于一般的营养脑细胞的药剂，对于阿尔兹海默症以及一些胶质瘤患者有显著的疗效，甚至在服用几年后病症痊愈的患者高达95%。 这一跨时代的医学进步造福了很多家庭，可让各国以及民众未想到的是，药剂发售的五年后，世界迎来了灭世的灾祸。因不明原因产生的副作用，致使服用过药物的患者都产生了变异——失去理智，狂暴伤人，撕咬吞食见到的所有生物，俗称丧尸。被咬伤的民众也会被快速感染，并且无法医治。整个世界沦为人间炼狱，未被感染的民众苦苦支撑，但依靠热武器的反抗也收效甚微。世界最后成为了一片废墟，徒留一群丢失了神智的丧尸四处飘荡。 连生努力在这世界进程中寻找与自身有关的人或事，并未发现有任何联系。进入世界后，连生也积极搜索郁天齐的人脉网，看看是否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供007去探寻，查了4天也未找到相关的内容。眼看原世界的郁天齐在5月5日要参加海城大学的百年庆典，连生不能再躲着不见人了。 【亦或是相关事件是发生在死前三个月中的？】 连生与007一人一统商议后，决定沿着郁天齐生前的安排走一遍，很有可能发现重要线索。也不能消极怠工不是？ 当连生回身看清来人的面孔时，精神抖擞：“线索来了！” 五分钟前，白子南将车停在海城大学的停车场。上午的手术会议拖了太久，恐怕自己去迟母校的百年庆典，午饭都没吃就忙不迭地驱车向海城大学赶。 听说百年庆典要在新落成的‘海棠文化中心’举行，不知能不能看见文化中心的设计师——郁天齐。压下心中隐秘的情绪，白子南步履匆匆地向文化中心走去。 海城大学作为百年名校，校区内还保留着很多创校时兴建的老楼。老式的二层或三层小楼之间只有一条蜿蜒的石子路。要想快速从停车场赶往文化中心，只有两个选择——穿过几幢功能楼和一个大操场，或者从老楼群内穿过去。即便穿着皮鞋走石子路很不方便，白子南也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当望见不远处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时，白子南无比欢喜自己的选择。一口气卡在喉咙，手指不自主地颤抖，仔细比对着眼前人与记忆中身影的差异：更高挑了，褪去少年时的青涩，越发的稳重与从容。 【他还记得自己吗？冒失的上前打招呼会让他感到尴尬吗？】 一番天人交战，白子南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住了郁天齐。 连生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面容清秀的青年，在郁天齐的记忆里搜索与之对应的人物，最终确定是白子南。初中隔壁班的同学，同时也是学生会主席。 “白子南！宿主！啊，连生！他是郁天齐的初中同学。”007的机械提示声同步响起，语气带着兴奋说道：“他在郁天齐死亡后一个月辞职并移民，有重大嫌疑！” 连生的眼皮猛地跳了跳，强按下心中异样的情绪，淡定开口问道：“白子南？” 白子南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眼睛微微弯起：“是我～听说你设计的‘海棠文化中心’获奖了，恭喜啊，老同学。” 连生琢磨着郁天齐的性格，微微勾起唇角说道：“谢谢。”抬手向前指了指，提议道：“咱们边走边聊吧。” 白子南含笑点头，跨步走到连生身旁。这条石子路并不宽，至多两米左右，海棠和玉兰高低错落地栽种在道路两侧，时不时便有一条枝桠横斜着伸进路中。 两个成年男性并肩前行，即便白子南刻意与连生保持距离，两人之间也仅有不到三十公分的间隔。 连生用余光扫了眼身侧，瞥见白子南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小七，资料里显示他是海大附属医院脑科中心的副主任医师。可他那手，做手术真没问题吗？” “连生，资料显示他和郁天齐也就是你，同属天才。年仅31岁就成为副主任医师，手术治愈的病人很多的。”007从连生大脑里飞出，围着白子南转了一圈，又飞了回来：“经检测，此人心跳频次高于常人。如果不是体质原因，那便是他当下心情非常激动引起的。手抖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白子南默默等了两分钟，都未等来‘边走边聊’。缓了缓内心的悸动，仰头问道：“好久不见，你现在在海城工作吗？还是特地赶过来的？” 连生深知不能浪费眼下探寻线索的机会，暂时断了与007探讨白子南身体健康的念头。 “之前在海城建筑设计院工作，现在正准备开个人工作室。”他侧过头面向白子南，正瞧见一根枝叉将要打在白子南的后脑勺上，抬手拨开了枝杈：“你呢？在哪工作？” 白子南怔愣地望着连生自然收回的手臂，“嗯…脑科中心。哦，海大附属医院的。” 连生戴着黑色的墨镜，白子南分辨不出他的眼睛正看向哪里。少了一个可以揣摩情绪的窗口，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运动：“你工作室开在哪？” 海城春末夏初的天气格外妖娆，一阵狂风刮过，太阳便散发出灼人的热浪。恰逢两人刚好走到石子路的尽头，没了树木的遮蔽。萦绕在身旁的海棠花香气也渐渐消散，那低沉的嗓音，仿佛比海棠花的香味更让人陶醉：“店开在江北大道那边，等开业后你有空可以来坐坐。” 不远处的文化中心正播放着热场的音乐，其间还夹杂着阵阵笑声与寒暄。白子南还想再开口，却来不及了——他作为往届优秀毕业生代表，要准备上台演讲。而连生也要赶忙去与海城大学校方领导会合。 第一个世界来了，预计每个世界20章左右。 每一章字数大概在3000—4000字左右，每日一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一个世界（1） 第3章 第一个世界（2） 海城大学的百年庆典典礼持续了将近90分钟。白子南坐在第三排，虽距离第一排的郁天齐不远，但内心一直焦灼不安。多年未见，还没有问到联系方式，他很怕一错眼珠，郁天齐就离开了。 下午三点多钟的阳光格外刺眼，原本观礼台是安排了遮阳天幕的，但因为海城独有的妖风，为了来宾的安全考虑，还是撤掉了。未吃午饭和阳光的双重buff，令白子南耳后一阵阵泛起虚汗，眼前的郁天齐变成了重影，某种程度上来说，白子南真相了。 007:“连生，白子南一直在看你。我刚去翻阅了系统间内部整理的资料，这白子南不是把你当作一生之敌，就是把你当成一生挚爱。” 连生眯着眼看着演讲台，观礼时不方便戴墨镜。要不是郁天齐眼睛有点大，不好遮掩，连生都想闭上眼睛。 “你的意思是说白子南有可能暗恋郁天齐？”连生压制住遮挡双眼的冲动，分散着内心的燥闷：“你们系统间还提供经验汇总资料呢？” “是啊～我们是数据生成的系统，不理解人类的七情六欲，遇到攻破感情的世界线任务时还要看看前辈的经验记录。”007紧贴着连生的后脑勺，在不耽误与连生沟通的情况下，监视着白子南的一举一动：“白子南在你的记忆里是什么样的？” 连生沉默了，他习惯了自己整理归纳已知条件，从而分析出事情的几个发展方向。007的提问让他不得不把意识中的思考有意展示出来。 “首先，郁天齐和白子南并不熟。初中同校三年，只有学校组织活动时，才会有交集。其次，郁天齐其实单方面很尴尬与白子南交谈，因为他对白子南印象并不好。如果不是今天遇见，我都没有从之前郁天齐的记忆中发觉，原来之前的世界线里，他在今天同样遇到过白子南，对话也大致相仿。只不过郁天齐没有客套邀请白子南来工作室开业，而是白子南主动说要参加。第三点，小七，你知道郁天齐有个来往20年的老朋友也叫柏梓楠吗？他……很厌恶白子南。” “啊！是这三个字吗？连生～检测到柏梓楠在你死亡两个月后失踪了。”007身上散发着橙色的光芒，“世界进程同步搜索，柏梓楠应当是在失踪日期当时就死亡了。” 连生胃部一阵痉挛，不知是郁天齐的情绪影响到了他，还是他也被这一个信息刺激到了。“他们两个一个辞职移民，一个对外失踪实际死亡？” 007:“是的，家属报案后，警方的搜查结果就是失踪。但我能查到世界进程啊～他在你死后两个月也死了，死因不详。” 连生缓慢地揉着自己的胃部，恰巧一朵云流动至头顶，遮住了刺眼的光线。 郁天齐记忆中有关柏梓楠的过往画面，如电影般在连生的脑海中一一闪现：他们曾一同在画室上课，也曾一起翘课去书店翻阅漫画，还会在夏日凉爽的空调屋里，一边大快朵颐地吃着汉堡，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各自心仪的漫画角色。成年之后，郁天齐时常前往柏梓楠开办的美术馆与他小聚，而柏梓楠在遭遇失恋时，也总会拉着郁天齐外出借酒消愁。 而连生最怕的是，因为郁天齐也就是自己，柏梓楠才会死。他原本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富二代，却因为和自己成了朋友，人生戛然而止。 连生自从进入世界后便有意将郁天齐和自己分割开，好像站在上帝视角去看郁天齐的人生，自己才会没那么愤怒和绝望，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任务效率。 但柏梓楠的死亡让连生与郁天齐之间的那层隔膜破裂了。不管郁天齐和自己相隔有几个世界，那都是曾经的自己，柏梓楠也是曾经自己的挚交好友，连生做不到无动于衷。 007感应到了连生的情绪波动：“连生，你还好吗？我们可以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007只是一串数据，ta并不了解人类的友情，只能尝试开导：“我们会成功的，这样你的朋友柏梓楠应该就不会死了。” “我明白，我们回到这个世界不就是来拨乱反正的吗？”即使阻止不了郁天齐的死亡，连生决心一定要救下柏梓楠。 【柏梓楠不该为了郁天齐搭上他自己的人生。】 冗长的典礼终于落幕，白子南等来了询问联系方式的时机。他本打算逆着人流向前走上几步，可刚一抬头，便看见郁天齐正微笑着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白子南身子晃了晃，没吃午饭的后果就是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一只宽大的手掌扶住了他的胳膊，耳边传来关切的询问：“你这是低血糖发作了？” “没有，只是没吃午饭，不碍事。”白子南心中又开始七上八下，狠下心咬了咬单薄的嘴唇，鼓起勇气道：“那个……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几乎与此同时，耳畔传来郁天齐的声音：“你一会儿有事吗？” “没事，我今天调休。只是没想到上午接到了医院临时开会的通知。”白子南意识到自己一紧张就喋喋不休的老毛病又犯了，赶忙打住话头。 “呵，”郁天齐松开手，抽出别在衬衣上的墨镜：“我也正巧没事，早饭也吃得晚，咱们一起找地方吃点东西？”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观礼席，沿着来时的原路走向停车场。一个多小时前缭绕在身旁的海棠花味道又逐渐浓郁起来。白子南很想再说点什么，但苦苦思索，都不知该用什么话题热络俩人间原本陌生的气氛。 另一面，连生同样在苦苦煎熬着。鉴于郁天齐的性格以及他过往与白子南的关系，连生不好表现得过分热情。他反复斟酌许久，终于开口问道：“你是开车来的吗？我没开车。” 白子南双手紧紧抓着公文包的包带，应了一声：“嗯！” 他比郁天齐矮了半头多，身形也瘦了一圈。单从身形和此刻的举止来看，两人不像是老同学，倒更像是老师和学生。白子南又说道：“我开车技术还不错的。” 又一次路过枝桠横斜的石子路时，连生再次伸手拨开挡路的枝桠。 【白子南走路不看路这个毛病，是本性使然，还是因为郁天齐呢？】 “我记得你上学时走路和说话都不是这样……”连生挑了挑眉，收回的手在白子南眼前短暂停留了一瞬，随后指向两人前方，提醒道：“看路。” 白子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问道：“从前……上学时我是什么样的？” “像一只骄傲的大白鹅。”话刚说出口，连生便意识到这是郁天齐的记忆和情绪在作祟。他连忙打圆场：“哈哈，开玩笑的。你要是介意，我向你道歉。” 海棠花的香气似乎越发馥郁了，白子南甚至觉得有些甜腻。“没有，没有，我不介意。”他的眼睛先是亮了亮，接着又弯成了月牙，“这个比喻很贴切，我小时候好像确实是这样。”【其实现在也还是这样】白子南在心里暗暗嘀咕，又暗自庆幸今天是自己先发现了郁天齐。 白子南搓了搓手上的汗液，方向盘上甚至都印出了他的手掌印。一场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手术，都未曾让他如此紧张过。短短20分钟的车程，却让他如坐针毡。他不知道该和郁天齐聊些什么，是聊聊这些年的经历，还是找个由头表达一下自己对郁天齐那隐秘的心思呢？ 他偷偷瞄着郁天齐的侧脸，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那如刀削般利落的下颚线，以及睫毛低垂在鼻梁上投下的阴影。郁天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怎么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呢？ 一路沉默着开车来到餐厅，直到郁天齐和他一起商量着点了餐，郁天齐离开去卫生间又回到座位，还帮他拆了餐具，白子南的意识都仿佛飘在云端。既像一阵轻烟般缥缈，又好似一块千斤巨石般沉重。 2001年夏天，白子南升入初中。起初，他十分抵触去小姨任职的中学。他担心万一被同学发现，自己会陷入极为尴尬的境地。又或者自己某些方面表现不佳，老师们会不会在背后议论从小抚养他的小姨。父母的缺失，让白子南从小就比旁人心思更为敏感、沉重。 当时，刚军训完返校，年级组长因他的成绩以及对他的信任，破格让他进入学生会，周一还要在升旗仪式上代表新生发言。白子南一夜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早早赶往学校。他想熟悉一下升旗台，熟悉即将发言的环境。 路过操场时，白子南听到咚咚声，他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声，直至听见球皮擦过篮网的声音。【是谁这么早来学校打球？】出于好奇，他探头朝操场篮球架区域望去。那娴熟的运球、上篮、投篮动作，在他脑海中勾勒出幻影。 自小身体瘦弱、不爱运动的白子南，十分羡慕运动神经发达的男生。或许正因如此，郁天齐身上散发的澎湃生命力，直直撞进了白子南心里。看那舒展的身形，他原以为是高年级学长，下一刻却在升旗仪式上看到郁天齐扛着国旗正步走来。耳边还能听到学生会其他干事低声议论。诸如“这真的是初一学弟吗？”“他身材也太好了吧？”“有点帅啊，老阿姨心动了。” 白子南深呼吸，平复心情，展开手中的稿纸。或许是想给人留下好印象，又或许是青春期男生的虚荣心作祟，他尽可能地站直，脖子伸得老长。 【大概演讲还算顺利吧？】白子南俯身走下台阶时，正好对上郁天齐的目光。郁天齐的眼睛如饱满的杏仁，尖尖的眼头和上扬的眼尾，皮肤泛着淡淡粉色。流畅的眼型随心情微微弯曲，白子南看着对方上扬的嘴角。【这是在和我打招呼吗？他对我的印象应该不错吧？】 白子南自小孤独，他深知自己敏感又自卑，他人的一个举动都会让他夜里难以入眠。他害怕交朋友，却又渴望交友，比如像郁天齐这样的。或许与这样的人相处，能让自己变得开朗、自信、快乐。 可白子南高估了自己，郁天齐如海城夏天的太阳，炽热而明亮。他被刺得睁不开眼，被围在郁天齐身边的人群挤得喘不过气。他偏执地想：他只想要郁天齐一个人，他承受不了那么多青春期的男生。 第4章 第一个世界（3） “脑科中心的工作很繁忙吧？”低沉的嗓音将沉浸在回忆中的白子南唤醒。 连生抬手拿起茶壶，问道：“这个月份喝热茶可以吗？要不点杯果汁？”白子南赶忙接过茶杯，小口抿着茶，说道：“不用麻烦，热茶就挺好。” 白子南皮肤白皙，手指按压在滚烫的茶杯上，很快几个指头就泛起了红晕。“那个，你怎么想起自己开个工作室啊？” 四点钟的餐厅里，许多服务人员尚未结束午休，后厨的工作人员却已开始着手准备。大厅里十分空旷，只有透过落地窗散射进来的光线洒在桌子上，隐隐还能听见一些金属碰撞的声响。 “我一直希望能自主决定承接的项目，在建院里很难实现。”连生的声音与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白子南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你呢？怎么学医了？是儿时的梦想吗？”连生将服务生摆上桌的粥碗往白子南面前推了推。 “这是父母的梦想。我……没什么想法。”白子南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振作起来。“不过现在确实喜欢这份工作了。” 连生努力寻找话题，他感觉自己快要聊不下去了。他似乎本就不是个健谈的人，一直努力揣摩郁天齐的性格，但面对白子南这种敏感得一碰就碎的人，他着实感到头疼。“你……和以前的同学还有联系吗？” 【或许郁天齐的死因，世界进程的改变就隐藏在过往的经历当中。】 “我们班里有几个，学校里也有几个。”白子南抿嘴笑了一下，说：“好多都是在医院碰到的，陪家里人看病。”他看到连生即将扬起的眉毛，又慌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以前和他们不太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职业，能和以前的同学熟悉起来。” “你喜欢朋友多一些吗？”这与郁天齐记忆中的白子南大相径庭。抛开郁天齐好友柏梓楠对他的不喜，郁天齐对白子南印象不佳源于中学时期的几次旁观。那时的白子南戴着学生会的袖章，抱着个记名本，每次出声制止违反校规的学生时，都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郁天齐并非看不惯遵守纪律的好学生，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自己也算一个。但青春期的孩子很少有人愿意全心全意为老师当“马前卒”，这有种背叛自己群体的感觉。其他学生会成员即便出言管理，大多也是以同龄人的口吻，先商量再警告，看得出只是在维护纪律。而白子南总是下巴上扬30度，恨不得把整个脖子再伸长十公分，十分傲气。郁天齐原以为白子南不屑于交朋友，迂腐且不通情理，一切都比不上他那孤高的追求。 “我……我挺害怕孤独的，一直希望能有志同道合的朋友相伴。”白子南抠了抠手指肚，他担心自己言辞不当，把郁天齐吓跑，又怕自己词不达意，让郁天齐误会、嫌弃自己。 用餐的时间有些尴尬，两人找了一家茶餐厅吃饭。白子南一直紧张且快速地回答连生的问题，实际上没吃几口东西。“这粥不合你的口味吗？要不要再点份面之类的？” 白子南低头看了看碗，耳朵瞬间红透了，说：“我爱吃的。”接着连忙埋头吃起来，匆忙吃下小半碗，一抬头，发现连生面前的一碗公仔面和肠粉早已吃完。 连生咧嘴笑了笑：“饿了，我中午也没吃。不急，你慢慢吃。”连生脑子里的007闪烁得像个大灯泡：“连生，他就是暗恋你！你看他那耳朵！” “嗯……刚刚白子南害羞的模样唤起了郁天齐的部分记忆。”连生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希望007能冷静些，脑海里有块区域一直闪烁也怪吓人的。“郁天齐在这次庆典和白子南重新取得联系后，白子南在他生日那天向他表白了。” 连生轻声示意白子南自己要回复几条工作信息，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一边划着屏幕一边和007交流信息：“7月31日那天下午突然下起暴雨，郁天齐正好在工作室整理一些项目资料，白子南大概四点半左右过来的。浑身被淋得湿透，还拎着个蛋糕盒。” 007要是有手有脚，估计已经手舞足蹈了，连机械声都开始带着电流声：“然后呢？郁天齐狠狠拒绝他了？” “拒绝了，但并不狠，甚至可以说态度相当好了。”连生通过郁天齐的回忆，能略微感受到当时郁天齐的心情，他并非虚情假意、故作镇定。而是真心感谢白子南对自己的喜欢，并且友善地表达：祝愿白子南日后能找到好姻缘。 那时的白子南是怎样的表情和心态呢？连生将画面定格在郁天齐说完祝福之后，恨不得逐帧放大白子南的微表情。【会是因为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画面中，白子南眉头微微皱起，嘴角轻轻上扬，手也在微微颤抖。之后便是长时间的低头沉默，仿佛憋闷许久的气球终于找到了一个泄气口。他说话的声音飘忽，又破碎得有些尖锐：“我明白的，是我不好，打扰你了。”白子南孤零零地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没再抬头看郁天齐一眼。 哐当一声，白子南好像也被自己放下勺子的声音吓到：“还…还不知道你电话号码。”白子南直勾勾地望着郁天齐修长的手指，“就是，医院准备扩建脑科中心，单独设一个楼。这种设计，你接吗？” 连生笑着往前递了一下手机，郁天齐嘴角边有个浅淡的梨涡，并不对称，只有左侧有。“老同学的单我肯定接啊，你扫我吧～先加个微信。” 白子南终于得偿所愿，整个眉眼都舒展开，这会儿倒是有点初中时的影子了。整个下午羞羞怯怯的模样让连生怀疑白子南也让人魂穿了。毕竟郁天齐记忆里骄傲的大白鹅想要追人也不应该跟这种脆弱小白花似的。 俩人走出餐厅时刚好赶上晚高峰，恰好餐厅就在郁天齐毕业的北洋大学附近。白子南有意还想和郁天齐再来个饭后百步走，但连生实在是应对的有点疲惫了，就借口要回学校找教授拿点资料，道了声路上注意安全就溜之大吉了。 走出没几步，电话就响了。连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有一种荒诞感。 【谁家名字备注用三棵树的Emoji图像啊？】 连生摸不准这人是谁，想假装没看到，但想了想这三个月的时间至关重要，说不准谁就能提供重要线索。 电话那边先是传来鸣笛声，跟耳边路况交相辉映。接着一声轻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主人心情非常不错。“诶，刚你身边那人谁啊？不会你是铁树开花了吧？” 未等连生提示，007已经从他脑袋中冲了出来，开始检索路上的行人和车辆。 “白子南。”连生摸不准对方是谁，只能先用白子南的姓名试探这个人是后来的同事、朋友还是曾经的故交。 “我问你话呢，你叫我干什么？信号不好？”感觉电话拿的离人远了一些，之后电话再次凑近嘴边：“现在呢？听得清吗？” 排山倒海的情绪顷刻吞没了连生，愤怒伤心的情绪一瞬间划过，只剩下喜悦之情。连生理解为——郁天齐在庆幸现在一切都来得及，他的好朋友柏梓楠还活着。 【那三棵树，原来是这个意思。】 连生刚想张口回答‘是以前学生会的主席，和你同名同音那个。’但郁天齐的情绪占了上风，连生的喉咙滚了两滚，声音没能发出来。好像柏梓楠很忌讳提到白子南。 “没，一个客户。我这新店要开张啊。”连生决定含糊其辞。 对方好像按了车锁，准备上车，“哈哈哈，今天怎么不反驳我要劝你转弯啊？”紧跟着车子启动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变成了功放：“诶，既然是正事，我就不怪你路过我店门口不进来看我了。” 007:“连生，郁天齐的朋友柏梓楠开了间美术馆，就在北洋大学附近。嗯，就在你现在的街对面。但我没有看到他。” 海城的夜景在国内名列前茅，郁天齐所购公寓之所以恶贵，正是因为ta能够俯瞰贯穿海城的玉川江。玉川江上不时有游船划过，船上悬挂着霓虹灯泡，在静谧的江面上独自闪烁，显得格外生动。 连生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背后的书桌上散落着各国各地的明信片、还有冲洗出来的各时期老照片。郁天齐酷爱旅行和运动，连生甚至翻找出了近20年前运动会的照片。但令连生感到奇怪的是，没有一张郁天齐和柏梓楠的合影。或者说，柏梓楠不喜欢拍照。 在郁天齐的记忆中，他与柏梓楠仅有过一次不愉快的经历。那是十几年前，数码卡片相机刚刚问世。正值少年的郁天齐正是新鲜上头的时候，拿着相机各种拍。想着给青春留个纪念，郁天齐对着柏梓楠按下了快门。却惹得柏梓楠发了好大的脾气，当即就摔包走了。 柏梓楠当时在学校、在画室里人缘都很好，概因他是个脾气好的小胖子。尤其还长了双桃花眼，白白软软的，出手还阔绰。谁不喜欢这样既好相处又大方的朋友呢？ 相比之下，郁天齐是自愧不如的。一来，他耐心不足；二来，他的外貌还是有些距离感的。同学们的簇拥多半是假象，例如打球差人手，或是想要虐的对手体无完肤。那时的郁天齐甚至有些厌烦那些整天沉迷于游戏和女生的小男生。他很佩服柏梓楠性格圆融，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大学时柏梓楠被家里安排出国镀金，再回来时已变了样儿，不仅瘦了许多，还变得更加时尚。郁天齐为朋友的变化感到开心，但柏梓楠依旧拒绝与他合影。连生从回忆中可以看出，柏梓楠就是抵触与郁天齐拍照，可郁天齐不明白，只以为柏梓楠可能是有镜头恐惧症。 连生手指敲着桌子上摊开的图片，“小七，我觉得柏梓楠和郁天齐相处的很奇怪。” 007围着书桌转了一圈：“我不是人类，好朋友不合影也算奇怪吗？” “只是不合影不算什么，可郁天齐很喜欢旅游，这些明信片里也有几张是柏梓楠给他邮的，为什么他俩没一起旅游过？像朋友之间约着去游泳、去打球都是常事，但和柏梓楠一次都没有过。”连生有些看不懂郁天齐和柏梓楠的关系了，难道上学时，不是习惯相似的人才会玩得近嘛？ “你的意思是说柏梓楠有可能是女生？”007努力开发脑洞。 连生一阵语塞，“不，不是。但……”他翻着郁天齐手机中的绿岛app，这是一个分享生活点滴的app。打开柏梓楠的主页，倒退浏览几张照片，手指停在一张合影上。“我又‘想起了’关于郁天齐与柏梓楠的一些新记忆，原来柏梓楠失恋找他喝酒，是和男朋友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