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雨夜的暗恋》 第1章 回忆 “我们哪对不起你了,爸妈都不容易.....” “你对得起我们吗....” 一句句满含关切爱意的话却让人听着满含恶意一样,让人想吐,这些话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你怎么了,又逃了吗...”一句格格不入的话出现,让人安心的皖玉香随着晚风轻轻飘过,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宋清?” 潦草的剧情,严舒从床上睁开眼睛,习以为常,窗外还是朦胧的月光,‘又醒这么早’严舒看着窗外飘飘雨,微微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拉开被子穿上拖鞋起身洗漱,房间比较小却很整洁干净,客厅的电视还播放着电视剧,故意打开的窗户飘进来雨滴,周以希一瞬不瞬的看着电视剧,手上拿着薯片,看到严舒出来,头也不抬“你又醒这么早?”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越来越大,严舒见怪不怪,走到洗漱间,淡淡道“你不也是天天熬夜吗,还说我。” 周以希却把薯片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慵懒的困意“我是工作就这样纯熬夜,白天可以睡啊,你又不能”她走到洗漱间门口靠着“话说你今天真去宋清的公司面试啊” 严舒洗完手擦水的动作一顿,随后恢复正常,淡淡的嗯了一声。 周以希撇撇嘴,“好吧,白月光嘛,理解,人生中的一道光,要去为之奋斗的...”语气有些调侃。 严舒走出洗漱间,随手拿起垃圾桶,清理着薯片残骸“少看点剧,我只是工作” 在听到严舒的话,周以希明显不信“切,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就装,工作偏要去人家公司是吧,再说了,我那不叫看剧,我那是经验” “嗯对,谈恋爱数十载,没一个超过一个月”严舒顺手收拾完,眼神也没给她一个,平静道。 “你是怎么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我那是筛选,你不懂,我眼光高,谁像你,一棵树上吊死,结果还没有联系方式只说过话,三年前的事谁还记得,没准人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关心你一下,宋清是谁,学生会长,宋氏继承人,大老板,霸道总裁,喜欢她的多了去了,.....”周以希又开始喋喋不休,当然...两年的朋友,严舒也习惯了,只不过再次听到她的名字,心里很难不起波澜。 回忆又开始像幻灯片一样倒放 第一次见面,是大一,因为档案上的心理健康显示,导致辅导员安排严舒去心理辅导,喋喋不休的老师,俗套的程序,让人好厌烦“老师,我想起来今天还有事,而且我的心理状态已经很好了”严舒毕恭毕敬道,有些抗拒这种,还没等老师说什么,严舒已经离开 走出办公室,下楼,空气有些湿润,严舒深深叹了口气,身边飘过皖玉香,淡淡的,让人安心,偏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冷的身影,随后是一句淡淡的话语: “严舒,大一新生.....逃了心理辅导吗?” 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那人,身上是条深灰调的立领针织连衣裙,衣料垂坠地裹着身形,长度及膝,裙摆随着她迈步的动作,只极轻地晃了晃,没有半分多余的摇曳,领口和袖口缝着细窄的米白螺纹边,像给冷调的灰镀了层薄霜。 外面套了件短款的黑色麂皮外套,拉链拉到胸口,露出一小截针织裙的立领,线条干净得没有一丝褶皱。脚上是双哑光的黑色短靴,靴口刚及脚踝,踩在地板上没有声响,只有裙摆下露出的一小节小腿,肤色偏冷,和身上的衣料一样,透着股疏离的静,她抬手将滑落的一缕黑发别到耳后时,袖口的螺纹边蹭过耳垂,连风都似是绕着她走,自成一片清寂的秋。道: “我叫宋清,学生会长,你的辅导员和我说了你的情况,让我多关照一下,我就顺便来看看”毫无波澜的话语,好像是一件平平无奇的事。 ‘是来批评我逃心理辅导的吗’严舒心里默默想着,宋清这个名字当然熟悉,严舒却并不想多揣测接触 “要去走走吗?” 猝不及防的话打断严舒的思绪,‘没说我嘛’严舒默默想着,却还是答应道:“好...” 天空阴沉沉的,这个秋天格外冷,最近雨下不断也没有预兆,暴雨预警都快占短信的一半了,所以校园基本没什么人,最近也因为天气原因学生们都在宿舍或者自己家,不怎么上课,倒是时间充裕的,两个身影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没有想象中的责备,没有质问,只是淡淡的话语: “你冷吗,别着凉,下次别逃心里辅导了,你的辅导员会说,虽然很乏味,空想一下附和几句就过去了” 严舒手插着口袋里,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想着什么“不冷,谢谢关心...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真的不会了吗,可是好讨厌... 第一次见面就草草结束,两个人各种回了宿舍.... “喂,对不起嘛,我不说了,别想那么多”周以希的声音将严舒拉回现实,‘有些失落是怎么回事’ “不用道歉,你说的是事实,好了,你去睡会吧,我补会儿觉,就要去面试了”严舒笑了笑,推了推周以希,轻声道。 周以希被推的愣愣的,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在得到严舒的保证没生气下,还是心有余悸的回卧室睡觉了,对于周以希这样沾床就睡的体质,严舒也不会担心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会焦虑担心什么,淡淡的笑了笑,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前,默默回忆着那段珍贵的回忆。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脚步停止在宿舍门口,严舒抬起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仿佛随时要压下来一样,看得人心里止不住的发闷,严舒喜欢这种,压抑的同时,也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她抬步撑起伞,走入雨中,雾气朦胧,雨水打在地上,打在伞上,带起一滴滴涟漪,脚步的匆匆拉起一落落水花,溅在严舒裤脚处,来不及去拉裤脚,严舒已经抬步走上图书馆的台阶,严舒看了看裤脚,无奈的撇了撇嘴,随后把伞收起,甩了甩雨水,走进图书馆。 这个天气图书馆的人也不多,大多数是学长学姐复习来的,也通常有小情侣来图书馆约会,严舒下意识寻找着什么,她也不知道,抬脚走进图书馆。 雨丝斜斜织成灰蒙的帘幕,打在图书馆的落地玻璃窗上,聚成串串晶莹的水珠,缓缓蜿蜒出透明的纹路。暖黄的灯光穿透雨雾,在书页上投下柔和的光晕,空气中浮动着旧纸张的幽香与湿润水汽,混合成让人沉静的气息。雨声是天然的背景音,时而淅淅沥沥轻叩窗棂,时而哗啦啦倾泻而下,与指尖翻书的沙沙声、远处钢笔划过纸张的细响交织,隔绝了尘世所有喧嚣。 严舒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抬手拿起一本《控制论与系统心理学》,书上有一丝丝累积的灰尘,严舒随手擦了擦,走到角落坐下,拿起笔记本和笔记载着什么,时而路过的人会瞟一眼,严舒也不在意是错觉还是真的被关注,只是手中笔不停。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从早上到下午,从图书馆的人渐渐变得多了些,从天气渐渐晴朗再渐渐阴沉,日光斜斜切过巨大的玻璃窗,在深棕色书架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光带。空气中浮动着旧纸张特有的、混合了油墨与干燥灰尘的气息,静得能听见指尖划过书脊的轻响,以及角落里,钢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刚晴朗一会的天又下起阵雨,严舒始终在角落安静的摘抄着,肚子似乎习惯了这样的虐待,也未曾发出抗议,这样的妥协让严舒不再思考这些,只是一味的摘抄,可是这不是废寝忘食的努力.... ‘可能别人异样的眼光是对的吧’.....严舒这样想着,笔尖微微顿了顿,也没察觉到在这些异样的目光中有一个伴随着探究的灼热目光在身后... 书被重新塞进两边书中间的夹缝中,严舒把笔记本塞进帆布包,看向窗外重新阴沉的天,就像人们的心情一样,起起伏伏让人猜不清,严舒走出图书馆,却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避雨,宋清靠在罗马柱上,似乎以为晴朗出来却被猝不及防的雨困住,严舒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伞递出,宋清看着闯入视线的黑伞,抬头看了一眼严舒,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宋清缓缓接过伞,严舒盯着她的手腕看了三秒,挪开视线,轻声道: “等下雨下大了就不好走了”是在催促吗 “你呢”简短的话语带着清冷的声音响起,却好像包含了千言万语一样... “我等雨停就好了"严舒说完转身重新进入图书馆,没有再去看她 宋清没有多言,撑伞抬步离开,雨水打在图书馆的台阶上,空气中弥漫着雨水侵蚀空气的清新味,严舒重新拿起书摘抄,直到雨渐渐小了,才收拾好抬步离开,回到宿舍,桌前放着自己递出去的那把黑伞, ‘这么快还吗’严舒默默走了过去,把伞放到抽屉里,拿出帆布包里的笔记本,摊开到桌子前,舍友们今天说一起出去玩,宿舍空无一人,严舒看着自己的笔迹,思绪如潮... “叮咚”床头柜上的小型闹铃指向八点整,拉回严舒的思绪,三年前的每一幕都历历在心,严舒深吸一口气,起身换衣服... 三年前刚熟悉,不久就被告知宋清出国了,再次听说,还是大三,宋清回来接手公司的时候,人总是对得不到且神秘短暂的人或事恋恋不忘,严舒也不例外,对于那段时间,却总是回忆 边想着,严舒边换上衣服,几年秋天格外冷,加上下雨,难免穿的厚了些,她裹上一件灰色连帽卫衣,帽子松垮地扣在头上,边缘露出几缕柔软却凌乱的黑发。外面套着件oversize的黑色牛仔外套,拉链没拉到底,露出卫衣领口磨白的抽绳,随着她轻微的动作晃荡着。下身是条宽松的深蓝色牛仔裤,裤脚随意地堆在白色板鞋上,膝盖处有一道不明显的破洞,像是旧痕而非刻意的设计。她没什么动作,只是微微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遮住了眼底深处的情绪,只余下眼尾那点不易察觉的、向下垂着的淡青,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连带着看向地面的目光,都浸着几分散不去的忧郁,安静得仿佛能融进身后的阴影里。 严舒在门口,随意看了看周以希的房门,微微开了个口,平稳的呼吸声响着,严舒顿了顿,出了门。 早上8点多的天空刚有些蒙蒙亮,下着小雨带了点朦胧感,电梯平稳的下降着,严舒看着手机短信的面试通知,走出小区随手打了辆车。 秋晨的雨是细绒似的,悄没声息地织着,把天染成一片匀净的、发灰的浅蓝。起初,东方天际只有一抹极淡的亮,像墨色宣纸上晕开的一点水痕,慢慢漫过铅灰色的云层。雨丝还在落,沾在光秃秃的梧桐枝桠上,凝成细小的水珠,让深色的枝子在渐亮的天光里愈发清晰。远处的屋顶、树梢,渐渐从模糊的剪影里透出了轮廓——灰瓦泛着湿冷的光,黄绿相间的秋叶被雨打透,颜色沉了几分。 天一点点亮得实在了,铅灰的云层被镶上了层极淡的金边,雨丝也仿佛沾了光,成了看得见的、细密的银线。空气里满是湿凉的桂花香,混着泥土的腥气,随着这慢腾腾亮起来的天光,一同漫进了清晨的城市,整个世界都浸在一片清润又安静的晨光里。 车子在高耸的公司门口停下,一同的还有各个陌生的面孔拿着简历在面试间门口踱步,严舒不认为自己能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呢,严舒静静靠墙默默站着,安静的走廊只有翻简历和叫人的声音,她轻轻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窗外的雨声忽然远了,耳边只剩自己轻缓的呼吸,思绪像扯着线的风筝,没了牵绊,悠悠地飘向了多年前的雨夜。 离递伞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天气也好了起来,事情像雨后春笋一样一件件冒了出来,堆叠着,之后的日子像台没调准的钟,指针转得飞快,却总敲不在点子上。课表排得满满当当,早八的专业课困得眼皮打架,下午的通识课又在后排刷着手机走神,看似从早忙到晚,合上书却想不起今天到底学了什么。 社团招新时挤破头报了三个,结果每周的例会比上课还勤,要么是对着电脑做永远改不完的PPT,要么是在活动现场当免费的“工具人”,散场后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宿舍。 好不容易盼来没课的下午,本想去图书馆干点感兴趣的事,却被班级群里的通知催着填表格、交作业,手机消息叮当作响,刷着短视频打发时间,一晃眼天色就暗了。睡前躺在床上翻个身,明明一整天都没闲着,心里却空落落的——忙得像个陀螺,却不知道自己在为谁转,热闹是别人的,无聊才是自己的。 偶尔有时间了,严舒又去图书馆泡着,有时间的日子是按图书馆的开闭馆时间过的,旁人眼里枯燥到发霉的节奏,她却甘之如饴。 找个靠窗的固定座位坐下,摊开书,便与世隔绝。旁人来图书馆是刷题、背书,她却只做一件事——摘抄。不是拣几句喜欢的抄,是从头至尾,一字一句,工工整整地抄在白纸上。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她一天里最熟悉的背景音,连窗外的云飘了又散,都惊不动她分毫。 有人路过瞥到她写满字的纸,打趣说“现在谁还这么抄书”,她也只是抬眼,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像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事,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和那些铅字较劲。抄到傍晚,白纸攒成厚厚的一叠,她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仿佛那不是文字,是稀有的珍宝。 这样平静的生活又再次迎来阴天,在辅导员的安排下,再一次的心理辅导让严舒厌烦至极,却不知为何,心里总会蹦出那个熟悉的声音“下次不要再逃了...” 严舒依然没有赴约,在电脑上向辅导员提交了自己的病历本与书面证明,她的手指纤细,落在键盘上却轻得几乎无声,只有偶尔按到回车键时,才发出一声闷响。指尖在字母间缓缓游走,像是在细细斟酌每一个字,屏幕上的句子跟着她的节奏,一行行慢慢生长,连带着她的眼神,都专注得发沉,‘早该提交了,证明来的太慢’严舒想着,柏溪允向医院申请证明确实耗了点时间。 严舒关上电脑,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雨,刚下课的学生们脚步匆匆,严舒此时却有些犯难,在门口看着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空还是晴朗的 “会出彩虹吗”不是严舒的自言自语,熟悉的清冷声响起,一个月前的一幕上演,却换了身份,宋清的伞是深蓝的,带着淡淡的清香,是她身上的味道,严舒抬起头看着那递过来的伞还有白皙的手腕,和一个月前一样的表,秒针一格格转动,此时的氛围仿佛连手表转动的声音都能听见,她下意识学着宋清的口吻道: “你呢?” “我等雨停就好了”宋清平静道,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氛围,同样的人,严舒接过伞,宋清缓步走进图书馆,严舒愣愣的看着那把伞,从侧边离开了却没有打伞,把伞护在怀里,可她没看到的是,宋清隔着玻璃像是观察者一样看着她,在看到严舒并没有打伞反而把伞护在怀里时,眼睛眯了眯,似是疑惑... 严舒快步回到宿舍,身上尽数被淋湿,舍友们在宿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吴姗琪一个总是扎着双马尾的甜妹,笑起来带着小梨涡让人看着很安心,开门声打断了几个人的闲聊,吴姗琪率先起身,看着严舒被淋湿的卫衣,关切道: “下这么大雨你没带伞吗”在看到严舒怀里的伞,吴姗琪明显愣了一下,奇怪道“不是带了伞吗,为什么不打?” 说着一旁的安萌也起身,随手扯了张洁面巾,递了过去,安萌是一个实在的人很细心,长得很好看的,她身形高挑,利落的短发碎碎地扫过耳尖,风一吹便扬起几分桀骜的弧度。左耳耳垂上,一枚银色羽毛耳钉是点睛之笔,羽毛末梢微微卷曲,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晃,衬得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既有少年般的清俊,又藏着几分冷冽的英气,舍友们时常会调侃她。 严舒道了声谢,接过洁面巾,淡淡的笑了笑,找了伞坏了而已的借口搪塞,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打,只是伞上淡淡的皖玉香,她并不想让雨水侵蚀 严舒突然想起,自己该怎么还这把伞呢,自己不知道宋清的行踪,不知道她的宿舍,宋清当时应该也是问的吧,自己要不要问一下呢....严舒这样想着,嘴已经开了口,装作不经意的问: “你们知道宋会长的宿舍在哪吗” “啊?”几个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吴姗琪好奇的问道:“你要找她吗?找她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严舒随手拿起衣柜的衣服,去卫生间,边走边道“了解一下,没准以后有事”说罢,严舒关上门,换着干净衣服。 “哦,下次帮你问问”安萌接话道,其她人也转身继续闲聊,打着游戏。 严舒换好衣服,顺手拿起桌上的伞,吴姗琪顺口问了句“你干嘛去”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机上操作着。 “洗衣服”严舒开门出去,步伐有些快 “洗衣服带伞干嘛?” 话还没落下,严舒已经匆匆出门,洗衣服倒是真的,她来到洗衣房,顺手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倒了一旁的洗衣液,侧头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已经暗了很多,教学楼有晚自习的同学已经开始上自习了,石阶在同学们的踩踏下变得有些脏兮兮的,洗衣房的灯光有些昏暗,白皙的地砖有着宿管阿姨刚脱的水渍,由于同学的踩踏有了一下鞋印。 严舒抬步离开,她犹豫的看了看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着强烈的想法想还回去,是因为她上次还伞的迅速也让自己在心里暗示了吗,这是心理学上的解释---‘镜像神经元的激活,它让我们在观察到他人行为时,大脑中对应执行该行为的神经元会自动“模仿”激活,产生“我也要这样”的冲动,当对方的举动看起来有效、有趣或能带来积极感受时...’ “有趣...有效.....积极感受”严舒默默咀嚼着着这些词汇,“什么积极感受呢....”她回过神,抬步离开下宿舍楼,敲了敲宿管的门“还是问问吧”严舒心里想着,木门被打开。 王阿姨的嗓门有点大,笑起来却格外爽朗,老远就能听见她跟学生打招呼。她的值班室门口总堆着几个纸箱,里面是学生们寄存的快递、暂时用不上的被褥,每个箱子上都用红笔写着宿舍号和名字,一笔一画,比自己家的东西记得还清楚。冬天早上,她会提前半小时烧开楼道里的热水,怕孩子们洗漱时冻着手,自己却裹着厚棉袄,在寒风里守着开水房的门。 “怎么了?”王阿姨开门抬头看见严舒,对于这个人她是记不住的,只是认为孩子们来求助帮就好了,她穿着棉衣,外套披在肩上,像是刚从床上起来一样,眼神有些迷糊。 “王阿姨,我想问一下您能帮我找找宋清的宿舍吗”严舒礼貌开口,隐隐有些期待。 “宋清那孩子啊,她一般不在学校住”王阿姨思考了一下,随后道:“我看你们上次一起回来了的,你不知道吗,你们分开后她就回家了” “哦....这样吗....”严舒有些落寞,在道谢后就准备离开宿舍。王阿姨有些疑惑,但叫住了严舒,塞给她一个暖手宝,关切道: “你们现在年轻人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又瘦还穿这么少,脸都白了,暖暖吧” 暖手宝递到面前时,她愣了几秒,才慢慢伸出手接过来,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谢谢。”两个字说得很轻,气音飘在空气里,几乎要散掉。她把暖手宝放在膝盖上,右手覆在上面,掌心的凉意在一点点被熨帖,可眉峰还是蹙着,眼神落在暖手宝上,却像透过它望到了很远的地方,只有偶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绒面,泄露了那点被暖意触碰到的、极淡的波动。 第2章 家 严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从小更着爷爷奶奶长大,而老一辈的思想又实在狭隘,爷爷是老古董,保留着男尊女卑的思想,重男轻女实在严重。 在前9年里,严舒过的是被忽视的日子,虽说没有打骂却也让严舒更加沉默。 母亲全静也因为严舒的出生被各种指责,全静也将所有的过错安插在严舒身上,也没少因为这件事被让离婚,吵过的架也不少。 在刚生下严舒,得知是个女孩时,全静连月子都没做就被嚷嚷着出去赚钱,严舒连自己母亲的样子都没见到。 那段时间的记忆是模糊的,只记得没人叫醒的早晨,独自一人穿衣坐上去幼儿园的校车。 小孩子们不懂事,时常嘲笑着她,严舒没有人撑腰,只能默不作声,幼儿园的老师也奇怪,小小的女孩总是一个人玩着,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小玩具,不吵不闹是那样的懂事。 当然,本就是小镇的老师也不会管,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吵不闹就行。 9岁的严舒刚从学校放学,下了校车,回到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口,旁边的男人一身皮夹克,裤子沾了点工地的水泥,大红的摩托车在一旁静静的站立,似是刚擦过,软壳处还带了点不是特别干净的水渍。 软乎乎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她猜到了,那是她的妈妈,在那个厚重的电视机后面有一个倒下已经积上厚厚的灰尘的相片,是一张结婚照,好像被砸过一样,上面的玻璃已经破损。 “妈妈是带了弟弟回来吗”严舒调整了一下情绪,淡淡道。 9岁的孩子已经会察言观色了,爷爷总是躺在椅子上念叨着男孩好,她当然知道现在说什么最能讨人欢心,严舒也并不是想取悦他们,只是觉得说些什么能规避很多麻烦。 在听到这句话后,那些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严舒的母亲全静,笑了快步走了过去摸了摸严舒的脸,道:“舒舒啊,你认为这个是个弟弟吗!?” 严舒在感受到脸上的触感,眼神有些触动,小小的孩子能想什么,渴望父母的关爱而已,可这个触摸的动作却在全静开口的一瞬间变的索然无味,甚至让人觉得反感。 老一辈的都说小女孩能通灵,看清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全静很显然在确认这些,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看来他们很在乎这个孩子’.... 严舒眼神暗了暗,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情绪在心里充斥,随即转瞬即逝。 “是的,妈妈....弟弟....” 终究,小小的拳头送了点力道,微笑着对着眼前显得虚伪的女人甜甜道。 全静笑容更甚,回头看了看严舒的父亲--严高,男人摩挲着手指对着自己的父亲笑了笑。 “好了,写作业去”严舒的爷爷摆了摆手,显然是在赶人走,倒是避免了一些麻烦。 严舒点了点头,安静的回到房间,昏暗的灯光照在破旧的作业本上,稚嫩的字体在一道道黑板上摘抄下来的乘法题上落下答案,外面是大人们的争吵声。 很快到了“弟弟”的出生日,放学如往常一样回到家的严舒在看到紧闭的大门后愣了一下,好像没有钥匙...严舒只能蹲在门口,在的饲料堆上铺开作业本写着作业。 医院里一声啼哭响起--严耀--被寄予厚望的弟弟。 严舒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紧紧握住笔的小手突然顿了一下,无意识的扣了扣笔头处。 14岁的严舒似是有了青春期的敏感,初二的学业有了些繁重,背不完的语法单词,班级里的爱恨情仇,所有人只觉着严舒奇怪不爱说话,便也没有人去在意。 班主任叫陆锋,是个负责任的中年教师,教语文有些严厉,只是喜欢讲着课就开始讲人生大道理,这个时候同学们只会觉着又可以放松了,这种无聊生活中的偷懒似是可贵,严舒也会停下记笔记的动作,无聊的在草稿纸上涂着黑圈。 陆锋是初一就开始带这个班级的,期间分班严舒也似有缘一样没有分走,严舒成绩不错让陆锋一直都很欣赏,在看到严舒有些沉默孤僻后就顺带的询问了一下。 敲门声响起,陆锋在电脑前看着什么,他特地没有选择老师的大办公室,而是在办公室旁边的招待室等着随口叫的同学去叫严舒。 严舒打开门,礼貌叫了一声“陆老师”。 陆锋点了点头,眼神是平常没有的温柔,印象里他在讲台上铿锵有力的话语,教棍敲打着黑板上粉笔写上的知识点,电脑上PPT随着控制遥控笔的动作一页页翻着。 “严舒,坐着吧....”陆锋顺手拉开椅子,继续道:“老师找你来是想问一下你和同学关系怎么样” 严舒微微愣愣,思考着如何回答,和其他同学一样,面对老师总会有种莫名的紧张。 陆锋看着垂眸思考的严舒,语气放缓带着安抚 “不用紧张,老师看你平常都不和同学们一起....” 严舒抬起头,乖巧的点点头。 “只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玩” 陆锋看了看电脑,从旁边拿出一张表格,递了过去随后又抽出一旁笔筒的笔,道: “没事,青春期嘛,那把这个表填一下,做个调查” 严舒垂眸扫视着那张白纸,只是简单的信息,她拿起笔在纸上书写着,陆锋看了一眼就继续在电脑上划着什么 自己的基本信息填完,严舒却在监护人一行顿了顿,想起自己执拗的背父母的信息,身份证号都一清二楚,严舒填写完,把纸笔推了过去。 “陆老师,写完了” 陆锋接过表格,简单的看了看,放到一旁,随后手交叉着放到桌子上,思考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却还是轻声开口: “严舒,你的资料显示你有一个5岁的弟弟,你家里是不是重男轻女......” 严舒眼神暗了暗,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陆锋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最后叮嘱了严舒要多和同学交流后就摆手让其离开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严舒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到自己座位,同学们在操场上跑操,广播放着一二三四的音乐 严舒认为确实没有重男轻女这一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打骂的哀求,没有搬板凳上厨房苦累,只是没有得到弟弟那样的关爱而已,只是没有拥有轻声细语的哄亲而已,自己要这些也没有用 周五放学后值日生是要打扫教室的,其他人陆续背书包拿行李离开,严舒默默拿着扫帚打扫着,她享受这样安静的时刻,陆老师蹬着自己的自行车在门口停下,默默看了一眼随后从后门进去 “严舒,你停一下” 严舒察觉到门外的自行车声,在听到让自己停下的声音后,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陆老师,怎么了” 严舒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陆锋走了过去,手里拿着几张单子 “你是自己回家还是家长来接?” ‘听得出来,要家访吧...’严舒了然,随后道:“自己回家” “学校安排家访,等一下老师跟着你一起回去,找一下你家长,你家有谁在”陆锋在单子上写了什么,问着。 “我妈......” 在严耀出生后,全静就在家专门照顾他,而严高则去了外地工作,爷奶这些也都在老家养着老,严舒也顺理成章的因为上学跟着全静,虽然从不管她... “只有你妈妈吗”陆锋问着 “我爷爷奶奶家离我们家不远”严舒淡淡的回答 陆锋盖上笔盖,随意的看了看地上,就示意严舒不用扫了。 一路上陆锋絮絮叨叨着又开始讲道理,到了地方,院子里一个稍胖些的男孩子在写作业,时不时涂涂画画时不时又去揪草玩。 妇女在一旁摘菜,提醒着男孩子不要玩了,听到开门的声响头也不抬。 陆锋看了看男孩随后走了过去打招呼,妇女这才抬头手,严舒说了声写作业就离开了院子,隐隐约约的交谈声还有质疑声最后演变成签字声,严舒并不想在意什么。 写完的作业在桌子上静静的躺着,院子的身影已经不在,‘陆老师离开了’不知怎的,心里突然隐隐感觉不安,出了门到院子,妇女切着菜,男孩已经没有写作业了,在一旁玩着妇女的手机 “真搞不懂我们哪虐待你了一样”全静的语气似在阴阳怪气“一天天就会在学校装,还怀疑心理问题”听得出来,陆锋家访是奔着这个来的。 最近学校确实对于心理方面有些敏感,青春期难免情绪不稳定,很多人因此学习甚至生活受到影响。 严舒没有说话,只是重新返回房间,全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天天摆着个脸真不知道谁欠你的,我们拿对不起你了...” 走出医院的门,手里拿着的是评估报告,手指勾着一袋小瓶的药,似是初三的压力大了,无意识的手抖映射着明明平静的内心却有着看不见的情绪。 在晚自习突然控制不住的发晕后,严舒被叫了家长,最后还是做了个检查。 “心理能有什么毛病发晕,我看就是低血糖了,大惊小怪还非要检查”全静不耐烦的往前走着,催促着严舒让她快点走,严耀放学来不及,拦了辆车到客车站。 一路上严舒默不作声,看了看那个最后随便开的能镇定的东西 “一个破药要我30块”全静看着那个白色药瓶就有些来气,随后翻了翻手机备忘录,是一个记账的,总结有10多万: “我一笔笔都记着呢,16到了就自己打工上学还我们家这些钱,我们不会管你了!” 噢,忘了啊,5年前就说过,要双倍还的.... 高中的生活越来越繁忙,放假还要打工,严舒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重复着这样的生活,偶尔因为竞赛拼命刷点题。 就算是留取少量生活费,剩下的钱全部打回全静那,记账本上的数字也只加不减,让严舒越来越节俭。