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反派已经爱上我了》 第1章 穿书 腊月十二,北风卷着细雪呼啸而过,天地白茫茫一片,如同一张白纸铺盖在整个世间。 这是容月穿书来到这里迎接的第一个冬天,也是这半年以来第一次要与书中的男主相遇。 “小主,贵妃娘娘为你准备的这套衣服可真是漂亮,可见娘娘对你期望颇深,小主可不要辜负娘娘的期望。” 正当容月的思绪随着窗外的风雪而飘远之时,一道娇柔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了这无趣的地方。 容月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看去,就见春桃手里捧着一件华丽的淡红色衣服,如同笑面虎一般朝她走来。 只这一眼,容月就将眼神瞥回了窗外,不知是否外面寒气侵扰了她的眼眸使其冷上了三分。 在书里原主不过只是权势玩弄的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她受当今贺贵妃的胁迫成为了墨王爷的第八位小妾,在这八个人里就有三个人是贺贵妃的眼线。 而原因无他,都是为了皇位之争。 凌墨峰是标准的美强惨男主,早逝的母亲、忽略的亲爹、争权的兄弟,吃人的皇宫。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注定不会是一个心理健全之人,他的野心、手段必然是狠厉无情。 目前皇位之争已经拉开了序幕,一直不被重视的凌墨峰长大后是打仗的好手,逐渐得皇上重视喜爱,也让贺贵妃察觉到一个区区歌姬之子威胁到了他儿子的地位,才有了她的存在。 可凌墨峰戒备心这么重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的府邸藏有奸细,他只是不打草惊蛇等待时机再将他们一一铲除。 原主自然也是为了活命拼命想勾引凌墨峰,可她刚迈出第一步,人就因为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被齐小侯爷看上,凌墨峰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原主送给了他。 原主成为了被铲除的第一个。 而这位小侯爷看着人畜无害,实质在那方面就是个变态,原主的结局是被虐待凌辱而死。 所以这个鸿门宴她去不得。 容月不自觉的将手握紧了几分,眼神更是淡了些许,眸底的深处隐藏着对这一切的不耐烦。 不久,有些许苍白的嘴唇轻启淡淡道:“我已经派人禀告了王妃娘娘,说身体不适不便参宴,已经被王妃娘娘准许了。” “什么?!你怎么敢擅自做主,叫你一声小主你真当自己是碟菜了,要不是你这张脸你早就是万人之下的狗。” 尖锐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冰柱扎进容月的耳膜里,春桃说着心里就越气,直接伸出一双手就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她要是有这张脸早就上位了还用做伺候人的活? 春桃的眼神带着非常强烈的嫉妒,因为容月的美貌实属难得,说是天上仙都不为过。 那张厌恶她的面容放大般映入她的眼眸之中,容月纵使感觉到窒息,但她也不会为此而恐惧,她咬牙不发出痛苦的声音,一双本该温柔似水的桃花眼充满着漠然与春桃对视。 那眼眸宛若清冷的玄月沉入了一滩死水之中,了无光芒。 她宁愿毒发身亡,也不愿受尽屈辱做他人身下的亡魂。 她不似看过小说中的穿书者有金手指、有背景、有能耐,她是实打实的炮灰角色,哪怕是她前世也是一个终日只能躺在病床上无自由只有痛苦的无能之人。 可她不傻,就伺候她的这些人里不止有贵妃的眼线,那王妃和男主的眼线都不少,春桃不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杀她。 果不其然,春桃松开了手,本该甜美的脸恶狠狠的瞪着她,“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容月不以为然扯开嘴角一笑,冷漠自嘲。 说得好像贵妃放过她,别人也会放过她一样。 春桃放完狠话带着衣服就走了,不用想就知道春桃会立马将她不受摆布的事情传进宫里。 她身无分文、无权无势,无论跑到什么地方都是死路一条。 夜幕很快就来临,那鞭炮锣鼓声再怎么喜庆欢快都无法感染进这清冷的小院之中,容月依旧坐在窗边看着,她知道这府邸的主人回来了。 容月坐在窗边许久最终面无表情地关上窗户,将这些声音拒之窗外。 等她回头便看到门外站着两丫鬟的影子映在了门口糊着的高丽纸上,看似在把守其实在监视她,想来是对她依旧不放心,就是不知道是王妃的人还是凌墨峰的人。 在这个时间线里,凌墨峰已经跟女主见面,但还是处于欣赏的阶段,往后他会为女主休妻遣散后院,承诺跟女主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知道她这条没人在意的小命能不能等到他遣散后院的时候?那可能是她唯一获取自由的机会。 而且这个毒...... 容月想着伸出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刚来的时候正好男主带兵出征,没多久她就毒发过一次,是贵妃给她的下马威,这是让她知道死不是说说而已,那样锥心蚀骨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但她前世患的骨癌,常年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痛苦,因为不能忍受也得逼着自己忍受,所以她的忍耐力也算惊人。 可就不知道他们会留自己的命到什么时候了?或许明天就死了。 也好,不过都是囚笼,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容月这么想着,起身走到桌边刚想吹灭烛灯打算休息,门外传来了几阵脚步声,还没等她细想,就传来一道不冷不淡的女声。 “月小主,王爷知道你不适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派了古生堂的大夫给你看看,王爷好放心。” 容月一双细长的凤眸一动,如同深邃的湖水波动之间,湖面波光粼粼般迷人,苍白的唇冷漠一抿后松开。 “进来吧!” 凌墨峰戒备心如此重的人势必不相信口头上的话,他又不屑于她们断然不会亲自来,所以一定会派人来看看虚实,不然还能真的关心她? 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冷气带着风雪瞬间入侵整个房间,所有人站在门口都被眼前之人给惊艳到了。 只见这位月小主身穿单薄的白色长袍如天上清冷的明月,一头青丝如同丝绸般披散在身后,冷风吹过之时,发丝舞动似是刚下凡的仙子。 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肤仿若一块白色的美玉,仿佛世间的纷扰都难染其上,那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上眉眼如画,五官就像是雕刻而成,十分完美。 站在门口正中间的老者一愣又见她身体被冷得微微一颤,漆黑的瞳孔如同深渊让人捉摸不透,这才开口道:“快关上门吧!别让月小主病情加重。” 第2章 试探 几人被苍老沉稳的声音唤回了神,这才回了一声“是”就迅速的把门关上。 不大不小的屋子里一下就站着五六个人,容月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便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待老大夫给她把脉。 老大夫先是看了眼容月的面色确实不算好,她的唇没有一点血色,在如羊脂玉般的肌肤衬托下显得更是苍白,整个人宛若一碰就会碎掉的薄冰。 如今这么近看,她的美更加清晰,更似是天上的明月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老大夫深深的又看了一眼后就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脉枕放在桌子上,容月面无表情便将纤细的手腕搭在了脉枕上,之后一块小小的白纱盖在了她的手腕上。 紧接着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伸出一只皱纹交错的手就搭了上去。 这样距离让容月身上那淡淡的栀子花香如同流淌地小溪缓缓的围绕在他的周边,手腕上的温热也在他的指尖升温。 本该浑浊沧桑的眼眸变得一些不自在,更多的是烦躁,这些不该是他这个老成的年纪该有的神色,所幸他将眼眸垂了下来掩盖了他的一切。 容月淡淡斜眼看着老大夫,她并不担心体内的毒暴露,此毒在发作前就似无色无味的毒药难以让人察觉,或许神医级别才能察觉一二。 但她不过一小妾,凌墨峰怎么可能大费周章请个神医来看她。 只是容月还是低估了凌墨峰的戒备心,如若不是信任之人来查探一二,他是断然不会放心。 “月小主是否时常咳嗽、头晕、胸闷?” 在这时,老大夫面无波澜的将手收了回来看着容月询问道。 “嗯。” 轻轻的声音如同轻飘飘的羽毛,更似小猫一样。 老大夫听后点了点头,而他身后一个丫鬟见状就问:“大夫,月小主身子如何?” 老大夫听后起身,开始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月小主脉象虚弱,身子有些亏空,但好在发现得早,日后得仔细养着便无大碍。” 老大夫的话刚说完,所有人都瞥了容月一眼,那眼神充斥着讽刺不满。 就一个连宠都没得过一次的小妾也值得王府用心好好养着?长得再漂亮不也是在这里受尽冷眼,还不如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有用,最起码还能伺候人。 不过也难怪王妃防她防得最严实,听她不来一口就答应下来,生怕被王爷看见似的,原来是个狐媚子。 容月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她们的眼神,她面容如同死水一般沉静,对大夫的话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她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对生死看得很淡。 在别人眼里容月这样是故作清高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但老大夫见过无数人的生死时刻,能清楚的知道容月身上带着淡淡的死感。 得知容月是真的不适生病了,她们也好回去禀告王爷,老大夫更是提着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像屋里有瘟疫一样都在躲着她。 屋子一下就冷清了下来,走时连门都没有关上,容月看着敞开的大门飘着雪花而入,就连刚站岗盯着她的人都不见踪影。 容月站起身刚想走去关上门的时候,春桃就回来了,她拍了拍身上的雪又快速的把门关上,然后又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显然没将容月放在眼里,就跟透明的一样。 容月并不打算计较,见有人已经帮她把门关上就转身打算回房休息去,可在这时春桃开口危险的询问:“刚才那些人都是谁啊?” 她回来的时候在不远处刚好就见一群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她还是等人走远了些才回来,她在想这个女人不会为了活命然后倒戈背叛了娘娘吧? “只不过是王爷派人给我看看病而已。” 容月说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子里,春桃闻言震惊的站了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容月消失的背影。 那可是活阎王啊!别看墨王小妾多,但半年来可从未听过这位王爷宠幸过谁,居然会关心容月? 春桃跟着走进里室,就见容月坐在床上看着她,那张脸在烛火的照映下,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美艳不可方物。 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春桃就觉得赢了,拥有这样的美貌而能得到王爷的关注也不足为奇。 可很快她鄙视的斜了一眼容月,嘲笑了一声,“还以为你真有那么清高,没想到你还是挺有手段的。” 居然搞欲擒故纵这一招引起墨王的注意。 “不过...有什么用呢?今夜的宴会之上那蓝小主一曲舞就得到了齐小侯爷的心,人家可是花重金从王爷手里买回去受尽宠爱,你要是也去了,如今早就在王爷的床上了,又何必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一直面无波澜的容月如同冰河裂开一条缝隙,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看向春桃。 春桃没看懂她眼眸之中的惊心,别过头转身道:“后悔了吧?自作聪明的下贱玩意。” 春桃说完还白了她一眼就离开了,容月这才捂着微疼的胸口,眉蹙春山,本该是她死的结局居然会落在她人的身上。 愧疚瞬间充满着整颗心脏,就像有一双无形的魔手死死揪着她不放,一下就感觉身处在深渊之中,难以呼吸更难以解脱。 她还是想得太简单,她本来以为只要躲过去就行了,从没想过祸及他人。谁能想在这场权利的游戏里,没有她这一只羊也会有别的待宰羊羔满足他们一切**。 炮灰果然难以生存。 容月面容更是苍白,眼眸之后更是了无光芒,在床上环抱着双腿听着外面风啸声,屋外的烛火也熄灭,一片黑暗将她彻底吞噬。 ...... 热闹的宴会一散场,刚才还醉得迷离之人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他闭着眼睛左右扭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脖子,带着酒气的喘息声都如同魅魔一般诱人。 随后一道稳健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响起,他听在耳朵里都懒得睁开一双疲惫眼睛去看来人,只是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如何?” 来者站在大厅中间,正是刚才给容月看病的老大夫,但他的身姿修长挺拔明明像个年轻人,但那张脸却苍老无比。 他抬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去,赫然出现了一张如同谪仙般清冷绝世的脸,眉目疏淡,衣摆如流云,恰似神仙般飘逸,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站在一旁伺候的几位婢女看着都脸红心跳,虽然可惜这样的人只是王爷的一个下属,就算爬不上王爷的床,但能身为王爷心腹的妻子也不会太辛苦,而且跟这样的一张脸过日子怎么都是值的。 第3章 布局 他没有着急回复,只是沉默站在原地,凌墨峰这才睁开一双凌厉的双眸看向底下容貌比他还要出色的男人。 此人名叫银苍,是他好不容易才招来的谋士,他能有现在的成就大部分都是银苍的功劳,不愧是宁高人的关门弟子,他也十分庆幸银苍不是他的敌人。 所以他对银苍是带有三分尊敬的,却也担心银苍功高盖主,曾经想过等他登上那高位之时第一个要除去的就是银苍。 但偏偏银苍这人十分淡漠,就如同银苍的师父一般,给他一种等一切尘埃落定便功成身就的感觉,银苍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也不会为任何人多动一丝感情。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反而让他更想得到银苍真诚相待,想让银苍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助他统领天下。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银苍显然是有要事不方便说,明明可以开口让婢女都下去,却偏偏在等他开口。 领地意识极强的凌墨峰又再一次非常满意银苍的边界感,不会因为他礼让三分而得寸进尺。 “都下去吧!” “是! 偌大的大厅很快就剩下两人,凌墨峰这才坐直了身子询问:“那女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回禀王爷,月小主有中毒的迹象,要是王爷感兴趣可以细查是什么毒。” 此话一出,凌墨峰见怪不怪冷笑了一声,“以毒制人是她惯用的手段没错了。” “但很显然,这次贺贵妃碰到了硬茬。” 银苍低沉的嗓音说话淡淡,脑海中想起了她那非凡的容貌,冷淡的双目也遮盖不住她那内心深处的一片死寂,如同冬日里的连绵细雨,冰冷刺骨。 除了这些,他也看出了容月宁死不屈的精神,对于她这样的小人物从来都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只能任人摆布,但她给自己选择了如何死亡。 “你对她的评价很高啊!你要是喜欢,本王也可以将人送给你。” 凌墨峰歪了一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漆黑的眸底深处已经燃起了一丝兴致,不是对女人有多大兴致,而是因为银苍这么说才感兴趣。 而且把这种麻烦丢给银苍来解决在合适不过。 “实话实说也没有必要。” 银苍淡然置之的拒绝也在凌墨峰的意料之中,他如同毫无起伏的冰面,所以更猜不透他话中的情绪究竟如何。 一个对生死已经无所谓的人,还有什么能困得住她,确实是个硬茬没错。 “没准人家是欲擒故纵另有手段呢?” 那女人送来的人必定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不然谁会送一颗废棋进来,所以他是不会相信容月会是什么安分之人。 “依照她现在的脉象紊乱程度,毒发时间应该就在这两日,想要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王爷的宠爱拿到解药是件不容易的事。” 凌墨峰听完沉默了下来,幽暗沉冷的眼眸微垂。 要是以前他或许还不能完全听懂银苍的话中话,但三年来银苍总是话说一半,另一半就会让他猜,这也就让他想事情更加通透,不再只看表面。 所以银苍也可以说是他的良师。 他一下就听得出来,他要是出征还没回来,那个女人还是会留人到底,但他现在回来了,那么这个宴会便是她们接近他唯一的好机会。 而她们身为送来的枕边风就一定经历过培训,那肯定知道他最不吃的就是欲擒故纵这一招,就算容月去解释也说服不了那女人给她解药,因为根本就是无用功。 所以她这么做无疑是把自己送上更绝的死路。 在贺贵妃和他之间,她谁都没选,而是选择从容赴死,仿佛死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个连生死都不在乎的人,确实是块不好啃的骨头。 两人沉默了片刻,在凌墨峰心里要是平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死了便是死了,但她死了就会有新的人进入,尤其她现在还跟贺贵妃离心,要是能为自己所用... 在之前就听穆婷说过,在众多女人之中容月的姿色非常出众,可以说是无人能比,毕竟那可是天人之姿。 他觉得穆婷说得有些太过夸张,因为他对人的面貌实在是不关心,在野心面前只有能用之人方可入他的眼,这面貌如何出众终究不过是个花瓶。 但这个女人勇敢果断,看得清局势,用她来作为一颗反棋正好合适。 女人嘛,就算再怎么是个硬骨头都容易为情所困。 凌墨峰冷冽的眼眸思绪流转片刻,“银苍你还是以老大夫的身份为她医治吧!留着她有用。” “王爷英明。” 银苍微微鞠躬看不出什么情绪,不需要凌墨峰多说,他也明白凌墨峰心中的打算。 “刚回京城事务繁忙,你帮本王多留意芷若那边的事情,别让她被骗了。” 凌墨峰想起白芷若准备要在京城开家医馆,不放心的吩咐了两句,京城里就算是普通人都有几分精明,像她这种纯善之人指不定会被怎么欺负。 谁能想到利益为上、不懂人情冷暖的凌墨峰居然会将细心体贴给了一个民女。 银苍听后只是淡淡的应下,待离开王府之后,那双眼眸似是终于撕下伪装的黑布,露出那充满野性邪魅的眼睛,与刚才那无情无欲淡漠红尘的谪仙判若两人。 昏暗的房间缓缓亮起,偌大的书房内挂满的画像如同被撩开了黑色的幕布一幅一幅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是画像中的人儿面貌都大不相同,有的美若天仙也有的清秀可人,却只有一双眉目都画得一模一样,那眉如柳条,目若秋水,神采飞扬,那是在黑暗之中,光明带给他的唯一画面。 这画的每一个人他都寻找过,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妹妹,要不是因为这双眉目他舍不得毁掉,不然都不配出现在这里。 只有白芷若似乎有点妹妹的影子,只是经历又告诉他似她却又非她,因为他初遇妹妹之时,她是个盲女,不排除有治好的可能所以只能有待调查确定。 银苍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带着暴虐的狠厉,如嗜血的野兽般阴冷幽暗,他的心也跟着十分躁动,似乎再找不到解药,他就要在爆发的边缘露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将不择手段把一切障碍扫除,将她寻回来。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同闪电无声无息的半跪在了银苍的面前,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卷画像,恭敬道:“主人。” 银苍走上前打开画像,只一眼就将画像放在了桌子上,深深呼出了一口带着阴郁的气,只因这幅画跟另一个画师预料到她长大后的模样没有一点不同。 失落不悦笼罩在他的面容片刻,“听说京城的庄墨竹画技是京中第一,无论他要什么都答应他。” “是。” 银苍一边将画像收了起来一边平淡的说:“派人盯着容月,出事了也不要立马出手。” 他跟凌墨峰的想法不谋而合,可容月未必一定会是凌墨峰的手中棋,有时候用用别人的棋子总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而容月这样的人警惕心十分强,要跟她谈合作总得了解了解她究竟想要什么。 第4章 男三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容月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准备向王妃娘娘请安,她也就刚入府时见过王妃一面,之后凌墨峰离京出征,王妃就免去了她们每日的行晨昏定省之礼。 不知是见她们这群莺莺燕燕就心烦,还是不屑于跟她们周旋一二,这个无从得知,反而让她清静了不少。 如今凌墨峰回府,该有的规矩就得继续履行。 春桃对她也是敷衍了事,打扮都是怎么简单就怎么来,头上只别了两根玉制的发簪就草草了事,一副她反正也活不过两天的模样。 容月也不太计较,穿着一身白色渐变蓝的长袍,而另一个丫鬟倒是反应快速的给她披上了披风。 三人就这样走出了门,迎面就见一粉衣女子就要路过了自己的院子,她眼瞅着容月出来这才停下脚步,一双细长妩媚的眼睛先是被惊艳,这才收回神色开始打量起来。 她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三个月前,而容月的容貌比之前有过之无不及,一身蓝白渐变的长裙如同映照着白雪的湖水,缥缈如仙却又优雅如画。 精致的眉眼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仿若冰山之上的雪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幽光华,无情无欲,让人琢磨不清,长长卷卷的睫毛冷凝寒霜,白皙的肌肤如同一块美玉毫无破绽。 一头青丝随着寒风飘拂,连衣裙都跟着轻舞,仿佛下一秒她就会随着风雪而消散回到天上之中。 但她的脸色透露着病态,又让她多了几分破碎感,让人心生怜惜。 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人儿,什么样的美人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甚至还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牵引心神。 “月妹妹。”韦沫沫收回心神,微微点头面带着微笑的给容月打了个招呼。 容月细长的眼眸看向韦沫沫,不动声色的也点了下头,随后两人就并肩而行。 此人跟她一样都是被送来的细作,交情不多,就看男主喜欢哪个枕头了,她们两人在贵妃那里是队友,在这后宅里两人则是对手。 “昨日可惜了月妹妹没有出席,不然一定能艳压四座,那轮得到蓝心儿出尽风头。” 韦沫沫说得十分可惜,眼神还看向容月,观察着她的神色,不信容月真的表里如一对一切都如此清高不感兴趣,毕竟有男人的疼爱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和魅力。 只可惜容月面不改色,眼眸直直的看着前方,淡漠道:“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有什么好可惜的。” 容月一开口,韦沫沫一下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在这里享受普通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但是想想性命却把握不在自己的手里,无形的枷锁可不就是将他们当成囚犯一样。 见韦沫沫想不到什么反驳她的话,她就不信自己已经不受摆布的消息韦沫沫会没收到,估计只是来试探一二而已。 贵妃不会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杀了她,而且她本来就没有多少时日,何必引人注目,只不过是可惜她这张脸而已,估计也在犹豫。 蓝心儿不知道是谁的眼线,要是那个小侯爷是个好的,她倒是要比她们要好上几分,可惜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昨日的愧疚还在心头缠绕,虽然只是书中的世界,但只要身处其中还是能感受到生命的可贵,可惜她们没有任何选择,因为好的结局只有男女主才配拥有。 两人不算是来的最晚的,只要到的人无一不是多看容月几眼,有被惊艳的,有嫉妒的,但她们还没来及开口跟容月说什么,一侍女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平静扫视了她们一圈,声音平直无波,“王妃传诸位小主觐见。” 七人依照入府的顺序走入殿内,行动中带着敬意,毕竟昨晚王爷可是睡在王妃的寝殿里,说明两人的感情就算分离多月也依旧要好。 有宠爱的女人无论正室还是妾室都不可惹。 殿内暖香馥郁,一华服女子端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头戴一套赤金点翠头面,正中戴一支金累丝点翠凤头簪,凤口可能衔下一串珍珠流苏纹丝不动,仪态万千。 她的气质温婉贤淑,但又蕴含着来自皇室的尊贵与威严。 “妾身请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七人齐刷刷地敛衽,行标准肃拜礼,口中说着千篇一律的祝祷词。 “嗯。” 穆婷带着轻柔的笑意应下,扫视一眼之后,将视线落在了左侧站在最后一位的容月身上。 “容氏,身体可还好些?”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打起几分精神将心思落在了容月身上,她可是整个后院中最有竞争力的人。 “回王妃娘娘,身体还是老样子,无需挂念。” 容月那平静疏离的语气透露出几分气息不稳,穆婷担忧的叹了口气,继续道:“王爷今早还吩咐我要多注意你的身体,可见王爷对你的用心,你可得快点好起来莫要辜负王爷的关爱。” 容月眸底深处快速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点下头掩盖神色,“多谢王爷关心。” 她跟凌墨峰连面都没见过,恐怕是别有用心的用心吧! 穆婷见容月就似油盐不进的石头,刚还温柔如水的眸色渐渐暗沉了下来,但嘴角的笑意依旧温婉。 无论说什么都好像打动不了她,反而让自己有点拿捏不定。 其她几人想着昨日在宴席上,王爷眼神都不曾给过她们几分,更别说要什么接触了,凭什么容月连面都不出就能博得王爷的关注?明明她们的样貌也不是很差。 春桃小眼珠子提溜了两圈,没想容月真有本事能让王爷念念不忘,要是贵妃娘娘知道这事,没准还有赏赐。 之后的时间无非都是嘘寒问暖,穆婷不愧是名门贵族之女,她的谈吐高雅,滴水不漏,言辞间流露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如果不是女主的出现,她的成为皇后便是实至名归。 容月想到穆婷的结局算不上太好,堂堂太傅的小女儿,家族世代培养出三代君主,皆是明君,最后是以家族快速的衰败,三个哥哥两死一残,爷爷奶奶深受打击相继离世、父母硬撑着带着穆家最后的那点人离开了京城收场。 眼瞅着就要接近尾声,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低着头恭敬的走了进来,“禀告王妃,银苍先生来了。” 穆婷眼眸肃然升起几分敬意,笑意也更是柔和了几分道:“王爷还没下朝回来,你们都好生伺候着。” “是!” 容月眼神追随着已经出门的侍女,心里默念着银苍二字。 这个人她记得在书中的描述是清冷如仙,高岭之花,神机妙算,是凌墨峰的最强大脑,但这样举世无双的人应该克制又清醒,难以动情才是,偏偏是对女主痴情的男三。 第5章 结局 关于银苍在书中的结局,比起男二爱而不得,痴情守寡,他的结局并不算太好,而且出场的戏份不算多,只知道他的心里打小有一个救过他性命的白月光,彼此都苍天为鉴,大地为证成为了兄妹。 而一次意外,两人就此分离,银苍一直在寻找她,此人除了白芷若也不可能还有别人了。 两人相认之后,白芷若已经跟凌墨峰两情相悦,定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契约,银苍只能让步。 最后白芷若因为救凌墨峰身陷危险之中,银苍为了救她一人引敌千人,被围剿得身上没有一块好地,书中所谓的谪仙就此陨灭。 白芷若安然无恙,也只是伤心几天就嫁给了凌墨峰。 容月想到这里长而卷的睫毛一颤,只感觉心头一痛,这是毒发的前兆,这样的痛也就持续了几秒,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并没有让在场的人发现什么异常。 “你们回去后可得注意保暖,尤其是容氏,身子本来就虚弱,可不能再生病了,不然王爷又得心疼了。” 容月听后目光像是冰冻了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但这穆婷总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难免让她警惕了几分。 这下所有人估计都在猜测容月背着她们私下勾引过凌墨峰,不然怎么解释一个连面都不出的人能得到王爷的关注。 容月在想凌墨峰是否想以此让贵妃觉得她成功了然后给她解毒?但目的是什么? 那几道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在她身上来回游走了一小会儿,穆婷笑意更是深了几分,没有让容月回答她的话就让她们回去休息。 容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穆婷就离开了,春桃这时直接抢过另一个丫鬟的披风给容月披上,殷勤道:“小主,注意脚下。” “确实得注意,毕竟人在岸上走哪儿有不湿鞋呢!” 阴阳怪气的话音刚落,一黄衣女子走到了容月的旁边,一双细长妩媚的眼眸此时充满着鄙视斜视着容月。 “雪姐姐,这有啥好生气的,要怪就怪我们太光明磊落,不是这等小人的对手。” 另一个蓝衣女子噙着笑站在了黄衣女子的身旁,一双灵动的杏眼还略带一些委屈,一看就是惯会做戏的那种人。 “到底是恨自己光明磊落还是心里嫉妒得要抓狂,那可就不言而喻了。” 容月看着前方淡漠的回复,她虽然是在等死,但不代表任何人都能踩她两脚。 那王妃笑里藏刀,她无权无势不好对付,与其因为顶撞王妃挨一顿板子死了,还不如在床上舒服躺着毒发身亡算了。 是个人都会挑软柿子捏,她也不例外。 “你!!!” 雪舒被容月的直接点破而恼羞成怒,想她也是被追捧,但很快就被两个人拉了下来,都看了眼身后的寝殿示意雪舒别在王妃这里闹脾气。 “各位姐妹何必伤了和气,总归都是一块伺候王爷的。”韦沫沫面带和善的笑容在此时站出来调和。 雪舒那张如羊脂白玉般白皙妩媚的脸,此刻已经气得扭曲变形,仿佛要把牙齿都咬碎了一般,道:“看你能得意多久。” 她说完便如一阵风般带着那四个人离去,在走过容月身边之时,她们的眼神犹如刀子一般,带着深深的鄙视和白眼,狠狠地刺向容月,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剩下的两人毫无疑问都是和容月来自于贵妃的手下,容月只是淡淡瞥一眼她们,一句道谢也不说头也不回的离开。 心里想的是她要今天就死多好啊! 春桃回头看着她们都充满得意的神色,只要容月带给她的利益大,她就能完全忘记昨天不愉快的事。 “我们替她说话,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孙榆皱着一双好看的柳眉不爽道,因为生气而鼓起来的脸颊格外粉萌可爱。 韦沫沫笑容不改,轻声道:“她有狂傲的资本。” 也难怪在不服从命令的情况下还能让贵妃娘娘犹豫不决,除了一张脸外,容月确实要比她们还有手段,这样好用的利刃谁不想紧紧把握在手。 她们还只能再三的保证以及恳求下才能有解毒的机会。 这里的闹剧没一会儿就传到了穆婷的耳中,她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玩弄着手中的木串,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意,“让她们狗咬狗去吧!王爷会乐意看的。” 今早王爷向她交代多留意容月的时候,她内心毫无波澜,他吩咐那她做就是,她本身就不爱他,不过都是利益的捆绑。 但如果是…… “那王爷带回京城的女人可要管?”明蓉小心翼翼的询问也就此打断了穆婷的思绪,她深怕自家小姐不开心。 穆婷听后停止了转动木串的动作,沉思片刻,“不用管,自会有人出手。” 如今凌墨峰是多少人的眼中钉她能不知道,就那样一个平民之女就像一个羊羔,很好杀也很好骗。 就算自己的丈夫真的喜欢那平民之女,只要不是那位大人动心,那她什么都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