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福气包:退伍兵哥的掌心娇》 第1章 惊魂初定,系统临世 头痛欲裂,像是被重锤反复敲击,又像是无数钢针在颅内穿梭。 田枣枣在一片混沌与钝痛中艰难地恢复了一丝意识。她费力地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 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尤其是胸口,憋闷得厉害,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死死压住,呼吸都变得分外艰难。 这是怎么了?她记得自己刚刚在自家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顶楼,一边享受着晨光瑜伽,一边通过视频会议遥控指挥着大洋彼岸的一桩并购案。然后…… 似乎是连续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眩晕感?她最后的记忆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眼前猛地一黑…… 难道是因为过度劳累猝死了? 这个念头让她一个激灵,求生本能驱使她爆发出巨大的力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景象,让她瞬间愣住,残存的睡意和眩晕感一扫而空。 没有熟悉的意大利定制真丝床品,没有智能调节光线的水晶吊灯,没有环绕立体声音响播放的舒缓音乐。 眼前是低矮、略显昏暗的屋顶,由粗糙的木头椽子支撑着,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有些泛黄的芦苇席。 墙壁是斑驳的土坯墙,坑洼不平,隐约能看到里面掺杂的麦秸。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铺着一层薄薄的、洗得发白的旧床单,触感粗糙,硌得她娇生惯养的皮肤生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霉味,以及一种……属于贫穷和匮乏的、难以言喻的气息。 这不是她的世界。 她猛地想坐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气喘吁吁,浑身肥肉都跟着剧烈颤抖。她低头看向自己,瞳孔骤然收缩。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庞大到超乎想象的躯体。粗壮的手臂,臃肿的腰身,肥硕的双腿,将身上那件碎花旧衬衫和打着补丁的蓝布裤子撑得紧绷绷,几乎要裂开。皮肤因为过度肥胖而显得有些松弛,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这不是她的身体!她田枣枣,身为田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从小接受最严格的形体管理,身高168cm,体重常年维持在48公斤,体脂率完美,是圈内有名的衣架子,何曾有过如此……不堪入目的形象?! 巨大的震惊和恐慌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发冷。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房间很小,除却身下这张占据了大半空间的土炕,只有一个掉漆严重的木头柜子,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桌,桌上放着一面边缘破损的小圆镜,以及一个印着红色“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搪瓷缸子。 墙角堆着几个麻袋,隐约能看到里面是些红薯干、玉米棒子之类的东西。 一切都透着强烈的、属于某个特定年代的、贫穷落后的气息。 就在她心神俱震,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时,一股不属于她的、混乱而悲伤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她的脑海—— 田枣枣,红旗生产大队村长田老栓家的小闺女,今年十九岁。性格怯懦,有些痴傻,是村里有名的“胖傻妞”。 她痴恋着从城里来的知青陈卫东,那个穿着干净中山装、戴着眼镜、显得斯文俊秀的年轻人。 她把自己省下来的口粮,家里偶尔得到的一点好东西,都偷偷塞给他,却只换来对方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敷衍。 前几天,她鼓足勇气,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拦住陈卫东,将自己攒了许久钱买的一块新手帕送给他,结结巴巴地表白心意。 陈卫东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猛地甩开她的手,手帕掉在地上,被他毫不留情地踩过。 他皱着眉头,语气冰冷又刻薄: “田枣枣同志,请你自重!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又胖又蠢,像个移动的肉山!我陈卫东就是一辈子留在农村,也不可能看上你!别再纠缠我了,让人恶心!” 周围恰好有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和知青,哄笑声、议论声如同尖刀,刺穿了原主本就脆弱的心脏。 原主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和羞辱,哭着跑回家,一头栽倒在炕上,从此一病不起。或许是心灰意冷,或许是本就身体负荷过重,一场高烧带走了这个年轻而卑微的生命。 然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豪门千金,同名同姓的田枣枣,就在这具身体里苏醒了过来。 消化着这些信息,现代田枣枣,不,现在是七十年代的田枣枣了,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她,堂堂田氏千金,精通多国语言、商业管理、艺术鉴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追求者能从浦东排到浦西,如今竟然穿成了一个人嫌狗憎、为个渣男要死要活的二百斤胖村姑?! 这落差,简直比珠穆朗玛峰到马里亚纳海沟还大! 愤怒、不甘、荒谬、还有一丝对未知环境的茫然,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但她田枣枣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前世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和商界站稳脚跟,靠的就是无论身处何种逆境,都能迅速冷静下来,寻找破局之机的本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接受现实。肥胖?可以减!贫穷?可以赚!渣男?等着被打脸!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自身处境,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比谁都好! 就在她努力平复心绪,开始用审视和规划的目光重新打量这间破屋子时,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与逆袭愿望,符合绑定条件。】 【“万人迷”系统正在激活……1%…50%… 100%!】 【激活成功!绑定宿主:田枣枣。】 【时代背景扫描……适配中……适配完成。】 【本系统旨在辅助宿主成为时代骄子,万众瞩目。通过完成特定任务,获取积分与奖励,逐步改善体质、容貌、技能,获取稀缺物资,最终走向人生巅峰。】 【新手大礼包已发放,是否立即领取?】 系统?! 田枣枣眼中精光一闪!作为阅尽网文、熟知各种套路的现代人,她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这简直是绝境中送来的金手指!是她在在这个陌生时代安身立命、实现逆袭的最大资本! “领取!”她在心中默念。 【叮!新手大礼包开启成功!】 【获得奖励:】 【1.体质初步修复液x1:排除体内部分杂质与毒素,轻微改善基础代谢,缓解当前虚弱状态。】 【2.基础语言模板(本土方言精通):无缝融入当前语言环境。】 【3.魅力值 1(当前魅力值:6/100,备注:肥胖、病态、邋遢严重拉低基础分)】 【4.启动资金:全国粮票半斤,人民币一元。】 东西不算多,但非常实用,尤其是那个“体质初步修复液”和“方言精通”。田枣枣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在心中下令:“使用体质初步修复液和方言精通!” 一股微不可查的清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那股沉重的疲惫感和剧烈的头痛减轻了大半,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虽然身体依旧肥胖沉重,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动一下都困难。同时,关于本地的一些方言土语、说话习惯,也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她的意识,不再有隔阂感。 她轻轻舒了口气,感觉底气足了一些。正准备再仔细研究一下这个“万人迷”系统的具体功能,比如任务发布、奖励兑换等细节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女声。 “枣枣?醒着没?娘给你熬了点红薯粥,你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起来喝点吧?” 是原主的母亲,李秀英。根据记忆,这位母亲性格温柔,甚至有些懦弱,对原主这个有些痴傻的小女儿格外溺爱和保护。 田枣枣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和状态,模仿着原主平时那怯生生的语调,低低地应了一声: “……娘,我醒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打补丁蓝布褂子、面容憔悴但眼神慈祥的中年妇女端着一个粗陶碗走了进来。 看到田枣枣睁着眼睛,李秀英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喜悦,眼圈却有些红了: “哎呦,我的枣啊,你可算醒透了!这几天可把娘吓死了!快,趁热喝点粥。” 她走到炕边,将碗递过来。碗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红薯粥,只有几块小小的红薯沉在碗底。 田枣枣看着这清汤寡水的粥,心里叹了口气。田家虽然是村长家,但在这个普遍贫穷的年代,家里孩子多,劳力少,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 原主之前还能有点优待,但自从痴恋陈卫东闹出笑话后,家里兄嫂难免有怨言,估计好吃的也轮不到她了。 她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很稀,没什么味道,但对于空了几天的胃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 李秀英坐在炕沿,看着女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声道: “枣啊,听娘一句劝,那陈知青……咱就别想了。人家是城里来的文化人,跟咱不是一路人。你好好养好身子,以后娘让你爹在附近村里给你找个老实本分的后生……” 田枣枣放下碗,抬起眼。她脸上还带着病后的虚弱,但那双眼睛,却不再是原主那般浑浊痴傻,而是清澈明亮,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她看着李秀英,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娘,我知道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让您和爹操心了。以后不会了。” 李秀英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女儿。这话……这话真是从她那个一根筋、认死理的傻闺女嘴里说出来的?虽然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语气、神态,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哟!咱家大小姐可算是醒啦?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这躺了几天,活儿一点不干,还得娘专门伺候着!这家里家外的活儿都堆成山了,真当自己是旧社会的小姐呐?” 这是大嫂张秀兰的声音。记忆里,这个大嫂精明算计,嘴皮子利索,因为原主拖累家庭,又不得婆婆待见(李秀英偏疼小女儿),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气。 李秀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无奈,刚要开口呵斥,田枣枣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田枣枣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闪过的冷光。她知道,在这个家里,立威的第一步,就要从这个处处挑刺的大嫂开始。 示弱?可以,但必须是在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前提下。硬碰硬?现在这身体状态和处境不明,并非上策。她最擅长的,就是在柔弱的外表下,进行精准的反击。 她调整呼吸,再抬眼时,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带着浓浓的鼻音,对着门外怯生生地、却又足够让院子里的人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大嫂……对不起,是枣枣不好,枣枣以前太傻,给家里丢人了,还连累爹娘和哥嫂操心……枣枣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听爹娘和哥嫂的话……大嫂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枣枣心里更难受了……” 这番话,声音不大,语气卑微,完全是一副认错悔过、任打任骂的小可怜模样。但字字句句,都在强调“我知错了”、“我以后改”、“你别气坏自己”,把自己放在了最低的位置,反而衬得门外那个咄咄逼人的大嫂有些不近人情。 果然,院子里刻薄的数落声戛然而止。张秀兰似乎被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回应给噎住了,半晌没吭声。 她预想中的是田枣枣要么像以前一样闷不吭声,要么撒泼哭闹,她正好借题发挥,却没料到对方直接认错,态度还这么“诚恳”,让她一肚子火没处发。 李秀英看着女儿这副“懂事”又“委屈”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忍不住朝门外扬声道: “秀兰!枣枣刚醒,身子还虚着呢!你少说两句!家里活儿缺你干了?建国呢?让他去自留地看看!” 院子里的张秀兰嘀咕了几句什么,终究没再大声嚷嚷,脚步声悻悻地远去了。 田枣枣低下头,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很好,第一回合,看似退让,实则初步扭转了被动挨打的局面,还在母亲这里巩固了“懂事悔过”的可怜形象。 她需要尽快恢复体力,了解这个家、这个村子的具体情况。那个“万人迷”系统,也需要尽快摸索清楚。还有那个导致原主香消玉殒的渣男陈卫东……田枣枣眼底寒光一闪,这个仇,她记下了。 在李秀英的安抚下,田枣枣重新躺下,借口还想再休息会儿。李秀英替她掖了掖被角,端着空碗,满心怜惜又带着点困惑地出去了。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田枣枣躺在炕上,却没有再睡。她开始集中精神,尝试沟通脑海中的系统。 一个简洁的、泛着微光的虚拟面板出现在她的意识中。 【宿主:田枣枣】 【年龄:19岁】 【体质:2/10(重度肥胖,亚健康,虚弱)】 【魅力:6/100(肥胖、病态、邋遢严重拉低基础分)】 【技能:无】 【物品:全国粮票半斤,人民币一元。】 【积分:0】 【当前任务:暂无(宿主身体状况稳定后触发)】 面板下方还有几个选项:【任务列表】、【系统商城】、【背包空间】、【个人状态】。 她尝试点开【系统商城】,界面跳转,出现了几个灰暗的、尚未解锁的分类:【美容瘦身】、【生活物资】、【技能知识】、【特殊物品】。 每个分类下面都有具体的物品,但几乎全都显示着“权限不足”或“积分不足”的字样。唯一亮着的是【生活物资】栏最下面一行:【粗粮馒头】,售价1积分/个。 看来,积分是硬通货。 她又点开【背包空间】,一个大约一立方米大小的虚拟空间出现在意识中,里面静静躺着那张半斤全国粮票和一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 功能清晰,路径明确。想要获得改变,就必须完成任务,赚取积分和奖励。 就在她初步摸清系统功能,心中渐渐有了盘算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下地干活的人们回来了。 她心中一动,挣扎着,慢慢挪到炕边,凑到糊着旧报纸的窗户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捅开一个小洞,向外望去。 院子里,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身影。走在前面的是原主的父亲田老栓,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脸上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沧桑和一丝作为村长的威严。 后面跟着的是大哥田建国,身材高大,面相憨厚,正低着头听旁边叉着腰的大嫂张秀兰低声数落着什么。 她的目光掠过他们,继续搜寻。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并没有进来,似乎只是路过。 那人身高目测接近一米九,在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年代,显得格外鹤立鸡群。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肌肉结实的小臂,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 他理着利落的寸头,五官轮廓深邃而凌厉,眉骨很高,鼻梁挺直,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锐利而平静,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自带一股沉稳如山、又隐隐透着煞气的强大气场,与周围那些或疲惫或麻木的村民形成了鲜明对比。 田枣枣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根据原主的记忆碎片,她立刻认出了这个人——宋岩。同村的年轻人,退伍军人,因伤退役,据说左臂不太利索。 他在村里名声很好,能干、话少、可靠,是很多大姑娘小媳妇暗中倾慕的对象,但原主以前满心满眼都是陈卫东那种“斯文”款,对宋岩这种“硬汉”类型并不关注,甚至有点怕他那种冷硬的气场。 此刻,隔着窗户纸上的小洞,田枣枣清晰地看到了宋岩。 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她所在的这间小屋的窗户。 那一瞬间,田枣枣几乎有种错觉——他那锐利得如同鹰隼般的目光,穿透了薄薄的窗户纸,精准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目光很短暂,一触即收。随即,宋岩便迈开长腿,沉稳地离开了院门口,仿佛真的只是路过。 但田枣枣却微微蹙起了眉。 不对劲。 原主记忆里的宋岩,沉稳寡言,存在感虽强,但并不会给人如此强烈的……被“锁定”的感觉。刚才那一瞥,虽然短暂,却带着一种审视,一种极深的、隐藏极好的探究,绝不是一个普通村民路过时该有的随意。 这个宋岩,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田枣枣收回目光,慢慢坐回炕上,心中思绪翻涌。 穿越、肥胖、贫穷、极品亲戚、渣男仇敌、神秘的系统,还有一个似乎藏着秘密的退伍兵男主…… 眼前的局面,可谓是一手烂牌。 但田枣枣的眼中,却燃起了久违的、充满斗志的火焰。 烂牌又如何?她田枣枣最擅长的,就是把一手烂牌,打出王炸的效果! 陈卫东、刘彩凤……你们给原主的羞辱,我会一一讨还。 田家,红旗生产大队……这个陌生的时代,我将在这里,重新谱写属于我田枣枣的传奇! 她从系统空间里取出那枚代表起始资金的一元纸币,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破局的第一颗棋子。 “第一步,活下去。第二步,瘦下去,美起来。第三步,赚大钱,虐渣打脸……” 她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宋岩……我们,来日方长。”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纸的破洞,在昏暗的屋内投下一道细小的光柱,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田枣枣坐在光影交界处,一半面容隐在暗影里,沉静如水;一半沐浴在微光下,眸光锐利如初绽的玫瑰尖刺。 第2章 茶艺初显,野兔破局 清晨,天刚蒙蒙亮,田家小院就已经有了动静。 田枣枣是在一阵腰酸背痛和饥饿感中醒来的。土炕的硬度让她这具娇生惯养(无论是前世还是原主其实都被娇惯)的身体极不适应。但比起身体的不适,更清晰的是脑海中那个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叮!新任务触发:初露锋芒】 【任务要求:在今日内,获得至少三位非直系亲属的村民(好感度≥10)的正面评价。】 【任务奖励:积分 5,精面粉一斤,鸡蛋x5。】 【失败惩罚:无。】 任务来了! 田枣枣精神一振,饥饿感似乎都减轻了些。获得村民的正面评价?这正合她意。想要在这个宗族观念强、人情往来密切的村子里立足,扭转原主留下的糟糕印象,建立良好的群众基础是第一步。 她挣扎着坐起身,感觉身体比昨天又轻松了一些,看来那“体质初步修复液”效果确实不错。她费力地套上那件紧绷的碎花衬衫,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堂屋里,田母李秀英正在灶台边忙碌,往大铁锅里添水,准备煮一大家子的早饭。 大嫂张秀兰则在院子里“哐哐”地剁着猪草,脸色不太好看,显然还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父亲田老栓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微蹙,不知在思量什么。大哥田建国蹲在院子里整理农具,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爹,娘,大嫂,大哥。” 田枣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怯弱又带着一丝讨好,微微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李秀英立刻回头,脸上露出笑容: “枣枣醒啦?咋不多睡会儿?身子刚好点……” “睡够了,娘。” 田枣枣小声打断,走上前,主动伸手去接李秀英手里的水瓢, “我…我来帮您烧火吧。” 李秀英一愣,看着女儿那双虽然胖但眼神清亮认真的眼睛,心里一软,又有些酸涩,把水瓢递给她: “哎,好,好,你坐着烧火就行,别累着。” 田枣枣笨拙地坐到灶膛前的小板凳上,拿起火钳,模仿着记忆里原主的样子,往灶膛里塞柴火。动作生疏,甚至有些狼狈,但她做得很认真。 张秀兰剁猪草的声音停了一下,阴阳怪气的声音飘了进来: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家大小姐也知道干活了?别是装装样子,回头又把灶膛给点着了!” 这话刻薄,还带着原主以前确实差点烧了厨房的黑历史。 田枣枣拿着柴火的手一顿,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盈满了水光,要掉不掉,显得委屈极了。她看向张秀兰,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努力控制着: “大嫂…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干不好活,还净给家里添乱…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学,慢慢改…大嫂你教我,我肯定认真学,再也不偷懒了……” 她这番姿态,把自己放在了极低的位置,认错态度“诚恳”得让人挑不出毛病,还把“教学”的皮球踢给了张秀兰。 李秀英听得心疼,忍不住对院子里的张秀兰道: “秀兰!枣枣知道错了就行,你当大嫂的,少说两句!她病才好!” 田老栓也磕了磕烟袋锅,沉声道: “行了,都少说两句,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张秀兰被公婆连着说,又被田枣枣这“以退为进”的招数噎得够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重重地“哼”了一声,剁猪草的声音更响了,却也没再说什么。 田枣枣低下头,借着往灶膛添柴的动作,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第一波,稳住。 早饭依旧是能照见人影的稀粥,配着一小碟咸菜疙瘩和几个掺了大量麸皮的窝窝头。田枣枣分到了小半碗粥和一个最小的窝窝头。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味同嚼蜡,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田老栓吃完,抹了把嘴,对田建国说: “今天你去把村东头那片自留地再锄一遍,下午跟我去大队部,商量一下秋收的事。” “哎,知道了爹。” 田建国闷声应道。 张秀兰眼珠转了转,开口道: “爹,娘,眼看天越来越凉,家里石头(田建国和张秀兰的儿子)去年的棉袄都短了,棉花票……” 李秀英叹了口气: “棉花票紧俏,我跟你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跟人换点。” 田枣枣安静地听着,心里盘算着。系统任务要求获得村民正面评价,光在家里“表演”可不行。她需要走出去。 吃完早饭,田枣枣主动收拾了碗筷,笨拙地拿到院子里的水盆边去洗。张秀兰斜着眼睛看她,似乎想挑刺,但看她虽然动作慢,却洗得仔细,也没摔了碗,终究没找到由头。 洗完碗,田枣枣对李秀英说: “娘,我…我想到村口走走,透透气,躺了几天,身上都僵了。” 李秀英有些担心: “你行吗?别走远了。” “就在村口,没事的娘。” 田枣枣露出一个虚弱又乖巧的笑容。 她慢慢踱出田家小院。红旗生产大队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狗吠。 土路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穿着打补丁衣服的村民们扛着农具,三三两两地下地干活。看到她出来,不少人都投来或好奇、或同情、或带着几分鄙夷的目光。 田枣枣能感觉到那些视线,但她目不斜视,微微低着头,一副大病初愈、我见犹怜的模样,慢慢朝着村口那棵大槐树走去。那里是村里的信息交流中心,总能聚集一些闲聊的老人和带孩子玩耍的妇女。 走到半路,她看到几个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半大孩子,正围着什么叽叽喳喳。是狗蛋和他的小伙伴们。田枣枣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狗蛋,你们在看什么呢?”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 孩子们看到她,先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跑。毕竟以前的“胖傻妞”脾气不好,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发火。但看到田枣枣脸上带着温和(她自认为)的笑容,又都停下了脚步。 狗蛋大着胆子说: “枣枣姐,我们在看蚂蚁搬家呢!” 田枣枣凑过去,假装好奇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从系统空间里(意念操作,外人看不出)取出了那颗系统奖励的、原本准备自己偷偷补充营养的煮鸡蛋。 她小心翼翼地把鸡蛋剥开,露出里面白嫩嫩的蛋白,浓郁的鸡蛋香味瞬间飘散开来。 孩子们的眼睛“唰”地一下全亮了,直勾勾地盯着那颗鸡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年头,鸡蛋可是金贵东西,普通人家只有逢年过节或者给重劳力补身体时才舍得吃。 田枣枣心里有些不忍,但为了任务,也顾不得了。她将鸡蛋掰成几小块,分给眼巴巴望着她的孩子们,每人只分到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点。 “来,姐姐请你们吃鸡蛋。” 她声音温柔,“慢慢吃,别噎着。” 孩子们简直不敢相信,接过那一点点鸡蛋,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脸上立刻露出无比满足和幸福的表情。 “谢谢枣枣姐!” 狗蛋嘴最甜,立刻大声道谢,其他孩子也七嘴八舌地跟着喊。 【叮!收到狗蛋的正面评价,好感度 15。】 【叮!收到铁柱的正面评价,好感度 10。】 【叮!收到二丫的正面评价,好感度 12。】 一连串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田枣枣心中一喜,任务完成三分之一了!孩子的心思最单纯,一点好吃的就能换来极大的好感。 就在这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响起: “哟,田枣枣,你这病了一场,倒是大方起来了?拿鸡蛋收买小孩子?” 田枣枣回头,看见刘彩凤挎着个篮子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刘彩凤是大队会计的女儿,家境在村里算好的,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麻花辫,看向田枣枣的眼神充满了优越感和嫉妒——她一直爱慕陈卫东,而田枣枣之前对陈卫东的痴缠让她视为耻辱和威胁。 田枣枣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惶恐和委屈,低声道: “彩凤姐,我没有收买……就是看孩子们可怜,我…我以后再也不乱花钱了……” 她这话,既点出刘彩凤小题大做,跟孩子计较,又暗示自己“知错能改”。 刘彩凤被噎了一下,哼道:“知道就好!别以为拿个鸡蛋就能怎么样!” 说完,扭着腰走了,大概是去找陈卫东献殷勤了。 田枣枣没理会她,继续和孩子们说了几句话,叮嘱他们别告诉别人吃了鸡蛋(免得给家里惹麻烦),然后才慢慢走向大槐树。 槐树下坐着几个纳鞋底、摘菜的老太太和年轻媳妇。看到田枣枣过来,议论声小了些,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田枣枣选了个树荫下的石头坐下,微微喘着气,用手帕(原主的,虽然旧但干净)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一个心善的老太太开口了:“枣枣啊,身子好点没?听说你病得不轻。” 田枣枣立刻红着眼圈,感激地看着老太太,声音细细弱弱的:“谢谢王奶奶关心,好多了……就是身上还没力气。以前是我不懂事,让大家看笑话了……” 她适时地低下头,露出半截依旧粗壮但姿态放得很低的脖颈。 这番作态,果然引起了几个心软妇人的同情。 “唉,孩子也知道错了,病了这一场,也算是遭了罪了。” “是啊,老栓家闺女以前是有点……不过现在看着倒是懂事了点。” “听说昨天还主动帮她娘干活了?” 【叮!收到村民王婆子的正面评价,好感度 8。】 【叮!收到村民李婶子的正面评价,好感度 5。】 【叮!收到村民赵家媳妇的正面评价,好感度 6。】 虽然好感度加的不多,但“正面评价”确实收到了!任务要求的三位村民,轻松达成! 田枣枣心中大定,又陪着这些妇人说了几句软和话,大多是倾听,偶尔附和,态度谦卑,倒是让这些原本对她观感不佳的村民,印象改观了不少。 就在她准备功成身退,回家领取任务奖励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田埂另一头走来,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 是宋岩。 他依旧穿着那身旧军装,步伐沉稳,径直朝着田家小院的方向走去。田枣枣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是一只肥硕的、已经断了气的灰色野兔! 野兔!这可是难得的肉食! 田枣枣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她看到宋岩走到田家院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将那只野兔递给了听到动静出来的田老栓。 距离有点远,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只见田老栓似乎很惊讶,连连推辞,而宋岩只是简短地说了几句,态度坚持,最后将野兔塞到田老栓手里,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自始至终,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田老栓提着那只沉甸甸的野兔,站在院门口,看着宋岩离开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 田枣枣微微眯起了眼睛。 宋岩……为什么要给田家送野兔? 是因为父亲是村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可不信这只是单纯的邻里互助。联想到昨天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田枣枣觉得,这个宋岩,行为背后必然有他的深意。 不过,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这只野兔,对目前的田家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也为她改善家庭关系、获取资源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田枣枣整理了一下表情,带着一丝“好奇”和“虚弱”,慢慢走回了家。 刚进院子,就听到大嫂张秀兰又惊又喜的声音: “爹!这…这真是宋岩给的?这么大一只兔子!” 李秀英也围着那只野兔,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喜悦。 田建国搓着手,憨厚的脸上也满是笑容。 连刚才还一脸不高兴的张秀兰,此刻看着野兔的眼睛都在放光。 田老栓将野兔放在地上,沉吟道: “宋岩说他今天运气好,在林子里下了套子逮到的,说自己家吃不完,硬塞给我的。” “哎呦!这可是好东西!宋岩这孩子,真是实在!” 李秀英喜不自禁。 田枣枣适时地走上前,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感激,轻声细语地说: “宋岩哥人真好……爹,娘,这兔子真肥,够咱们家好好吃一顿了。” 她刻意忽略了旁边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张秀兰,直接将“咱们家”挂在嘴边,强调家庭共同体。 张秀兰此刻也顾不上挑田枣枣的刺了,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娘,今晚就炖了吧?给爹和建国补补身子,石头也好久没沾荤腥了!” 她自动把田枣枣排除在了“补身子”的范围之外。 田枣枣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柔弱,甚至带着点怯生生地提议: “大嫂说的是……不过,这兔子是宋岩哥好心给的,咱们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比如,炖好了给他家也送一碗去?不然白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多不好……” 她这话,既显得懂事知礼,又在提醒家人,这兔子是“白拿”的,吃独食不好看。 田老栓闻言,赞赏地看了小女儿一眼,点头道: “枣枣说得在理。不能白占人家便宜。老婆子,晚上兔子炖了,盛一大碗,让建国给宋家送去。” 李秀英也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张秀兰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公婆都发话了,而且想到自家还能留下大半只,也就没再反对,反而因为即将到来的肉食而兴奋起来,看田枣枣也顺眼了不少,难得地没再呛声。 【叮!任务“初露锋芒”完成!】 【奖励发放:积分 5,精面粉一斤,鸡蛋x5。已存入系统空间。】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运用策略改善家庭内部氛围,隐性声望提升。】 听着系统的提示音,看着家人因为一只野兔而暂时缓和的关系,以及空间里新到手的精面粉和鸡蛋,田枣枣的嘴角,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微微勾起一抹清浅的、属于胜利者的弧度。 利用孩子的纯真完成任务,用“茶艺”应对大嫂的刁难,借宋岩送的野兔稳固家庭地位并获取实际利益…… 这穿越而来的第二天,她似乎,已经开始在这七十年代的农村,摸索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而那个叫宋岩的男人……田枣枣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院外。他送的这份“礼”,她记下了。来日,必有回报。 夜幕降临,田家小院里飘出了久违的、浓郁的肉香。那香味,勾得左邻右舍都忍不住吸鼻子,也暂时驱散了笼罩在这个家庭上空的些许阴霾。 田枣枣坐在屋里,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系统面板上增加的积分和物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规划和期待。 逆袭的第一步,总算,稳稳地迈了出去。 第3章 系统助力,初展锋芒 野兔肉的余香似乎还萦绕在田家小院的空气中,带来的不仅是短暂的味蕾满足,更是一种久违的、对美好生活的希冀。 然而,现实的贫困与家庭内部的微妙关系,并不会因为一顿肉食就彻底改变。 田枣枣深知这一点。 夜深人静,她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意识沉入系统空间。完成了“初露锋芒”任务后,她拥有了5点积分,以及精面粉一斤和鸡蛋五个。这些物资在当下弥足珍贵。 系统面板上,【任务列表】再次更新: 【日常任务:持之以恒】 【任务要求:连续三天,每日完成不低于半小时的轻度体能活动(如散步、伸展)。】 【任务奖励:积分 3/天,体质 0.1/天。】 【失败惩罚:无。】 【阶段性任务:焕然一新(一)】 【任务要求:体重减轻5公斤。】 【任务奖励:积分 20,肤质初级改善液x1,万能布票三尺。】 【失败惩罚:无。】 看着这两个任务,田枣枣眼神坚定。减肥和锻炼,正是她当前最迫切的需求!那20积分和“肤质初级改善液”更是让她心动。万能布票?在这个买布需要票证的年代,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她毫不犹豫地接取了任务。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大亮,田枣枣就挣扎着爬了起来。身体依旧沉重,但那股萦绕不去的虚弱感确实减轻了不少。 她换上最宽松的旧裤子,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轻度体能活动”——绕着田家院子,极其缓慢地散步。 每一步都感觉腿上绑了沙袋,呼吸粗重,没走几圈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灶房忙碌的李秀英看见,心疼地直念叨: “枣枣,你这刚好,折腾啥呢?快歇着去!” 田枣枣喘着气,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娘,我…我就是活动活动筋骨,老躺着更没劲儿……我慢点走,不累着。” 她刻意放软了声音,显得既懂事又可怜。 李秀英见状,也不好再阻拦,只是暗自叹气,觉得女儿病了这一场,性子是变了,但这身子骨……唉。 大嫂张秀兰被吵醒,打着哈欠出来,看到田枣枣在院子里“晃悠”,撇了撇嘴,阴阳怪气: “哟,这是唱的哪出啊?大清早的,减肥给谁看呢?别再把地给踩塌了!” 田枣枣脚步一顿,眼眶瞬间就红了,委委屈屈地看向张秀兰,声音带着颤: “大嫂……我没想给谁看……我就是觉得自己太胖了,以前给家里丢人,现在……现在想变得利索点,好多帮家里干点活……我走慢点,不会踩塌地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将一个被奚落后努力自强却又显得无助的小可怜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李秀英立刻瞪了张秀兰一眼:“秀兰!你会不会说话!枣枣知道上进是好事!” 张秀兰被婆婆一瞪,又被田枣枣这“茶香四溢”的回应堵得心口发闷,悻悻地嘟囔: “谁知道是不是三分钟热度……” 转身就去忙别的了。 田枣枣低下头,继续她的“散步”,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示弱,永远是应对张秀兰这种人的最佳武器。 早餐依旧是稀粥咸菜。田枣枣只喝了小半碗粥,那个麸皮窝窝头,她掰了一小半,慢慢咀嚼,剩下的偷偷用油纸包了起来。 减肥,必须从控制饮食开始。虽然饿,但想到系统任务和未来的改变,她硬生生忍住了。 饭后,她主动包揽了去自留地摘菜的活儿。这正合张秀兰的意,不用顶着日头出门了。 田家的自留地就在村后不远,一小片地里种着些时令蔬菜,长势还算不错。田枣枣拎着个小篮子,慢慢走着。这条路相对僻静,正是完成“体能活动”的好地方。 她一边慢走,一边思索着如何利用系统物资。精面粉和鸡蛋绝对不能凭空拿出来,必须有个合理的由头。正想着,眼角的余光瞥见地头草丛似乎有动静。 她警惕地停下脚步,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一只灰扑扑的野兔!似乎是被什么惊到了,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两只长耳朵警惕地竖着。 又是兔子?田枣枣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果然,在不远处的田埂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宋岩正蹲在那里,似乎在检查他设下的捕兽套。他今天换了件更旧些的褂子,后背被汗水洇湿了一片,勾勒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似乎察觉到了田枣枣的视线,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田枣枣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眼神依旧沉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但似乎……并没有上次那种刻意审视的感觉。 田枣枣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出击。她指了指草丛里的兔子,又指了指宋岩,用口型无声地问: “你的?” 宋岩看了看那只吓傻了的兔子,又看了看田枣枣,摇了摇头,同样用口型回道: “不是,跑的。” 意思是这是只漏网之鱼,不在他的套子里。 田枣枣眨了眨眼。意思是,这只兔子,谁抓到算谁的? 她看了看自己这肥胖笨拙的身躯,又看了看那只虽然受惊但随时可能窜走的兔子,心里叹了口气。靠她自己抓,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这时,宋岩忽然动了。 他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蹿出,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几乎是眨眼间就掠到了那只兔子旁边,大手一探,精准无比地捏住了兔子的后颈,将它提了起来。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田枣枣看得目瞪口呆。这身手……不愧是退伍军人。 宋岩提着不断蹬腿的兔子,走到田枣枣面前,递给她: “给你。”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没什么情绪起伏,仿佛递过来的不是一只难得的野味,而是一棵普通的野菜。 田枣枣愣住了,没接:“给…给我?为什么?” 这宋岩,未免也太“乐于助人”了吧?一次是巧合,两次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宋岩看着她,目光深邃,言简意赅: “顺手。你需要。” 你需要。 这三个字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田枣枣的心尖。他看出田家的窘迫了?还是看出她这具身体需要营养?或者……有别的含义? 田枣枣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宋岩的眼睛。 他的眉眼凌厉,但眼神却很正,没有那些知青看她时或明或暗的嫌弃与贪婪,也没有村里一些后生看她时的戏谑或怜悯,就是一种很纯粹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宋岩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白要。” 田枣枣坚持道,声音轻柔却坚定, “昨天那只兔子,家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宋岩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道: “那换。” “换?用什么换?” 田枣枣更疑惑了,她身无长物。 宋岩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落在她手里的篮子上: “等你家菜长好了,换点青菜。” 这个借口……未免太蹩脚了。宋家虽然清贫,但自留地的菜还是有的。田枣枣心里明镜似的,这男人是在用这种方式帮她,还顾及了她的自尊心。 她沉默了几秒,心中迅速权衡。接受,意味着承了他的情,但也确实能解燃眉之急,改善伙食,为她的减肥计划提供必要的蛋白质(兔肉是低脂高蛋白)。拒绝,显得矫情,也可能断了这条潜在的“援助”线路。 最终,现实的考量占据了上风。她伸出手,接过了那只沉甸甸的、还在微微挣扎的兔子,低声道: “谢谢宋岩哥……等家里的菜长水灵了,一定给你送去。” 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宋岩的手掌。他的手掌粗糙,布满厚茧,带着灼人的温度。田枣枣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手,耳根有些发热。 宋岩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是点了点头: “嗯。” 然后,便转身继续去检查他的捕兽套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顺手为之。 田枣枣提着兔子,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田埂尽头,心情复杂。这宋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带着这只意外的收获,田枣枣回到了家。 果然,又是一阵小小的轰动。 “又是兔子?!” 张秀兰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田枣枣手里的兔子,又惊又喜, “枣枣,你这……你抓的?” 她显然不信。 田枣枣早就想好了说辞,她微微低下头,带着点不好意思: “不是……是宋岩哥在地头抓的,他说……说用兔子跟咱家换点以后的青菜。” 她刻意模糊了“顺手”和“换”的概念,将重点放在“换”上,显得合情合理。 李秀英连连念佛:“哎呦,宋岩这孩子,真是……真是太仁义了!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 田老栓抽着旱烟,看着兔子,又看看小女儿,眼神里多了些深思。他活了大半辈子,人情世故通透,宋岩这接二连三的举动,绝不仅仅是“仁义”那么简单。但他没点破,只是道: “既然人家说了换,那就记着这份情,以后咱家菜下来了,多给宋家送点。” “哎,知道了爹!” 田枣枣乖巧应道。 张秀兰这次没再说什么酸话,看着兔子的眼神无比热切。连续两只兔子,足以让她暂时忽略对田枣枣的不满,甚至觉得这个小姑子似乎带了点“福气”。 晚上,田家再次飘起了肉香。这次,田枣枣在李秀英炖兔子时,状似无意地提醒: “娘,宋岩哥家估计也难得吃顿肉,咱们多加点土豆萝卜一起炖,到时候盛一大碗连肉带菜的给宋家送去,既实在,分量也足,显得咱们诚心。” 李秀英觉得有理,依言照办。 当田建国端着满满一大海碗香气四溢的土豆萝卜炖兔肉送到宋家时,宋母赵淑芬推辞了好一会儿才收下,嘴里不停说着感谢的话。 这一切,都被躲在屋里,透过窗户缝隙暗中观察的田枣枣看在眼里。她看到宋岩就站在院子里,接过碗时,目光似乎朝田家的方向扫了一眼。 田枣枣迅速缩回头,心跳有些快。她这不是害羞,而是一种棋逢对手、或者说被强大猎手盯上的警觉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利用宋岩送的兔子,她再次巩固了在家庭中的地位,改善了的伙食也为她的减肥大业提供了能量支撑(她严格控制了食量,主要以蔬菜和少量兔肉为主)。 同时,完成了“日常任务”的体能活动,获得了3积分和0.1的体质加成。 虽然体重数字变化还不明显,但她能感觉到,身体似乎轻盈了一点点,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夜里,她进入系统空间,看着那5点积分(完成日常任务3点 之前剩余2点),以及空间里的精面粉和鸡蛋,开始规划下一步。 仅仅依靠宋岩“顺手”的帮助是不够的,她必须主动开辟财源和物资来源。系统商城里的东西需要积分,而积分需要完成任务。那个“焕然一新”的任务奖励丰厚,但减掉5公斤需要时间。 她需要找到一个既能赚取积分和系统奖励,又能合理改善家庭条件,还不会引人怀疑的途径。 她的目光,落在了系统商城灰暗的【技能知识】分类上。虽然大部分是灰色,但有一个图标微微亮着:【初级动植物识别(常见可食用/药用)】。售价:10积分。 识别可食用和药用的动植物?田枣枣心中一动。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山野田间其实藏着不少宝贝,只是很多人不认识。如果她能掌握这个技能…… 她看了看自己仅有的5积分,还差一半。但只要坚持完成日常任务,很快就能攒够。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隐约的虫鸣,感受着身体细微的变化,眼神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减肥之路漫漫,家庭内部需要继续经营,与宋岩的关系需要谨慎处理,而利用系统知识改变现状的计划,也即将展开。 逆袭的齿轮,正在她精准的算计和一步步的努力下,缓缓加速转动。 第4章 巧识山珍,智平风波 接下来的几天,田枣枣的生活规律了起来。 天未亮即起,绕着院子或去村后僻静处完成半个小时的“轻度体能活动”。 早餐严格控制食量,主动承担力所能及的家务,面对大嫂张秀兰时不时的酸言酸语,一律以“柔弱”、“认错”、“上进”的茶艺姿态应对,让张秀兰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憋闷不已,却又抓不到大的错处。 【日常任务:持之以恒】每天稳定地为她带来3积分和0.1的体质加成。虽然数值微小,但积少成多,田枣枣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最明显的是,走路不再像之前那样喘不上气,干点轻省家务也不会立刻腰酸背痛,连带着因为虚弱而时常苍白的脸色,也透出了一丝微弱的血气。 这细微的变化,李秀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当是女儿病好后知道爱惜身子,锻炼起了效果,对她更是怜爱。 田老栓嘴上不说,但看着小女儿眼神日渐清亮,做事也有了章法,眉宇间的愁绪也散了些。 田枣枣的目标很明确,尽快攒够10积分,兑换【初级动植物识别】技能。 这天下午,她终于攒够了5积分(加上之前剩余的,总共10积分),毫不犹豫地在系统商城兑换了【初级动植物识别(常见可食用/药用)】。 一股清凉的气流涌入脑海,大量关于周边常见植物、菌类、甚至一些小动物的信息瞬间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哪些野菜鲜嫩可口,哪些草药有简单的消炎、止血、清热功效,哪些蘑菇有毒不能碰……知识清晰无比,仿佛与生俱来。 技能到手,田枣枣立刻行动起来。她拎上一个小篮子,跟李秀英打了声招呼,说是去挖点野菜回来添个菜。 李秀英不疑有他,只叮嘱道: “别走远了,就在近处田埂上挖点荠菜、马齿苋就行,林子边上可别去,听说有蛇。” “知道了娘,我就在附近。” 田枣枣乖巧应下,心里却有了打算。近处的野菜早就被村民们挖得差不多了,想要找到好东西,还得往人少的地方去。 她凭借着脑海中的知识,避开了可能有蛇虫的深草丛,专往一些阳光充足、土质特别的小坡地和树林边缘搜寻。 果然,收获远超预期。 不仅挖到了鲜嫩的荠菜、马齿苋,还在一棵老槐树下发现了一小片野生的紫花地丁(清热解毒),在一处背阴的石缝边找到了几株肥嫩的蕨菜,甚至在一棵枯树根部,发现了一簇棕灰色的、如同小耳朵般的物体——木耳! 虽然是干制后缩水严重的野木耳,但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难得的山珍! 田枣枣强压住心中的喜悦,小心翼翼地将木耳采下,用柔软的树叶包好,放在篮子最底层,上面用蕨菜和荠菜仔细覆盖好。 她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回家时,夕阳正好。 大嫂张秀兰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她篮子里的菜,习惯性地撇撇嘴: “挖个野菜去这么大半天,还以为你挖到人参了呢……哟,这蕨菜还行,紫不拉几的那是啥?别乱挖些不能吃的回来,吃坏了肚子可没人伺候!” 田枣枣早已习惯她的风格,不气不恼,反而露出一个带着点小得意的、腼腆笑容: “大嫂,我认得,这是紫花地丁,晒干了可以泡水喝,清热的。你看这蕨菜多嫩,还有这荠菜,晚上咱们可以用玉米面拌了蒸菜团子吃,肯定香。”她刻意略过了木耳,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李秀英闻声出来,看到满满一篮子水灵灵的野菜,也十分惊喜:“哎呦,枣枣真能干!这蕨菜可是好东西,难得挖到这么嫩的!这紫花地丁……你咋认识的?” 田枣枣早就想好了借口,她眨眨眼,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病了一场,好像脑子里就多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这花,就觉得它叫这名,能清热…… maybe是以前听哪个赤脚医生随口说过,病糊涂了又想起来了吧?” 她适时地掺入一个略带洋气的“maybe”,更显得像是病后混乱记忆的产物。 李秀英将信将疑,但女儿挖回来的野菜确实都是好的,也就没深究,反而夸道: “管它咋知道的,认得是好事!咱枣枣病了这一场,倒是因祸得福,变能干了!” 张秀兰在一旁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小姑子,不仅嘴皮子利索了,运气好像也变好了?挖个野菜都比别人挖得多、挖得好?她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但眼神里的嫉妒藏也藏不住。 晚饭,田家饭桌上难得地丰盛起来。 浓稠了不少的玉米碴子粥,李秀英用田枣枣挖回来的荠菜和少量玉米面蒸了一锅菜团子,虽然没什么油水,但野菜的清香混合着粮食的香味,依旧让人食指大动。那点蕨菜则用开水焯了,简单凉拌。 田枣枣严格控制着自己的食量,只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一个小小的菜团子,主要以凉拌蕨菜为主。 田老栓吃着清爽的凉拌蕨菜,点了点头: “嗯,这蕨菜拌得不错,枣枣有功。” 连田建国都憨憨地说了句: “妹子挖的菜是嫩。” 张秀兰看着公婆丈夫都对田枣枣表示满意,心里酸水直冒,忍不住阴阳道: “是啊,咱家以后就指望枣枣挖野菜过日子了。” 田枣枣正低头小口喝粥,闻言,抬起头,眼圈微微泛红,声音小小的,却足够让全家听见: “大嫂……我知道我干不了重活,挣不了工分……就只能挖点野菜,给家里添个菜,省点粮食……我知道这没用,比不上大嫂为家里操心劳力……我、我会再想办法的……” 说着,还配合地吸了吸鼻子。 李秀英立刻心疼了,对着张秀兰道:“秀兰!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枣枣有这份心就行了!这野菜怎么了?这菜团子不顶饿?非得都跟你似的下地挣满工分才算功劳?” 田老栓也放下筷子,沉着脸看了张秀兰一眼。 张秀兰被公婆连着说,脸涨得通红,看着田枣枣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气得胸口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菜团子。 田枣枣低下头,默默吃饭,掩去眼底的一丝冷意。张秀兰这种人,就不能给她好脸色,必须一次次在她发难时,用“柔弱”和“懂事”把她架在火上烤,直到她不敢轻易招惹自己。 饭后,田枣枣帮着收拾完,悄悄将李秀英拉到一边,拿出了那包用树叶包着的木耳。 “娘,你看这个。” 李秀英打开树叶,看到那一小簇干巴巴的黑褐色“小耳朵”,愣了一下: “这是……地皮菜?不像啊……” “娘,这是木耳,长在木头上的,晒干了能放很久,吃的时候用水泡开,炒菜、做汤都行,是山珍呢!” 田枣枣小声解释道。 “木耳?” 李秀英吃了一惊,她隐约听说过这东西,但没见过, “这……这真能吃?你没认错?” “娘,我认得,肯定能吃。” 田枣枣语气肯定,“这个不多,咱们自己留着,等哪天有客人或者过年过节的时候泡点吃,也算是个稀罕菜。” 李秀英看着女儿笃定的眼神,又看看那簇确实不像有毒的木耳,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女儿。她小心翼翼地把木耳收起来,藏进柜子里,心里对女儿“病后开窍”的说法又信了几分。 第二天,田枣枣再次出门“挖野菜”。这一次,她目标更明确,除了常规野菜,她更留意那些具有药用价值的植物。在系统的知识库帮助下,她成功找到了几株蒲公英、车前草,甚至还发现了一小片野生的薄荷。 当她带着这些收获,以及故意显露在外的一小把鲜嫩野菜往回走时,在村口附近,再次遇到了宋岩。 他似乎是刚干完活回来,肩上扛着锄头,裤腿上沾着泥点。看到田枣枣篮子里种类丰富的“野菜”,他的目光在她特意放在上面的蒲公英和车前草上停留了一瞬。 “认识药材?”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 田枣枣心里一紧,面上却故作轻松:“也不算认识……就是感觉这些草好像有点用,蒲公英能消炎,车前草能利尿……宋岩哥,我瞎说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她再次祭出“病后混乱记忆”的借口。 宋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继续编”。但他并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嗯,是对的。” 顿了顿,他看着田枣枣因为走路和蹲踞挖菜而泛红的脸颊,以及额角细密的汗珠,忽然道: “后山向阳坡那片林子外围,蕨菜多,也没人抢。” 田枣枣一怔,抬头看向他。 宋岩却已经移开目光,扛着锄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他……这是在指点她? 田枣枣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心情再次变得复杂。这个男人,观察力太敏锐了!他似乎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异常,却又从不点破,反而在暗中提供着恰到好处的帮助。 他到底想做什么? 田枣枣蹙眉思索。报恩?不像。有所图?她现在一无所有。难道……真像系统提示的那样,是因为那该死的“万人迷”光环在起作用?可她现在这体型……魅力值才6点啊! 想不通,索性不再多想。但宋岩提供的消息很有用。后山向阳坡……那里相对安全,野菜资源也更丰富。 接下来的日子,田枣枣仿佛开启了“乡村博物学家”的模式。她每天都能带回不同种类、数量可观的野菜,偶尔还能找到点蘑菇(严格筛选无毒的)、野果子,甚至有一次还捡到了几颗野鸡蛋! 田家的饭桌因此丰富了不少,虽然依旧缺油少盐,但至少花样多了,能填饱肚子了。 李秀英脸上的笑容多了,田老栓看小女儿的眼神也愈发欣慰。 张秀兰虽然依旧嘴碎,但每次刚起个头,就被田枣枣用“茶言茶语”和实实在在带回来的“好东西”给堵了回去,次数一多,她也渐渐懒得在明面上找茬了,只是暗地里嘀咕田枣枣“走了狗屎运”。 田枣枣则一边坚持锻炼和控制饮食,一边利用系统技能默默积累着。她将一些具有药用价值的植物悄悄晒干收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那个“焕然一新”的任务,进度条也在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 她像一颗努力挣脱厚重泥土的种子,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悄然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破土而出、惊艳所有人的那一天。 而宋岩,仿佛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又像一个高深的棋手,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她视野的边缘,提供一两句关键的指点,或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田枣枣在感激之余,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探究欲。 他们的下一次交集,似乎就在不远处。田枣枣有种预感,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了。陈卫东和刘彩凤那边,也该有所动静了。 第5章 布票惊澜,暗涌初现 秋意渐浓,晨起的风里已然带上了凛冽的寒意。田枣枣裹紧了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旧夹袄,结束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半小时晨间慢走。 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带来一丝粘腻,但胸腔里那股气息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畅。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具沉重躯壳的内在,正被系统每日微小的体质加成一点点撬动,焕发出新的生机。 【日常任务:持之以恒。完成。积分 3,体质 0.1。】 脑海中冰冷的提示音如同最美妙的乐章。 她调出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面板,看着那缓慢但坚定增长的体质数值,以及角落里那个即将完成进度的【阶段性任务:焕然一新(一)——体重减轻5公斤】。 只差最后一点了!那20积分和“肤质初级改善液”仿佛在向她招手。 她拎起放在田埂上的小篮子,里面是她清晨锻炼时顺手采摘的几把马齿苋和荠菜,鲜嫩水灵。 这只是掩人耳目的“常规操作”,她真正的收获,是藏在系统空间那十来个圆滚滚的野鸡蛋和一小捆晒干的金银花。 利用【初级动植物识别】技能,她如今进山不再盲目,目标明确,效率极高。 心情颇好地回到田家小院,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大嫂张秀兰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语气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气。 “……娘!这话我憋心里不是一天两天了!眼看就要入冬,石头那棉袄您也看见了,补丁摞补丁,棉花都硬成疙瘩了,根本不保暖! 去年就说换,拖到今年,今年这点棉花票够干啥的?建国是家里老大,挣的工分最多,我们房什么时候能有点优先权?总不能好东西都紧着……”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股酸溜溜的指向性,隔着院墙都能嗅到。 田枣枣脚步顿了顿,脸上那点因运动带来的红晕迅速褪去,眼神沉静下来。该来的,总会来。 张秀兰的暂时偃旗息鼓,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布票和棉花票,才是她心底最深的刺。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迅速换上那副惯有的、带着几分怯懦和小心翼翼的神情,推开了院门。 堂屋里,气氛凝重。李秀英坐在灶膛前的小凳上,手里拿着火钳,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张秀兰则叉着腰站在屋子中央,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父亲田老栓不在,估计去了大队部。大哥田建国蹲在门口,埋头整理着锄头,像个鹌鹑一样不敢吭声。 “娘,大嫂,我回来了。” 田枣枣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她将手里的菜篮子放在墙角,目光怯生生地在张秀兰脸上扫过,又迅速垂下, “我……挖了点马齿苋和荠菜,晚上可以拌着吃。” 张秀兰正在气头上,看见田枣枣,更是火冒三丈,尤其是看到她那张似乎比前几天清减了些、眼神也越发清亮的脸,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她刻薄地扯了扯嘴角,声音拔得更高: “哟!咱们田家的大功臣回来了?天天不是野菜就是野果,知道的说你挖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山找灵芝呢!怎么,今天又找到什么宝贝了?能当布穿还是能当棉花盖啊?” 李秀英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怒意:“秀兰!你胡说八道什么!枣枣挖菜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能省点口粮!你不领情就算了,说的这叫什么话!” “为了这个家?” 张秀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得刺耳,“娘!您看看!这个家,挣工分的是我和建国!操心劳力的是我们!她田枣枣干什么了? 干点轻省活儿,挖点破野菜,就成了有功之臣了?这家里好的、稀罕的,是不是都得先紧着她?那布票呢?棉花票呢?她也能变出来吗?!” 田枣枣被这劈头盖脸的指责“吓得”后退了半步,眼眶瞬间就红了,盈满了水光,要掉不掉。她用力咬着下唇,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委屈,声音带着哽咽,断断续续地说: “大嫂……对、对不起……我知道我没用……挣不了工分,是家里的拖累……我挖野菜,就是想着……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没想抢什么功劳……我真的没想……”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背用力擦着眼睛,那副柔弱无助、努力辩解却又仿佛越描越黑的样子,让李秀英的心疼得像被针扎一样。 【叮!收到李秀英的强烈怜惜,好感度 8。】 【叮!收到田建国(暗中观察)的同情,隐性好感度 2。】 “张秀兰!” 李秀英“腾”地站起身,指着张秀兰,气得手都在抖, “你给我闭嘴!枣枣是你小姑子!有你这么当大嫂的吗?天天不是挤兑就是挖苦!她病才好多久?身子还没利索!你不说多照顾点,还在这里撒泼!布票没有,是家里的难处,你跟枣枣较什么劲!” 张秀兰被婆婆当着田枣枣和自家男人的面如此训斥,脸上彻底挂不住了,尤其是看到田枣枣那副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更是怒火攻心,口不择言地吼道: “是!我撒泼!我不好!她田枣枣好!她什么都好!有本事她真去弄布票回来啊!光会躲在家里装可怜、掉眼泪,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就把布票拍桌上啊!” 这一声吼,让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田枣枣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声。 李秀英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张秀兰,半天说不出话。田建国更是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死寂的、充满火药味的僵持中,田枣枣缓缓抬起了头。 她脸上泪痕未干,眼圈鼻尖都红红的,但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却异常清亮,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倔强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 她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张秀兰,声音不再哽咽,反而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轻轻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大嫂……如果……如果我……我真的有办法,弄到一点布票……你是不是……就不生我的气了?是不是……就不会再说我是拖累,是光会装可怜了?”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张秀兰和李秀英都愣住了。 张秀兰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怀疑,嗤笑道: “你?田枣枣,你发烧说胡话了吧?布票?你上哪儿弄布票?去偷?去抢?还是指望哪个野男人送你?” 话语恶毒,毫不留情。 李秀英也回过神来,又急又气,连忙拉住田枣枣的手: “枣枣!你胡说什么!快别说了!这布票是能随便弄到的吗?你别听你大嫂瞎咧咧!” 田枣枣却轻轻挣脱了李秀英的手,目光依旧定定地看着张秀兰,那眼神里有委屈,有倔强,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后的破釜沉舟。 她没有理会张秀兰的恶言恶语,而是缓缓地,将手伸进了自己夹袄内侧一个缝得严严实实的小口袋里(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和藏东西的地方)。 在张秀兰不屑的冷笑和李秀英担忧的目光中,她慢慢地,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油纸包。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郑重的仪式感,仿佛捧着什么极其珍贵易碎的东西。 张秀兰的冷笑僵在脸上,李秀英的呼吸也屏住了,连一直装鹌鹑的田建国都忍不住抬起头,好奇地望了过来。 田枣枣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了那个油纸包。 最后,一张淡黄色的、印着清晰字样和图案的票证,静静地躺在她略显粗糙的掌心。 ——全国通用布票,三尺。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秀英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扑过去,一把抓过那张布票,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都变了调: “真……真的是布票!三尺!全国通用的!枣枣!这……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啊?!” 她抓着田枣枣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震惊和后怕。 张秀兰也傻眼了,凑过头去,眼睛死死盯着李秀英手里的票证,确认那鲜红的印章和清晰的“叁市尺”字样绝非作假后,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震惊、怀疑、狂喜、以及一种被无形巴掌狠狠扇过的尴尬和难以置信,交织在一起,让她那张还算清秀的脸显得有些扭曲。 “这……这不可能……” 她喃喃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田枣枣看着母亲和大嫂的反应,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泫然欲泣又带着点后怕的表情,她低下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细弱,带着一丝颤抖,开始讲述她精心编织的“故事”: “我……我前几天,去后山那边挖野菜……就是宋岩哥说的那片向阳坡……在一个老槐树的树洞里发现的……藏得很深,用油布包了好几层……我……我当时害怕极了,不知道是谁藏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没敢声张,就……就偷偷拿回来了,缝在衣服里……本来想找机会交给爹娘的……可是……可是我害怕……怕说不清来历,给家里惹麻烦……” 她说到这里,适时地抬起泪眼,怯生生地、充满愧疚地看向张秀兰,声音带着哭腔: “大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的……我是真的害怕……今天……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还不敢拿出来……我知道我没用,这布票……就给石头做件新衣裳吧……算是我……我这个当姑姑的一点心意……也……也求大嫂别再骂我是拖累,是装可怜了……我以后一定更努力干活,尽量不给家里添麻烦……” 这一番话,情真意切,逻辑“严谨”(结合她常去后山、以及之前“病后开窍”认得野菜的铺垫),将一个意外获得横财却又胆小怕事、被逼无奈才拿出东西、并且一心为家着想的“小可怜”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李秀英听着女儿带着哭腔的叙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红肿的眼睛,再想到她独自一人藏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心都要碎了!她一把将田枣枣搂进怀里,声音哽咽: “我的傻闺女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跟娘说!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得了!幸好!幸好没事!”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拍着田枣枣的背,既是后怕,也是心疼。 【叮!收到李秀英的极度怜爱与愧疚,好感度大幅提升!】 【叮!隐性家庭声望提升!】 张秀兰站在一旁,脸上火辣辣的。田枣枣每一句“对不起”,每一个“求”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脸上。 她看着被婆婆紧紧搂在怀里、贡献出三尺宝贵布票的小姑子,再看看自己刚才那副咄咄逼人、口不择言的泼妇样子,强烈的对比让她无地自容。 那三尺布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坐立难安。 “娘……我……我……” 张秀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道歉?拉不下脸。道谢?更说不出口。 李秀英发泄完情绪,抬起头,看着僵立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的张秀兰,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秀兰!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枣枣为了这个家,冒着风险弄来布票,心里还想着石头!你呢?你这个当大嫂的,除了会吵会闹,还会干什么?!” 张秀兰被训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最终,在那三尺布票和婆婆严厉的目光下,所有的气焰都灰飞烟灭。她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我没话说……谢谢……谢谢枣枣了。” 这一声“谢谢”,轻若蚊蚋,充满了不甘和尴尬,但终究是说了出来。 田枣枣依偎在李秀英怀里,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听着张秀兰那声憋屈的“谢谢”,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然的、属于胜利者的光芒。这一仗,她赢得漂亮。 不仅堵住了张秀兰的嘴,稳固了家庭地位,更重要的是,为以后合理拿出系统物资,铺平了道路。 “一家人……不说谢……” 她从李秀英怀里抬起头,露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疲惫又懂事的笑容, “大嫂不怪我就好……” 风波暂平,暗涌未歇。 布票事件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田家乃至整个红旗生产大队,都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田枣枣“福星高照”、“运气逆天”的名声悄悄传开,连带着她最近瘦了些、精神了不少的变化,也落在了更多人眼里。 几天后,田枣枣终于完成了【阶段性任务:焕然一新(一)】,体重成功减轻五公斤!虽然相对于她庞大的基数来说并不明显,但她自己能感觉到衣服宽松了些,动作也灵便了不少。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积分 20,肤质初级改善液x1,万能布票三尺。】 看着系统空间里新到手的奖励,尤其是那瓶晶莹剔透的“肤质初级改善液”,田枣枣心中充满期待。她没有犹豫,当晚就悄悄使用了。 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蔓延至全身皮肤,尤其是脸上,那种常年因肥胖和虚弱带来的油腻、粗糙感,似乎得到了细微的抚平。 第二天清晨,她对着那面破旧的小圆镜,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脸色似乎透亮了一些,不是那种病态的白,而是带着一丝健康的润泽。 变化极其微小,若非她观察入微,几乎难以察觉。但这无疑是一个极其鼓舞人心的信号! 她小心地将新得到的三尺布票收好,暂时不打算动用。同时,她记着宋岩的人情,将之前晒好的一小包品相上乘的蒲公英仔细包好,准备送过去。 下午,她避开人,来到了宋家院子外。宋岩正坐在院里的石磨旁,就着最后的天光,打磨一把猎刀的刀刃。 他神情专注,侧脸线条冷硬,动作沉稳有力,闪烁着寒光的刀刃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 “宋岩哥。” 田枣枣站在篱笆外,轻声喊道。 宋岩动作一顿,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放下手中的猎刀和磨石,站起身走了过来: “嗯。” 篱笆不高,隔开了内外。田枣枣将手里的小布包从篱笆缝隙递过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少女的羞涩和感激: “这个……是晒干的蒲公英,品相挺好的……我听人说对咳嗽有点好处……给宋大伯泡水试试看。谢谢你上次……告诉我蕨菜多的地方,还有……还有之前的兔子。” 她这次把兔子也带上了,显得更真诚。 宋岩的目光在她递过来的布包上扫过,并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抬眸,那双深邃如同古井的眼眸直视着田枣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你似乎,很懂这些草药?” 又来了。 田枣枣心里一凛,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故意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困惑,她微微蹙起眉,仿佛在努力回忆: “我……我也说不上懂……就是……病了一场之后,有时候看到一些花花草草,脑子里就会冒出些名字,大概知道有什么用……我也觉得奇怪呢,可能是……病糊涂了吧?” 她再次祭出这个无往不利的借口,眼神纯净,带着一丝对自己“异常”的不安。 宋岩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那目光并不锐利,却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田枣枣几乎要在他沉静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手心微微冒汗。 终于,他伸出手,接过了那个小布包。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布满了粗糙的厚茧和细小的伤痕,是常年劳作和握枪留下的印记。 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田枣枣的掌心,那粗粝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跳,飞快地缩回了手。 “谢谢。” 他将布包随意地揣进兜里,动作自然, “我会让我爹试试。” 他接受了!田枣枣心里松了口气。 “不客气,希望能有点用。” 她笑了笑,准备告辞。 “这个,” 宋岩却再次开口,同时从身后拿过一个不大的、沉甸甸的麻布口袋,隔着篱笆递了过来, “拿着。” 田枣枣一愣,下意识接过。口袋入手颇有分量,里面是颗粒状的东西。她疑惑地打开袋口,看到里面是饱满的、带着淡淡光泽的深绿色种子。 “这是……?” “紫云英。” 宋岩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肥田的草籽。开春前撒在你家自留地里,等长起来犁进土里,地力能旺不少。” 紫云英!田枣枣脑海中系统知识瞬间被激活——优质绿肥,固氮能力强,改良土壤结构! 这在这个依赖农家肥的年代,简直是宝贝!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给了她这么一大袋?而且,他连她家自留地需要养肥都注意到了? 这观察力,这心思……田枣枣感到一阵心惊。 “这……这太贵重了!宋岩哥,我……” 她连忙推辞,这人情越欠越大了。 “自家留的,不值钱。” 宋岩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开春,我来教你怎么撒。”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然,仿佛在说明天天气不错一样。可听在田枣枣耳中,却如同惊雷。他还要亲自来教? 田枣枣捏紧了手里的布袋,感觉这袋草籽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 她抬起头,撞进宋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坦诚,但她却从中读出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和……一种她暂时无法理解的、深藏的意图。 他到底想做什么?一次又一次,在她需要的时候,用这种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的方式提供帮助。兔子、信息、草药认可、现在是肥田的草籽和亲自指导……这绝不仅仅是邻里之间的热心。 田枣枣心念电转,最终,她选择了接受。无论如何,目前来看,宋岩的“投资”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肥田意味着更好的收成,更稳定的生活基础。至于他的目的……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小心应对。 “好……那就,麻烦宋岩哥了。” 她低下头,轻声道谢,姿态放得很低。 “嗯。” 宋岩应了一声,不再多言,转身走回石磨旁,重新拿起了猎刀和磨石,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顺手为之的小插曲。 田枣枣提着那袋沉甸甸的紫云英种子,离开了宋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心情也如同这暮色一般,复杂难明。 宋岩这个男人,像一团迷雾,看似清晰冷硬,实则内里盘旋曲折,难以捉摸。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像是在她精心规划的逆袭棋盘上,落下了一颗她无法完全掌控,却又至关重要的棋子。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笼罩在暮色中的农家小院,以及院里那个专注打磨刀刃的高大身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 不管这潭水有多深,这盘棋有多复杂,她田枣枣,都必须要走下去,而且要赢得漂亮! 布票风波,她凭借智慧和系统初战告捷,赢得了家庭内部的喘息之机。宋岩送来的紫云英,则为她指明了另一条夯实基础、从根本上改善生存环境的道路。 逆袭的征途,从来不止是减重和打脸,更是资源、人脉和智慧的全面较量。而她,已然踏上了这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道路,并且,不打算回头。 第6章 河边交锋,初露锋芒 使用了“肤质初级改善液”后,田枣枣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的变化。不仅仅是脸色透亮、肤质细腻了些许,连带着因为肥胖和虚弱带来的油腻感也减轻了不少。 虽然体重基数依旧庞大,但那种从内而外焕发出的微弱光彩,以及日益灵便的举止,让她走在村里时,收到的目光不再仅仅是过去的鄙夷或同情,偶尔也会夹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日常任务】和持续的控制饮食让她稳定地瘦着,【阶段性任务:焕然一新(二)——体重减轻10公斤】的奖励更为丰厚,让她动力十足。 她依旧每日上山,除了野菜,也开始有意识地收集更多有用的物资,晒干的药材、偶尔找到的野鸡蛋、品相好的蘑菇,都被她小心地收藏或用于改善家中伙食。 田家的氛围因布票事件和张秀兰的暂时偃旗息鼓而缓和了许多,李秀英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不少。 这日午后,秋阳暖融融的。田枣枣提着一篮子全家换下来的、需要浆洗的衣物,朝着村东头那条清澈的小河边走去。 河边有几块平滑的大石板,是村里妇女们惯常的洗衣场所,也是信息流通的重要据点。 她到的时候,河边已经聚集了几个妇人,棒槌敲打衣物的“砰砰”声和着家长里短的闲聊声,显得颇有生气。见到田枣枣过来,说笑声顿了顿,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哎呦,枣枣来洗衣裳了?身子好些了?” 一个心直口快的婶子率先开口,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我咋瞧着,你好像……精神了不少?人也看着清爽了?” 田枣枣心中微动,知道自己的变化开始被人注意到了。她脸上立刻挂上腼腆又带着点感激的笑容,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 “谢谢王婶关心,是好多了……天天在家闲着也不是事儿,就出来活动活动,帮娘干点活儿。” 她这副懂事又谦和的样子,很容易博人好感。另一个妇人接口道: “是哩,老栓家闺女是懂事了,听说前几天还弄到了布票给侄子做衣裳?真是有心了。” 这话引来一片附和和好奇的目光。田枣枣心里清楚,布票的事果然传开了。她连忙摆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后怕: “婶子们可别这么说!就是运气好,捡了点别人不要的老物件……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她刻意模糊处理,将功劳归为“运气”,避免树大招风。 妇人们见她如此,也不好再深问,转而夸她勤快,话题又渐渐扯开。田枣枣找了块稍远的石板,蹲下身,开始费力地搓洗衣服。 肥胖的身体做这种弯腰的活儿依旧吃力,但她做得认真,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一阵说笑声由远及近。田枣枣抬头望去,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来的正是她不想见到的人——陈卫东和刘彩凤。 陈卫东依旧穿着他那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戴着眼镜,一副斯文模样,手里拿着几本书,似乎正要去找个安静地方看书。 刘彩凤则紧紧跟在他身边,穿着崭新的碎花衬衫,两条麻花辫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仰慕和讨好。 “卫东哥,你看这里的风景多好,水也清,在这儿看书肯定舒服!” 刘彩凤声音娇嗲,刻意放大,仿佛在向河边所有人宣告她和陈卫东的“亲密”。 陈卫东脸上带着惯有的、略显疏离的温和笑容,目光随意扫过河边。 当他的视线掠过正在费力洗衣的田枣枣时,微微顿了一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残留的厌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似乎也注意到了田枣枣细微的变化),但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看什么肮脏东西般的鄙夷。 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睛,对刘彩凤温声道: “确实清静,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田枣枣将他的眼神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不止。这个渣男,虚伪至极!原主就是被这副皮囊和伪装出来的温和给骗了! 她低下头,继续用力搓洗衣物,仿佛没有看见他们。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刘彩凤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个炫耀和打击田枣枣的机会。 她拉着陈卫东,故意走到了离田枣枣不远的上游一块石头上坐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田枣枣和附近的妇人们听见: “卫东哥,你可是要考大学的人,跟某些只知道围着锅台转、一身肥膘的人可不一样!可得离远点,别沾了晦气,影响了你的前程!”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田枣枣一眼,嘴角挂着恶意的笑。 陈卫东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刘彩凤的话有些过分,但他并没有出言制止,只是微微侧了侧身,用行动表示与田枣枣划清界限。这种默许,比直接的辱骂更让人心寒。 河边的妇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看田枣枣,又看看那两人,眼神各异,有同情,有看热闹的,也有觉得刘彩凤过分的。 田枣枣搓洗衣物的手停了下来。她缓缓直起腰,因为蹲久了,加上身体依旧沉重,眼前微微发黑,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她连忙用手撑住旁边的石头,脸色因为这番动作和怒气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副“虚弱”、“受打击”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更是坐实了她被欺负狠了。 “彩凤妹子,” 田枣枣开口了,声音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尖利,反而带着一种被伤透心后的疲惫和沙哑,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刘彩凤,那双因为瘦了些而显得大了点的眼睛,此刻水光潋滟,充满了悲伤和不解, “我……我自问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你……你何必……何必每次都这样针对于我?” 她先发制人,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刘彩凤没料到她会直接怼回来,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 “谁针对你了?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一股子穷酸晦气样,看着就恶心!我这是提醒卫东哥离你远点!” “穷酸……晦气……” 田枣枣重复着这两个词,像是被刺痛了,眼圈瞬间就红了,但她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反而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卫东,声音带着颤,却异常清晰地问道: “陈卫东同志……在你眼里,我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是不是都是……穷酸晦气的?所以你才……才那么看不起我,连我送你的、攒了很久钱买的手帕,都要踩在脚下?” 这一问,如同平地惊雷! 不仅点出了陈卫东看不起农民(这可是严重的立场问题!),还当众揭穿了他当初拒绝原主时,将那块手帕踩在脚下的恶劣行径! 河边的妇人们顿时哗然! “啥?陈知青还干过这种事?” “踩人家姑娘送的手帕?这也太缺德了吧!” “就是,不愿意就不愿意,糟蹋东西干嘛?” “看不起咱们农民?他吃的粮食还是咱们种的呢!” 议论声纷纷响起,目光如刀,瞬间从田枣枣身上转移到了陈卫东身上。 陈卫东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猛地站起身,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和的假面,眼神锐利地瞪向田枣枣,带着一丝惊慌和恼怒: “田枣枣!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田枣枣打断他,她依旧撑着石头,身子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倒下,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那天在村口槐树下,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你可以看不起我田枣枣,但我不能让你……让你看不起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看不起辛辛苦苦种粮食给大家吃的乡亲们!” 她巧妙地将个人恩怨,上升到了阶级感情的层面!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陈卫东根本承受不起! “你……你血口喷人!” 陈卫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田枣枣,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确实踩了手帕,也确实从心底看不起这些“泥腿子”,但他绝不能承认! 刘彩凤也慌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连忙站起来帮腔: “田枣枣!你少在这里污蔑卫东哥!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脸纠缠不休!卫东哥是文化人,怎么会……” “文化人?” 田枣枣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她目光扫过陈卫东因为气急败坏而有些扭曲的脸,又看向刘彩凤,轻轻地说, “文化人,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心意?文化人,就可以看不起劳动人民?**说过,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陈卫东同志,你的思想……是不是需要再好好改造一下?” 最后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质疑陈卫东的思想觉悟! 陈卫东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田枣枣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却又带着一丝恐惧。 他再也待不下去,猛地一甩手,书本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离开了河边。 “卫东哥!卫东哥!” 刘彩凤焦急地喊了两声,恶狠狠地瞪了田枣枣一眼,跺了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河边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妇人们看着独自站在那儿,脸色苍白、身形微颤、仿佛受了巨大刺激却又异常倔强的田枣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解气,更有一种刮目相看! 这田老栓家的小闺女,病了一场,真是脱胎换骨了!不仅嘴皮子利索了,这心思、这魄力……了不得啊! 田枣枣看着那两人狼狈逃离的背影,缓缓松开了撑着石头的手,身体晃了晃,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她低下头,默默地蹲回去,继续搓洗衣物,只是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这副“强忍悲伤”、“坚强自理”的模样,更是博得了众人的怜惜。 “枣枣,别难过了,那种人,不值得!” “就是,陈知青看着斯文,没想到是这种人!” “彩凤那丫头也是,跟着瞎起哄!” 妇人们纷纷出言安慰。 田枣枣低低地“嗯”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谢谢婶子们……我没事……就是……就是心里难受……” 她将脸埋在臂弯里,看似在哭泣,实则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一仗,她赢得干净利落! 不仅当众撕下了陈卫东虚伪的面具,让他名誉扫地,还顺势拔高了自己的形象,赢得了舆论的同情和支持。刘彩凤也被连带打击,短时间内想必不敢再轻易招惹她。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场河边交锋,从头到尾,都落入了另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在河对岸不远处的林子树荫下,宋岩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肩上扛着一捆新砍的柴火。他静静地望着对岸,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田枣枣如何从最初的“柔弱”被欺,到后来的突然发难,如何步步为营,句句诛心,如何巧妙地将个人恩怨转化为立场问题,最终逼得陈卫东狼狈而逃,又如何在胜利后,继续用“脆弱”的姿态巩固战果……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锐利的黑眸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激赏和……了然。 他早就看出,这朵看似娇弱、深陷泥泞的“玫瑰”,内里藏着怎样锋利的尖刺和聪慧的头脑。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她的反击,精准、狠辣,又懂得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农村姑娘。 他看着她“委屈”地耸动着肩膀,看着周围妇人围着她安慰,目光在她因为消瘦而略显轮廓的侧脸和那双即使低垂也难掩清亮的眼睛上停留片刻。 然后,他默默地转身,扛着柴捆,沉稳地消失在林间小路,没有惊动任何人。 田枣枣洗完衣服,提着沉重的木桶,有些吃力地往家走。心情是畅快的,但身体也是疲惫的。 走到半路,她实在有些提不动了,便将木桶放下,靠在路边一棵树上喘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靠近。 田枣枣警觉地抬头,看到是宋岩,愣了一下。 宋岩没说话,目光扫过她因为用力而泛红的脸颊和那桶沉重的湿衣服,直接伸出手,单手就将那桶她需要双手才能勉强提动的衣服拎了起来,动作轻松得像拎着一根稻草。 “走吧。” 他言简意赅,迈开长腿就走在了前面。 田枣枣看着他轻松拎着木桶的背影,看着他宽阔的肩背和稳健的步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跟了上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一前一后,沉默地行走在乡间小路上。他没有问她河边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解释。 但一种无形的、微妙的默契,似乎在这沉默的同行中,悄然滋生。 田枣枣看着前方男人高大的背影,心中那片因为方才激烈交锋而翻涌的波澜,竟奇异地平复了下来。 她知道,经此一役,她田枣枣在红旗生产大队,将不再是过去那个人人可欺的“胖傻妞”了。 而身边这个沉默却强大的男人,在这场逆袭大戏中,似乎扮演着一个越来越重要的、她暂时还无法完全定义的角色。 前路依旧漫漫,但她步履坚定。 第7章 扬眉吐气,锋芒渐露 河边风波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在红旗生产大队持续扩散。 陈卫东“看不起劳动人民”、“思想需要改造”的言论虽未明确定性,但风言风语已然传开,让他在知青点和村里的处境变得微妙,往日那副温和斯文的假面也僵硬了许多。 刘彩凤更是夹起尾巴做人,好几天没敢在田枣枣面前露面。 田枣枣乐得清静,每日依旧规律地锻炼、控制饮食、上山“寻宝”。【日常任务】稳定推进,体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 更让她欣喜的是,【阶段性任务:焕然一新(二)——体重减轻10公斤】也即将完成! 她能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宽松,原本紧绷的裤腰甚至需要偷偷往里挪一个扣眼。 脸颊的轮廓似乎也清晰了些,那双总是被肥肉挤压的眼睛,越发显得大而明亮,灵动有神。 这天一大早,生产队的上工哨声格外嘹亮。田老栓站在打谷场的高台上,声音洪亮地布置任务: “……眼瞅着地里的红薯该收了!今天全体劳力,都去西山坳那片红薯地!男劳力负责挖,女劳力负责捡拾、去泥、装筐!动作都麻利点,赶在天黑前把那片地收拾出来!” 集体劳动,是检验一个人,尤其是像田枣枣这样风评正在转变的人的最佳舞台。 田枣枣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一次重要的机会。她穿上最旧但干净利落的衣裤,将头发紧紧编成一根麻花辫盘在脑后,戴上一顶破草帽,跟着人流来到了西山坳。 广袤的红薯地里,藤蔓匍匐,泥土芬芳。男人们挥舞着锄头,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闪烁。 女人们则三人一组,两人负责将男人们挖出的红薯捡起来,粗略地磕掉大块泥土,另一人则负责将处理好的红薯装进硕大的箩筐里。 田枣枣主动和李秀英,以及一个平时话不多、但干活实在的桂花婶子组成了一组。李秀英负责装筐,田枣枣和桂花婶子负责捡拾去泥。 劳动开始没多久,田枣枣就感受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体验。 放在一个月前,这样需要长时间弯腰、蹲起的活儿,对她来说简直是酷刑,干不了几下就会气喘吁吁,头晕眼花,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但今天,她虽然依旧觉得吃力,腰腿酸痛,呼吸急促,却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汗水顺着额角、鼻尖不断滴落,在她脚下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她学着桂花婶子的样子,动作从生疏到逐渐熟练,捡拾、磕泥、传递,竟也跟上了节奏。 “枣枣,还行不?累了就歇会儿。” 李秀英看着女儿满脸汗水,心疼地小声说。 田枣枣直起腰,用手背抹了把汗,喘着气,却露出一个带着疲累却异常明亮的笑容: “娘,我没事!比以前强多了!我能坚持!” 她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韧劲,让旁边几个原本准备看笑话的妇人都有些侧目。 【叮!收到李秀英的欣慰与心疼,好感度 5。】 【叮!收到桂花婶的默默认可,隐性好感度 3。】 【叮!体质小幅度提升,耐力 0.5。】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最好的鼓励。田枣枣深吸一口气,再次弯下腰,投入到繁重的劳动中。 她专注的神情,额角脖颈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的、不再完全被肥肉掩盖的筋络,以及那明显比以往利落了不少的动作,都悄然改变着周围人对她的观感。 “诶,你们发现没?田老栓家那小闺女,好像……真瘦了点?” “是哩,干活也像样了,你看她那劲儿,不像装的。” “看来病了一场,真是懂事了……” 细碎的议论声传入田枣枣耳中,她只当没听见,心中却更加坚定。 然而,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 刘彩凤和她的小跟班,知青点一个叫孙小梅的女知青,就在不远处的另一组。 刘彩凤自从河边吃了大亏,心里一直憋着股邪火,此刻看到田枣枣竟然有模有样地干着活,还似乎得到了些认可,那股嫉妒和怨恨又冒了出来。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对孙小梅说,眼睛却斜睨着田枣枣的方向: “小梅啊,咱们可是响应号召来建设农村的,干活就得有个干活的样子!可不能像有些人,仗着爹是村长,就磨洋工、装样子!干一会儿歇三趟,净拖集体后腿!” 孙小梅立刻附和:“就是!彩凤姐你说得对!咱们得向贫下中农学习,踏实肯干!” 这话指桑骂槐,针对性极强。 田枣枣动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头。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又聚集过来。李秀英脸色难看,想要开口,却被田枣枣用眼神制止了。 田枣枣缓缓直起腰,这一次,她没有像在河边那样立刻表现出委屈柔弱。 汗水沿着她清晰了些的下颌线滑落,她的脸颊因为劳动和日晒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仿佛看跳梁小丑般的怜悯,看向刘彩凤。 “彩凤同志,”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地里的嘈杂,带着劳动后的微微喘息,却异常沉稳, “你说得对,干活确实要踏实肯干,不能拖集体后腿。” 她先是肯定了对方话语中“正确”的部分,让刘彩凤一拳打在空处。 然后,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自己脚边已经堆起的小山似的、泥土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红薯,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刘彩凤和孙小梅那边明显效率低下的进度,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怒气,只有一丝无奈和不解: “所以,我和桂花婶子、我娘,从开始到现在,一口水没喝,一直在努力干活。我们的进度,大家有目共睹。倒是彩凤同志你……从刚才开始,好像已经歇了两次,喝了三回水了吧?你旁边那位孙同志,光是整理头发和衣角,就花了不下十分钟。”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如果这样踏实肯干还叫拖后腿,那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样的效率才不算拖后腿了?难道要像某些人一样,光动嘴皮子不干活,才算积极吗?” “你!” 刘彩凤被堵得哑口无言,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田枣枣没有哭诉,没有示弱,而是用最直观的劳动成果和事实进行反击! 她张红着脸,想反驳,却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和鄙夷地看着她和孙小梅——确实,她们这边的进度慢,小动作多,被田枣枣点破后,无比尴尬。 “田枣枣!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孙小梅尖声叫道,试图挽回局面。 “我是不是胡说,大家眼睛是雪亮的。” 田枣枣不再看她们,重新弯下腰,拿起一个沾满泥土的红薯,利落地磕打着,声音平静无波, “有吵架的功夫,不如多捡几个红薯。毕竟,粮食才是咱们农民的根,耽误了收成,才是真正的对不起国家,对不起集体。” 这番话,格局瞬间拉开!直接将个人口角上升到了集体利益和国家粮食安全的高度!对比之下,刘彩凤和孙小凤那点拈酸吃醋、搬弄是非的行为,显得无比幼稚和可笑。 “枣枣说得对!” “赶紧干活吧!别磨蹭了!” “就是,吵什么吵,耽误工夫!” 周围的村民和知青们纷纷出声,明显站在了田枣枣这边。刘彩凤和孙小梅彻底没了声音,灰头土脸地低下头,再也不敢挑衅,只能憋着一肚子气,闷头干活,效率却更低了。 这一次,田枣枣赢得更加干脆利落!凭借的不再是“茶艺”和示弱,而是实打实的劳动表现和有理有据、格局更高的反击! 李秀英看着女儿,眼眶微微湿润,那是骄傲的泪光。桂花婶子也难得地开口,低声对田枣枣说: “枣枣,好样的。” 田枣枣对桂花婶子笑了笑,继续专注干活。她能感觉到,经过这番高强度劳动和成功的反击,身体虽然疲惫,但一种从未有过的、属于劳动者的自豪感和力量感,正在心底滋生。 劳动间隙,田枣枣走到地头喝水。她靠在一棵大树下,捶打着酸痛的腰腿,仰头喝着瓦罐里凉白开。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她汗湿的、轮廓初显的脸上跳跃。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笼罩了她。 田枣枣放下瓦罐,看到宋岩不知何时站在面前。他应该是刚干完挖红薯的重活,额发也被汗水打湿,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目光落在田枣枣因为喝水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和泛红的脸颊上。 “给。” 他将水壶递过来,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劳动后的沙哑。 田枣枣愣了一下:“我……我有水。” “盐水。” 宋岩言简意赅,“出汗多,喝这个好。” 田枣枣这才明白过来。高强度劳动流失大量水分和盐分,喝点淡盐水确实能更快恢复体力。她心里微微一暖,接过水壶,触手微凉,壶身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谢谢宋岩哥。” 她低声道谢,拔开塞子,小心地喝了一口。微咸的液体滑过干渴的喉咙,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宋岩没说话,只是靠在旁边的树干上,拧开自己另一个水壶喝着水。 他的目光掠过她明显清减了的身形和那双因为劳动而沾满泥土却依旧灵巧的手,最后停留在她因为汗水浸润而显得格外清亮坚定的眼眸上。 “干得不错。” 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田枣枣心脏猛地一跳,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他这是在夸她劳动表现好?还是夸她刚才反击刘彩凤干得漂亮?或者……两者皆有? 她脸上有些发热,不知是晒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微微垂下眼睫,轻声道: “总不能……一直当个废物。” 宋岩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泛红的耳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废物?”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你从来就不是。” 这话说得笃定,仿佛他早就看透了她内里的本质。 田枣枣心头巨震,猛地抬头看他。 宋岩却已经移开目光,看向地里忙碌的人群,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坚持住,快收工了。” 说完,他拧紧水壶,转身大步离开,重新投入了劳动。 田枣枣握着那个还带着他体温的军用水壶,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融入金色的夕阳和忙碌的人群中,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一句“干得不错”,一句“你从来就不是废物”,比任何系统的奖励都更让她感到鼓舞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个男人,他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用最简洁的方式,给予她最需要的东西——无论是实质的帮助,还是精神上的肯定。 收工的哨声终于响起。田枣枣拖着疲惫不堪却充满成就感的身体,跟着人群往回走。 她虽然依旧落在后面,但再也没有人投来鄙夷或嘲笑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认可、是惊奇、甚至是一丝敬佩。 “枣枣,今天可真是让婶子刮目相看!” “是啊,干活真卖力气!像咱们庄稼人的闺女!” “瘦了,也精神了!越来越好看了!” 听着这些真诚或带着善意的议论,田枣枣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带着疲惫却无比灿烂的笑容。 她知道,今天的集体劳动,是她逆袭之路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她不仅用汗水洗刷了过去的污名,更向所有人证明了她田枣枣的改变是真实不虚的! 体质改善,颜值回升,初露锋芒! 她这朵深陷泥泞的带刺玫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挣脱束缚,绽放出属于她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璀璨光芒! 而那个沉默却强大的男人,如同守护在她成长之路上的磐石,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出现和举动,都在加速着她的蜕变。 前路依旧漫长,但她信心满怀。 第8章 焕然新生,暗流涌动 集体劳动如同一次淬火,将田枣枣连日来的锻炼成果和身体变化,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全村人面前。 当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收工的人群时,田枣枣虽然疲惫,但脊背挺得笔直,那双在汗水中洗涤过的眼睛,亮得惊人。 回到家中,她几乎是瘫倒在炕上,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李秀英心疼地打来热水让她泡脚,又拿出珍藏的一点红花油要给她揉搓。 “娘,我自己来。” 田枣枣接过红花油,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却坚持自己动手。她不想让母亲太过劳累,也更习惯自己处理事情。 李秀英看着女儿低头认真揉搓小腿的模样,灯光下,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原本圆润如满月般的脸庞,竟然真的显出了清晰的、流畅的下颌线! 虽然依旧丰腴,但那不再是令人窒息的臃肿,而是一种趋于健康的、带着少女圆润的轮廓。皮肤也因为连日来的清洁(系统改善液效果持续发挥)和出汗排毒,透出一种细腻的光泽。 “枣枣……” 李秀英怔怔地看着,眼眶又有些发热, “你……你真是瘦了好些了……也……也好看了……” 她哽咽着,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觉得心头一块大石仿佛被挪开,充满了酸涩的欣慰。 田枣枣抬起头,对母亲露出一个疲惫却异常温暖的笑容: “娘,我会越来越好的。” 当晚,她几乎是沾枕头就着。睡梦中,期待已久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 【叮!阶段性任务:焕然一新(二)——体重减轻10公斤,完成!】 【奖励发放:积分 30,灵泉空间(初级)开启,魅力值 5。】 【当前魅力值:21/100。】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散了疲惫!田枣枣的意识立刻沉入系统空间。只见原本灰暗的【特殊物品】栏中,一个代表着“灵泉空间”的图标被点亮了!她迫不及待地“点击”进去。 眼前景象一变,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约莫十平米见方的灰蒙蒙空间中央,脚下是湿润的黑色土地,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空间正中心,有一口看似古朴的石井,井口氤氲着淡淡的白色雾气。井水清澈见底,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心旷神怡的灵气。 【灵泉空间(初级):内含微量灵泉,长期饮用可缓慢强身健体,优化体质。泉水可用于浇灌空间土地,加速植物生长(效果微弱)。空间土地具备一定保鲜功能。】 【提示:空间可随宿主积分增加或完成特定任务升级。】 强身健体!优化体质!加速植物生长!保鲜! 田枣枣的心脏激动得怦怦直跳!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尤其是在这个缺医少药、物资匮乏的年代!虽然只是初级,效果微弱,但对她而言,无疑是逆袭路上的核武器! 她小心翼翼地用意识舀起一点灵泉水,清凉甘甜的滋味瞬间弥漫口腔,一股微弱的暖流随之流向四肢百骸,连带着劳动后的肌肉酸痛都似乎缓解了一丝! “太好了……” 她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了这个,她的减肥、健康、乃至未来的种植计划,都将如虎添翼! 第二天,田枣枣的变化引发了更大的轰动。 当她再次出现在村里时,几乎所有见到她的人都愣住了。 十公斤的体重减轻,加上灵泉水初饮带来的微妙优化,效果是显著的。她依旧丰满,但那种笨拙臃肿的感觉大大减弱,身形显得匀称了不少。 原本被肥肉挤压的五官舒展开来,大眼睛越发灵动有神,鼻梁显得挺翘,嘴唇也恢复了饱满红润的轮廓。皮肤细腻透亮,带着健康的光泽。 虽然离“美人”还差得远,但那份蓬勃的朝气、清亮的目光和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让她整个人如同被擦去尘埃的明珠,开始散发出不容忽视的光彩。 “我的老天……那是田枣枣?” “咋……咋变这样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瘦了!真的瘦了好多!也白了,好看了!” “眼神都不一样了,看着就精神!” 村民们议论纷纷,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艳。之前细微的变化累积到一定程度,终于引发了质变! 田枣枣坦然接受着这些目光,脸上带着淡淡的、得体的微笑,既不张扬,也不怯懦。她依旧去自留地,依旧上山,只是步伐更加轻快有力。 在村口遇到几个纳鞋底的妇人,她们热情地招呼她。 “枣枣,快过来坐坐!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是啊,昨天干活可真卖力气,比你大嫂都强!” “这模样也周正了,以后肯定能找个好婆家!” 田枣枣笑着应付了几句,态度谦和。她知道,这些善意的背后,也意味着她将进入更多人的视野,包括……某些不怀好意的人。 果然,麻烦很快就来了。 这天下午,田枣枣刚从山上下来,篮子里放着新采的蘑菇和几株草药。走到离家不远的一6个岔路口,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是县革委会主任的儿子,赵强。 他二十出头年纪,穿着时兴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 他早就听说过田枣枣“胖傻妞”的名声,前段时间风闻她变了,今天特意来“见识”一下,没想到一看之下,竟觉得这姑娘虽然丰满,却别有一番韵味,尤其是那双眼睛,勾人得很。 “呦,这就是田村长家的闺女吧?叫枣枣是吧?” 赵强斜跨在自行车上,拦住田枣枣的去路,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扫视,带着令人不适的打量, “听说你最近变化挺大啊?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是个俊俏姑娘!” 田枣枣眉头微蹙,停下脚步,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瞬间收敛,语气疏离而礼貌: “赵同志,你有事吗?麻烦让一下,我要回家了。” 赵强嘿嘿一笑,不但没让,反而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一股油腻的气息: “急什么回家啊?枣枣同志,交个朋友嘛!我在县里认识不少人,以后有啥事,哥罩着你!” 说着,竟想伸手去拍田枣枣的肩膀。 田枣枣眼神一冷,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咸猪手,声音也冷了下来: “赵同志,请你自重!我们并不熟,也不需要你罩着。麻烦你让开!” 她的拒绝干脆利落,眼神锐利,让赵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恼怒。他还没被哪个农村姑娘这么下面子过! “田枣枣,别给脸不要脸!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以为你瘦了点就了不起了?还不是个村姑!” 赵强语气变得恶劣。 “村姑怎么了?” 一个低沉冷硬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田枣枣和赵强同时转头,只见宋岩不知何时站在了几步开外。他似乎是刚从地里回来,裤腿上还沾着泥点,手里拎着锄头,脸色平静,但那双黑沉的眼眸却如同结了冰,冷冷地锁定在赵强身上。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那股经历过战场洗礼的煞气和沉稳如山的气场,就让赵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嚣张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宋……宋岩?” 赵强显然认识宋岩,也知道他的底细,语气有些发虚, “我……我跟枣枣同志说话,关你什么事?” 宋岩迈步走过来,步伐沉稳,直接将田枣枣挡在了自己身后,隔绝了赵强那令人不适的视线。 他比赵强高了将近一个头,垂眸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是我罩着的人。” 宋岩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很好,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田枣枣的耳边,也让赵强瞬间变了脸色。 田枣枣猛地抬头,看着眼前宽阔挺拔、如同山岳般将她护在身后的背影,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安心、震惊和一丝莫名悸动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他说什么? “她是我罩着的人”? 赵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宋岩那冷硬的表情和结实的体格,再想想他退伍军人的身份和村里良好的名声,知道自己今天讨不到好了。 他悻悻地瞪了宋岩一眼,又色厉内荏地冲着田枣枣方向啐了一口: “哼!走着瞧!” 说完,推着自行车,灰溜溜地跑了。 岔路口只剩下田枣枣和宋岩两人。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田枣枣看着宋岩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自己脸上,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心跳快得厉害。 “没事吧?” 宋岩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但仔细听,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一丝。 田枣枣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道: “没事……谢谢你,宋岩哥。” “这种人,离远点。” 宋岩言简意赅地叮嘱,目光在她因为刚才的紧张和此刻的羞窘而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自然地伸手,接过了她手里沉甸甸的篮子, “走吧,送你回去。” 他没有追问赵强为什么找她,也没有对她刚才被骚扰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提供了保护和陪伴。 田枣枣看着他已经转身向前走的背影,那句“她是我罩着的人”还在耳边回荡。她快走几步,跟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看着他沉稳的步伐和拎着篮子的有力手臂,心中波澜起伏。 他这话,是权宜之计为了打发赵强?还是……认真的? 如果是认真的,那意味着什么? 田枣枣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了。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和保护欲,将她一步步拉入他的势力范围。 而她自己,在最初的警惕和算计之后,面对他一次次的解围和相助,心底那根名为“抗拒”的弦,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松动了。 颜值提升带来的不仅是赞美,还有觊觎和麻烦。而宋岩的存在,则像一把无形的保护伞,也开始以一种更强势、更明确的方式,介入她的生活。 逆袭之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打脸了陈卫东和刘彩凤,却又迎来了更棘手的赵强。但幸好,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田枣枣抬起头,望着远处沉入地平线的夕阳,又看了看身边沉默可靠的男人,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明亮。 无论前路有何风雨,她都已做好准备。而身边这个男人,或许……将是这场逆袭大戏中,最重要的那个变数。 第9章 灵泉初显,心意微澜 赵强事件像一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田枣枣心中久久未平。宋岩那句“她是我罩着的人”,霸道直接,不带丝毫暧昧,却比任何情话都更让她心旌摇曳,难以平静。 她反复咀嚼着那句话,试图从中分析出宋岩的真实意图——是纯粹的仗义相助?还是……别有深意? 然而,无论她如何推演,那个男人深沉如古井的眼眸和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都让她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田枣枣甩甩头,将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当前最重要的,是充分利用好系统这个最大的依仗,尤其是刚刚开启的【灵泉空间】。 接下来的几天,她更加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家务和锻炼,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空间。 她发现,每天从石井中能取用的灵泉水量有限,大约只有一小碗。她将这点宝贵的泉水一分为二:一半悄悄掺入家人的饮水中,另一半则用于浇灌空间里那十平米黑土地。 她将从山上挖来的几株常见的、生命力顽强的薄荷和野葱,小心翼翼地移栽到了空间土地上,然后用稀释过的灵泉水进行浇灌。 奇迹发生了! 不过两三天功夫,那几株原本有些蔫头耷脑的薄荷和野葱,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精神抖擞,叶片肥厚翠绿,散发着浓郁的清香,长势远比外界迅猛! 空间土地的保鲜功能也得到了验证,她放进去的一个野鸡蛋,几天后取出依然如同刚捡到时一般新鲜。 “果然神奇!” 田枣枣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虽然效果还微弱,但这无疑验证了灵泉空间的巨大潜力! 这意味着,她未来可以种植更高价值的作物或药材,甚至可以培育优质种苗!这将是她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乃至发家致富的最大底牌! 与此同时,持续饮用掺了灵泉水的饮食,加上不懈的锻炼和控制饮食,她的身体变化愈发明显。 这日清晨,她对着那面破旧的小圆镜仔细端详。镜中的少女,脸庞的轮廓已然清晰,双下巴消失无踪,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皮肤细腻白皙,透着健康的红晕。原本被肥肉挤压得细长的眼睛,如今又大又亮,眼波流转间,竟有几分顾盼生辉的意味。 虽然身材依旧丰腴,但不再是令人窒息的肥胖,而是一种珠圆玉润的健美之感。 【当前魅力值:28/100。】系统面板上的数字客观地反映着她的蜕变。 连她自己都有些惊叹于这变化。曾经的豪门千金那份沉淀在骨子里的自信与从容,正随着外形的改善,一点点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 当她再次出现在村里时,引发的关注更甚以往。 “枣枣,你这……这才几天没仔细看,咋又变了样了?” “是啊,这皮肤,水灵灵的,比城里姑娘还好!” “瞧这眉眼长的,多俊!以前咋没发现呢?” “听说昨天赵强那混混来找她麻烦,被宋岩给挡回去了?” “宋岩?他俩……?” 议论声中,惊艳、好奇、探究,兼而有之。田枣枣一概以谦和的微笑应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她与宋岩的关系,这种模糊的态度,反而更引人遐想。 这天,田枣枣正在自留地里给蔬菜浇水,身后传来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自从那日之后,宋岩似乎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的频率更高了,有时是“恰好”路过田家附近,有时是在她常去的后山区域“偶遇”。 “宋岩哥。” 她直起身,捋了捋额前被汗水沾湿的碎发,转身看向他。 宋岩今天穿着件半旧的军绿色背心,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和部分古铜色的胸膛,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 他手里拎着一只还在滴血的肥硕野鸡,目光落在田枣枣汗湿微红、却更显鲜活明媚的脸上,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嗯。” 他应了一声,将手里的野鸡递过来, “刚打的,给你。” 又是这样。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而强势地给予。 田枣枣看着那只羽毛鲜艳、体型肥大的野鸡,没有立刻去接。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宋岩,第一次主动挑明了问: “宋岩哥,你为什么……每次都送我这些东西?” 宋岩似乎没料到她会直接问,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回避她的目光,黑沉的眸子里情绪难辨。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 “你需要。” 还是这三个字。需要。 田枣枣心里有些挫败,又有些不服气。她需要,所以他给?这理由未免太单薄。她鼓起勇气,追问道: “就因为……我需要?没有别的理由了吗?宋岩哥,你……你之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终究没好意思直接重复“她是我罩着的人”这句话,但相信他懂。 宋岩的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耳根和带着倔强与探究的眼神上停留片刻,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田枣枣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汗水、泥土和淡淡烟草味的、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她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后退,脚下却像生了根。 他垂眸看着她,因为身高的差距,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但眼神却异常专注,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坦诚? “字面意思。”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看中的人,自然归我护着。” 我看中的人…… 自然归我护着…… 这话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田枣枣耳边,比上一次更加清晰,更加直白!没有任何暧昧的试探,而是如同宣示主权般的直接和霸道! 田枣枣的心脏骤然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脸颊不受控制地迅速烧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失声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冷硬却异常认真的脸庞。 他……他这是……表白? 用这种……近乎土匪抢压寨夫人般的方式? 宋岩看着她目瞪口呆、脸颊绯红的模样,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黑眸深处,极快地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没有再逼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野鸡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田枣枣的手。 “拿着。” 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简洁,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田枣枣晕乎乎地,几乎是本能地接过了那只沉甸甸的、还带着体温的野鸡。 “赵强那边,不用担心。” 宋岩又道,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 “他不敢再来。”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明,有审视,有笃定,还有一丝……田枣枣看不懂的、类似于“势在必得”的意味。然后,他不再停留,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 田枣枣提着那只野鸡,站在原地,看着宋岩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田埂尽头,久久无法回神。 秋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脸上的滚烫和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承认了! 他亲口说了“我看中的人”! 虽然方式如此……别具一格,但这无疑是最明确的信号! 这个认知,让她心慌意乱,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悸动和……安心。 “枣枣?站这儿发什么呆呢?” 李秀英从屋里出来,看到她提着野鸡傻站着,疑惑地问道,随即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又是一惊, “这……这又是宋岩送的?” 田枣枣回过神来,脸上热度未退,含糊地“嗯”了一声。 李秀英看着女儿绯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又联想到村里最近的传言,心里咯噔一下,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 “宋岩那孩子……人是真好,就是……唉,你这孩子,心里得有数啊……” 田枣枣明白母亲的意思。宋岩家贫,自身又有伤退役,前途看似不明。 而她自己,虽然父亲是村长,但之前名声不好,现在虽有转变,但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准。两家结亲,在外人看来,并非良配。 “娘,我知道。” 田枣枣低下头,轻声道。她心里乱糟糟的,需要时间理清。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田枣枣提着野鸡回家的事,以及她与宋岩在自留地边的“互动”,很快就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一直暗中关注着田枣枣变化,且对宋岩抱有莫名敌意(或许是嫉妒其轻易获得了田枣枣的“特殊对待”)的陈卫东,在知青点里听到风声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原本以为田枣枣的变化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没想到她竟然和那个粗鲁的退伍兵越走越近!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甚至可能被抢走的愤怒和不甘,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田枣枣……宋岩……” 他喃喃自语,眼神阴鸷,“你们等着……” 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此刻的田枣枣,还沉浸在宋岩那番霸道宣言带来的冲击中,一边摸索着灵泉空间的奥秘,一边梳理着自己纷乱的心绪。 逆袭之路,情感与事业的棋局同时铺开,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宋岩这步突如其来的“将军”,彻底打乱了她原有的节奏,却也似乎,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种可能的、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大门。 第10章 联手破局,情愫暗涌 宋岩那句“我看中的人,自然归我护着”,如同在田枣枣心湖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余波久久未平。 她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任人拿捏的原主,前世身为豪门千金的经历让她深知,任何看似突如其来的“好意”背后,都可能隐藏着复杂的动机。 她反复思忖宋岩的意图。图色?她虽在变美,但距离绝色还差得远。图财?田家并无多少家底。 图她爹村长的身份?宋岩似乎并非钻营之人。难道……真如他所言,仅仅是“看中”了她这个人?看中她什么? 是这具逐渐摆脱臃肿的皮囊,还是她内里那份不甘沉寂、努力挣扎的灵魂? 想不通,便暂且放下。田枣枣深知,在这个年代,生存和发展才是硬道理。无论宋岩目的为何,目前他提供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她需要借力,但绝不能完全依赖。 她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灵泉空间的研究和应用上。每天有限的灵泉水,她依旧坚持稀释后掺入家人饮食,并小心浇灌空间内的薄荷和野葱。 这些植物的长势喜人,郁郁葱葱,远超外界同类。她甚至尝试将一颗普通的白菜种子种进空间黑土地,想看看效果。 同时,她对外表的改变也愈发自信。魅力值提升到28点后,她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目光的变化,尤其是年轻后生们,看她时少了以往的鄙夷,多了几分惊艳和探究。 但她谨记宋岩的提醒,对任何不必要的搭讪都保持距离,态度礼貌而疏离。 这天,她带着新采摘的一篮子蘑菇和草药从后山下来,准备去公社的供销社碰碰运气,看能否用这些东西换点盐、火柴等日常必需品。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陈卫东和刘彩凤站在那里,似乎正在争执什么,见到她过来,两人立刻停止了争吵,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田枣枣心中冷笑,面色不变,打算径直走过去。 “站住!” 陈卫东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他脸色阴沉,眼神复杂地在她清减了许多、越发显得眉眼精致的脸上扫过,语气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嫉恨和酸意, “田枣枣,你现在很得意是吧?” 田枣枣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淡漠: “陈卫东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麻烦让一下,我要去公社。” “去公社?” 旁边的刘彩凤尖声接口,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和恶意的揣测,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又去找哪个野男人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跟那个宋岩……” “刘彩凤!” 田枣枣猛地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目光如刀般射向她, “嘴巴放干净点!诽谤军属和退伍军人,是什么罪名,需要我提醒你吗?” 她直接将宋岩的身份抬了出来,这是这个时代最有力的护身符之一。 刘彩凤被噎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色厉内荏地叫道: “你……你少吓唬人!谁诽谤了!你们敢做还不敢当吗?” 陈卫东也阴沉着脸,死死盯着田枣枣: “田枣枣,你别以为有宋岩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朝三暮四、不知廉耻的女人,根本不配……” “她不配什么?”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如同带着冰碴子,突兀地从旁边传来。 三人同时转头,只见宋岩不知何时站在了几米开外,他手里拎着个帆布包,似乎是刚从公社回来。 他脸色平静,但那双黑眸却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在陈卫东身上,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陈卫东看到宋岩,瞳孔微缩,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但强烈的嫉妒和不甘让他硬着头皮说道: “宋岩,这是我和田枣枣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 宋岩迈步走过来,步伐沉稳,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直接站到了田枣枣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同盟。他比陈卫东高了半个头,垂眸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字字重若千钧: “你当着我的面,侮辱我未来的媳妇,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未……未来的媳妇?! 这话如同又一记惊雷,不仅炸得陈卫东和刘彩凤目瞪口呆,连田枣枣都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宋岩! 他……他竟然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在公开场合!对着她的前“痴恋”对象和死对头! 宋岩感受到田枣枣震惊的目光,却没有看她,依旧紧盯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的陈卫东,声音冷硬: “陈卫东,我警告你,还有你,” 他目光扫过一旁吓得噤声的刘彩凤, “枣枣现在是我宋岩认定的人。以后,谁敢再找她麻烦,或者说她一句不是,就是跟我宋岩过不去。后果,你们自己掂量。” 他没有放什么狠话,但那沉稳如山的气场、冷冽如刀的眼神,以及退伍军人的身份,都让这番平静的警告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陈卫东嘴唇哆嗦着,想反驳,想质问,但在宋岩那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下,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纠缠,宋岩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死死地瞪了田枣枣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不甘,最终却只能狠狠地一跺脚,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刘彩凤,灰溜溜地快步离开,背影狼狈不堪。 村口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田枣枣和宋岩两人。 田枣枣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心跳如擂鼓。她看着宋岩线条冷硬的侧脸,张了张嘴,声音都有些发飘: “宋……宋岩哥……你……你刚才……” “未来的媳妇”这几个字,她实在羞于重复。 宋岩这才转过头,看向她。他的目光依旧深沉,但似乎比刚才面对陈卫东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度。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追问她是否愿意,只是极其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篮子,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去公社?” 他问,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田枣枣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一起。” 宋岩言简意赅,拎着篮子,迈步就走。 田枣枣看着他已经走在前面的背影,那句“未来的媳妇”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发现,面对宋岩这种不容置疑的、近乎“霸道”的宣告,她除了震惊,心底深处,竟然生不出一丝真正的反感,反而有一种……被珍视、被彻底划入保护圈的奇异安全感。 她快走几步,跟了上去,与他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两人沉默地走在通往公社的土路上。 秋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洒在两人身上。田枣枣偷偷抬眼打量身边的男人。他步伐稳健,肩背宽阔,拎着篮子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有力。侧脸轮廓分明,下颌线绷得有些紧,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悦。 “那个……谢谢你,宋岩哥。” 田枣枣低声说道,打破了沉默。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刚才确实再次为她解了围,并且是以一种极其强硬和有效的方式。 宋岩脚步未停,只是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耳根上停留了一瞬,声音低沉: “不用谢。”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以后这种事,直接告诉我。” 田枣枣心头又是一跳。他这话,是已经将她完全纳入他的管辖范围了吗? 她抿了抿唇,没有接话,转而问道: “你去公社办完事了?” “嗯,买了点东西。” 宋岩晃了晃手里的帆布包,没有多说。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但气氛却不再像最初那样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走到公社供销社门口,宋岩将篮子还给田枣枣: “我在外面等你。” 田枣枣点点头,走进供销社。她用带来的蘑菇和晒干的草药,成功换到了急需的盐、火柴和一小块肥皂,心里颇为满意。 当她走出来时,看到宋岩还等在外面,正和一个穿着干部服的中年人说话。那人态度颇为客气,甚至带着几分恭敬。见到田枣枣出来,宋岩便结束了谈话,朝她走了过来。 “换好了?”他问。 “嗯。” 田枣枣点点头,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离开的干部背影。 宋岩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解释道: “以前部队的战友,转业在公社武装部。” 田枣枣恍然,难怪那人态度如此。她再次感受到了宋岩看似低调,实则可能拥有的人脉和能量。 回村的路上,两人依旧话不多,但气氛却轻松了不少。 田枣枣偶尔会指着路边的野花野草,凭借系统知识说上一两句,宋岩则会简短地回应,或者补充一两个她不知道的细节。 他懂的似乎很多,关于山林、土地、天气,甚至是一些简单的机械原理。 田枣枣发现,抛开他沉默寡言和偶尔的“霸道”不提,宋岩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同行者。他沉稳可靠,知识丰富,并且……似乎很愿意倾听她说话。 快到村口时,宋岩忽然停下脚步,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田枣枣。 “这是什么?”田枣枣疑惑地接过。 “桃酥。” 宋岩言简意赅,“给你吃的。” 田枣枣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金黄油亮的桃酥,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绝对是稀罕的零嘴。 她抬头看向宋岩,心中五味杂陈。他刚才在公社,是特意去给她买这个了吗? “这……太贵了……” 她下意识地想推辞。 “不贵。” 宋岩打断她,目光落在她因为惊讶而微张的、红润的唇瓣上,声音低沉了几分, “你瘦了,该补补。” 一句“该补补”,让田枣枣所有推辞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他深邃眼眸中那不容置疑的坚持,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涩涩,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甜。 她默默收起了油纸包,低声道:“谢谢……” 宋岩“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将她送到田家附近,看着她进了院子,才转身离开。 田枣枣回到自己屋里,看着那包金黄的桃酥,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宋岩那句“未来的媳妇”和“该补补”。她拿起一块桃酥,小心地咬了一口,酥脆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 她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宋岩这种强势又细密的靠近。 这个认知,让她心慌意乱,却又隐隐期待。 而经此一事,田枣枣与宋岩“在一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红旗生产大队。 陈卫东和刘彩凤彻底沦为了笑话,而田枣枣的逆袭之路,也因为宋岩这个强大盟友的正式介入,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前路依旧挑战重重,但她的身边,多了一个沉默却无比可靠的同行者。这朵一度凋零的玫瑰,在经历了风雨和磨砺后,终于找到了最适合她生长的土壤和……守护她的园丁。 第11章 灵泉显效,心意相通 宋岩那句“未来的媳妇”如同在红旗生产大队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引发的议论持续发酵。 田枣枣走在村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各种目光——羡慕、嫉妒、好奇、审视。 她坦然处之,既不刻意避嫌,也不张扬炫耀,那份沉静的气度,反而让许多原本等着看热闹的人心生佩服。 田家内部,气氛则有些微妙。李秀英忧心忡忡,既欣慰于女儿有人护着,又担忧宋家的清贫和宋岩那过于冷硬的性子。田老栓抽着旱烟,沉默许久,只对田枣枣说了一句: “枣枣,宋岩那孩子,品性是好的。但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是好是赖,都得自己担着。” 话语里是浓浓的关切与无奈。大嫂张秀兰这次倒是没说什么酸话,反而看着田枣枣日渐窈窕的身段和红润的气色,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田枣枣明白家人的担忧,但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和感觉。 宋岩或许方式直接,甚至有些“霸道”,但他的维护是实实在在的,他的眼神是坦荡而专注的。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能遇到这样一个强大而可靠的盟友(或许不止是盟友),是她的幸运。 她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自身提升和灵泉空间的运用上。每日的锻炼雷打不动,饮食控制得更加精细。 灵泉空间里的薄荷和野葱长势极好,郁郁葱葱,散发出比外界同类浓郁数倍的清香。 她小心地采摘了一些薄荷叶,晒干后准备泡水喝,野葱则用于日常烹饪,那独特的香味让简单的菜肴都增色不少。 更让她惊喜的是,那颗种下去的白菜种子,短短十几天,竟然已经长出了四五片嫩绿的叶子,长势远超外界! 【叮!阶段性任务:焕然一新(三)——体重减轻15公斤,完成度35%。】 【当前魅力值:35/100。】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进度,田枣枣动力十足。她明显感觉到身体更加轻盈,动作愈发灵便,原本需要费力才能扣上的裤腰,现在轻松就能系上。 脸颊彻底摆脱了婴儿肥,露出了清晰秀美的下颌线,一双明眸更是顾盼生辉,流转间自带光彩。走在村里,那些年轻后生们偷瞄她的目光越来越多,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 这天,她正在自留地里给蔬菜除草,宋岩的身影准时出现在田埂上。他似乎总能精准地掌握她的行踪。 “宋岩哥。” 田枣枣直起身,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脸上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经过几次接触,尤其是上次公社之行后,她面对宋岩时,少了几分最初的警惕和拘谨,多了几分熟稔。 宋岩看着她被阳光晒得微红、却更显生机勃勃的脸庞,目光在她纤细了不少的腰肢和明显隆起的美好曲线上停留了一瞬,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嗯”了一声,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小布袋递过来。 “种子。”他言简意赅。 田枣枣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种她不太认识的、颗粒饱满的种子。 “这是……?” “西红柿,黄瓜。” 宋岩解释道,“开春种。比本地品种好些。” 田枣枣心中一动。西红柿和黄瓜在这个年代可是稀罕菜,尤其是好的品种。 她正愁空间里除了白菜种点什么呢,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她抬头,眼中带着真诚的欣喜: “谢谢宋岩哥!这太好的!我正想着明年自留地里种点新鲜花样呢!”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宋岩冷硬的唇角似乎柔和了一丝弧度。 “嗯,你会种好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仿佛认定她无所不能。 田枣枣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将种子小心收好。她想起空间里长势喜人的薄荷,便说道: “宋岩哥,你等等。” 她跑回屋里,拿出一小包用干净手帕包着的、晒干的薄荷叶, “这个给你,我晒的薄荷,泡水喝可以提神醒脑。” 宋岩接过那包散发着清冽香气的薄荷叶,指尖拂过细腻的手帕布料,目光深沉地看了田枣枣一眼。 “好。” 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安静而和谐的默契。他给予她物质上的支持和强大的保护,她回馈以细微的关怀和逐渐展露的才华(比如认得草药、会晒制薄荷)。 这种互动,超越了简单的施与受,更像是一种彼此认可、相互靠近的过程。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 陈卫东自从上次在宋岩那里吃了瘪,一直怀恨在心。他不敢再明着找田枣枣麻烦,便将怨气撒在了与田枣枣亲近的人身上。 这天,田枣枣的三哥田建设从学校回来,脸色不太好看。他是家里唯一的高中生,性格有些耿直清高。 “怎么了,建设?”李秀英关切地问。 田建设愤愤地将书包摔在炕上: “还不是那个陈卫东!在知青点阴阳怪气,说什么‘某些人靠着裙带关系,家里人都跟着鸡犬升天’,还暗示我学习好是因为爹是村长走了后门!简直胡说八道!” 田枣枣闻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个陈卫东,真是阴魂不散!正面冲突不过,就开始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从她的家人入手! “三哥,别理他。” 田枣枣安抚道,“他就是嫉妒,狗急跳墙罢了。” “我知道!可听着就来气!”田建设依旧愤懑。 田枣枣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她不能每次都让宋岩出面,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解决,也要让家人看到她的能力和担当。 第二天,田枣枣特意挑了个知青点人比较齐的时候,提着一小篮子水灵灵的、带着浓郁香气的野葱和几棵肥嫩的野菜(都是从空间边缘采摘,长势优于外界),走了过去。 知青们看到她,都有些意外,目光在她明显变美的脸庞和窈窕的身段上流连。陈卫东坐在角落里,看到她,脸色一沉,扭过头去。 田枣枣仿佛没看见他,脸上带着得体而疏离的微笑,对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正派、年纪稍长的男知青周文彬说道: “周知青,听说你们知青点最近伙食比较单调,这是我今天刚挖的野葱和野菜,味道还不错,送给你们添个菜。” 周文彬愣了一下,看着篮子里品相极佳的蔬菜,又看看眼前落落大方的田枣枣,连忙推辞: “这怎么好意思,田同志,太客气了!” “没关系,一点心意。” 田枣枣将篮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角落里的陈卫东,声音清晰地说道, “我们庄稼人没啥好东西,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懂得珍惜土地里的出产,也敬重有真才实学、踏实肯干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自己没本事,只会躲在背后嚼舌根、污蔑他人努力的人。” 她这番话,指桑骂槐,意有所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知青点。 所有知青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陈卫东。 陈卫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猛地站起身,指着田枣枣: “田枣枣!你什么意思?!” 田枣枣这才缓缓转过头,正视着他,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陈卫东同志,我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三哥田建设,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他的成绩是靠他自己一天天熬灯油熬出来的! 你轻飘飘一句‘走后门’,就抹杀了他所有的努力?这就是你一个知识青年的觉悟和胸怀?” 她句句在理,字字诛心,直接将陈卫东钉在了“污蔑他人”、“心胸狭隘”的耻辱柱上。 “你……你血口喷人!” 陈卫东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田建设的成绩有目共睹,他之前那些话,纯粹是出于嫉妒的污蔑。 周文彬皱了皱眉,出面打圆场:“好了好了,陈卫东,少说两句。田同志,谢谢你的菜,我们心领了。” 他语气中对陈卫东也带上了几分不满。 田枣枣见好就收,对周文彬点了点头:“不客气,周知青。你们忙,我先走了。” 说完,她不再看脸色铁青、如同小丑般的陈卫东,转身从容离开。 这一次,她没有依靠宋岩,仅凭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就漂亮地反击了陈卫东的阴招,维护了三哥的声誉,也在知青点众人面前,彻底扭转了以往软弱可欺的形象。 她走出知青点,心情舒畅。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刚走到拐角处,就看见宋岩倚在墙边,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和……骄傲? “都解决了?”他开口,声音低沉。 田枣枣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嗯,解决了。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出手。” 宋岩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两人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皂角气息。 “做得很好。” 他说道,语气是纯粹的肯定。 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夸奖着,田枣枣的脸颊微微发热,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她发现,自己开始期待他的肯定,享受与他并肩作战的感觉。 “走吧,” 宋岩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想接过她手里空了的篮子, “带你去个地方。” 田枣枣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篮子递给了他,好奇地问: “去哪儿?” “后山,” 宋岩接过篮子,转身带路,“发现点东西,你应该用得上。”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包裹住篮子的提手,也仿佛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她的指尖。那触感让田枣枣心头一颤,一种微妙的、酥麻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她看着前方男人高大可靠的背影,夕阳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这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和宋岩之间,已经悄然不同了。 灵泉空间初显成效,自身魅力不断提升,与宋岩的关系也从最初的警惕试探,发展到如今的默契与相互欣赏。 田枣枣的逆袭之路,正在以她意想不到的速度,铺陈开一片崭新的、充满希望的图景。而那个沉默寡言却强大可靠的男人,已然成为这幅图景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