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子他又在装乖了!》 第1章 葬礼上他叫我“小妈”(一) 韩家的葬礼,说是告别仪式,其实更像一场没有主持人的红毯秀。 白玫瑰堆成墙,烛光摇晃,连地毯都是丝绒的。 每个亲戚的表情都经过精密设计—— 悲伤三分、克制五分,再加两分端庄。 这阵仗,哪像葬礼,分明是“谁更会演”大比拼。 林澜坐在第一排,背挺得笔直。 黑色高定长裙,珍珠耳环,头发束起,连哭都哭得得体。 她告诉自己—— 没错,林澜,你在演艺生涯里接过很多烂戏,这一场算是最贵的一场。 她出道已有八年,从没演上过大女主,结果命运让她直接“本色出演”豪门寡妇。 人生果然比剧本更荒诞。 她抬头望着灵堂正中的遗像。照片里的韩志远笑得温文尔雅,那是她去年结婚用的那张照片。当然,把她那半边裁掉了。 一个月前,他还给她发过微信—— 【今晚回家吃饭,我让人做你爱吃的排骨汤。】 如今只剩这张笑脸和一千平的空房子。 身后有窃窃私语。 “她就是那个小演员吧?” “和韩总刚结婚一年,这也太克夫了。” “听说没签婚前协议哦。” “命真好。不知道她怎么追上的韩总。” 林澜眨了眨眼。 “没签啊。” “哼!谁追谁还不一定呢。当初韩董追我追得像拍偶像剧:飞机送花,海边下跪。老娘就是脑子短路才答应。” 她伸手理了理裙摆,暗暗数着呼吸。 ——一、二、三。稳住。 豪门戏最忌情绪崩。 要哭也得哭在镜头里! 就在她准备低头装悲伤时,大门被“哐”地推开。 冷风和着菊花的冷香一股脑灌进来,连蜡烛都晃了一晃。 林澜穿得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个少年站在门口。 黑衬衫、黑裤子、耳机一边挂着,一边塞着。 头发乱得像刚和风打过架,神情冷淡又桀骜。 那眼神——天生就带着“别惹我”的警告。 林澜看着他,不由得在心里默念: “来了,剧情中的反派少年登场。” ——韩昭霆。 她在老韩手机里见过他几次。 照片上他还穿着校服,背着大书包,干净少年气。 现实里的他……更像一把随时能扎人扎出二斤血的匕首。 少年一言不发,目光冷漠地扫过人群。 他没鞠躬,没摘耳机,甚至没换下那双全是泥点子的白色限量款球鞋。 林澜忍不住扶了下额头。 好家伙,这位少爷入场比顶流都拽。接下来是不是还得来一句‘我反对这场葬礼’?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礼后兵。 “昭霆,”她语气温柔,像在哄一只随时会咬人的狗,“这是你父亲的葬礼,摘下耳机,好吗?” 少年终于转头。 那双眼睛漆黑、冷静,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清冷冷地倒影出对面人的微窘。 “你是谁?”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挑衅。 “葬礼主持人吗?” 空气哑了一瞬。 林澜笑容一僵。 哦豁,这熊孩子果真是来踢馆的! 还不等她回话,他又冷冷地补了一句: “哦对,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小妈’。” 他那声“小妈”,拖得又长又轻,像是在试探,又像故意的挑衅。 几位亲戚的脖子都伸长了,眼神兴奋得像看春晚彩排。 不,应该是TVB狗血八点档。 林澜的笑容差点掉下来。 感谢八年以来狗血剧女配的演艺生涯,她仍能维持住体面,轻声说:“叫我名字就行。” “算了,”少年耸肩,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多不尊重。我怕我爸在天上听见,气得再活一次。” 全场安静三秒。 林澜笑容更柔了,声音依旧温和如春光三月:“那真是要麻烦他老人家了。” 她抬头、整理了下头发,心里默默加一句—— “要不是你未成年,我现在就能让你知道什么叫社会毒打。” 韩昭霆没再搭话,只慢悠悠走到灵堂中央,鞠了个礼。 整个动作标准、冷淡,不到三秒。 然后,他抬起头,淡淡地扫她一眼。 “他追你的时候,还在我妈的画展上送花,”他语气平平,“也是挺浪漫的。” 林澜差点没站稳。 “好家伙,这孩子是来复仇的吧?谁给他剧本的?能不能别这么会爆梗?” 她维持笑意,轻轻点头:“你爸确实浪漫。你也遗传了他——嘴真甜。” 韩昭霆似笑非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谢谢你提醒。” 她面带微笑,咬字极稳。 内心疯狂刷屏—— “韩志远啊韩志远,你这基因也太强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了个自走炮回家炸我。” 他走过她身边,步伐从容。 擦肩那一瞬,她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很清新,也很凛冽。 很干净,也很陌生。 “放心,”他声音压得很低,“我对老韩的钱没兴趣。” “那真遗憾,”林澜回以同样的音量,笑意甜得发凉,“我可是对老韩的钱很有兴趣呢。” 他微愣,嘴角抖了一下,似笑非笑。 周围几个亲戚不明所以,疯狂对视中。 气氛微妙。 林澜看着那张俊俏却倔强的少年脸,忽然有点想笑。 “好嘛,豪门少年 狗血后妈=全网最有爆点组合。要是这事被狗仔拍到,我的微博估计能直接上热搜第一。” 她重新坐下,理了理裙摆,轻声说:“昭霆,我的好儿子,节哀。” 声音柔和,像一阵风。 韩昭霆没回答,只低头看着遗像,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没人注意,他手指在口袋里捏着什么——那是个旧银戒指,是他父亲留下的。 他以为自己会哭。 结果没有。 他只是想起那天父亲在电话里对他说:“我再婚了,她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 呵。 他冷笑一声,重新戴上耳机。 音乐声在耳朵里摇滚的轰鸣,隔绝了一切声音。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能听见她温柔的声线在空气里飘着。 那种柔软、明亮的调子,让他烦。 也让他忍不住去听。 “这孩子有点东西。” 林澜在心里暗暗叹气, “一张嘴能掀桌,长大了估计能掀天。看来这场‘后妈修炼记’,开场就地狱难度。” 她抬眼,看见记者区闪了一道光。 MD!这时候还有人偷拍。 她深吸一口气,耷拉的嘴角必须给老娘我重新扬起。 她安慰自己: “行吧,混娱乐圈八年,这点场面算什么。下场再给自己发个通稿:‘新寡女星葬礼风波,继子疑似不和’。起码能蹭个热搜流量。” 她微微低头,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韩昭霆那张少年脸。 眼神淡淡的,却带着一丝落寞。 一瞬间,她居然有点心软。 只是很快,她又在心里默念: 不行,心软你就死。你得先活着! 林澜:“小祖宗,你当时真会撩火。” 韩昭霆低声:“林澜,别太迷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葬礼上他叫我“小妈”(一) 第2章 葬礼上他叫我“小妈”(二) 结束曲播放到第二遍《梦回故里》时,灵堂里的哭声终于从“表演性抽噎”回落成了零星咳嗽。 来宾开始散场,黑衣的服务生端着托盘穿梭,低声说“节哀”。 林澜坐到边角,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她把水杯捧在掌心,像抱着一只小暖炉。 “姐,你还好吗?”助理阿鱼从人群里钻出来,眼角还红着,背着一个能装下半个化妆间的斜挎包。 林澜冲她挤眼:“是我死了老公,你哭啥。喏,这不还活着,还能吃,能开玩笑,感觉问题不大。” 经纪人安雯也赶过来,长发盘起、风格一贯简洁到能去开董事会,“我让公关把今日热点控下去。不过,现场图已经流出去了,有两张你和少爷同框的……角度不太友好。” “有多不友好?”林澜端着杯子,做精神准备。 “像是你要掐他,他要踹你。”安雯极简总结。 林澜:…… 她在心里扶额:行,‘继母打儿子’这文案,我都给他们写现成了。 安雯递过来一小叠资料,“等会儿律师会跟你聊遗产与监护权。志远很早之前就立了遗嘱,和你结婚后又拟了附加条款,指定你作为昭霆的临时监护人与名下部分基金的监督人——到他成年为止。” “临时监护人?”林澜重复了一遍,差点把水呛到气管。 老韩你要不要这么整活?我十八线还没糊出圈,就先被豪门一键绑定奶崽剧本? “别慌。”安雯压低声音,“从PR角度,这其实是加分——公众会默认你‘尽责、顾家’。你这人设我们还能继续往上叠。” 林澜:...... “姐,别担心,天塌了我们也能给你做成天花板。”阿鱼竖起大拇指,又比了个耶。 林澜给了她一个“你很有出息”的眼神,又抬头望向另一侧。 不远处,一小群亲戚正围着韩昭霆。几位穿黑西装的叔伯,有的拍拍他肩,有的叹气。 一位珠光宝气的婶婶递上手帕,嗓音湿润:“孩子,你要坚强,阿姨永远把你当亲生……” 少年没接手帕,礼貌点头,眼神却冷淡游离。 林澜隔着人群看见了。 他像置身玻璃缸里的鱼,被围观、被怜悯、被安排,唯一自由的,是在水里来回游动的尾巴。 十六岁,从葬礼开始,就要学会当大人了。 也是挺惨的。 “韩太太”,一个低沉稳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韩家的常年法律顾问周建国不知何时已站在她旁边,“能耽误您几分钟,处理一下林志远先生留给您的文件?” 林澜放下杯子:“当然。” 来吧,社会的铁拳!老娘用练得还行的四块腹肌来扛你。 他们走到偏厅。 桌上已摆好文件,封皮上干干净净印着“附加遗嘱条款”。 周律师温声解释:“韩志远先生在两个月前补充立下。核心有两点:其一,您成为韩昭霆的临时监护人,仅限民事授权与生活管理,财务独立,直至他年满十八;其二,您有权监督‘昭霆成长基金’的使用,主要用于教育与心理辅导。” “心理辅导?”林澜眨了眨眼。 周律师点头:“他不太爱与人沟通。先生担心他想不开。” 林澜低头看着那几行字,纸张边角突然在她指腹下划了道血痕。倒没感觉到疼,只是突然觉得喉咙有点紧。 老韩,你这是给我留个什么烂摊子啊。 “另,”周律师顿了顿,“为避嫌,您与基金之间无收益关系。相应的,您将获得一处名下不动产与一项影视投资份额,作为志远先生对您婚内贡献与名誉保护的安排。” “有房,有分红,但要我带崽。”林澜含笑,“韩董真懂打包价。” 她拿起笔,刷刷签字。手稳,心也稳。 签吧。高烧三十九度吊威亚老娘都能扛过来,还怕一个未成年?? 签完字,她礼貌起身:“周律师,我能问一句……为什么是我?他母亲不是还在世?” “因为您会笑。”周律师很老实,“韩总原话说的:‘她会笑,也会演,但她是真心善良。’” 林澜愣了几秒,低低“嗯”了一声。 她转身时,笑着笑着,鼻尖终于发了酸。 再回主厅,亲戚阵营明显分出了冷与热。 热的一边,是“热心亲友团”继续安慰着昭霆:“以后有什么事找叔。” “阿姨在,你放心。” “要是想去国外读书,阿姨的女儿在伦敦……” 冷的一边,是三三两两站着的看客。有人低声讨论林澜的裙子价位,有人打量她手腕上的表真假。 “澜澜。”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插进来。韩家的远房表妹韩宁,还不到二十,脸上还带着大学刚毕业的青涩,眼睛却颇有点捕食者的明亮。 她挽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这是我男朋友,周谦。我们一直是志远叔叔最看重的晚辈。” 林澜不动神色,微笑:“你好。” 啊,这就是表侄女和舅舅搞在一起那对啊。 韩宁眯眼:“澜澜姐真是有本事,才一年就把我们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葬礼也办得很体面。” “哪里。”林澜笑得更温柔,“我主要负责‘出席’与‘不哭花妆’。” 周谦推推眼镜,笑容温吞:“听说澜澜姐要做昭霆的监护人,这责任不小啊。一个人能管得过来吗?” 来了,豪门限定——软刀子,也能捅死人。 “我不太会管人。”林澜谦虚,“我只是厨艺还行、能教孩子弹琴、遛狗、辅导作业。如果这些技能点还不够,你们也可以过来我家轮班带娃。” 韩宁用力眨了眨眼,古灵精怪地补刀:“那可不行,万一被人家说对未成年‘付出太多感情’,那可就就麻烦了。” 林澜笑容没变:“感谢提醒。需要人情练达时,永远要向你们这样有经验的人学习,欢迎来我家,我也可以观摩学习并进步。” 韩宁被“有经验”三个字哽住,脸色一瞬不自然看向周谦。周谦忙打圆场:“大家节哀,别在今天说这些。” “对,我们不说。”林澜抬手,指尖轻轻撩过耳边发丝,“留给媒体说。” 仿佛应声,礼堂一角“咔嚓”一声轻响。一个戴口罩的人下意识收起镜头。 保安立刻过去,低声请他离开。 安雯忙跑过去,反手把一张名片塞进对方手里,小声说:“素材别乱发,卖给我们,报价好谈。” 阿鱼拿着一杯混合果汁幽幽走过来,扫了眼慌忙“逃走”的韩宁和周谦,感叹:“哎,怎么天天像打仗的。” “娱乐圈每天都在打仗。”林澜淡淡地笑着,“能活下来的,都是会笑会躲、还会跑的。” 林澜看向另一边。 韩昭霆已经脱离亲戚包围圈,走到角落,靠着柱子站着。 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捏着脖子上挂的那枚旧银戒,指节有点发白。 她过去几步,停在一米开外。距离刚刚好,既不过分亲密,也不显得疏离。 “我签了。”林澜开口,语气平常,“临时监护人。” 他抬眼,凉凉:“恭喜。” “彼此彼此。”她笑,“你多了个管饭的。” 他盯着她的笑,像是在判断真假。片刻后,他把戒指塞回领口,慢吞吞地问:“你图什么?” “图你乖呗。” 他轻哂。 “图你好好上学、不打架、按时回家、周末把垃圾拿下楼、不在客厅随手丢袜子。”她一本正经地数,“还有,图你不在我半夜背台词的时候外放打游戏打扰我。” 这一次,他的眼里终于出现一点点惊讶,随后把惊讶藏进了更深的冷淡:“那你能管得过来?” “我不管人,”林澜耸肩,“我只管家。” 她向前一步,伸出白皙的右手,像是邀请,又像是暗示:你,要不要进来这个家? 韩昭霆没有动。 “你,是老韩交代给我的最后一件事,我得办好。”她语气更轻,“所以,在你成年之前,你如果愿意,让我试试——怎么把家过得像家。” 少年喉结动了动。他别开视线:“不需要。” “好。”她点头,“那就从不需要开始。” 她转身要走,想到什么,又回头:“明天早上五点半,律师那边还要一份你的签名,关于学籍与医疗授权。麻烦到时候配合下。” “为什么是五点半!?” “因为五点半之前我要起床洗漱,七点我要去拍戏。所以周律师六点就会去事务所等我们。而你,七点要准时去上学。” 她冲他眨眼,“你看,我也在打工。” 他没接话。 她走出两步,却被少年冷淡的声音叫住:“林澜。” 她回头。 “你做饭好吃吗?”他说得不紧不慢,像是随口。 林澜愣了下,笑容里忽然多了一点烟火气:“我做饭还行。而且我会叫外卖呀。” “行。”他点头,声音很淡,“那别叫甜的。” “我不喜欢吃甜的。”他又小声补充道。 “好。” 这算——沟通成功? 林澜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新手指引篇完成”。 葬礼的散场更像一场隐秘的撤兵。亲戚们三三两两告辞,留下足以让司仪记错名字或是疯掉的名片堆。 一直跟在韩总身边的助理老何,把车钥匙恭敬地递到林澜面前:“韩夫人,今晚您是回郊区别墅,还是去市里高层。” 市中心的高层是林澜结婚新搬进去的婚房。别墅是韩昭霆一直住的地方。 “回别墅。”林澜利落,“我看看厨房还剩什么。如果没有,我去超市扫一轮。” “我不回。”旁边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 林澜“哦”了一声:“不回也行,记得明早五点半到。” 他没说话,耳机线从手心滑过,像缕细细的蚕丝。 “韩夫人。”老何轻声,“韩先生在世时说,昭霆不爱吃葱。” 少年眸色微动了一下,像有一滴水掉进深井。“我随便。”他含糊。 林澜看了眼表,又瞥到礼堂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大学闺蜜之一,秦歌,从人堆里挥手,表情写着“你要是撑不住我就把你抬走”。 林澜朝她回了个“我还活着”的眼神。 谢谢姐妹们,你们就是我在人间的氧气瓶。 安雯凑近:“没事儿的话,我跟阿鱼还有秦歌先走了。回去还得盯热搜。” “行。”林澜应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可颂’怎么样?” 可颂是婚后林澜和老韩一起养的金毛,之前一直养在他们住的市中心平层里。但老韩突然病倒,这一个月一直是林澜的几个闺蜜朋友轮番照顾。 “现在在我那儿。”阿鱼的声音在角落里弹出来,“秦歌说傻狗这两天没怎么吃饭,可能感冒了,得送它去宠物医院。” “嗯嗯,知道了。”气氛低沉下来,林澜下意识抖段子,“对,今儿晚上别让它跟着你看爱情小电影,它还没绝育。” “……它看不懂。”阿鱼认真。 “那让它别看你刷短视频,怕它学坏。” 两人对视一秒,同时笑出声。 笑声不大,但把灵堂里最后一缕压抑吹散了一些。 林澜也准备撤了,她加快脚步。厅门口光线明亮,像一面巨大的白幕。她眼睛适应那阵强光,下一秒,看见台阶下的少年。 韩昭霆靠在栏杆上,风把他发梢轻轻拂动。脚边是一只拉杆箱。 “你真不回家?明天五点半诶。”她停下。 “嗯。”他淡淡,“今晚我去同学那儿。” “那行。”她点头,毫不挽留,“没忘带手机充电器吧。” 他抬眸看了她一瞬,像被这句日常提醒逗笑了一点点,嘴角没抬起来,眼底却略松。 “还有。”她又补一句,“早上出门风大,别着凉。” “你很烦。”他评价。 “谢谢夸奖。”她欣然受之。 少年拖着箱子下台阶。 走到第三级,他突然停住,又折回来两步,站在她面前,声音低得像与风说话:“我爸,他……最后有说什么吗?” 韩志远走的时候是半夜,身边只有林澜。 这句“他说什么吗”,像一根细针,扎进她昂贵小黑裙裹起来的体面里。 林澜深深呼气,脑子重播着韩志远生命最后一刻的那些交代。 “他说,昭霆很聪明,但孤单。以后我不在,他可能更不听话。你看着他一点。’” 少年没动,也没应。睫毛在风里轻颤。 很久,他才别开眼:“我先走了。” “好。” 他步下台阶,这次没回头。 林澜看着那道背影,忽然明白“临时监护人”这四个字里,最坑的不是“监护”,而是“临时”。 MD,老韩,你个狗东西,才一年的婚姻,就想给人上一辈子的套。 林澜从市中心的灵堂一路往郊区别墅开。 深冬的夜色像一块铺开的丝绒。车窗外城市灯火顺着道路后退,像被迅速倒放的烟火。 周日晚上,环路上堵车,林澜差点把刹车片点到冒白烟。 这一大天! 林澜靠着椅背,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脑海里飞速划过明早的“行军图”:五点起床———给兔崽子做早饭、煲汤——五点四十半带未成年签名——七点出发去片场做妆造——八点棚内走位拍戏——下午赶回家给狗打针——晚上六点前回家做“无葱版番茄炒蛋 无葱版葱爆牛肉 无葱版清蒸鲈鱼”。 哎,看来还是得找个做饭阿姨。 手机震了两下。 安雯发来两张截图,热搜如她所料。 好在我只是个十八线,哈哈。她安慰自己。 第一条是【#继母与继子同框#】,配的是她与昭霆擦肩的图,评论两极化,尖锐得像新磨出的菜刀。 第二条【#韩氏遗孀不哭#】,有人夸她克制,也有人说她“心机笑”。 林澜看了几秒,按灭屏幕。 “世界!毁灭吧。” 车开进韩家别墅区。 铁艺大门在红外感应下缓缓打开,院子里的灯自动亮起,在地面投下碎金一样的光斑。 她刚下车,身后手机又震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个只有两个字的消息。 【DarkSoul:密码?】 她愣了下,笑意从嘴角慢慢铺开。 【澜姐今天也超美:家门密码没变,你生日:1106。】 【澜姐今天也超美:记不住也没事儿,我给你开门。】 【澜姐今天也超美:晚点儿到也没事儿。】 【澜姐今天也超美:但你要回来。】 那边沉默了十几秒。 【DarkSoul:明早五点二十七我到家门口。】 林澜盯着“二十七”两个数字,忽然想笑。 “这孩子脑回路怪奇特的。” 她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朝门口走。 风从光秃秃的树干吹过,带着凛冽的寒,和一股子好闻的松柏香。 门把手拧开的瞬间,她在心里给明天立了个最小的flag: ——把家里第一碗汤煲好。 从明天起,先把饭勺握稳,再把风浪接住。 十年后...... 林澜:我当时真以为我要带个狼崽子,没想到最后带出了狗男友。 韩昭霆低沉音( 动手动脚ing):那这算工伤还是算恋爱事故? 林澜:......滚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葬礼上他叫我“小妈”(二) 第3章 豪门同居第一夜 清晨五点二十七分,天还没亮透。 韩家郊区别墅的大门口,少年拖着箱子站在寒风里,看见门锁“滴”一声开了。 穿着粉色“今天也要元气满满!”文化衫、腿上套着毛茸茸小熊睡裤、头发乱成鸡窝的林澜,抱着一只保温壶出现在门口。 ——气质优雅豪门寡妇,一夜之间切换成“晚睡少女 早起社畜”的奇怪混合体。 “早。”她的声音还有刚起床的哑,“先进来,别冻着。” 韩昭霆沉默了两秒,像是努力把“笑死”和“你穿成这样也好意思见人”这两句吞回去,只提着箱子进门。 玄关灯暖黄。 鞋柜下那条柔软的地毯,还是她去年搬进来时亲自选的颜色——不显灰、不显毛,适合忙人生活。 “拖鞋在这边,”她指了指,“黑的你穿,粉的我穿,狗的……还没到。”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双被她塞到他脚边的黑拖鞋——拖鞋上绣着一排小字:“世界欠我八百万”。 少年看了她一眼。 “你还欠世界一点审美。” “谢谢指教,”她打个哈欠,“世界欠你的那八百万我也帮不了,先欠着。厨房有吃的,五点四十五分出门。” —— 等他走到厨房时,墙上钟刚指向五点三十五。 厨房里灯光干净,台面上却一点儿也不“豪门”—— 一排超市特价鸡蛋、一碟切得不太整齐的培根、一个正咕嘟咕嘟冒气的砂锅。 砂锅里是清澈的汤底,飘着玉米、胡萝卜和排骨。 林澜系着围裙,刘海用一只粉色小夹子别到脑门上,正在给小饭盒贴标签: 【学校午餐·不加葱版】。 “你起这么早?”他靠在门框上,声音淡淡,却压不住一点点诧异。 “打工人不早起,哪来的钱续命?”她稳稳翻着煎蛋,“今天拍日戏,六点半要到片场。你爸走之前给我安排的最后一部戏,要是迟到,我对不起亡夫,也对不起甲方爸爸。” 他盯着那张认真得有点好笑的侧脸。 今天的她,完全没有葬礼上的那种锐利美艳,只剩下困和倔。 “你可以不管我。”他忽然说。 “我知道啊。”她一点也不煽情,“但我答应了你爸。” 她把煎好的蛋盛出来,又舀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先垫一口。” 他垂眼,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 汤面上浮着一圈不太专业的油星,胡萝卜被切成了歪歪扭扭的爱心形状,像某个手工课不及格的作品。 “我不饿。”他嘴硬。 “哦。”她点点头,把碗端回去,“那我喝。” 汤瓷勺碰在碗壁上,发出轻轻一声。 他看着那碗热汤被她轻轻吹凉,再喝下去,喉咙不受控制地动了下。 “五分钟后出门。”她放下碗,“律师楼在市中心,会堵车。” ……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从律师楼出来,签完一摞足以当高数作业砸人的文件。 路边冷风呼呼,林澜打了个喷嚏。 “你衣服太薄了。”少年皱眉,语气像在批评她“脑子不太够用”。 “谢谢关心。”她裹紧大衣,“穷人怕羽绒服漏了底牌。” “你不穷。”他淡淡,“你现在……挺有钱的。” 林澜愣了下,旋即笑出声:“对哦,我豪门寡妇来着。” 下一秒,她收起笑,认真看向他:“但我赚的钱,还是要靠自己。你爸给的那些,算他欠我劳务费。” —— 回到别墅,已接近中午。 院子里停了一辆小白车,阿鱼正蹲在后备箱前,费力想抱下一团金毛球。 “可颂——慢点,你要拆了我车!”她被一条傻乎乎的金毛扑得差点仰倒。 “可颂!”林澜忙上前接力,“儿子,你妈回来了——啊不是,你妈没了,你小妈回来了!” 金毛可颂一看见她,瞬间从“快递小狗”模式切换成“疯批战车”,尾巴摇得要起飞,舌头伸出来在她手上狂舔。 “你看,它比你热情多了。”林澜被舔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韩昭霆站在旁边,手插兜,看着那条金毛。 可颂也看见了他。 狗狗愣了一秒,似乎在用那颗不太聪明的脑袋回忆,下一刻猛地扑过去,一下子扒住他的裤腿,尾巴摇成了电风扇。 “汪汪汪!” ——这大概是狗语版的“你这个许久不回家的男人渣爹”。 林澜停下动作,看着那一人一狗。 少年低头,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他抬手,摸了摸可颂的脑袋,力度有点笨拙:“别乱咬裤子。” 可颂被摸得舒服,简直要倒地打滚,嘴里含糊叫了几声,像是在抱怨,又像撒娇。 林澜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我去给它洗个澡。”她岔开话题,扯了扯阿鱼,“你帮我一起,顺便拍几张合照。‘继母打工养崽 养狗’,很有流量潜质。” 阿鱼眼睛一亮:“懂了,今日营业主题!” 韩昭霆:“……” —— 下午三点。 别墅一楼的冰箱,迎来了它有生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天。 “你占了太多地方。” 当林澜把最后一盒鲜虾塞进冷冻室时,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按住了冰箱门。 少年站在一旁,表情冷淡:“我今天买的东西,放哪?” 他脚边堆着一堆超市袋子——薯片、可乐、辣条、速冻披萨、冰淇淋、各种口味的方便面,还有几箱功能饮料。 林澜:“……” 她看了看自家冰箱——上层是她昨晚刚囤的食材:青菜、牛奶、鸡蛋、排骨、鱼肉,整整齐齐被分好区;下层空了一小半。 “你打算把自己腌进防腐剂里?”她诚恳发问。 “我习惯吃这些。”他淡淡,“简单、不麻烦。” “那你是没见过简单又麻烦的——医院账单。”她叹气,挽起袖子,“行,今天我们进行一场严肃的——冰箱领地谈判。” 她抽出一卷粉色的和纸胶带,“啪”地在冰箱里横着贴了一条线:“这条线以上,我的。” 又贴了一条:“这条线以下,你的。” 韩昭霆:“……” “这样公平。”她很严肃,“我不干涉你把自己吃成化工厂,你也别干涉我在你活着的时候尽量延长你的保质期。” “你凭什么占上面?”他挑眉,“重的东西应该放下面。” “好问题。”她一本正经,“因为我个子矮,够不到上层。” 少年看了她一眼,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脚边那双毛绒绒的狗爪拖鞋上。 ——今天她拍完戏回来,已经换上家常装:白T恤 运动裤 狗爪拖鞋,看起来意外地……像一个正常人类。 “你要不满意,”她补上,“我们可以再召开一次冰箱峰会。” “……算了。”他别开视线,开始把自己的垃圾食品往下层塞。 很快,下层绚烂成一幅“垃圾食品彩色拼贴画”。 冰箱门关上时,林澜在心里给这台高档家电默哀三秒。 “哎。”她拍了拍冰箱,“辛苦你了,同志。我们都在为生活委屈。” —— 晚上七点。 一楼客厅战事升级。 林澜坐在沙发一端,面前摊着剧本,正对着镜头练哭戏。 阿鱼架着小手机,充当临时导演。 “试一个!”阿鱼喊。 林澜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情绪调到V 档——眼眶一点一点泛红,声音哽咽:“我没有杀他!我真的没有!” 镜头焦距还在调整,客厅另一端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游戏机开机的声音以及震耳欲聋的BGM。 “BOOM!LEGENDARY!” ——客厅大电视被少年霸占了。 “Cut!!!”阿鱼疯了一样按暂停键,“谁把音量调到这么大——” 回答她的是枪声、爆炸声,还有一群虚拟队友的嚎叫:“冲冲冲!!!” 林澜默默合上剧本,抬起头:“韩——昭——霆——” 沙发另一端,少年半瘫在懒人沙发里,戴着耳机,一手握着手柄,一手随意搭在膝上。 电视上的画面闪烁,他控制的角色在大杀四方。 “我背台词。”林澜严肃,“你怎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启你的电子竞技梦想?” “我每天这个点儿训练。”他头也不抬,“固定队友。” “那麻烦你把声音小到只感动你自己。” “我戴耳机了。” “电视没戴耳机。”她微笑,“它震得我眼泪都被吓回去了。” 两个人的视线终于在空气里碰到一起。 客厅灯光柔和,可气氛一点也不柔和。 林澜率先出手——不是动拳头,是动脑子。 她把剧本往茶几上一拍:“行,既然我们正式进入‘豪宅合租’阶段,是时候——签订《韩家家庭和平协议》了。” “?”他明显愣了一下。 她已经风风火火冲回书房,三分钟后拿着一叠刚打印出来的A4纸回来,上面密密麻麻打着条款。 阿鱼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姐,你是提前准备好的合同模板吗?” “十八线打工人在社会上的生存秘密武器之一,”她低声,“通通写进合同。” 她清了清嗓,严肃宣读: “《韩家家庭和平协议(试行版)》——甲方:林澜(简称‘打工妈’),乙方:韩昭霆(简称‘打工崽’)。” 少年:“……” “第一条:公共空间共用原则。包括但不限于客厅、餐厅、厨房、庭院。使用先到先得,但需保证分贝不超过八十。若一方进行工作或学习,另一方需主动降低噪音。” “我这是训练。”他打断,“也是工作。” “那请出示工资流水。”她微笑。 他:“……” 阿鱼在一旁小声打call:“漂亮,直击未成年痛点。” “第二条:饮食文明原则。不得在客厅乱丢零食袋,不得把吃了一半的薯片夹在沙发缝里钓老鼠。冰箱内物品双方不得擅自跨界侵占。” “你今天下午刚偷喝我的可乐。”他精准反击。 “我那是代为质检。”她脸不红心不跳,“保证你饮品安全。” “第三条:作息互不打扰原则。打游戏请戴耳机并关闭电视外放;背台词不在半夜零点以后大声嚎哭。” 阿鱼举手:“那姐你可能要换戏路,不然警察来敲门。” “先把他警察叫来的可能性降下去。”林澜咬笔,“第四条:卫生自理原则。自己的袜子自己洗,自己的房间自己收拾。公共区域每周末双方轮流值日——我负责擦地,你负责倒垃圾。” “我不做家务。”少年习惯性拒绝。 “那我们可以变更为:你负责出家政阿姨的工资。”她笑眯眯,“从你零花钱里扣。” 他沉默一秒:“我有说过我零花钱多到可以当资本家吗?” “未成年人就不要在资本问题上跟我硬刚了。”她收起笑,“第五条:尊重**原则。未经允许不得翻看对方手机、房间、书桌。但未成年人的成绩单除外。” “最后一条,”她抬眼看他,“第六条:这房子里,任何时候,禁止说‘你又不是我亲妈’。” 少年握着手柄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那头虚拟战场上依旧的打打杀杀。 过了好几秒,他才慢慢开口:“我没说过。” “我知道。”她认真点头,“但我提前声明——你要是敢说,我就敢把你小时候所有丢脸照片收集起来做成PPT,投在你成年礼宴会的大屏上。” “你有吗?”他怀疑,“那时候你还没进韩家。” “我没,但你爸有。”她慢悠悠补充,“而且,他已经给我了U盘。”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谎。 韩志远生前压根没干这种事,她只是想占点心理优势。 但她编得太顺,顺到连阿鱼都忍不住对她竖大拇指:“社会姐。” 少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里的冷意悄无声息淡了几分。 他忽然把手柄扔到一边,拿起那份《家庭和平协议》,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签名?”他挑眉。 “对,签完这份合同,咱们就是合法合租人。”林澜递给他一支笔,“互相约束,共同富裕。” 他低头在“乙方签名”一栏写下名字,又在旁边加了一行小字: 【未成年被迫签字,保留全部翻脸权利。】 林澜:“……” “行。”她用力在“甲方签名”处签上名字,又画了一个笑脸,“那就从今天起,我们依法互相讨厌。” —— 协议签完,阿鱼感动得眼眶发亮:“姐,这要发微博上,标题我都想好了——《继母与继子签家庭和平协议》!我保证能上热搜。” “先别发。”林澜头疼,“我现在的热搜已经够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一天的疲惫从骨头缝里往外冒:“阿鱼你先回去吧,明早还得跟我进组。” 阿鱼点头,把东西收拾好,临走前对韩昭霆挥了挥手:“少爷,晚安。记得按协议倒垃圾。” 少年没理她,只是“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茶几上那叠协议纸上,若有所思。 —— 夜里十点多。 林澜洗完澡,套着宽大的家居裙,在厨房里慢悠悠收拾锅碗瓢盆。 砂锅里的汤还剩一小半,被她热了又热,基本已经进入“熬到可以出席满月酒”级别。 她犹豫了一下,舀了一碗放在台面上,拿便签写了几个字贴在碗边: 【宵夜·不甜·无葱。】 【喝与不喝,随你。】 【PS:喝了不会长高,顶多不感冒。】 字迹端正,画风却幼稚得像小学生留言条。 她看着那张纸条,自己先笑了笑。 转身正准备关灯上楼,客厅那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可颂,来,这里是你新的觉觉窝。”少年压低的声音传来。 林澜探出头。 她看见韩昭霆蹲在沙发旁,用旧毛毯给可颂铺了个窝。 金毛已经洗干净毛吹干,毛茸茸一大坨,正满脸满足地趴在那儿,尾巴慢悠悠地摇。 少年伸手挠它下巴:“睡这儿,别乱跑。” 可颂“汪”了一声,不知道听懂没,反正又往他脚边挪了挪。 那一瞬间,林澜突然觉得这间冷清的大房子,好像真的多了点“家”的味道。 她没出声,只轻手轻脚准备楼上。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后面厨房里传来瓷勺碰碗的声音。 她微微一顿。 ——是刚才那碗汤的位置。 她没有回头,只一格一格往楼上走。 身后,少年站在厨房里,低头看着那张被撕下来的便签纸。 便签被他指尖捻得有点皱,上面那几行字歪歪扭扭,却莫名让人想起早上那股从砂锅里飘出来的香气。 他抿着嘴,把纸条塞进裤兜,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喝下去。 咸淡刚好,胡萝卜还是切得很丑。 喉咙深处有一瞬间泛酸,他皱了皱眉,像是对这点突如其来的情绪很不满。 “还行。”他小声自言自语,“勉强能喝。” 楼上,林澜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飞速复盘今天的一切——葬礼残余战火、律师楼社会暴击、冰箱领地战、客厅协议签字仪式。 “豪门同居修罗场,Day 1。”她在心里总结,“结果居然没被打出局。” 她闭上眼,又在心里加了一句: ——那就继续打工吧,小妈。 楼下,可颂在新窝里翻了个身,尾巴挠得地毯沙沙作响。 少年靠在厨房门口,半杯汤在手里,视线不自觉地飘向楼梯的方向。 这栋空了太久的别墅里,第一次,有了几分不那么冷的呼吸声。 而这,只是同居修罗场的开场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