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温柔陨落时(又名他曾用命换我余生》 第1章 ★·——初始——·★ “嘿,快看那个瞎子,她又来上课了。瞎子,你明明看不见,还厚着脸皮来学校干嘛!”一群男生追着苗缪缪起哄,言语刻薄。 “你们住嘴!太欺负人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做!”顾陌瞳及时出现,为苗缪缪打抱不平。 苗缪缪并不是真正的盲人,她只是弱视而已。尽管她的情况特殊,但老师们并未残忍到将她送往特殊学校。 她原本并非如此,小时候的一场意外改变了一切。虽然她现在的视力与常人不同,足以看清物品和黑板上的字,但自那次事故后,她的世界便不再清晰。看得到并不代表看得清,弱视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 “缪缪,别和他们计较。他们丑恶的嘴脸,不看也罢。我们该上课了。”顾陌瞳搀扶着苗缪缪,轻声安慰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这样帮我,但你的善良与那些人截然不同。真的谢谢你。”苗缪缪由衷地说。 上海市市北中学有着严格的校规,但再严格也无法阻挡苗缪缪求学的脚步。校长顾欣荣是苗缪缪父亲生前的战友,在苗父意外去世后,一直由他抚养苗缪缪。而顾陌瞳是校长的女儿,自然对苗缪缪格外照顾。 苗缪缪八岁时,父亲因任务牺牲,之后她因意外撞击脑部而导致弱视。这些过往,顾欣荣都铭记在心,从未忘记。 “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不管谁欺负你,我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顾陌瞳拍了拍苗缪缪的肩膀,坚定地说。 “谢谢,真的很感谢你。” 今天校门口聚集了许多女生,顾陌瞳也察觉到了异样。她拉着苗缪缪挤进人群,想看看是谁吸引了这么多目光。 拨开人群,顾陌瞳瞪大了眼睛,看到两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她移不开视线,目光落在他们手腕上的肌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顾陌瞳,你不会见色起意了吧?”楚安安调侃道。 “你别胡说,我才没有呢。”顾陌瞳连忙辩解,“楚安安,你可别冤枉我。” “你都流鼻血了,还说没有?谁信啊!还带个女生来凑热闹,你不知道缪缪眼睛不好吗?”楚安安继续说道。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在这一刻,顾陌瞳一定会选择不来这里。然而,她的鼻血已经出卖了她。 男生的目光看了过来,似乎注意到了顾陌瞳。男生拨开人群,一步一步向顾陌瞳走去,顾陌瞳被吓得连忙松开缪缪的手,往后退去。 在她差点摔倒的时候,男生快速上前,抱住了她。两人对视良久,顾陌瞳的心跳不禁加速。 “你没事吧,同学?”男生问道。 “没……没事。你快放开,男女授受不亲!还有,别以为我是校长的女儿就好欺负,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顾陌瞳警告道。 男生松开手,顾陌瞳拉着苗缪缪匆匆离开。男生看着她的背影,对旁边的男生说:“这女生真有意思,救了她还不道谢,反而骂了我一句。” “你这是受委屈了?”旁边的男生笑道。 “没有,只是觉得她很有趣。”男生笑着回答。 “走吧,我们还要去找校长安排班级呢,别在这里被人围观了,我们又不是动物园的动物。”两个男生拨开人群,向校长办公室走去。女生们在一旁议论纷纷,猜测他们会被分到哪个班。 命运在这一刻将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而苗缪缪并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即将迎来一位改变她一生的人。虽然她看不清一切,但她能感受到那个男生并非普通人。 如果自私会让人陷入爱河无法自拔,那她宁愿深陷其中,不愿爬出。 “陌瞳,听他们说今天新来的那个男生很帅,是吗?”苗缪缪拽着顾陌瞳的衣服,问道。 “缪缪,他并不帅。”顾陌瞳不想让苗缪缪知道,那个男生就是曾经带头欺负她的人。她记得那个男生带领一群人围着苗缪缪,扔香蕉皮,还骂她是瞎子。苗缪缪看不清的原因,顾陌瞳并未告诉她,她只是觉得那个姓陆的男生非常讨厌。 “这样啊,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苗缪缪微微一笑。 顾陌瞳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那个男生不要和苗缪缪分到一个班。她不明白,那个男生为什么要追到这里,明明曾经把苗缪缪伤害得那么深,现在却又若无其事地回来。 校长室里,主任和校长笑呵呵地招呼着陆欣阳和江薪霖这两个从上海附属第一中学转校过来的学霸。 “陆欣阳和江薪霖,你们两个大名鼎鼎的学霸为何会来我们学校呢?”校长好奇地问道。 “我听闻你这儿有一位名叫苗缪缪的女学生,是吗?她具体在哪个班呢?你帮我妥善安排一下即可。至于后续所需的任何投资,只需跟我父亲知会一声便可。”江薪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自信说道。 “好,没问题,我这就去为你们安排。”班主任与校长一听到“投资”二字,立刻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仿佛这所学校瞬间化作了一个可以随意交易的场所,宛如KTV一般的轻佻氛围。 陆欣阳内心雀跃不已,他即将见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苗缪缪。为了能与她相见,他不惜从上海附属第一中学转学来到这里,只为当面向她道歉,以弥补多年来的愧疚。 “陆大少,我们走吧!去见见那个你朝思暮想的初恋吧。你此刻的心情一定急不可耐,我也想看看她究竟是何等模样,竟让你陆大少苦苦寻觅这么多年。”江薪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 尽管陆欣阳并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她在前方迷雾中等待。即便前方布满荆棘,他也会毫不犹豫、赤脚前行,哪怕鲜血染红脚掌,他也不会停下脚步。 当老师引领他走进教室的那一刻,顾陌瞳的心猛地一紧,因为她认出那个走进来的男人正是陆欣阳。她心中暗自发誓,绝不会让他再次伤害到苗缪缪。 “同学们,请先暂停早读,我来给大家介绍两位新同学,陆欣阳和江薪霖。你们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接下来继续早读。”老师简单介绍后便离开了教室。 苗缪缪虽视力不佳,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她敏锐的耳朵却清楚地辨别出那个声音属于陆欣阳。这一点,她却只能半信半疑。 早读结束后,顾陌瞳迅速将陆欣阳拽到一旁无人注意的角落。她将陆欣阳逼至墙角,眼神犀利地质问道:“快说,你来这里有何目的?” “同学,我们认识吗?”陆欣阳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女孩。 “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你是曾经给缪缪带来最深伤害的人。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我警告你,离缪缪远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听到了吗?”顾陌瞳的语气中充满警告意味。 “你该不会是顾陌瞳吧!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如此护着苗缪缪,那个人不就是顾陌瞳吗?”陆欣阳终于认出面前的人。 “不管我是不是,总之,你给我离缪缪远点!”顾陌瞳坚定地重复道。 对于陆欣阳而言,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苗缪缪并向她道歉,因此,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远离她。 这时,江薪霖走了过来,他看到顾陌瞳离开后,在隐秘的角落找到了陆欣阳。“欣阳,你刚刚跑哪儿去了?第一节课可是班主任的课,你刚来就想逃课吗?”江薪霖略带责备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陆欣阳隐瞒了刚刚与顾陌瞳的交锋,只轻描淡写地解释自己出来透气。 “那我还有事先去级长那儿一趟,你自己回教室吧,兄弟。”江薪霖拍了拍陆欣阳的肩膀,便匆匆离开了。 陆欣阳独自回到教室,这是他在这所学校第一次与苗缪缪面对面相遇。尽管岁月流转,她的气质依旧如当年般令他心动。然而,仔细端详她的双眸,却发现其中的色泽比记忆中更加黯淡。 这一次的相遇,让陆欣阳不禁回想起多年前他们初次相遇的情景。那时,男孩第一次看到女孩哭泣是在五年前。如果当时他能够勇敢地站在她面前,或许她的世界会截然不同。正是男孩的懦弱,导致她经历了诸多苦难。 如果他当初能够留在她身边守护她,或许后来的那些意外就不会发生。他是在离开后,才从周潇祁那里得知苗缪缪在上海市北中学就读,也是周潇祁告诉他缪缪的下落。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她。 此刻,陆欣阳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握住她的手,但犹豫再三后,他收回了手。他深知自己对苗缪缪的愧疚已深重到不愿再以“陆欣阳”的身份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突然,苗缪缪抬起头,那双黯淡的眼睛让陆欣阳心中一紧。很明显,她的视力远不如从前,但这一次,陆欣阳不明白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挡住我去老师办公室的路?”苗缪缪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我……我是你们班新来的同学,我叫陆凌霆。”陆欣阳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露出一丝破绽。 “你的声音怎么跟我记忆中一个熟悉的人如此相似……可我已记不清那个声音。请问,我们曾经认识吗?”苗缪缪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陆欣阳暗自庆幸,庆幸上天让苗缪缪忘记了他,忘记了这个曾经给她带来无尽痛苦的人。这也给了他一个重新接近她、让她重新认识自己的机会。 他只希望苗缪缪永远不要记起他是谁,至少这样,她可以不再因他而悲伤地活着。这便是他此刻唯一的愿望,他别无所求。 如果这是上天给予他的赎罪机会,他愿意陪伴她一段时间,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他只希望“陆凌霆”这个名字能永远留在苗缪缪的心中,成为她生命里的一道温暖光芒。 从那一抹温柔降临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不该坠落在曾经被骗的漩涡里。明知道是狼窝,却还要为不值得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 第2章 ★·——犯贱——·★ 2012年11月25日,感恩节后的第三天,上海的街头被东北风侵袭,带着几分凛冽与清醒。他对那天早晨的情景记忆犹新,那一幕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 清晨,落叶铺满了大地,晨曦微露中,他看到了一个身影,如月光般皎洁无瑕。定睛一看,那是她——一个失去了光明的堕天使,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 他低下头,心中涌起一阵悔意,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如果当年他没有选择离开,或许他能够守护她一生一世。 “你后悔了?是不是后悔不能用陆欣阳的身份接近她?害怕她一旦认出你,就再也不会对你友好?”楚安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将头凑到陆欣阳的耳边,轻声说道。 “安安?怎么是你?你不是应该出国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你到底有何居心?”陆欣阳被吓了一跳,心头一震。 “我的好表哥,你都能回来,我为什么不可以?再说,你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还需要我替你保密呢!”安安带着挑衅的语气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肮脏的事情?”陆欣阳的语气开始有些虚浮。“没有的话,那我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如何?”安安威胁道。 “别……”陆欣阳显然被威胁到了,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都是自己人,你怕什么?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但我希望你也分一些给我。你变了,变得不再需要我,也不再冷漠……”安安哭诉道。 陆欣阳没有回应,径直转身去赶地铁,他不能迟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清楚自己害怕的不仅仅是安安的靠近,更是害怕血亲之间可能发生的禁忌之恋。他时常困惑,为什么自己和安安之间的关系,总像是别人眼中的情侣,而不是亲人。 陆欣阳离开后,安安站在原地,泪水忍不住滑落。她不明白,为什么缪缪能夺走本应属于她的陆欣阳哥哥。错只错在,他明白了爱的方向不该错位;错只错在,少女的情思没有放在最合适的人身上。 这或许就是青春那温柔的色彩,只是无人知晓它的形态。没人告诉他们青春该是什么模样,也没人教会他们如何去爱一个人。他们的自以为是,不过是幼稚的过家家。 “你为什么总是关注缪缪?明明是你当年伤害她那么深。你恨她,这我知道,但你是从何时起,不再恨她了?”安安忿忿不平地问道。 她不明白,曾经将缪缪伤得那么深的表哥,为何会变得如此脆弱。安安与缪缪做朋友,并非出于真心,而是为了监视她,防止她再次爱上表哥。她想独占陆欣阳的爱,认为他的爱只属于她。 此刻抹去泪水的安安也赶去坐地铁,她知道凭自己一己之力难以改变陆欣阳,需要耐心等待和不断说服。在去学校的路上,东北风将她的裙摆吹起,被一个路过的男孩看见,男孩瞪大了眼睛,视线无法移开。安安来不及按住裙子,羞得满脸通红。 “你看什么看?大流氓!”安安怒骂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孩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谁信啊?”安安上前质问。 “我真不是故意的……”男孩解释道。这便是少年的羞涩,也是青春温柔的味道,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拨动着少女的心弦。 安安看到男孩清澈的眼眸,心跳不禁加速。为了缓解尴尬,她注意到男孩的校服和她是同一所学校。 “你也是市北中学的?也是初三的学生?” 安安疑惑地问道。 “是……是同一所学校,但我是高一生。很对不起,我刚刚无意间看了你的……我叫莫宴宁,你呢?”莫宴宁略显尴尬地挠着头,真诚地道歉。 莫宴宁顺手拿起一个暖宝宝,递给了楚安安。他笑容满面,那笑容在安安眼中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媚。 安安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莫宴宁轻轻碰了她的手臂她才恍然惊醒。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神情中带着一丝警惕。 “你……你想干嘛?”楚安安有些惊恐地问道。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暖宝宝,这是我爸爸今早出门前塞给我的。我一个男孩子用不上这东西,你拿去用吧……” 楚安安接过暖宝宝,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竟渐渐消散了。 “糟糕!我只顾着和你聊天,全然忘记了今天是周三,我还得赶到学校值日呢!”楚安安一边说,一边匆忙将暖宝宝塞进口袋,随即朝着地铁站的方向飞奔而去。 莫宴宁望着楚安安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轻声说道:“真是个可爱的学妹呀……都初三了,还穿着黑色蕾丝打底裤,满满的少女心。”莫宴宁说完,也转身朝学校走去,他心中暗下决心,要一辈子记住这个有趣的学妹。至少他们身处同一所学校,他想找她时,在这一年内随时都能去。 猎物怎么可能逃得出猎人的手掌心?这一点,自幼年起,莫宴宁便深谙其道。 上海市北中学的清晨,缪缪刚踏入教室,便遭遇了那几个在班里横行霸道的“班级败类”。 为首欺负她的,是那个叫陆临安的男生。他带着一群男生堵在教室门口,阻止缪缪进入。 “原来我哥当年欺负的就是你啊,怪不得你这么招人讨厌……瞎子一个,你凭什么玷污我哥的世界!”陆临安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们这样做,老师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缪缪显然有些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哼!你听到了吗?一个瞎子竟然拿老师来威胁我们。我好怕呀!告诉你,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样欺负你!”陆临安说着,握紧了拳头,正准备对缪缪动手。然而,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个书包,重重地砸在陆临安身上,将他砸进了教室。 那些小弟见状,纷纷东张西望,想看看是谁如此大胆,对陆临安不敬。 “谁?是谁敢对我如此无礼!给我出来,这学校是我家投资的。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没有立足之地?快给我出来,乖乖给我舔鞋,我可以饶你一命!”陆临安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喊道。 突然,又一个书包飞了过来,再次将陆临安砸倒在地。 小弟们见状,纷纷被吓跑了。而当陆临安睁开眼睛时,却看到陆欣阳和江薪霖站在面前。他由于被砸了两次,随后便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而旁边的人竟是江薪霖。陆临安不停地求饶,只见江薪霖眼中闪烁着无情的光芒。 “我郑重警告你,今后绝不允许再欺负缪缪,更不许唆使他人对她进行任何形式的伤害。还有,关于你哥哥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透露给缪缪。如果你不遵守这些要求,后果将会比今天更加严重。这些都是你哥哥再三强调的,希望你能够小心谨慎。”江薪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陆临安的眼睛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陆临安急忙点头应允,因为他实在不想再次经历被江薪霖击晕的滋味。陆临安心里清楚哥哥与缪缪的过往,否则也不会替哥哥出头去欺负缪缪。 既然哥哥希望与缪缪和解,那么顺水推舟地满足哥哥的心愿也未尝不可。然而,陆临安始终不明白,哥哥为何愿意为了这样一个女孩,放弃在上海附属第一中学读高一的宝贵机会,反而转学到这所毫不起眼的学校重读初三。难道在陆欣阳的心中,缪缪真的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吗? 市北中学,陆欣阳的教室。 “你还好吗?放心,那个欺负你的人已经被我赶跑了。现在你很安全,从今往后,如果再有人敢欺负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陆欣阳用温柔的语气关切地说道。 “你到底是不是陆欣阳?你必须给我说清楚!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脸……但你的声音与他简直如出一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存在?”缪缪情绪激动地追问着。 “很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陆凌霆,并非你口中提到的那个陆欣阳,可能真的是你认错了人。”陆欣阳带着歉意回应道。 “你为什么要固执地否认自己就是陆欣阳呢?承认这一点就那么困难吗?”缪缪哽咽着说道。 “我真的不是陆欣阳,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我现在还要去办公室,你自己一个人回教室吧!”陆欣阳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顾陌瞳出来看到缪缪哭得如此伤心,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过。她拿出纸巾,轻柔地为缪缪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她心里清楚陆欣阳其实就在缪缪身边,然而却无法向她揭示这个秘密。 这一切都是因为曾经陆欣阳对缪缪造成的深刻伤害。如今陆欣阳所表现出的善意,在顾陌瞳看来都是虚假的,不过是出于赎罪的心理而做出的举动,并非真正发自内心的改变。顾陌瞳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这一点。 “不要哭了,好吗?他并不是陆欣阳。陆欣阳早已离世,不会再回来了。如果他曾真心爱你,又怎会轻易离去?即便你因意外事故导致弱视,他亦未曾过问,你又何必苦苦奢望他的回归?”顾陌瞳轻声安慰着缪缪。 “可是……可是那些与他共度的时光,我如何能够忘却!即便他曾伤害过我,我也能说服自己那是无意之举。他为何要选择逃避,不肯回来见我?难道我就如此令他厌恶?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啊!”缪缪泣不成声,满心困惑地喊道。 顾陌瞳无奈,只得搀扶缪缪回到教室,内心不禁涌起几分愧疚。 若时光可以倒流,回到那个春日,少年必定不会离开少女。他会紧紧拥她入怀,再不松手。然而,对于如今的一切,这些假设都显得毫无意义。 倘若有人必须堕入深渊,他只愿那是他自己。因为他深信,女孩注定是迎接阳光之人,而他甘愿成为助她走向黎明、弥补过往之错的那个人。 即使月光有时残缺,但他对她的深情,永不改变。 第3章 ★·——错位——·★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归家的路上,少女的背影却如梦幻泡影般渐行渐远。他拼命追逐,却始终无法触及,仿佛这是命运施加于他的无形惩罚。 陆欣阳蜷缩在楼道角落,左手掩面,双眼无神,泪水悄然滑落。 “你真的让我感到厌恶……为何你总能触动我的软肋?明明我曾有那么多次机会靠近你……却一次次将你推开……”陆欣阳低声自语,声音哽咽。 突然,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欣阳急忙擦干眼泪,抬头却见顾陌瞳迎面走来。顾陌瞳的眼神冷峻而严厉。 “我早已警告过你,远离缪缪!你为何执迷不悟?你可知你曾对她造成的伤害有多深?她如今的痛苦皆因你而起!你以为你是她的救世主?不过是个曾经抛弃她的负心汉!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才是你对她最好的补偿。”顾陌瞳言辞激烈,字字如刀,警告着陆欣阳。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渴望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而已。” “弥补?好啊!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弥补?你能把你的视网膜移植给缪缪吗?” “我……” “怎么?这就害怕了?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弥补吗?就这么退缩了?我看你也不过如此!”顾陌瞳似乎在用激将法,试图让陆欣阳退缩。 “好!我答应你,但需要等到初三毕业之后,我才能把视网膜移植给她。” 顾陌瞳没想到自己的一句随意之言,陆欣阳竟然真的答应了。他为了缪缪几乎可以不顾一切,这种执着到让人厌恶不起来的地步。 冬天的寒冷刺透了人心,却无法冷却少年对少女那执着而炽热的关怀。 “这……你怎能如此轻易答应……你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顾陌瞳有些错愕地说道。 “曾经,我因一己之私而离开她,致使她陷入困境。如今我既然回来了,又怎忍心看着她如此绝望地度日?”陆欣阳回应道。 “你真是无药可救!”顾陌瞳愤懑地说。 “就算是无药可救,我也心甘情愿。”陆欣阳淡淡地回答。 顾陌瞳在听完他的这番话后,气恼地离开了。 陆欣阳则微微颤抖着双手,拿出曾经买给缪缪的礼物,这次他打算亲自送到她手中。他不再以“陆欣阳”这个身份,而是以“陆凌霆”的名义。 曾经的他梦想着为她冲锋陷阵,也期待着与她共患难同甘苦。却唯独没料到,家庭的悬殊差距竟成了最大的障碍,因家境之别,他和她不得不分隔两地造成无法在一起的结局。 这次他决定用这一年时间守护她,至少要让她具备足够的能力自我保护。在此之前,他要成为她的勇士,为她披荆斩棘,驱散黑暗。 “出来吧,临安!” 临安从楼梯下走了上来,脸上满是不情愿。他不明白为何哥哥曾经那般厌恶那个女孩,如今却要一次次心软地保护她。 “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明明……她应该是你最痛恨的人,不是吗?你为何……”临安问道。 “临安,我不想留下愧疚与遗憾。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将来你有了喜欢的人,自然会明白。”陆欣阳解释道。 “可是你呢?你就不怕失去光明吗?”临安担忧地问。 “这是我欠她的。我是否失去光明与此无关。如果她能够重见光明,她一定会很开心。所以,在这之前,我必须好好保护好这双眼睛。等那一天到来时,她才能清晰地看到这个世界……”陆欣阳坚定地说。 “哥!你到底何时才能清醒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要是爸爸知道了,他绝不会放过你的!”临安有些激动地说。 “那就拜托你帮我隐瞒了。”陆欣阳微笑着说。 当陆欣阳起身准备离去之际,陆临安却挡在了他的面前。他正欲推开陆临安离开,却不料看到弟弟眼角的泪水滑落。临安现在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陆欣阳此时心中一软,蹲下身用左手的食指帮他轻轻抹去那些泪水。 “临安,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弟弟。我知道我的做法恨自私令人难以理解。尽管我曾经对她心生怨恨,如今却不得不如此抉择。”这句话恰巧被刚从楼顶上来的缪缪听到,她手中书籍惊慌滑落。她本想有心逃离,却意识到自己视力不佳,难以看清路径。 陆欣阳抬头望向缪缪,心中不禁一颤。 “你说你恨谁?”缪缪质问道。 他只能虚张声势地回答:“我恨的是曾经相识的一个女孩,但绝不是你了。”他害怕缪缪因此远离自己,只能不断哄骗。他愿意用一生的谎言,来隐藏自己就是曾经伤害她的人这个真相。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恨的是我呢。”缪缪说道,“你若恨我,我决不轻饶你。” 陆欣阳连忙说:“我不会的……”他心里明白,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去憎恨这个少女。如果再不珍惜,恐怕会永远失去她。他答应了顾陌瞳,一年后将视网膜捐赠给缪缪,让她重见光明,见证世界的美好。 他多想告诉她,自己喜欢她,想和她共度余生,承诺给她幸福,永不抛弃。然而,这些承诺已无法实现。他忍着心痛,只能以哄骗的方式,让她此生无憾。 “哥,你这样做值得吗?”陆临安问。 “闭嘴,回教室去!别打扰我,快滚!”陆临安被哥哥骂得悻悻离开。他越发不明白,哥哥为何如此喜欢缪缪,她各方面条件都平平,还是个弱视的瞎子…… 在下楼的途中,陆临安遇到了楚安安。楚安安却一把抓住陆临安的手,陆临安却不明所以的说道:“安安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安安?我还比你大一天呢,我是你的表姐。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对长辈如此无礼?”楚安安严肃地质问。 陆临安心中连连叫苦,今天先是哥哥,后是楚安安,他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 “快说,你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安安姐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目光如炬,紧盯着眼前的陆临安。 “安安姐,安安姐行了吧!能不能松开我?把我拽疼了。”陆临安苦苦哀求着,试图挣脱楚安安的束缚。 “快给我说!”楚安安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她一把将陆临安推向楼梯的墙角,随即一个壁咚将他牢牢地固定在原地。陆临安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感受着楚安安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无奈。 “我只是来……”陆临安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些嘈杂的交流声。楚安安心头一紧,她清晰地记得,那些声音正是今早那个男生的。此刻,她已经想不起来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了,因为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即将到来的“危机”所占据。她深知,自己可不能在这个男生面前暴露自己“暴力女”的形象。于是,楚安安迅速变换了一副表情,瞬间变得温婉可人,宛如一位大家闺秀。她轻轻地松开陆临安,脸上绽放出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就在楚安安转变态度之际,那个男生已经走上了楼梯。楚安安微微侧身,假装刚刚注意到他,随即露出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原来是你啊。” 莫宴宁看到是楚安安,脸上也绽放出温柔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他甚至忽略了身旁的好兄弟,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楚安安身上。 “是我啊,偷窥男。”楚安安半开玩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 莫宴宁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不是说今早的事不提了吗?为什么你还提?你难道想让全世界知道这件事?你可真够厉害的。不许我提,自己却到处承认。” 楚安安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忘了你叫什么名字而已。” “原来如此,那么给我记清楚了,我叫莫宴宁。莫须有的莫,宴会的宴,宁静的宁。”莫宴宁耐心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你好,我叫楚安安,楚国的楚,后面两个安都是安静的安。”楚安安也认真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此时的她,脸上依然挂着羞涩的红晕,那一抹夕阳红映射在她的脸上,仿佛为她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情。 在这一瞬间,青春仿佛有了颜色,那正是楚安安心中对莫宴宁的淡淡喜欢。这一抹夕阳红,如诗如画,承载着她心中最美的风景,那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你是一个有趣的女孩呢。”莫宴宁看着楚安安,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容。 楚安安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什么?哦,对了,谢谢你给我的暖宝宝。我今天刚刚来了月事,要不是你的暖宝宝我可真是很难受了。要不,找个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她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好啊!”莫宴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眼神中满是期待。 莫宴宁心中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仿佛真的中了百万彩票般欣喜若狂。陆临安瞧见自己俨然成了个电灯泡,心中颇不自在,正想欲抽身离去时,却被楚安安一声喝止。 “给我站住!你想去哪儿?”楚安安问道。 “都下课了,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家啊。”陆临安畏惧的回应道。 “你先把我的书包带回家,我得和莫学长共进晚餐。麻烦你再跟我妈说一声,我晚点回去。”楚安安吩咐道。 陆临安无奈地接过了楚安安的书包,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在哥哥那儿当了回电灯泡,在这里又重蹈覆辙。被哥哥训斥了一顿,现在又被楚安安数落一番……他觉得自己就像他们之间的工具人似的,明明心里抗拒,现实却无法违抗他们的命令。谁让他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呢?只能任由他们欺负呢?! 玫瑰的刺并非有意刺向人类,只是人类妄图挑战它的底线,才不慎受伤。为了避免日后重蹈覆辙,人类发明了工具,将玫瑰的刺尽数拔除。正如凶猛的野兽被拔掉了獠牙,再也无法对人类社会构成威胁。 第4章 (番外一:☆~~比痛更痛[一]~~☆) 上海的风轻拂过外滩,像一抹羞涩在少女的脸庞悄然绽放,此刻的她却置身于一场恶梦之中,即便那场梦令她恐惧万分,她仍汗流不止的继续想梦到最后。 曾经邻里的人们纷纷传言她继承了母亲的污秽,甚至恶毒地认为她的失明是对母亲不正当行为的报应。源于这段不光彩的过去,所有的同龄孩子都对她避而远之,谣传她的接近会带来疾病和灾祸。母女二人无辜承受着种种无端的指责,过着被邻里唾弃的生活。 “妈妈,他们为什么说我们是灾星啊?为什么要说你是肮脏女,明明你一点也不脏啊?” 缪缪满心委屈地问道。 “缪缪乖,缪缪乖……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造谣生事。你妈妈这一生行事正直,你爸爸要不是牺牲了,他们怎么会这样欺负我们……” 妈妈哽咽着回答。 “爸爸他是英雄,妈妈你不是说过吗?” 缪缪追问道。 “嗯……” 妈妈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辛酸。 在这狭小而压抑的,不到一百五十平方的房间里,缪缪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恶意中伤的恐惧滋味。 “妈妈,缪缪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啊,他们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们?缪缪现在真的好害怕。” 缪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别害怕,缪缪!妈妈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妈妈不会像爸爸那样抛弃缪缪,妈妈会信守承诺。”妈妈温柔地安慰着,眼中满是坚定。 缪缪微微点头,心中稍感安定:“缪缪相信妈妈。” 可她万万没想到,更大的噩梦正悄然逼近。仅仅一个月后,妈妈便因肾衰竭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早在病症初现时,妈妈便已出现乏力、腰酸、夜尿增多等轻微不适,以及食欲减退、恶心等消化系统症状。尽管她清楚这些身体的变化,却并未选择及时就医治疗。 医生多次苦劝她住院治疗,配合医生的方案,可她每次只是取些药,便匆匆离开医院。她总是笑着对医生说:“与其花这些钱去做那些徒劳且痛苦的治疗,倒不如省下来给女儿攒着,以后她结婚能用得上。” 病情拖至晚期,妈妈的身体出现了严重的水肿、高血压、贫血、电解质紊乱和酸碱平衡失调,甚至殃及心脏、肺等多个器官,还伴随着呼吸困难和心力衰竭等症状。即便曾经一直依靠药物维持,也并未起到实质性的效果。她的心思一直以来全在想如何把钱留给女儿上,其他一切已不再重要。 缪缪妈妈去世的前一天,她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提前拜托顾陌瞳的爸爸照顾好缪缪。她不愿让女儿看到自己痛苦不堪的模样,用尽全力写下一封遗书,留给缪缪作为最后的交代。 当生命监测仪变成一条直线时,她永远地闭上了双眼。在葬礼上,许多缪缪从未见过的人有许多,而他们都是前来给缪缪妈妈吊唁的。 缪缪冲了上去扑在妈妈的棺材上,望着妈妈再也无法睁开的眼眸,心中涌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是那里最悲痛的人。 “骗子!骗子!你不是说你不会像爸爸一样抛弃缪缪吗?你起来啊!为什么这些大人都如此不讲信用?你走了,缪缪以后该怎么办?” 缪缪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眼眶涌出。 顾陌瞳缓缓穿过人群,她轻轻将手搭在缪缪肩上,后者正哭得肝肠寸断。作为挚友,她深知缪缪此刻的伤心欲绝,却感到自己言语的无力。 “缪缪,如果你想哭,就尽情地哭吧。我能感受到你的难过。但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你还有我和我爸爸。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陌瞳温柔地劝慰道。 “陌瞳,我好难过啊!”缪缪一边泣不成声,一边用手握紧拳头在棺材那里敲了几下。 “我明白。”陌瞳轻声说道。她眼神一瞥,注意到陆欣阳的弟弟陆临安正朝这边走来,心头一紧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似的。 陆临安快速地走近缪缪的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不怀好意。陌瞳却还是晚了一步来不及挡着陆临安,让陆临安这一刻已经站在了缪缪的面前。她只见陆临安在缪缪面前叹了一口气,然后冷嘲热讽道:“你就是缪缪吧?我哥明明那么讨厌你,你为什么还要死缠烂打?我现在告诉你,你不过是他随时可以丢弃的玩物罢了。你以为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吗?不,你只是可以随时被替代的存在。不要再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哥了,他根本就不会喜欢你!这些话也是他让我转告你的。” 缪缪的心瞬间被击垮,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她再也无法伪装坚强,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心中反复质问自己为何要如此卑微地喜欢陆欣阳。 陌瞳见状不对,也立马追了出去,却跟不上缪缪的脚步。 缪缪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前方的路,心中满是陆欣阳抛弃自己的痛苦。她冲上公路时,与一辆迎面而来的面包车相撞,飞出了两米远,额头鲜血不断直流。在晕过去之前,她只听到陌瞳呼喊自己的名字。 “缪缪!” 这场车祸,无疑与陆欣阳的抛弃息息相关。陌瞳又气又恨,却找不到陆欣阳发泄。如果不是陆临安将抛弃之事告诉缪缪,她怎会因心理崩溃而跑到马路上呢? 司机惊慌失措,丢下车子就跑了。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一时之间选择了肇事逃逸。 “你们这些路人,就只知道站在一旁看热闹!求求你们,帮帮我,打个120吧!求求你们了!”陌瞳绝望地恳求道。 而陆临安则在远处冷眼旁观,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就是要刺激缪缪,让她自行崩溃,这从一开始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烈日下,柏油路蒸腾起扭曲的热浪,人群的手机闪光灯像无数冰冷刺眼的箭矢,扎在缪缪蜷缩的身影上。一个善良且热心的女生冲过去时,指尖触到她已经鲜血直流的额头,她和顾陌瞳一起搀扶起缪缪,她并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谢谢……谢谢你帮我拨打急救电话。”顾陌瞳满怀感激地说道。 “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见到这样的情况,我不可能袖手旁观。更何况,看得出你很珍视你的朋友。”女生的声音透着温暖。 “缪缪已经足够伤心了,她的母亲不在身边。可恶的陆临安为何还要说出那些风凉话刺激她!如果不是他,缪缪根本不会发生意外。”顾陌瞳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与无奈。 “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你的朋友,让她脱离生命危险。”女生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说得对,我现在只能祈祷缪缪能够平安无事。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对我如此帮助,明明我们素不相识……”顾陌瞳说道。 “你好,我叫楚安安。楚国的楚,后面两个安是安静的安。因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换做任何人我都会第一时间冲出来这样做的。”楚安安微笑着回答。 过了二十分钟以后救护车和交警一并来到,救护车的鸣笛声在街道尽头撕开嘈杂——那是顾陌瞳第一次如此清晰感到神的降临,像温柔的阳光暖了冬日的大地。 几个护士从救护车冲了下来,来到缪缪身边和顾陌瞳说:“搭把手把病人抬到救护车里面去!” 顾陌瞳和楚安安帮忙把缪缪抬上了救护车并一同上了救护车,此时此刻顾陌瞳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哭声溢出,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在裙角上捏出了褶皱。她心中满是担忧,懊悔自己没能阻止陆临安,也后悔没有及时追出去拉住缪缪。 “都怪我,如果我当时能够拦住陆临安,或者追上去拉住缪缪,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顾陌瞳陷入深深的自责。 “不要过于沮丧,我相信你的朋友会平安无事的。”楚安安安慰道。 “嗯,希望如此。对了,我叫顾陌瞳。”顾陌瞳介绍道。 这场意外让顾陌瞳和楚安安相识,而在楚安安心中,她明白自己的表弟犯下了错误,却又无法直言。她害怕因此被顾陌瞳讨厌,所以总是在许多场合与陆临安划清界限。 楚安安心中盘算着,事后定要找个时机与陆临安清算这笔账。她深知,此次陆临安的做法实在过分至极。未经陆欣阳的同意,便擅自妄言来刺激缪缪。即便陆临安对缪缪如何厌恶至极,也不应在别人痛失至亲之际如此行事。这种做法显然有失妥当,而陆临安偏偏犯下此大忌。 缪缪自车祸苏醒后,便患上了失忆症以及弱视。这些恶果皆都是陆临安那混蛋一手造成,他怎么可以天天还过得那么逍遥自在?楚安安为缪缪感到万分不值,却又因种种缘由,无法站出来为她伸张正义。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不过是出于监视缪缪的目的,与缪缪和顾陌瞳交朋友,并非出自真心。 “缪缪,你终于醒了!”在缪缪昏迷的第七天,顾陌瞳见她苏醒,心中涌起无尽的喜悦。 然而此时此刻的缪缪环顾四周后,眼神黯淡下来,低声问道:“请问,你是谁?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脸?还有,我是谁?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想不起来了?啊……我的头怎么那么痛……”缪缪双手抱头不断的在病床上呐喊着。 这让顾陌瞳瞬间瘫跪在地,满眼的难以置信,却无言以对。她没想到这次车祸让缪缪变成如今的模样,她发自内心的埋怨自己当初没有挡住陆临安和没有拉住缪缪的行为感到自责。 她曾多次询问医生,得到的答复总是:缪缪因脑部撞击,导致失忆并伴有弱视现象。若要视力恢复,就要有人主动捐赠视网膜。 青春拥有斑斓色彩,但这一刻缪缪却无法看清。青春对她而言,究竟是怎样一番色彩? 第5章 ★·——坠落——·★ 敢问堕落的天使还能否重返那属于她的天堂?如果那些曾经坚定信仰她的人未曾动摇,她或许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霓虹在南京步行街上流淌成河,和平饭店的古典轮廓如同一艘停泊在光海中的旧船。 他们俩自从踏入这里,就给人带来一种宛如情侣的独特感觉。无论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多么奇怪,难以言喻,那种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莫宴宁应楚安安的邀请前来共进晚餐,心中满是不解与惊讶,不明白为何楚安安在初次相识时就选择这样一个场合邀请自己。 “宴宁,你看这窗外那颗泛红的爱心……我第一次在上学路上遇到你偷窥我时,当时我脸上也在这样的泛红。你从那个路口不小心的闯了出来,看到我的……你脸上也有一抹泛红不是吗。那时我就想,如果能和你多聊点天该多好……其实我哥哥以前常说,真正的喜欢不需要时间酝酿……(声音颤抖)所以,我能不能成为你的未来?” 此刻,莫宴宁才恍然大悟,原来楚安安邀请自己吃饭的背后藏着这样的含义。他指尖在丝质餐巾上反复摩擦,仿佛将某种无形的黏腻从掌心拭去。 “宴宁,你能否给我一句明白话呢?不要再这样静默无言,好不好?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心中十分难过……”楚安安站起身,轻轻拉住了莫宴宁的手,然而却发现莫宴宁依旧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对不起,我们还是学生,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你才初三,而我高一,未来我还有可能出国留学,现在的我不能让自己被感情束缚……我恳求的劝你,放弃爱我的想法。”莫宴宁将自己的想法清晰地传达给了楚安安。 楚安安的情绪突然失控,流下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滑落。此刻的她仿佛一个被情绪主宰的孩子,毫无顾忌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我只是不明白,如今我并未强迫你与我在一起,我只是希望能在你心中为我预留一个位置罢了。就这一点要求难道很过分吗?”楚安安的哭诉声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解。 莫宴宁见状,连忙转身安抚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慌:“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好像我真欺负了你似的。这样不好,你看你哭得像个孩子撒泼打滚似的。”他的语气中满是急切,试图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情绪风暴。 “我才不管呢!今天你若是不答应我,我便要让这里的所有人知道莫宴宁你以大欺小!我就这般撒泼,看看你如何在这众人面前下得了台。我倒要瞧瞧,你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究竟会尴尬到何种地步!”楚安安依旧胡搅蛮缠,逼迫着莫宴宁。 莫宴宁此刻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然掉进了楚安安精心设计的圈套。这顿饭,原来是一场“鸿门宴”。他真是大开眼界,心中也不得不佩服楚安安的机智。 无奈之下,莫宴宁只好重新回到座位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见楚安安拍了拍手,将服务员叫来,而莫宴宁则尴尬得无地自容。 “真是服了你了!” 楚安安这时朝莫宴宁扮了个鬼脸,莫宴宁见状,忍不住想笑。 人们常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无法隐藏的。莫宴宁又何尝不是从一开始便喜欢上了楚安安?只是他家族内部明争暗斗不断,他不想让楚安安卷入这危险的漩涡。她还这么小,才上初三,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家族争斗中的活靶子呢? 莫宴宁心中其实颇为后悔与楚安安的相识……他将她拉入了家族争斗的边缘,几乎就要让她陷入“粉身碎骨”的境地。 “莫宴宁,你这是答应我了?”楚安安问道。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高中毕业之后才能和我在一起。现在还不行,你还未成年,我不敢轻易和你在一起”莫宴宁说道。 “谢谢你,我就知道莫宴宁莫学长对我最好了!”楚安安激动地说道。 莫宴宁在楚安安的逼迫下,无奈地答应了。他只希望到时候家族的事情能够处理妥当,能让家族不再有争斗,这样的结局才对楚安安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上海市,瑞虹新城二期。 陆临安急匆匆地赶回自家住所,刚一推开门便看到哥哥陆欣阳和缪缪在自己的家。可他哥哥的表情有些难看,缪缪却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你这样把她带回家,难道不担心她醒来后发现是你吗?”陆临安有些忧虑地问。 “她当时在路边晕倒了,还发着高烧,我身上又没带钱,总不能看着她不管吧。无奈之下,我只好先把她带回来。回家之前我已经给她吃了一点安眠药和退烧药,剂量不大,到明天早上太阳高挂之前,她应该都不会醒。”陆欣阳解释道。 陆临安忍不住好奇:“你哪来的安眠药?” “我平时都带去学校的……对了,你知不知道楚安安去哪儿了?”陆欣阳突然转换话题。 “她好像是和莫学长一起吃饭去了。以她的习惯要是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多半就是和平饭店。因为她爸爸和那里的店长很熟,所以我敢肯定她一定在那儿。”陆临安的语气带着一丝迟疑。 “你帮我看着她,我去找楚安安回来。我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不会照顾女孩子,还是让她回来照顾缪缪比较好。要是缪缪醒来发现是在我家,那就糟了。”陆欣阳显得有些焦急。 “你真是的,明知道会这样,做事还是这么鲁莽,不顾后果……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陆临安埋怨道。 “谁叫我喜欢她呢!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和她在一起,不过还好,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陪着她,我不怕这些……不说了,我先走了。”陆欣阳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陆临安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困惑:“你真的那么想吗?宁愿牺牲自己的视力也在所不惜吗?”他越来越不明白哥哥的心思,却又无法反驳他那些看似愚蠢的举动。 年少的激情恰似含苞待放的花朵,鲜艳美丽却又短暂易逝。没有人明白少女的情怀为何那么复杂,也没人清楚少年的感情为何总是被对方所牵动。 陆欣阳的脚步无法停下,他一心只想快点赶到楚安安那里,把她叫回来照顾缪缪。在他看来,只有安安和缪缪的关系最好,也只有她能处理好这种事。 此刻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将他的每一缕发丝淋湿,他仿若一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勇士。他的心中一直只想着如何让缪缪过得更好,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活接下来会怎么样。 他多么希望自己从未伤害过缪缪,这样他就不用因为自责而如此疯狂地为她考虑。 突然,他脚下一滑踩到了地上的香蕉皮,重重地摔倒在地。右膝盖磕破了裤子,鲜血瞬间涌出,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愈发显得痛苦不堪。 雨水顺着陆欣阳的脸颊滑落,混合着膝盖伤口渗出的血水,刺痛感让他几乎咬碎牙关。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楚安安,不能让缪缪醒来时发现在他家并认出他的声音。他踉跄着冲向马路,手臂挥舞着试图拦下出租车,被雨水不断浸湿的衬衫紧贴着后背,显得格外狼狈。 "师傅,和平饭店!麻烦快一点!"终于拦下一辆车,他跌坐进后座,右膝盖的血迹在膝盖周围晕开一片暗红。司机皱眉瞥了一眼后视镜:"小伙子,你这伤得挺严重啊,要不先去医院?" "没时间了!求您快点!"陆欣阳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模糊的城市灯火像破碎的星子。他想起缪缪晕倒时苍白的脸、想起她蜷缩在路边发抖的模样,胸口仿佛被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和平饭店的霓虹灯在雨夜中格外醒目。陆欣阳赶到立马冲下车,右膝盖伤口因剧烈运动再度撕裂,鲜血顺着裤管滴落在地砖上。他顾不上疼痛径直冲进大堂,水晶吊灯的光晕将他狼狈的身影投在光滑的地面上。 陆欣阳的拨开浸湿的刘海,环顾四周想看看哪里有服务员。好叫他们过来给自己指路找一下楚安安,他身上的水渍不断滴落在地板上。 “服务员!服务员呢?”陆欣阳大喊着。 服务员这时候走了过来,他是陆家大公子就过来询问到底来这里有什么事。 “陆大少过来和平饭店,有何贵干?” “我来找楚大小姐,你看到我表妹楚大小姐在哪个包厢吗?” “我知道的……知道的……我立马带你过去……”服务员慌张的回答着,并迅速为陆欣阳指引方向。 陆欣阳朝着服务员给的消息乘电梯直上顶层,走廊的雕花玻璃映出他浸湿的头发和血迹溢出的右膝盖,他却浑然不觉痛的存在,只顾急促到达安安吃饭的所在之处。 到达后他用力踹开了大门,所有吃饭的人目光全部望了过来。楚安安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然后也望向陆欣阳这边。她满桌精致的法式料理,莫学长正笑着讲述某个笑话。她见到陆欣阳被雨水浸湿的模样,她眉梢微蹙:"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缪缪在我家。”陆欣阳喘息着开口说道。紧接着又说:“她现在发烧晕倒,我给她吃了药,但现在需要人照顾。你......能跟我回去吗?” 楚安安的目光扫过他膝盖的伤口,抿了抿唇疑问的说:“缪缪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莫学长闻言也起身,欲言又止。她沉默片刻,将酒杯搁在桌沿:“我去拿外套,这就跟你走!” 两人一起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楚安安压低声音:“你到底做了什么?缪缪到底为什么会在你家?” 陆欣阳垂下眼睫:"我下课尾随她路过某个路口,看到她晕倒在哪里了……我过去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发现他发着高烧......我摸了摸口袋却发现连一分钱都没有,只好把她带回我家……” “行,我知道了……真是扫兴,本来可以和莫学长一起共进晚餐的……”楚安安有些失望的叹气着。 外面的雨势渐弱,但车窗外仍飘着细密的雨丝。陆欣阳蜷缩在车的一边,膝盖的疼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楚安安瞥见他颤抖的手指,突然开口:“你上次说,宁可不要自己的视力也要陪她一年......是真的?” 陆欣阳喉头哽住,许久才答:“是。只要她过得好,怎样都行。” 楚安安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我的好表哥啊,你总爱做这种不计后果的事。不要说陆临安不理解你,就连我都不理解你。你当年离开了,就不该回来了。如今你却又愚蠢到愿意为她付出到这种程度,何必这样惺惺作态呢?” “不,我是真心的。” “谁知道呢?” 抵达陆家时陆临安正守在客厅,缪缪仍沉睡在客房。楚安安轻手轻脚走进陆欣阳的房子,看见缪缪额头的退烧贴和床头的水杯,眉头皱得更深。她转身对陆欣阳道:“你放心的把缪缪交给我来照顾吧!” “谢谢……谢谢……” 陆欣阳看着陆临安和楚安安把缪缪送到楚安安家里。 “临安,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当年是你在缪缪妈妈葬礼上刺激缪缪的对吧,你知道是你愚蠢的行为让缪缪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你感到很开心是吗?你这样毁一个女孩子的一生很光荣吗?你哥哥现在为了缪缪可以重见天日,他甘愿自己捐赠视网膜给缪缪……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楚安安愤怒的说着,她忍住了心中的怒气不打陆临安已经是不错了。 “没事的话,我走了。” 楚安安知道陆临安离开自己的家,她却要照顾缪缪而无法追过去给他一巴掌。 陆临安回来时看到哥哥右膝盖的血迹,他递来消毒纱布和双氧水:“膝盖再不处理会发炎的。” 陆欣阳却摇头:"我没事。只要缪缪......她能安稳睡到天亮。" 夜色渐深,陆家窗外的雨终于停了。陆欣阳在玄关的阴影处坐下,望着自己染血的裤膝,想起缪缪曾笑问他是否怕疼。那时他答‘不怕’,如今却因这点伤口痛得几乎蜷成团,可心中却奇异地安宁——只要缪缪无恙,一切苦痛都成了值得的事。 第6章 ★·——家族——·★ 在那些隐匿着未知秘密的阴暗角落,他于暗无天日的环境中悄然成长。他见证了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以及血亲之间的自相残杀。自幼时起,他便深谙一个道理:唯有自身强大,才能在这个家族中立于巅峰,不至于被人踩在脚下,苟且偷生。 莫宴宁走出和平饭店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二叔”来电,这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他站起身快步走向一旁路灯之下,背影在灯光中拉出一道紧绷的弧线。 他心中隐隐感到来者不善,因为二叔的来电向来没什么好事。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尖锐声响:“宴宁啊,你父亲最近好像不太会做事。他公司的人居然差点把公司的秘密泄露出去,你知道这对莫家多重要吗?还有听说你最近和楚家那个小丫头走得很近?”话语中的威胁如同蛇信子滑过皮肤,冰凉而令人厌恶。 “二叔,请你不要动那个女孩。她是无辜的,不要把她卷进这个泥潭,行吗?”莫宴宁的另一只手不禁握紧了拳头,他内心深处一直担心会连累到楚安安。 “你该担心的是你爸爸最近走私医疗器械的证据是否藏好了。你最好劝他把事情处理干净,以免连累整个莫家。”二叔挂断电话后,莫宴宁只觉得自己太过弱小,无法为家族撑起一片天。 莫宴宁挂断电话后,指尖在路灯的暖光下微微颤抖。他深知二叔的“不太会做事”不过是夺权的幌子——母亲去世后,二叔就一直就对他爸爸的公司虎视眈眈,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将如风中残烛。 “而父亲走私医疗器械的证据……二叔怎会知晓?除非有人早已暗中布局,将莫家推向一场血雨腥风的清洗。”莫宴宁心想。 他转身走向巷口的阴影,掏出手机迅速拨通父亲的号码。无人接听。第三次拨打时,终于传来一声沙哑的咳嗽:"宴宁,别回家。有条件的话住酒店,没条件就住同学家。二叔的人正在时刻监视你爸爸的一举一动,二叔是不是对你说爸爸不太会做事之类的话……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就是一只养不肥的白眼狼。"父亲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透出多年操持暗事的疲惫。 莫宴宁突然瞳孔骤缩,可以想象到二叔的獠牙远比想象中锋利。他想起楚安安要是未来和自己在一起,就会浑然不知和自己一起被卷入这场漩涡。必须尽快解决二叔对家族的威胁,但又不能惊动二叔的眼线。他咬住下唇在巷口来回踱步,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又压扁,如同被无形的手反复揉捏。 突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老爷子书房保险箱,密钥在你母亲遗物项链夹层。”发送者身份成谜,但这条消息无异于一道闪电劈开迷雾。父亲的证据或许就藏在其中!莫宴宁攥紧手机冲向马路,立刻招手将路边的一辆的士拦了下来。 “小伙子要去哪里?” “麻烦师傅,汤臣一品。” 回到汤臣一品的莫宴宁,他连忙随着过道的车子趁机而入小区里面。到了电梯那里不断的按着电梯,他急着去找那枚密钥。却在电梯里被一个人捂着嘴边,他回头才看见是自己的兄弟——储清黎。 “嘘!冷静点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别吵!” 莫宴宁点了点头,储清黎才愿意松开手。莫宴宁不明白为什么储清黎知道自己的事,并且愿意过来帮自己的忙。 他们到了莫宴宁的家看见了房子里二叔的私人保镖正在哈声叹气。 “真不明白这莫老头会把儿子养成这样,兄弟之间互相残杀何必呢?” “就是啊……” 莫宴宁蜷缩在角落阴影里,听见突然从房间出来的保镖过来跟站岗的保镖汇报:“这里监控半年前居然坏了,你快去和莫先生说明一下。” 站岗保镖本来想离开,但又不舍得离开似的。 “可是……” “放心这里兄弟帮你看着,跑不了的。 “那就谢了。”站岗两个保镖走了,可他们没想到从房间出来的保镖居然是储清黎的人。 “走!现在可以进去了。”储清黎拉着莫宴宁的手说。 “那不是还有保镖在吗?” “都是自家人。”储清黎笑着说。 莫宴宁感到虚惊一场,但总算可以安全进去拿密钥了。 因为时间紧迫莫宴宁只好冲了进去,到老爷子的书房把保险箱打开并摸到母亲遗物箱,颤抖着打开项链夹层——果然,密钥静静躺在天鹅绒衬底上。 保险箱旋钮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当他掀开箱盖时,一沓加密文件与一张泛黄的合影映入眼帘:照片上是曾经父亲与楚家第一代公司掌权人年轻时并肩而立,背景是医疗器械厂的旧厂房。 原来如此,楚家与莫家的恩怨早在上辈便埋下引线。二叔此刻不过是借刀杀人,好借机占有他爸爸的公司。文件显示父亲走私的医疗器械竟流向境外黑市,而楚家的女主人正是最大的下游买家……莫宴宁后背冷汗涔涔,若二叔公布这些,不仅父亲会被法律制裁,楚家也将面临灭顶之灾,包括无辜的楚安安。 他正要将文件塞入衣袋,身后传来一声冷笑:"侄子,你果然来了。"二叔的身影从暗处浮现,手中握着一支消音手枪。 “把你手上东西交出来,否则明天新闻头条就是你意外身亡的消息。” 莫宴宁后背抵住墙壁,冷汗浸透校服。他必须在家族覆灭与楚安安的性命之间做出抉择——这个瞬间,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的遗言:“宴宁,永远别让仇恨吞噬掉你的眼睛。” 他猛地将文件砸向二叔,顺便拿走保险柜里的一个U盘,趁其二叔分神的时候从二叔身边偷窜出去,而二叔的消音手枪掉却在了远处。 莫宴宁顺便捡走了消音手枪,他必须拿走交给警察。还有手上U盘里的东西,一定要把父亲的东西销毁才能保护父亲。 只可惜他再也不能回这个家了,因为这个家已经被二叔鸠占鹊巢了。 莫宴宁坐着储清黎的私家车,迅速离开了汤臣一品。 有人丢了曾经的幸福,有人却丢了自己不舍的家。也许在那个男孩不懂事的时候叫那个人二叔,却是今后最令自己觉得恶心的话语。 莫宴宁在车的后座靠着车窗哭了起来,而储清黎从未见过自己的兄弟哭得这么伤心。 “不可能……不可能……爸爸怎么可能和楚家有关系……我还那么愚蠢的答应了楚安安,明明我们是敌人才对……可现在叫我该怎么去恨楚安安……她还那么小……她经受不起被恨的……”莫宴宁的眼泪一直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 “宴宁,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丫头……可是你爸爸背叛了楚家,连累了莫家上下……你还要替你爸爸隐瞒这份违法犯罪证据吗?”储清黎轻言轻语的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吗?”莫宴宁的情绪特别激动。 “我不知道……毕竟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储清黎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目光所及之处,未必是鲜花盛开的原野,亦有可能是死亡之海。或许不会让人感受到希望的曙光的存在,但必定会在绝望之中,催生出铤而走险、奋力求生的勇气。 “莫宴宁,要不你暂时住在我家吧。反正以你现在的状况,回自己家也不太可能了。” 储清黎关心地说道。 “这样会给你添麻烦吗?” 莫宴宁有些迟疑。 “不会的,我们是兄弟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储清黎语气坚定。 “对了,刚才给我发信息,让我回家的那个人是你吗?” 莫宴宁问道。 “是的,是我……” 储清黎承认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二叔的事情?是我爸爸担心我会回去,所以让你来接我的吗?” 莫宴宁满心疑虑。 储清黎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地望向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他心中牢记着多年前对莫宴宁母亲的承诺——无论未来如何,都要保护好莫宴宁。 储清黎深知自己力量微小,无法为莫宴宁提供太多的帮助。但作为朋友,他会竭尽全力,让莫宴宁远离家族争斗的漩涡。 “宴宁,你恨你妈妈吗?你恨她抛弃你,不能看着你长大,是吗?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储清黎突然变得严肃。 “储清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感觉你怪怪的?” 莫宴宁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 “你别管我,立马回答我的问题!” 储清黎的语气愈发强硬。 “的确,我曾经恨过她……但这一切都是她先抛弃我的……” 莫宴宁眼睛微低,声音有些哽咽。 突然,储清黎抬手给了莫宴宁一巴掌,那声响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他神情严肃,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大人,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 “你为什么要打我?”莫宴宁轻轻抚摸着被打得通红的右脸颊,眼中满是困惑与伤痛。 “你可曾知晓,你母亲为了让你能够存活于世,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如今你在莫家能够有一席之地,不被外界的纷扰所侵扰,全都是因为你母亲曾向家族中那位最具威望的话事权人恳切请求所致。你怎能说出那些责怪她的话?若是她在天有灵,听到这些岂不会心寒?”储清黎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莫宴宁的心上。 莫宴宁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母亲心怀怨恨,以为她的离世是因为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的声音颤抖着,满是不安与悔恨。 “我何必骗你?事实上,我早就认识你的母亲了。她和我父亲是中学时期最为要好的同学。”储清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 此刻的莫宴宁内心充满了悔意,自责自己一直以来对母亲的误解与责怪。 风轻轻吹过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带不走好人的温柔。坏人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而难过的情绪恰似在这一刻趁虚而入,让人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第7章 ★·——泥泞——·★ 曾经有一段故事,里面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在天寒地冻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包裹自己的孩子,而寒冷让她的身体不断的颤抖……孩子不断喊着妈妈的名字,而妈妈却不远张开身体让孩子出来面对寒冷。 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洒入上海市瑞虹新城二期的顾陌瞳的房间里,微风轻轻吹拂着缪缪的脸庞。 她从梦中悠然转醒,迷茫地伸手触摸四周。发觉陈设与自己的房间迥异,心头不禁涌起一丝慌乱。她摸索着寻找手机,仿佛在寻觅着什么重要之物。然而,不慎碰倒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水杯坠地,砰然一声,碎成满地晶莹的玻璃渣子。 顾陌瞳闻声迅速从屋外赶入,一眼便看到满地的狼藉的玻璃渣子。她缓缓走向缪缪,用右手的食指温柔地轻点了一下缪缪的鼻尖,然后笑靥如花地弯下腰,站在缪缪面前打趣道:“你呀,明明视力都弱视到看不清人的脸颊,却仿佛对周遭的感知更加敏锐了。” 缪缪微微一愣,随即反问道:“原来是在你家啊,顾陌瞳。我是怎么来到你家的呢?” 顾陌瞳的脸庞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头轻轻偏向肩后,“昨天你突然晕倒,是我让司机送你过来的。” 缪缪恍然大悟,轻叹一声,“哦,原来如此。” “话说回来,这里也是你家,只不过不是你的房间罢了。我怎么又被你忽悠了呢,你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说着,便佯装要挠顾陌瞳的痒痒。苗缪缪身体因酸痒而扭动,连声求饶,“好酸啊,别挠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正在这时,顾欣荣走进房间,看到女儿与缪缪嬉闹的场景,不由地在门口轻咳两声。顾陌瞳立刻停止了动作。顾欣荣看着她们,温和地说:“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出来吃吧。陌瞳,记得帮缪缪洗漱,好好照顾她。爸爸还要去市里开会,今晚可能晚些回来,你们不用等我,早点休息。”话音刚落,便准备转身离开。然而,一阵抽泣声让他停下了脚步。 顾陌瞳转过身,面向父亲,紧闭的双眼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纷纷洒落。她紧握双拳,不断抽泣,声音哽咽,“总是不要等我……熄灯早点睡……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自从……自从妈妈不在……你心里就没有过这个家了……爸爸,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变了……”顾陌瞳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声音愈发颤抖。 顾陌瞳的母亲已经去世三年,这三年里,父亲总是以工作繁忙为由早出晚归。有时会在家陪伴她,有时却深夜醉归。顾欣荣心头一紧,试图解释,“小瞳,爸爸真的有事情要忙……” “我不问你其他的,我就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多陪陪我……你知不知道你再不陪我,你女儿就要长大嫁人了……” 这句简单却深刻的话语直击顾欣荣的心灵深处。他感受到自己对女儿的深深亏欠,那份无法言喻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让他久久无法动弹。 身为一位老父亲的顾欣荣,自然能够洞察女儿的心思。然而,他由于工作繁忙,不得不放弃陪伴女儿的机会。 “女儿,真的很抱歉,我一直以来的疏忽让你感到孤单。但请相信我,今后我会尽力抽出时间陪伴你,这是爸爸对你的承诺……”顾欣荣匆匆离开,尽管他头也不回,但心中早已满是悔意。 顾欣荣离开后,缪缪紧紧抓住顾陌瞳的衣角,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眼盯着顾陌瞳。在这一刻,顾陌瞳的心竟然不由自主地软化了。 “缪缪,我……”顾陌瞳欲言又止。 “我懂的,我懂的……这是陌瞳的决定,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尊重……”缪缪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理解与宽容。 “嗯,走吧,我们去吃早饭。”顾陌瞳微笑着说。 仿佛青春在这一刻又回到了那个少女怀春的夏天,在那遍野的普罗旺斯花海中,遗失了关于某个少年的记忆。 她们缓缓走近餐桌,缪缪已然被一阵诱人的鱼香所吸引,那香味仿佛在诉说着家的温暖。她与顾陌瞳亲密无间地坐下,顾陌瞳细心地为缪缪盛了满满一碗米饭,温柔地递到她手中。 “你是不是又让你爸爸做我最爱的鱼香肉丝啦?这味道,我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缪缪微笑着说道。 “还是被你发现了,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我的小机灵鬼。”顾陌瞳宠溺地回应,声音里满是温柔。 此时,一阵微风从窗户悄然吹入,轻拂过缪缪的长发,带来一丝凉爽。顾陌瞳凝视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心中莫名涌起一阵熟悉而亲切的感觉,仿佛时光倒流。 她微微出神,眼神定定地落在缪缪那凌乱的头发上,脑海中浮现出母亲那温柔的面容。就在她思绪万千之时,手中的饭碗不慎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饭粒与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陌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缪缪关切地询问,眼中满是担忧。 “哎呀,没事没事,只是碗不小心滑落了。你继续吃饭吧,我再去拿一个碗。”顾陌瞳微笑着安慰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沉迷于回忆中的她,手指不小心被锋利的玻璃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血珠悄然渗了出来。她迅速将手指含入口中,生怕血迹会沾到缪缪的皮肤上。 顾陌瞳默默转身去厨房拿碗,留下缪缪独自坐在餐桌旁。望着破碎的玻璃碎片,她想起小时候自己摔倒时,母亲手忙脚乱地为她处理伤口的情景,心中那熟悉的刺痛再次涌起。她轻轻笑了笑,自嘲道:“没事的,只是小口子而已。” 那个充满自我讽刺的微笑,曾让她在面对无数困难时都能一笑而过。无论遭遇什么事情或任何人的打击,她都能从容应对,仿佛一切都不足为虑。 鱼肉特有的腥香与米饭的温热在空气中交织在一起,缪缪却总觉得今天的味道与以往有些不同——似乎少了些什么,又好像多了些什么。 她努力地想用自己微弱的视力看清陌瞳低头吃饭的模样,对方垂落的发丝在晨光中泛着模糊不清且淡淡的金棕色,与记忆里那个在普罗旺斯花海中奔跑的少女渐渐重合。小时候,她常常看着陌瞳的裙摆沾满薰衣草碎屑,听着她清脆如风铃般的笑声,而自己则跟在她的身后奔跑,只为捡拾那些被风吹落的紫色花瓣。 “吃完我们去公园好不好?”陌瞳突然开口,声音轻快而充满期待,“听说那个公园新开了一个花海主题区……听说种了很多普罗旺斯品种的薰衣草。” 缪缪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抬头时正好撞上对方那精致的下颚。她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被尘封的夏日记忆依然清晰地留在陌瞳的心中。 顾陌瞳拿上伞,与缪缪准备出门时,却恰巧碰见了对门刚刚开门的陆欣阳。陆欣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响亮,瞬间吸引了缪缪的注意。 “凌霆!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同学住这啊!”陆欣阳瞥了一眼陌瞳的眼神,慌乱中撒了个谎。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住在这儿呢。对了,我们要去公园……你要去吗?”缪缪真诚地邀请道。 “好……好啊……”陆欣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午后,阳光洒在公园的紫色花海上,薰衣草的香气随风飘散,令人心醉。缪缪和陌瞳并肩走在木栈道上,裙角轻轻扫过柔软的花丛。远处,几个少年正在拍毕业照,笑声与快门声交织在一起。陌瞳驻足凝视着他们,神情有些恍惚。 “如果你的眼睛能看见眼前的这些少年,那该有多好啊……他们的笑容……多像当年我们在这里……”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 她们从未真正拥有过那样的青春合影——只有那偷藏的日记本里,夹着两张被雨水晕染的薰衣草标本,见证着她们的青春岁月。 “陌瞳!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缪缪忽然拉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让陌瞳微微一愣,“其实我……一直想不起那个男生的名字了,他叫陆什么……我怎么又忘了……我这榆木脑袋……”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花丛中的蝴蝶。 陆欣阳在后面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本以为缪缪已经记起自己了。他知道,在缪缪心里,除了恨他,还是恨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迎面而来的微风将两人的发丝轻轻纠缠在一起,缪缪的黑发与陌瞳的浅棕色发丝在阳光下交错,宛如多年前她们共读的那本诗集里,夹着的两缕薰衣草茎秆。 陌瞳喉咙发紧,轻轻伸手将缪缪凌乱的鬓发别到耳后,动作温柔得如同触碰一件易碎的玻璃工艺品。 “对不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陆欣阳其实就在你的身边……”她心想着,眼眶微微泛红。而缪缪只是天真地笑着,唇角弯起释然的弧度:“如果我可以记得那个少年,我一定会带他和我们一起欣赏这片花海……” 在这一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静止。陌瞳和陆欣阳的想法惊人地一致,他们都希望缪缪能够永远不再记得陆欣阳的存在,甚至希望有关他的一切都能从她的记忆中消失。 “你真的这样想吗?”陌瞳试探般问道。 “嗯……我想他应该是我很重要的人吧……可惜,我忘记了他的一切……”缪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遗憾。 陌瞳很想反驳缪缪的话,但转念一想,如果让她回忆起关于陆欣阳的一切,或许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痛苦。因此,她选择了沉默,只是希望缪缪在未来的日子里不再因为陆欣阳的一切而遭受折磨。 陆欣阳望着缪缪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自嘲的苦笑。那个他曾经日夜思念的女孩就站在他面前,他却无法告诉她,自己就是她曾经深爱的陆欣阳。 他们就像两块磁石,相吸时却无法以正确的方式相爱,相斥时只能感受到心痛的折磨。陆欣阳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等待缪缪恢复视力,重见世界的光明,而自己的未来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第8章 (番外一:☆~~比痛更痛[二]~~☆) 他反复陷入同一个噩梦:他将那件承载着记忆的衣服剪得支离破碎,丢弃在垃圾场的某个角落。每当夜深人静,他闭上眼睛,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时常在梦中呢喃,乞求她的原谅。 他与那个女孩的相遇可以追溯到小学四年级。那时的他路过她的教室,看到她正趴在课桌上,委屈地抽泣,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紧紧揪住。 “那个扎着双马尾,穿着与众不同的衣服来上学的女生,你……你给本大爷站住!”陆欣阳在她身后喊道。苗缪缪转过身,45度侧着头,食指指向自己,满眼的疑惑。 “同学,刚刚是你在叫我吗?”她问道。 “对……对……本大爷说的就是你……”少年的眼神落在少女的脸颊上,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微红,犹如水蜜桃般诱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追问。 少年站在远处,支支吾吾地看着她,仿佛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手足无措。微风轻拂,少女的秀发随风飘扬,少年的目光被深深地吸引,那一刻,他感觉心中的某个角落被悄然触动。 “你为什么叫我……”她再次发问。 “我……我想问你怎么总是穿着这件奇怪的衣服来上学?难道你不怕同学们取笑你吗?你真的不明白吗……”少年小心翼翼地问。 “我知道……但这件衣服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她轻声解释。 “原来如此……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吧……”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缪缪微微一笑,侧着头,左手轻抚着头发,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飘动,少年的心也随之荡漾。 就在这时,顾陌瞳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她在不远处大声呼喊缪缪的名字。缪缪的表情瞬间收敛,她害怕被顾陌瞳发现她对这个陌生男孩的微妙情感。 “缪缪,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啊!他是谁?为什么一直盯着你?他对你有意思吗?”顾陌瞳好奇地问。 “陌瞳,你在说什么啊!真是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缪缪有些窘迫。 顾陌瞳冲上前,像老母鸡护小鸡般护住缪缪,用食指对陆欣阳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愤怒。 缪缪在后面拉着顾陌瞳,她不想在陆欣阳面前如此失态,她只希望能和陆欣阳做个普通朋友,即使顾陌瞳反对。 “缪缪,我告诉你,这样的男生肯定不怀好意,你可别不听我的话,不然到时候有你后悔的!”顾陌瞳警告道。 “我不会和陆欣阳发展到那一步的,你放心……”缪缪保证道。 “好吧,我给你一次机会,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他要是敢伤害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顾陌瞳指着陆欣阳威胁道。 “那就好……谢谢……”缪缪微笑着说。 从那一刻起,他们成为了朋友。然而,当缪缪天真地以为陆欣阳是她的好朋友时,陆欣阳却开始与其他男生一起欺负她。在顾陌瞳转校去外地读书的两年里,缪缪被陆欣阳伤得体无完肤。 “看,就是这个叫缪缪的女生,她真恶心,总是穿着这件破衣服来上学,一看就是穷人家孩子,她怎么能和我们一个班呢?简直是玷污了我们!”陆欣阳带头嘲笑缪缪。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缪缪的眼眶湿润。 “最好的朋友?别开玩笑了!老子家境比你好,怎么可能和你这种穷酸的人做朋友,你可别来玷污我的人生和世界!你什么档次,还说我和你做朋友?”陆欣阳无情地讽刺。 “欣阳,就是得孤立这种爱慕虚荣的女孩,说不定她以后嫁给你,就会一点点蚕食你的家产,让你流落街头!”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添油加醋地说。 陆欣阳猛地夺过缪缪手中那件已折叠整齐、准备带回家且具有特殊意义的破旧衣服。他将衣服高高举起,让缪缪无法触及。此时,其他男生也拦住缪缪,不让她靠近。几个男生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剪刀,递给了陆欣阳。缪缪见状,眼睛睁得老大,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阻拦,拿回那件衣服。然而,一切为时已晚,陆欣阳已经开始用剪刀将缪缪的破衣服剪成碎布。 “不要!陆欣阳,我求求你!我可以给你跪下,我只想你不要再剪了。”缪缪苦苦哀求道。 “抱歉,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陆欣阳冷冷地说完,继续无情地用剪刀将整件衣服剪成了一大堆碎布。随后,他将碎布直接丢到楼下的垃圾车上。当他们松开缪缪时,缪缪冲过去,却只看到垃圾车将自己的衣服碎布拉走了。她的眼中充满了对陆欣阳的恨意,却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走!我们走!”陆欣阳招呼着其他男生。 “站住!你给我站住!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就想一走了之吗?亏我当初那么信任你,想和你做朋友……”缪缪愤怒地喊道。 “过分?我只是替同学消除碍眼的东西。你信任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逼你要相信我。我和你本就是逢场作戏,你何必那么认真?”陆欣阳说完,便和那些令人厌恶的男同学离开了,不再管缪缪的伤心。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明明……明明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要这样对我,我实在是想不明白……”缪缪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掉落下来。 她曾多次怀疑这份友情能否延续,但她总是安慰自己,这个男孩不会故意伤害她。也许正是因为她太容易相信别人,才让自己如今遍体鳞伤。 她坐在教室里的座位上,拿出陆欣阳曾经送给她的八音盒。她却发现八音盒也是被人弄坏了,里面的零件似乎都损坏了。 “该死,到底是谁那么缺德……”缪缪哀叹道,心中充满了不满。 陆欣阳看着那些和自己一起欺负缪缪的人离开后,便走向厕所,不断敲击着洗手台。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过分,但也是出于无奈。如果他不这样做,陆家的财产将一分都不会属于自己的。妈妈留给他的财产,他必须保住,所以只能听从爸爸的话。 “我真不是人,我怎么会因为这些琐事忍心伤害你……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恨我,却不能以朋友的名义去和你相处。”陆欣阳心中无比痛苦。 这时,他的弟弟来了。弟弟的表情有些哀愁,陆欣阳知道他的到来肯定不怀好意,但也知道一定是爸爸的安排。 “哥,爸爸让我问你……你和她的关系真的断了吗?走吧!爸爸在校门口的车上等你。”陆临安用警告的语气对哥哥陆欣阳说。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陆欣阳心中有些难过,但此刻别无选择。他只能自私一会,等他拿到了妈妈留给他的财产,再回头找时间和缪缪解释这一切。 然而,他没想到,若干年后,这将成为缪缪永久的痛。如果不是缪缪失忆,恐怕她早就对他恨之入骨了。 走到校门小车旁,陆欣阳忐忑不安地打开车门。就在他进入车里的瞬间,车前的一个男人用铿锵有力的语气对他说:“你办完事了吗?” “办完了,你满意了吧!”陆欣阳无奈地回答。 “你好歹是我儿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忤逆你父亲的命令!”男人严厉地责备道。 陆欣阳满心怨言,却无法反驳自己的爸爸。他深知自己的做法可恶至极,但毕竟自己还太弱小,无法反抗爸爸的压迫。 缪缪背着书包冲出校门的身影被陆欣阳看到,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痛了起来。 “你很喜欢那丫头啊,可是你让那种没有父母的孩子来玷污我们陆家,你觉得合适吗?就算你觉得合适,我这辈子都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如果你还对那丫头有非分之想,我请你死了那条心。”男人冷酷无情地说道。 陆欣阳愿逾予这个世界最后一丝光明,也不愿意让世界吞噬缪缪的人生。 没有人会去驯服一只曾经骁勇善战而如今却被拔掉獠牙的猛兽,可有人愿爱一些愚笨至极而如今却已经没有未来的人。 缪缪跑到路边,打了一辆车。她慌忙的样子让司机觉得她一定有急事。 “小姑娘,你怎么满头大汗的,出什么事了吗?”司机关切地问道。 “司机麻烦去一下城东垃圾场。”缪缪焦急地说。 “你一个学生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司机有些疑惑。 “快去!我有急事……”缪缪催促道。 “好吧……”司机启动汽车,带缪缪前往城东垃圾场。她知道自己此次前去,只为寻回妈妈送自己的唯一遗物——那件被陆欣阳剪碎的破衣服。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止住这份被陆欣阳伤害后的悲伤,但她知道,这辈子绝不会原谅陆欣阳。 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闪过,不禁想起和陆欣阳曾经相处的所有温馨画面。她的眼眶不断流出如掉线珠子般的眼泪。 她想了许久,还是想不明白陆欣阳抛弃自己的理由。她只能不断劝自己,陆欣阳并不是故意这样对待她的。 “你倒是说句话,说清楚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啊!你去哪了,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我至死不相信你是和我逢场作戏,你心里还是比任何人都爱我的对吧!”缪缪的语气中带有一丝难过似的。 男孩曾经如春风一样沐浴她的人生,如今却如暴雨一样让她陷入自我怀疑的失落。 在去往城东垃圾场的路上,缪缪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似乎在深陷爱河无法直拔,至始至终相信男孩没有欺骗自己。 她知道自己和陆欣阳有说不清楚的关系,因为在她自己看来不像是同学,反而更像情侣一样。陆欣阳可以温暖她的世界,却也可以毁灭他她的世界。他能左右她的感情,自然也能破例的威胁她的世界。 如果悲伤有形状,那一定是她无法爱他的遗憾。她在失去他的那天,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令那个男孩觉得讨厌。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讨厌…… 第9章 ★·——追杀——·★ 倘若命运决意让你痛不欲生,它便会化身为恶魔,纠缠不休。区区凡人,又怎能抵御命运的摆布? 二叔因找不到莫宴宁的行踪,气愤难平地坐在他遗弃的家中沙发上,手中摇晃着一杯如血的红酒。 “臭小子竟敢用文件砸我,还顺走了我的消音手枪。若让我逮到他,定让他和那贱丫头付出代价!”二叔怒吼道。 这时,二叔的一个手下走来,他戴着副令人望而生畏的墨镜,凑近二叔的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 二叔闻言,眼中怒火更盛,却无奈于莫宴宁的失踪,只能暴怒地命令道:“你们给我盯紧那小子,有任何动向立刻向我汇报!” “好……” 墨镜弟兄离开后,二叔将酒杯重重砸在地板上,猩红的液体飞溅,染红了深褐色的砖块。原来,莫宴宁不仅拿走了枪,还带走了足以让二叔畏惧的证据。 窗外乌云密布,闷雷在天际翻滚。二叔抓起外套,扯开领口露出狰狞的纹身。“备车!去老码头。”他咬牙冷笑。 “老大,为什么这么着急啊?你不是还要抓你侄子吗?” “现在时间紧迫,有人居然在麻坡仔那里威胁你嫂子。我现在不得去救她吗?他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娘们。” “原来如此……” 上海市,老码头。 那里聚集着几个打牌的彪形大汉,他们嘴里叼着烟,不停地叨唠着。而他们身后就是二叔的妻子,她被人堵着嘴巴不断摇头,很明显她非常畏惧这些彪形大汉。 她的裙子被撕开了一大截,露出洁白如玉的大腿。衣衫不整地被绑在柱子上,她几乎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向她袭来。 她叫白露希,是二叔莫辞檩的高中同学,也是二叔莫辞檩的结发妻子。 白露希堵着嘴巴发出“嗯~~嗯~~~嗯嗯~~嗯嗯嗯……”的声音,让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受不了了。 那个彪形大汉重重地把牌摔在木板子上,然后起身走到白露希面前,摸着她的下颚,色眯眯地看着白露希。 “没想到你这小妮子还是上等货色,不过等到兄弟们打完牌就可以让你快活快活了。不用等到今晚夜深人静,你应该很期待吧!”他用色狼的眼神看着白露希说。 “嗯!嗯嗯!”很明显,这次白露希的语气更加强烈。如果松开她嘴里的塞子,她一定会对眼前的彪形大汉破口大骂。 “小六子,别再戏弄这小妮子了。一会儿说不定他老公来了,我们连玩她的时间都没有。要不我们兄弟几个现在就开荤,你们说好不好?”一个左臂有蝎子纹身的麻坡仔说。 “好啊,正有此意。” 他们全部放下了手中的牌,一个个把白露希围着。双手像色魔一样张开,慢慢接近白露希,他们相互合作,把白露希仅存的自尊撕碎。 他们一个个像禽兽般贪婪地享受着白露希的身子带来的快感,一个完事接着又换另一个……根本没有一个人是把白露希当人看的。 此时此刻白露希的□□却流出了深红色的血液,让麻坡仔看了有些甚是开心。 “你瞧这小姑娘,都快三十了,居然还是处子之身。莫辞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和她结婚这么久,竟然还未曾圆房……”麻坡仔得意地向兄弟们炫耀,仿佛自己发现了一件珍奇宝贝。 “要是莫辞檩知道我们对他的妻子做出这种无耻之事,会不会气得当场发狂?”小六子有些担忧地说。 突然,一阵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吸引了麻坡仔的注意。 他定睛一看,来人竟是莫辞檩。莫辞檩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正遭受凌辱。 “哈哈,原来是莫绿帽来了啊。你看看,你的妻子我们兄弟几个都替你品尝过了,味道真是不错,快三十了还是处女,确实难得。”麻坡仔冷嘲热讽道。 “你这个畜生!”莫辞檩从黑色西装中掏出一把手枪,愤怒之下扣动了扳机,子弹擦过麻坡仔的耳际,深深钉入木柱。 麻坡仔被吓得心脏病几乎发作,全身颤抖,不敢再动弹分毫。 “说,是谁给了你胆子绑架我的妻子!信不信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莫辞檩怒火中烧,用枪指着麻坡仔的脑袋质问。 “檩哥,别冲动,我开玩笑的。我知道错了,您想知道是谁指使的吗?……这我确实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了匿名汇款,让我做这件事而已……”麻坡仔贪生怕死地求饶。 “开玩笑?你刚才侵犯我妻子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怎么,现在不觉得有趣了?”麻坡仔看到莫辞檩扯开衣服,露出领口那狰狞的青龙纹身,心中更加恐惧。 “檩哥,我真的知道错了!”麻坡仔不断磕头求饶。他明白,自己只是一时嚣张,不能长久。 突然,麻坡仔脸色一变,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莫辞檩,有人给了我们五十万,让我们废了你的贱人老婆!可见你多么招人厌恶,得罪了那位出手阔绰的世家公子。”话音未落,刀光已经闪至。 莫辞檩侧身躲过,随后用枪托狠狠砸在麻坡仔的鼻梁上,麻坡仔瞬间躲闪,而枪打伤了他的右臂而当场血花四溅。其他大汉见状,全部人的心都抖了一下。 白露希蜷缩在墙角,看着丈夫与他们搏斗。他像一头暴戾的野兽,每一拳都充满杀意。突然,小六子从背后用生锈的鱼叉偷袭,鱼叉直刺莫辞檩的心脏。 白露希尖叫着扑过去,却来不及救丈夫的她却看见了鱼叉插进的瞬间,鲜血不断涌出。莫辞檩瞬间倒地目眦欲裂,他望着自己的结发妻子,缓缓伸出左手,抚摸她的脸颊,微笑还不到一秒钟,便晕了过去。 “辞檩!”她嘶吼着扶起丈夫,脸上沾满了丈夫的血迹,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泪水不断流淌。 白露希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拿起丈夫的手枪,直指小六子的脑门,射出最后一发子弹。 子弹穿透小六子的心脏,他当场倒地不起。小六子是麻坡仔的心腹,他的死让麻坡仔痛苦不已。 正当麻坡仔想再次对白露希下手时,警笛声突然响起,响彻整个老码头。麻坡仔和其他两个彪形大汉见状,不得不跳水潜逃,消失在黄浦江中。 警察赶到现场时,只见一片狼藉,小六子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白露希抱着莫辞檩的身体痛哭不止。 警察试图接近白露希,握住她的手臂,她目光凝视着警察,眼中满是泪水,一滴一滴滑落。 “求求你们,快点拨打120救救我的丈夫!”她哀求道。 “呼叫队长!这里急需一辆救护车,请立刻安排!收到请回复!Over!Over!”警察紧急呼叫。 对方迅速回复,并立即安排了救护车火速赶来。 “女士,我们已经帮你叫了救护车,请不要心急。看这伤口,并未伤及心脏,你丈夫应该能脱离生命危险。”警察安慰道。 “警察先生,拜托你们,一定要抓住那几个伤害我和丈夫的混蛋!”白露希恳求道。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请你详细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你是当事人,只有你的描述能帮助我们了解情况……”警察耐心询问。 “当时我在街上逛街,突然感觉有人尾随……后来我走到监控盲区,被他们用蒙汗药捂住嘴鼻,然后晕了过去……但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到‘毒虫组织’……接下来……”白露希缓缓道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晰地讲述给警察听。 警察心中猛然一震,多年来,他一直致力于追捕“毒虫组织”,然而,尽管多次逮捕其成员,却始终无人供出幕后主使。如今,这个组织再次浮出水面,让他不禁担忧他们是否会重蹈覆辙,继续为非作歹。 他帮白露希将她的丈夫扶到那张破旧的沙发上,透过白露希的发丝,他注意到她的眼眸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天蓝色。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最近你和你丈夫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警察谨慎地问道。 白露希哽咽了一下,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她内心的痛处,她看着丈夫满身是伤,最终还是心软地坦白了一切。 “警官,我全都告诉您。我的丈夫因为贪图家族财产,我曾多次劝他不要觊觎那些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可他根本不听。他只是一味地找大哥的麻烦,一次次试图将莫须有的罪名加诸于他哥哥身上,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哥哥的公司和家族事业。”白露希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悔恨。 “家族事业?到底多大的资产才能让你丈夫连命都不要!”警察怒斥着昏迷中的莫辞檩。 “他就是那种贪得无厌、自食恶果的人……作为妻子的我,苦口婆心劝了几十遍都没用……现在好了,差点连命都丢了……对方显然是雇凶杀人,想要借此机会将他在这个世界上除名……”白露希的声音哽咽着,眼中满是绝望和悔恨。 “你知道雇主是谁吗?” “我一无所知……这些事我向来不过问……我仅了解他在家族中的一些情况……” “好的……一旦有那些人的消息,我们会立即告知你。” “谢谢……” 突然,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迅速将莫辞檩抬上担架,送入车内。而白露希的背影让那位警察觉得似曾相识……但他笑着摇了摇头,认定那不可能是她…… 救护车载着白露希风驰电掣地离开了现场,驶向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龙华分院。 她深知,自己的丈夫之所以觊觎那些本不属于他的东西,是因为他觉得整个莫家都亏欠于他。他决心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甚至不惜摧毁原有的莫家。 她轻轻抚摸着丈夫的额头,左手则紧紧捂着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你为何如此糊涂……一再告诫你不要贪图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可你就是不听……如今倒好,你躺在这里,生死未卜……” 在那片满是遗憾的风景之中,他曾说过,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然而,透过他的眼眸,她看到的却是一片贪婪的花海。她多么希望告诉他,她眼中所见的一切,可就在那一刻,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0章 ★·——嗜血——·★ 在尘世之间,最好的馈赠莫过于缘分在人最为绝望的时刻,如一道光芒般穿透心灵,带来希望与温暖。但当那些曾经的喜爱逐渐蜕变为消耗生命的负累,它们便不再是照亮人生的光芒,而化作侵蚀心灵的寄生虫。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顾陌瞳的书桌上,她正面对着那些令人烦躁的作业。书桌不断传来的吱呀声,愈发让她心中不宁。 突然,她发现桌底满是虫卵,瞬间惊慌失措,取来杀虫剂朝桌底喷洒。谁料,这杀虫剂居然拿成油漆,喷得桌子底下染上了七彩油漆。她又急又气,跺着脚丢下作业不管了。 她冲进苗缪缪的房间,拉起缪缪的手就往外跑,缪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陌瞳,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拉着我做什么?” 顾陌瞳一言不发,到了门口打开门去敲对面陆欣阳的家门。陆欣阳打开门,看到顾陌瞳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一只手伸在后面,另一只右手的食指着自己指指点点,就像一个因为没得到糖果而生气的孩子,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快陪我去,买!家!具!”她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让陆欣阳无从拒绝。 “好吧,好吧,我拿件衣服就跟你去!”陆欣阳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苗缪缪,苗缪缪突然开口问道:“陆凌霆,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住这里吗?怎么又搬来了?” 顾陌瞳这才想起身后还拉着缪缪,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缪缪,我最近刚搬来,朋友出去深造了,未来三年我都会住在这儿……你要是喜欢,就常来玩,没关系的。” “原来如此,那多谢关照啦!”缪缪微笑着说。 陌瞳和陆欣阳不禁为之一震,陆欣阳还以为缪缪察觉到了自己原本就住在这里的秘密。 陆欣阳回房取外套时,却被弟弟陆临安拉住。临安眼中满是不舍,死死拽着哥哥外套的衣角。 “临安,松手!” “你何必呢?你明明不喜欢她,却还要一次次和她在一起。就算你以前说得再动听……我也不会让你再陷进去。”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临安,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记得要勇敢追求,不要像我这样活得狼狈。” “哥!”临安满眼泪水,却无法改变哥哥的心意。 陆欣阳此刻心里只想着如何弥补对缪缪的伤害,他觉得只要能陪伴在缪缪身边,不让她伤心,就已足够。 “你这家伙,快点!我还要回来写作业呢!”顾陌瞳催促道。 “来了,来了。”陆欣阳答道。 顾陌瞳回头瞥了一眼缪缪,只见她脸上泛起红晕。她察觉到缪缪似乎对陆凌霆有了好感,觉得是时候让陆欣阳做些让缪缪明白他们不般配的举动。 “缪缪,我们该走了!”顾陌瞳喊道。 “啊?好,好的。”缪缪被打断幻想心虚的应道。 陆欣阳看着门口的缪缪,她脸上微红,如同初熟的苹果,依旧是少年心中最爱的模样,如同冬日雪景,令人陶醉不舍。 “你盯着缪缪干什么!不许你对缪缪有想法,你这小子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我……我知道了。”陆欣阳低声应道。 明明近在咫尺的爱,却只能默默隐藏,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欢喜,只能带着遗憾相伴。 在熙攘的街道上,气氛被烘托得有些尴尬,他们之间似乎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题。此时,缪缪却突然开口问了一个让顾陌瞳心头一震的问题。 “凌霆,你有喜欢的人吗?” 陆欣阳沉默不语,他心里清楚自己喜欢的就是苗缪缪,却无法承认。因为他明白,自己终将会离开,不愿给缪缪带来更多的痛苦。 “你有喜欢的人吗?陆凌霆?” 缪缪的问题被突然出现的楚安安打断,她将陆欣阳护在身后,向顾陌瞳打招呼。 “陌瞳,你们在这里啊!我正要去找你呢。你这是要去哪儿?这么多人……” “我们正打算去买家具……” “那我也一起去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逛逛也好。” 陌瞳暗自庆幸楚安安的及时出现,否则缪缪的问题会让气氛变得难以忍受。 小鸟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走在地铁站的路上,少年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楚,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对缪缪的感情,却仍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楚安安察觉到了陆欣阳的不对劲,连忙让顾陌瞳和缪缪先走。 “陌瞳,你们先走。他看起来不太舒服,我照顾一下,一会我们在老地方CD店碰面。” “好……好的……” 确认顾陌瞳和缪缪走远后,楚安安转向陆欣阳,语气中带着质问。 “你想哭就哭吧!为了一个你曾经恨过的女人,你知道自己有多荒谬吗?陆临安跟我说过你的过去,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她如此动情……” “我看着她离我那么近,却连告诉她的勇气都没有。我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无情地伤害她,现在才会觉得她遥不可及。” “你能陪她一年已经不错了。你真的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吗?哪怕是一年后要捐赠视网膜给她?她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 “如果你是来劝我的,还是放弃吧!连我亲弟弟陆临安都劝不动我,你一个表妹又凭什么?” “欣阳,你会后悔的!要不是答应你父母照顾你,我才懒得管你呢!” “那就别管我!”陆欣阳擦干眼泪,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安安被表哥的固执气得半死,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哥哥会为一个女生如此堕落。 楚安安的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她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撕扯着,那种痛楚让她觉得自己如同失去灵魂的傀儡。 指尖上振翅欲飞的凤尾蝶,唤起了她对少年纯真情感的回忆,那份深藏心底的喜爱,如同儿时的珍宝。 楚安安低头不语,凝视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心中充满了悔恨。她曾无数次有机会紧握少年的手,却总是犹豫不决。她明白少年也有自己的自由,却不曾想,这份放任竟成了她心底难以抹去的遗憾。 “为什么你的心只能容下苗缪缪?我也是你的表妹,尽管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同样喜欢你啊!”楚安安的呐喊声中夹杂着不停的泪水,她的样子像是一个未能如愿得到糖果的孩子,凄凉又狼狈。 顾陌瞳知道楚安安不会跟来,因此一直在转角处等待陆欣阳的到来。事实正如她所料,跟来的只有陆欣阳一人。 陌瞳轻声询问陆欣阳,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何没跟过来?是不是你说了什么让她难过?”她的眼眸左右转动,充满了疑惑。 “安安想起了些难过的事,所以不想来了。我们走吧,你不是要买家具吗?我现在陪你去。”陆欣阳急忙解释。 “等等,我妈妈昨天回来了,她会开车送我们。”陌瞳回应道。 冬日里不仅有温暖的阳光,还有少女的羞涩与少年的思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爱与喜欢的不同滋味。 苗缪缪紧拽着陌瞳的衣角,声音断断续续,仿佛羞涩的少女一般难以启齿。而陆欣阳早已看穿她的心思,他们彼此喜欢,却都在寻找表达爱意的契机。 “缪缪”,陆欣阳突然唤道,缪缪惊讶地回应,“什……什么事?” “缪缪,你今天真好看。我发现你穿裙子特别漂亮,以后可以多穿裙子给我看吗?如果觉得为难的话……”陆欣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缪缪急切地打断了。 “真的吗?如果你喜欢,我愿意永远穿裙子给你看。因为只有你陆凌霆,让我有那种熟悉的感觉,我永远不会拒绝你的请求。”缪缪的语气坚定而真诚。 陆欣阳看着缪缪,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如何告诉她,自己就是她记忆中那个想不起来的男孩,那个一直陪伴她成长的少年。 风,轻柔地拂过,携走了人间的烦恼与苦闷,却无法触及那位因意外而失忆的少女。她的心中,关于那位最爱少年的记忆,如同被尘封的宝藏,再也无法开启。那些曾经属于他的点点滴滴,已化作无形的尘埃,散落风中。 “缪缪,其实我们总会分别的……你不必把喜欢一个人的心放在我这……一旦我离开,我恐怕会把你的心捏成粉碎……”陆欣阳望着缪缪那无辜而纯真的脸庞,心中暗暗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无奈与哀愁。 他无数次在梦中与她重逢,那些幻想中的场景是如此真实而甜蜜,宛如一幅幅动人的画卷。然而,每当梦醒时分,他的心便如坠深渊,那种失落感让他无法呼吸。 “你没事吧!总盯着缪缪干嘛!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你想……”顾陌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陆欣阳的思绪,他满脸愤怒地指责着陆欣阳。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陆欣阳低声回应着,将那份深藏心底的私心再次掩埋。 他感受到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苦涩,就像曾经渴望一块美味的蛋糕,却发现自己口袋里的钱连奶油都买不起。当他终于攒够了钱,却发现那家蛋糕店已不复存在,或是那块心仪的蛋糕早已被售馨。 他只能默默地陪伴在缪缪身边,像一个忠诚的随从,却不能表达自己的喜欢,不能与她有任何亲密的接触,更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他看着缪缪与陌瞳谈笑风生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羡慕与渴望。他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那个与缪缪欢声笑语的日子,那时,温暖与温柔环绕着他,让他感受到世界的美好。 他轻轻抚摸着脖子上那条围巾,上面绣着的小狗图案格外醒目。这是缪缪曾经为他亲手缝制的,见证了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他一直戴着它,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些逝去的记忆。 “让我看看你的围巾原来破了啊,还那么大条该不会是你爸爸的吧……”缪缪好奇地问道。 “不这是我妈留给我在世上的遗物……”陆欣阳轻声解释,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对不起……拿过来吧!以后你所有衣物破了我帮你缝,就当……就当刚刚说了你妈妈坏话的赔礼够不够?”缪缪带着歉意说道。 “好……”陆欣阳微笑着答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叶子在秋风中轻轻飘落,铺满了少年前往家具店的道路。他望着前方,少女的笑容如花般绽放,无论是她的调皮还是恶作剧,他都觉得那么可爱,那么动人。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少女那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人看了心生欢喜。然而,他却无法原谅自己那天无意中扯烂了她的衣服,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对她的所有欢喜,那些美好仿佛被丢进了恶臭的垃圾桶。 少女那天在垃圾场里翻找了一整天,只找到那件已成碎布的衣服。她紧紧攥着衣服上唯一完好的衣角,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回家的路上,她身上散发的臭味让周围人纷纷避让。她回到家,不停地清洗自己,却总觉得越洗越脏……越洗越脏,那种心灵的创伤久久无法愈合。 第11章 ★·——迟到——·★ 敢问通往天堂的道路,如何行走才能坦荡无阻?请问深爱一个人,如何付出才能免受伤害?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唯有亲身经历方能领悟,连避免伤害的方法也需在实际体验中探寻。 在上海市人民第一医院,手术室内,医生们正全力抢救莫辞檩。 而此时,白露希在外面的走廊里焦急地踱步,坐立不安。她眼中满是关切,心中充满对丈夫生死的忧虑,迫切想知道他是否能脱离危险。 “莫宴宁这孩子,整日只知埋头读书。现在他二叔命在旦夕,他竟还不过来探望,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莫家怎会养出如此不懂尊老爱幼之人……”话刚落音,走廊里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露希顿时睁大眼睛,心中涌起一阵慌乱。 迎面走来的竟是戴着口罩的贾医生,他拍着手掌连连叫好。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我是来为莫辞檩心脏被刺一事祝贺的。你这位不速之客,此刻的心情想必难以平静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干的?你怎么知道事情的经过?” 贾医生用食指轻摇,脸上露出一抹欠揍的神情,直视着白露希的眼睛。他的嘴里还一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令白露希瞬间不宁起来。 “若不是你,那又会是谁?” “抱歉,我无法告诉你答案。想必是你丈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应该知道‘毒虫组织’的厉害,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残害无辜之人。定是你丈夫做了什么亏心事……”贾医生冷冷地说道。 “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白露希愤怒地反驳。 贾医生说完便转身离去,他此行不过是来讽刺一下这位昔日的好友。 他低头讥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悲伤。他不禁回忆起与莫辞檩曾经的友好时光,如今却觉得那些记忆无比恶心。 “辞檩,你喜欢白露希,对吗?”贾斌曾突然问道。 “你为何这么问?”莫辞檩有些惊讶。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贾斌的话如同把莫辞檩逼到了刀口上,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仿佛一头要吞噬莫辞檩的野兽。 “贾斌,你即将成为医生,何必与我这个卑微的败家子计较一个女人呢?”莫辞檩试图平息他的怒火。 “你快回答我!不然我们兄弟情义就此了断!”贾斌的语气坚决而愤怒。 风吹动着高大的旁道树,两个少年似乎即将成为刀锋相见的敌人。 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照进室内,直射贾斌的眼睛。他深知自己已陷入无可救药的深渊,而莫辞檩从那一刻起,便再也无法与他为伍。 突然,贾斌在楼道里遇到了莫宴宁,他急忙揪住他,将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表伯,你为何如此慌张?” “你不该来医院,你的出现只会让人起疑……”贾斌的话被莫宴宁打断。 “我是他的侄子,若不来医院,反而会引起更多怀疑。”莫宴宁冷静地回答。 “可你也不能在不告知我的情况下,鲁莽地来到医院啊?你万一……”贾斌总是欲言又止,尽量避免提及莫宴宁那些不光彩的事。 “没事的,表伯。我先去看看我的二叔母,以免再生事端……”莫宴宁回答道。 “你去吧……”贾斌无奈地应允。 在那些模糊不清的昔日记忆中,少年还如孩童般天真时,他便知道自己迟早会卷入家族间的明争暗斗。出生在名门望族或许并不全然是灾难,但也未必就是幸事。 “莫楚盈,你真是教子有方,养出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比你年轻时更加优秀,如果你能看到,不知该有多欣慰……可如今你究竟身在何处呢?”贾斌感叹道。 莫楚盈已经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的失踪让贾斌始终心神不宁。 归根结底,整个莫氏集团的命运都系于莫楚盈一身,许多人对他虎视眈眈,意图不轨。他曾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巨鳄,因此也树敌无数。 莫宴宁缓步走到二叔母白露希的身旁,白露希因他突然而来的两声咳嗽而惊觉抬头。那眉宇之间似乎笼罩着几分沧桑,然而他却难以用言语表达出这种复杂的情感。 “小宁,你终于舍得来了吗?我还以为你只忙于学业,对你二叔的病情漠不关心……”白露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关切。 “怎会如此?我作为他的侄子,若不来探望,岂不显得不孝?”莫宴宁回应道,言辞之间透露出一种无奈与辩解。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件事要对你说,你可得仔细听好……”白露希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神秘。 莫宴宁在她身旁坐下,眼中流露出对即将听到的事情充满好奇。他渴望了解更多关于二叔的细节,以便找出拯救父亲和家族的破绽。 莫宴宁深知莫家如今深陷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之中,倘若处理不当,恐怕会连累到楚安安。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选择伤害二叔,他自认有不得已的苦衷和理由。 “小宁,我知道你二叔因莫家的事一直与你父亲不和。其实,这件事背后有人指使你二叔的,你二叔也是无辜者之一啊!如果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停手,不要再知法犯法了。”白露希的语气中满含忧虑。 “二叔母,您这是何意?难道您认为二叔如今的状况是我造成的吗?您怎能如此看待我呢?即便我是您的晚辈,也不该这样怀疑我啊。”莫宴宁心中涌起一股被误解的愤怒。 “不,不……我只是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并非肯定是你做的。”白露希急忙解释。 然而,莫宴宁的情绪已然爆发,他无法忍受白露希这样的怀疑。即便此事真是他所做,他也难以接受被人当面戳穿。 少年的天空曾是一片湛蓝,然而,自从二叔进入他的生活,那片蓝色便逐渐被灰色所侵蚀。 “小宁,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会有害你二叔的动机……难道真是你吗?”白露希的语气中充满了疑虑。 莫宴宁额头渗出冷汗,他生怕此刻被白露希识破自己就是幕后黑手。他明白这样做是违法的,但为了父亲和家族,他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有时候,人生的道路并非由自己随心所欲地选择,而是早已被命运安排好了不可更改的轨迹。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还需要我来帮你查找凶手?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处理不好这点事?”莫宴宁用严厉的语气回应,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他提出帮忙追查凶手,实际上是为了转移视线,避免别人怀疑他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无形的剑往往比有形的剑更为锋利,因为它虽不取人性命,却能刺痛人心。 少年想起那个喜欢自己的少女,渴望与自己相伴的画面,他深感自己无能为力,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愧疚。 就在这时,楚安安出现在楼道口,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莫宴宁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他觉得眼前的少女如同春日里翩翩而来的燕子,为他的人生带来一股暖流。 “安安!”他不由自主地喊道。 楚安安转过头来,望着莫宴宁,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欣喜,但又夹杂着一丝羞涩。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道。 “该我问你才是吧?你怎么会来这里?”莫宴宁反问道。 “我父亲生病了,我出来替他拿药。楼下女厕人太多,我就上来找厕所了……”楚安安显然是跟随他而来的,却找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理由。 “哦,那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莫宴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安安打断了。 “可以呀,如果是你的邀请,那我可以免费蹭饭吗?不需要任何代价的那种……”楚安安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你这小馋猫……真是拿你没办法……”莫宴宁假装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 楚安安的乖巧与可爱如同一只缠人的小猫,让莫宴宁无法抗拒。此刻的她,更是让他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柔情。 如果他们可以早点认识,那莫宴宁一定会把她搂在怀里。哪怕和整个家族为敌,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小宁,真的是你吗?你的二叔如今下落不明,若是你的所作所为,你难道会帮他找出真凶吗?”白露希低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疑虑与不安。 她感到自己此刻如同迷失在黑暗中的可怜之人,无论怎样挣扎都似乎无法获得一丝同情。因为这一切都是莫宴宁曾经种下的恶果,如今她必须独自承受这沉重的代价。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在她的手心,那温热的感觉却无法融化她早已冰封的心,更让她意识到作为他的妻子,自己似乎也在无形中助长了这份罪恶。 “请问,您是白露希女士吗?我是警方人员,之前关于您的案件,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露希抬起头,看到了上次来过询问情况的警察。这次,警察看清了她的脸庞,那与中学时代的少女惊人地相似。 但警察心中清楚,那个女孩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离世,那是他亲眼目睹的悲剧。如今眼前的女人,绝不可能是当年的那个女生。 “那么,你们查到什么了?”白露希急切地问。 “是一个名为‘毒虫组织’的团伙,其头目是一个叫刘思雨的人,您认识她吗?”警察问道。 “刘思雨?那不是我早已出国并因火灾身亡的闺蜜吗?这世上难道还有与她同名的人?我当时也在现场,明明亲眼目睹火势把她淹没的……”白露希感到一阵惊愕。 这个名字既熟悉又让人毛骨悚然。白露希曾收到过一封匿名信,信中提及刘思雨的死讯。如果她真的没死,那为什么要报复自己呢?她们曾经是那样亲密的闺蜜,她怎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 事情愈发扑朔迷离,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迷宫。越来越多的谜团等待着解答,而真相似乎永远笼罩在迷雾之中。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伴随的是深入骨髓的痛楚。血脉中流淌的,似乎是那些早已被遗忘的真相。他们曾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却发现自己始终被困在那个由自己编织的谎言圈套里,无法自拔…… 第12章 (番外一:☆~~比痛更痛【三】~~☆)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或许会毅然决然地再次选择爱上那个少年。但世事无常,人生哪有重来的机会,每个人都只能带着无尽的遗憾继续前行。 “姑娘,醒醒,我们到了……” 缪缪被司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唤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拎起书包,踉跄地奔向城东垃圾场。 司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深深叹息,仿佛他也曾失去过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 “到底在哪里?你为何要用如此方式对待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从未招惹你,你却变得如此陌生……” 缪缪边跑边抹去不断涌出的泪水。 前方似乎是无尽的道路,她的心随之阵阵刺痛。曾经的美好如风一般消逝,她只能不停奔跑,追逐着那逝去的幻影。 终于到达垃圾堆积之地,她停下脚步,岔开双腿,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她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走向垃圾堆,开始准备狼狈地翻找那件对她意义非凡的衣服。 尽管衣服已残破不堪,她仍执意要找回它。因为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即使满身污秽,只要能找到,她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位清理垃圾的大叔好奇地走到她面前:“姑娘,这么晚了,来垃圾场做什么?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家去吧!” “叔叔,我丢了重要的东西,请让我找找好吗?从上海第一小□□来的垃圾,在哪个方向?” 缪缪急切地问道。 “不在我这,在那边的垃圾堆里!” 大叔指着一个方向。 “谢谢,谢谢……” 缪缪满怀感激,朝着大叔所指的方向奔去。 垃圾处理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缪缪赤手空拳地在垃圾堆里翻找,指甲缝里满是垃圾残渣。即便臭气熏天,她也未曾放弃寻找那几片破碎的布料。 垃圾场的风吹起缪缪的刘海,她在一堆碎布中突然触摸到一个硬物。拨开残渣,一颗锈迹斑斑的铜纽扣映入眼帘,那是衣服上唯一的装饰,是母亲临终前缝上的最后一颗扣子。她攥着纽扣,泪水夺眶而出,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温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陆欣阳,我恨你……我恨你……你这辈子就该单身一辈子,就知道祸害像我这样的女生……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她一边翻找,一边骂骂咧咧,眼泪从未停止。 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容易失控,也知道自己的心早已被陆欣阳俘虏。但这一切并不代表她会放弃仇恨,陆欣阳对她固然重要,却并非不可替代。 “别找了,别找了……你再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那些碎布只是他给你的伤害之一。我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庇护!” 顾陌瞳突然出现,看着失控的缪缪在垃圾堆里不断翻找。 她可以忘记一切,唯独无法忘记他的温柔。她曾向上天发誓,就算他喜欢上别人,她也绝不会恨他。 “不,我要找!一定要找!” 缪缪眼中满是痛恨,但心底却无比牵挂陆欣阳。 她翻翻找找,顾陌瞳看在眼里,心中满是心疼。那一天,她记住了缪缪痛苦的表情,并暗暗发誓绝不会轻饶陆欣阳。 缪缪的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渐渐浸湿了每一根发丝。她知道难以面对陆欣阳的残忍,却也只能自我安慰,劝说自己不恨他。 “够了,别翻了!你这样折磨自己干嘛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样子有多难看?你这样对待自己真的好吗?他真的值得你这样记恨吗?” 陌瞳冲进垃圾堆,把缪缪拽起来。 “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 缪缪推开顾陌瞳,继续蹲下来翻找。 她如疯了一般寻找那件衣服,眼泪却止不住地掉落。她无法憎恨陆欣阳,反而对他还有几分欢喜。 在一堆满是食物包装袋和废渣的垃圾中,她看到了零零碎碎的布料,里面只有一个完整的碎布衣角。 少女在垃圾场翻找了一整天,只找到那件已成碎布的衣服。她紧紧攥着唯一完好的衣角,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比任何人都想珍惜这个男孩的一切,却被人视为犯贱。 “你何必呢?何必呢?你这样,过几天你妈妈下葬的话……你以这样的心情参加,你妈妈见了也不会开心的。” 顾陌瞳劝说道。 “陌瞳,我想好了,我会等待他回心转意的,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他这样恨我……一定是这样……” 缪缪坚定地说道。 “你怎么还是这么想不开,明明他都把你伤害成这样了……” 顾陌瞳无法理解缪缪的想法,但她知道,缪缪这样深爱着陆欣阳,总有一天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颤抖地拿起那块完整的碎布衣角,捂在胸膛,仿佛找到了安全感。满身散发着恶臭,她却浑然不觉。 在回家的路上,她身上散发出的异味让过往行人纷纷避之不及。周围人的侧目和掩鼻的动作犹如利刃般深深刺痛她的心,但她只是机械地紧攥着那块破旧的碎布,仿佛那是她抵御寒冷的唯一屏障。 暮色渐浓,路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洒下模糊的光晕,她踩着满地的光影,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记忆的尖刀上。 推开家门时,生锈的钥匙在锁孔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屋内昏暗,窗帘缝隙间透进的月光在茶几上刻下一道银色的伤痕。缪缪蹒跚地走向沙发,小心翼翼地将碎布放在褪色的抱枕旁,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些参差不齐的裂口。 布料上残留的樟脑味与垃圾场的腐臭味交织在一起,在她的鼻腔中翻涌成一股酸楚的浪潮。 “妈妈……”她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声音被周围的寂静所吞没。 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地响起,如针般刺破她努力维持的平静。她想起陆欣阳最后一次见到她的那个夜晚,也是一个令人烦躁的夏日——他摔碎了她珍藏的玻璃风铃,碎片飞溅在她的裙摆上,如同星星坠落的残骸。 外面对面座机电话震动,她接过电话,听到顾陌瞳说话的:“今晚收敛一下情绪,明天出席你妈妈的葬礼。”她喉咙中涌起一团苦涩却有着说不清的难受。母亲的骨灰盒仍在殡仪馆的冰柜中安放,而她却为了这堆碎布而陷入癫狂。 浴室的镜子映出她的模样:湿漉漉的头发,脸上沾着泥渍和泪痕,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污垢。她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皮肤,却无法洗去那股萦绕不去的垃圾场气味。她突然疯狂地抓起沐浴露涂抹全身,泡沫淹没了她的尖叫,直到皮肤被搓得通红,仿佛这样就能洗掉陆欣阳带给她的耻辱。 深夜,缪缪将碎布缝进一个旧布袋里,歪斜的针线如同她纷乱的思绪。她想起陆欣阳曾嘲笑她的缝补技术,说她的针脚像蚯蚓爬过纸面。而现在,她固执地将每一块碎布拼凑起来,仿佛在拼凑他撕碎的承诺。时针指向凌晨两点时,布袋终于缝好,她将它抱在怀里,如同怀抱一个易碎的梦。 次日清晨,殡仪馆的冷气流过她的身体。缪缪穿着那件缝补过的布袋衣服,衣角仍残留着垃圾场的污痕。顾陌瞳在一旁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棺木中缪缪的母亲的遗照依旧温柔,仿佛从未目睹女儿这些日子的狼狈。牧师念诵悼词时,缪缪的目光却游移到窗外——陆欣阳的身影突然出现,他站在街对面,手里捧着一束白菊,却迟迟没有走进礼堂。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手指深深地抠进掌心。恨意与眷恋在胸腔中撕扯,她几乎要冲出去质问为何他要将她的遗物剪碎,但又想起母亲临终时的话:“爱比恨更痛,但不要让恨吞噬你。”葬礼结束时,陆欣阳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被风吹卷的菊瓣,形成一个苍白的漩涡。 然而,陆欣阳消失后,他的弟弟陆临安却出现了。他突然对缪缪说了一些过分的话,让缪缪情绪激动地冲出了马路。她的脑袋受到撞击,导致后来的弱视(详见番外一:比痛更痛【一】)。 如果他们从未相遇,缪缪或许不会受伤,也能安然无恙地生活。但正因为遇到了陆欣阳,她才变得如此狼狈。 陆临安一直对缪缪怀有不满,于是和父亲联手对付陆欣阳。他知道陆欣阳在乎缪缪和他母亲留下的遗产,便利用这一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可以把妈妈的股份留给我吗?”陆欣阳问他的父亲。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父亲老奸巨猾的回答着。 陆欣阳最终保住了部分母亲的遗产,但还有一些掌握在父亲手中。父亲为了更好地控制陆欣阳,紧紧抓住他的把柄。 他早就知道父亲是个老狐狸,不会轻易让出所有股份。他的野心勃勃,只想占据别人绝大多数的好处。 “临安,你要向你哥哥学习!”父亲对陆临安说。 他的意思很明确,希望陆临安成为他的眼线,监视陆欣阳的一举一动。他担心陆欣阳会做出对家族或公司不利的事情,就像表弟背叛他一样。 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只能残忍地要求儿子在他眼线下监控的生活着。他知道陆欣阳的母亲之所以去世,是因为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如果他当初有能力,绝对不会让陆欣阳的妈妈陷入那种险境。 他表弟因为家产叛变,随时可能对他的两个儿子出手。在那之前,他必须把儿子训练成利器,以便到时候能够保护自己。但成为利器就必须无情,抛开世俗的情情爱爱。 在深不见底的海洋中,他拼命伸出手,却无人能够紧紧抓住,将他从这片绝望中拯救出来。这种无助感如同汹涌的潮水,一**侵蚀着他的心灵,让他瞬间挣扎却又深感无力。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深处紧紧束缚着他,使他难以游出这片充满绝望的海洋。 第13章 ★·——寻迹——·★ 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邪恶,终将无法逃避被阳光照耀的命运。他们极力隐藏的阴暗面,注定会在世界中央被众人所唾弃。 2013年初春,警方以“毒虫组织”的逮捕令对该团伙展开围剿。许言斯接到命令后,立即带领队伍赶往贼窝。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他的青梅竹马白露希扫除一切障碍。 他调查清楚所有证据,确定白露希就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个女孩。她还活着,却活得如此狼狈。她爱上的是一个图谋家产的野心家,卷入了家族内部的争斗之中。她不愿与许言斯并肩作战,共同对抗邪恶。 白露希变了很多,曾经的她不是这样的。也许岁月磨平了她的棱角,也许她自愿抛弃了那份野性。 “露希,和那样的男人在一起真的幸福吗?你的丈夫设计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你还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许言斯质问道。 “许队长,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女生才这么积极地行动吧!我们的许队长未免也太被情所困了吧!为什么对我就从未动情?”一位女警官凑上来说。 这位女警官名叫李馨茹,是城东警察局局长的女儿,与许言斯曾是警校同学,也是邻居。如今他们是同事,但许言斯对她总是爱搭不理。 李馨茹的父亲知道女儿想与许言斯在一起,气得心脏病差点发作。李馨茹却执意不听劝告,而许言斯却喜欢上了白露希,白露希却对他不屑一顾。 直到现在,许言斯依然喜欢白露希,可白露希早已无法脱离苦海与他在一起。许言斯看着她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深陷困境,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默默承受。 “你走开!你算什么!别人说我们能在一起我们就应该如他们所愿吗?李馨茹,我们只是同学和同事,其他关系永远不会有!”许言斯怒道。 “许言斯,你这么犯贱干嘛!她已经是人妻,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她心里给你的只是对‘警察’的尊重,而不是对你个人的尊重!”李馨茹反驳道。 他曾经对她有过一见钟情,但那份冲动也被时光冲淡。 许言斯什么也不说,转身走出警察局。他要彻查“毒虫组织”这个犯罪团伙,将其绳之以法。这样的话,即使得不到白露希的心,也能看到她笑容。 “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情种,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来求我,就算你求破脑袋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李馨茹气愤地说,但她也只能跟着许言斯出警,因为这是工作,不能拒绝。 警笛声传遍大街小巷,如同当年许言斯在小巷中冲出来保护李馨茹一样。 “野狗!你走开!你走开!”李馨茹颤抖着身体喊道。 野狗对她狂吠不止,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就在李馨茹感到绝望时,许言斯及时出现,用石头砸向野狗。 “区区野狗,休得放肆!给本大爷放开那个姑娘!”许言斯喝道。 野狗见状,灰溜溜地离开了,像个被打败的战士。 突然,一阵刹车声将李馨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望向开车的许言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怎么会是当初的少年……” “你支支吾吾干嘛呢?快出去疏通一下群众让道!”许言斯命令道。 “好……好……好。”尽管李馨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为了工作,她不得不照做。 她下车疏通群众,让他们让出道来。她心里不明白,为什么一想到为白露希处理案件,就觉得自己也被玷污了一样。 她曾问过少年最喜欢的三样东西是什么,少年嘴角微微扬起,答道:“难以得到的心、回不到的从前以及看不到挽不回的温柔。” 世界最难的三样东西全让他说完了,女孩只能盲目猜忌他所说的“难以得到的心”指的到底是不是她自己。 这世间有一种毒可以杀人于无形,也可以在有形中让人丢掉性命。这种余毒就是爱而不得,也是看不见的一往情深。 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莫辞檩已经脱离危险,一周前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白露希在重症监护室里握着他的手,眼里满是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你说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招惹那样的混混,你看你现在生死未卜,我该怎么办?”白露希的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下,像断了线的珠子。 白露希的眼泪滴落在莫辞檩苍白的手背上,她不敢想象如果失去这个男人,自己该如何面对这如深渊般的命运。 窗外夜色渐浓,医院走廊的灯光在玻璃上折射出冰冷的光斑,仿佛映照着她与莫辞檩之间早已裂痕累累的婚姻。 “滴滴——”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白露希猛然惊醒,慌忙按下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冲进来时,她退到墙角,望着监护仪上起伏的曲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这是否就是莫辞檩精心策划的“圈套”的代价? 或许这是他为了吞并家族企业,不惜与□□勾结,甚至将自己推向险境……那些被许言斯查到的证据,此刻正如毒藤般缠悄悄绕着她的心脏,而她却一点也浑然不知。 与此同时,许言斯带领的警队已逼近毒虫组织的核心窝点。他盯着手中的情报资料,照片上莫辞檩与□□老大刘思雨在宴会上的笑容刺痛着他的眼睛。他必须赶在莫辞檩苏醒之前捣毁这个团伙,否则白露希将永远困在罪恶的泥潭。 “行动!”许言斯一声令下,警车冲破夜幕,直逼市郊废弃工厂。李馨茹跟在队伍后方,枪械上膛的手微微颤抖。她明白,这次任务不仅是抓捕罪犯,更是许言斯为拯救白露希的孤注一掷。但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他救赎的纵容者,因为她一直没有消除对许言斯的欢喜。 如果现在有子弹射过来,她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为他挡住子弹。至少这样可以为喜欢的人去死,也不用眼睁睁看着他喜欢别人而自己永远得不到他的心。 突然李馨茹踩到塑料的饮料瓶,发出的声音引起了里面人注意。里面全是‘毒虫组织’的部分高级将领,他们正在商议如何把害人的□□卖出去。 “老大,是不是有人发现我们了。为什么那边有声音的,是不是……” “你们几个给我拿武器去看看!”麻坡仔说。 麻坡仔正是这个名为“毒虫组织”的犯罪团伙的首领,然而在他的背后,还有两名女性成员——刘思雨和陈诗。虽然她们是女子,但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贩头目,心狠手辣,让人闻风丧胆。 麻坡仔的手下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传来的地方,他们利落地给手枪上膛,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许言斯听到了逼近的脚步声,心中一紧,催促李馨茹赶紧离开。他想挺身而出,挡在李馨茹前面,不希望她卷入这危险的境地。 “馨茹,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焦急地轻声般喊道。 然而,李馨茹却坚定地回应:“我不走!为什么每次陷入危险都是我要离开?” 突然,麻坡仔的手下开枪射击许言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馨茹猛地将许言斯推出窗外,他落在了楼下预先准备好的充气垫上。 “不!”许言斯绝望地喊道。 “许言斯,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如果我无法拥有你,那我宁愿为你而死……” 她果断地开枪,将眼前的敌人击毙。然而,枪声引来了麻坡仔等人。 李馨茹向窗外看了一眼,丢下了自己的工作证件。然后,她回头对着许言斯微微一笑,转身与那些混混们展开殊死搏斗。 许言斯此时心中一片混乱。他明明对李馨茹没有感情,却被她推了出去,保全了性命。他想要冲上去帮忙,却被楼下突然出现的便衣警察强行拉走。 “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我明明不喜欢你啊……”他内心痛苦地喊道。 “许警官,快走!李警官交代了,让我们带你离开。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必须保证你的安全。”一位便衣警察说道。 “什么安全?说清楚!”许言斯急切地问道。 “就是要让你远离‘毒虫组织’的纷争,她不希望你深陷其中,只为了别人而活。过了今天,这世上可能不会再有李馨茹这个人了……”小警察沉重地说。 许言斯心中如遭雷击,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风拂过他的脸颊,如同刀割般疼痛。这件事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口,让他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他从未想到,一个他并不喜欢的人,会为了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永远无法触及的,是她的深情和无私。 “放马过来吧!我不怕你们这些混混,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李馨茹勇敢地面对麻坡仔说道。 “原来是个女的,上次让一个跑了,这次可不能放过。兄弟们,准备好享受吧。”麻坡仔冷笑着。 李馨茹准备开枪,却发现自己手枪的子弹已经打光。她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这些混混摆布,这种折磨比死亡更为痛苦。 她被麻坡仔的手下思南抓住手臂,用麻绳捆绑起来。思南还用美工刀割破了她的裙子,而她却无法发出任何怨言。 破碎的裙子,如同她与许言斯之间已经破碎的回忆,再也无法修复。 “我求你,无论你怎么玷污我都可以,但请放过许言斯。他不是有意与你为敌的,我愿意为他的鲁莽承担一切责任,我的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李馨茹苦苦哀求。 “你这小妮子还挺深情,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值得吗?”麻坡仔嘲笑道。 “没有值不值得,只是我喜欢他而已……”李馨茹坚定地回答。 麻坡仔点头表示同意,然而却无情地将李馨茹的身体玷污,让她陷入绝望的境地。 如果可以看见黑暗侵蚀白天的世界,看见黑夜笼罩一切的样子,你就能感受到绝望的降临,以及那接近绝望的失落感。 每个人都会为了喜欢的人付出代价,然而,爱而不得的痛苦却占据了他们心中所有的欢喜。 追寻不到的光芒,是否正在悄然离去,只留下无尽的黑暗。每当睁开眼,看到的只有无边的黑暗,再无繁星闪烁。 第14章 ★·——沾染——·★ 那是他所见过的最迷人的眼眸,其中闪烁着对世界的好奇与渴望。然而,他只能选择默默隐忍,不让她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害怕痛苦会波及她的心灵,让她深陷于回忆的泥沼中无法解脱。 陆欣阳和顾陌瞳一行到达目的地后,顾陌瞳有意找借口离开,为陆欣阳和缪缪创造了独处的机会。然而,顾陌瞳却在小巷中意外遇见了江薪霖。 江薪霖一把抓住顾陌瞳,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顾陌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但她强作镇定,不敢轻易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待在她身边,就能一辈子保护她?你打算永远隐瞒真相吗?你不认为这样做对她不公平吗?”江薪霖质问道。 “薪霖,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考虑后果,只想着将一切公之于众,让缪缪瞬间崩溃吗?你或许能做到,但我做不到……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她陷入痛苦,她比任何人都更需要温暖,你明白吗?”顾陌瞳反驳道,眼中泛起了泪光。 “你不希望她陷入黑暗,那么我的兄弟欣阳呢?他就不该被保护吗?为什么到了你这里,他就要成为承担代价的一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本以为这些年你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依然如此令人厌恶。”江薪霖的语气愈发激烈。 “说完了吗?说完我可要走了。”顾陌瞳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掩饰内心的波动。 在陆欣阳和缪缪这边,陆欣阳想带缪缪去阴凉处休息。就在此时,缪缪突然开口:“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牵一下我的手。” 陆欣阳闻言,心中一阵动摇,但最终还是握住了她的手。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明媚。 “以前我也有过一个愿意牵手的女孩,但我从未牵过她的手。当我离开她时,她心中只留下了我带给她的伤痛。如今我回来了,但她已经不在原地。”陆欣阳感慨道。 “看得出来她对你很重要。我相信如果她在你面前,她一定会选择原谅你。我祝愿你们未来能重修旧好,友谊长存……”缪缪说着,泪水不禁涌出。 “谢谢……”陆欣阳看着缪缪,心中五味杂陈,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他曾经为她摘下星辰与月亮,却在需要他的时候缺席。如果那时他能在她身边,或许一切都会不同。但现在他只能默默守护,心中充满了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 他庆幸自己还有一年的时间能陪伴她,然而时间转瞬即逝,只剩下半年。他必须在八月份进行手术,将视网膜捐赠给缪缪。缪缪无法等待其他捐赠者,而陆欣阳是她的唯一希望。尽管他万分不舍,但他知道只有这样,缪缪才能重见光明,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陆凌霆,你是不是还在想念那个女孩?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不去寻找她?或者她为什么不回来找你?”缪缪好奇地问道。 “我……”陆欣阳欲言又止,心中思绪万千。 “我相信只要你真心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的……”缪缪鼓励道。 陆欣阳心中清楚,那个女孩是否能原谅他,其实答案早已明了。因为那个女孩就是眼前的缪缪,她一直就在他身边。 “她……”陆欣阳刚想说出真相,突然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楚安安醉醺醺地出现,显然喝了不少酒。她摇摇晃晃地走来,像是故意借酒壮胆。 “欣阳!陆欣阳!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缪缪?我们才应该在一起的……我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你就是不愿和我在一起?”楚安安揪着陆欣阳的衣领,眼中满是不甘的泪水。 “安安,你喝多了……未成年喝酒,楚叔叔知道吗?”陆欣阳试图转移话题。 “不要你管!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明明我们才应该在一起……可你的心为什么不能在乎我一下……就因为我们是表兄妹关系吗?可我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啊!”楚安安激动地说道。 “没错,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如果我们在一起,在旁人或亲戚眼里会显得另类。你知不知道你在挑战人类的关系底线?”陆欣阳推开楚安安,语气坚定。 “安安,你怎么来了?”缪缪突然开口,让楚安安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我怎么来了?”楚安安有些迷茫。 “你刚刚说什么啊,你和陆凌霆是什么关系?”缪缪追问。 “什么陆……”楚安安刚要回答,却被陆欣阳捂住嘴巴。他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如果你不在她面前乱说,我答应和你做情侣。” 为了不让缪缪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陆欣阳不得不答应楚安安的任何无理要求。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 此刻的楚安安似乎发现了陆欣阳的软肋,那就是他对缪缪的在意。她明白,只要利用这一点,她就能牵着陆欣阳的鼻子走。 她非常羡慕别人,羡慕别人可以生长在她是不能立足扎根的地方。 他说他射不穿太阳,却可以把她的心残忍的射穿……所以曾经的暧昧都是假象对吗?为什么现在他只是对她冷漠从不主动谈及过往? 陌瞳从巷口冲出,紧紧抱住了缪缪的手。微风拂过,轻轻扬起她们的秀发,那丝丝缕缕的发丝仿佛编织着她们逝去的点滴回忆。 “缪缪,我们走!我们去挑选家具!既然他有人陪伴,那就让别人陪他吧!”顾陌瞳语气坚定。 “这……不太好吧。”缪缪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顾陌瞳话未说完,便拉着缪缪离开了陆欣阳。 陆欣阳望着缪缪被顾陌瞳拉走的身影,又看到江薪霖从巷子走出,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为何两人会从同一条巷子出来,而江薪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薪霖,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欣阳,你真的打算把视网膜捐给那个缪缪吗?你知道她有多恨你……你为何要不顾周围人的反对,执意要与缪缪在一起啊?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陆叔叔他知道吗?”江薪霖的语气中满是关切与不解。 “我瞒着他的,我也希望你能为我保密。我弟弟和许多人都劝过我,但我心意已决,你们就不要再劝我了。”陆欣阳轻叹一声,眼中满是坚定。 “你……”江薪霖无奈,心中明白陆欣阳已无可救药,但他知道这是陆欣阳弥补缪缪的唯一办法。他不希望再次看到缪缪深陷困境,更何况缪缪的失明与他也有脱不开的关系。(详见番外剧场:比痛更痛[一]) 顾陌瞳拉着缪缪没走多远,缪缪突然拽住了她,无论顾陌瞳如何拉扯,她都纹丝不动。 “陌瞳,你是不是对陆凌霆有什么偏见?”缪缪的眼神中透着疑惑。 “有……有吗?”此时的顾陌瞳有些心虚,甚至有冷汗直流的感觉。 “为什么每次我和他说话,你都要阻挠我们?”缪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哎,缪缪,或许是我对他有偏见吧。”顾陌瞳轻叹一声,心中却难以释怀曾经看到缪缪被欺负得遍体鳞伤的情景,尤其是在城东垃圾场翻找破旧衣服的画面。(详见番外剧场:比痛更痛[三]) 她不想让缪缪恢复记忆,至少能迟一天是一天,这样对缪缪而言,才是最好的保护。 “你怎么可以这样……”缪缪的声音中透着伤心。 “我就是要这样,无论我对他的偏见有多深,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们的关系不会因此闹僵,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顾陌瞳坚定地说道。 “你就那么恨陆凌霆吗?”缪缪反问。 “我……”顾陌瞳心中复杂,她怎能不恨他,他是那个在缪缪最信任他时背叛缪缪的人,是那个将缪缪推入深渊的人,这些她从未忘记。 她只恨自己不能时刻保护缪缪,恨自己无法让缪缪看清那些抛弃她的人的脸。但这一次,她不用再看,只要陆欣阳捐出视网膜,她就能看清这个世界了。 “陆凌霆是不是和你有什么过节?你为何到现在还不愿和我说实话?你想极力隐瞒的事实究竟是什么?为何我不能知道?”缪缪追问。 “缪缪,你要相信我!我可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我怎会害你?我对你的珍惜从未减少,你为何还要这样责备我?”顾陌瞳有些激动。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对陆凌霆不太公平。”缪缪连忙摆手解释。 任何人本来就不欠任何人,只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爱对方、在意对方,才舍不得让别人伤害自己所爱之人。 “算了,我不怪你。你只要知道我是对你好就行,其他的你不要顾及那么多。你应该能感觉得到我对你的好,从未比任何人差。”陌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切。 她微微低眉,此刻的她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她怎会不知道顾陌瞳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样对待陆凌霆(陆欣阳),但陆凌霆(陆欣阳)也是她喜欢的人。 可她不知道,其实她自己不记得陆欣阳的一切,如果记得的话,恐怕会远离陆欣阳也说不定。 顾陌瞳深知缪缪喜欢陆欣阳已久,但她就是要阻止他们,以免这样的感情继续泛滥成灾。 缪缪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极力去回忆那个少年。在这一刻,却总感觉有什么障碍物阻挡着她,不让她回忆起那些深埋的记忆。 在那记忆的深处,有一个少年站在愧花树下对少女招手。少女想奋起直追,看看少年的模样,却始终追不上。她只微微记得少年的名字,却又记得不太清。她仿佛失去了关于他的一切,但又舍不得放弃努力去寻找关于少年的记忆。 曾有无数次接近篝火温暖自己的机会,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才明白,原来篝火也可以伤人。所有的事物都一样,都具有两面性,不一定是单面性的。 那天,风划过少女的皮肤,她只深深记得那个少年的名字。可是,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庞,终在这一刻成为余生的遗憾。 第15章 ★·——蜉蝣——·★ 那些人们认为可以抗衡的事物,往往都潜藏着巨大的反噬力量。曾自以为是的霸道,或许会在瞬间如烂泥般被人踩踏得毫无尊严。 “坡仔哥,我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那么我以后就是你的了。我只求你放过莫辞檩,从今以后,我会一心一意跟着你,甚至我可以放弃做警察……你能答应我吗?”衣衫不整的李馨茹露出洁白如玉的肩头,显得无比凄惨,似乎刚刚与麻坡仔发生了关系。她苦苦哀求着麻坡仔,脸上带着几分狼狈。 “你会为了我和那个人离婚?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你不过是个二手房,还以为自己能被人千万次地珍惜吗?你只是一个为情夫卖身的贱货,别想玷污我!”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只是太在乎我的丈夫了,所以才……”话还没说完,李馨茹就被麻坡仔掐住脖子,狠狠地按在墙上,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松……手。”李馨茹用力拍打着麻坡仔的手,试图让他松开。 “我说你是个贱种,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吗?”麻坡仔继续辱骂着李馨茹。 麻坡仔的手指像铁钳般嵌入李馨茹的咽喉,她挣扎的呼吸声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墙上的老旧挂钟“滴答”作响,仿佛在倒计时她所剩无几的尊严。 “松开...求你...”她的指甲在对方手腕上划出苍白痕迹,却只换来更用力的挤压。麻坡仔的脸扭曲成野兽般的笑:“你喜欢的人知道吗?他在和别人谈笑风生时,你就在这屋里被我玩弄?真是个忠贞的婊子。” 李馨茹瞳孔骤然收缩——他提到了喜欢的人。那个此刻被她她豁出一切要保护的人,却让她的心为之一痛。泪水突然止住,她猛地咬住麻坡仔的小指,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啊!”麻坡仔暴戾地将她甩向床沿,床头柜上的玻璃瓶碎裂声与她的闷哼同时响起。他踹向她的腹部,李馨茹蜷缩成虾米。却在剧痛中摸到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并用力花在那一瞬间划向麻坡仔的小腿。 “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伤到我?”麻坡仔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狰狞的纹身。李馨茹盯着他俯身的阴影,忽然笑了,声音沙哑却带着某种决绝:“二手房...是吗?”她手腕翻转,玻璃片抵住自己颈动脉,“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这房子变成凶宅?” 麻坡仔的动作僵住了,他瞳孔中的野兽开始后退,被一丝不安取代。李馨茹的血顺着玻璃边缘滴落,在月光下像一条蜿蜒的蛇:“你无非是要钱、要权、要人怕你。可若我死在这儿,警察会查到你那些‘生意’——毒品交易、非法拘禁...还有,莫辞檩被你手下出手所伤的真相……”她喘息着逼近,“你赌不赌,我有没有 这个胆把一切告诉警方?” 空气凝固成冰,麻坡仔额头冷汗直流,李馨茹趁机缓缓起身,无力的坐在床上。 “算你这个贱种有些本事,回到你喜欢的人身边也只不过是被人玷污的二手房……你在我这也就是任谁都可以玩弄的破玩具,你以为你很高尚吗?在逞英雄救美的把戏?你以为你有那样的命吗?” 麻坡仔说完,走出大门把李馨茹接锁在房间里面。她来不及阻止,却只能看着房门被麻坡仔重重的关上。 她不断的用双手敲击门口,却得不到麻坡仔都任何一丝怜悯。 李馨茹蜷缩在床角,她开始反思自己为何要拯救许言斯。那个眼中只有他人的男人,她深情款款地爱着他,却从未被知晓。 许言斯心之所向的人已为人妻,然而他依旧对她念念不忘。李馨茹为许言斯守身如玉多年,然而她的第一次却在一个不幸的夜晚被一群陌生人夺去。 “许言斯,你记住!我为你付出如此之多,你却视而不见。下次我们再见时,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我定会让你心爱之人成为你永恒的痛。”李馨茹愤怒地紧攥着被血迹玷污的床单,然后将床单拧成扭曲的绳索,仿佛勒住许言斯的咽喉。 这一刻,李馨茹的心开始走向黑暗,她觉得与许言斯站在正义一方却未能走到一起,因为每天看着心爱的人思念白露希,她心中满是怨气。因此,她决定请求麻坡仔让她加入他们的阵营。 即便这意味着背叛自己的初衷,她也要让许言斯付出代价。她要让许言斯明白忽视她爱他的后果,要让他所爱之人一同坠入深渊。 回想起那些为许言斯奋斗的时光,她只感到恶心。反而,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被人玷污后,灵魂似乎得到了一种解脱。 “老大,那个女人该如何处理?”麻坡仔向刘思雨请示。 刘思雨叼着雪茄,半边脸隐藏在面具下,左臂上的巨大血红色蝎子图腾格外显眼。她的眼神冷峻,似乎早已历尽沧桑。 “那个女警官,你们玩弄得如何?” “非常尽兴……”手下回应。 “她所爱之人心中只有别人的妻子,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堕落,会来求我们让她加入。”刘思雨冷冷地说。 “老大英明。”麻坡仔附和。 刘思雨对曾经的闺蜜白露希充满了仇恨,每当想起与白露希的过去,她的心中便涌起一阵恶心与难过。 “坡仔哥,那个女人要求见你,她说她已下定决心,要加入我们并放弃做警察。”小赤尾前来禀报。 刘思雨挥了挥手,示意麻坡仔将李馨茹带进来。 “可是,老大……她可是警察,难道您不怕她出卖我们吗?”麻坡仔有些担忧。 “麻坡仔,那个女人对那个男人恨之入骨,她需要我们帮助她报复。所以,她不会出卖我们,反而会成为我们犯罪道路上的棋子。”刘思雨胸有成竹地说。 “我明白了。”麻坡仔点头示意。 麻坡仔对小赤尾做了个手势,小赤尾便将李馨茹带了进来。李馨茹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仿佛被风雨摧残的榕树。她的模样十分狼狈,但眼中却闪烁着一种如饿狼见到食物般的兴奋。 李馨茹刚进来就闻到一阵难闻的雪茄味和一大股子血腥味。 血腥味混着雪茄的焦苦,她下意识捂住鼻子,却听见刘思雨冷笑:‘怕脏?这里的人早就没有干净的血了。 小赤尾将李馨茹按在刘思雨座椅后,刘思雨突然转过椅子,面露阴险。 “抬起头,让我看看你憎恨的眼神中有多少愤怒。”刘思雨命令道。 李馨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震惊。她终于见到了真正的犯罪头目刘思雨,但她已决定弃明投暗,无法再对她们采取行动。 刘思雨一把捏住李馨茹的下巴指甲深深陷入皮肤,左右端详,随后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让李馨茹一头雾水,冷汗直流。她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触怒刘思雨,遭来杀身之祸。 “原来是个如此标致的小美人啊,我知道你为何求我让你加入我们……我知道你恨那个男人,我们都是女人……我知道你需要我的力量来报复他,但你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刘思雨质问道。 “我愿放弃一切,听从你们的任何安排,只要你能帮我报复那个男人。从今以后,我就是‘毒虫组织’的人,我绝不会背叛组织,我向你们保证。”李馨茹坚定地回答。 “很好,从今以后你的代号就叫‘毒蜂’,小赤尾,带她去纹上组织的标志。欢迎加入我们,小毒蜂!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刘思雨邪恶地笑着说。 她深知自己已然沦为正义的敌人,再也不是那个一心想着少年并矢志为民除害的女警官。如今,她只是一具被黑化操控的复仇工具,一个仅有代号而无名无姓的行尸走肉。 她被强行带到一个卫生条件极差的私人纹身店,那里有一位戴着口罩、眼神略显狰狞的非法纹身师在等候她。 “欢迎啊……原来今天来纹身的是位因情堕落的女警官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这条船上的人了。”非法纹身师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你想干什么?”她警觉地问道。 “干什么?来到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堕入黑暗之辈,你很快也会与我们同流合污。”说完,他拿出一支兽用麻醉剂,给她注射了进去。李馨茹随即晕厥过去。 或许她早已明白,自从选择与黑暗为伍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有后悔的余地。只要能报复许言斯对她感情的忽视,她觉得自己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在昏迷中,她梦见自己沉入海洋,却不见许言斯伸出援手。原来,一厢情愿终有报应的一天。因为爱而不得,因为犯贱,她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许言斯,不要走……”她在梦中不断重复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却始终不见他回头。她跑着跑着跌倒在冰冷的冰砖上,对着透明的冰映出了另一个邪恶的自己。 纹身师用细微的刀具在皮下组织切出一个细小的切口,将跟踪器植入她的体内。随后,又用细小的针线一处处缝好,并在表皮刻上了一个毒黄蜂的图案。 “你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难怪刘思雨找你来给我们做纹身师。但你这样给她植入跟踪器……就不怕她体内出现不适吗?” “没关系,这是一种纳米材料。刘总不缺钱,何况我们是做贩毒生意的……真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警为什么要和我们这些身处黑暗的人同流合污……” “听说是为了报复一个男人……一个辜负她感情的人……”麻坡仔唉声叹气的说道,头却不断的左右来回摆动。 “怪不得……” 手术室走廊上的灯不断闪烁,让人感到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她明白自己无法独自改变那个男人的想法,唯有成为一把匕首,给对方一个了断。这样,对彼此来说都是一个交代,而不是拖泥带水、苟延残喘地痛苦活着。 鲜花再美,终有凋谢之日。看花之人,只期待那朵花的初次的绽放之美。正如刚做出的食物,热乎乎时才有胃口,等到凉透,再无食欲。 第16章 (番外二:☆~~两个世界【一】~~☆) 神曾对她说过,她这一生注定会被一个人阻挡,无法跑到爱人的面前。她偏不信神的话,奋力砸碎了神的真容。从那一刻起,这个预言逐渐成为现实,悄然照进了她的世界。 上海,上海公安学院(宝山校区),1980年这里迎来了一位靠关系进来的学生李馨茹。她倚仗着父亲是局长,得以开后门进入这所学院学习。 “女儿,你今天要去公安学院上学了。你可得怀揣着保卫人民的使命感,别再懒懒散散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送我去上学吧!” “好。” 沿途的风景让李馨茹心生喜悦,她从小就羡慕父亲能够为民除害。如今长大,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进入那所学校进修,盼望着有一天也能出来为民除害。 “爸,我一直以你为榜样……没想到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可以和你做同样的事了,成为人民眼中的大英雄。” “是啊,我家馨茹长大了。懂得如何保护老百姓了,这份心态很好。” “那当然……” 她打开车窗,一阵风迎面吹来,让她感到前途充满希望。她觉得这一生选择这条路没有错,而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可就在这时,迎面吹来一张传单,传单被风死死地贴在了她的脸上。她猛地用力把传单扯下来,却发现是学院宣传海报。 海报上是一个男生靠墙站着,手里拿着吉他,他的表情让李馨茹有些恼火。 “年纪轻轻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别让本姑娘逮到你。今天你算是惹恼了本姑娘,从今以后你在学院可不好过了。” 李馨茹万万没想到,她将因为这句话而后悔,因为她遇见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被他俘虏了。 刚到学校门口,她就看到那个少年正和一个焦急寻找失物的女孩讨论着失物的去向。 她远远地躲着,只见他为那个女孩指指点点,嘴里还说着什么。她的心被那如皎洁月光般俊美的容颜弄得砰砰直跳,脸也渐渐红润起来。 “你丢失的物品在哪个路口丢的呀?你有没有印象?你仔细回忆一下细节,我才能更好地帮助你。”许言斯看着白露希有些伤心。 “你叫什么名字啊?”许言斯问。 “啊?” “没什么……找到了,我会通知警方让你来拿……毕竟我只是公安学院的学生,不是真正的警察。”许言斯回答。 “白……白露希。”女孩答道。 许言斯指了回去的道路,叮嘱她慢点走,等他说完却看着她的背影出神……他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已经被这个白露希彻底俘虏了。 李馨茹低下头,走到许言斯面前,莫名其妙地给了他一巴掌。许言斯只看到李馨茹生气地从自己身边走过,而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 “你是谁啊!一上来就给我一巴掌?”许言斯莫名其妙地问。 “渣男!”李馨茹喊道。 “什么渣男?你给我说清楚!真是莫名其妙,我认识你吗?你就突然给我这么大一巴掌……”许言斯心里觉得冤枉极了。 许言斯捂着被扇红的脸颊,眼中满是怒火。李馨茹却头也不回地冲向教学楼,帆布鞋在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声响。她心跳如擂鼓,掌心渗出冷汗——那一巴掌打出去后,她竟有种莫名的畅快,又夹杂着一丝懊悔。 “站住!”许言斯追了上来,攥住她的手腕。李馨茹猛地回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心跳再次失控。“你凭什么打人?总得有个理由!” 她喉头一哽,慌乱中脱口而出:“你……你在海报上搔首弄姿,还勾搭女生!像你这样不正经的人,不该出现在公安学院!”话音未落,她自己也愣住了。这借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可许言斯却眉头紧皱:“海报是学院宣传部拍的,帮忙而已。刚那个女孩是来找失物的,我帮她分析线索,有什么问题?” 李馨茹呼吸一滞。她瞥见许言斯脖颈间挂着的银色吊坠,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和那张传单上他握着吉他的模样如出一辙。 “你……”她的脸却红得像太阳似的,心跳依旧在加速着。 她甩开许言斯的手,狂奔向宿舍楼。身后传来许言斯的喊声:“你叫什么名字?这事没完!” 当晚,李馨茹在宿舍翻出入学手册,颤抖的手指在新生名单上搜寻。许言斯,治安系二年级,特长一栏赫然写着“音乐与犯罪心理学”。她死死攥住手册,指甲掐进掌心。 神真的在惩罚她的傲慢——那个本该成为她“为民除害”路上的绊脚石,竟是个精通心理学的天才。 她的心中始终萦绕着许言斯与那位失物女生谈笑风生的场景,一股难以言喻的不悦涌上心头。她冲出走廊,看到许言斯一直坐在楼下,心中无名火起。她就去和舍友一起盛来一盆冷水,在舍友的帮助下抬到扶栏上,毫不迟疑地将水倾倒在许言斯的头上。 李馨茹和舍友瞬间蹲下身,顺手拿下了水盆。听到许言斯在那儿疯了一样地呼喊,两个女生面对面,捂着嘴,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是谁!是谁这么缺德,在我休息的时候搞偷袭!给我出来!快给我出来!” 女宿舍的管理员闻声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块抹布,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与嘲讽:“都提醒过你别在女生宿舍楼下坐着,现在被人泼冷水了吧……” “我只是想和她解释一下早上的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她就这么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吗?我真不是渣男啊……”许言斯的声音里流露出几分失落。 但他心里清楚,他对白露希早已心生好感。他可以骗过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他计划着下次以寻找失物为借口,要到白露希的联系方式,期盼着未来能和她在一起。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许渣男啊!你不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吗?怎么这会儿看起来这么忧愁?别告诉我你来女生宿舍不是为了我啊?难道是打算等宿舍关灯后潜入偷窥和偷内衣裤?舍管阿姨,你可得好好管管这家伙,男生宿舍不待,非要跑来女生宿舍……”李馨茹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看着许言斯。 “你说什么呢?我可是正人君子!”许言斯有些气急败坏。 “哪有正人君子大晚上跑到女生宿舍坐着?你看看自己,哪有一点正人君子的样子?”李馨茹反驳道。 “你……”许言斯被李馨茹气得哑口无言。 如果厌恶感从一开始就能占据她的心,她宁愿这厌恶感一开始就深植于自己心中。这样,她就可以成全少年,让他与自己最爱的少女共度余生。然而,她的心不允许,她害怕痛苦,害怕不安,更害怕夜不能寐。 “你一看就是那种接近女生,只为了索取她们一切的渣男。即使你将来成为警察,我也……”李馨茹的话没有说完。 “你也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许言斯追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李馨茹反问。 李馨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才刚刚遇见这个少年,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心已被俘虏。她想跟随他的轨迹,却又不想让他发现。 “你今天为什么说我是渣男?给我说清楚!免得以后你在外面乱说,让我在这学院里抬不起头。”许言斯有些焦急。 “说清楚就说清楚!我只是看不得你和别的女孩子走得太近!怎么了?你不让我为你吃醋吗?”李馨茹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出来,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乐感。 “原来你喜欢我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许言斯微微一笑。 李馨茹的手腕突然被许言斯攥紧,攥得发烫,嘴唇上的触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混沌的思绪。她踉跄后退两步,脸涨得通红,连耳尖都烧了起来。许言斯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却在她慌乱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你...你耍流氓!"李馨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她死死盯着对方那双总让她心乱的眸子,却不敢承认自己心底竟涌起一丝隐秘的甜。舍管阿姨的咳嗽声适时响起,她这才惊觉两人还在走廊中央对峙,周围零星路过的女生正投来八卦的目光。 许言斯松了手,突然正经起来:"既然你承认喜欢我,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他转身朝男生宿舍走去,背影挺拔如松,却在拐角处偷偷揉了揉被冷水浸透的衬衫——那盆水泼得他连脊梁都沁着凉意,可刚才那个莽撞的吻,却让他胸腔里燃起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火。 李馨茹僵在原地,直到舍友捅了捅她的胳膊:"哎,你俩这算怎么回事?刚才那渣男是不是亲你了?"她猛然回神,一把拽住舍友冲进宿舍,砰地关上门。回来的时候心一直在跳个不停,她脚步愈发匆忙。 她们回到宿舍后,舍友只见她后背抵着门板滑坐下去时,她才发觉手心全是汗,她心跳快得仿佛要冲破喉咙。 深夜,李馨茹蜷在床铺角落,一直难以入眠。那句"考虑考虑"像根刺扎在她心里,久久不能忘记。窗外的蝉鸣搅得她心烦,忽然想起白露希——那个让许言斯惦记的失物女生。她抓起枕头捂住头,泪水洇湿了枕巾一角:自己到底在争什么?明知他心不在焉,却偏要往这团迷雾里撞。 次日清晨,许言斯出现在宿舍楼下时,手里竟捧着束野雏菊。李馨茹隔着玻璃看见他正被舍管阿姨数落,嘴角却扬着势在必得的弧度。她心跳又开始发疯,攥着钥匙的手在发抖。 她一直在想着他说的那句“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让她脸蛋一直红得发烫,似乎可以把鸡蛋烫熟一样。 舍友过来在后面点了点她的肩膀,她猛然一回头惊慌而又失措的。舍友知道昨晚的事情,可能让李馨茹出现了爱情的幻觉。 “我说,李馨茹你不要喜欢那样的男生。毕竟你们家境不一样,你们可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点你比任何人清楚对吧!” 第17章 ★·——余毒——·★ 他渴望能像母亲一样,勇敢地追求自己心中所爱,挣脱家族束缚与联姻的枷锁。他甘愿化作心上人成功之路上的成功基石,而非成为家族延续的悲哀牺牲品。 “我明白你母亲的离世对你打击沉重,但你岂能如此牺牲自己,成全那个女孩呢?毕竟你们之间也未必能走到最后……你又何必执着?”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薪霖,感谢你的关心……” 陆欣阳说完,扶着楚安安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毕竟他还需要照顾她醒酒。 “你别自作多情,谁稀罕关心你啊!若不是你母亲临终所托,我才懒得管你……”江薪霖望着陆欣阳远去的背影,气愤地喊道。 楚安安倚在陆欣阳肩上,醉意未消,嘴里还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啊?” 陆欣阳心中蓦地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儿时牵着楚安安漫步的时光,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 “安安,我不能和你,甚至和缪缪在一起,还有半年,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离开并向缪缪解释呢!” 那一天的阳光洒在陆欣阳归家的路上,映射出的却是他们童年无法回溯的珍贵记忆。 另一边,缪缪被顾陌瞳拉到家具城,顾陌瞳推开家具城的门,看到了一位熟悉的女销售员。 “蓝茹莉?茹莉姐?真的是你吗?” 茹莉拨开秀发,瞧见顾陌瞳的模样,欣喜若狂,如同面对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般,手不停地轻抚着顾陌瞳的头。顾陌瞳温顺地眯着眼,像一只被人宠爱的小猫。 “竟然是你这小丫头亲自来买家具啊!” “我不敢让下人代劳,怕质量不好……你能推荐一些质量上乘的桌子给我吗?” “只要是你,茹莉姐一定尽力安排!” “茹莉姐待我真好,我们这就去看看吧!” 茹莉的目光扫过顾陌瞳身后的缪缪,笑着问道:“陌瞳,这位是你闺蜜吗?” 顾陌瞳不住地点头,但缪缪却看不清蓝茹莉的脸庞。她任由顾陌瞳拉着自己在店内逛来逛去,只觉得周遭嘈杂,却无法看清周围人的面容。 “缪缪,当你迷茫于前路时,只需抬头望,便能看到引领你走向光明的人。或许未来那人并非是我,但我会是一直深爱着你的人。”这是陆欣阳曾对缪缪说过的话,可惜她只记得话语,却不记得说话之人。 她已然遗失了所有关于陆欣阳的回忆,甚至忘却了自己的母亲已不在人世。 “缪缪!缪缪!” 顾陌瞳一把抓住缪缪的手,将她从幻想中拉回现实。看到缪缪眼角溢出的泪水,她明白不久后缪缪便会记起陆欣阳的身份,届时她只能以谎言来守护缪缪免受伤害。 “缪缪,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对陆凌霆动了心?”顾陌瞳紧紧抓住缪缪的双手,眼中满是期待的答案。 “我……” “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缪缪的脸庞泛起如苹果般初熟的红晕,她清楚自己的心已被陆凌霆(陆欣阳)俘获,却只能支支吾吾,无法违背自己的初心。 “罢了,就算你不说,其实我也明白。你喜欢他什么?告诉我,好吗?” “这……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一提到他你就如此愤怒?陆凌霆究竟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样屡次针对他?” “我只是怕你被他拐走嘛……”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顾陌瞳心中仍对缪缪充满担忧,但这时她被蓝茹莉的一声呼唤打断,回过神来,只见茹莉已将水端到桌上。 “陌瞳,你如此担心这个女孩,想必她对你非常重要吧!” “那当然,我们可是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呢。”顾陌瞳坚定地说道。 家具城的灯光在缪缪眼前闪烁不定,她感觉周围的喧嚣如同浓厚的雾气一般笼罩着她,却始终无法穿透她的内心。她多么渴望睁开眼,看看此时的顾陌瞳那令人心动的脸颊,多么希望能够进入记忆的深渊,找到那个早已模糊的少年的名字。 “陌瞳,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顾陌瞳看到蓝茹莉向她招手,便轻轻地将缪缪安顿在柔软的沙发上,自己则拿起桌上的绿茶,缓缓走向蓝茹莉。 望着茹莉姐那略显严肃的面容,顾陌瞳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她预感到茹莉姐将要告诉她一些不好的事情。她的脚步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每走一步都倍感吃力。 “茹莉姐,究竟是什么事情?”她轻声问道。 茹莉将顾陌瞳拉到更远的地方,远远超过缪缪的听力范围。然后,她清了清嗓子,贴近顾陌瞳,压低声音说道:“陌瞳,我回忆起了一些事情。我终于想起她的妈妈多年前实际上与莫家有着某种联系,就是那家因意外火灾而闻名的医院。她的妈妈曾是那里的科研人员,而那次火灾中丧生的人正是莫楚盈的妻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不是……”顾陌瞳惊讶地反问。 “可惜的是,她妈妈英年早逝,否则她妈妈可能会是那个站出来为莫家指控凶手的关键证人。如今,那个凶手依旧逍遥法外,现如今他好像是某个名为‘毒虫组织’的成员头目。”茹莉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和缪缪有什么关系吗?”顾陌瞳心中越发困惑。 “你知道她父亲是如何去世的吗?正是‘毒虫组织’的头目下达的命令导致了他的死亡。当年我偶然路过事发地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那个孩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叫苗缪缪。我还参加了她妈妈的葬礼,我始终觉得那么小的孩子不应该承受这样的人生……”茹莉的声音充满惋惜。 “什么?”顾陌瞳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中满是震惊。 茹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自己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让那孩子知道。” 风在天际呼啸而过,少女原以为自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帮助小女孩揭开真相,却不曾想,自己虽然努力了许久,却依然无法改变残酷的现实。 在繁华的上海市,瑞虹新城二期。 陆欣阳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安安背回了自己的住所。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终于得以喘息片刻。陆临安见状,立刻凑上前去,询问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哥,你为何将安安带回家呢?”陆临安满是疑惑地问道。 陆欣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嘱咐道:“临安,快去拿条毛巾来,然后帮我看着她,我得去厨房给她煮一碗醒酒汤。” 陆临安应声而去,心头却如同压着千斤重担。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生活总是如此辛苦,而这份苦涩却又难以言说。 在厨房忙碌的陆欣阳,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反复质问自己:“陆欣阳啊陆欣阳,你真是个混蛋!既然不喜欢安安,为何又要答应她?既然无法与心爱的缪缪在一起,又为何要去接近她?你的温柔,究竟是在恶心谁呢?” 他一边拿出煮醒酒汤的材料,一边回忆着与缪缪的点点滴滴。他深知缪缪对自己的感情,也明白自己早已对她心动不已,却始终克制着不去接受。每当缪缪问起他是不是陆欣阳时,那份深藏的爱意便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窒息。缪缪记忆的不稳定,这样的情况足以让他生活变得忐忑不安。 陆欣阳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在阳光下茁壮成长的勿忘我,泪水不禁模糊了双眼,一颗颗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在玻璃瓷砖上。瓷砖上映出的另一个影子,似乎在质问他:对缪缪如此残忍,对安安又何尝不是呢? “你就是一个渣男!”他心中暗骂自己,“明明爱而不得,却还要接受那些爱你的人。拒绝一个人,就真的那么难吗?为何你总是如此心软?” 就在此时,他的手不小心碰掉了碗,瓷片四下飞溅,有的嵌入地板缝隙,有的弹跳着滚向墙角。青白相间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犹如被碾碎的海棠花瓣,又似冬日里突然裂开的冰面。 陆欣阳弯腰去捡那些残片,却被锋利的棱角扎得指尖沁出血珠,如同青花瓷上的胭脂。他呆呆地看着血迹一滴滴的滴落在反光的瓷砖上,心中一片茫然。 陆临安听到响声连忙赶了过来,看到哥哥站在那里,手指不断滴血,他心急如焚地喊道:“你疯了吗?流血了都不知道止血?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他一边责备,一边急忙在抽屉里寻找止血贴为哥哥处理伤口,而陆欣阳却依旧呆立不动。 “你说,我是不是很渣?”陆欣阳突然问道。 陆临安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我明明不喜欢他们,明明无法给他们未来……却连说清楚的勇气都没有,我真是没用。”陆欣阳的声音里满是自责和无奈。 厨房的灯光照出他自卑的身影,窗外的风轻轻吹拂着干枯的旁道树。陆临安默默地帮哥哥贴上止血贴,心中满是哀伤。他知道,哥哥的决定无人能改变。 陆欣阳看向弟弟,眼神中满是痛苦和遗憾。他深知,自己离告别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这种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就像被一把涂满毒液的尖刀刺进胸膛,生不如死,却又无法立即解脱。 陆临安看着哥哥,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明白,哥哥正经历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那是一种深陷爱与无奈之间的挣扎。 好的,我将根据你的需求续写这段文字。以下是我的创作: ? 他也许还小……也许没有谈过任何恋爱……所以他并不明白哥哥现在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他看哥哥现在样子那么痛苦,自己却丝毫也帮不上任何实质性的忙。 曾经他问过神喜欢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厮守终生,神却不答只是给他指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而他沿着那条道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双腿乏累也丝毫不知道爱的痛楚早就沾染胸膛。 脚下的碎石硌得他几乎踉跄,荆棘从路边蔓延过来勾住衣角,像是要将他绊倒在泥泞中。风掠过耳畔时,他恍惚听见哥哥哽咽的声音在某个遥远的角落回荡。他蹲下身,掌心抚过粗糙的树皮,突然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原来那些无处安放的心疼,早就在无声的跋涉里生根发芽。 他转身往回跑,鞋底溅起的尘土在身后扬起一道模糊的轨迹。这一次,他不再是被迷茫驱赶的旅人,而是攥着一颗终于懂得疼痛的心,奔向那个需要他笨拙拥抱的人。 路的尽头依然被雾气笼罩,可他终于看清,神的沉默并非无解的谜题。爱从来不是一条能走到终点的路,而是无数个黑夜与黎明里,甘愿为另一个人吞咽苦涩的勇气。他想起哥哥颤抖的指尖曾为他拂去额头的汗,想起那些藏在沉默里的牵挂比任何誓言都更沉重。 第18章 ★·——划痕——·★ 在那个支离破碎的梦境之中,一道巨大的裂缝赫然显现。透过这道裂缝,璀璨的光芒折射而入,照亮了那片被黑暗重重笼罩的空间。 这一天,莫辞檩突然恢复意识,微微动弹。身旁的护士见状,慌忙奔出病房,大声呼喊医生。莫辞檩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眼前一片洁白,额头不禁渗出汗珠。 “医生!医生快来!ICU 重症监护室的病人醒了!快过来看看,快来啊!” 护士冲向主治医生,急切地喊道。 “这里是医院,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主治医生出声责备。 “快快快!病人醒了……” 护士急切地催促。 “病人家属呢?怎么不叫他们?” 主治医生询问。 “病人家属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快去看看病人情况!” 护士答道。 “好,带路!” 主治医生立即回应。 护士和主治医生加快脚步,朝着 ICU 重症监护室匆匆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急促。 重症监护室内的莫辞檩,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抬起自己的手,举至天花板前,仔细端详自己的身体是否依旧健全。突然,他感到心脏附近一阵剧痛,这才想起自己被人捅了一刀,然而,具体过去了多少天,他却已然记不清。 他抚摸着自己被纱布紧紧缠绕的身体,深知自己伤势沉重。他一心想着如何去拯救自己的妻子,却未曾料到如今自己会落得这般境地。 倘若他事先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他绝对不会再觊觎莫家的财产。就在这时,门被推开,莫楚盈出现在莫辞檩面前,而为他开门的正是他的儿子莫宴宁。莫楚盈不断的鼓掌,脸上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弟弟啊,弟弟,没想到你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性命都快没了,你该不会还惦记着莫家的财产吧!你真是天真得可笑……虽然让你变成这样的人并非我直接所为,但看到你这般模样,我着实感到高兴。谁叫你作恶多端,处处得罪人……” 莫楚盈冷嘲热讽道。 “爸,你不是说不是来讽刺二叔的吗?” 莫宴宁问道。 “我哪有讽刺啊?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莫楚盈辩解道。 “可万一二叔母来了,你这样会被她误会的。” 莫宴宁提醒道。 听到这里,莫楚盈开始收敛,不再对莫辞檩恶语相向。他走到床头,拿起一个苹果,缓缓地用刀子削着果皮。 莫辞檩看着莫楚盈的动作,心中隐隐生出一丝畏惧。他害怕现在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随时可能会被莫楚盈杀人灭口。他深知自己和哥哥莫楚盈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在他健全之时,还曾想对莫楚盈下狠手。现在的莫楚盈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明白莫楚盈会因对他曾经的行为不满而进行报复。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杀你吧!你现在这种看着我既害怕又畏惧的表情,我倒是颇为喜欢。但我不会那么做。毕竟,要你命的人不是我,我不可能越界去得罪那位大人。” 说完,莫楚盈将水果刀插在另一个未削好的苹果上。莫辞檩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冷汗,畏惧感愈发强烈。 “爸,二叔母来了。” 莫宴宁在门口看到白露希走过来,连忙提醒他父亲。 此时,莫楚盈接收到儿子的提示,立刻改变对莫辞檩说话的态度。 “弟弟啊,你为何会受伤如此严重?到底是谁对你下此毒手?快告诉哥哥我,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好好报复他。” 莫楚盈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但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这时,白露希推门而入。她带着主治医生和护士一同过来。看到莫楚盈在这里,她心中甚是高兴。可惜,此刻莫辞檩因呼吸罩还戴着,说不了话,也依旧站不起来,否则定会给莫楚盈一拳。 然而,刚刚莫楚盈提及到他得罪了某位大人,这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为了实现自己争夺莫家财产的野心,他确实没少得罪人。至于具体得罪了谁,他早已想不起来。 “大哥,原来是你来了啊!就你和莫宴宁不一样,我家辞檩出事醒来了,你可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宴宁在我家辞檩出事那天可不是第一个来。” 白露希埋怨着莫宴宁。 “莫宴宁还小,不懂这些很正常。” 莫楚盈说道。 “也是……” 白露希应道。 莫宴宁的目光投向外面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旁道树。他心中明白,莫家或许很快就要变天了。因为父亲毕竟在和那位大人做着某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否合法。 他只需保护好楚安安即可,哪怕自己变得遍体鳞伤又如何……他要楚安安远离家族纷争的漩涡,和她摆脱家族束缚,过上属于他们的生活。 “楚安安,你等我……我再努努力,就一定可以带你远走高飞……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解决这些事,不会把你拖入家族纷争的泥潭的……” 莫宴宁心中暗暗想着。 他深知自己答应了楚安安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以免到时候楚安安会恨死他。他要做她世界的盖世英雄,而不是萍水相逢一夜情的 “客人”。梦虽美好,但梦里什么都有,只要不醒来,那便可以一辈子快快乐乐地沉沦下去…… 莫楚盈迅速调整表情,换上关切的模样,转身迎向白露希。“弟妹,你可算来了。辞檩刚醒,我这当哥哥的,心里急得跟火烧似的。医生也刚到,咱们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主治医生上前检查监护仪数据,眉头微皱。“病人生命体征稳定,但刀伤距离心脏仅两厘米,能活下来已是奇迹。目前仍需观察,不可情绪激动。”他瞥了眼莫楚盈插在苹果上的水果刀,语气微妙,“家属探视时,注意物品安全。” 白露希目光锐利,扫过莫楚盈插在苹果上的水果刀,又落在他刻意削的果皮上。她想起莫辞檩昏迷时,莫楚盈从未主动探望,此刻却突然好心出现并削苹果并不吃……心中疑云骤起,但面上不显,只扶住病床栏杆哽咽:“辞檩,你终于醒了……” 莫辞檩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罩下的胸膛急促起伏。他想质问莫楚盈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提及“那位大人”,但喉咙像被砂纸刮过,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盯着那插在苹果上的水果刀——那刀刃弧度,与他记忆中刺入身体的凶器,竟有几分相似。 “弟弟,你别怕。”莫楚盈突然将削好的苹果递向莫辞檩,笑意渗着寒意,“哥哥不会害你。倒是你,昏迷这些天,莫家产业可乱成一团。等你好了,咱们兄弟还得一起扛起家业啊。” 莫宴宁在一旁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瞥见父亲眼底的戏谑,又望见二叔母白露希隐晦的警惕,突然出声打断:“爸,二叔刚醒,需要休息。我们还是先让医生安排检查吧。” 白露希顺势点头,将主治医生请到一旁详谈。莫楚盈的笑意僵了瞬,很快恢复自然:“也好。宴宁,你留在这照顾二叔,我去门口等你二叔母。”临出门前,他压低声音对莫辞檩道:“弟弟,好好想想,谁才是真正要害你的人。那位大人的耐心,可有限得很。” 病房门闭合的瞬间,莫辞檩的瞳孔骤然涣散。记忆碎片如玻璃碴刺入脑海——昏暗仓库,黑影持刀逼近,那人背后隐约站着的,竟是莫家老宅的轮廓……可他来不及深究,剧痛再次撕裂心脏,监护仪警报声骤响。 “病人心率异常!准备镇定剂!”护士的惊呼声中,白露希冲回床边,攥住莫辞檩颤抖的手:“辞檩,稳住,医生在这!别怕,别怕……”她的指尖触到他掌心一道旧疤,那是十年前兄弟俩争夺继承权时,莫辞檩为护她受的伤。此刻那疤痕如一道烙铁,烫得她眼眶发红。 莫宴宁僵立在角落,望着二叔母与二叔交握的手,喉间哽着未出口的呐喊。楚安安的脸在脑中与二叔母重叠——她们同样倔强,同样被家族锁链困住。他攥紧口袋里里的棒棒糖,却一直冷汗不止的流淌着。 而此刻,重症监护室窗外,乌云正吞没最后一丝天光。莫家大厦的阴影下,暗流汹涌,即将撕碎所有伪装的平静。 莫家大厦楼下,李馨茹的身影幽灵般出现。她手臂上新添了一个毒蜂纹身,身着一套仿佛从KTV不良少女身上剥下来的辣妹装——暴露的背心、短短的女式短裤、渔网袜,配上一双高跟靴,头发甚至被染成了烟灰紫色,散发出一种危险而诡异的气息。 她冷酷地拔出手枪,毫不留情地将莫家大厦门口的保安射杀。子弹穿透他们的脑门,鲜血四溅,瞬间倒地。李馨茹望着这血腥的场景,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仿佛享受其中。她开始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表情,甚至还伴随着阵阵无可救药的狂笑。 大厦内的保安队长见状,慌忙拨通报警电话,额上冒出冷汗:“喂!是警察局吗?” “是的,这里是上海公安局浦东分局交通警察支队第七大队,请说到底发生什么事……”话未说完,李馨茹的子弹已经穿透了他的头颅。 她的杀意愈发浓烈,此刻,她觉得自己曾经向往的正义警察身份不过是一场笑话。 小赤尾听到大厦内小弟的报告后,谄媚地来到麻坡仔面前汇报:“大哥,正如您所料,李馨茹已经在莫家大厦大开杀戒了。” 麻坡仔满意地拍手,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他优雅地站起,品尝着手中的血红色的葡萄酒:“很好,不愧是老大看中的女人,为了爱情堕落至此,真是个好利用的棋子……” “老大果然独具慧眼,找到了这么个得力助手。”小赤尾附和道。 此刻,麻坡仔正坐在距离莫家大厦一公里多的废弃工厂里,静待李馨茹带着“好消息”归来。他之所以让李馨茹去犯罪,一方面是为了测试她的忠心,另一方面是想看看她对堕落的觉悟有多深,是否真的如老大所言,会为了爱情而甘愿步入深渊。 确实有人会为了爱情牺牲一切,也有人因爱情而瞬间堕落。那些为爱付出却一无所得的人,和那些为情所困、作践自己的痴情者一样可怜。李馨茹,正是这样一个被爱情毁灭的悲剧角色,她并不值得任何人来救赎她。 花朵若已决心自我凋零,任你费尽心思,也难挽其枯萎的命运。 第19章 (番外二:☆~~两个世界【二】~~☆)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虽然我明白自己和他的家境有别,但我仍渴望尝试与他建立友谊。你是知道的,他给予我的感觉宛如情侣般亲密,我又怎会忍心将他拱手让人呢?” “可你不是说他今早还与一个陌生女生举止暧昧吗?你为何这般维护他呢?他的眼中显然没有你的存在啊……”她的舍友一针见血地劝说道。 “你不会明白爱一个人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受。”她执着地说。 “好好好,我是不懂!那我就远远地看着你们暧昧好了,行吗?”舍友无奈地回应。 “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李馨茹心中比谁都清楚,只要自己再加把劲,定能赢得许言斯的心。 那一晚,她蜷缩在被窝里,脸上挂着痴痴的笑,一整夜脑海中都是许言斯的面容。甚至在梦中,她还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像个陷入中二病的少女般在思春着。 舍友们都被她的梦话困扰得彻夜难眠,真想弄醒她并给她一巴掌,让她清醒过来。可李馨茹却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沉。 “你们真不打算弄醒她吗?”一个舍友问。 “算了吧,看她做着美梦呢。梦里肯定有那个叫许言斯的男生,除了他,没人能让她这样开心。”另一个舍友回答。 “我听说那个许言斯可是个渣男,他爱上了一个校外的女生。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他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欢喜。”又一个舍友透露。 “哎,我劝过她了,可她根本不听……”第一个舍友叹气道。 在那个梦境中,有着少年吸引她的容颜,还有那些本不属于她的温柔缠绕着她。她多想一直陪伴在他身边,至少在梦里,他是属于她的。 “嘿!醒醒!该上课了。”舍友喊道。 “几点了?”李馨茹迷迷糊糊地问。 “六点五十五了……”舍友回答。 “这么晚了,我靠!我今天还得值日呢!”李馨茹惊呼道。 “哎,她还是这么懒散……”舍友无奈地摇头。 然而,这时李馨茹却看到许言斯在与那个女生交谈甚欢。她的心里莫名地痛苦起来,抚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她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石头,石头沿着楼梯滚落。声音引起了许言斯的注意,她却突然蹲下身子,捂住嘴巴。 许言斯渐渐走近她,可突然刮起一阵大风,他止住了脚步,不再向前。 “言斯,怎么了?”白露希今天才知道他叫许言斯,她却不知道自己让某个人不开心了。 “没事,可能是风大,把石头吹下楼了。没什么事,我们走吧!我带你去问问我的师兄,或许他能帮到你。”许言斯说道。 “嗯。”白露希应道。 他们走得很近,显得有些暧昧。李馨茹起来看着,眼中不断掉下眼泪,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在地上。 她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一片深情仿佛被人背叛,看到自己喜欢的男生与那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如此亲密。他们这么快就混熟了,她心里十分不爽。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明明这么喜欢你,你却不知道吗?难道暗恋一个人就没有回报吗?我好想得到你的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馨茹心中充满了困惑。 她越来越不明白许言斯为何如此对待自己,她觉得自己并不差,却要被许言斯这样辜负。 李馨茹不再去打扫卫生,而是跑去偷窥许言斯的一举一动。她跑到那个所谓的师兄那里,看到许言斯亲自为白露希泡了绿茶。她心里酸酸的,自己连许言斯泡的茶都没喝过,却见这个不知从哪来的女生却享受着许言斯给的种种待遇。 李馨茹握紧拳头,越想越气,却无法发作。她受不了白露希在许言斯身边,却又不敢直接过去争夺,怕许言斯会生自己的气。 “你不是说你只要努力努力,就能得到他的心吗?怎么?现在就这样待着一动不动了?看来你喜欢的他果然如传闻一样是个渣男呢!”她的舍友过来说道。 “你能陪我去喝酒吗?我现在真的好难过……”李馨茹请求道。 “好吧。”舍友答应道,她知道李馨茹现在需要安慰。 李馨茹的心一直定格在许言斯和白露希暧昧的画面中,她的心无比疼痛。无论如何劝自己,都无法冷静下来。 在上海的一家酒吧里,李馨茹被她的舍友带到了朋友家开的酒吧。她的舍友刚刚从酒吧的厕所出来,就看见李馨茹趴在吧台上,面前摆着一杯莫吉托和一杯名叫“忘忧”的特调酒。她哭得像个找不到糖果的孩子,舍友只好不停地递纸巾给她擦拭眼泪。 “为什么他可以对这份喜欢视若无睹?为什么可以对我如此残忍?我就那么差吗?”李馨茹伤心地问道。 “馨茹,你并不差!你比任何人都优秀,求求你别再这么伤心了好不好?你这样让朋友的酒吧都变得气氛凝重了。”舍友安慰道。 “来,把所有的酒都给我拿来!本姑娘今天全包了!别说是这些酒,这家店我都可以买下来!只要让我尽兴,一切都好说……”李馨茹带着醉意含糊不清地说道。 酒保听到这话,立刻转变了态度,因为这里的老板已经拖欠他们工资一个月了,如果李馨茹真能收购酒吧,那他们的境况将大不相同。 李馨茹随手掏出一张黑卡递给酒保,接着喝下了那杯“忘忧”,打了一个嗝后,又说:“继续给我上酒!” 另一个酒保见状连忙跑去请老板过来,可能酒吧很快就要易主了。 “快去请老板,有人要收购酒吧!让我们迎接新老板,希望日子能好过一些!”酒保们和服务员们都在议论纷纷。 “好……好的……”另一个酒保慌慌张张地跑去通知老板。 “馨茹,你喝多了。为了那个男人这样折磨自己不值得,他又不会知道。”舍友试图劝她。 “不!他只是暂时和那个姑娘在一起,他只是帮她找东西,我听说他们只是普通关系,他不会不喜欢我的,我坚信……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馨茹的长发垂下遮住了脸颊,只露出一只眼睛,手在不断摸索着什么东西似的。 舍友突然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用力摇晃她,然后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你这么作践自己干嘛?他明明不会喜欢你!你爸爸知道你这样堕落一定会比我更严厉地教训你!” “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我居然深爱这样一个男人,他整天和别人暧昧,我却欺骗自己说他们只是普通关系,可我却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李馨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流下。 舍友不知该说什么,只知道她不该这样折磨自己。如果一个人不爱你,就该停止无谓的付出。如果爱已付之东流毫无收获,就该反省自己和他是否真的适合。 这时,老板走了出来,看到是一个小姑娘要收购酒吧,顿时不耐烦地说:“小姑娘,别闹了,快回家吧,别打扰我做生意!” 女店长却认出了李馨茹,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说:“老板,她是李局长的千金,她真的有本事收购我们的店,也能让我们店瞬间关门大吉……” 老板立刻转变态度,谦卑地对着醉醺醺的李馨茹说:“您说得对,我一切都听您的。” “很好,你!你!还有你!给我上最好的酒,你!你!给我按摩!你!你!给我朋友也按摩!”李馨茹醉醺醺地指挥着酒吧的人。 “好好好,大小姐!还不快去给李大小姐安排!”老板带头喊着。 “老板,你不是说我是闹着玩的吗?你去问酒保拿黑卡,黑卡没有密码,我现在就做这家酒吧的新老板。” “可以,可以……”老板从酒保那里拿过黑卡,刷出来的金额足够收购三家这样的酒吧,他的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他没想到一个学生居然有这么多钱,果然有一个当官的老爸就是不一样。 老板和店长这一次表现的态度特别的不一样,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让舒涵看得有些懵逼,不明白他们这些见钱眼开的人为什么会是有这样的双标。 站在一旁的舍友舒涵第一次感受到了家庭背景的权威,李馨茹仅凭一己之力就能让整个酒吧的人乖乖听话。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体会到被人服侍的滋味,那种飘飘欲仙的快乐感。 “馨茹,这样真的好吗?我挺不习惯的。”舒涵说。 “没事的……没事的……”李馨茹回答。 这一刻,舒涵觉得跟着李馨茹混是特别对的,至少她可以享受这种被人服侍的快乐感。 “舒涵,你那么不习惯吗?但你跟着我以后一定会习惯的!”李馨茹说。 “哦……哦……那还挺谢谢……谢谢你啊……”舒涵看着李馨茹,瞬间感到有些懵。她明白此时的李馨茹真的很痛苦,不然她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堕落,或许只有醉过才能短暂忘记痛苦吧。 舒涵自十一岁起便被这所警察学院收养的孤儿,直至十五岁那年,才邂逅了李馨茹。李馨茹为了能与她相伴,藉由父亲的关系进入警察学院,与她一同学习、嬉戏。舒涵从未想到,李馨茹竟如此执着于她们十五岁时共同许下的约定,铭记至今。 她深感庆幸,庆幸自己在十五岁那年遇见了李馨茹,否则,她或许会在那个命运的转折点上选择自我了断,而非如当下这般,满怀对生命的渴望,期盼着见证未来的无限可能。 这一切转变,皆源自李馨茹为她带来的深远影响。若无李馨茹的陪伴与支持,舒涵恐怕早已在那个春意盎然的十五岁季节里消逝。凝视着李馨茹的脸庞,舒涵不禁露出一抹浅笑,眼眶中涌动的泪水却似沸水般炽热,足以烫伤她那颗曾冷却的心。 未曾体验过被人从深渊中解救的人,便会在邂逅光芒时产生不适的震颤。长久身处黑暗之中,使得她无比渴望光明的降临,每一刻都期盼着被拯救的时刻。因受命运的束缚而挣扎,故她向往如鸟儿般自由翱翔,飞向蓝天,寻觅希望的曙光。 第20章 (番外二:☆~~两个世界【三】~~☆) 如果不是那次偶然撞见他和那个女生亲昵的场面,或许她会一辈子沉浸在他仍是她的英雄的幻想中。 元旦晚会的那天,是李馨茹心灵开始崩塌的日子。她从未想到,身为校外人士的白露希竟然能够受邀进入学校参观这场元旦晚会。 “馨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为什么可以出现在属于我们的元旦晚会现场?”舒涵发现许言斯和白露希紧坐在表演台下的特等观众席间,他们亲密地交谈,仿佛早已熟识。 李馨茹费力拨开拥挤的人群,终于看清他们亲昵的模样。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雷击中,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她想逃避,却双腿发软,无力动弹。悲伤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言斯,她颤抖的身体定在原地,无法移动半步。她终于体会到被人辜负的滋味,是如此痛苦难耐。 那种感觉犹如坠入无底的深渊,又似沉沦于地狱的烈火中,无人来拯救。她曾预想过自己可能会被他辜负,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迅速、却没想过竟以这样方式…… 她清楚地看到,白露希对她露出狡黠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阴谋。她故意制造与许言斯的偶遇,只为夺走他的心。 “喂!喂!你挡住我的视线了!不想看就请不要挡着!”后面一位男同学催促着李馨茹坐下。 “李馨茹,快坐下来吧!”舒涵轻声劝慰,希望李馨茹能控制住情绪,毕竟现实已无法改变——许言斯的心已被白露希占据。 李馨茹推开挡道的男生和女生,径直向外跑去。她紧闭双眼,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宛如玻璃窗上被风吹拂的水流。 许言斯听到骚动回头,却只见众人不满地抱怨,未见到李馨茹的身影。他微微一笑,轻叹口气,怀疑李馨茹曾来过,却又被白露希用手拽着胳膊瞬间拉回现实。 “言斯,怎么了?”白露希问道,她露出像勾引人狐媚的眼神看着许言斯。 “我好像看到……她了……”许言斯结巴着说。 “哪有什么人,我们继续看表演吧!”白露希催促着。 “好……好吧……”许言斯敷衍回应,却不知李馨茹已被气到极致,无法忍受他与其他女生暧昧。她不明白为何许言斯从未正视过她,尽管她已表现得如此明显。 舒涵追着李馨茹而去,她明白此刻的李馨茹痛苦万分,那种百蚁噬心的痛楚正往她的心头汹涌袭来。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喜欢上许言斯,都怪自己当初不听舒涵的劝告。 “馨茹,别难过了……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流泪……”舒涵终于赶上停下的李馨茹,轻声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他从未正眼看我?明明我表现得如此明显,可他眼里只有那个女生。我为他准备的早餐……我送他的礼物……我为他求来的平安符……想起我为他做的这一切,我只感到恶心。他为何可以视而不见?”李馨茹的心如被刀割般疼痛。 舒涵紧紧抱住李馨茹,她明白李馨茹此刻的痛苦不堪。但这一切,皆源于李馨茹的一厢情愿,她早已告诫李馨茹不要喜欢许言斯,可李馨茹当时却固执己见。她天真地以为只要努力表达心意,便能赢得许言斯的爱,却忽略了许言斯的世界里早已有白露希的存在。 “馨茹,你若想哭,便哭出来吧……或许泪水过后,心中的痛楚会稍有缓解。我知道此刻你肯定心如刀绞,但有些情感,若无法拥有,也需学会适时放手才好……” “我该如何放手呢?我已暗恋他整整一年……这一年的深情岂能说放就放?我在他心中,究竟算什么?” “你如此折磨自己,他也不会有半分同情。你对他全心全意,又如何?他的眼中和心中,始终只有那个女孩!” “我……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的心,好痛……好痛……” “馨茹,我们回教室吧,这里太冷了。” 舒涵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李馨茹身上,却触及她冰冷的手指。李馨茹突然紧紧抓住舒涵的手腕,眼中泛起血丝,激动地问道:“你说,他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是一瞬间?” 舒涵喉咙发紧,她想起李馨茹藏在抽屉里的日记本——每一页都写着“许言斯”,从运动会他接过接力棒的侧脸,到走廊相遇时他礼貌的点头。那些字迹从清秀到潦草,最后一页甚至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他今天看了我三秒,是不是意味着……” “或许他只是……太容易被新鲜事物所吸引。” 舒涵斟酌着措辞,瞥见远处礼堂的灯光仍未熄灭。舞台上《雪落下的声音》正悠扬响起,而许言斯与白露希的位置早已空荡——他们何时离场,无人知晓。 李馨茹忽然站起身,踉跄着走向礼堂后门。舒涵来不及阻拦,只见她趴在玻璃窗上,瞳孔骤然收缩——许言斯正将白露希的围巾系在她脖颈间,指尖不经意划过她冻得通红的脸颊。那动作温柔得如同他们曾在图书馆一同解题时,他擦拭她唇角咖啡渍的模样。 “原来他也会这样对别人……可他却从未对我有过这般温柔……” 李馨茹的喃喃声被大风吹散。她转身逃向更深的黑暗,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舒涵紧紧抱住她,任由她捶打自己的肩膀:“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我明明……明明比谁都早遇见他!” 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而礼堂内,许言斯正低头系围巾的手忽然僵住。白露希在他耳畔轻笑:“你好像总在发呆,是在想哪家的矫情女子吗?” “没有。” 许言斯将围巾末端塞进白露希掌心,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过是错觉罢了。” “那你脸红什么啊?” “没有……没有……对了,这周六有没有空,我想……” 语音未落,许言斯便被白露希打断了话题。 白露希的裙摆在被风吹起,她像极了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女。 “有啊……我有啊……其实我挺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今天也不可能进到你的学校里来,也不可能看到你学校这么精彩的表演。所以我啊,这一次无论你说什么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的……” 看到白露希笑得那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许言斯心里也乐开了花。他似乎觉得只要再加把劲,距离得到白露希的心的那天就不远了。 “那……那周六陪我去迪士尼乐园吧……我买多了一张门票,还请你赏脸和我一起去……虽然这是我想到最过分的事,但是我还是……还是希望你可以答应我……”许言斯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好啊……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请其他女子偏偏选我……你这小子应该一定有你的理由,你应该也没胆对我打坏主意,毕竟你可是要做人民警察的人啊……” 白露希句句都让许言斯自信心爆满。 可他也没想到就是在去迪士尼那天,白露希才显露出来自己的真面目。 他后悔自己带她去游乐场,但许言斯不知道这一切从开始就是白露希的计谋。她一步一步让许言斯的心沦陷,却在最后给他最痛的一击。 当周六他去到迪士尼那里,他左顾右盼没见到白露希。却又在售水机旁那等了三个小时,却在清晰在门口的远处看见了白露希和一个男人在卿卿我我的聊着天。他们之间的那种暧昧很明显并不是普通的朋友和恋人,明显就是一种已经在一起许久的情人。 那一刻许言斯的心开始崩溃,他一直在幻想和白露希可以有在一起的那天。可现实却在狠狠地打他的脸,他无力地坐在了售水机下。 他多想上去给她一巴掌,然后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辜负他的感情……可他又想了想他将来要做警察,所以又心软了起来。束缚他的是这份当警察的责任感,是他身为男人的责任…… 从哪一天开始许言斯就开始疏远了白露希,他和白露希的来往越来越少。直到毕业,他只留下白露希的背影在脑海里,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回头爱她了,因为从今往后,他的心只能心系人民。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最深情的情种许言斯吗?你不是整天和别人在一起暧昧吗?怎么今天就不再暧昧给我看?怎么就不来恶心我了?” 李馨茹看见许言斯一个人坐在教室,她就凑过去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他在想着白露希和那个男人的暧昧,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却犹如坠入万丈深渊一样。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是把她当做玩物戏耍,却未曾真正的想过要爱他。 “馨茹……你是不是那天也去迪士尼了?不然你怎么这么清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居然看不清人心……” 许言斯嘲讽地笑了一下,便拿出一盒烟,点了一根,吸了一口,呼出忧愁的烟雾。 李馨茹看到许言斯抽烟,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同情。 “你以前从不抽烟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是!我以前从不抽烟,我以前从未体会过为他人付出却一无所得的感觉……那感觉几乎要了我的命……”许言斯感到心脏仿佛被利刃划过般疼痛。 李馨茹不会同情许言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正如当初她深爱许言斯却得不到回应,那不也是自作自受吗? 李馨茹不想再多说什么,看到舒涵过来,便与她一起离开了教室。 “你真的不管他吗?他不是你……” “算了吧,曾经我为他天真过一次……现在我不会像曾经那样再次为他而堕落。如果有一天他想清楚了,或许我会回头再追他一次……” 那一天,她的心中为他而掉落了属于自己的逆鳞。凡是关于他的事,她又怎会不在意呢?谁让她如此深爱他,以至于最后陷入了地狱。她曾无数次奢望他能拯救她、爱她,却始终未能等来他的爱与同情。 第21章 ★·——双向——·★ 如果生命是一架天平,那么它的两端承载的都是他深爱的人。一端是他心爱的女孩,另一端则是虽无血缘却是对他情深意切的表妹。他无法对任何一端施加压力,因为他害怕每一次选择都会给另一方带来伤害。 那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楚安安的床上。她睁开眼睛,摸索着周围,不经意间抓到了陆欣阳的内裤。她顿时睁大眼睛,迅速坐起身,大声喊道:“大流氓陆欣阳!变态陆欣阳!”她的喊声引来了陆欣阳,他看到楚安安的脸颊泛起红润,如同初熟的苹果一般。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陆欣阳关切地问道。 “你这个流氓,竟把我带到你家来……还脱了我的衣服……你说说,我为什么穿着这件从未见过的背心和裤子睡觉?”楚安安质问陆欣阳。 陆欣阳连忙解释:“那是隔壁顾陌瞳的衣服,你的衣服昨晚被你喝酒吐脏了,我正在帮你清洗呢。记得等你衣服干了,把衣服带回去就行。顾陌瞳说她衣服多,不差这一件。” 楚安安却生气地说:“你这是寒碜我吗?我又不是买不起?谁要她可怜我!” 陆欣阳开玩笑地说:“那你把衣服立刻脱了还给顾陌瞳。” “大变态!陆欣阳大变态!” 楚安安大怒,拿起枕头和抱枕一个接一个地砸向陆欣阳。陆欣阳只是伸手挡住,却并不生气。 “够了,安安,莫宴宁找来了。他不知怎么找到这里的,已经在客厅等你一早上了。你快起床去洗漱一下,去见他吧。”陆欣阳说。 “莫宴宁来了?”楚安安有些惊讶。 “不止是莫宴宁,还有他的一个朋友和我的同学。他们一起同行至此,虽然不是同一个年级的,但看莫宴宁和江薪霖的表情,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陆欣阳说。 听到“很重要的事情”,楚安安立刻来了兴趣,以为是莫宴宁要告诉她在一起的消息。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会错了意,因为莫宴宁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楚安安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仔细地梳理着头发。每一条发丝都柔顺光滑,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然而,镜子中的自己似乎在质问她是否真心喜欢莫宴宁,这让她开始冒冷汗,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杯子摔碎在地,碎片在飞溅时不小心扎入了她的小腿,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楚安安,你怎么了?”陆欣阳急忙问道。 楚安安转头看向他,眼睛睁得很大,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打击。 “陆欣阳,我突然发现我对不起你。我明明想喜欢你,却又喜欢莫宴宁……我真的很抱歉……”楚安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陆欣阳安慰她:“没事的,我们先包扎伤口。你看你的小腿都被玻璃渣划破还流血了,等下被莫学长看到会担心的。” 楚安安的思绪却飘向远方,她看着陆欣阳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她渴望跨越亲情的关系,与陆欣阳成为真正的情侣。然而,她知道陆欣阳心中只有苗缪缪,他觉得这是他欠她的。 陆欣阳转身去拿药水和止血贴,为楚安安止住血。他的背影让楚安安感到一阵难过,她心中那股莫名的痛苦愈发强烈。 突然,楚安安忍着痛走到陆欣阳身后,紧紧地拥抱他。她像一个撒娇的小孩,生怕陆欣阳会离开她。 “安安,别闹了……”陆欣阳轻声说。 楚安安却坚定地说:“我没有闹,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可以为了你远离莫宴宁,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而已……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给我?” 陆欣阳的语气有些冷漠:“我可以答应你给你体验情侣的感觉,但你的现实喜欢的人应该是别人。莫宴宁就挺不错,他的身家和颜值都与你相配,你应该去和他在一起。” “不!我不要!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地推开我?你这样对我真的好吗?你扪心自问一下可以吗?”楚安安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陆欣阳心中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不能就这样答应楚安安的请求。他担心一旦答应,天下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俩。 楚安安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知道陆欣阳对她的感情仅限于亲情,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她多么希望陆欣阳能看见她心中的爱,能放下过去的一切,与她真正地在一起。 然而,陆欣阳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无法跨越的障碍。他觉得自己欠苗缪缪的太多,无法在感情上背叛她。他只能默默承受着楚安安的深情,以及自己内心的挣扎。 阳光依旧明媚,但他们的世界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如何面对彼此的感情,如何走出这个情感的困境,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我…我不能答应你,这是不对的。”陆欣阳的声音在颤抖,他握紧药瓶的手指关节发白。楚安安的拥抱像一团炽热的火,灼烧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他不敢回头,生怕看见她眼底的期待会让自己溃堤——他欠缪缪的债,还没还清。 “哪里不对?”楚安安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她扯着陆欣阳的衣角,迫使两人终于面对面。她小腿的伤口仍在渗血,却在陆欣阳推开她的瞬间凝固成一道刺目的红痕。“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法律不会阻止我们,可世俗的眼光算什么?你明明…明明也知道这一点的!” 陆欣阳瞳孔骤缩,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最脆弱的软肋。他猛地抬手捂住楚安安的嘴,指尖触到她温热的呼吸时又触电般收回。“别说了!你根本不知道…我究竟会是……”他的喉结滚动着,眼底闪过楚安安从未见过的愧疚与恐惧。 门外的脚步声在此刻逼近。莫宴宁带着江薪霖与陆欣阳踏入房间,撞见这对表兄妹近乎对峙的僵局。空气凝固的瞬间,楚安安慌乱地擦去眼角未落的泪,而陆欣阳迅速转身将药箱藏进柜子,仿佛要掩埋所有不该被窥见的秘密。 “楚安安,你还好吗?”莫宴宁的声音温润如玉,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郑重。他身后的江薪霖死死盯着陆欣阳,目光如刀,仿佛在确认某个可怕的猜想。陆欣阳的同学低头偷笑,窃语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难怪他们总黏在一起,原来…” “我没事。”楚安安强扯出笑容,小腿的伤口却因动作再度撕裂。她踉跄着扶住梳妆台,玻璃碎片折射的阳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包括陆欣阳藏在阴影中的颤抖。 莫宴宁上前欲搀扶,却被楚安安避开。她的目光胶着在陆欣阳僵直的背影上,突然爆发出一阵自嘲的笑声:“是啊,我怎么会以为…你心里有我。”她转身抓起外套,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你们聊吧,我出去透透气。” 门“砰”地关上,震碎了满室尴尬。江薪霖看着陆欣阳一直不语的沉默着,很明显他和楚安安时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欣阳踉跄后退,撞翻了药箱。碘酒瓶碎裂的声响,与楚安安摔碎的玻璃杯重叠成刺耳的回响。他捂住脸,终于让泪水决堤:“是我该死…但我不能告诉她,我不能和她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吞噬,雷声轰鸣。楚安安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将屋内的一切对话尽数听入耳中。她捂住胸口,那里传来心脏被生生剜去的剧痛——原来她所珍视的“深情”,不过是他人赎罪的筹码。 暴雨倾盆而下的那一刻,她在下到楼下就冲进雨幕,帆布鞋踩碎满是雨水的水窝。身后传来陆欣阳的嘶吼与莫宴宁的呼喊,却都比不过她脑海中盘旋的真相:她从来不是被爱的那一个,只是一个心甘情愿付出却没有回报的人。 “你就是犯贱,他明明心里不会喜欢你。他就算抛弃天下人,也绝对不会放下缪缪!缪缪就真的对他那么重要吗那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楚安安的眼泪在这一刻不断的掉落了下来,像极了掉线的珠子。 跑到楼下的花园时,她终于停下了脚步,她伸出手掌接住了来自天上的雨滴。她的头发也被雨水一点一滴的给弄湿了,衣服也没有一处可以逃过被雨水的沾染。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够好,为何无法赢得陆欣阳的心。如此被陆欣阳对待的她,此刻如同疯子一般,质问自己为何要喜欢自己的表哥。 她这一刻突然晕倒在花园中,而陆欣阳和莫宴宁、江薪霖看到后立马跑了上去,他们把楚安安抱起来。 “安安!安安你怎么了?”陆欣阳摸着楚安安的头特别的烫,很明显已经发烧了。 “快,送她去医院!”陆欣阳焦急地喊着。 “好……”” 他们一起把楚安安背去了医院,而去医院的路上楚安安一直在胡言乱语着。嘴里念叨着一些让陆欣阳也头疼不已的话,那是他无法给予楚安安的未来。他忍痛的样子,简直像极了一个痛不欲生的病患,却没有任何人可以来救赎他的人生。 那一天楚安安突然在梦里梦到了她和陆欣阳初识的场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和陆欣阳结为“表兄妹”关系的那天。 雨水滴落在地上,像打破了楚安安通往幻想世界的大门。她多想停留在那里,与陆欣阳永久地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至少在梦里,陆欣阳永远属于她一个人。任何人都抢不走,她为了这个宁愿一辈子不醒也可以。 风刮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她终生难忘不已的回忆。她为了成为配得上他的人,不知道在这些年付出了多少代价。可她这一刻回头看,却看见自己梦到的人只是短暂的虚影。 第22章 ★·——成魔——·★ 她全然不知爱一个人究竟需付出何等代价,却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恨一个人,只需夺走其在乎之物便足矣。恰如她曾一心维护的正义,如今却已支离破碎,无法再拼凑完整。 “滚出来!莫家大厦的董事,给我滚出来!否则,我无法保证这里全部的人都能够活命!”李馨茹手持机枪,枪口对准每一位员工,而他们皆是莫家大厦的骨干精英。 为了许言斯,李馨茹可谓是不惜自甘堕落,她天真地以为,唯有如此,方能赢得许言斯的关注。即便沦为正义的对立面,她也毫不在意,她所渴望的,便是摧毁自己心中曾经对正义的坚定信仰。 “馨茹,怎么是你?”出乎意料的是,出现的竟是舒涵,而李馨茹也立刻认出了她。 “舒……舒涵?” “你怎会沦落至此?你曾经的正义信仰呢?你曾经不是这样的啊!可为什么……”舒涵满心疑惑地问道。 “信仰?狗屁信仰!我曾经的信仰都是为了他……可他待我如何?他为了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竟对我多年付出视若无睹……”李馨茹说着,仿佛自己无比可怜,然而,她的眼中如今只剩下仇恨,这已全然不是舒涵记忆中那个李馨茹了。 舒涵竭力试图让李馨茹冷静下来,但她深知,这一切既是李馨茹一厢情愿的悲剧,也是许言斯对她感情的辜负。 “馨茹,你……你杀了人?你以前从不是这样的,你怎会变得与那些恶人无异?” “舒涵,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他的注意。我即便杀了人又如何,只要能换来他的在乎,这一切我都觉得值得。”李馨茹的话语让舒涵感到无比陌生,眼前的她仿佛与记忆中的李馨茹判若两人。舒涵身体微微颤抖,她冲上去想夺下手枪,却突然被李馨茹用机枪指着。 舒涵连忙后退两步,高举双手。她深知,此刻鲁莽的劝阻已毫无作用,面对如今的李馨茹,唯有智取方为上策。 “你给我退回去,小心我的枪走火!即便……即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下得了手!”李馨茹威胁着舒涵,她不愿自己的肮脏波及舒涵分毫。 突然,外面的麻坡仔前来视察。李馨茹听到脚步声,果断将舒涵放倒,并迅速用哑弹和血包布置现场,让舒涵以装死的方式蒙混过关。麻坡仔满意地看着现场,冷酷地说:“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是把老董那个狐狸逼出来了。” 随后,他竟开枪射杀了一名员工。鲜血飞溅到舒涵脸上,那死去的员工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舒涵。 舒涵恍然大悟,原来李馨茹早已与邪恶势力同流合污,她不再是那个一心维护正义的李馨茹。她所说的“唯有变成这样,才能吸引他的注意”,竟是这个意思。 舒涵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哀,她明白,为了爱情,人竟可堕落至此。为了得到爱人的关注,不惜成为恶魔,成为那种视人命如草芥、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舒涵倒在血泊中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馨茹犯下罪行。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上前劝诫李馨茹,让她悬崖勒马,不再一错再错。然而,此刻的李馨茹显然已经杀红了眼,绝不可能听进任何人的劝阻。 李馨茹开枪射杀了一名女员工,咖啡杯掉落在地,与鲜血一同流淌向舒涵的方向,咖啡渍浸染了她那洁白的工作制服。舒涵睁大眼睛,心中充满无尽的恐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李馨茹的目光紧紧锁定舒涵,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会和那个女员工一样下场。舒涵平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邪恶势力,她曾天真地以为,邪恶势力也总该有那么一刻善良的心,不至于完全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然而,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她的想法全是错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就在这时,麻坡仔突然鼓起了掌,说道:“毒蜂,干得漂亮!没想到你是真心想加入我们,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背叛呢。” 人啊!一旦杀了人,手上沾染的血迹就永远无法洗净,只会越洗越脏,越洗越脏…… “我还得靠老大多多提携呢!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老大您过奖了,如果觉得我做得好,能否提拔我一下?” “好说,好说……”麻坡仔敷衍地回应道。 舒涵突然想起,“毒蜂”是“毒虫组织”成员的代号,原来现在的李馨茹已经和“毒虫组织”混在了一起,不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李馨茹了。 她以前听说过“毒虫组织”,刚进警局时还仔细查阅过有关这个组织的资料。资料上描述,“毒虫组织”杀人如麻、凶神恶煞、毫无人性。她还了解到,这个组织在犯罪后总能巧妙地不留任何证据,多次逃脱警方的追捕,这让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心中对李馨茹充满了恐惧,更害怕李馨茹会与“毒虫组织”同流合污,最终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麻坡仔突然蹲下身,准备仔细检查是否还有幸存者。他用刀逐一刺向每个人的心脏,以确保不留活口。李馨茹敏锐地察觉到,麻坡仔一旦发现舒涵还活着,舒涵必定难逃一死。 就在麻坡仔伸手准备试探舒涵是否还有气息时,李馨茹突然大喊一声,声音大得几乎穿透麻坡仔的耳膜。 “老大!” “什么事?大惊小怪干嘛?”麻坡仔不满地问道。 “老大,老董出现了……”李馨茹急忙说道。 麻坡仔的手立刻停下,缓缓站起身,朝李馨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电梯口出现了一个大胖子,正是莫家大厦的老董。他嘴里叼着一支雪茄,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其实李馨茹知道,自己和莫家大厦的老董是父女关系。然而,为了得到刘思雨的赏识,她出卖了自己的父亲。为了在“毒虫组织”中获得一席之地,她背叛了心中一直追求的正义,甘愿站在正义的对立面,哪怕最终死在许言斯手中也无怨无悔。 麻坡仔的皮鞋在血泊中踩踏,发出令人作呕的黏腻声响。舒涵屏住呼吸,冷汗顺脊背滑落,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几乎要震破耳膜。李馨茹的目光依旧像毒蛇般死死盯着她,那抹邪魅的笑意背后,隐藏着比枪口更加刺骨的寒意。 “老狐狸,终于舍得出来了。”麻坡仔将枪口转向电梯口的老董,语气中充满阴冷的笑意。老董却镇定自若地掸了掸西装袖口,雪茄烟雾在他面前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想杀我的人,通常都活不过第二天。” 空气瞬间凝固。李馨茹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握住枪柄,她突然意识到,在这对峙之中,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毒虫组织”头目刘思雨想要的是老董的命,而她不过是一枚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棋子。但此刻如果退让,她立刻就会丢掉性命。 “嘭!”的一声突兀的枪响打破了僵局。小赤尾趁乱朝老董开了一枪,子弹擦过他的耳畔,在墙壁上炸开一道裂痕。 麻坡仔的瞳孔猛地收缩,怒吼道:“谁允许你擅自行动的?”他回身一脚踹翻小赤尾,后者蜷缩在地,鲜血从嘴角涌出。 “抱歉……老大,我……”小赤尾试图辩解,却被麻坡仔的咒骂打断。舒涵在颤抖中瞥见这混乱的间隙,发现老董的右手悄然滑向西装内袋。 “都给我安静!”李馨茹突然暴喝一声,枪口横扫全场。她的声音竟然出奇地镇定,“坡仔哥,你忘了毒虫组织的规矩吗?擅自杀人者,同罪。”这话犹如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现场的混乱,小赤尾的呻吟也戛然而止。 麻坡仔眯起眼睛,警惕地打量着李馨茹。此刻的老董却慢悠悠地开口道:“毒蜂,你很像我的女儿。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让她与邪恶势力勾结在一起。” “你女儿?你女儿恐怕早就死了吧……你有多少年没有关心过她,你能数得清吗?连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吧……”李馨茹心中痛苦地说着。 舒涵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注意到李馨茹的枪口方向悄然偏移,而老董的雪茄也已熄灭,他正慢慢靠近李馨茹。 “是!我很多年没有回去看我的女儿了,但我女儿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老董无情的话语,让李馨茹心中更加寒冷。 “你女儿已经死了!都是你的错啊!你为什么不花点心思去了解你的女儿,她那么渴望你回家,为什么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对她如此冷漠……”李馨茹撕心裂肺地喊道。 老董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子会如此激动,明明她女儿的事情与她毫不相关…… “是啊!你已经二十年没有回过家。我又怎能奢望你还记得她……我真是天真至极……”老董凝望着李馨茹,那张脸既陌生又似曾相识,但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绝非他的女儿李馨茹。就在老董被麻坡仔的手下思南和小赤尾等人押走之际,与李馨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李馨茹的眼角滑落了泪水,那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打破了心中的窗户。 她无数次在梦中描绘着与父亲共度的时光,渴望像其他孩子一样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她的母亲至死都坚信,李馨茹的父亲并非不顾家之人,临终前,她将女儿托付给最亲密的闺蜜,叮嘱女儿要一直等待父亲的归来。最终,她妈妈却因肝癌离世。 麻坡仔等人带走老董后,只留下李馨茹蹲在原地,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此时,舒涵从那堆尸体中挣扎着站起来,衬衫已被鲜血和咖啡浸染成斑驳的暗色。她踉跄地走向李馨茹,两人在最后的拥抱中颤抖——救赎与背叛,正义与堕落的界限,在血色中变得模糊不清。 “如果你选择这样的人生,我会无条件地支持你。我明白你想报复的是许言斯和你父亲,但我会是你永远的后盾。”舒涵坚定地说道。“谢谢……”李馨茹低声回应。 她回想起自己坠落深渊的那一刻,清晰地看见了恶魔递给她一个黑色蝴蝶发夹。恶魔说,一旦戴上便永远无法向善。然而,她却毫不犹豫地戴上了它。从那一刻起,她竟觉堕落成魔竟然比坚守正义之心更为快乐。 第23章 ★·——距离——·★ 当她意识到自己与心仪的少年之间竟横亘着亲情的隔阂时,她便决意捅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然而,她越是用力,那纸张却仿佛愈发坚韧,终不可摧。她只觉力不从心,仿佛面对的并非轻薄的纸张,而是坚如磐石的壁垒。 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输液室内。 陆欣阳守在楚安安身旁,他的眼神略显疲惫,身体微微摇晃,显是一夜未眠。江薪霖与莫宴宁刚踏入输液室,便见陆欣阳突然晕倒在地,他脖颈间还挂着楚安安赠予的玉佩。 “欣阳!欣阳!”江薪霖急切地呼唤道。 他显然是一宿未合眼,始终悉心照料着楚安安。尽管狠心拒绝楚安安让他内心难以平静,但他实在不愿欺瞒于她。 ? “欣阳!欣阳!”江薪霖的声音带着颤抖,她迅速蹲下身扶起倒在冰冷地面的陆欣阳。输液室的白色灯光刺眼地晃动着,楚安安的病床旁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仿佛与此刻的死寂形成讽刺的对比。 “快叫医生!”江薪霖嘶喊着,声音里压抑着恐慌。他注意到陆欣阳脖颈间悬挂的玉佩——那是楚安安送给他的,玉佩边缘还刻着细小的“安”字。此刻玉佩被冷汗浸湿,在灯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幽光,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护士和医生迅速赶来,将陆欣阳推往急诊室。楚安安在昏迷中仍不安地皱眉,输液管里的药液无声流淌。江薪霖攥着陆欣阳的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明明在拒绝楚安安的时候那么坚决...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到这种程度?” 莫宴宁沉默着望着陆欣阳为安安做的一切,心里却有了一丝醋意。他自己却只能在楚安安输液时守在角落,却刻意保持距离;还有那天在樱花树下,他望着楚安安的侧脸,眼底涌动的复杂情绪...那些瞬间让她确信,陆欣阳对楚安安的感情绝非单纯的亲情。 “或许我们都错了。”江薪霖突然哽咽,“他拒绝得越狠,反而越证明...他根本对楚安安没有进一步感情的必要……” 急诊室的红灯持续闪烁。三个小时后,医生疲惫地走出,摘下口罩:"急性心源性休克,长期睡眠不足和情绪压力是诱因。好在抢救及时,但需要静养至少两周。” 楚安安在傍晚苏醒,得知陆欣阳病危的消息后,输液管被她猛然扯出,药液溅湿床单。她踉跄冲向病房,却在门口停住——陆欣阳苍白的面容上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楚安安奋不顾身冲拉进去趴在病床上,她用手指颤抖着抚上玉佩,泪水在玉佩表面晕开刻痕:"原来你一直在收着我的心意...…可为什么不愿接受啊?” 深夜,江薪霖在走廊遇见楚安安。后者手中握着那枚玉佩,轻声说:“刻字是楚安安的安,背面还有‘欣阳永安’。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却从来没人敢捅破那层纸。现在欣阳用命在逃避,楚安安也快把自己逼疯了...… 窗外的夜色深沉如墨,而输液室的灯光依旧亮着,像一盏悬在所有人头顶的、等待被戳破的纸灯。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心里我有我的……明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你为什么不愿接受我的爱意?”楚安安特别心痛,把玉佩握得越来越紧。 她凝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她深知,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终究无法触动陆欣阳的心弦,于是她所做的一切都仿佛成了徒劳。 一直以来,她满心想的都是如何赢得陆欣阳的爱,却全然不知陆欣阳已只剩下不到六个月的光明。在等过两天,他们即将开学,这预示着她又将日日目睹陆欣阳与缪缪亲密无间,这念头让她的心如被重石碾压,痛苦不已。 江薪霖想要上前与她交谈,却搜索枯肠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他只好转身返回病房,继续照顾陆欣阳。他隐隐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对他隐瞒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却始终无人愿意向他们这些旁人透露分毫。 莫宴宁出来寻找楚安安时,意外看到江薪霖从楚安安的另一边楼道离去。他心中困惑不已,不明白江薪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但他深知此刻的楚安安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他的陪伴。 他慢慢靠近楚安安,轻轻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就在他触碰到她的瞬间,他惊觉楚安安的眼眸出奇地美丽,那双眼仿佛藏有星辰大海,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发觉她的眼睛竟这般迷人,以往他竟从未留意到。 “安安,我……”他刚开口。 “宴宁,我们……”楚安安的话却被莫宴宁急切地打断。 “我很快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你只需再等我一段时间就好。我相信你会等我的,对吗?对吗……”莫宴宁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宴宁,我决定不再爱你了……曾经我天真地以为遇到你就是遇到了爱情,但现在我发现我与欣阳如此相近,我和他才应该在一起。所以,我很抱歉,之前那样戏弄你……”楚安安的眼中流露出悲伤。 “你在说什么啊?你和陆欣阳是表兄妹啊?而且……”莫宴宁想要辩解。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这就意味着我们有可能成为情侣……”楚安安依旧痴心妄想能与陆欣阳成为最佳伴侣,即便她已被陆欣阳多次冷落和拒绝,她仍如一个已饱腹却仍贪婪想要更多食物的孩子,坚持着对陆欣阳的喜欢。 莫宴宁握住楚安安的手,却突然被她抽离。他感到眼前的楚安安变得陌生,不再是最初认识的模样。 “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我应该和陆欣阳那样才对……”楚安安的话语让莫宴宁心中一痛。 突然,莫宴宁情绪失控,扬起手打了楚安安一巴掌。他实在无法忍受看到她陷入这种情感的困境,不希望她因为这段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而被人指指点点。 楚安安用手抚摸着自己那被他打得火辣辣的右脸,转过头,用一种复杂而陌生的眼神看着莫宴宁。 莫宴宁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心中充满了后悔。他知道自己是因太过在乎楚安安,才会一时冲动动手打她。他只是不希望看到她走向被人唾骂的命运,希望她能一生远离痛苦。 “宴宁,你居然敢打我?”楚安安的声音颤抖着。 “我……我不是故意的……”莫宴宁慌乱地解释,心中已无数次质问自己为何会动手。 若不是他深爱着她,他又怎会失去理智。他只是太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你明明知道的……”他沙哑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你们不能在一起。即便没有血缘,世人也不会接受这种背德的关系。陆欣阳他……他根本配不上你这样的痴情!” 楚安安猛然抬头,眼底如星辰般的光芒此刻被怒火点燃:“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们?你不过是个局外人!”她转身欲走,却被莫宴宁紧紧抓住手腕。两人在寂静的走廊上拉扯,如同被狂风肆虐的藤蔓。 “局外人?”莫宴宁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们所谓的‘爱情’会将你拖向怎样的深渊!陆欣阳他从未珍惜过你付出的感情……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欺骗自己?你明明早就知道……” “住口!”楚安安突然尖叫,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的手。她踉跄着后退两步,仿佛被这句话刺中了心脏。莫宴宁那句未说完的‘话语’像一根毒刺,在她脑海中疯狂旋转。 夜风骤起,拂过她散乱的发丝,脖颈后那块淡青色的胎记若隐若现——那是陆家世代相传的印记。楚安安怔怔地抚摸着那块皮肤,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片段突然浮现:幼年时,陆欣阳曾指着她的胎记说:“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一辈子好好的在一起……”然而,她未曾意识到,这句话所指的只是表兄妹之间的情谊。 此刻,所有被刻意忽视的细节如潮水般涌来。陆欣阳在病床上仍未苏醒,江薪霖在照顾他时眼底压抑的悲伤,还有陆欣阳拒绝她时那句——是我该死…但我不能告诉她,我不能和她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原来那些躲闪与矛盾,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执念。 “宴宁……”她转身抓住莫宴宁的衣袖,声音虚弱得如同一片风中的落叶,“你告诉我,我的付出在他眼中究竟算什么?” 莫宴宁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庞,心中绞痛不已。他不知该如何劝慰楚安安,却又无法任由她陷入更深的痛苦。月光下,他的背影被拉得长长的……长长的…… 他不明白,为何看到楚安安的悲伤,自己心里会泛起莫名的痛苦。他多么希望楚安安能停止对陆欣阳的爱恋,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别人眼中仅仅只是表兄妹。 “安安,有时候,你认为的付出,在别人眼中可能只是一场笑话。或者,在陆欣阳心中,你只是表兄妹,甚至他和那个女生的关系并非如你所想象的那样……”莫宴宁试图安慰道。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明明已经暧昧到那种程度,你当我是瞎子吗?”楚安安突然扯住莫宴宁的衣领,让他瞬间低下头。 莫宴宁刹那间有种被她征服的感觉,心跳急剧加速。他只想让楚安安的注意力和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哪怕成为她一辈子的出气筒也心甘情愿。 “安安……你真的太天真,一个心里根本没有把你当作情侣的人,你何必对他如此执着。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或许并非情侣关系,但却是其他重要的存在啊?你说,对吗?”莫宴宁再次试图安慰她。 “可我还是希望我和他……我和他是情侣关系啊!不然我的心会痛得无法忍受……”楚安安的声音哽咽。 那一刻,莫宴宁第一次看到她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而如此吃醋,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可爱。他庆幸陆欣阳和她是表兄妹,不然他一定会与陆欣阳展开一场难以收场的‘厮杀’。 第24章 ★·——侵蚀——·★ 她没想到幼年的父亲如今已经连自己的脸也忘记了,她开始变得心灰意冷。变得没办法接受现在父亲看见自己却认不出自己,那一刻她感觉堕落成魔是对的选择。 她拿着一盏明灯走到一间只有月光照进来的房间。这里就是囚禁老董的房间,她是来探望她父亲的。她只想知道父亲为什么当初要对她不管不顾而离开她,可她看到父亲的脸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刚进来的时候却看见父亲对着月亮悠闲的抽着雪茄,却什么悲伤的表情都没有。感觉女儿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可悲伤的。 “这么悠闲的抽烟啊?女儿死了还这般模样……” “死了又如何?我悲伤了能改变什么吗?” “是你害死了她!你亲手把她推进了地狱!”李馨茹的眼眶骤然通红,枪口在颤抖中仍死死对准老董。她喉间迸出的嘶吼像一根利刺,扎破所有伪装的平静。 老董的瞳孔猛地收缩,雪茄烟灰簌簌掉落。他用左手捏紧了西装内袋的烟盒,喉结艰难滚动:“你...你说什么?我女儿...她明明一直应该在国外留学..从来没有回来过大陆才对…” “留学?哈哈哈!”李馨茹的笑声如碎玻璃般刺耳,“她每晚在宿舍哭喊着要爸爸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被同学霸凌蜷缩在厕所时,你在哪里?你只会在电话里说‘忙完这单生意就回家’,可那‘一单生意’就是二十年!”她的指尖因愤怒而发白,枪口却在麻坡仔冰冷的注视下逐渐下垂。 麻坡仔的皮鞋碾过地上的瓦砖,逼近两步:“毒蜂,组织交代那个大人要他说出那个东西在哪。”他用邪恶的眼神看着李馨茹,毒蛇般的笑意爬上嘴角,“不过...我倒是看看你怎么折磨他。” 空气凝滞成刀。李馨茹的眼神开始泛红,看着眼前的父亲哽咽了一下,她眼底泛起嗜血的猩红,仿佛地狱的业火在燃烧,“二十年前我早就目睹人性的残忍,我早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此言如惊雷炸响。麻坡仔的笑意裂成狰狞的疤,他的心脏几乎停滞,已经明白——李馨茹已是‘毒虫组织’深埋的毒刺,而她对老董的“背叛”,不过是他也想不到的亲情戏码。 “老狐狸,如果你女儿在一定会救你吧!可惜你女儿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救你了。”麻坡仔的讽刺与李馨茹凶恶成了威胁老董的利刃,两人间的眼神足以人老董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老董突然暴起,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可是……我为了我的事业才……”老董的怒吼裹挟着泪音。李馨茹却猛然发力,真想上前立马杀了老董,她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匕首,直刺父亲咽喉:“我早该在二十年前替你女儿杀了你!” 麻坡仔趁机扣动扳机——“嘭!”子弹却偏离轨迹,击碎了上方已经坏掉的灯泡,瞬间碎落掉在了地上,像极了李馨茹支离破碎的从前。 舒涵在陌生的房间里悠悠转醒,环顾四周,倍感困惑。她挣扎着回忆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那时,老董被扣押后回头望向她,眼中交织着父亲对女儿的深深愧疚,以及他与李馨茹对视时的绝望。而李馨茹的身影,最终消逝在那片血色的深渊中,狂乱不堪。 “你终于醒了。”刘思雨走进房间,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温暖的气息,与那些暴徒的形象截然不同。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记得我……” “当时你被吓晕了,是你闺蜜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这究竟是哪里?”舒涵困惑的问着。 “这里是汤臣一品……”刘思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卑微,宛如一位饱受委屈的妇人。这份神情引起了舒涵的注意,不禁让她心生同情。 舒涵轻抚刘思雨的额头,撩开她的刘海时,恍惚间发现她与自己记忆中的母亲竟有几分相似。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童年,与母亲亲切交谈的画面。 刘思雨紧紧抓住舒涵的手,却感受到一阵冰冷。她急忙在床头柜翻找,终于找出一个暖宝宝。 “给,这个可以帮你暖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我曾经也有一个女儿,可惜我和她父亲最终分道扬镳。他选择了做警察,而我那时眼睁睁看着他的尸体归来却无动于衷……他宁愿死于对抗邪恶,也不愿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你也有一个女儿?” “是啊,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了。”刘思雨的眼中闪烁着怀念。 舒涵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刘思雨让她有种母亲的既视感,但又不敢完全确认。直到刘思雨准备离开时,舒涵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她。 “等等……”刘思雨的脚步仿佛被定住一般,背影在舒涵的眼中渐渐清晰,那是她十岁时便铭记于心的身影,她怎么可能忘记…… 空气凝固了几秒,刘思雨缓缓转身,眼眶泛红,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舒涵的瞳孔骤然收缩——刘思雨右耳后那颗淡褐色的痣,与她记忆中母亲耳后的胎记位置一模一样。她踉跄着下床,不顾头晕目眩,径直冲向刘思雨。 “你……你是刘芸?”舒涵的手指尖几乎触到刘思雨的脸颊,却像被无形的玻璃阻隔般悬在半空。这个名字是她十岁那年从父亲含糊的叹息中拼凑出的,母亲在生下她后便消失,只留下警方“意外身亡”的冰冷结论。 刘思雨猛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渗出,嘶哑的声音终于破开了沉默:“对不起……涵涵,是妈妈……我没能保护好你,也没能阻止他们……”她崩溃地跪倒在地,将舒涵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二十五年了,我每天都在后悔……当年我看见你爸爸已在哪次人物中丢了性命,本想寻找反击的机会,却眼睁睁看着你父亲尸体备胎回来只能无动于衷……” 舒涵的大脑如遭雷击。李馨茹、老董、毒虫组织……一切碎片骤然拼凑——母亲这些年到底在逃避什么?可为何此刻她又会出现在这里? “那李馨茹呢?”舒涵攥紧刘思雨的衣袖,“她扣押老董时,眼神里分明有绝望……如果你们是同伙,为何她要反抗?” 刘思雨浑身一震,眼底闪过惊恐:“馨茹……她不是故意的!老董一定是得罪了他们什么人,他们必须除掉他…你也是这样想的吧!而你,涵涵,欢迎你回来……” 她并不愿在此时向女儿揭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毒虫组织”的首领。她创建这个组织,全然是出于对舒涵父亲当年执行任务时意外身亡的悲愤。 那是一场阴谋,她深信舒涵的父亲是遭人暗算而亡,因此,她与李馨茹的母亲决定将女儿们托付给一个可靠的女人抚养。 她的愿景是让女儿远离纷争,由自己冲锋陷阵,为她扫清前路的障碍。她对警方持有深刻的怀疑,知道其中并非全然正义。舒涵父亲的死,正是警方的失职所致。这份仇恨,如刻骨铭心之痛,她毕生难忘。 “你如果真是我的母亲,你一定有办法拯救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李馨茹走向罪恶的深渊……她会因此毁掉一生的……”舒涵哽咽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坠落,瓷砖映照出她无助而脆弱的一面。 刘思雨又怎会轻易放过李馨茹这枚棋子?自她纹上毒蜂纹身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走向深渊。一旦沉迷于杀戮,便会步步错,无法自拔。 舒涵紧拽着刘思雨的手臂,显示出她对李馨茹的深切关怀。她无力劝说李馨茹回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沉沦。 突然,刘思雨转身面向舒涵,蹲下身,轻抚她的头顶。她的笑容温暖而真诚,与那个冷酷无情的犯罪头目判若两人。她深知舒涵与李馨茹的过往,正因如此,她更需要李馨茹的堕落,以至于将舒涵也卷入其中,为她爸爸报仇。 “舒涵,妈妈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事?” “假如有一个人,与他最好的朋友约定共同努力以赢得一等奖,朋友却在他拿到一等奖奖品时却用匕首刺杀了他。你认为,这样的朋友值得原谅吗?” “绝对不能……但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你只需明白我问题的本质,日后自会理解我的用意。你的朋友晚些会来找你,你先休息片刻,我让人给你送些食物和换洗衣物。毕竟你刚回家,妈妈怎会忍心看你受委屈……我听说,你的丈夫也是在任务中牺牲的,对吗……” “你为何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刘思雨微微一笑,起身离去。随后进来的是一位女仆,她是刘思雨特意请来照顾舒涵的,名叫思妍,是思南的姐姐。与舒涵一样,她原本就是有名无姓,但自此之后,舒涵有了新的姓氏——刘舒涵。 “大小姐,该换衣服了。稍后我们要去和平饭店用餐,夫人在那里等你。她知道你后天开学,特意为你准备了开学宴和接风宴。她时刻牵挂着你,为了保护你,才让你远离这个家……” “保护我吗……”舒涵质问道。 “是的……” 舒涵接过思妍递来的洋裙,放在一旁。在思妍的帮助下,她一件件脱下衣服,背部的深长刀疤裸露出来。 “大小姐,你背上这是……” “多年前执行任务留下的……” 多年前在执行任务时留下的那些伤痛,每每想起都让舒涵感到无比挫败,心中满是叹息。那段经历如同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记忆中。 思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她和思南都对警方怀着深深的恨意,他们曾是被警方保护行动所抛弃的人。若非刘思雨的及时出现,他们在当年那次惊心动魄的绑架案中早已沦为歹徒的牺牲品。刘思雨带领手下与那群穷凶极恶的歹徒展开殊死搏斗,甚至不惜牺牲了数十名手下,才将思妍和思南从歹徒手中解救出来。那一幕幕惨烈的场景,让他们深刻体会到所谓的正义有时不过是空洞的口号,而邪恶势力在某些关键时刻却能展现出如同圣人般的救赎之力。这种现实的残酷反差,让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产生了巨大的动摇。 那一瞬间,刀子架在心脏动脉上,只需轻轻一刀,便会血流如注。她闭上眼,满是遗憾与绝望。曾经渴望的爱与希望,此刻显得如此廉价,如同“毒”深入肺腑,无药可医,只能等待死亡。 第25章 ★——深埋——··★ 梧桐叶如金色的雨滴,轻轻洒落在归家的路上,少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从未这般留意过周边的美景。以往,他的目光全然聚焦在那位少女身上,而今,他试着将视线移向他处。 开学之日,他本只想漫步至巷口,欣赏刚绽放的白玉兰。却不曾想,在那熟悉的小巷里,邂逅了正逗弄着猫咪的顾陌瞳。更令他意外的是,缪缪并未伴随在她左右。正想悄然离开,却突被顾陌瞳叫住。 “站住!既然来了,为何要躲避我?你就这么害怕我吗?” “那你寻我何事?” “我实在深感抱歉……”顾陌瞳话未说完,便被对方打断。 “抱歉何事……” “欣阳,我恳求你,缪缪已不能再等了……上周我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告知我们,她最佳的手术时机是在两周之后。我知道你渴望多陪伴缪缪,可是,眼下她已刻不容缓……你能不能……能不能……”顾陌瞳哽咽着,情绪难平地诉说着。 陆欣阳听到这番话,心头猛地一震。他原以为还能与缪缪共度更多时光,想不到还仅剩短短两周。两周之后,他将捐出视网膜给缪缪,而自己,则将堕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你无需道歉,这本就是我亏欠缪缪的。但我希望你到时候告诉缪缪,我已不在人世……我我不希望她还知道我仍活着……不必四处寻找我……”陆欣阳垂眉低语,满是哀伤。 “好……我答应你。” “如果没什么事那就一起去学校吧……” 这次,顾陌瞳未再拒绝陆欣阳。她特别听话,因为她深知,等陆欣阳捐出视网膜后,便再无法与缪缪相见,心底竟泛起一丝莫名的喜悦。 在通往学校的路上,她察觉陆欣阳流露出一种如当年初识缪缪时般的温柔。若时光可倒流,她愿选择让自己成为那个受伤之人,因为这样,陆欣阳的温柔,或许自己能揽得几分。 梧桐树的影子在石板路上碎成斑驳的光点,陆欣阳和顾陌瞳并肩走着,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玻璃墙。风卷起她耳边的碎发,顾陌瞳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他垂着眼睫,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仿佛在咀嚼某种无声的苦楚。 “其实……你本不必急着答应的。”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玉兰花瓣。陆欣阳脚步一顿,转头看她,瞳孔里泛起涟漪般的疑惑。“你可以甚至考虑一下,晚一两天答应也没关系的。” 他轻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却透着涩意。“你不懂,这不是晚一两天的事,是缪缪等不得,是偿还。从她出事变弱视起,我的视网膜就是她的‘备用零件’……就像命运早写好的剧本。如果不是我到底口出狂言,她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指节泛着苍白,“而且,比起永远失去光明,我更怕她发现我活着却看不见——那会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碎她的心。” 顾陌瞳喉头一哽。她想起上周医院走廊里,她拽着缪缪的手签手术同意书时,缪缪的手一直在颤抖,想起缪缪看不清世界的双眼,紧攥着他送的那一个洋娃娃。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攥紧校服衣角,声音发颤,“如果你‘死后’缪缪还是找到了你呢?” 陆欣阳的眼神骤然锋利,像冬夜划破天际的流星。“那就告诉她,她认识的陆欣阳已经死了。让她恨我、怨我,都好过让她知道我成了废人。”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纸。 顾陌瞳望着他渐远的影子,忽然觉得喉咙被酸涩的藤蔓缠住。她想起六年前那个暴雨天,缪缪在她妈妈葬礼那天,因冲出马路被车撞击脑部而弱视的样子。她就会有一种特别心疼缪缪,而并非心疼陆欣阳。 “陆欣阳,你给我站住!”她在梧桐树下喊住他,声音沙哑,“如果有一天,缪缪真的找到了你……我会倾尽所有去阻止缪缪见你……” 他头也不回,潇洒离去。她步伐开始加速,只是快步跟上,将心底那句“而我,会成为帮你照顾缪缪的”咽了回去。风将他们的脚步声揉碎在满地的梧桐叶里,仿佛一场无人知晓的告别。 欣阳似乎认为未来并不重要,当下最重要的是陪伴缪缪度过最后的这两周时光。他苦苦思索着如何能让缪缪快乐起来,哪怕未来这双眼再也无法看见缪缪、哪怕自己未来再也不能陪伴缪缪左右,也要在此刻将她的样子深刻铭记于心。 缪缪曾被他深深伤害,这次他决心牺牲自己,为缪缪重获光明创造可能。 阳光洒在他们上学的路上,而楚安安却悄然跟在后面,泪水无声滑落。她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心中满是不解,为何陆欣阳要如此执着于为缪缪付出,明明这一切他可以拒绝的。 “陆欣阳,你这是何苦呢?总有一天缪缪会知道这一切,而如此短暂的陪伴又能带给你什么呢?傻瓜陆欣阳!你为何就不能将目光转向我?我哪里比缪缪差了呢?”楚安安的心如刀割,她不明白为何自己无论做什么似乎都比不上缪缪。在陆欣阳心中,缪缪仿佛是无价的珍宝,真怕下一秒一不小心就会摔碎。 她没有驻足太久,也朝着学校方向走去。她心里清楚陆欣阳曾请求她的事情,她必须尽快办妥让他在手术完带他离开这座城。这样即便他们只是表兄妹,她也能无条件照顾陆欣阳一辈子,以另一种方式拥有他的心和人。 可如今,她只能再忍耐两周,到那时她便能一直让陆欣阳陪伴左右。即便不是情侣关系,她也心满意足了。 到了学校后,楚安安四处寻找陆欣阳,终于在操场上找到他,而她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和缪缪亲密无间。她明白自己没办法做到去打扰他们,因为那样只会让陆欣阳更加痛苦。 她手中紧握的玻璃杯,在看到他们亲昵的神情时,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玻璃杯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渣,如同她无法回头的过去。杯中的热水洒出,烫伤她的腿,她却强忍着疼痛,用左手紧紧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杯子里装的是她为陆欣阳准备的参汤,因找不到合适的容器,才临时用水杯装着。看到这一幕,她的手失控松开了杯子,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玻璃杯破碎的瞬间,她急忙跑开,却在下一秒撞上了莫宴宁。莫宴宁一把抓住楚安安的双肩,看到她身体颤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展现出她对陆欣阳爱而不得的无奈。 “怎么了,安安?”莫宴宁抓紧着楚安安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楚安安抬头望向莫宴宁,身体和头部仍在不停颤抖,眼神中满是黯淡。她看起来仿佛失去了生活希望的人一般,面如死灰。 莫宴宁不用多问就知道,她这个样子定是因为陆欣阳。他气恼地想甩开她去找陆欣阳理论,却被楚安安的双手紧紧拽住右手。 “别,别去找他……是我以前不懂事……”楚安安说话断断续续。 “楚安安,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以前可从不说这种话,也不曾这样袒护他啊?”莫宴宁满心疑惑。 ? 楚安安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她死死攥住莫宴宁的胳膊,颤抖的声线像破碎的风铃:“别去......求你,别去打扰他们。这是我自己的事......是我咎由自取。” 莫宴宁的眉峰拧成锋利的折痕,他凝视着楚安安被烫红的小腿——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肿仿佛烙铁印下的伤痕。参汤的余温仍在玻璃渣间蒸腾,氤氲的热气裹挟着某种隐秘的苦涩。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总是笑着为他整理领带的女孩,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溃败。 “咎由自取?”他冷笑一声,指尖抚上楚安安发烫的眼角,“你为了陆欣阳做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烫伤自己?可他连回头看你一眼都吝啬!” 楚安安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刺入利刃。她猛地抽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嘶哑的嗓音里裹挟着碎裂的尊严:“你不明白......他不一样。他是我唯一的......”她戛然而止,喉间哽住的词句化作一串哽咽。 莫宴宁的胸腔涌起无名怒火。他拽住楚安安的手腕,掌心触到她皮肤下急促跳动的脉搏:“跟我去一趟医务室!你的烫伤需要马上处理!至于陆欣阳......我会让他看清自己在做什么!” “不要!不要……我不想再打扰他了……”楚安安的尖叫刺破空气,她像受惊的猫般甩开他的手,发丝凌乱地垂落,“我不希望他记恨我……我不想他人生留下遗憾……我自有自己的打算……” 莫宴宁愣在原地。他捕捉到了她脱口而出的“打算”,那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楚安安瞳孔深处的暗潮让他脊背发凉——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裹挟着绝望与精密的算计。 此刻,操场另一端传来陆欣阳的笑声。陆欣阳正单膝下跪为缪缪绑鞋带,阳光在他们相触的发梢间流淌,像镀了一层金箔的琥珀。楚安安的视线胶着在那画面之上,直到眼眶蓄满泪水,模糊了焦距。 “再过一阵子,我会成为他唯一的依靠。”她忽然轻声呢喃,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他到时候会比谁都需要我......比缪缪更多的依赖我……”说得她眼睛泪汪汪的,泪水像掉线的珠子一样,砸破了大地。 莫宴宁的喉结滚动,某种危险的直觉在血管里奔窜。他追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对你……” 楚安安却不再回答。她转身走向教学楼,步伐虚浮却坚定,仿佛踩着一条通往深渊的独木桥。莫宴宁在原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必须弄清楚那个“打算”的真相,否则,这场畸形的爱恋终将以鲜血收场。 午后的蝉鸣骤然尖锐,预示着风暴即将降临。 第26章 ★·——背叛——·★ 她凝望着那通往家乡的小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目睹其他人的孩子都在父母陪伴之下嬉笑玩耍,她不禁回忆起自己自十六岁起便再也没看过父亲归家的身影。那冰冷的饭菜,不过是母女二人勉强果腹的慰藉罢了。 与此同时,许言斯接到上级的命令去营救被困人质。经过缜密侦查,他锁定了“毒虫组织”囚禁人质的地点。带领大批警员,他准备展开行动,解救老董。 “言斯,李警官已经失踪近一个月了。你如今才接下任务寻找她,你心中究竟还有没有她?你不怕她怨恨你吗?你真是太……”一旁的小警察忍不住说道。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她不过是我的一个跟班,我最厌恶这种自以为会被人喜欢的人。”许言斯冷冷地回应。 “你这般说她,如果被她听到,她该是多么伤心啊。”小警察有些无奈。 “反正,现在她不在这里。”许言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此刻他笑得多么开心,待会儿见到堕入邪恶势力的李馨茹时,他就会有多么绝望。他只知李馨茹被俘,却不知她已加入“毒虫组织”已经有一个月,成为刘思雨的棋子,专门对付警方。 “言斯,我好像找到了‘毒虫组织’的定位,我们是不是该立刻出发?需要通知局长增派支援吗?”小警察问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在今天清除‘毒虫组织’!他们多存在一日,对人民的威胁就多一分。”许言斯坚定地说。 他们带领大批警员,经过半小时的车程,来到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众人举枪警惕地进入工厂里面,许言斯生怕下一秒便遭遇“毒虫组织”的暗算。 突然,一颗子弹从许言斯耳旁擦边而过,击中破旧的玻璃窗,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许言斯抬头,只见麻坡仔站在上方。曾在码头侵犯白露希的流氓此刻露出邪魅的笑容,正在肆无忌惮地鼓掌。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正好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这可是为你我准备了一个月,你应该特别期待吧!”麻坡仔笑得极为猖狂,有节奏地拍着掌。随后,一个女人从墙后走出。正是李馨茹,那个一个月前被抛弃在“毒虫组织”的李馨茹。 她踏着高跟靴,身穿超短裤、渔网袜,上衣亦是露胸装,一头烟灰紫色的直发,手指均涂着红色甲油。后背赫然有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纹身,手臂上的毒黄蜂纹身同样显眼。 “久别重逢,我亲爱的许警告。怎么?看到我这副模样,是不是很意外?”李馨茹似笑非笑地说道。 “李……李馨茹,怎么是你?”许言斯震惊不已。 “怎么不能是我?我是‘毒虫组织’的一员,自然和麻坡仔在一起,看到了吗?这个毒黄蜂纹身多好看,我已经不是李馨茹了。从今往后,我只叫毒黄蜂……上周在莫家大厦,我杀了不少人呢!原来杀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令人愉悦……你说对吧?许警官……”话还未落,许言斯已是满脸惊恐,他万万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李馨茹会变成这般模样。 “你怎能背叛自己的正义?李馨茹!”许言斯痛心疾首。 “好了,好了……”李馨茹似乎不愿多谈。 “你怎能这样!李馨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许言斯难以置信。 “都是你害的!李馨茹已经死了!死了……从今往后,只有毒黄蜂,没有李馨茹!怎么样?看到我成为正义的对立面,你现在开始在乎我了?你到底演戏给谁看啊?来可怜我吗?”李馨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疯狂与挑衅。 许言斯实在不明白李馨茹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 许言斯的瞳孔猛地收缩,喉间涌上一股苦涩的窒息感。他紧握枪柄的手背青筋暴起,瞄准镜中的红点死死锁定在李馨茹胸口——那个位置,曾是她佩戴警徽的地方。 “少废话!许警官,你以为带这点人就能端了我们的窝?”麻坡仔忽然侧身闪出,身后涌出十数个持械的‘毒虫组织’成员,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将警队包围。废弃工厂的钢筋支架上垂着锈蚀的铁链,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出扭曲的影子,仿佛一群蛰伏的毒蛇。 李馨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逼近,指甲在许言斯面前轻佻地划过空气。“还记得你扔下我的那天吗?在另一个废弃工厂,你为了杀了这些‘毒虫组织’,是我自己救了……而你从未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那天,我学会了比正义更痛快的事。”她突然捏住许言斯的下巴,指甲在他脸颊划下一道猩红血沟,“你猜,我那天杀了多少人……” 警员队伍中传来压抑的骚动。许言斯强迫自己将枪口稳得像焊在骨头上,余光瞥见小警察的额头渗出冷汗。“退后!”他低吼,声音却比想象中颤抖,“李馨茹,你还在警队档案里——只要你放下枪,我还能保你!” “保我?”她忽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高跟鞋猛地踹向许言斯膝盖。使他猝不及防跪倒在地,枪口被迫抬高半寸。麻坡仔趁机挥手,毒虫成员们的枪械纷纷上膛,发出金属摩擦的死亡交响。 “保一个叛徒?许言斯,你连自己的心都保不住。”李馨茹抽出一把镶嵌毒蜂图案的匕首,抵在许言斯颈动脉上,“看看你这张脸——多像当年在学校里,那个求着白露希别走的傻子。现在,轮到我让你再也求不了她。现在是你,下一步就是白露希……” 突然,废弃工厂顶棚传来直升机旋翼的轰鸣。数道强光从破窗灌入,照得毒虫成员们下意识眯眼。许言斯瞳孔骤缩:是增援!但麻坡仔早有准备——他猛地扯动铁链,天花板轰然坠下一张巨网,将半数警员困在其中。 “动手!”李馨茹的匕首骤然刺向许言斯心脏,却在触及衣襟的瞬间被一枚飞来的子弹击偏。她侧身闪避,只见许言斯已翻滚起身,枪口喷吐出火光。毒黄蜂的烟灰紫发间掠过数道弹痕,她嘶笑着退回麻坡仔身后。 枪战在钢筋废墟间爆发。许言斯带领剩余警员突破网困,与毒虫成员展开巷战。李馨茹却如鬼魅般游走于阴影中,匕首与枪械交替使用,每每在致命一击前被许言斯的预判拦截。两人的战斗轨迹逐渐向工厂深处逼近,直至抵达一间布满监控屏幕的地下控制室。 “游戏该收尾了。”麻坡仔在控制室中央狰狞一笑,按下按钮。随着液压系统的轰鸣,四面墙壁猛然升起,将许言斯困于密闭空间内。监控画面骤然切换,屏幕上出现的是老董被捆在毒气罐前的影像,倒计时正飞速归零,死亡的气息迫在眉睫。 李馨茹推门而入,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选吧,许警官。”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邪魅,“救你的同事,还是……眼睁睁看着我亲手了解人质?” 许言斯瞬间感觉呼吸被夺去。他听见耳麦中传来局长嘶吼的爆破指令,然而他的目光却被李馨茹眼中那抹残存的、近乎绝望的熟悉光芒所吸引。那光芒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枪口在微微颤抖中缓缓偏移——最终移至他的心口。李馨茹的眼泪在这一刻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她的神情像极了一个讨不到糖果的孩子,满是失落和委屈。 “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吧!”李馨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悲伤和愤怒,“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现在你终于愿意在乎我了……你以前的目光不都只在白露希身上吗?我曾经无数次奢望你能多喜欢我一些……从你闯入我的世界那天起,我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关于你的喜好和厌恶,我一清二楚,可你了解过我什么?”她心中痛苦不堪,眼泪如泉涌般流淌,仿佛一个等待不了父母来接回家的孩子。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老董不是你的爸爸吗?你疯了吗?”许言斯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震惊。 “我疯?你可知道我自十六岁起,他就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二十年,现在连我的样子和喜好都不记得了。还有我妈妈离世的那一天,他才出现过一次,之后的葬礼就再也没露过面。恐怕他只是来确认我妈妈是否真的死了,好让他名正言顺的另组家庭,好让他心安理得地吃别人女人的软饭……我妈妈到死都相信他会回来,可他却那样对我们母女……你可曾见过这样的父亲?我的邻居都在传他的事情,让我回家都瑟瑟发抖……我在学校被人欺负,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最后被打成筛子……这些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你说这样的人不该死吗?”李馨茹的悲伤如潮水般涌出,眼泪像掉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她终于将积压在心底的话和委屈一吐为快。 “我……我并不知道……”许言斯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了解你,而你呢?从来都是不会了解我,你眼里只有白露希,可是白露希不会喜欢你!你这个痴情大情种!”李馨茹心中充满了后悔,她后悔爱上了许言斯,后悔为了得到他的关注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只是……”许言斯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只是什么……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只是把我当做朋友而已吧!你是知道的我对你的喜欢表现得那么明显,你可曾有心动过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不至于堕落成这样!为了让你在乎我,我无怨无悔地变成了如今这番让你厌恶的模样……”李馨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李馨茹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从未想过会在她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如果一开始知道,他绝对不会冷落她。如今看着她堕落成这样,他深知自己有一定的责任。 他清晰地记得是自己想进入她的世界,却忽略了她内心的呼唤。一心只在想着怎么得到白露希的心,结果却被她戏弄,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以吧!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放了你的爸爸?”许言斯恳求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无奈。 “凭什么?我不会原谅你们!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地和你们算!”李馨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仇恨都发泄出来。 他望着昔日那个对他微笑的少女,此刻却对他伸出冰冷的手。眨眼间,那张熟悉的脸庞变得陌生而遥远,让他不敢去触碰。 冰碎了一地,爱意也随之瞬间崩溃…… 第27章 ★·——夺取——·★ 她心中始终怀揣着那个少年,然而那个少年的目光却仅仅追随着另一位少女。那个少女所说的一字一句,他都深信不疑,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狗对她惟命是从。但对于这个身旁深爱他的少女,他却总是以亲情的名义将其拒之门外,或许他早已忘却,他与这个在他身旁爱他的少女之间并无任何血缘羁绊。 放学时分,陆临安瞧见表姐楚安安站在门口,她的手紧紧攥着一封信,指甲在信封上反复摩挲,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 临安走近安安,想弄明白她在等候何人。然而,他清晰地捕捉到她眉宇间那一抹难以消散的困惑,这让他更为迫切地想要探寻她悲伤的根源,是否源于他的哥哥…… “安……表姐,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了避免再次遭受她的暴揍,临安赶忙改换了对她的称呼。 “你这小子总算肯叫我表姐了?算你还有点良心!”安安的语气显得异常平和,显然,她今天并不打算在临安面前大发雷霆。 “表姐,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忧愁?瞧你心情似乎颇为低落,不如换个地方,我请你喝点什么,让你心情愉悦一些?”临安提议道。 “好吧……”楚安安微微点头。 在离开学校的路上,临安始终跟在楚安安身后,那种感觉犹如儿时她带自己去买零食般温馨甜蜜。突然,楚安安叫住了他,他猛然抬头,只见楚安安被风吹乱的长发随风飘舞。 “你在发什么呆呢?不是说好请我喝东西吗?走这么慢可不行……”楚安安略带嗔怪地说道。 “哦……哦……好的……”临安赶忙回应。 或许,过去无法重回并不一定是坏事,这也是一种对往昔的珍视与怀念。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永远沉浸在回忆之中,这样便能恒久陪伴在表姐身旁……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终于,临安鼓起勇气拽住了楚安安的裙角。她骤然停住脚步,临安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呼喊起来。 “表姐!我深知你特别喜欢我哥哥,我也明白你与我们并无血缘关系……但我仍希望你知道,若你们在一起,必将遭受世人的非议与耻笑……” “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最终只留下一抹冷酷决绝的色彩后便杳无音讯地离我而去,自那以后,他与我之间便再无那般亲密无间的联系……我不明白,明明我与他并无血缘之绊,他却总是心心念念着缪缪……不过,如今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我现在已经不再纠结了……”安安似乎已然看透一切,淡然地回答道。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欣阳定会得到她的悉心照料,而她只需以另一种方式默默陪伴在陆欣阳身边即可。至于是否以情侣的身份相处,已然变得无关紧要…… 微风轻拂,撩起她的秀发,此刻的临安凝视着眼前的安安,发现她与昔日自己所熟知的她截然不同。他直直地盯着她那双宛如星辰大海般璀璨的眼睛,那眼眸恰似钻石一般熠熠生辉。 临安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见过如此坚定而又悲伤的表姐。他知道,楚安安对陆欣阳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不是简简单单的亲情感所能替代的。他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觉得自己或许太过自私,没有真正站在表姐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最终来到了一家连锁的大型奶茶店。店内温馨的灯光和轻柔的音乐让人不禁放松下来,临安为楚安安点了一杯她最爱的抹茶灌奶,自己则要了一杯杨枝甘露。 坐在窗边的位置,临安小心翼翼地开口:“表姐,对不起,我知道刚才不该那么说。但是……但是我只是……只是担心你喜欢我哥会受到挥之不去的伤害。”临安眉头紧皱,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楚安安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没关系,临安。我知道你这样想是为我好。其实,我心里都明白,我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坚定的喜欢他。” 临安看着表姐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一直以来都小看了表姐,她并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勇敢追求自己幸福的女子。 “表姐,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不要给我哥人生添堵就行。”临安认真地说道。 楚安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临安,我不会给他添堵的,远远不会……” 两人静静地喝着奶茶,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夜晚的星辰开始闪烁。这一刻,临安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他仿佛看到了表姐心中的那片星辰大海,广袤无垠,美丽而又神秘。 从那以后,临安开始更加关注楚安安和陆欣阳的事情。他努力地想去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尽自己所能为他们提供帮助。虽然外界的流言蜚语依旧存在,但临安只想让哥哥的人生路途平坦。 其实陆欣阳早就意识到,楚安安对他的感情并不仅仅是亲情。他开始反思自己曾经的言语和行为,意识到自己对楚安安的伤害。他开始尝试着去理解楚安安的内心世界,想与她进行更多的沟通。试图通过这样的方法,让楚安安知难而退。 夜晚,月光如水般洒落在房间里,临安轻手轻脚地推开哥哥的房门,发现他正伫立在窗前,凝视着那银盘般的月亮,脸上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临安缓缓走近,心中满是对哥哥与安安之间复杂关系的困惑。他渴望能为他们排忧解难,却感到无从下手。 “临安,你来了。”哥哥的声音温和而低沉,打断了他的思绪。 “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临安轻声问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临安,我要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情,你必须牢记于心!”哥哥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而认真。 “哥哥……你今天怎么了……”临安感到一丝异样,眉头微微皱起。 陆欣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半蹲下身子,目光诚挚地看着临安。他用温暖的手搭在临安的肩上,那份沉重感让临安心生不安,手心也不自觉地渗出汗来。 临安心中涌起一股想要逃避的冲动,双脚却像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他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无法平静下来。 “临安,你怎么了?为何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哥哥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你说吧。”临安努力稳住心神,回应道。 陆欣阳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和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临安。“临安,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请你在我离开七年后把这些交给缪缪。虽然你可能不喜欢她,但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拜托你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 “哥!缪缪她不是你最恨的人吗?你难道忘了吗?你之前可是最讨厌她的!”陆临安不解地反驳道。 “我从顾陌瞳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陆欣阳的声音哽咽起来,“当年要不是你在她妈妈葬礼上说了那些过分的话,她就不会因为受到打击而冲出马路,发生意外,导致弱视。她甚至……甚至把关于我的记忆都忘了。都是我的错,我之前太不懂事,总是欺负她,没有保护好她。我真是该死啊!”他歇斯底里地痛哭着,愧疚和自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陆欣阳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服,心中充满了对缪缪的歉意。他觉得缪缪如今的遭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没有闯入她的世界,她就不会因为他而遭受痛苦。他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应该由他来承担这一切后果。他现在深深地感到对不起缪缪。 如果当年不是爸爸用妈妈的遗产威胁他,他就不会那么残忍地和其他人合伙欺负缪缪。如果不是爸爸逼他远离缪缪,他就能一直保护她。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所有的回忆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他心中最畏惧的心魔。 陆临安的手在颤抖。那封信和盒子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几乎握不稳。哥哥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心头生疼。 “哥,你说的这些……我从来不知道。”他喉咙发紧,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月光从窗棂斜斜切进来,将两人影子融成一团混沌的黑。“缪缪她现在……现在真的看不见了吗?” 陆欣阳点头,哽咽声卡在喉间。他忽然抓住临安的手,指甲深深掐进皮肤:“临安,你一定要等到七年后去见她。告诉她……告诉她我有多后悔。告诉她,我害了她一生。让她忘了我……忘了我这么一个毁她一生的人……” 临安猛地抽回手,后退两步。哥哥此刻的癫狂让他恐惧——那双眼睛布满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他想起小时候哥哥总是笑着把糖果塞进他手心,可此刻那笑容早已被蚀骨的愧疚啃噬殆尽。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他攥紧信纸边缘,纸角发出脆响。“如果早点知道,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刺激她……”临安心里也渐渐开始后悔。 “晚了……晚了……”陆欣阳突然笑起来,笑声空洞如枯井。“从我爸用妈遗嘱威胁我远离她的那天起,就晚了。我恨自己无情对待缪缪,——恨自己懦弱得像条狗,只能照着他安排的去践踏自己最爱的人。” 临安脑中嗡鸣。他想起缪缪总是蜷缩在教室角落,空洞的瞳孔对着虚空发呆的模样。那些他以为的“脆弱”,原是被哥哥亲手碾碎的魂魄。 “哥,你要我怎么做?”他深吸一口气,将信和盒子塞进裤袋。“告诉她真相?可她会信吗?她连你都不记得了……”他不断扯着哥哥的胳膊,求他说出可以挽救这一切的办法。 “求你……我求你……”陆欣阳忽然跪倒在地,大理石地板发出闷响。月光在他脊背上割出一道银白的伤痕,“求你替我赎罪。哪怕她恨我一辈子,至少……至少让她知道,有人曾为她哭过,有人曾经替她披荆斩棘、有人爱她如生命……” 临安瞳孔骤缩。他从未见过哥哥如此卑躬的姿态,仿佛跪在命运面前,甘愿将尊严碾作尘土。窗外蝉鸣忽止,夜风裹挟着潮湿的预兆,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会去的……”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虚浮如踩在云絮上。“哥哥,对不起……都是我……让你变成这样……”他站在门外捂着嘴巴愧疚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门阖上的瞬间,陆欣阳瘫倒在地。月光爬进他指缝,照亮抽屉深处——一把银质匕首静静躺着,刃口映着血色月光,似乎让他的愧疚瞬间无处可逃。 第28章 (番外二:☆~~两个世界[四]~~☆) 突然李馨茹折返回来,她其实心里还是想凑到许言斯隔壁,再和他说说话的。 她走近他的身旁,与他平视:“迪士尼那天,我也在场。我看见白露希和那个男人搂着腰走进旋转木马区,你攥着门票在长椅边站了很久……后来你去了哪里?” 许言斯喉结滚动,烟头烫到指尖才猛然惊醒。他甩开烟蒂,眼底泛起自嘲的泪光:“我去了医务室,翻垃圾桶找止痛药。可笑吧?我以为胃疼是紧张,其实是心在烂掉。” 李馨茹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许言斯——那个总在走廊被女生偷拍的校草,此刻竟像被剥去所有骄傲外壳的兽,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她伸手想触碰他的手臂,却又在半空停滞,指尖悬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银河。 “你知道她为什么选你吗?”李馨茹的声音突然冷冽,“白露希在操场和闺蜜聊天时说过,你像一块‘纯度最高的玉石’,她要用最锋利的刀刻出裂痕,看看里面会不会渗出绝望的汁液。” 许言斯猛地抬头,撞进她猩红的眼底。李馨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玩弄的不是感情,是‘征服’本身。而你,不 过是她收藏柜里最刺眼的展品。”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段剖心之语伴奏。许言斯忽然轻笑,却比哭声更凄厉:“所以呢?现在轮到你来俯视我的狼狈?李馨茹,你究竟在可怜我,还是在报复?” 李馨茹的呼吸陡然急促。她站起身,外套滑落在地,露出校服下颤抖的肩胛:“我恨过你。恨你为什么看不见我所付出的所有感情,恨你为什么连拒绝都要用残忍的画面展示给我看。可我现在……只觉得我们一样蠢。” 她指向许言斯桌上的警校报考资料,纸张边缘已被冷汗浸皱:“你选警察这条路,是因为白露希曾说‘最讨厌这个世界最虚伪的规则’?还是在惩罚自己没能守住她的心?” 许言斯瞳孔骤缩,如被利箭刺中心脏。他抓起资料撕成碎片,纸屑纷扬如雪:“闭嘴!我的选择和她无关……” “可你的眼泪有关。”李馨茹的声音像冰刃,“每次你经过走廊,都会偷看礼堂后门——那里是她最后一次甩开你手的地方。许言斯,你早该学会,执念会把自己烧成灰烬。” 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舒涵抱着热奶茶闯进来,却被眼前纷飞的纸屑惊在原地。李馨茹与许言斯对峙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宛如两尊对峙的雕塑,满身裂痕却倔强不倒。 “你们在……做什么?”舒涵的声音打破僵局。李馨茹猛然转身,抓起外套冲出教室,长发在走廊掀起一阵冷风。许言斯僵在原地,望着满地碎纸,终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呜咽。 那夜,李馨茹在操场跑了三十圈。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始终跟随,却始终未回头。直到精疲力尽瘫倒在跑道,才发觉许言斯递来的矿泉水瓶,瓶身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你跑圈的样子,和她很像。”许言斯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带着砂纸般的沙哑,“白露希曾说,痛到极致时奔跑,就能把灵魂甩在身后。” 李馨茹仰头灌水,呛得咳嗽:“所以呢?你想告诉我,我们都成了她的影子?所以你现在是来可怜我?” “不。”许言斯蹲下身,与她视线齐平,“我想说,影子在阳光下会消失。而真正的痛,只有踩在伤口上继续走,才能结痂。” 风将他的碎发吹乱,李馨茹忽然看清了他眼角的泪痕——那并非软弱,而是淬火的印记。两人沉默良久,直到远处传来警车巡逻的鸣笛声。许言斯站起身,将警校资料残片重新拾起,一片片拼回原样。 “明天,我要去警局实习。”他的声音终于不再颤抖,“李馨茹,如果你恨我,就等我穿上制服那天——再来撕碎我的虚伪。” 李馨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日记本上最后一页未干的字迹:“他今天看了我三秒”。此刻,她终于明白,有些救赎,始于直视深渊时的对视。 她曾钟情于他挺拔的肩膀,沉迷于他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甚至对他回家时夕阳下拉长的身影也心生欢喜……可他的心中,从未有过她的容身之地。她清楚地记得他的喜好与习惯,而他,却只对白露希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不明白,命运为何要让这样一个男孩走进她的生活。更令她痛心的是,那一天,她亲眼目睹了至亲的背叛,那无情的一幕如利刃般深深刺入她的心扉。 那是一个本应充满喜悦的日子,她获得了奖项,满怀期待地准备去医院探望妈妈。然而,却在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听到了令人心碎的真相——她的爸爸,为了金钱与虚荣,抛弃了她们母女,与一个有钱的女人私奔而去。“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居然抛妻弃子,宁愿吃软饭也不管妻儿的死活。” 邻居们议论纷纷,“自己都已经有了上中学的女儿,却还学别人出轨,四十岁的人了还吃软饭,真是不知羞耻……要是我有这样的丈夫,我起码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些话语,如针般刺痛了李馨茹的心。,她才十五岁啊,如何能承受如此残酷的现实? 她强忍着泪水,匆匆打车赶往医院。一路上,她不断安慰自己:“爸爸不会抛弃我们的,不会的……” 她只能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来让自己保持冷静,因为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她无法接受爸爸背叛了这个家,她不能让这个家因爸爸的离开而分崩离析。 冲进病房后,她满心焦急地跑到妈妈面前,呼吸急促不安。“馨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妈妈关切地问道。“妈妈,爸爸是不要我们了吗?我听邻居说,爸爸不要我们了,去找新的阿姨了。这事是真的吗?你告诉我啊!” 馨茹眼球中布满血丝,情绪激动地说道。 妈妈打断了她的话:“馨茹,爸爸他会回来的……” “可是邻居都在传……” 妈妈再次打断她:“馨茹,你爸爸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一定要等……等到你爸爸回来……我坚信你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他只是太忙了……出差了……他忙完了一定会回来和馨茹玩的,到时候我出院了,咱们一家团聚一起出去来个亲子七日游好不好。” “好……” 她哽咽着应道。 这时,一位女医生走进来,将馨茹拉了出去。此刻,馨茹的妈妈无力地躺在病床上,肝区的疼痛再次袭来,如死神般无情地折磨着她。 “你就不能告诉她实话吗?你看你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你男人已经抛弃你们了,你还为他找借口骗女儿……你到底何必呢?” 女医生质问道。 “医生,我还有多少时间……” 她虚弱地问道。 “从你肝癌晚期的病况来看,还有一周……做好心理准备吧……” “一周……一周足够了。” 她微微一笑,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一颗闪烁的钻石。她的憔悴被隐藏得无影无踪,其实她一直在强撑着,只为再多看女儿一眼。她知道丈夫已经抛弃了她们,但她仍不愿让女儿对父亲心生恨意。 “我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但你这样真的好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事实,她会不会……” 女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医生啊,我女儿她很漂亮吧!可是我以后再也看不到她每次考第一名领奖开心的样子……看不到她毕业的笑容……看不到她走进婚姻殿堂的样子……看不到她结婚生子……看不到我外孙了……” 她右手捂着嘴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浸湿了被褥。 女医生走到她身旁,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她比谁都了解这些时日无多的患者在等待死亡时的内心感受,但她也只能尊重患者的心愿,默默陪伴在侧。像这样的患者,她已经遇到很多个了,不是想不开就是满怀希望的自欺欺人活着。同样的结局罢了,都是无动于衷的在等待死神将其带走…… 李馨茹攥着病房门把手,手心沁出的冷汗浸湿了金属表面。她望着母亲强撑起身子擦拭眼角的模样,喉咙像被砂纸反复磨过般刺痛。医生那句“肝癌晚期”在耳畔嗡嗡作响,她忽然意识到——母亲编织的谎言并非为了维护父亲,而是用最后一丝力气为她筑起一道透明的墙,隔开即将到来的双重崩塌。 接下来的日子,李馨茹像被抽去灵魂的提线木偶。她机械地替母亲掖被角、喂温水,却在深夜蜷缩在走廊长椅上,将奖状揉成皱巴巴的纸团。透过病房门缝透出的微光,她瞥见母亲总在没人在时对着照片里的爸爸喃喃自语,指尖颤抖如风中残烛。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真相,正从裂缝中渗出冰冷的毒液。 第七天的傍晚,暴雨劈裂了天空。李馨茹捧着新买的百合花冲进病房时,母亲已陷入昏迷。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生们围成一团进行抢救。她跪在床畔,死死攥住母亲冰凉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将流逝的生命拽回体内。忽然,母亲的手指动了动,浑浊的眼珠转向她,气若游丝地挤出半句话:“馨茹……别恨……” 心电仪最终拉成平直的线。李馨茹在一片白噪音中跌坐在地,手中攥着的百合花瓣碎成雪沫。她这才想起,母亲最爱百合的清香,却从未见过自己亲手摘下它。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闯进来,为首的正是父亲——他脖颈间缠绕着一条与她奖状同款色的丝巾,却系着陌生的香水味。 “馨茹,你妈的后事……”父亲开口,却被李馨茹的嘶吼打断。她将奖状撕成漫天飞舞的雪花,碎片落在父亲惊愕的脸上:“你为什么在她生病期间一次都没有来过……哪怕一次也好……可你为什么不来!”她冲向窗边,暴雨中的城市在泪水中扭曲成模糊的色块。忽然,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半句话——别恨。她将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喉咙里溢出破碎的笑声。 葬礼那天,李馨茹在母亲遗物中发现一本日记。泛黄的纸页上,母亲用颤抖的字迹写着:“馨茹第一次走路摔跤,我心疼得流泪,她却笑着爬起来;馨茹第一次学会了走路,我的笑容灿烂得和太阳一样,馨茹数学考了满分,我偷偷在教室外拍下她高举试卷的样子……我舍不得啊,舍不得这些美好被恨意侵蚀。若有一天真相刺伤她,愿她记得,妈妈的爱永远在她掌心。” 李馨茹抚摸着日记本上凹陷的指纹,终于明白母亲为何选择在谎言中凋零。她将日记锁进铁盒,在樱花纷落的季节重新背上书包。路过曾经与父亲并肩回家的巷子时,她仰头望着被夕阳拉长的影子,第一次没有回头。 如果可以她只希望时光可以回头,哪怕不上学也要好好的陪伴自己的妈妈走完最后一程。现在开始回到家的她,除了接收到父亲寄来冷冰冰的钱,这间房子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令人心生畏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