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第1章 楔子 新星历322年，科学家发现了一种可以无损耗使用的新能源，一种黑色透亮的晶体，一枚鸡蛋大小的晶体里的能量可以供一座人口密集的城市使用一年。 这种晶体能附着在坚硬的矿石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长成一枚小星体，这种星体存在大量辐射，需要专业人员使用机甲才能采集。 自联盟成立以来，高级型战斗类机甲的材料最经久耐用，但造价不菲，可新能源的研发采集同样重要。联盟军部在发现此类晶体的第三年，决定将部分巡航舰队分配驻守在九大星系，辅助开采任务。 新星历499年，随着技术升级，在茫茫宇宙中又找到了不同能量级的晶体。 黑色最佳，抽取能量后储存在其他矿石上投入使用则能减少污染，基本做到能量全利用，适用范围涵盖所有大型需要能源运作的机器，如飞船，航舰，大型载人飞行器等，数量也相对较少，且分散在不同星系，因有较强辐射导致运输难度较高。 蓝色次之，多用于军部，装载在武器、机甲上用作能量，数量较多，且分布在第五星系之外，人员稀疏的地带，开采难度较低，现采即用。 绿色数量最多，分布更广，体积较小，便于携带，且无辐射，因此能量最小，基本用于民用生活，如供电。 随着晶体被大量开采投入研究和使用，传统的仪器在短短十年间尽数被替代，现在的仪器失去晶体能源的装载将难以运作，人们越来越依赖于晶体能源。 好景不长，新星历534年，一直以来畅通无阻的采集计划被迫暂停——晶体雷达图上采集点的红点出现大面积丢失现象。 第一星系主星启明星首都星源市 新星历534年2月26日凌晨1：45分，能源研究所的值班人员正如常探测新生矿晶星体，往日璀璨的星布图像是被人手动拉闸一般，从第九星系开始出现大面积红点消失。 红点代表着拥有能量的矿晶，为了可持续发展，所有采集任务基本集中在白天，每天的数量采集地点都有规定，今天的采集任务还未发布，并且目前的机甲采集速度根本做不到这么快，像是一股强劲的风收割走了一般。 时隔534年，第九星系主星再次响起了紧急战斗防御预警。联盟军部开启紧急作战会议。 2月26日首都时间5：05分第九星系传来现场作战的视频，坐在备战会议室的所有人将铭记这一时刻——矿星遭到了一种似兽非兽的怪物的袭击。 这种怪物一开始是蝴蝶般大小，它以矿石为食物，但这种生命体吸食完一定数量的矿石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长到小型犬类的大小。 “星图上的黄色光点在变弱。”星图上的信息清晰明了。 噩耗，黄色光点代表的是能源矿晶，无论是哪种矿晶，都意味着这种来历不明的生物体将会和人类抢夺资源。 不幸中的万幸，它似乎只以晶体矿石为食，且食量有限，在吞噬掉了第九星系五分之一的矿星后，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场灾难在联盟历史上被称作——黑色飓风事件。 学者将这种以吞噬晶体矿石为生的生命体称呼为——食晶兽。 这一年在第九星系驻守的军团有四个，其中一个军团在清扫战场时，带回了一个受伤的食晶兽幼体。 新星历588年，食晶兽再未出现，只有躺在星源市矿石研究所的那具幼体提醒着所有人，那不是一场噩梦。 54年，占据一个人类寿命的三分之一，如此漫长的时间足够让研究所的天才们研究出这种生命体的弱点，但因为实验体单一，研究成果目前只能对幼体有效。 在后续的作战中，战士们只能趁它幼体期时就将其扼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新星历594年12月，在针对食晶兽的激光波被大批量投入军部舰队作战训练的第二年，这种阔别60年之久的生命体再次现身第九星系，如蝗虫过境般扫荡矿星群，甚至荒无人烟的宜居行星。次年3月，再次消失在茫茫宇宙。 自此年开始，联盟开始了与它每年一战的纠葛，直到新星历653年6月，一场突如其来的紫晶辐射事件，打破了平衡，在第八星系执行任务的逐月舰队首当其冲，以三人幸存的惨烈开启了这场漫长的生存之争。 辐射事件让第九星系变成了不能踏足的强辐射区，第九星系被迫移出联盟星图，食晶兽开始悄声踏入人类生存的领域。 为守护人类的生存空间，保护能源资源，舰队巡航清剿行动正式启动。 第2章 生日礼物 新星历671年6月13日，联盟有两件大事在星网上讨论的沸沸扬扬。 早上七点刚过，早间新闻就传来捷报，在遥远的第三星系，由联盟最年轻的上将率领的逐月舰队刚刚结束了噬晶兽围剿行动，这本来只是一则普通的军事新闻，真正引发热议的原因是无意间附带上的一张照片——那位指挥官的脸部特写照。 整张脸遮住了下半部分，一双带着锋芒的眼睛偏头看向镜头，闪光灯很亮，把那双紫蓝色的眼睛照得很显眼，忽略掉他脸侧沾染的灰，这张照片像是某些时尚杂志的封面图一样。 照片被投放到主城区各个广场大屏上，路人纷纷为之驻足。 还有一件则事关联盟理事会副会长宋景洪的独孙的19岁生日。 宋家在主星算得上豪门之列，举办生日宴算不上什么大事，而在星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的是另一则消息。 【震惊！某豪门生日宴上惊现真假少爷戏码！点击速看现场实况！】 宋家早在半个月前就把请柬发往各位亲朋好友的手里，大半个联盟的高级议员和军部几位大人物都前来恭贺，偌大的庄园比主城区最繁华的星元街还要热闹。 宴会在庄园的主厅进行，整个主厅都挂上了色彩鲜亮的庆生小彩旗，每一个桌面都摆放着芳香四溢的鲜花，小巧可人的茉莉搭配盛放的香槟玫瑰。 地上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一直延伸到正中央的舞台。 扇形的舞台正中央摆着一个9层高的蛋糕，等高的香槟塔和巧克力喷泉一左一右。 除此之外，占据整张长桌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礼物盒，大大小小的堆成一座座小山。 蛋糕后是宽大的光幕，上面最大的字样是——祝我最爱的宝贝生日快乐。 下面一排小字写的是：最爱你的家人们。 二楼的角落里一位装扮精致的少年端着空酒杯紧盯着光屏上的字静默不语。 会场的人此时抬头就能发现，少年就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公，宋会长的独孙，宋云舟。 Alpha爷爷是联盟理事会副会长，Alpha父亲是知名制药公司的医药代表，Omega母亲是出身名门的大画家。 宋云舟自己更是在一年前考入联盟军事大学，在刚入学时就作为优秀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演讲。 他所读的机甲维修工程技术专业更是受研究院和军部哄抢人才的高热门专业，这位宋家小少爷的未来可谓是前途无量。 星网上的网民们看着流露出的宴会场景图，纷纷艳羡起这位小少爷，更有人高呼自己也想成为宋家的孩子。 六月的天还很热，室内的空调打得很足。此刻被网上热议的宋云舟把泛着白雾的酒杯放在栏杆上，然后无聊地拿出终端机翻看消息。 【天要下雨】：寿星，宴会几点能结束啊？ 【天要下雨】：哥哥什么时候去接你？ 【天要下雨】：【图片】【图片】 【天要下雨】：江明珠非说我做的小饼干丑！你看看哪丑了！她还性别攻击我。 【天要下雨】：【图片】【图片】【图片】 【天要下雨】：这图是P的吧？好假的图啊，现在这些无良媒体凭空捏造的本事越来越差了。 宋云舟的手机调成了静音，但频繁弹出的消息实在影响他翻看考试资料，于是点开了对话。 对面这位分享欲旺盛的人是他的好友江明希，今天晚上他本来是要在江家过生日的。 但宋副会长特意提前两天致电他，要他今天回宋家庄园，有很重要的事要商讨。 大概是要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今早八点前还亲自发来了消息。 看完了江明希的消息后，宋云舟择优回复了两条。 【S】：最迟八点。 【S】：能看得出是多多，不算丑。 多多是江明希和江明珠共同抚养的一只疑似幼年灰色型海东青的变异大鸟。头顶的羽毛混着几缕黑色，像是秃顶的老头。 江明希大概是去和江明珠讨论谁的审美更好去了，没有马上回复。 宋云舟切回考试须知的页面，这门课的考试是本学期最后一场。事关奖学金，他不得不重视。 底下的宾客们四散在各个角落相互问候攀谈，服务型机器人端着托盘穿行在人群里。 七点的钟声响起，欢快的舞曲转变成抒情轻缓的钢琴声，大家都安静下来，等待主人公出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光屏后的双向大楼梯，大大的圆形聚光灯打在楼梯左侧。 “咚—” 出现的是前不久刚升任副会长的理事宋景洪先生。 “感谢各位拨冗参加我孙子的生日宴，今天除了庆祝他的生日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和大家分享。” 宋景洪手扶木杖站在舞台正中，停了两秒后继续，“一周前，我在玲珑星的主城区参加了票选活动，一个自称是我宋家遗失在外的孩子在活动结束后找到了我。 他的相貌和我的次子十分相像。” 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宋副会长的次子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在战争中去世了。 宋景洪眨了眨眼，眼角渗出点泪光，“我把那个孩子带来了主星，经过严格的检测后发现，他并不是我的次子的孩子。 而是我宋家遗失在外的长孙！” 长孙！ “天呐，难道当初宋夫人生的是双生子吗？” 这句话像引线一样，点燃了人们讨论的热情。 宋景洪朝秘书使了使眼色，“借着今天这个日子，我和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在外吃了不少苦的孩子，泽恺。” “吱——” 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一对夫妇揽着一位长相清丽的少年缓步走向主舞台。 “这位是我们宋家的小少爷，宋念。” 宋泽恺的介绍让宾客们自觉地鼓掌祝贺起来，掌声渐停，一位勇士先发声了。 一位记者装扮的人在人群里高声问：“请问宋先生，云舟先生和这位宋念先生是双生子吗？” 宋泽恺答得很快：“我和我的妻子只有一个亲生孩子。” 记者又问：“那云舟先生呢？” DNA检测显示宋念必然是宋家的亲生子的话，那位做了十九年的宋家少爷的宋云舟又是谁的孩子？ 宋泽恺深情款款地看向妻子和失而复得的孩子：“云舟永远都会是我和林瑶的孩子，很谢谢他在我们失去亲生孩子的这十九年里一直陪在我们身边。 他们都是我宋家的孩子，我们会一视同仁地对待他们。” 宋家的书房实在不太隔音，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底下的欢呼声，可这些热闹并不属于宋云舟。 宴会开场的五分钟前，宋景洪的秘书找到了窝在二楼的他，说宋景洪叫他去书房一趟。 宋景洪最讨厌迟到，做什么事都喜欢准时准点，但此时距离宴会开场只有五分钟了，要去书房一趟的事决不会是五分钟就能谈完的。 想到这，宋云舟的心沉了一下，只好跟着秘书走。 进书房前自觉把终端关机递交到秘书手里。 接过终端的秘书敲响门，“笃笃笃—” “会长，云舟少爷到了。” 门自动开启，冷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嗡了一声后，温度升高了些。 宋云舟目送秘书将一份文件袋地上前，宋景洪放下书柜上的一件水晶摆件后示意秘书离开。 宽大的书房只能听见两道呼吸声，一轻一重，还有纸张翻动的响声。 宴会快开始了，宋云舟瞄了一眼书柜上的摆钟，视线下移，正好对上宋景洪的视线。 “这份资料你看完。”宋景洪站起身，用木杖的头点了点秘书刚刚送来的那个文件袋，“宴会结束前，不要离开这。” 宋景洪说完就从他身边走过，他下意识张了张口，想问宴会怎么办，但又很快咽回去。 “是。” 像上司和下属一样的对话，宋景洪负责发号施令，他只需要做到就好，宋会长不喜欢听废话。 宋云舟拿起资料，一张半身证件照，眼睛很眼熟，他今天早上从世纪广场路过的时候，在大屏上见过这双眼。 联盟最年轻的上将——严齐。 不同于新闻上的那张只漏出眼睛的半侧脸，完整的证件照把这个人整张脸放大都不影响他的好看。如果不是穿着上将制服，说是大明星也不为过。 严齐在战斗机甲学院很出名，算是他学长，但宋景洪为什么要把他的资料拿给他？ 宋云舟不解，只能继续往下翻，资料不厚，有关严齐的个人部分只占了六页，从个人喜好到生活习惯，以及学习经历工作经历事无巨细。 他对其他人的**不感兴趣，所以只粗略的扫了几眼。 但翻完个人资料后，再看下面的那份文件。宋云舟终于反应过来，但很快又觉得这个文件荒诞可笑。 文件很薄，宋云舟捏着纸边的力气再大一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它撕得粉碎。 文件的标题清晰明了——结婚协议（婚前协议）。 宋云舟看着面前这份协议，耳边传来楼下的庆贺声，宋泽恺和林瑶带着抽泣声的安慰通过话筒越过两层楼抵达三楼尽头的书房。 手上这份文件突然重的有些拿不稳，眼睛开始看不清字，耳朵发出嗡嗡的叫声。 他听见林瑶说，“从今以后，你就是妈妈的宝贝了，妈妈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十六年前他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当时被紧紧抱住的人，是三岁的那个宋云舟。 记忆就像爆米花一样，一颗爆起后，所有的玉米粒都争先恐后地炸开来，把不大的锅占得满满当当。 宋云舟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是宋泽恺和林瑶的孩子。 带他回宋家的人大概以为他是个不大的孩子，还没记事。估计以为就算把他给宋家当养子，养着养着也就成了真的。 那个人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宋家人如此确信他就是走失的那个孩子。 他只知道自己被打晕后过了很久很久，被带到这座庞大而华丽的庄园，见到了眼含热泪的两个人。 他们一个让他叫爸爸，一个让他叫妈妈。还有一个拿着木杖的老头，长得很凶，总是不高兴的样子。 自称是他的父母的人说要叫那个老头——爷爷。但他一直不敢那样叫他，每次和他对上视线，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好在宋家很看重子女们的学业，他因为需要学习很多课程和礼仪，多半在单独的房间或是外面的场所，和这位爷爷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也还好他并不常在屋子里走动，因此只有偶尔在吃饭时间能见到这位爷爷。 八岁之前他总称呼这个人为老先生，直到有一次他不小心掉进院子里的池塘，发了一场烧，病了一周。 病好后的一次餐桌上，老先生让他称呼他为——宋理事。 宋景洪离开书房前大概把温控系统也关了，此时的房间冷得让宋云舟从记忆里抽离出来。 他听着楼下的一句句生日快乐，突然很想拿出终端机，看看今天江明希有没有给他发这句话，或者江叔叔，黎阿姨，明珠姐。 他这样想着就往门口走，几乎是同时，手刚刚抬起，门打开了。 门外那张脸突然和五年前重合，那天得知他还没有分化出第二性别的时候，宋景洪也是这样的表情。 唇线紧绷，皱着眉，眼皮掀开来，满眼的烦躁和不满。 宋云舟觉得他又一次被这个眼神钉住，身体又开始发抖，但他不想露怯，至少这个时候不能！ 宋云舟咬紧了牙，手攥得紧紧的，逼着自己冷静。 可宋景洪像是天生知道如何让他低头，冷哼一声后，从他右边走过，不紧不慢地说：“都是快结婚成家的人了，做事还是这样毛手毛脚。” “和联盟上将联姻就是您说的大事？”宋云舟很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但出口的话变成了宋景洪最讨厌的废话。 “资料都看完了，就准备见见人吧。”宋景洪走向了办公桌，掸了掸衣服上沾染的礼花碎屑，“婚礼在明天早上十点举行。” 宋云舟转过身来，不死心地又问：“这就是您说的大事？” “你这些年一直和江家那个Beta小子捣鼓一些玩物丧志的东西，没有人提醒你，你就得意忘形地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宋云舟猛抬起头，他知道了！这件事都被他知道了的话，那他分化结束的事…… 明明十七岁之后就不再关注着他，跟着的保镖不是都撤走了吗？ 他没想到宋景洪还没放弃。 他看着宋景洪从抽屉拿出一份资料，那是他的体检报告。 “宋家供养你十七年，是你该回报的时候了。”宋景洪点了支烟，用手杖戳了几下厚厚的报告，“我给了你三年时间，这份体检报告告诉我，你这辈子都只会是一个Beta。” 腺体检查的体检他每个三个月就会去宋家的私人医院做一次，同样的检查结果他看了三年。 即便他能把这份报告上每一个字都背下来，也改变不了他分化成了一个Beta的事实。 一个Beta，普通人，没有Alpha那样强健的体魄，超然的能力，也没有Omega那样生育繁衍的能力，只是一个普通人。 宋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普通”，在宋家你必须有价值，才能获得相应的资源，才能做你想做的，才能自由的活着。 他作为男性，分化成了Beta，对宋家而言就贬值了。 如果他分化成了Alpha，就能进入理事会辅佐宋景洪，或是进入军部为宋家生出另一条枝蔓。 如果他分化成了Omega，则可以成为宋家攀附上更高的枝干的藤蔓。 可是，他偏偏是个Beta，一个宋家如鲠在喉的普通男性Beta。 他不知道底下那个真少爷是什么时候被找回来的，宋家又是什么时候得知他并非宋家的孩子的。 但当这份报告和这个真少爷的身份确认的时候，宋景洪一定暴躁得想要杀人。 宋云舟就像是个烫手山芋，分化为Beta的宋云舟更是。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血脉不可能被送给严齐联姻，刚成为联盟理事会副会长的宋景洪丢不起这个脸，宋泽恺和林瑶也不会愿意。 但宋景洪实在舍不得这根从军部漏出来的线，那么谁是这个合适的人选呢？ 要身体健康，身份相当，又不能是Omega的成年人，谁呢？宋家有谁是合适的呢？ 要是个Beta就好了，要是宋云舟不是宋家的嫡孙，就好了。 但宋云舟不能变成普通人，至少在联姻成功之前不能。 可宋云舟还是宋家的少爷，他不会愿意和严齐这个Alpha联姻，甚至还是个对Omega信息素过敏的Alpha。 为他投票的那些贵人，还有那些紧盯着他位置的豺狼也会诟病他的行径，那要怎么让宋云舟同意呢？同意成为一个Alpha的发泄工具呢？ 于是，买通稿造势，策划一场热闹又隆重的生日，让真正的血脉重新回到宋家，让宋云舟变成宋家大发善心留下悉心栽培的养子。 多么好的计划，宋云舟该对此感到荣幸。 只是会在易感期被往死里捅/捅/屁/股而已，成为联盟最年轻的上将严齐的伴侣，多么尊贵的身份。 多么好的生日礼物啊。 第3章 你是自愿和我结婚的吗？（1） 宋景洪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少年，宋云舟说联姻可太抬举了自己，婚事是他主动向严齐的父亲提出来的。严齐虽然是沈家的这一辈的长子，婚事自然不由自己做主。 一个Alpha居然对Omega信息素过敏，家里还为他选了个Beta做伴侣。 没想到宋云舟一个Beta到头来居然能让宋家攀上军部的关系，还让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给宋家送人情。 他这个副会长的位置得以顺利坐稳，还要多亏严齐的Omega父亲，缓解了研究院对他选任的掣肘。 本以为宋云舟分化成了Beta就没什么大用了，没想到一枚废棋，还能走出这样的好路。 接二连三的贵人们抢着要，那个人喜欢，沈家也喜欢。 这个废物还真是好命，只可惜，不是宋家的种，现在也就这点微不足道的价值了。 严齐这个年轻人他曾在几次授衔仪式上见过，很识礼数，长相柔和但性格很冷也曾听一些在军部的老家伙们说起过这个Alpha的一些事迹。 一个高阶Alpha得了那样的病，又指名要一个男性Beta，严青书说为了严齐喜欢？简直可笑。 无论如何，宋云舟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宋景洪看了宋云舟许久，突然觉得到底当了他名义上的爷爷这么久，在临别之际合该送点无伤大雅的东西给他。 不用他开口，宋云舟一定会主动提，既然他已经看了资料，那就已经知道自己嫁给严齐的意义。 他在等宋云舟开口提要求，离八点还有十五分钟，准新人的第一次会面就迟到的话，可不太好。 “我可以在协议上签字，但见面就不需要了，反正明天婚礼上总会见到的。”宋云舟看着宋景洪不着痕迹地瞥时间，知道他已经耐心告罄，“既然你们把我送去严家联姻，给Alpha当纾解工具，又摘了我宋家少爷的帽子。 那这场婚礼之后，我们就此互不相干。” 按照联盟婚姻法规第十七条，嫁给Alpha的一方户籍关系在结为婚姻关系的那一刻就会被自动归档到Alpha的户下，双方解除婚姻关系后则回到原籍。 想到这一点，宋云舟突然还有点感谢严齐送来的这份联姻大礼包，宋家终于不用再被他这根刺膈应，他也能从宋家继承人的套/子里解脱出来。 “宋少爷”这个枷锁戴了十六年，终于能脱下了。 宋景洪听着宋云舟的话，脸色一沉，他没想到宋云舟提的要求居然是这个。 但很快他又想到另一件事，那件事牵涉更广，宋云舟和那件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果宋云舟借着这段婚姻关系，通过严家那位得到些什么消息，对他们这些参与者来说更加得不偿失。 倒不如趁宋云舟还一无所知的时候，让他和宋家断开联系，就查不到他们身上了。反正那个人说宋云舟已经没有可用的价值了。 宋云舟很清楚自己是在狮子大开口，宋家还指望他这条藤蔓从家大业大的沈家吸点营养出来。 但如果宋景洪不同意这个要求，那他才是真的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了。 宋云舟只能赌，赌这场联姻所得到的利益宋景洪已经吸食殆尽。 只能赌他已经成为了一枚废棋，只等嫁给那个Alpha，就失去了价值。 用这份价值来换自由，很值当。 宋景洪突然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说：“我说过，你永远都会是宋家的孩子。” 宋云舟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手快拿不住那张协议。 还不肯放过他吗？他已经没有筹码了。 宋景洪又说：“但你既然嫁去了严家，就好好地和严上将相处。” 宋云舟惊讶地看向宋景洪，“您……” “你既然不再是宋家的少爷，那之前给你的一切特权和资源都会全部收回。” 宋云舟立刻回道：“那拟定一份解除关系的声明，一式三份的正式声明。”语气坚定又严肃。 他不相信宋家人的任何口头承诺，他们的话真真假假，白纸黑字的声明文书他们怎么也赖不掉。 宋景洪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点开通讯仪，吩咐秘书：“金，来书房。” 宋景洪大概没想到有人会那么不情愿做宋家的少爷，毕竟今天刚有一个急着认门回家的。 金秘书作为高级智脑管家，工作效率很高。 三分钟的时间，宋云舟就用一份自由换取了另一份自由。 “和严上将约了八点在世纪广场的繁星见面，现在赶过去已经算是迟到了。 这份声明的生效时间在婚礼顺利结束后。”宋景洪点了点声明文书，看着宋云舟道：“希望宋家教你的礼数让你明天顺利能和严上将顺利完成仪式。” 手上推过一份印着简单碎星图案的邀请函，繁星独有的仪式感，预约成功的客人会得到一份印有相应预约日期的一份邀请函。 庄园前庭灯火通明，宋云舟拿上了自己唯一的物品，从后门离开。 金秘书开车很稳，世纪广场的路越近，宋云舟的心跳得越快。 他不得不从记忆里翻出和严齐有关的信息，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严齐，男，27岁】 【第二性别：Alpha】 【身高：192CM】 【血型：AB型】 【信息素等级：保密级】 【腺体等级：保密级】 【兴趣爱好：拳击，练木仓】 【饮食习惯：偏辣】 【家庭成员】： 父亲（Omega）：严青书； 母亲（Alpha）：沈麟安； 弟弟（未分化）：沈一鸣 时间仓促，只来得及回忆起一部分，而且大部分内容都属于保密级，其实并不具备参考价值。 “保密级”三个字在他脑子里撞来撞去，啧，更焦虑了。 宋云舟脑子里再次闪过早晨见过的那双蓝紫色的眼睛，干净又锋利。 晚上八点十六分，抵达世纪广场。 金秘书留下一句：“云舟少爷，会面顺利。”便飞快离开。 繁星，是整个主城区最难预约的餐厅之一。坐落于世纪广场最顶层，能俯瞰整个主城区的一家高档餐厅。 餐厅分上下两层，会员制消费，并且营业时间只在下午五点至次日凌晨一点，重要的节日则会延长至凌晨三点。 包间的预约名额有限，需要提前一周预约。 江明希的成人礼在这里订了两个包间庆祝，还是提前一个月预定的，宋云舟至今都对那个账单记忆犹新。 因此，当他看见繁星被包场的指示牌后，对这位未曾谋面的伴侣的财力惊叹连连。 面带微笑的侍者上前来：“尊贵的客人，很抱歉，繁星今晚暂不营业。” 宋云舟将邀请函递给侍者，对方颔首为他扫开直达观光电梯，声音愉悦:“祝您用餐愉快！” 世纪广场很热闹，电梯门一关，把安静框进巨大的箱梯。 抵达第五层时，视野陡然开阔。 半圆形的玻璃被整个主城区的顶光照得透亮，无声的烟花绽放在夜空，绚烂孤独。 那个方向宋云舟很熟悉，他刚从那到这里。 手里的文件袋微微发热，他动了动手指，转过身去，面向电梯门，等着热闹和嘈杂再次涌进。 “叮——”，电梯门开了。 先涌进来的不是嘈杂和热闹，是一段音乐，钢琴曲。 曲不成调，但拼凑起来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曲子——《小星星》。 餐厅并没有因为包场而显得冷清，四处都挂着小灯带。每张餐桌上都摆有插瓶的白玫瑰，绕过中间的吧台，右转，视野更开阔了。 曲子变了，依旧断断续续，但比起上一首要流畅很多，莫名地，他那颗烦燥不安的心被安抚了。 演奏者十分有耐心，执着地要把前几个音弹得更流畅。 他走到钢琴声源头时，不知道该先惊讶弹奏的人是严齐，还是该惊讶严齐执着地想要弹得流畅的曲子是“生日快乐”。 白色的钢琴宽大华丽，白色的洋桔梗搭配香槟色的花，混着繁星一样的满天星顺着琴脚铺满琴盖。 严齐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隐在花团锦簇下，被顶光衬的很温柔。 宋云舟欣赏了一会儿，严齐大概感知到他的目光，手里的曲调又有些走样，但严上将心理素质很好，把这首《特别版生日快乐》完整的演奏了下来。 曲终，严齐的手放在琴键上，对台下的宋云舟微微欠身：“抱歉，班门弄斧，弹得不太好。” 没想到今天的第一个生日祝福居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严齐看起来并不像会弹钢琴，资料里对于爱好的描述多围绕射击和格斗之类的，能为他这个联姻对象特意弹一首生日快乐歌，相当的有诚意也很暖心。 宋云舟鼓掌捧场：“弹得很完整，谢谢您的祝福。严上将。” 严齐起身理了理衣服，跨出舞台，走向宋云舟，站定后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宋先生不用那么客气，叫我严齐就好。” 宋云舟迎上去轻握，面带歉意：“抱歉，迟到了。宋云舟，您，呃，你叫我云舟就好。” 两人对视几秒后松开手，对方的掌心很暖。 松开时宋云舟指腹擦过他的，带起一片痒意，严齐蜷了蜷手指。 外面的烟花已经停了，本来五彩斑斓的响声停歇后，显得两人之间格外安静。 离得近了，严齐才发现宋云舟今天的装束还是礼服形制。 严家和沈家很少会举办很隆重的生日宴会，他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宋云舟还在参加生日宴会。 严齐看着面前盛装打扮的少年，自觉考虑不周：“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不该把见面定在今天晚上。很抱歉，云舟，打断了你的宴会。” 严齐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懊恼，宋云舟觉得他并不如照片上那样凌厉，恰恰相反，这个人和他的眼睛一样，纯澈温和。 宋云舟向前迈了一步，“没有打断，我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正好有一顿大餐，就来赴约了。” 少年语调轻快，严齐见他表情自然松弛，眉眼舒展开来。不能让客人站着等，于是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严齐今天也是一套礼服，和证件照上的制服不同，礼服的配饰更华丽。 动作间带起肩侧的细链，映着顶光像是穹顶的繁星，流光四溢。 宋云舟顺着他手势望去，袖口那枚和严齐的眼睛同色的袖扣折射出火彩，衬得旁边餐桌上的烛光都暗淡了不少。 见宋云舟动身，严齐先他一步往前，绅士地拉开椅子，“请坐。” 宋云舟客随主便，点头致谢。 压了压衣角，抬起头才发现他的这个位置能最大限度地看到整个主城区，如果宋家的烟花还在放，他这里就是最佳欣赏点。 借着较暗的烛光，严齐得以更细致地观察宋云舟，从唇角到眉眼，少年和半年前相比又长开了不少，现在这副眉眼轻松的样子倒让严齐想起初见少年时的样子。 严齐收回观察的视线，借着点菜的光屏，压下笑意。补了一份餐后饮品，又在应季水果那一栏，把芒果替换成菠萝。 窗外的景再好看也经不住盯着看五分钟，宋云舟一直能感觉到严齐在看他，但如果转过脸就必然会和他对视上，那场面简直想想都尬的他头皮发麻。 不然，想点什么话题聊一聊？我资料都没细看，聊什么啊？突然喝水的话会更尴尬吧！ 可是窗外真的没什么好看的了！！ 严齐补完餐后，放下了光屏，见少年还盯着窗外看，开口让他喝水润润喉：“你一路赶来，辛苦了。喝点水吧，餐品大概五分钟内就能齐。” 宋云舟得以解放般抄起水杯灌了几口，严齐见他放下杯子后又问：“关于我的基本情况，你应该都看过资料了吧？” 很标准的相亲式流程，只是这流程来有些晚，毕竟他们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 宋云舟手指婆娑了几下杯子，抬头看着严齐：“基本情况我都知道了。” 话题终结。 又是一场沉默。 就在宋云舟不知道要不要再和严齐聊点什么的时候，丝滑的滚动声从右边传来。 “两位的餐品已上齐，祝两位用餐愉快！” 执行送餐任务的机器人的到来戳散了凝滞的空气，双方开始安静地用餐。 宋云舟尽可能地在切好下一块肉之前不停地嚼上一口，肉很嫩，酱汁凉凉的。 他面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在打鼓，担心严齐会很客套地问一句菜品的味道如何之类的，那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向严齐描述。 好在，一顿饭吃完，虽然宋云舟食不知味，好在严齐并没有要他对餐食进行评价。 宋云舟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他想，严齐的餐桌礼仪大概和宋家不一样，食不言，真是个好习惯。 餐具被撤下，换上了两壶饮品。 严齐主动问：“果汁还是红酒？” 宋云舟酒量不太好，他担心自己一下头脑发热地猛灌几口，第一次见联姻对象就耍酒疯，明天的婚礼基本就要告吹。 果汁他倒是很喜欢，凉凉的，基本都是甜味，如果严齐问起味道他也能回答出个一二三，不至于冷场。 但他对芒果过敏，繁星的果汁都是纯鲜榨，不掺水那种。上次误喝了芒果汁浑身上下都肿得吓人，把江明希吓得魂飞魄散。 严齐见宋云舟注视着盛着果汁的玻璃扎壶，却面露难色。 后知后觉，大概是橙黄的颜色让他有所误会。 严齐再次开口：“菠萝汁，要喝吗？” 不是芒果汁。 宋云舟松了口气，点点头：“要，谢谢。” “半杯？” “多一点，好，谢谢。”宋云舟接过推来的杯子。 严齐的手很稳，果汁倒得滴水不漏，为他自己也倒了一杯后轻轻放下玻璃扎壶解释道：“我有看过宋家提供的有关你生活和饮食习惯的资料，上面有写你对芒果过敏。” 兴许是终于找到了他可以聊下去的话题，宋云舟像被触发了关键词了一样问道：“除了对那个过敏之外，你还有其他过敏原吗？” 他说完才惊觉这对于Alpha来说无异于被揭开伤疤还要被指着说你有病，但严齐的这个病是他们坐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宋云舟想，这是个避不开的话题，只是他这样问出来好像很失礼。 宋云舟握了握杯子，张口想要说道歉。 严齐先他一步开口：“没有其他的过敏原了。这个病源于一场突发事件，是后天突发性疾病。” 宋云舟的问题在他看来合情合理，既然决定要和他发展长期的关系，将自己的重要信息互通，这是基本礼节。 他很乐意为他解答疑惑，消除顾虑。 三个月前，当他从父亲那得知，了解过他的基本情况和病症后，宋云舟也有想进一步了解，给彼此一个认识、发展的机会时，就对他们的会面产生了期待。 但因为舰队有驻守任务，会面才不得不推迟到今天。 凑巧又不凑巧地定在宋云舟办生日宴这天。 宋云舟愕然，轻抿着嘴唇，看着严齐抬手点开终端，将光屏变为手持式，递过来，下巴轻抬，示意他看。 等他接过光屏后严齐继续说：“从我确诊开始，我一直配合研究院和军部医院进行治疗，现在治疗进度已经到百分之六十的阶段。 等这个进度达到百分之八十，我在户外活动时就不用再佩戴信息素阻隔口罩，只要避开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就好。” 宋云舟看了资料，严齐说得简明，但他看见第一行就诊记录时还是为自己的失言而羞愧。 【18岁，二次分化期间，遭受高浓度Omega信息素干扰，被动进入易感期后陷入昏迷状态。 伴随体温异常，全身皮肤红肿症状。 腺体出现不正常肿胀，信息素紊乱。 02抑制剂失效，加大剂量患者体征开始回正，十分钟后心率恢复正常。】 他把光屏递还给严齐，很快又不合时宜地想到，性/压抑那么久，易感期会被搞/死的吧。 宋云舟本以为严齐只是会在病好之前需要他这个耐造的男性Beta缓解易感期的/性/欲。 可从手上这份长得要命的报告看来，他其实过不了几年就可以恢复到正常状态。 这样的话何必和他联姻呢？他完全可以等恢复后找一个匹配度不那么高的Omega伴侣。 该不会是宋景洪骗婚吧！ 严齐倒给他的那杯菠萝汁大概混了酒精，宋云舟真的头脑有些发热，脱口而出：“严齐，你是自愿和我结婚的吗？” 严齐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大概不适合和人聊天，至少今天，不适合。 “咳——”严齐被呛了一口，睁大眼睛重复：“结婚？” “对啊。” “你和我！” 两个人突然开始你问我答起来。 严齐的惊讶让宋云舟回答得都有些不自信起来，“是，是啊。” 严齐眼睛眨得飞快，耳朵微红，掌心虚握成拳抵在唇前，低声咳了几下，“太快了吧。” 宋云舟耳朵灵敏：“快？婚礼明天上午就要举行了啊。” 这 个人真的知道他们明天要举行婚礼吗？ 如果不是那张整容都整不出的脸，宋云舟都要怀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严齐了。 “婚礼？明天上午？” 严齐突然觉得自己虽然和宋云舟差了八岁，但对于感情关系的发展速度的接受程度应该不至于相差这么多。 从相亲直接跨越到结婚，甚至于明天就要举办婚礼，这跨的步子实在有些太大了。 大的严齐都要怀疑刚才弹琴的时候是不是把耳朵给弹炸了，否则怎么听觉出了问题。 严齐想了想觉得宋云舟的”明天举行婚礼”应该是一种夸张说法，整理好情绪后问：“我们今天才第一天正式认识，你确定要这么快和第一次相亲的对象建立婚姻关系吗？” 像是要寻求宋云舟的肯定，严齐把“第一次相亲”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宋云舟才十九岁，有着过硬的专业技术，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作为Beta又不受信息素的束缚，他拥有绝对的择偶自由。 相貌，品行，家世，每一样单拎出来都是极好的，未来必然会遇见更好的，更健康的伴侣。 他真的想好要和他这个有疾病的Alpha共度一生了吗？ 严:不是相亲吗？ 宋:不是结婚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你是自愿和我结婚的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